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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很好玩 第八章
作者:安晴
   
  接下來那個月,姚蒔冬終于知道他所謂「打拚」的意思--就是除了白天做助理外,晚上還要陪他參加所有的宴會,害她每天累得像頭牛,天天十一、二點才能回家。

  其實當她離開他的辦公室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怎么想都覺得自己瘋了,她之所以想請假,就是為了要避開他一陣子,而且度假是為了要放松心情耶!她怎么可以跟一個會害自己神經(jīng)緊張、鬧胃痛的變態(tài)男人出國度假?

  可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去拒絕,因為那只會讓她的下場變得更慘。

  想到這兒,她突然想起自己好象有段時間沒有鬧胃痛了……噫~~她明明每天看到他還是會覺得很緊張呀!為何不會胃痛了?是不是免疫啦?

  「妳在發(fā)什么呆?」唐隱謙端了一杯她最愛的雞尾酒給她,她真的很像個長不大的大小孩,連喝酒都偏愛甜甜的滋味。

  這陣子他積極地在布局,他帶她參加所有的宴會,讓大家認識她,也讓她開始習慣這個社交圈,他快三十歲了,身為家中的獨子,父母已經(jīng)開始在催他結(jié)婚,他是無所謂啦!反正他早就認定她了,只是顧慮她年紀還小,再加上她姊姊早婚的前車之鑒,她那愛女如命的老爸恐怕不是那么好說服。

  為了對付難纏的未來岳父,他還特別去請教已經(jīng)當了姚家八年女婿的溫定遠,問他當年順利娶得美人歸的撇步。

  「據(jù)我所知,爸似乎打算在冬冬三十五歲后才愿意讓她嫁人,如果你想早點娶老婆,有時候太過正規(guī)的手段是沒有用的。人生不也是這樣嗎?有時候最有用的方武并不是最讓人崇尚的方式,不過結(jié)局往往是你得到了,而且是很快地得到……」溫定遠一身渾然天成的優(yōu)雅氣息,讓他就算說出來的話是歪理,聽起來卻也是那么的有道理!赴趾蛬尪际怯^念很傳統(tǒng)的人……」

  他的話點到為止,卻讓唐隱謙受益良多。

  他知道溫定遠是一位真正的儒爾雅士,說話總是正直而和煦,他不會作弄人,沒有壞習慣,看起來完美無比,尤其是每當他看著他的妻兒時,就讓人感覺到他擁有了全世界--這個人跟他是很不一樣的,如果一個如此穩(wěn)重內(nèi)斂的男人都不鼓勵他用「正當」的手段,那他還ㄍㄧㄥ什么?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啰!

  呵呵~~原來未來姊夫就是這樣娶到老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學長,我好無聊,可不可以回家了?」姚蒔冬揉揉眼睛,近來她嚴重睡眠不足,好困喔!

  「等會兒,我還要介紹妳認識一些人!顾滤氖郑此歉币啦换畹臉幼,他忍不住數(shù)落她一番!笂吺琴N身助理耶!老板還沒走,妳這個小員工就想先落跑,妳有沒有職業(yè)道德?」

  「你最近介紹我認識好多人,我都不認識,也記不得,我為什么要認識他們?」她受不了地抱怨,她覺得好煩,而且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很不喜歡。

  說實在的,他也沒要她記住,只要別人記住她就好了。

  「傻妞,妳是我的貼身助理,怎么可以不記得我的重要客戶呢?如果哪天妳得罪他們,妳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固齐[謙板起臉孔,沉聲嚇唬她,心底卻笑翻了。

  「哪有人這樣?你以前都沒說,我記不得啦!我全忘光啦!」她被嚇得好緊張。

  「那妳現(xiàn)在開始就給我好好記。」他一把摟著她的纖腰,把她帶向中老年人的世界。

  「學長,那我可不可以放棄權(quán)益?我不要打拚,你也不用帶我去度假了。」姚蒔冬想得好美,既可以不用認識那些人,也不用和他去度假,真是一舉兩得。

  「妳以為妳現(xiàn)在還來得及后侮嗎?」他眼神往下冷冷一瞟,帶來涼風陣陣。

  姚蒔冬不禁打了個哆嗦,心里直抱怨,她可是做了賠本生意耶!不只陪他應酬了將近一個月,長久以來還給他欺負免錢的,他竟然還那么泯滅天良,她懷疑他的心是黑色的。

  「妳再偷罵我的話,回頭就小心妳的屁股!顾麖澤碓谒叺驼Z,故意制造親密假象。

  她的小臉一垮,怎么又被他抓包?他一定有養(yǎng)小鬼,不然他哪那么神,老是一語命中她的想法。

  「哎呀!你看他們倆站在一塊兒多登對。 

  身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一瞬間,姚蒔冬發(fā)覺自己已被一群婆婆媽媽給包圍了。

  「看看,這白皙的皮膚真是漂亮。」有人伸手摸摸她的臉,捏捏她的屁股,駭?shù)盟@嚇不已,不懂這群中年色女們究竟想對她做什么。

  「學……學長!」她抬頭呼叫著那個把她帶進這個世界的男人,但他卻不理她,眼睜睜看她被吃豆腐。

  等到眾家婆媽們都「鑒賞」完畢,他才再度走入人群中將她帶出,而她已經(jīng)被嚇傻了,盤起來的長發(fā)甚至有幾絲凌亂,她張著大眼,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唐隱謙把她拉到他面前,幫她攏了攏頭發(fā),不再端莊整齊的發(fā)髻讓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更加嫵媚動人,他不禁情生意動,低頭輕啄她。

  「她們是誰?」姚蒔冬仰高下巴,看著眼前的男人,含冤莫白地問。

  「一些親朋好友,是不是很熱情?」唐隱謙深情的探進她的眼底,伸手撥撥垂掛在她眉間的一絲黑發(fā)。

  「太熱情了吧!」她古怪的瞅著他,他說話哪時變得那么含蓄,那些婆媽們表現(xiàn)出來的簡直快要到達「瘋狂」的地步了。

  「妳還好吧?」見她受到驚嚇,他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溫柔問,還有下一攤呢!她受得了嗎?

  「不好!顾钠ü杀煌得撕脦装,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人掐屁股,而且她懷疑她的屁股已經(jīng)「烏青」了。

  「那只好請妳堅持下去。」他微笑,不顧她錯愕的表情,攬著她的腰半強迫地將她帶到一對正與人談笑風生的中年夫妻面前,

  中年男子詫異地看著他們,然后笑開,「喲!小子終于想起為人子的責任了?」

  「!好可愛的小姐,要怎么稱呼呢?」中年貴婦含著慈笑看著他們。

  「爸媽,這是姚蒔冬,是我大學學妹。叫她蒔冬就可以了!

  姚蒔冬差點嚇得魂不附體,他……他竟然沒告訴她,就把她介紹給他父母?天啊、地啊!她驚慌的打量自己,她的頭發(fā)亂了,她的衣衫不整,妝也掉得差不多了,而他竟然選擇在她被摧殘之后才帶她來見他的父母?!

  「伯……伯父、伯母好……」她緊張地撥撥頭發(fā),被他握著的手心微微出汗,雖然不懂自己在緊張什么,但她就是緊張咩!那是他的爸媽耶!她一點也不想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緊張,我爸媽又不會吃人!顾皆谒叺吐暤。

  姚蒔冬壓根沒察覺,他們的親密舉動一直受到全場的關(guān)注,一來她向來生性遲鈍,對于沒有興趣的事物她往往不太在意,二來被他養(yǎng)成習慣,到哪都被他牽著走,偶爾老大爺心血來潮就親親她,這也沒什么,她只是單純的不敢反抗,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其實已經(jīng)太過親近。

  「可……可是你沒跟我說……」她有些埋怨,直想著今天自己會不會穿得太露了?會不會看起來不端莊?會不會……

  「跟妳說了,妳就不會緊張嗎?」他很了解這傻瓜,提早跟她說,反而會讓她緊張的落跑。

  看到他眼中的了然,姚蒔冬羞愧地低下頭,討厭,他干嘛那么了解她啦!

  「不用緊張,蒔冬!伯母想跟妳好好聊一聊!固品蛉死^她,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把兒子趕走。

  他竟然就這么走了,她更無助了,她不知道要跟唐夫人聊什么,又怕說話不得體會得罪人。她是成為學長的貼身助理后,才知道原來他爸爸是「唐氏綜合醫(yī)院」的院長,走的是上流路線,難怪他老是一副跩得不得了的死樣子。

  她也知道自己跟他的差別,她的家世很平凡,也許比尋常人家好過那么一點點,但她媽從來就不曾穿得很高貴,在這種宴會走動,她當然也就不會是那社交名媛,事實上她也是托了學長的福,才有機會見識這種場合的。

  盡管他媽現(xiàn)在對她笑得和藹親切,但小說、連續(xù)劇看太多的姚蒔冬還是忍不住幻想,當四下無人,只剩她們倆時,唐夫人上流社會的勢利眼就會顯露無比,一臉嫌惡地叫自己離她兒子遠一點,因為她配不上他的家世背景……

  「蒔冬,妳在想什么?」唐夫人溫笑看著出神的姚蒔冬。

  「呃?!沒、沒有。」她連忙收回不知飛到哪的意識,很矬的說。

  「可憐的孩子,妳一定被隱謙那孩子欺負得很慘吧?」唐夫人語帶憐憫地問,她哪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情。

  姚蒔冬的心情不只是驚訝兩個字可以形容的,沒有哪個母親不是站在自己的兒子那一邊的,她有沒有聽錯?惡質(zhì)男人的媽媽在為她打抱不平?這怎么對?她應該「哼」一聲,把頭抬得老高,甚至拿出一張支票說:「這是×百萬,妳離開我兒子吧!」

  「呃,還好、還好!挂ιP冬很客氣的說,她才不敢太放肆,誰知道唐太太會不會來套她話?她還是多作保留,萬一今天的談話傳到學長耳里,她準被修理到「金光閃閃」,唉!真不愧是母子,心機一樣重,ㄋㄟ。

  「妳別替他隱瞞,我生他、養(yǎng)他到那么大,還會不知道他的個性嗎?這孩子從小性格就很怪異,越是喜歡的東西,他越是要欺負。小時候他養(yǎng)了一條拉不拉多,明明知道小狗不喜歡人家扯他后腿,他就偏一有時間就扯,把狗弄得生氣亂吠,看到他就躲,可他又不愛他喜歡的東西不聽他的話,他很權(quán)威、很自大,一不聽他的話他就生氣。

  「妳也知道拉不拉多很喜歡游泳,可他多可惡,一到夏天,他就把狗綁在游泳池邊,讓牠看他玩水卻碰不到水,直到小狗發(fā)出求饒的聲音讓他高興了,他才會心滿意足地放牠下水……」唐夫人念起媽媽經(jīng),有如滔滔江水。

  姚蒔冬越聽越覺得這情節(jié)耳熟得緊,直到唐夫人說到他十八歲那年,因為覺得隔壁家五歲的小女孩好可愛而弄哭人家時,她終于發(fā)現(xiàn),那所有的模式……都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節(jié)如出一轍。

  「伯……伯母!顾滩蛔〈驍嗵品蛉说脑挕!改_定他是很喜歡而不是恨他們嗎?」

  沒想到唐夫人聞言愣了一下,如延宕多年的疑問得到解答般拍手低呼,「對喔!我怎么沒想到!

  姚蒔冬聽了差點飆淚,她不是他媽嗎?

  「因為我問他時,他都說很好玩啊……」所以他們就一直以為那是「愛」,今日被她這么一點,反而越覺得比較有可能是帶著恨意的。

  很好玩……姚蒔冬感到青天霹靂,已經(jīng)很黯淡的命運更顯漆黑。

  「。呎f得對耶!像他就對群群很好,疼她疼得不得了,從來沒欺負過她!固品蛉讼胪ê笥幸唤z欣慰,原來她兒子還滿正常的嘛!

  不過,姚蒔冬聽得心好痛,這么說來,他是真的很討厭她啰?可是他為什么要常常親她,還牽她的手?難道這都只是因為好玩?欺負她真的那么好玩嗎?還有,那個群群又是誰?是他女朋友嗎?是不是因為他舍不得欺負女友才會來欺負她,這點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糟糕,她真是笨透了,怎么讓自己陷那么深?她到底在干嘛?

  姚蒔冬感到心臟陣陣抽痛著,臉上麻痹了,來不及收起的笑容僵在唇邊,惶然地看著唐夫人因為解開多年的疑慮而過分愉快的臉。

  「這就說得通了,剛剛我問妳是不是常被隱謙欺負,我還以為妳在跟我說客套話呢!」唐夫人沒察覺她的不對勁,徑自說著。

  她頓時感到很尷尬,她沒有勇氣承認自己剛剛的確是在說客套話,唐隱謙欺負她欺負得才兇呢!

  那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說的,他說她很好玩,就算他不是真的那么討厭她,也稱不上喜歡吧?畢竟他一直就只當她是玩具,一個可以娛樂他的玩具……而她竟還傻傻地以為他會有些喜歡她。

  她從小到大不曾被誰傷過,只有他,認識他之后她覺得自己不停地在受傷,但她卻神奇地擁有了蟑螂般打不死的恢復能力,只要他對她笑一笑,溫柔地哄她幾句,她就可以不理會以前留下來的傷痕,繼續(xù)義無反顧地待在他身邊。

  可是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他施展在她身上的魔法也隨之失效,她再次受傷了,而且感覺到這次的傷似乎一輩子都好不了……

  不!應該說,她不想讓傷口愈合,她應該在傷口上撒鹽,好讓自己狠狠地記取這次教訓,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笑容里沉淪。

  她突然覺得好累,她明明很怕他的,但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她很努力地讓自己適應并待在他身邊,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都顯得多余了,他永遠不會懂得她的用心,就算懂了他也不會感激。因為對他來說,她只是玩具……只是玩具……

  姚蒔冬向唐夫人道歉,躲到洗手間,她以為自己會痛哭失聲,但她沒有哭,從頭到尾自作多情的人是她,雖然他吻她,卻沒說過喜歡她,若真要說是誰的錯,自己也有不可歸咎的錯,因為她放任他欺負自己,讓他以為這樣做是可以的,她沒有強勢地阻止他,否則她應該把他甩得遠遠的,而不是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

  她冷靜下來,走出洗手間,看到他在與那些上流社會的人交談甚歡,她消失了半個鐘頭他卻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或者就算他發(fā)現(xiàn)也不在乎吧!他在這個世界那么從容自在,反觀自己——

  她對自己的家庭很驕傲、很滿足,可是她知道這是不一樣的,她應對不得體,因為她怕生:她不活潑健談,因為她嘴笨,一有人主動找她談話,她就忍不住結(jié)巴,怕得罪了他的客戶,影響了他的事業(yè),有誰會喜歡像她這樣的人?她捫心自問,不得不承認,連她都喜歡不了自己。

  她走到角落窩著,等他來找她,她現(xiàn)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希望早點回家。

  過了半個鐘頭他才來找她,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她不想影響他的好心情,所以她像平常一樣對他笑。

  「可以回家了嗎?」她問,語氣中有絲難過。

  「妳怎么老躲在角落,妳應該多去和別人聊聊,融入這個圈子!」以后有很多類似的場合,他不想她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但他不知道這些話聽在她的耳里有些刺耳。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圈子嘛!」她有些悶悶地說。

  「很快就是了!顾p敲她的頭說,這妮子怎么了?悶悶的。

  她沒有對他的話語多加揣測,只當他的意思是她以后還要常陪他參加這種應酬。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假裝打盹,他一向也習慣她這樣,沒有說什么,只在到她家時將她喚醒,送她到門口,叮嚀她好好休息。

  她應好,從窗子看著他離開,那天她又失眠了。

  她很怕鬼,可是每次被他逼著看完鬼片,卻也從未失眠過,她生平第一次失眠是在他出國那天,因為沒去送行而內(nèi)疚得睡不著,想到有好幾年見不到他,哭了一整夜;今天是第二次……依然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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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蒔冬一夜未眠,她打手機向他請假。

  「為什么要請假?」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問的時候,眉頭皺得有多緊。

  「我不太舒服……」

  「為什么不舒服?是昨天著涼了嗎?」聽到她的身體狀況不好,他語氣緩了些。

  「嗯……大概。」她語焉不詳?shù)貞兜馈?br />
  「唉!我原本打算今天介紹一個人讓妳認識的!辜热凰皇娣,唐隱謙也不勉強她來上班,只是他的計畫就這么被她打亂了。

  「誰?」她忍不住問,其實她想問的是,男的女的?跟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顾室赓u關(guān)子。

  「是群群嗎?」這個名字莫名的闖進她腦里,她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

  「欸,原來妳知道了?」真沒趣,原來媽已經(jīng)跟她說了。

  姚蒔冬狠狠倒抽了口氣,撫著狂亂的心,淡淡道:「昨天你媽媽有說到她……她說……你很疼群群!

  「是沒錯!箯乃穆曇羲路鹂梢钥吹剿麑櫮绲谋砬,這是他第一次用這么溫和的語氣提起一個人!杆蛱旌芡聿艔拿绹貋,本來想今天讓妳們見個面,不過如果妳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再說吧!」

  她掛上電話,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沒有辦法多想,拉出行李箱塞了幾件衣服,打電話去航空公司訂了機票之后,趁著媽媽去鄰居家串門子,她留了張紙條就跳上出租車。

  他說過要帶她去度假的,他承諾的時間早就已經(jīng)到了,他卻因為女朋友而遺忘了。其實,她并不是事事都得依賴他不可,她會證明給他看的,就算只有她一個人,她還是可以好好地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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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隱謙原想下了班再過來看她,可是一整天沒見到她,心里老是懸宕著,總覺得她怪怪的,所以下午從學校離開后,他就直接驅(qū)車前往姚家,到達后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溫定遠的車子也停在門口。

  他按了門鈴,結(jié)果是溫定遠來開門。

  「啊!你來啦!」溫定遠彷佛松了口氣似的,「快請進!

  他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怎么回事……」一走進客廳,看到姚太太一臉茫然,姚萌秋則是一邊講電話,一邊在哭泣。

  「冬冬留下這張紙條就不見了!箿囟ㄟh將白紙遞給他,上頭凌亂的筆跡看得出的確是出自于姚蒔冬之手。

  我出國去散散心,不要擔心我! ∩P冬

  看完后,唐隱謙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個笨蛋以為她留張紙條給家人,他們就不會擔心了嗎?怪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這樣的不知所措,他不喜歡脫軌的意外,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更最糟的事,他對于她離家出走的一切,完全一頭霧水。

  姚萌秋掛了電話,抽噎地抓著丈夫的衣服道:「沒有,凱歌說冬冬沒有去找她,也沒有打電話給她,怎么辦?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國,那么遠,萬一在國外迷路了怎么辦?如果她發(fā)生事情了該怎么辦?」

  「乖,別哭,不會有事的!箿囟ㄟh也只能這么安慰妻子。

  「伯母,您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唐隱謙大概知道她會去哪,但他必須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太太自從發(fā)現(xiàn)小女兒留的字條后,就一直處于極度擔憂的狀態(tài),蒔冬乖巧膽小,又是路癡,她作夢也沒想到女兒竟然獨自出國,她又不敢跟丈夫說,怕影響他上班的情緒,還好有女婿在,事情一發(fā)生他就開始查各大航線的乘客名單,但是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剛剛……今天幫忙的方太太休假,我做了早餐就出門買菜,回家的時候看早餐已經(jīng)被吃完了,我以為冬冬出門上班,就到何太太家聊天,下午一回家就看到這張紙條……阿謙,冬冬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姚太太只想得到這個理由。

  「伯母,我們沒有吵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突然這樣……」早上通電話時她不是還好好的?況且她也知道群群是誰了,沒有理由誤會!就算有誤會,她也應該和他說清楚,而不是偷偷地跑掉。

  「可是,我猜和我媽有些關(guān)系,昨天我介紹她認識我父母,我媽有單獨和她談了一陣子!固齐[謙越想,越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了。

  「是不是令慈反對你們在一起?」姚太太心一緊,她也知道他的家世有多好,若他的父母反對也是有可能,但如果他媽媽因為說話傷了她女兒,她也不會原諒他們的。

  「我父母不可能反對的,他們知道我有對象,還催我盡快結(jié)婚!顾櫭。

  「會不會……他們不喜歡冬冬?」姚萌秋說。

  「不會的,一定有什么誤會,昨天我媽和蒔冬聊過后,還一直逼問我什么時候要結(jié)婚……她甚至已經(jīng)把我在美國念書的妹妹叫回來參加婚禮!箤,一定是這樣!他媽也是那種神經(jīng)很粗的人,搞不好透露了什么讓她不開心的事,他要回去問清楚。

  唐隱謙怒氣沖沖的離開姚家,媽的!這傻妞就別被他逮到,否則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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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之后,姚蒔冬終于來到了她夢想中的天堂。矍俸!4娉鲎廛囁緳C熱情的推薦下,她住進了很有希臘風格的大飯店。

  進到房間后,她猶豫了一下,旋即拿起電話撥回家,她知道家人一定是急壞了,說不定學長也知道了,他一定會很生氣……唉!她真的不想讓他們?yōu)樽约簱,可是她發(fā)現(xiàn)沒有人愿意正視她已經(jīng)長大了的事實。她知道家人都疼愛她、舍不得她,可是在這樣的關(guān)愛之下,她只會覺得自己越來越?jīng)]有用。

  「喂?喂?是冬冬嗎?」電話一被接起來,她就聽到媽媽焦急的聲音。

  「媽……」才離開家沒多久,她就好想念媽媽喔!

  「妳這不肖女,妳怎么這么沖動?妳知不知道妳差點嚇死妳老母?」好不容易放心下來的姚太太忍不住哭吼。

  「對不起啦……」姚蒔冬被媽媽的哭聲嚇傻了,長那么大第一次聽她媽哭耶!好稀奇。

  她聽到姊姊安慰媽媽的聲音,接著就換成她接起電話,「冬冬、冬冬妳在哪?」

  聽到姊姊哭啞的聲音,這才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忘了最疼愛自己的姊姊很脆弱的,一定禁不起她那么叛逆的舉動。

  「姊,別哭,我在希臘,我沒事……」她哽咽道。

  「冬冬,妳到底怎么了,妳有事為什么不跟我說?」姚萌秋邊哭邊問。

  「對不起,我只是想散散心,過幾天就回去了,妳別哭了,不要擔心我,我很好的!

  「妳好!妳很好卻搞得大家都不好,姚蒔冬,妳最好給我說清楚,妳現(xiàn)在在哪里?」惡狠狠的聲音傳來,嚇了姚蒔冬一大跳,他怎么會在她家?

  「我在希臘啊……」她很沒膽的小聲說,唉!就連她人遠在他鄉(xiāng),她還是這么怕他。

  「我的耐心有限,妳最好再說清楚一點!顾麑χ娫捄。

  「……在愛琴海的……」她把飯店的名子念給他。

  「妳給我乖乖待在原地別動。」

  她沒回答,他惡劣的態(tài)度讓她有點心灰意冷。

  「姚蒔冬,妳聽見了沒,除非妳不打算回臺灣了,否則妳就給我乖乖待在飯店里!箮讉鐘頭的等待已經(jīng)讓他耐性盡失了。

  「你要來嗎?其實你不用來的,你要說什么就在電話里說……」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和電話費跟妳說,妳待在原地就對了!

  他竟然說跟她說話是浪費時間和電話費,她真的好難過,她只是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如果能在電話里畫清界線,他就不必多跑一趟了不是嗎?

  他那兇惡不耐的聲音,使姚蒔冬積壓在心里的委屈全爆發(fā)了,憑什么她要那么聽話?憑什么他能對她大吼大叫?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姚、蒔、冬!」她的沉默讓他咬牙。

  「你是誰?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走開!你干嘛在我家?你憑什么對我那么兇?你走哇!」姚蒔冬使勁全力對著電話吼,然后大哭。

  唐隱謙沒料到她會反彈那么大,可是她的舉動真的讓他急壞了,所以口氣嚴厲了一點。

  「蒔冬……蒔冬……」他克制怒氣的緩下聲音,在她失控的大哭中努力要讓她聽到他的呼喚,可是她不理他,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似的用力哭,讓他緊張得不得了。

  「蒔冬,別哭,我不是故意兇妳,我道歉,妳別哭……」

  她沒辦法,她停不下來,她要和他說清楚,她不要再跟他糾纏,她要去愛別人,愛他太痛苦了,她受不了了。

  「蒔冬,妳聽我說,妳真的嚇壞我了,妳知不知道妳姊姊哭了多久?妳打電話來說要請病假,結(jié)果下午我來看妳,妳卻已經(jīng)跑到希臘去,妳怎么可以那么任性地說走就走?」他慢慢地說。

  姚蒔冬聽來聽去,還是只聽到他話里的指責,她稍稍順了順氣,抽噎回答:「如果……你是在怪我騙你,那我辭職就是了,你薪水不用付給我,以后也不要聯(lián)絡了,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你可不可以把電話給我姊?」

  「妳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不要聯(lián)絡了?」唐隱謙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這么對他說。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眼淚撲簌簌地直掉,隔著話筒,她似乎比較有勇氣將真心話說出來,「學長,我覺得很痛苦,可能你覺得作弄我、欺負我很好玩,可是我不是玩具,我很喜歡你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只覺得我很好玩,我都知道的……

  「我以為你會讓我在你身邊工作,表示你起碼有點喜歡我,可是你媽媽說你很疼愛那個群群,你都舍不得罵她,更別說欺負她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女朋友,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來找我啊!欺負人真的那么有趣嗎?我不想玩了,我要退出,我要離你遠遠的……」

  唐隱謙聽了她的話后,整個胸口都悶了起來,他不知道她會把他想成這么……這么變態(tài)。

  「妳以前不反對的……」他啞著聲道,難道真的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

  「我知道自己也有錯,我以為我可以忍受的……可是現(xiàn)在我不行了,我很自私,因為以前我覺得你也許會喜歡我,所以我什么都愿意忍,但是……」她說不下去了,這是她第一次向他表白,但是她從沒想過,竟會是在這么難堪的情況下對他表白。

  聽完她一大串的告白,他不禁愣住了。一直以來他在面對蒔冬時,一向游刃有余的,但是現(xiàn)在他卻慌了,他明白她的個性,一旦她說出口就表示她下定決心,她不是那種會隨口說說恫嚇人的料子。

  「蒔冬,我不想聽,妳不可以這樣!顾噲D保持冷靜!笂呉欢ㄒ任,否則小心我揍妳屁股!顾底韵M謬標有效。

  姚蒔冬聽了,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時候了他還不忘威脅她?

  「妳聽到了嗎?」電話那頭在逼她承諾。

  「我知道,我聽到了……」就算他來,又能改變什么呢?她真的不想他們之間變得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如果她不要那么沖動地說出口,是不是他們將來還能保持最基本的學長、學妹的關(guān)系呢?

  只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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