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豪華的享受?這是他們經歷彷佛永無止盡的火車之旅后,再搭蹼輪汽船旅行的感受。蹼輪汽船是河上最現代化的船之一,而雅莉 偉恩及邁特正搭乘這艘雪白且壯麗輝煌的船,盡興地繼續旅程。他們第二天晚上在優雅的沙龍里用晚餐時,雅莉終于放松下來開始享受。船上餐點極佳,與船的聲名旗鼓相當。桌上鋪著白色的亞麻桌巾,擺著上好的瓷器及水晶,以及擦得雪亮的銀器。各類的好酒配上烤鴨及米飯,再加上蒸蔬菜 熱蛋卷,以及金黃色的奶油。他們津津有昧地吃著美味的餐點,接著又享用特制的、誘人直想墮落的甜點。
“貪食不是七大死罪之一嗎,神父?”邁特在吞下最後一口甜點時,問道。那是一片巧克力蛋糕,上面覆滿了糖霜,再涂上一層覆盆子果醬。
“沒錯,我想今晚結束後,我們都該去告解一番!眰ザ餍χ,解決掉他自己的那塊美味甜點,非常滿足與舒適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我認為叫我們搭汽船旅行是你所出過的最好的主意,偉恩神父!毖爬蚋嬖V他,也解決了每一口美味的食物。
“也許不久的將來,搭火車旅行也會一樣平穩、快速及舒適。但此刻,汔船遠比火車時髦多了!
“蹼輪汽船很不錯!毖爬蛲獾,環視著光亮的白墻、水晶吊燈,以及反照出他們四周環境之美的多面鏡子。“在汽船上有這麼多事可以去做和看!
“的確如此,我親愛的妻子,”邁特露齒笑著說。“我們今晚到舞廳去跳舞如何?我們結婚這些日子來!一直沒有機會跳舞,似乎有些奇怪!
“這些日子不過才—個星期,邁特!彼抻艿。
“那麼我們更應該跳舞,以慶祝結婚—周紀念。怎麼樣,偉恩神父?要和我們一起來嗎?”
“既然是我主持婚禮的,我應該有權利和新娘跳一支舞!眰ザ骰卮鸬,并不打算讓他們自己去。他要在邁特和雅莉共處時盯著他。
他們離開餐廳到舞廳去。舞池擠滿了共舞華爾滋的人,邁特立刻把雅莉帶入懷中,加入舞池中的人。偉恩退到房間邊緣看著他們。他的視線集中於在舞池中飛舞的邁特與雅莉。他看著邁特帶領雅莉跳著華爾滋,—手占有性地握著雅莉的腰。當他見到雅莉因邁特說的話而開懷大笑時,偉恩感覺到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他朝自己皺起了眉頭。
“該死!”他低吼。他想成為擁她入懷的人,能和她在舞池中跳舞,并且使她歡笑,而非邁特。
“晚安,神父。你的旅游還愉快嗎?’’
偉恩從憤怒的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高大、黑發的船長魏吉姆正站在他身旁。聽說吉姆是在河上行駛的最年輕的船長之一,只要和他談過話的人,沒有不贊賞他對密西西比河及汽船的豐富知識。
“哦,很好,船長,”他語調輕松地回答,沒有顯現出他內心沖擊的情緒。“你的船很美,我已完全相信這是旅游的唯一方式了。”
“很高興你這麼想,我們很榮幸有你同行。享受你的旅行吧,若有任何需要請告訴我們!
船長轉而與其他乘客交談,偉恩又回頭看著邁特及雅莉。想和她共舞一曲華爾滋的需要變得無法忍受。偉恩很困惑,他已記不起何時曾如此渴望與—名女子跳舞。他一向有舞可跳,也總有女人陪他,但這份渴望是不同的。他想成為唯一能抱著她、讓她歡笑的人,他想把手放在她腰上,想感覺她隨旋律與他一起移動。他真想就這麼一晚變回白偉恩爵十,而非白偉恩神父一那個正在受訓的圣人。
偉恩的挫折感加深,當華爾滋終於結束時,他知道他該怎麼做了。他要與雅莉共舞華爾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下一曲華爾滋是我的!碑斞爬蛲熘~特的手來到他身邊時,偉恩對他們說。
她驚訝地望向他,他揚起嘴角對她一笑。
“是的,雅莉,神父也懂得跳舞的!
音樂再度響起,偉恩很高興又是—首華爾滋。
“我有榮幸請你跳這首華爾滋嗎,雅莉?”他有板有眼地邀請她。他殷勤地對她鞠躬,就如他在倫敦任—個華麗的舞廳對其他女人所做的一般。
“我很樂意與你共舞!彼肿之斦娴亟邮苎。
偉恩領她步入舞池。他將她擁入懷中,翩翩起舞。在那一刻,他改變了。他不再是白神父了,現在他是白偉恩爵士,如魚得水般自在。他的手精確地放在雅莉腰上,步伐穩定,舞帶得很有自信。音樂在他們四周編織了一張魔網,任他們在其魔力中擺動旋舞。
雅莉感到呼級困難。她步入偉恩神父懷中時,原預期跳一曲平緩簡單的舞,但當他帶她翩翩起舞時,一切已超乎想像。他是個很出色的舞者,遠比她有過的任何舞伴都好。與他共舞華爾滋是種非常性感的經驗,她也了解這種吸引力十分危險?v然如此,全世界的邏輯也阻止不了流過她身上的興奮。
雅莉偷瞄偉恩一眼。他正好沒有在看她,因此她得以仔細端詳他。她本以為他跳起舞來會有些不自在:相反的,他卻證明自己是個舞林高手。她原本認為他會有點緊張:然而他卻顯得輕松且自信。她有點迷惑地了解到,他似乎生下來就過著這種生活的。他完全融入此地一在這世故的舞廳里,燭光閃爍、音樂迷人的地方。她的視線移到他喉嚨處,迷惑地看著他的衣領。不知怎麼回事,今晚這衣領在他身上顯得突兀。她又抬起視線,正好遇上偉恩低頭看她的視線。
偉恩對她如此自覺地配合他移動,以及他們完美的搭配感到驚奇。他低頭望著她,卻發現她也在看他,臉上表情深不可測。他們的視線相遇交鎖。他的知覺中除了她的靠近外,一切事物皆淡去了。他的手在她腰上收緊,帶她做一個眩人的旋轉。那是個令人興奮的舞步,雅莉自覺地在他帶她旋轉時抓緊他。這個優美的動作所帶來的親密感,令他們倆心蕩神搖。他們在舞池里不停地旋轉,眼中只有彼此,身體猶如結合在一起地舞動著,真有如置身天堂般。
接著音樂停止了。
突然被迫回到現實。他必須放開她,而他不想這麼做。這對他來說絕不容易,但他辦到了。雖然他真想整晚都將她留在身旁。
雅莉一直沉醉在他們共舞的美妙時刻里。當音樂結束時,她的高昂情緒消沉下去。她在偉恩神父停下腳步、離開她時感到被遺棄,并對此驚愕不已。與邁特共舞很愉快,但置身偉恩神父的懷中則美妙無比。雅莉知道不該有這種感覺,她也了解應該遠離他的雙臂。華爾滋跳得愉快極了,但她若讓自己忘記他的身分,或他們在這里的原因,那麼她就是個傻子。
“謝謝你!皞ザ髟趲剡~特身邊時,客套地說。
“不客氣,你跳得真好!
“是你使一切如此容易!八卮穑瑴厝岬赝。
他們找到她的‘丈夫’時,邁特臉上掛著微笑,立刻帶她回到舞池中。
偉恩仍舊站在旁邊。當他看著邁特及雅莉享樂時,臉上的表情并沒有顯出內心的紛亂。他決定扮演叔叔身分的事,已愈漸成為令人窒息的重擔,他懷疑他還能表演多久。他富邏輯的心智說,只要有必要,就應該繼續偽裝下去,但那一晚,當他看著邁特送雅莉回艙房、并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時,一個糾纏的疑慮徘徊不去。
隔天,當汽船更靠近紐奧爾良時,他們在船上找到—個僻靜的角落,開始研究勞倫的謎語,辯論著隱藏在其中的秘密。再一次的,又沒有具體證明可繼續下去,但雅莉似乎很確定那句“生命的小花”影射著孩子。他們達不成共識,知道再爭論下去也沒用,一切得等他們到紐奧良時再說。因暫時陷入僵局,他們便把迷語放在一旁,決定享受剩余的旅程,欣賞偶爾可見的建在河邊的大莊園。
那晚稍後,三人又在華麗的餐廳用餐。如往常一般,食物非常美味。
“如果你們不反對,我今晚想去灑吧里試試手氣。”邁特吃完晚餐時,說道!澳銈兘^不知道在沙龍里喝個幾杯,或許能得到一些消息!
“祝你好運。”雅莉對他說。她覺得有點累,打算早點休息。
“我先護送你回房,如果你現在想走了!边吿亟ㄗh著。
“沒關系。你盡管好好去玩吧。雅莉想走時,我會送她回去!眰ザ鏖_門說道。他整天都盡量與雅莉保持距離,但和她獨處幾分鐘的機會相當誘人。
邁特朝位於船後方的男士沙龍走去,賭一晚并喝幾杯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你想跟他一起去嗎?”雅莉問道。不希望偉恩神父覺得被她綁住了。他今天都對她很冷淡,她擔心也許前一晚和他共舞時,她表現得太明顯了!叭绻阋,我自己一個人沒關系。”
“不,我寧愿和你做伴!眰ザ鞲嬖V她,在水晶吊燈柔和的光線下注視著她,他狂喜地想著他們終於獨處了。“你今晚很美!
“呃,謝謝你!
他的恭維讓她放下防備。她抬起眼看他,卻立即迷失在他深沉又神秘的藍眸之中。她想相信他真的認為她有吸引力,但她告訴自己他只是好意。她要自己改變話題。
“你想我們在紐奧爾良會有很多麻煩嗎?她問道。
“但愿我知道。我們也只能做在圣路易做過的事。我們得先找到與“生命的小花”這句話有關的事物。第一部分的線索很容易;毫無疑問的,勞倫寫的是海灣、密西西比河以及一—”
“偉恩神父,”她打斷他的話!澳阆胛覀儸F在可以宣告婚姻無效了嗎嚴
偉恩很想告訴她,說她根本就沒有結婚,這婚姻并不重要。但他不清楚在他們眼前的路途如何,也不知道勞倫在打什麼算盤。“最好將一切保持現狀。你和邁特相處有困難嗎?我幫得上忙嗎?”他想到這個可能性時,皺起了眉。
“沒有,神父。邁特很迷人,脾氣又好,他也一直以完美的紳士態度待我!
偉恩在聽她細說邁特好處時,緊咬牙根。
“只是情況很尷尬,如此而已。一旦事情回歸正常,我會自在許多!彼Y束這段非常認真的話。她想回家和她平安健康的父親在一起。
“我也是。我們都必須放棄一些事,以促成這個夢想實現!彼獾,抗拒著松口領口的渴望。偉恩努力想使他們的談話輕松自然,但雅莉在燭光下看來這么美,令他很難集中心神。她的衣服雖然剪裁樸素,但就是這簡樸的衣著更強調出她的可人。衣服活潑的青綠色,使她乳白的肌膚及亮麗的秀發更顯完美,她看十分令人渴望。偉恩在那一刻對自已承認,他非常想要她,在吃晚餐時灌下好幾杯酒后,他再次自問為何要偽裝成神父。他有些模糊而久遠的記憶,有關想取悅他叔叔并幫助勞倫,而如今在這艘南行的浪漫汽船之上,他并不大在意那些事。此刻,他只想帶雅莉到甲板上,沐浴在月光中。他想吻她并緊擁住她,他想要――
“‘欲望之冠‘值得任何犧牲!毖爬蛘f著,打斷了他的遐想!拔业炔患耙吹剿。我讀過那個有關王子與公主的悲劇太多次了,很難相信這終于即將成真!
“在它背后所藏有的歷史令人印象深刻!眰ザ髡f道,試著專注於歷史,而不去想到他們共舞時,雅莉偎在他臂彎里的感覺。他們身處的餐廳里人愈來愈少!澳阆朐谛菹r到甲板上走一走嗎”偉恩建議道,無法放過這個與她在月下獨處的機會。
“我很樂意,能放松下來享受這次旅行真好。多數時候,我和我父親的旅行都象我們坐火車時那樣不舒服。”
“那么,我們就盡可能的為你將旅行的這一部分變得完美!彼谄鹕頌樗鲆巫訒r說道。
他的話使雅莉輕顫了一下。它們如此浪漫,讓她幾乎要允許自已相信了。只是幾乎而已。這是偉恩神父――她的伴護!他們的關系僅只于此。
扮演紳士對偉恩來說輕而易舉,他領著她離開餐廳,手放在她纖柔的背上。她給人的感覺好纖巧,對他來說甚至有些脆弱,他很驚訝于她是如此女性化。她身上有著難以形容的香味,他帶她走向外面,乘機吸入她醉人的香味。他們走上灑滿月光的甲板后,偉恩挽住她的手。他喜歡觸摸她,今晚他要忘掉有關神職的一切,就這么一會兒,假裝他是在追求她。束緊的領口警告著他,但他置之不理。
“今晚夜色真好!彼麄兺T诖线呅蕾p夜色時,雅莉開口說道。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幾近滿月。月光把鄉間染成一片銀白,使每樣東西都明暗分明。他們站得如此靠近,她向上看著他,對冰涼的月光使他的五官變得冷硬,而感到有些訝異。他的臉上沒有半寸的柔和,因為月光照亮了他臉上的棱角,讓他看來更加陽剛。她有股深深的原始渴望,想要伸手觸摸他的臉頰。她想撫摸他堅實的肌膚,把唇印在他堅定的雙唇上。他是她的夢中的白馬王子,但她知道對他的所有感覺都將只是一場夢――
雅莉在心里狠狠地搖自已一下,提醒自已偉恩神父的身分,以及他在這里的原因。她必需控制住恣意奔流的情感。偉恩是個高貴的人,他既溫柔又善良,還非常誠實。她看過他與修女們相處的情形,她也見過他是怎樣一個善良的男人。他是她所崇拜的一切,她只懊悔他們沒有早點相遇,在他許下阻擋在他們之中的誓言前認識他。她如此深切地想要他,但她只能悲哀地接受此愿永遠不能達成的事實。
“你在想些什么?”他不期然地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在享受微風及你的陪伴!彼徽f出部分事實,不想因讓他知道她秘密的感情,而破壞他們的友誼。今晚這片刻他們相處在一起,這才是重要的。
雖然雅莉頗享受與他手臂交挽的純潔接觸,她仍知道她該移開。她把手抽出他的臂彎,有些遺憾他竟毫無異議地放開她!澳隳?你在想什么?”
偉恩無法告訴她實情。他不能說他正在想她有多迷人,他有多想要她。所以,他只回答“我在想我的童年和我的父母!
“你一定有—對很完美的父母。”
“沒錯,在他們死前,我的生活既單純又安全。”
“發生了什麼事?”
他對她述說他們意外死亡的整個經過。
“你那段時間一定很苦,那麼小就被獨留在世上!
“我還有艾德叔叔,他一直在照顧我。有一段時間我變得很野,但他最後終於說服我改變行為方式!
“他一定對你有很良好的影響,你成為一個好神父!
“噢,是的,他的確對我影響很大。這些年來,他對我說過的許多事都已成真,他是個很有智慧的人!
叔叔及家人的回憶,彷佛來自另一世。最近這幾周來,他真的改變了,他成為一個完全才;同的人。他有一度曾視神圣的誓言為無物。然而,他現在能理解了。他想打破沉默,告訴雅莉實情。但勞倫的信,懇求他叔叔幫忙的信,讓他繼續偽裝下去。他必須繼續這場猜謎,現在揭露事實,可能會失去王冠——而他決心要找到它。
偉恩想到這點停了下來。在他們達到目標前還要旅行多久,他毫無概念,如果他們又再被迫處於更親密的情況,他又該如何隱藏他為雅莉吸引的事實?他本應是來保護她,使她不受傷害的。難的是,以他對她的感覺看來,他可能才是她不可靠近的人。
“看來你是跟著你叔叔的腳步走,我第一次認識像你這樣的人。”
“什麼意思?”
她轉過身抬頭看他。她的雙眸又大又叫亮,在那一刻,她對他的感覺全部顯現在眼底。 “我是指你很誠懇又率直,總是做正確的事!
他幾乎想大聲呻吟出來,他很厭幸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把我說得像圣人似的!彼磳Φ卣f,等她知曉他的欺瞞,她會怎麼說?
“我得說你和愛妮修女都適得其位。”她宣稱道。當雅莉說話時,汽船不期然的巨大震動了一下。它撞上一處未標示出來的沙洲,蹼輪在河上狂亂地旋轉著,與河水及障礙物搏斗著。
由於事出突然。偉恩不期然地被向後甩去。離開雅莉身邊,而她也重重地向前撞在船邊欄桿上。欄桿發出斷裂的聲音,聽來似乎即將斷裂,偉恩立刻自覺地做出反應。他沖向雅莉并抓住她,猛然將她拉出欄桿,進入他安全的懷抱。
突然問,萬物皆靜止了。船靜止不動,他們站在甲板上黑暗的陰影中,在彼此的懷抱中,且為兩人間奔竄的欲流而震驚、迷惑不已。不他們站在一起,困惑、敬畏地注視著對方時,其他事物都淡出他們的知覺,宇宙縮小成只剩他們兩人。
雅莉渾身顫抖著,是因為差點摔出欄桿,或是因為偉恩的靠近,她并不太清楚。她只意識到與他堅硬身軀相貼合的狂喜。她的手緊緊攀住他的肩,她能感覺到他的力量。他是個男人,半點不假,而她想要他一-全心全意地。
偉恩下望著雅莉,刺耳的喘息聲反應了突然攫住他的恐懼。他差點失去她,她可能會掉下去一—可能會死-一
他凝視著她上仰的嬌顏,確定她沒事。他不會讓她發生任何事。自到此刻之前他一自還在否認,但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而她正在他懷中一—她眼中的純真和她柔唇的誘惑相抵觸,兩片紅唇微微分開,彷佛要求與他的結合,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了。
突然間,偉恩不再在乎她認為自己己是他人之妻。他知道婚禮是假的。大家都以為他是神父也沒關系,他自己知道并非如此就好。在那一剎那問,就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站在甲板上,鎖在彼此懷中。
偉恩無法停止。這是他等待了一生之事一—就是此刻一—雅莉在他懷中,以承諾著永恒的雙眼看著他。他低下頭,目光膠著於她的唇上,他期待品味她的甜美。當他將唇印在她的上面時,在她唇邊苦惱地低語她的名字。“雅莉一-”
雅莉知道她不該這麼做。她的每一絲道德觀都大叫著要她停下來,想想她正在做的事。偉恩神父將要吻她!她已經嫁給邁特了!他們皆在神前許下了誓言。但接著他的唇落在她的之上,己沒有時間思考了,只能夠去感覺。她知道應該阻止他,然而當他將她擁緊,她無法否認自己的需求。她加入這個吻。
他們的第一個擁吻有如天堂,一股甜蜜的激情光輝油然而生。他們注定要在一起,他們是分散的兩個半圓,如今已經拼湊成一個圓。
偉恩的唇在她的之上移動,加深這個吻,狂喜在他們之間流竄。他將她更緊地抵著他,想盡可能地抱緊她。他在波士頓第一眼見到她就想要她了,他也打算擁有她。偉恩在感覺到她的回應時,控制力盡失。他在那一刻知道他必須成為喚醒她心中欲火的人,他想成為教導她愛的歡愉的人。
心中一個遙遠惱人的自制力嘲笑著偉恩,但他不予理會。他不想再否決自己,他不喜歡這麼做。他想要她,也要擁有她。她緊抓著他,恍如只有他是她存活的希堂,他了解到她也想要他。
偉恩充滿欲望的心智已做好計劃,可以讓他們到她的艙房獨處。此時汽船再次啟動,它的引擎轉動著,在領航員試著讓它退出沙洲時,大力震動著。
船的震蕩將雅莉搖出在偉恩懷中找到的天堂,回到痛苦的現實世界。她將自己掙出他悅人的臂彎,感情一片混亂。她充滿恐懼地想到她幾乎做出的事,對她容許事情進展到這一地步感到自厭。
“不!我們不能———”雅莉喘著氣說,被自己的舉動嚇壞了!拔也荒茏屇氵@麼做!”
偉恩注視著她,看著她閃著欲望的雙眸及火紅的頰。他吐出一聲充滿欲望的呻吟。
“雅莉-一,’他絕望地低吼,需要她回到他懷中,需要再次品嘗她的甜蜜,感覺她緊貼著他。 “把我當成個男人一一不是神父!
“我沒辦法!“懊惱著。她轉身離開他,因為想回到他懷中的欲望快要淹沒了她。
偉恩無法讓她走。他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拔蚁胍,雅莉。”淚水溢滿了她的雙眼。 “我也想要你,但我們不能這麼做!請你-—放開我——”
“但是雅莉一—”
“你立下了你的誓言。正如我也立了誓。你不了解嗎?在上帝的眼中,我已嫁給邁特了!她輕聲啜泣著,掙出他的抓握,跑下甲板,消失在她的艙房里。
偉恩獨自站在黑暗無人的甲板上。他想尾隨雅莉,撞開她的門,宣告她為他所有。但她痛苦、充滿淚水的話阻止了他。他的身體因想與她相處的需要而著火卻無法解放。雅莉認為他是個可敬的人,不管他不想成為這種人,她卻決定讓他保持原樣。
偉恩只但愿她并不那麼可敬,但他一動此念就知道自己錯了。雅莉是絕對的誠實與率直,他愛的就是她的這些特性。她與他以往結以的女人不同。她不懂狡詐也不知詐騙。她注重的是比宴會、私通或其他社交圈內其他女子注意的瑣事更重要的事。雅莉很特殊。
偉恩記不起一生中何時曾在乎女人對他的觀感,現在他卻在乎雅莉對他的看法。他痛苦地嘆口氣,想著她得知他欺騙她時會如何做。她以為他是個圣潔、高貴、自我犧牲的神父。而事實上,他只是個富有的英國貴族,一生中從沒誠實地做過一天工作,直到愛妮修女逮到他。
他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他是這麼想要她,身軀因這欲望而疼痛不已。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得使她相信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改變。然而縱使他如此想著,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每件事都改變了。她的吻和他以前所知道的不同,她很純真卻又熱情,這種組合的力量可以讓最強壯的男人雙膝發軟,
也能讓他不顧所有的誓言——不管是哪一種。
偉恩又注視著空無一人的甲板一會兒才轉身離去。他的心情陰郁,表情嚇人,步伐堅定地朝男士的沙龍走去。他需要平息他的挫敗感,此刻一場牌局及一杯純威士忌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今晚不太安穩,是不是,神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讓他突然停了下來!耙褨|西像那樣子拉開非常棘手!
偉恩緊張了起來,相信在他身後的男人目睹了他與雅莉親密的樣子。他無聲地詛咒自己向欲望投降的軟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面對那個人,并試著解釋當時的情況。他轉過身看到那人是船長。
“那是可以解釋的——他開始沉著,絕望地想找些正確的字眼,以保護雅莉和他自身的名聲。
吉姆接了下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的確沒錯,那個特別的沙洲讓每個人都很頭痛。在白天看來就很危險,而在晚上更是令人捉摸小住!
“噢,你是指這條河——”偉恩不知道他何曾感到如此釋懷,他發覺自己在船長解說沙洲的危險性時,直傻笑著。
“是的,船像那樣了擱淺會帶來許多麻煩,也最容易會使乘客慌亂。要將船毫發無傷的帶出沙洲,就得要一個絕佳的領航員,看來我們的人做得不錯。我才剛查過各個甲板,一切似乎都還安好。你在這里有發覺任何問題嗎?”
“那邊的欄桿可能會斷裂!彼钢爬蛟恐臋跅U處說道。
“謝謝你,神父,我立刻叫人來修理。”魏吉姆停下來檢視。
直到他來到通往主艙房的入門,偉恩才注意到船長意外的出現讓他有多擔心,緊張的情緒也到此刻才釋懷。他現在更加需要喝杯烈酒并娛樂一番,因此他直接走向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