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護院,腳才踏入鑣局的廳堂內,一個大影立即興奮地撲了上來。
「女兒,乖女兒呀!我聽人回報妳回來……」
語一頓,巧鑣頭張嘴看著縮在衛宇擎披裘下的身影,那兩根麻花辮子好熟悉呀!
相對于巧鑣主的吃驚貌,衛宇擎神色自若地輕拍懷里人兒。
「巧鑣主,小喜兒膽子小,您是知道的,方才您那一聲,中氣十足,所以嚇著她了!
巧喜采出個頭,對著一張嘴大得可以塞下饅頭兒的親爹爹,不好意思地笑笑。
「爹。」
連喊了幾聲,巧鑣主仍像根木頭,傻愣愣地呆立著。
「宇擎,你瞧我爹怎么啦?傻呼呼的,活像失了魂似!顾÷晢柕。
衛宇擎唇角勾起,自當明白巧鑣主的表情從何而來,他扯下披裘,露出環繞在巧喜纖腰上的手臂,可憐巧鑣頭急,硬是喘了好幾口氣。
「宇擎,你看,我爹怎么變成這樣子,他是不是生病了呀?」
衛宇擎仍是面帶笑容不語,惹來巧喜瞋視。
「你怎么還笑得那么開心,我爹傻了耶!叫他也不理,還在那邊喘息,你不幫我看看還一個勁的笑,你你……」
他按下那只指著他的小指頭,包于掌中:「妳爹是被自己寶貝女兒窩在一個男人懷里給嚇著了。妳想想,咱們男未婚女未嫁的,這樣摟摟抱抱,讓人見著怎能不誤會?」
好半晌,巧喜才會意過來,她啊一聲,紅著臉,急急忙忙跳開他的胸前,沒發覺衛宇擎的視線中凈是柔情。
「爹,我和他沒什么的,你……你別亂想喲,我是讓你嚇到才跳到他那里躲著,不是……你所見到的那樣……」
跳過女兒的臉紅解釋,巧鑣頭只注意到兩人方才打情罵俏的小舉動。
出乎巧喜的意料,他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小喜妳做得好,爹爹我真是太開心了!」有人肯接受這丫頭,這下他可放心了。
巧喜只覺得爹爹真的病了。
「爹,你怎么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你身子還好吧?」
「好好好,簡直好得不象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好過,對了,小喜,妳和衛捕頭怎么提早回來了,事情這么快就辦妥了?」
「不,我們……」
衛宇擎截去了她的話:「我們途中遺失了林大叔要交給對方取回東西的書信,所以回來繁華鎮想找林大叔再寫一封!
「喔,要找他嗎?」巧鑣頭一頓,表情有一點點僵硬!高@下恐怕麻煩了,因為他已經離開了繁華鎮!
「爹知道林大叔上哪了嗎?」
「這……在你們離去的當日,他有來鑣局向我辭行,說是要回鄉替林嫂子辦身后事,不過他沒提他家鄉在哪就是了!
「難道這鎮上無人知道林大叔來自哪?他沒對爹提過嗎?好比什么村、什么鎮的,爹也從來沒問過林大叔嗎?」
巧喜過于著急的模樣,引來衛宇擎的注意。
巧鑣頭苦笑!刚f來慚愧,我真的從沒向妳林大叔打探他從何處搬來繁華鎮,只知道他在家鄉有著一群很要好的兄弟朋友,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林家村,爹有聽過林家村嗎?」
巧鑣頭先是一愣,再晃晃腦,這片刻的閃神讓衛宇擎捕捉到了,知道他沒吐實。
巧喜沮喪。
她知道林大叔去了林家村,如果林大嬸沒死的話,「那時」--他是這么說的,他們的老鄉在林家村。
她擔心林大叔的安危,連林大叔托鏢一事她都沒做好,怎么對得起從小呵護她長大的林大叔呢?
她的落寞衛宇擎看在眼底,她口中的林家村,讓他心中起了疑惑。
「小喜兒,妳是不是知道林寶仁會去林家村?」
巧喜雖沒回答,表情卻是肯定的。
衛宇擎不由沉吟了會兒,然后道:「我有辦法知道林家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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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是用這種方式來包打聽酒鋪打探消息,她就不要跟來了!
瞧他左勾包大嫂子的肩,右攬著馬家姑娘的手臂,一臉舒服的醉人笑容,什么調查,全是狗屁!
坐在對邊位上的巧喜看得是牙癢癢,恨不得沖上去扳開那兩個過于黏著他的女人。
「哎喲!我說衛捕頭,你真是不夠意思,離開繁華鎮也不通知我一聲,人家找你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你,你真可惡,我不管,今天說什么都要罰你喝個三大杯!
馬家姑娘舉起酒杯,硬塞入衛宇擎手里。
「就是說,明明說好只是去辦個事,誰知道竟然消失了五日,衛捕頭,你是該罰,害我們苦等了好久。」
包大嫂子不落人后,跟著遞了酒杯送到衛宇擎嘴邊。
「碰」一聲,有人重重摔下筷子,遭來馬家姑娘和包大嫂子莫名的一瞅。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顾こ隹曜拥娜,口氣冷悶道。
兩個女人繼續搶著與心儀男子喝酒的機會,一人拽著一條胳膊,爭著誰先將酒喂入男子嘴里。
緊接著,又是一個重重的擊桌聲,打斷了那兩人的動作。
「有蚊子!」
拍桌之人繃著臉,依舊冷著聲說,只是她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衛捕頭,你怎么帶了巧巧鑣局里的巧喜姑娘來這兒?我聽人說,巧喜姑娘脾氣不好,又愛和人吵架,你帶她來,不破壞了我們喝酒談心的興致嗎?」馬家姑娘邊說邊斜眼睨了下巧喜。
「沒辦法,我不要她跟,她硬是要跟來,腳長在她身上,她愛上哪我能管得住嗎?」衛宇擎聳聳肩。
巧喜抬眸,滿是不悅地瞪著他。
「真討厭,算了,我們別理她。衛捕頭,你還是先喝了我們這杯酒……」
「當然,這賠罪之酒我一定喝,不過這之前,可以向兩位美人問問,有沒有聽過林家村?」
「林家村?」
兩個女人互相看了眼,最后由張嫂子先開口:「這林家村少說也有個十來個,就不知衛捕頭想打聽的是哪一個?」
「莫約在十年前左右興建而成,人口數應該不多,而且離這兒也不遠!
「唔,我想想,是有幾個符合你口中的林家村,出了咱們繁華鎮后,你拐東走,沿著望日溪一直往下,過了一片林地后便是林家村;又或者你不往東,往西幾哩后,有一個叫暖暖鄉的地方,下一個著落點就是林家村!
「等等!」馬家姑娘搶著回答!骨靶┤兆游腋业渤龅纳搪藐犖槌瘱|去過,那里已成荒蕪,放眼望去多半是毀壞的空屋,我想,衛捕頭該試試往西邊去!
「往西嗎?」衛宇擎飲下那送上嘴邊的醇酒!缚梢栽侔讶サ穆氛f清楚一點嗎?」
「沒問題,不過,衛捕頭,你可要先喝了這幾杯該賠罪的酒!
「哈哈哈,這是當然!」
衛宇擎一口仰盡送上來的酒,末了,又說了幾個有趣的事,逗得包嫂子和馬家姑娘吃吃而笑。
不過,他雖然狀似同她們嘻笑,但眼角卻始終注意對坐怏怏不樂的小人兒。
那抹淺綠色的小身子,正默默起身離去。
而他嘴角刻意揚起的笑容也正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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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雞販前,一聲高鳴的雞啼,嚇著了正神游漫步在大街上的巧喜。
她直覺就尋最近的人群堆后躲去,當她回神,整個人讓一股莫名的大力扯入暗巷。
「小喜兒,怎么一聲不吭就離開酒鋪呢?我可要告訴妳,以后到哪都要有我隨行,可不許妳這樣隨便往人的懷里躲,要躲也只能躲在我這里,聽見沒?」
熟悉的逗弄聲自頂上響起,巧喜想也沒想,忙著跳離他的身前。
兩眼直盯著腳底板,她口氣略顯冷淡道:「腳長在我腳上,我想上哪衛捕頭應該管不著吧?」
衛宇擎挑起右眉,不喜歡她喚衛捕頭那抹生疏的口吻。
拿他說話的話來回他,她在生他的氣嘍!
「小喜兒,妳該知道,那只是我拿來敷衍她們的話,妳別放在心上……」
「行,我又沒說什么,只是想出來透透氣,不行嗎?」
多么簡單的一個解釋,卻讓她泛酸的心不能自主地疼痛。
明知他是在套話,所以故意討好她們,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妒忌的心態,眼睜睜看著他對別的女人笑,她心好難受,見著他親熱地和別的女人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她就更難過。
她不禁懷疑,這男人真的只是在作戲嗎?說相信,他對自己不也是這副調調,或許,在他眼底她同那群攀著他不放的女人是一樣的?
這樣想想,她就更難過了,胸口幾乎是透不過氣。
「小喜兒,妳到底怎么了?表情這么丑,誰惹妳不開心了?」
衛宇擎向前,可她偏偏又往后退了去。
他不悅,攫獲她想閃避的腰身,順勢手一勾,挑起小巧的下顎,他要她面對他,看著他。
偏偏心頭酸楚的巧喜硬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這惹惱了他,朝她微翹倔強的小嘴一啄加一咬。
「啊!你……咬我!」
巧喜推開他,用力瞪著他。
「終于肯看我了,嗯?」故意舔舔唇,瞧見她氣鼓鼓的表情,還是那么動人,只不過這小家伙瞪了眼后,又把目珠撇開。
「小喜兒,我哪里惹妳生氣了,告訴我好不好?」他認了,對她兇他舍不得,見她這般受氣的模樣他又覺得難受。
巧喜仍是不理他,衛宇擎心中喟嘆一聲,輕輕擁著她。
「是因為我那些話讓妳不開心嗎?好,我道歉,我不是有意這么說,要不,等我從林家村回來,我再帶妳出去玩一頓可好?」
巧喜在他懷中僵了下,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要去林家村?」
見她終于肯正視他,衛宇擎連連點頭。
「你打算一個人去?」
頓了會兒,再點頭。
「你不知道林大叔可能與狂風寨有關聯,去那里可能會有危險?」
對于那雙洋溢擔憂的眼眸,頭顱的主人還是點了點。
「那你還去?」
「妳該知道這是我的職責,既讓我遇著狂風寨,我這吃官家伙食的捕頭,總得追查下去!
她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這讓衛宇擎有著不好的預感。
「好,那我也要去!
「不可以!」
「為什么?」巧喜不甘示弱吼回去。
「妳一介女流,就算懂點功夫,也難是那些難纏盜賊頭子的對手,這很危險的妳知不知道?」
「你不也一樣,你只是繁華鎮的一名小捕頭,緝捕山賊一事自然可稟報上頭,交給更大的官派兵追剿,而不是你一個人只身冒險的去追查!」
「小喜兒,妳不懂……」
「我懂!我豈會不懂?你是為了十年前,那千萬兩賑災黃金讓狂風寨被劫一事……」
巧喜突然摀住了口,她錯愕自己竟然把「她不該知道」的事給漏了出來。
怯怯地抬眸,她迎向一張不亞于她震驚的臉孔,在那之后,那張她熟悉的臉失去了方才親切的表情,冷顏上凈是肅靜。
「小喜兒,妳為何會知道這件事?」
那次賑災隊伍傷亡慘重,受劫的賑災銀兩又實為龐大,避免人心惶惶,皇上下諭,山賊洗劫一事不準對外公開,只準暗中進行剿匪行動。
這是極為機密的機要秘密,而且事隔多年,為何一個小小鎮上的小姑娘會得知此事?
「看來,妳有很多事得向我交代!
倏地,他放開了她,失去溫暖懷抱的巧喜,一陣冷意襲身。
她咬唇,命自己提出勇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切,為何我會知道你的名、會預知你娘發生危險、會知道……很多你想不到的事,但是,你得讓我跟去林家村。」
空氣中,僵凝的氣氛彌漫。
寒風從兩人間的細縫卷入,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絲懷疑與不信任,巧喜捕捉到了這樣的神情。
她一陣瑟縮,身子冷,心更冷。
她怎么會以為,今年冬天不冷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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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衛宅一趟,同娘親報聲平安,衛宇擎再前往衙門,知會縣太爺一聲,領了匹千里駿馬,偕同巧喜上路。
側身坐在馬背上的巧喜,愁著張臉。
自己怎么會膽懼得連匹馬也不敢騎,落得只能與他同乘一騎的結果呢?
現下可好,他對她冷漠的神情,讓她不敢伸手拽著他,只能縮著身子,窩在他與馬頸間,她扯著馬鬃,勉強維持身子的平衡。她在心里祈禱,這馬兒可別跑太快。
顯然這馬兒就是不想如她愿,牠炫耀著自己的長腿健力,開始邊跑邊跳起來。
一個跳躍動作,震得巧喜險些摔下馬背,幸好,有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她。
「妳不要命了嗎?還不抓好我!」
這聲怒吼,巧喜急忙聽話地抱住那具胸膛,并將臉偎在他的心口上。
自從昨天她那么說后,他雖應允讓她一道上路,卻再也沒對她說過一句話,那一副對待陌生人的表情,讓她的心好受傷,她還以為,他打算不再理她了。
下意識地,她收緊手勁,卻引來駕馬人的一個注意。
突然,一件暖袍覆蓋在她的背上,緊緊把她包裹住,讓刺骨寒風侵不入她的身子。
「明知這趟路程,怎么還不多加件衣物?妳是存心想凍得生病嗎?」
巧喜眨著水眸,他以為她……
嬌容的嘴角,浮現一抹迷人的笑花。
原來,他還是關心她的,還是在意她的!
一晚沒睡好的倦意,在她放松后席卷而來,枕著心安的胸膛,巧喜睡在衛宇擎的懷中。
清醒后,她發現好抱的人枕已不見,她正仰躺在一張舒適的軟榻上。
一陣香味由床幔另一端傳來,掀開垂掛的紫絲帳幔,她探出顆頭來,見著那一桌滿滿的菜肴,當然還有,坐在桌旁喝著酒的男子。
「妳醒了也餓了吧,還不過來用點飯菜?」
巧喜應了聲,坐落在他的對邊位置上,盯著香氣直升的佳肴,拿了筷抓了碗,什么也沒多說,狂風掃落葉般,飛快地掃過一桌菜肴。
衛宇擎沒參與她急喂五臟廟的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將一迭迭盤子掃空,等她打了飽嗝,擱下碗筷,他倒了杯酒給她。
「謝謝!
這是她今天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有點生疏,也有點客套。
巧喜盯著酒杯,不知道該怎么打破僵局。
「喝!」
一個有力的字,嚇得巧喜立即把水杯內的酒喝盡,才把酒杯擱回桌上,壺內的酒又讓人倒入。
「再喝!」
如同第一次,她立即又把酒杯里的酒喝得干干凈凈。
又一杯!
「喝!」
再一杯又一杯……
不知喝了多少的再一杯,巧喜再好的酒量也幾乎要不行了。
「停!你……你別再叫我喝了!」她打了個酒嗝。
讓酒意醺得滿頰酡紅,巧喜抬起那雙染著微醉的眸子,閃著晶瑩光澤,直勾勾瞅著那個頻頻灌她酒的男人。
「天氣冷,多喝點酒身子比較暖!顾鲃菀偬嫠挂槐
她晃晃腦:「不行,再喝我就要醉了。」
他就是要讓她醉,這樣比較好套她的話。
可她此刻小醉求饒的模樣,卻讓他心軟了,他朝她勾了勾手。
「小喜兒,妳過來,我有話要問妳!
她頭昏沉沉,腳步凌亂,才走兩步路就拐到了自己的腿,小小身子往前一撲。
「。
不偏不倚,剛好投入衛宇擎敞開的手臂里,他調整好位置,讓她側身坐在自己的膝上,她偎著他,他摟著她,喜歡這樣密不可分的親密感覺,就像她是自己身上的一部份。
「小喜兒,該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感覺嬌軀一僵,衛宇擎便知這丫頭還不夠醉,還猜她會不會不吐實,她卻開了口--
「我說。雖然不能擔保一定能讓你相信,但是你要答應我,在我還沒說完前,有任何問題,都不準打斷我!沟玫剿氖卓,巧喜繼續道:「我的膽子突然變得那么小,是因為我用膽量交換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就從那天,我和師兄護鏢回來的那一天說起,原本,應該是……」
燭影搖晃,在巧喜一句句離奇神怪的講述聲下,燭身由長燃至短。
「……我會知道你的名,因為你成了我大哥,自然知道;因為我對你反感嘛,所以常常晚上溜到你那,想趁你熟睡時捉弄你,有一回我去晚了,見著一名黑衣人竄入你房里,我躲在門外,聽見了你們的對話,知道你是皇帝身邊的護衛大人,而他是負責與你聯系的手下。往后,我陸陸續續也聽到了一些事,像是狂風寨的事,還有你為了保護縣太爺才調到繁華鎮等!
巧喜停下話,頭垂得低低,一點也不敢觀看衛宇擎聽完她這番話的表情。
「小喜兒,妳這話太過神論了,妳說我娘會與妳爹成親,而我會變成妳大哥,這……」
頭垂得更低了。
「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就知道,當初我也不信,可當我親身經歷后,我不得不信了……我沒騙你,真的沒有……」
衛宇擎讓手臂上的濕潤感覺嚇住,他立即拎起低垂的小臉,審視她臉頰上的淚水。
「小喜兒,妳做什么哭?別哭了,我沒有罵妳也沒……」
「不知道,我就是突然好想哭……」
因為他不相信她,因為他懷疑她說謊,因為……因為他總愛逗弄她,不曉得她有多在意他任何一個表情、動作,也不曉得自己看見他圍攏在女人堆里有多難受;他不曉得,自己有多喜歡他……
巧喜自己沒發覺,她不小心將心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深瞳中跳起兩簇火苗,衛宇擎熱切注視著喃喃自語的巧喜,紅撲撲的雙頰粉嫩動人,這小家伙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迷人嗎?
在聽聞她喜歡自己后,霎時他腦里一團迷惑有了答案。
原來,小丫頭早先鬧別扭的原因是在吃醋呀!
他終于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特別的情感是什么了,為什么害怕她受傷、不忍見她難過,又為什么一想到她有可能因為某些利益竊得宮中秘密,他會如此苦惱的緣故,導致一路上對她不知該擺出什么臉色。
吻吮去她酸楚的淚水,他輕聲道:「別哭了,我沒說不相信妳,早在妳問我青瓷壺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暗中調查了,那瓷壺讓人摔了碎,埋在林家后院里,上頭確實摻有毒漬,我沒有懷疑妳的話,或許荒謬乖誕,我卻只想相信妳……」
他親吻著小人兒突然失了動靜,看了下,他不禁笑出聲,看來,他還是灌太多酒了,小人兒已成了醉娃娃。
一抹溫柔的笑意掠過他嘴角,輕輕地、小心擁著她在床上躺好,再為她調整好蓋在身上的被褥。
「妹妹呀……」
衛宇擎的黑眉驀地一挑,他低頭,忍不住就在她額際上落下一吻。
「我可沒打算當妳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