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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誰的心 第八章
作者:連亞麗
   
  常惟潤陪著她在飯店里耗了一天,伊霈的雙頰一直保持著通紅的狀態(tài),對于自己前一晚的失態(tài)一直無法釋懷,而常惟潤看著她的眼神全變了,一切都變得跟當(dāng)年一樣。

  他的手環(huán)著伊霈的腰,他的言語和動作都透露著對她的疼愛,這不是她要的啊!每當(dāng)他低著頭在她耳邊低喃著愛語時,伊霈總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跳出胸口,只能祈禱時間走快一點(diǎn),伊霈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常惟潤不可能在臺灣待多久,他的工作全在國外,只要他一走一切就又回到原點(diǎn),大不了她以后少碰酒就行了。

  「你什么時候要回去?」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氣問。

  「等妳的簽證辦好,我們就一起走!

  「可是我沒有說我要跟你一起走啊!顾纱罅搜郏泽@不已。這樣一來她的計劃不就全完了,她才不要跟他一起走。

  「跟我在一起不好嗎?」他撩起了她頰邊的發(fā),輕輕的卷在指間。

  「不要這樣,我想一個人。」她別開臉,不愿去看他的眼,只怕自己的心就此動搖。「你明知道我昨晚只是喝醉了,我……」

  常惟潤不許她說出更多的拒絕,直接低頭吻住了她,不讓她把話給說死。

  「我要怎么讓妳相信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也許妳可以認(rèn)為當(dāng)年我不夠愛妳,但是我可以讓一切重來,我不想再失去妳一次,妳懂嗎?我只能用時間向妳證明我們是有機(jī)會的!

  「我們已經(jīng)有過機(jī)會了。」

  伊霈垂著眼,她的唇彷佛仍能感受他的溫度,但她已經(jīng)忘了被人呵護(hù)的感覺了,即便他的擁抱再溫暖,她都要記得這男人曾經(jīng)是怎么不告而別。

  「妳不也口口聲聲的說我們都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我們了,既然我們都已經(jīng)改變了,那我們在一起就不會再像當(dāng)年那樣了!妳知道我為了要回來看妳一趟,我得多努力的把所有事情給排開,我都已經(jīng)盡了全力討好妳了,我所希望的不過是妳能給我一點(diǎn)時間,好讓我證明我可以是最適合妳的人而已,為什么妳總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說得有點(diǎn)激動,而伊霈仍保持一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伊霈……」她的表情令他心軟,常惟潤即使心中忿忿不平,但仍不想失去控制,他可以好好跟她談,沒必要用這么兇惡的口吻。

  「因?yàn)楫?dāng)初離開的人是你,」就在常惟潤要改變態(tài)度前,伊霈開了口,「而當(dāng)初被丟下的人是我!

  她輕輕的兩句話打得常惟潤毫無招架能力……

  他啞口無言的看著她,看著晶瑩的淚珠在她眼眶里凝聚,接著一顆顆的滾落她的臉頰,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

  房里頭再也沒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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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究還是陪著常惟潤離開了臺灣,伊霈腦子里不時浮出前途茫茫四個字,她不確定這次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就連常惟潤握著她的手的時候,不安的感覺仍盤旋在她心里。

  但她還是來了,只因她沒辦法當(dāng)著常惟潤的面堅定的說出拒絕,即使她不相信常惟潤對自己存有愛意,可是真能有個人陪伴是比一個人孤單的窩在家里好得多。

  常惟潤結(jié)束了工作返回飯店,只見她就坐在窗邊,走到她身后在她頸項上落下了一吻。

  伊霈震了一下,沒有回頭,只讓他環(huán)住自己。

  「我們明天到紐約,我已經(jīng)請人把妳需要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以后我們就住那里,如果妳還需要什么可以跟管家說,會有人幫妳把事情都做好。」

  這就是他所過的日子嗎?只要吩咐一聲什么都有人會幫他做好,既然他生活過得這么舒服,那為什么他當(dāng)初會跑回臺灣當(dāng)送貨工人?

  「你那時候?yàn)槭裁匆脚_灣去?」她想了好久終于開口問道。

  「我只是想給自己其它的機(jī)會,那時我爺爺還在世,他希望我可以接手他的事業(yè),但是我那時并不想接受別人為我安排好的未來,或許我當(dāng)時也是自私的吧!我不管事之后公司里另一派人馬便出來搶奪主導(dǎo)權(quán),但他們并不相信我真會放棄一切,逼著我要回來把一切做個了結(jié),之后便接著出現(xiàn)了一些意外,所以我就回來了。」

  「你那時不是真心離開公司吧?」

  「我當(dāng)時的確想過不會再回來了,但是當(dāng)周大哥死在我面前時,我知道我如果不回來解決,這樣的事情只會一再發(fā)生,而我不想讓一樣的危險發(fā)生在妳身上,他們以為我回來只是要簽妥所有合約,放棄我的權(quán)利,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我留了下來。」

  「所以我當(dāng)時只是你排解無聊的小玩具,大少爺出國玩樂時的小配角?」

  她話才一說出口,常惟潤立刻將她轉(zhuǎn)向自己。

  「妳知道妳不是!妳難道忘了?當(dāng)時我也是真心的,也許當(dāng)時我們的生活沒現(xiàn)在舒適,但我仍然盡力讓妳過得好,我不認(rèn)為我當(dāng)時哪里虧待了妳!」

  「你是沒有,你只是走了而已!

  她記得那天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等著他回來,一連就這么等了好幾天,直到阿玲來告訴她阿潤已經(jīng)走了,要她別再等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我已經(jīng)跟妳說過了,我一定得走!

  「你走了以后也沒想過我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就算你不帶我走,你還是可以回來找我,但是我在那屋子里等了兩年,你都沒有回來過。」她仰起頭看著他,對于這樣的男人,就算他現(xiàn)在再怎么想彌補(bǔ),她心里的傷都好不起來,她甚至忘了什么是信任,因?yàn)樗男湃卧缫呀?jīng)被擊潰。

  「伊霈……」

  「所以我們都應(yīng)該要承認(rèn)當(dāng)時我們之間有的感情并不是愛,對吧?」

  「但是我們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妳不認(rèn)為現(xiàn)在的我們比當(dāng)年還要適合?當(dāng)年的我們遇上了那么多的困難都可以在一起,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們,為什么我們還不能相愛?」

  「你為什么一直提到愛這個字?難道只要把愛說出口,一切就會比較合理化嗎?我想應(yīng)該就連你自己也不明白你愛我什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什么值得被人愛的!

  「妳當(dāng)然有,」他專注的看著伊霈,深情的說道:「也許我以前真不懂什么是愛吧,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不管我人在哪里,我的心總掛念著妳,就算妳站在我面前,我都覺得不夠,除非伸手抱住了妳,我只怕妳會在下一秒消失在我面前,我擔(dān)心妳永遠(yuǎn)不會再接受我,妳以為我為什么會這樣?因?yàn)槲蚁矚g現(xiàn)在的妳,我希望妳能了解我的心情,讓我好好照顧妳就好!

  「然后呢?」她再也不能相信什么!肝覀兪裁磿r候會分開?你什么時候會走?」

  「我們永遠(yuǎn)都要在一起!

  「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愛你,這樣你還是要把我留在身邊嗎?」

  「只要妳留下來就好,我要的只是機(jī)會,至少我會向妳證明這一次我是認(rèn)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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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伊霈會望著手上的戒指發(fā)愣,常惟潤帶著她出門總以妻子的身分向他人介紹她,地沒有解釋,因?yàn)樗挠⑽牟缓,可是她聽得懂他說的是妻子……

  但是結(jié)婚的事從沒發(fā)生過啊,就在手指頭上套一個戒指就算了嗎?

  伊霈用手蓋住了戒指的光芒,告訴自己這只是在作戲而已,他只是為了避免尷尬,昕以直接向人說自己是他的妻子,總比告知天下人她只是他的床伴好。

  「妳今天一定可以迷倒一堆人!

  常惟潤站在門口看著地,配上純白色的名牌禮服,眼前的女子全身上下散發(fā)出高雅的氣質(zhì),和他剛認(rèn)識時的天真少女有著完全不同的味道。

  「是海瑟挑的!姑鎸χ馁澝溃瘤f不出什么,海瑟是他為自己找來的造型師。

  到了紐約之后除了跟著常惟潤出門,其它的時間都是被海瑟拖出門去找行頭,專程從臺灣到紐約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海瑟盡管穿著怪異,可是為伊霈所挑的衣服卻都很正常,而且她品味奇高,伊霈第一次現(xiàn)身就登上了雜志,而且媒體記者還盛贊她穿出東方人的絕佳風(fēng)格。

  除了出席一般晚宴的服裝之外,海瑟還負(fù)責(zé)幫她挑選日常生活的服飾,伊霈根本不需要花時間在構(gòu)思出門該穿什么好,反正她的服裝間里每一套服飾都被歸類得好好的,只要穿上了好像都滿好看的,連最近阿玲從臺北打電話來都在問她衣服哪里買,阿玲還告訴她臺灣的新聞里都說她到了紐約后就跟常惟潤重燃愛火。

  又是「愛」……哪來那么多的愛可以成天被人提起!

  「妳穿什么都好看!钩N欁叩剿磉叄谒a邊落下親吻,執(zhí)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屋子。

  「今天要去哪里?」

  「參加一個朋友辦的派對。」

  「你的朋友好多。」伊霈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說出這話時心里卻酸酸的。

  這陣子的生活讓她不難發(fā)現(xiàn)常惟潤就算沒有她也不會寂寞,他走到哪兒都有一大堆的人等著想認(rèn)識他,有時她難免會感到悲哀,當(dāng)她在臺灣掙扎著想活下去時,他卻過得如此悠哉,其實(shí)她不該怪他在那幾年沒有想到自己,畢竟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參加不完的派對,看不盡的美女,誰又會想得到那個青澀又黏人的女孩呢?

  「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因?yàn)閵呍谒晕也艓е鴬叧鰜,我不想讓彌整天悶在家里頭!顾f得很簡單。

  「我又不懂英文,去了也不能幫上你什么!

  「但是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也許是我想炫耀吧,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的故事仍有完美的結(jié)局!

  「我們真的有嗎?」伊霈的眼神一黯,她無法不悲觀,每次她多接收了一些溫柔,她就害怕著會失去更多。

  「一定有。」他握住她的手給予支持。「圣誕節(jié)就要到了,妳想要什么?」

  她搖搖頭,這種外國節(jié)日她從來沒有過過,即使紐約下了雪,圣誕節(jié)的氣氛隨處可見,可是她對這節(jié)日并沒有太多期望。

  「沒關(guān)系,我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給妳!

  他對她微笑,拿起大衣為她披上,坐進(jìn)外頭等著的轎車,直奔派對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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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什么派對?

  伊霈瞪大了眼看著布置許多氣球的溫馨會場,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覺得這里很像是婚禮現(xiàn)場。

  「伊霈!」

  這熟悉的呼喊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兒,伊霈一回頭果真看到了阿玲。

  「阿玲,妳怎么來了?」

  「這么重要的場合我怎么可以不來!」阿玲笑著反問!笂吙,這是海瑟幫我找的,很漂亮吧!」

  阿玲展示著她身上的白色小禮服,伊霈回頭只見海瑟也在。

  「妳們也都來了啊……」為什么她一直有著不好的預(yù)感?大家都穿白色的,而她也是,感覺上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別問那么多了,來!我?guī)蛫叞杨^紗弄上!购I闷鹆艘粋附著小皇冠的頭紗往伊霈頭上戴去。

  頭紗?伊霈心中的警鈴大響。

  「為什么我要戴頭紗?」

  「因?yàn)槲覀兘裉煲k一場小而美的婚禮!

  「誰要結(jié)婚?」

  「妳。 拱⒘岣I惪谕暤恼f。

  什么?!伊霈整個人愣在原地,這事她完全不知情,手里快速的被塞了一束花,頭紗也被放了下來,還來不及多想,婚禮的音樂聲已經(jīng)響起,連牧師都就了定位,常惟潤已經(jīng)把她拉到了圣壇前,直接跳過新娘進(jìn)場那段,牧師已經(jīng)開始用英文講起話來了。

  她驚慌的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疑問,但常惟潤只是溫柔的看著她。

  「你沒有跟我說會這樣……」她小聲的說道。

  「等一下妳只要說Yes就好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要結(jié)婚啊。」

  「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跟結(jié)婚已經(jīng)沒兩樣了!

  「但是……」

  「噓。」常惟潤要她先別說話,牧師顯然在問他是否愿意娶她為妻,而他快速的回答了。

  沒一會兒那個老外牧師又回過頭對著她說了一堆,伊霈在電影上曾看過這樣的場景,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卡住了,兩眼慌亂的四處找尋救援,但看得到的人包括阿玲、海瑟,就連管家都到了,所有人都在用嘴型要她說Yes,伊霈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有后路可退……而她沒有勇氣在這么多人面前說No。

  「Yes……」她話一說完,背后立刻傳來了喝采。

  接著常惟潤把她頭上的白紗掀開,低頭在眾人面前給了她深情的一吻。

  伊霈只覺得腳軟,她竟然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給嫁掉,面對著所有人的恭賀她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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