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楚正璽不能確定，對于韓亦詩，他到底是愛還是恨得多一點。
母親過世后，他本想放棄在美國的一切，搬回臺灣。
結(jié)果，反對得最激烈的，除了他父親以外，還有韓亦詩。
父親很清楚告訴他，回來就免不了涉足政壇。而以他出身政治世家，縱橫政壇三十多年的經(jīng)驗，他一點也不愿意自己的兒子蹚這渾水。
而韓亦詩的反對，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要回來，洪老師一定不會高興的�！顾x正辭嚴(yán)地說：「她花了那么多心血在你身上，你要讓她失望嗎？」
「那好，妳一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跟我去美國�！钩t干脆地說。
「我不要！」她的回應(yīng)簡直是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改悴灰_玩笑！」
那時，她大學(xué)快要畢業(yè)，本來一切在他心中都安排得好好的，卻在聽聞她毫無與他長長久久定下去的打算，楚正璽幾乎發(fā)狂。
「我開玩笑？」他逼近她，惡狠狠地問：「我什么時候跟妳開過玩笑？」
「你不要這樣�！鬼n亦詩閃避他灼熱的逼視，整個人躲到琴房的角落。
她不得不來他家練琴。她還沒有存夠錢買自己的鋼琴，舊家的琴又因年久失修，沒有規(guī)律調(diào)音，所以她總是來楚家，借用那架演奏用的，跟國家音樂廳用琴同尺寸的大鋼琴。
返臺過年的楚正璽，只能在琴房抓到她，否則，她會用盡方法躲避，或拉韓亦柔做擋箭牌，就是不肯跟他單獨相處。
「我不能這樣？」他反問：「不然，還有誰能這樣？妳已經(jīng)被我抱過，難道想拍拍屁股走人嗎？沒這么容易�！�
「那是……那……」
他捧起那張驚惶的鵝蛋臉，吞滅了她急急尋找的借口。
放肆的唇舌勾引著、挑逗著，讓她抵抗無效之際，只能放棄，軟軟地被他擁在懷中，恣意愛憐著。
「跟我去美國�！顾种龐绍浀拇剑瑲庀⒉环�(wěn)地低聲要求。
「不行�！顾]著眼，無助但堅持�！肝乙疹檵寢�，照顧妹妹，還有……」
「那誰照顧妳呢？」楚正璽只要一聽她這樣推托，就一肚子火。「亦柔只小妳一歲，妳父親已經(jīng)再婚，妳媽媽一直住在娘家，有妳外公、外婆跟舅舅照顧，那妳呢？」
她只是猛搖頭。
「亦詩，看著我。」他低沉魅惑的嗓音，堅定地說：「妳只要告訴我，說妳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就不再問了。妳說，看著我的眼睛說�！�
她想！她想得心都痛了，每天每夜，時時刻刻，都想跟他在一起。
只有他會想到她也需要照顧，她也會想撒嬌……
可是她不能。
「我……」
「姊，妳在里面嗎？」
外面突然響起拍門聲，驚動了緊緊依偎著的兩人。韓亦詩彷佛被電擊般猛然跳開，急急奔過去開門。
他恨極了她的毫不回頭，毫不猶豫。
「你們在練琴？」打開門，打扮得嬌艷動人，一身皮短裙跟長靴，搶眼得要命的韓亦柔，淘氣地吐著舌，「抱歉啦，姊，我知道妳過完年要去考樂團(tuán)，就不打擾妳了。楚大哥，陪我看電影�！�
楚正璽正在氣頭上，全身散發(fā)出怒氣，俊眸像是要噴火似的，狠狠瞪著韓亦詩，等著她的回應(yīng)。
她不肯看他，只是低著頭，悄俏往后挪移。
「好，看電影就看電影�！�
是失望也是賭氣，他干脆地一口答應(yīng)。
韓亦柔像是贏了什么大獎一樣，開心得差點跳起來，她親親熱熱地勾住楚正璽的手臂，笑得好甜，「真的嗎？那還要陪我吃飯喔，我今天都沒事�！�
「走吧�！�
目送那對俊男美女的背影離去，韓亦詩拒絕去多想、多感覺。
她只是坐下來，重新翻開樂譜，開始練習(xí)。
貝多芬的奏鳴曲如此繁復(fù)，她只是一次次地反復(fù)斟酌著。十六分音符要流利，速度要跟上，別像以前洪老師輕柔笑著說：「亦詩，要練熟呀，別聽起來像是跛腳一樣，貝多芬會哭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練了多久的琴，只知道當(dāng)天走出楚家時，天色已晚，而她的十指指尖，都已經(jīng)微微泛紅，有點腫。
回家后，她拿了小冰桶裝水，加點冰塊，把手指浸在里面，舒緩那微腫的灼熱感。
這個冰桶是楚正璽從美國帶回來給她的，純銀打造，小小的非常可愛，剛好夠她兩只手放進(jìn)去。
他總是那么體貼。
在他們共度的第一個夜晚之后，他發(fā)現(xiàn)一夜輕狂，導(dǎo)致韓亦詩的手因為攀住他太過用力而發(fā)紅時，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他細(xì)細(xì)吻著那雙常年練琴，溫柔卻有力的玉手。
是她前一夜的陪伴，救贖了幾乎被悲傷和困惑滅頂?shù)乃?br />
然而，韓亦詩醒來后，卻驚慌地抽回被他疼惜著的雙手，蜷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大眼睛，默默看著他。
楚正璽誤會了，以為是少女的羞澀，他低頭想吻她的臉，她卻閃開。
「我會娶妳，亦詩，跟我在一起。」他信誓旦旦保證著。
「我不要。」她細(xì)聲而堅決地反對�！刚埬恪茸屛移饋砗脝�？我要走了�！�
他大感震驚，「妳要走？」
昨夜的纏綿，她生澀羞怯卻溫柔甜蜜的響應(yīng)，彷佛是一場夢，她在黎明之際，突然又變回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老樣子。
久久，他只能愣愣地看著她，無法響應(yīng)，無法動彈。
望著他受傷而不敢置信的表情，韓亦詩忍不住想解釋。
「我們不該這樣的�！顾щy地開口，試圖讓他明白。「我不該這樣……楚大哥，原諒我。我希望你不要再那么難過，晚上不要去開快車了�！�
那聲刺耳的「楚大哥」，讓他理智立刻繃斷。
楚正璽憤怒地低吼起來，「不要那樣叫我！妳不是亦柔！該死的妳，要我原諒?qiáng)吺裁�？�?br />
「亦柔」兩字讓韓亦詩驚跳起來。「你不能說，什么都不能說！尤其是柔柔，你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看她臉色褪成慘白，驚惶失措的樣子，楚正璽就算有再大的怒氣，也發(fā)不出來了。
他悲哀地認(rèn)清了事實：要論重要性，在亦詩心中，他楚正璽絕對排在她妹妹、媽媽之后。
即使，她在昨夜，給了他最純真的自己。
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寵她呢？所以任由她這樣踐踏自己的真心？
「妳的手該冰敷一下，我去找桶子。」他放棄了，爬梳一下亂糟糟的短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結(jié)實俊挺的背影，卻帶著一絲無奈與孤寂。
她沒有等到他回來，匆匆整理好自己，便落荒而逃。
楚正璽沒有再逼迫她，默默的回美國去了。
只是，他下一趟回臺灣時，帶了這個純銀的小冰桶給她。
然后，要她跟他結(jié)婚，要她一起去美國。
她怎么能？
下午說要娶她的男人，卻怒沖沖地和她美麗活潑的妹妹出去玩了，而她卻不能有任何感覺，因為這是她要的結(jié)果，不是嗎？
這些年來，她看著柔柔越來越不羈，越來越愛玩，成天跟父親、繼母吵架，動不動就投奔母親這邊。而母親本來就是放任派，要錢給錢，要什么給什么，導(dǎo)致柔柔更是變本加厲。
她很擔(dān)心妹妹，也不喜歡妹妹交的一大堆狐朋狗黨，唯一管得住她的，只有楚正璽。
韓亦柔對楚正璽言聽計從，常常韓亦詩這個姊姊說盡好話都沒用的，楚正璽一通越洋電話就解決。
她還去美國找過楚正璽好幾次，一住都是好久，回來以后，總是不停地說美國環(huán)境多好，楚大哥的房子多大，對她又多么溫柔之類。
相較于妹妹多彩多姿的生活，韓亦詩的大學(xué)生涯可就乏善可陳。
她除了上課、練琴，就是家教。主修的長笛跟副修的鋼琴都收學(xué)生，偶爾還兼差伴奏，她的兩位室友都取笑她搶錢搶瘋了，連交男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照理說她們這些學(xué)音樂的氣質(zhì)美女，多得是人要聯(lián)誼、認(rèn)識，可是韓亦詩心如止水，埋頭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肯嘗試。
「亦詩，妳這樣忙著賺錢到底要干什么？買車？買房子？」她的室友沈郁秀這么問過她。
「不是�！鬼n亦詩聳聳肩，「只是不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妳搶錢搶瘋了，連飯都不好好吃�！股蛴粜闩呐乃哪槪笂呍倮^續(xù)吃泡面下去，都快變成木乃伊了，我要跟妳媽媽說�！�
韓亦詩苦笑，她母親怎么會在意？
「還有，妳也別太寵妳妹了，妳賺的辛苦錢，被她拿去亂花�！股蛴粜闾嵝阉�，「妳那么拚命，自己連件象樣的衣服都沒買過，她一天到晚閑晃，還花妳的錢，這是什么情況��！」
知道室友是心疼自己，韓亦詩還是忍不住辯解，「她本來就比較愛打扮，何況，我怎么沒有象樣的衣服？我上臺演奏不都有禮服嗎？」
「也就那一百零一套。」沈郁秀嗤地一聲笑了，「我沒看過像妳這么無欲則剛的人，亦詩，妳偶爾也對自己好一點吧�！�
要怎么說呢？她得到過最好、最奢侈的東西，是妹妹沒有的－－
楚正璽。
可是，她不能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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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能要？楚正璽完全不能明白。
他基于一時氣憤，答應(yīng)了跟韓亦柔出門，卻是一離開，他就懊悔了。
韓亦柔拉著他在臺北街頭亂逛，興高采烈的，看完電影要吃飯，吃完飯要喝咖啡，喝完咖啡又要去夜店……
回臺不過短短十天的假，他巴不得天天跟韓亦詩在一起，現(xiàn)在卻被韓亦柔纏得頭痛欲裂，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有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的可恨人兒。
「亦柔，我們回家好不好？已經(jīng)很晚了。」楚正璽郁悶得開始抽煙，一手按著太陽穴，隱忍地說。
韓亦柔一聽，小臉登時黯淡下來。
「楚大哥，你真的這么不喜歡我嗎？」她趴在車窗上，讓清涼的夜風(fēng)吹起大卷的波浪長發(fā)，幽幽地問。
「我沒有不喜歡妳，只是……」
「你想回去看姊姊對不對？」韓亦柔還是那樣幽幽地說，跟平常活潑跳蕩的她完全不同。
楚正璽持煙的手，僵了僵。他沒有回答。
「大家都喜歡姊姊�！鬼n亦柔抓了一綹頭發(fā)，卷在手指上玩，寂寥地說著，「你、爸爸、媽媽……」
「怎么會呢？」他大感困惑。
「怎么不會？」她回頭看他一眼，表情很平靜�！复蠹叶颊f她乖，都說為什么我不學(xué)學(xué)她。爸媽離婚的時候，他們把姊姊叫到書房，三個人坐下來談。媽媽有什么事情都找姊姊做，爸爸要跟媽媽聯(lián)絡(luò)也都找姊姊……」
「那是因為妳是妹妹，亦詩想照顧妳�！钩t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他沒忘記自己平常有多么痛恨她這個借口。
「是這樣嗎？」她平靜地笑笑，「還有你，楚大哥。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對不對？你一直都喜歡姊姊�！�
楚正璽不說話了。
亦詩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說出來，可是他這樣不算有說吧？
如果是亦柔猜到的，他沒有否認(rèn)，這不能算是他的責(zé)任吧？
「不管我怎么纏你，你總是會問：『亦詩呢？」去美國玩，你要我?guī)Щ貋淼臇|西，都是給姊姊的。」韓亦柔第一次這樣平穩(wěn)而安靜地說話，跟平常小妹妹撒嬌般的她是那么不同�！肝沂浅璧娜耍曳值贸雎曇舻牟煌�。你跟我講話很平常，跟姊姊講話的時候，語調(diào)好溫柔。楚大哥，你很喜歡我姊對不對？」
楚正璽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冷著臉抽煙。
「為什么？」她低低地問�！告㈡]有我漂亮，也沒有我會打扮，也不活潑，每天只會練琴，為什么你們都喜歡她？」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至于我……」
楚正璽沒想到第一次承認(rèn)對韓亦詩的心意，就是在一個她嚴(yán)令禁止、最不能透露的人面前。
「我心疼她，因為她總是不停的在照顧別人，不肯想到她自己�！�
也因為這樣，他怨恨著她。
韓亦柔冷笑一聲，很嘲諷。
「我就是討厭她這樣。」她冷冷地說。「舍己為人，很偉大嗎？要不要我頒個獎杯給她？」
他微皺眉，「妳為什么要這樣說？」
「你們都以為我是笨蛋嗎？我跟她只差一歲，不是十歲，我又不是小學(xué)生！」韓亦柔豁出去了，她提高聲音，怒道：「楚大哥，你以為我是瞎子，還是聾子？我真的看不出來你的心都在姊姊身上？你還可以這樣跟我出來、跟我在一起？」
「我不覺得我有做過所謂『跟妳在一起』的事情�！钩t臉色也沉冷下來。「如果讓妳誤會，我很抱歉。妳姊姊那個死腦筋，老是想把我讓給妳－－」
「夠了！」韓亦柔尖聲打斷他的話�！肝疫�需要她讓？她以為我是誰？」
已經(jīng)深夜了，夜店門口卻依然人聲喧嘩，他們坐在車子里，遙望著外頭的歌舞升平，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然而，一種奇怪的、新的了解，卻慢慢在兩人之間建立。
「老實說，我也很氣她這樣�！钩t揉著眉心，疲憊地說。
「看吧，明明就是嘛，你也知道我的意思�！鬼n亦柔勝利似地說，回頭看他一眼，雖然任性地抿著嘴，但她眼眸里已經(jīng)開始閃爍笑意�！肝益⒁欢ㄊ侵袑W(xué)念教會女校念太久了，結(jié)果以為自己可以去當(dāng)修女�！�
「她要當(dāng)修女，可得先過我這一關(guān)，我絕不會同意�！钩t毫不猶豫地說。
韓亦柔看著他，突然噗哧一笑。
「楚大哥，你不用說得這么咬牙切齒，我只是開玩笑�！顾只貜�(fù)了平日活潑愛鬧的模樣，俏皮地說。
楚正璽無奈地?fù)u搖頭，伸手拍拍她的頭頂。
「亦柔，妳……」
韓亦柔卻撥掉他的手，轉(zhuǎn)而抱住他的手臂，「不要這樣拍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妳不是小孩子�！顾斡伤p著自己，好像大哥哥寵著小妹妹一樣，讓她鬧。他笑了笑，「那么，成熟的大人韓小姐，可以跟妳商量一件事嗎？」
「什么事？」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想放棄姊姊，跟我在一起嗎？」
「別鬧�！钩t微笑，「我們可以找時間跟亦詩談?wù)剢�？我不想再這樣被她拒絕。她明明可以跟我在一起的，卻一直因為顧慮妳……」
韓亦柔皺皺鼻子，「楚大哥，你怎么確定她一定會想跟你在一起？」
楚正璽瞇起眼。
怎么確定？
吻她的時候，抱她的時候，她的反應(yīng)是騙不了人的。
那么甜、那么羞怯卻溫柔……
他非常確定，韓亦詩一定是、也只能是他的人。
「相信我，我知道�！顾喍痰鼗卮�。
韓亦柔是多么古靈精怪的人，馬上就看出端倪。
「你們是不是……是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說！」她鬧了起來，「快說！楚大哥，你親過我姊嗎？說實話！不然我就不幫你！」
何止親吻，他們做過的事情根本……不能多說。
楚正璽只是笑著默認(rèn)。
「原來你們……原來……可惡！」韓亦柔不依地大吵大鬧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情？楚大哥，你跟我姊的初吻是什么時候？」
「別問這種事情�！顾麖澠鹬腹�(jié)輕敲她的前額。
「我不管！快說，你不講的話，我要去問我姊！」
他什么威脅都不怕，就怕韓亦柔真的去找她姊姊的麻煩，被百般糾纏之后，他終于透露口風(fēng)，「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好幾年？」韓亦柔一聽就尖叫，「你們太過分了！竟然把我蒙在鼓里！把人當(dāng)白癡耍也不是這樣的吧！」
好不容易安撫了氣呼呼的韓亦柔，楚正璽只是不斷苦笑。
前輩子有欠這對姊妹花嗎？怎么他一遇上她們，便如此束手無策，虧他還領(lǐng)導(dǎo)上百人的大樂團(tuán)呢。
「我絕對不要跟她攤牌�！鬼n亦柔氣得撂下狠話，「這輩子別想！要的話，叫她自己來跟我說，我要她親口承認(rèn)給我聽！」
「這又是何必呢？」楚正璽努力勸著，「我們真的不能三個人好好談一談嗎？」
韓亦柔橫他一眼，「楚大哥，你不要這么護(hù)著我姊，我也是人耶！我也喜歡你這么多年了，你都不幫我嗎？」
「妳才不是喜歡我，妳只是愛撒嬌而已�！顾⑿氐馈�
「太過分了，這樣踐踏人家的真心�！�
韓亦柔嗚嗚假哭兩聲，為自己少女時代的迷戀做總結(jié)。
隨即，她又黏過來，「不管，在你當(dāng)上我姊夫以前，你還是我的楚大哥，對不對？」
「當(dāng)然�！钩t笑著應(yīng)允了。
「那好，你要幫我！」她信誓旦旦地聲明，「我一定要好好整一下我姊，誰教她這么悶，什么都不跟我說！這次，我一定要她親口對我承認(rèn)！」
楚正璽笑問：「要我怎么幫妳？」
「這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喔，楚大哥�！鬼n亦柔轉(zhuǎn)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賊兮兮地說：「反正她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故意氣氣她，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順便也幫你試試看，我姊到底對你有多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