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史威豪見她套上工作手套,不禁皺起眉頭。
他剛才也發(fā)現(xiàn)車子似乎有毛病,他正準備用行動電話叫技護人員來維修,萬萬沒想到陳菁菁竟然準備自己動手修理。
“放心好了,我不只是會賽車,而且也是修車高手!彼蓻]有自夸,她修車的技術(shù)可以媲美專業(yè)技師。
“真叫我意外!彼是一副很懷疑的口吻,令陳菁菁感到忿忿不平。
“你別老存有大男人主義,”她眼中綻放著挑戰(zhàn)的光芒,“如果我是個男人,那么我動手修車,相信你就不會多說一句話,你要知道,女人不但能做男人做的工作,有時候還能超越男人呢!”
“我不得不信!笔吠佬敝^笑著,他敢保證如果他阻止她,她大概又會和她唇槍舌劍一番。
金黃色的陽光由他背后照射過來,他整個人就如同陽光王子般耀眼,令陳菁菁的心神猛然一震,一種奇妙的感覺竄過心頭,她連忙用力眨著雙眼,眨去對他的幻覺。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她便查出問題出在哪里,只是小小的問題,難不倒她。
所以,她馬上修理好,但雙手早已沾滿油垢。
“你在笑什么?”她注意到他一直在一旁觀看,臉上還浮現(xiàn)詭異的笑容。
“你該去照照鏡子,瞧瞧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他眼中帶笑。
陳菁菁彎下腰往車子的后照鏡一看,老天!她好像變成了花貓,臉上也不知何時沾上了油污。
“來,我?guī)湍悴恋。”史威豪從口袋中掏出一條純白的手帕。
陳菁菁卻往后退了一步,拒絕道:“不用,我有帶面紙——”
“不要亂動——”他不容她拒絕,一只手按在她肩上,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拿著手帕輕拭她臉頰上的油污。
“好了,干凈了,這樣就不會像只小花貓了!彼曋愝驾嫉哪槪旁诘丶珙^的手突然加重力量,使得兩人的距離不自覺地靠近了。
陳菁菁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想吻我——這個念頭閃過她的腦際,馬上又讓她聯(lián)想到上一次他吻她之后那種充滿后悔的神情,突然,她羞憤交加,繼而有種想報復的沖動。
她巧妙地掙脫他的大手,然后給了他一個極為誘惑的笑容。
“上車吧!我知道對你而言時間就是金錢,我可不想浪費你的時間。”她打開駕駛座的門,首先坐進車子,在史威豪坐入車內(nèi)時,她的唇角不自覺的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久就要讓你嘗嘗苦頭——她在心中盤算,一想到立刻就能讓身邊這個飛揚跋扈的男人受驚嚇,心中就雀躍不已。
開始時她故意慢慢地駕駛,趁他不注意,忽然猛踩油門,車身在剎那間狂飆起來。
史威豪受到猛然的搖晃,身體傾斜一邊,而后往下仆倒,所幸他系了安全帶,所以她知道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原以為他會出聲斥喝她瘋狂的行為,出乎意料的他卻沒有。她曾偷偷瞄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居然無絲毫異樣的表情。
于是頑皮的她一下子又將車速放慢,然后一瞬間又加快,當她看到他臉上顯露出凝重緊張的表情,她不禁為之莞爾。
不過,令她不甚滿意的是,車子已經(jīng)繞了兩圈,他不但沒有驚呼叫罵,就連吭一聲也沒有,她使勁地踩油門,希望見到他豎白旗。
但是一直到第五圈,反倒是她覺得不好玩而漸漸將速度調(diào)到正常,他仍然氣定神閑,沒有對她大呼小叫,真令她吃驚。
終于,她把車子停了下來,史威豪解開安全帶。
“高明的駕駛方式,真不賴!彼跉鈽O具挖苦意味,“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可以試驗我的方法?”
原來他心知肚明,她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冒火的眼睛,故意轉(zhuǎn)開話題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汽車發(fā)動時有一點點雜音。”
史威豪咬住唇,挑挑眉附和她道:“我也聽到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車子并沒有發(fā)出什么怪聲音,為什么他沒拆穿她的話,反而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莫非剛剛她有所疏忽,才會聽不見“怪聲音”?
史威豪很凝重的用下巴指指汽車的排氣管,“怪聲音好像是從那兒發(fā)出來的。”
陳菁菁收起開玩笑的心情,很嚴肅的彎下腰看了看車身下方!笆裁匆部床坏桨!排氣管這么燙,現(xiàn)在又無法檢查!
“不如我去發(fā)動引擎,你來聽聽看!
她不疑有他的站在車后,然后等待史威豪發(fā)動引擎。
“有沒有聽到什么怪聲音?”
“沒有。 彼纱喽紫,大聲指示道:“再用力睬油門,讓聲音大一點!
史威豪照她的指示做了,但是車子卻忽然“咻!”地一聲疾駛而去。
她只能驚愕得張口結(jié)舌,呆若木雞的目送史威豪把車子開走。
不難發(fā)現(xiàn)他的駕駛技術(shù)一流,儼然不輸給她。
哎呀呀!她簡直是阿達馬透逗了,剛剛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捉弄他,卻完全忘了他曾勇奪賽車冠軍,難怪他可以接受她近乎瘋狂的測試,她真是笨到極點了!
當她正在懊惱之際,她發(fā)現(xiàn)史威豪把車子駛離練習場,失去蹤影。
該死!他竟放她鴿子。
陳菁菁終于明白何謂自食惡果了。
她干脆在練習場旁的石階坐了下來,還好今天的太陽不大,而且還有微風徐徐吹來,讓人感覺挺舒服的天氣。
陳菁菁曲起膝,下巴無奈的擱在膝蓋上,要參加賽車,只有高明的技術(shù)是不夠的,還要有向死亡挑戰(zhàn)的勇氣,她一直告訴自己,她有,但事實證明她沒有。
昨天當車子失控的那一剎那,她忽然好害怕,她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她的父親……她用力的吐了口氣,卻不能消除她心頭繁瑣的思緒。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了好些時候,史威豪仍未駕車回來,看來他是為了報復剛才她對他的惡作劇。
好吧!她決定到練習場外找輛計程車回去,卻沒想到史威豪竟把價值不菲的車子“遺棄”在練習場外,人并沒有在車內(nèi)。她忽然異想天開,認為車子的鑰匙可能留在車上,于是她試著打開車門,GOOD!車門竟沒鎖!正當她暗暗慶幸之際,冷不防身后冒出一句話,把她嚇得幾乎跳起來。
“車鑰匙在我身上!
“你——可惡!”她咬咬牙瞪了他一眼,掉頭就往前走。
“喂,喂,你上哪兒去?”
“叫車回去!彼^也不回的向他揮揮手SAY GOOD BYE。
“在澳門不容易叫到計程車,這個地方更是叫不到!彼脑捤耆挥枥頃。
騙誰,她就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這么背,連輛計程車也叫不到。
偏偏她就是不知走什么狗屎運——不,應該怪澳門那些開計程車的運將,居然都不肯把車開到這兒。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這是她目前心境的最佳寫照。
“走吧!別逞強了,即使你在這兒變成了‘望夫石’,也等不到計程車的!笔吠绹@了口氣,他真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固執(zhí),真叫他又愛又氣。
愛?突然他腦中“轟!”地一聲,這個認知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原來之前的醋意攻心、想要呵護她一輩子的沖動都是因為愛她!
然而她也愛他嗎?史威豪的心像被關(guān)在玻璃窗內(nèi)的蝴蝶,飛不出這個疑惑的牢籠,它振著無濟于事的雙翅,只能在原地飛啊飛。
望著平坦的道路,陳菁菁不得不舉白旗投降,不過她可不是向史威豪投降,而是沒有計程車才會迫不得已接受他的建議。
“想不想更認識澳門?”在回別墅的途中,史威豪忽然做此提議。
“怎么認識法?”她有點笨笨的反問。
“親身體驗羅!”他唇邊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車子在陳菁菁錯愕之中來到澳門十分盛名的飛仔住宅式博物館。
這所博物館的外型乃是十九世紀末期,中國大陸沿海城市的住宅,揉合了中西建筑的特色。而從其內(nèi)的裝修擺設(shè),可以重溫本世紀初期,高官富商的家居生活。
室內(nèi)相當古樸典雅,有許多擺設(shè)都是現(xiàn)代罕見的精品,具有欣賞價值。
也因它具有殖民地的濃厚色彩,加上它特有的美麗景觀,經(jīng)常被當?shù)氐男禄榉蚱拮鳛榻Y(jié)婚照的取景地。
當他們到達時,已有兩對新人在攝影機前擺出最甜蜜、幸福洋溢的姿勢。
看著新人你儂我儂深情的神情,陳菁菁忍不住羨慕起他們。
披上白紗,與心愛的人攜手步上紅毯的另一端也是她從小的夢想。
只是她會遇見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嗎?她也曾幻想過有個男人可以寵她、愛她,這個人會是誰?
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史威豪……GOD!她是阿達馬透逗了不成,怎么會認為他就是她的夢中情人?
不,他太兇了,太帥,太有錢……像他條件這么好的男人,身邊一定有很多紅粉知己,而她……她配不上他。
“怎么了?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太熱了?”他關(guān)心的用手摸摸她的額頭。
仿佛有股電流透過他的掌心流竄她的四肢百骸,她相信自己此刻大概連頭發(fā)都變紅了。
“怪了,你沒有發(fā)燒呀!為什么臉紅成這樣?”
“沒什么……我……大概是這屋子里空氣不好……”這理由真是爛透了,空氣不好跟臉紅有什么關(guān)系?
正當她不知如何自圓其說,忽然有個男游客拿相機請史威豪幫他和太太照相,解除了陳菁菁的窘境。
在史威豪幫忙照相后,男游客和他太太頻頻向他道謝之外,竟然開始稱贊起陳菁菁。
“你太太好年輕又漂亮,你們是不是也來度蜜月的?”
。希龋≡趺从謥砹!陳菁菁忍不住暗暗呻吟一聲。
這是第二次被誤會了,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姐,你和你先生好有夫妻臉喔!好像上輩子就注定要當夫妻的,不像我和我老公,沒一點相像!蹦杏慰偷奶谷灰哺鸷。
這……愈說愈離譜了,她跟史威豪有夫妻臉,怎么可能?她才不要呢!
澳門和香港一樣都是自由港,對于各項進口消費品所征收的稅率極低。而到骨董街一游,只要睜亮雙眼,就會發(fā)現(xiàn)個個是寶。
對如何辨識骨董的真?zhèn),陳菁菁根本是個門外漢,只是純欣賞。反之,史威豪倒像個中高手,不但可以輕易辨識真?zhèn)危踔吝B年代、何時出土、價值多少都可以很確定的告知陳菁菁。
連商家老板對他的鑒賞能力都贊許有加。
“這條項鏈很適合你,我?guī)湍愦魃!笔吠勒f著的同時,趁陳菁菁尚未來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前,他便擅作主張的為她戴上一條項鏈。
這是一條銀鏈子,墜子的造型是一個鎖,鎖的兩面各刻著天長、地久。
“不行,這太貴了!”她知道骨董店中的東西都十分昂貴,而且她不曾收過男人送的東西。
“不貴,這是店老板送你的!笔吠浪普嫠萍俚恼f。
“送我的?”她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她和店老板非親非故,他干嘛送她東西,而且又是如此特殊的鏈子。
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為了證明他沒有騙她,史威豪便要店老板自己澄清。
只見店老板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她似懂非懂的廣東話,當場聽得她是滿頭霧水。
“瞧,我沒騙你吧!”史威豪向店老板投以一個十分詭譎的笑容,兩人似乎達成什么協(xié)議,偏偏他們之前用廣東話交談的內(nèi)容,陳菁菁簡直是鴨子聽雷。
“可是他為什么要把鏈子送我?”她還是不肯相信。
“因為他說你很漂亮,而他想——”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她板起一張小臉,雙眼睜得圓又大。
“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他興味盎然地問。
“我——我——”她囁嚅的說,她偷瞄一臉皺紋老得可以當她父親的店老板,從他笑容實在看不出他對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見到史威豪那副笑得怪怪、邪邪的神情,她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了。
“你想說什么?”
“總之,無功不受祿!彼焓忠∠马楁,卻被他的手給緊緊握住,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難道你非得如此固執(zhí)不可?”
“這不叫固執(zhí),這是原則!
“如果這是我買下來送你的,你也不要嗎?”
“我——”她想說不要,但不知為何原因卻說不出口。
史威豪向店老板說了幾句,便拉著她走出骨董店。
“喂,你又沒付錢——”她不明白為什么店老板沒要求史威豪付帳。
“你放心好了,他不會做虧本生意的,錢我會跟他算,他跟我是舊識,他不怕我賴帳!
說穿了,他早有預謀,先前說店老板要送她,根本就是耍著她玩。
“現(xiàn)在你可以收下這條項鏈了吧?”他眼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陳菁菁很想把項鏈取下來還給他,但是在與他目光交織的那一剎那,她竟然不再反對。
從小到大,除了手表外,她不曾戴過其他的飾品,因為她覺得很累贅。
這條項鏈是她擁有的第一個飾品,而史威豪是第一個送她禮物,而她也沒有拒絕的男人。她的原則呢?為什么全然不見了?
這樣的發(fā)現(xiàn)令陳菁菁產(chǎn)生一股莫名的恐慌,因為她的反應太奇怪了,她竟然覺得高興、快樂!這樣的情緒是不該有的,但卻實實在在發(fā)生了。
情況有點亂,她開始……不安了。
天長、地久,這樣的一個鎖型墜子,彷佛從此鎖住陳菁菁的心。
她對著鏡子左顧右瞧,愈看愈覺得順眼,也愈喜歡它。
想到史威豪幫她戴項鏈的溫柔,還有他堅決要她收下的霸道模樣,她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揚。
原來霸道也能有可愛的一面。
經(jīng)過梳洗后,一顆雀躍的心終于較為平靜些,輕拍了幾下臉頰,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出自己的房間。
廚房里傳來陣陣的飯菜香。
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眼前的景象讓她驚訝得張著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史威豪居然在炒菜!而餐桌上還擺著熱騰騰的清蒸鯉魚、左宗棠雞。
從他純熟的炒菜架式,彷佛是電視上廣告中新好男人的模樣。
他知道她來了,笑著轉(zhuǎn)過頭看她。
“別流口水,快開飯了!
她漲紅臉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這些菜全是你做的?”
“難不成你在這兒發(fā)現(xiàn)其他的人嗎?”他嘲弄地問。
“可是……你怎么會……還有菜……”由于驚訝過度,使得她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正如你說的,女人可以做男人做的事,而且還會做得更好,當然男人也可以做女人的事,而且也能青出于藍!彼子盟f過的話。
她啞口無言。
“幫忙擺碗筷吧!別一副快被嚇昏的表情!
其實真正要昏倒的人是他——此時她就像出水芙蓉般那么美,美得不像是真的。
陳菁菁正視著史威豪,在他的臉上她看見了溫柔的笑意,還有一絲令她心悸的欲望,令她連忙藉著擺碗筷的動作來避開他熾熱的眼光。
史威豪暗暗呻吟一聲,放下鍋鏟,緩緩走向陳菁菁。
她側(cè)著頭,尚未吹干的發(fā)絲全垂落于一邊,使她看起來比平日多了一份嫵媚,純潔無瑕的臉蛋更因燈光的照射,閃耀著自然細致的光澤,令他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你的頭發(fā)還沒吹干,很容易感冒的!彼p撩起她的發(fā)絲。
陳菁菁像遭到電擊般,只能怔怔地仰頭望著他,看著他的臉愈來愈靠近,直到兩人的鼻尖碰觸在一起。
他的唇像羽毛般輕輕拂著她的,像是邀請、詢問……及挑逗。
陳菁菁閉上眼睛,雙手不由自主的移上他的肩膀,像是無聲的應允。
史威豪立刻將雙唇緊緊壓上她的,雙手也將她攬向他,緊鎖在他的懷抱中,他順勢將背靠向墻,承受大部分的重量。
陳菁菁完全迷失在史威豪強烈的吻中,他用舌輕輕撬開她的唇,誘哄著她毫無保留地付出,帶領(lǐng)她進入沒有止境的激情漩渦之中。
“鈴……”一陣電話鈴聲如同一桶冷水澆熄了他們之間的yu\\火,也讓他們從迷失的激情中恢復了理智。
史威豪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之中深吸了一口氣,也吸進了她獨特的馨香。
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謝這通不識趣的電話?
要不是它,他可能就在這里要了她,但這絕不是他所想要的,因為他希望帶給她的是最美好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我去接電話!彼掖译x開她的身子。
陳菁菁括著發(fā)燙的臉,當她低頭見到被吻濕的布料下硬挺的蓓蕾,她只覺得自己全身像火一樣燒了起來,紅著臉迅速地跑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