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絲麗,你身上好香喔!”紫袖深吸一口氣,不禁說道。
喀絲麗笑了,笑得真美麗。
擎浪也笑了,笑得真爽朗,瞧著紫袖與喀絲麗同坐在從驛站租來的馬兒身上。因為喀絲麗說她不會騎馬,為了趕路,只好讓她們兩個女子委屈一點。不過……
擎浪又深深地笑了,看來最委屈的應該是她們身下的馬匹,它得背負兩個人的重量日夜奔馳呢!
“我們那里的女孩子都會用一種叫作‘迷露’的花做成香料,洗澡時用它冰浴,外出時將它隨身攜帶,甚至會生食它的花瓣,如此身上就會長保香氣。”喀絲麗答道。
紫袖一聽有這么好的東西,眼睛立即放出光芒!罢娴膯?借我用一用!”她窺看著喀絲麗的腰帶,猜想東西是在里頭。
“不用了啦!”擎浪取笑道,“我看你成天像一只小野貓,怎么擦怎么抹也不能讓身上的騷味變香味的!”
紫袖紅唇一嘟,老大不服氣,“你又笑我了!你真是壞透壞極!”
擎浪仍是含笑不答,一臉賊意。
“喀絲麗,你家鄉除了花香之外,還有什么特別之處?”紫袖的好奇心被喀絲麗身上那淡而吸引人的香氣給挑了起來。
“雖然我們族人大多數時間都說漢語,但重要時刻還是會以族語溝通。至于其他方面與你們漢人相較,當然有許多不同的地方了。比如我們的宗教信仰,我們的戀愛婚姻,我們的飲食居住……”喀絲麗以好聽的聲音說道。
“你們是自由戀愛嗎?”紫袖耳尖,立即捕捉到喀絲麗話中的“戀愛”兩字。更好奇了。
喀絲麗天真地說道:“是。∥覀兪窍喈旈_放的,成婚前男女交往很自由,喜歡誰都可以大膽告白、大膽追求對方,不管對方有沒有相好的對象,也不管對方喜不喜歡自己,都可以去爭取對方的心!如果彼此合意,即使第一次相遇,也可以當夜就同床共寢、做男女之事……”
“當下同床共寢,做男女之事?”紫袖膛目結舌,真是前所未聞!這么開放的行為,中原人想也不敢想!即便她與擎浪兩年來常常同床而眠,也都還克制著心中亂紛紛熱烘烘的欲念,一點也不敢造次。
“沒錯!啊……你們兩人是夫妻嗎?”喀絲麗瞧見紫袖又驚又羞的眸光,好奇地望著他倆問道。
“不……”紫袖的臉霎時翻得更紅,臉上有著幸福又羞赧的笑意。
“紫袖是我的小情人、小相好!”擎浪爽朗且開懷地替紫袖回答。
紫袖又喜又羞,他那一句“小情人”與“小相好”多讓她滿足與窩心呵!
喀絲麗眉一揚,臉上現出疑惑,“只是小情人、小相好?那么只不過是我阿爹所說的‘達令’吧!”
“達令?”紫袖與擎浪不懈地看著喀絲麗。
“是!我阿爹的家鄉在很遠很遠一個叫作‘英格蘭’的地方,那兒的人都稱情投意合的人為‘達令’呢!”喀絲麗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擎浪,“我一直以為你們已經是夫妻了!”
“喔!我們是‘達令”而已,我爹爹不愿意讓我與擎浪在一起。”一想起父親的固執,紫袖有些失落。
“但有一天我們會成為夫妻的!”擎浪看見紫袖的神情,忙安慰她。
喀絲麗望著他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突然紫袖的坐騎緩下了腳步,“哎呀!這匹馬兒載兩個人趕了好幾天的路,一定是太累了!”她輕呼道。
擎浪也緩下馬說道:“但也得兩天后才能到達最近的驛站換馬……看來必須立即減輕它的負擔才行!
“那可怎么辦才好?”紫袖靈秀的大眼一閃,“如果我倆去騎你那一匹馬,你騎這一匹,那重量也不輕哪!”
“我知道了!一定是某個人大重了,才害這匹‘年高德劭’的馬吃不消!鼻胬斯室獯篌@小怪地嚷。
紫袖俏眼一瞪,鼓著紅嫩的腮幫子,“你說誰重啊?”真是的!他怎么在美如天仙的喀絲麗面前泄她的底呢!
擎浪對紫袖哈哈而笑?z麗好奇地看著他倆,然后一雙美目柔柔地轉向英姿瀟灑、神態俊爽的擎浪身上。
“擎浪,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如讓喀絲麗與你共騎,我騎‘年高德劭’的這一匹,這樣就能兩全其美了。”紫袖終于想到方法。
喀絲麗心中一動,“這……真的嗎?”
擎浪一笑,不思及其他,朗朗說道:“也好!”他將自己的馬停了下來。
紫袖微一拉韁,將馬停在擎浪的馬匹旁邊,擎浪手一伸,攬住喀絲麗,微微使勁,喀絲麗一陣驚慌,尚未回神,就己側身落在擎浪前方。
“喀絲麗你別怕,擎浪不敢欺負你的,你就拉緊他的衣袖!”紫袖毫無心眼,指點喀絲麗如何安坐。
擎浪朝喀絲麗微笑,喀絲麗也正抬頭仰望他,他微微一怔,連忙別過眼,她那一雙眼瞳,像是會將人的靈魂吸進去,讓他沒來由的心慌。
一陣微風襲來,擎浪無法抗拒喀絲麗身上飄來的一縷縷香味。他想紫袖說的對極了,喀絲麗果然擁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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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近一個月,漸漸離天山近了。
擎浪左臂輕輕攬著前座的喀絲麗
纖細異常的腰,動也不敢稍動,因為喀絲麗正睡得香甜,頭靠在他胸前微微晃動,柔細的發絲搔弄著他的下巴。
“喀絲麗睡得真熟,她一定是累壞了!”紫袖瞧著擎浪胸前的喀絲麗,臉上滿是關懷,一點也沒有吃醋的跡象。
“這也難怪!她被抓去的那幾天一定睡不安穩,這幾天又連夜趕路,對她這種不曾出遠門的柔弱少女來說,絕對很勞累!鼻胬饲浦闲浼t撲撲的頰,心中升起一股疼愛與滿足,真想親吻她?上Эz麗在他懷中,實在不便。
身邊的景色已經與江南有極大的不同,江南水鄉與花鄉繁榮的情景,在這里已經轉換成極端酷熱的日與蕭冷異常的夜交替的世界。眾多孤山崎嶇嶙峋,如同刀削劍刨、鬼斧神工的佳作,連天無邊的干燥沙地里,陰涼之氣與熱烤之氣同時在空氣里流竄,有幾分驚人,更有幾分神秘。
他們越走越荒僻,也越走越空曠寂寥,只有兩匹馬輕踏在沙地上的達達蹄聲。
終于,他們依著喀絲麗先前的指點、來到一個綠洲前,綠洲前方有一小片以土磚搭成的小城垛,應該是個守望崗哨,卻沒見到一個人影。
“奇怪,怎么大白天里沒人守望?”紫袖立即發現不對勁,低聲問道。
擎浪也發現了不合常理之處,不動聲色地用眼角余光細窺崗哨兩旁的幾群矮小木叢,終于發現密密的樹叢間,有幾雙兇狠又略顯緊張的跟睛在隙縫中窺望著他們。
“也許是這里少有陌生人出現,所以躲起來了!”他朝紫袖輕松一笑。
果然他才語畢,一陣不尋常的沙沙聲緩緩由樹叢中細碎傳來,紫袖與擎浪有默契地緩下馬。
突然一個異常形狀的小東西自角落暗處飛來,擎浪手一揮,一柄飛刀俊忽劃空迎向飛來物,“咻”地一聲飛來物被割成兩節,應聲落地。紫袖垂首一瞧,竟是一只長長的五彩極毒之蝎。擎浪與紫袖相望一跟,屏住呼吸,靜待敵手的另一波行動。
又是一陣沙沙聲響,一群男人從兩旁的遮掩處現出身來。擎浪不假思索擋身在紫袖前面護衛。
這些人穿著青底素色的圓領窄袖衣衫,頭戴小罩刺帽,深目大眼、高挺的鼻,臉上神情肅然而充滿敵意,一雙雙限全都盯著他身前的喀絲麗。
“做什么?”擎浪用漢語沉沉地問。
一個年輕健壯英勇,看來頗有氣勢的男子從人群里走出,臉頰上殘留些髭須,漆黑的眸干閃著光,看向喀絲麗。操著特別口音的漢語答道:“放下那個女子!”
擎浪與紫袖交換個眼神,看來對方并不是王少安派來的殺手,但一樣是以喀絲麗為目標。
“憑什么?”紫袖見對方人多勢眾,內心卻一點也不膽怯。有擎浪在她身畔,她就毫無畏懼。
“少廢話,放下她就是!”健壯英勇的男子話語簡潔。
“我不會特她輕易交給你!”擎浪下意識地攬緊喀絲麗。
對方一雙黑亮又大的眼兇惡地瞪著擎浪,擎浪也毫無遲意地回視著他,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對方驟然大喝一聲,執著一柄尖矛飛身欺近,擎浪將腳下坐騎一勒,兩柄飛刀倏忽疾射,“浪子飛刀”第一招“無牽無掛”輕輕松松使出,左右射向對方的前胸。對手一個掄矛,匡郎一聲將飛刀避開,擎浪一個旋身接下回旋而來的飛刀。
“好功夫!”擎浪忍不住朝對方輕笑?磥硭刹荒艿凸缹κ值膶嵙Α
對方也一雙眼直盯著擎浪,有些惡狠。
擎浪懷中的喀絲麗被這一下打斗擾醒了,她動了動,眼前的陣式讓她眼中閃過驚訝。
“阿努!”喀絲麗看著那男子叫了起來,聲音里充滿驚喜。
擎浪與紫袖都是一陣迷惑,喀絲麗看見那男子似乎很愉快?
對方男子一聽見喀絲麗的叫喚,整個人精神更抖擻,雙眼更亮,大吼一聲:“喀絲麗,我來救你了!你等我!”說完,手上又掄著尖矛沖向前。
喀絲麗驚呼:“阿努,不要。∷麄兙攘宋野!”
擎浪與紫袖正擺好姿勢準備迎敵,阿努一聽喀絲麗的話,在中途煞住腳步。
“幫我下馬!”喀絲麗望向擎浪。
擎浪伸臂攬著喀絲麗一起旋身落馬,紫袖也翻身落在擎浪身旁?z麗立即奔向阿努,兩人高興地握住手。
“喀絲麗,你沒事吧?”阿努說著族語,聲音滿是關懷。
“沒事,是他們兩人救了我!笨z麗比一比擎浪與紫袖。
阿努看向紫袖與擎浪,眼里閃過一抹異光,喃喃說了一句他倆聽不懂的話:“族長昨日的預言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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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絲麗的家鄉是在天山東麓山腳下的一個小河谷邊,依憑高山積雪融化后而成的小溪流為生。
幾十個圓頂的小帳篷林立聚集,看來是為了適應氣候,讓屋內晝涼夜暖,又方便于移動的設計,與江南的房舍相比,別有一番風情與特色。
愛苫族人們早已從阿努派回報訊的人嘴里知道消息,當擎浪與紫袖一行人進人村里中心廣場,便有幾十個人走出自己的屋篷列隊相迎。
此刻紫袖與擎浪的心情好極了,尤其是紫袖,小巧的臉上寫滿得意。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當成英雄般歡迎呢!而擎浪看著紫袖,內心也著實高興。
他們被迎進了最大的帳篷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里面,當中一個老者威嚴安坐,雙眼明亮且炯炯有神。
喀絲麗開心地撲上前,“魯魯老阿爺!”她立即偎坐在他身邊。
老者魯魯便是喀絲麗的爺爺,也是愛苫族的族長。他微微一笑,然后望向擎浪與紫袖,擎浪與紫袖也報以微笑。
“我們是喀絲麗的阿爹與阿娘。很感謝你們!”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紫袖與擎浪的目光一投向他們,不覺又一怔。瞧那中年男子的長相就知道他是喀絲麗的父親,一樣的卷曲金發,一樣碧藍的眼睛,一樣異于常人的白肌膚,甚至一樣高挺的鼻子。至于喀絲麗的母親,卻與其他愛苫族人沒什么差異,只是比較美麗些。
擎浪推辭道:“不敢言謝!”
“不,我們真的非常謝謝你們!”老者魯魯的聲音是蒼老與世故的,“我會好好報償你們!”
“只不過是順手之勞!鼻胬嗽俣韧妻o。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紫袖接口。
“我想這是你們漢人的名言吧!”魯魯點點頭!爸皇俏也欢疄槭裁从腥艘タz麗?”
“據我所知,抓喀絲麗的人是我們皇帝的親信之一,也是殺手組織的首腦。他一定是聽聞了喀絲麗獨特的美貌,所以想抓她獻給那個昏君淫帝!”擎浪回答。
“況且抓到了喀絲麗之后,皇帝還可以利用她來要脅你們,叫你們族人全歸向他,不要幫滿人打漢人!弊闲溲a充。
魯魯搖頭,“我愛苫族人雖不多,但不可能因此就歸順你們漢族,也不可能與滿人合作,因為這兩百年來我們族人一向自由慣了,而且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與信仰!
紫袖與擎浪相視,能了解他的話。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便是他們不可能就此放手,一定會再加派人馬到這里抓人;蛟S你們得遷移居處,才能躲過一劫!鼻胬颂私鈿⑹纸M織的行事風格,心里有幾分為他們擔心。
魯魯卻沉思說道:“這是不可能的。多年來我們在此辛苦建立了家園,不可能將心血白費。再說這個地點是我們幾代祖先所找到最適合居住的地方!
“沒錯。我是族里的第一勇士,會保護所有的族人,以及我們族里的圣女!”站立一旁的阿努脫口說道,語氣里盡是滿滿的自信,并將眼光望向喀絲麗。
紫袖與擎浪對看一眼,這才明白喀絲麗的身分不只是族長的孫女,還是族人口中的“圣女”。
這真是一個奇異的民族,有許多令人料想不到的風俗與恰仰。
“我希望你們能夠留下來,”魯魯沉聲說道:“明晚正巧是我們的安達神祭典。你們不參加是很可惜的!尤其是你,年輕人……”他精銳的眼光移向擎浪,“你一定要留下來參加祭典!”
擎浪被他的眼光一瞧,心中有幾分肅然,“魯魯族長,您話中的意思我不明白!”
魯魯卻只是含著笑移開眼光,并不回答擎浪的話。他從容地自身后拿出一瓶酒,身旁的眾人一見那瓶酒,全都肅然起來。
“這是我們的族中寶物之一‘神酒’,很難得拿出來的呀!”喀絲麗忍不住低聲自語,微微沉思。
“安達稱呼拉!”魯魯拿酒的手在頭頂畫圈。念著紫袖與擎浪聽不懂的咒語,“哇勒媽撤,古司哈厄圖!”
念完,他接著將酒斟入兩個杯子里,遞至紫袖與擎浪面前,“我們偉大的安達神請你們喝這杯酒,感謝你們救了圣女!”
擎浪與紫袖互視,心想這是對方的心意,不能拒絕得罪,于是一同執起杯,仰首飲盡。
眾人見他們飲盡了酒,均高聲歡呼。
魯魯接著說道:“幾日前喀絲麗被抓,我們偉大的安達神就曾指示,將會有一位英勇的男性解救圣女,這位英勇的男性將會是咱們族里的貴人,也會是我們族里的未來領袖!”
愛苫族人再度高聲歡呼。
“這位朋友,你就是我們安達神指定的‘烏瑪’!”魯魯高高舉起擎浪的手。
全部的人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擎浪與紫袖不明究里,卻見一旁的阿努臉上有一絲慍色,而喀絲麗美麗無比的臉上又是驚喜又是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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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苫族人都入睡了。他們是個早睡的民族,若沒有任何活動,酉時一到就回各自的帳內歇息。
紫袖偷偷溜出來與擎浪見面。
“擎浪!”紫袖開心地撲上前。
擎浪伸臂將紫袖嬌俏的身軀擁入懷,“我的小雌貓!”他寵愛地以下巴摩攀她烏亮的發。
“真討厭,今夜不能與你同一房,不能與你吱吱喳喳地談天一直到入睡,好不習慣!”紫袖仰首,明亮的眼里盡是笑意。
每當兩人一同出游,不論到何處總是訂一間房,也不在意別人的疑問,兩人在房里說說笑笑,飲酒暢談,并肩躺在床上,然后紫袖會在擎浪的懷中甜甜入睡?墒墙裢韾凵蛔迦司筒辉S她與擎浪在一起,真奇怪!
他笑了,“到了別人的族地,就無法隨心所欲了!你就委屈一點,暫時與喀妮一起睡吧!”
喀妮是喀絲麗的姐姐,剛才兩人已見過面。她的長相與喀絲麗完全不同,黑發黑眼黃皮膚,遺傳到她母親莎蜜的長相,擁有與愛苫族人一樣的面孔。
“那么你與阿努暫時在一起不會有事吧?”紫袖問道。一想起阿努那自稱第一勇土的健壯體格,就沒來由的心驚膽跳。
擎浪搖頭,“應該不會吧!對了,我發現阿努好似非常喜歡喀絲麗!
“嗯!你瞧他看喀絲麗的神情就知道了!弊闲湎沧巫握f道:“阿努是他們族中的第一勇士,勇士阿努與圣女喀絲麗聽來十分相配,勇士又能夠保護圣女!”
擎浪一笑。知道紫袖總是喜歡將人配對。他記得有一回紫袖還將一個極丑的女子硬配給一個極笨的男子,讓兩人互相“扶持憐惜”,并送給人家一個“極配之家”的匾額,害人哭笑不得呢!不過話說回來,紫袖倒也真的為那兩個曠男怨女找對了伴,據聞現在那個“極配之家”已經有第二代“極配之子”了,還封紫袖為全家的大恩人呢!
見擎浪若有所思,紫袖侵著他,狡獪一笑,“怎么,你不喜歡將喀絲麗與阿努配成雙嗎?”
擎浪敲敲紫袖的腦袋,“你胡說什么?”真是鬼靈精怪的俏女郎!
“你不覺得喀絲麗很美嗎?她的長相遺傳了她來自遙遠的‘英格蘭’的父親亞蒙得,金色如絲的發,澈藍如湖水的眼珠,還有透自如雪的肌膚,真的是不同于我們見過的所有民族!”
“沒錯,喀絲麗的確很美,長得與我們都不相同。”擎浪的腦海浮起喀絲麗的身影,鼻尖甚至還逗留著她身上的香氣,那股有些媚惑的昧道。
“一定有許多人喜愛她,阿努的情敵可真多咧!”紫袖說道。
“這就得憑阿努的真本事了。”
“不過今天那位魯魯老阿爺說的話倒是有些奇怪,”她心生疑竇,“他說你是他們愛苫族的安達神所預言的英雄,不但會救了他們的圣女,還是他們未來的領袖,叫什么‘烏瑪’……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擎浪沉思道:“喀絲麗不是說過,他們原本是信仰伊斯蘭教,來到此處后才開始有自己的新信仰嗎?這應該是他們的祖先新制定的信仰與占卜術。我知道許多異族有他們各自的信仰與風俗,都充滿了外人無法得知與理解的神秘感。”
“是嗎?他還說你是他們未來的領袖,這可就教人不能理解了!”紫袖說道!澳阍趺磿蔀樗麄兾磥淼念I袖呢?我們又不會永遠留在這里!
“趕明兒個我問問看!”擎浪說完,順手捏捏紫袖小巧的嫩頰。
紫袖被他一捏,咯咯嬌笑,緊緊依著他的胸膛。
“紫袖,等他們的祭典一過,咱們還是離開這兒吧!”擎浪低頭,用鼻尖逗弄摩挲著她的頰,輕輕說道:“這里畢竟不是中原,有許多我們不懂的風俗與特殊習慣,待在這里我們得去適應與配合,這可不是我倆的個性啊!”
紫袖點頭,小臉仰望著他!笆前。∥覀冞要去好多地方呢!”
“嗯。只要看盡此處美景,我們就走吧!
“好。一輩子跟著你!”紫袖天真又巧笑地望向他。
紫浪凝視著紫袖,竄起一股心動,低頭給了她一串濃密又深長的吻,代替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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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絲麗!”擎浪喚住一早便在樹林的草叢里,不知在找尋什么的喀絲麗,打算問清楚族長魯魯昨日所說的話。
喀絲麗一身的亮彩,完全不同于前幾日被抓時身穿中原服飾的模樣。她換上了愛苫族的服飾,金色長髻發上有一條五彩的編帶環飾著前額,耳朵上垂著瑪瑙珠珥,黑衣黑裙鑲著一圈又一圈的五彩抽象圖案,透著神秘又異常的;蟆
“浪!”喀絲麗一見是他,眼里綻出喜悅之光。而她這一聲親切的呼喚讓擎浪微微一笑。這一路上的相處,她的大方與熱情是有些令他無法適應,但因他生性灑脫又自在隨性,也因四處游玩看多了各地人民的不同習性與風情,便也不以為意,沒有拒絕喀絲麗熱情親切的稱呼。
擎浪瞥了眼喀絲麗手中持看的透明瓶子,“你手上的瓶子做何用途?”
喀絲麗揚一揚手中半瓶的液體,“這是我每天采集的晨間露水!
“采集晨露?”擎浪沉思問道,一點也不能猜透她的意思。
”是!我的‘卡曼’最愛的飲水便是晨露!
“卡曼?”擎浪不禁皺眉。他游歷了不少地區,但也沒聽過這一號東西。
“是我的寵物!笨z麗天真地笑,雙瞳閃向著迷人的光彩。
擎浪看著她的眼,忽感到一陣昏眩。唉!改天該去找大夫看看有沒有毛病了。
“浪,魯魯老阿爺說你是我們安達神指定的‘烏瑪’,你會長留于此吧?”喀絲麗話題一轉,正是擎浪想問的事。
“不。我與紫袖打算過幾日就離開!鼻胬苏f道!拔也幻靼啄銈兊陌策_神是什么,烏瑪又是什么?”
喀絲麗一聽他要離開,眼光有些黯然,但又立即轉為晶亮。
“你不可以離開的!既然你是安達神指定的烏瑪,就不能離開我們愛苫族,也不可能離開得了愛苫族。安達神是我們最偉大的信仰之神,它說的話是必定會實現的真理,從未有人能拂逆他的旨意。每當我族遭遇困難與危急,一定會請示安達神,它總會幫助我們渡過難關,讓我們族人平平安安且代代繁衍!
“那么烏瑪又為何不能離開?”
“你不明白……”喀絲麗一雙藍澈的跟仿佛更藍了,直勾勾地望著擎浪。
擎浪一接觸到她那雙懾人的眸子,心神一蕩,想不回望她也難。
“我們安達神所指派的烏瑪有三個任務。第一,他一定會帶著安達神的力量來幫助我們對抗一切天災人禍。第二,他也會被族人推奉為下一任領袖,也就是族長。第三,烏瑪是安達神特意姚出來送給圣女的人。”
“送給圣女的人?”擎浪的朗眉不禁微微揪起,他關擎浪是安達神挑出來要送給喀絲麗的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內心升起一股不安。
“是!烏瑪是……”喀絲麗開始向擎浪敘說他們族里百年不變、信之不疑,關于烏瑪與圣女的事,望著他的雙瞳也閃現出欣喜與愛意。
擎浪越聽是越驚駭,想不到事情比他想像的麻煩多了……這真是一件棘手之事!他得好好處理。
紫袖遠遠就瞧見擎浪與喀絲麗在樹叢的隱密處談笑自若,尤其是喀絲麗笑得萬分開心,恰似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親切。
她停下腳步,心口沒來由地感到酸澀。她竟然在吃醋?
哎,她真是太敏感了!擎浪與喀絲麗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本來就很熟稔了,何況她還讓喀絲麗與擎浪同乘一騎呢,怎么這一刻瞧見喀絲麗足以生花的笑靨就心中不是滋味了?哎哎,衣紫袖,你想太多了!她敲敲自己腦袋,迎上前去。本來在談話的兩人一見到她,打住了本來的話題。
“在聊什么有趣的話題?”紫袖掩住內心的不安與不請自來的疑慮妒意,俏臉旋即露出笑展。
“我正在告訴浪,我們愛苫族的有趣風俗與傳說!笨z麗邊說,一只巧手自然地勾住擎浪的臂彎,狀似親熱。
紫袖的心一緊,平日的驕俏與潑野當下竟使不出來,只是有些錯愕地望著喀絲麗那一只白得透明的手臂上環著的幾圈繽紛手編,未發一語。
擎浪也被喀絲麗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頭一蕩。她那雙冰涼的手竟是如同電流,震得他渾身不對勁。他故作鎮定地拿下喀絲麗的手,接觸到紫袖略顯木然及困惑的眼光。
完了!他恨恨地想。這小野貓一定又要生悶氣了!
喀絲麗見到紫袖的神情卻咯咯一笑,松開手,神情一派純真與無知地說道:“紫袖姑娘,你與浪不妨在這里多待幾天,我好帶你們到處去玩賞。何況今晚就是我們安達神的祭典,你們留下來參加吧!”說完,她轉身就走。
望著喀絲麗婀娜的身姿遠去,紫袖回首,顧視著擎浪!翱z麗剛剛為何對你如此親熱?”她劈頭就問,一張紅唇嘟得半天高。
擎浪一笑,“我怎么知道?不過你現在知道我有多受人歡迎了吧!”他打趣說這,不直接回答紫袖的詢問。其實他的內心也有幾分緊張!不知為何,喀絲麗渾身散發著一股誘感人的氣息,她身上的香氣令人醺然,她那一雙眼瞳像藍潭一般吸卷著人的呼吸,她美麗的面容會使他疑惑,尤其是她方才的接觸,簡直像針一樣刺得他坐立難安!
不,這太不尋常了!老實說,在認識紫袖之前,他是逢場作戲結識過不少女人,不該會為女人而迷惑,更何況他已經有了紫袖,應該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女人裸于前而心不亂。但是喀絲麗她……
這件事真的處處不對勁!尤其是剛才喀絲麗所說關于烏瑪與圣女的事……還是不要告訴紫袖比較好。
紫袖看他有些出神,以為他在想著才剛離去的喀絲麗,升起一股氣悶。
“你喜歡上喀絲麗了嗎?”她一點也不想掩飾心口上一波又一波襲來的強烈妒意與怒意,眉兒挑得更高。
擎浪一凜,不假思索地擁紫袖入懷,軟語解釋道:“你胡說什么?我的小傻瓜,我怎么會喜歡上喀絲麗?”
他揮去心頭對喀絲麗的異常感受以及喀絲麗那令他擔憂的話,用全心去感受懷中的紫袖嬌小的身軀傳來的微微溫暖及悄悄顫抖,那是如此真實,又如此令他熟悉呵!他下意識地將紫袖抱得更緊,緊緊密密地貼在自己的胸膛,生怕她一下子便與他分離。
紫袖鼻尖嗅著擎浪身上獨有的味道,喃喃耳語:“喀絲麗剛剛說了些什么?你問了有關烏瑪的事嗎?”
“問了,剛剛喀絲麗也對我說過了。”
“喔?”她仰起俏臉,等著他的回答。
“她說安達神指定的烏瑪可以成為他們未來的族長,只要我愿意,他們便立刻擁立我為新的族長!不過我對她說,這是他們愛苦族人的信仰,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接受他們這種硬配胡搞!他們應該從族人中重新選一位更適當的人選做烏瑪,才能真正帶領愛苫族迎向未來。”擎浪輕描淡寫,并不說出實情。
紫袖聽了,寬心而笑。
擎浪輕輕撫著紫袖小巧的下巴。不露出心中的疑慮。眼前的紫袖才是真正令他心動的。 白钪匾氖,我已經有你了!
“欸?”紫袖亮了眼。
“我是不會留在這里做什么族長的,你放心吧!我最愛的是…只嬌俏、撒野又很性感可人的小雌貓,才不愛什么族長或領袖哩!”他鼻端親呢地摩挲著紫袖小巧的鼻尖,嗅著她甜甜的香味。
紫袖露齒而笑。爹爹一直耳提面命,說女孩子應“笑不露齒”,可她才不管這勞什子規矩,聽到擎浪這一番話、她開心極了,露出了編貝般的皓齒,兩眼炯炯又慧黔地凝睇著他。
“是!你向我爹爹保證過,你的賣身契可是一直在我腦海里呢!”她比比自己的小腦袋,一臉賊兮。
“嗯!就這么辦吧!”他俊朗而笑,“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這里,免得你疑神疑鬼,害我還沒成為你的丈夫就被你的利爪給抓成大花貓了!
“公花貓更能配得上我這只小雌貓呀!”紫袖巧笑!拔艺脫靵碜靼椤!
擎浪笑意更深切了,他逗弄似地將嘴角微勾的唇火熱地在她的嫩頰上輕啄游移,留下一個個真心的印記。
紫袖主動地將自己的唇送上,體驗著他的柔情。
半晌,紫袖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小貓會這般調情嗎?”
擎浪仰起臉哈哈而笑!皶!而且它們有些更高明的招術你還不懂哩!”他說得正經八百。
“是嗎?”她張大眼,滿面疑惑。
“下一回我找個隱密又有氣氛的地方,好好教你!”他的朗笑聲中有幾分調戲。
紫袖一聽,再瞧他臉上的逗弄神情,忽而明白他意有所指!昂冒,你打歪主意啦!”她又羞又惱。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溫柔地說,“我可是不輕易教人的喂!”
紫袖的心一動,“大壞蛋!”她甜甜的低嚷,緊緊依偎著他,卻沒注意到擎浪的臉上有幾分陰影。
烏瑪與圣女的事有幾分古怪與驚人,他還是不要告訴紫袖,以免性急的她胡思亂想。他必須不動聲色地帶著還不知情的紫袖離開這里——就在祭典過后,就在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