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得以冰釋,兩人又恢復以往快樂的日子。
即使皓慈還繼續在書房的閣樓里當差,即使兩人總得要偷偷摸摸的見面,即使見面的時間是那么樣的短暫,但他們比以往更懂得珍惜,即使大婚之日逐漸逼近,也絲毫不影響兩人與日俱增的情感。
有德焱的疼惜與關愛,再苦、再累的工作,皓慈也覺得甘之如飴。
這天,她正在清理閣樓的書本。
經過這些日子皓慈的巧手打理,原來雜亂的閣樓巳變得井然有序。今天陽光正烈,她忙著把部分遭蟲腐蝕的書本搬出閣樓外,攤開在日光下曝曬。
忽然,有人趁她不注意,自身后一把抱住她。
“誰?”她驚愕的問,隨即笑開了眼。“又是你,老愛嚇人,還不放手?”
身后的德焱只是咯咯地笑,卻無意放手。
“忙什么?瞧你一頭的汗!
“我忙著搬出這些書出去曬,快放手,免得弄臟你的衣服!彼粤Φ膶⑹种械臅九醺摺
他放開手,走上前取過她手中的書,重重的放回書架上,略微不滿的說:“怎么每回見你,你總是在忙呢?”
她微笑,淡淡的道:“這是我該做的事!
“我好不容易抽空來看你,可不是來看你做事的!
“那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德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原來現在見你,還得要挑好時候!”
她輕嘆,“這個時間,你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言可畏,要是讓其他人瞧見,說三道四,往后我們想要見面恐怕也難了!
德炎凝望著她,隨即將她擁入懷里。
“我明白,但是我想你,叫我如何管住自己的心不去想你?清晨我跑上樓頭,卻見不到你,你知道等待的心情有多難熬,你怎么忍心苛責我呢?”
皓慈有些意外!澳阍趺磿艿侥抢锶ィ俊
“我以為你會在!彼卮,“我記得你最喜歡在樓頭看日出!
“是呀!彼蹩跉,嘆道:“但今時不同往日,很難再有那樣的閑情逸致!彼銎鹚募珙^,真切的說:“還是取消約定吧!我去跟額娘說一說,我不要你在這里繼續受苦!
“你怎么又來。”她皺起眉頭!拔艺f過我不苦,而且想到我們即將擁有的未來,心里就覺得很安慰。你如果不管好自己,現在的努力不都成枉?”
“你……”他一頓,低下頭,迅速吻住她的唇,過了許久才放開她,并且在她耳邊低喃,“這是你讓我無話可說的懲罰!
她紅了臉,悄聲抗議,“這算哪門子的懲罰,你不講道理!”
“如果我不講道理,就不會由著你用一大籮筐的道理來約束我!
“可你總是不守約定。”
“那是因為我太想要你!彼o緊抱住她,恨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皓慈感受到德焱身上所傳來的熱度,以及他焦躁不安的渴望,她輕輕推開了他,矜持的說:“我想我們最好保持適度的距離,以禮相待,否則……”說到這里,她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德焱牽起她的手,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懂,你不愿意的事,我不會做!
“還有,”她接口道:“你不要對我太好!
他一怔,抬頭盯住她的眼睛。
“為什么?”他擰緊她的手指,不解的說:“你不許我來看你,現在又不許我對你好,我看再過些時日,你就會不許我想你。你的要求根本毫無道理可言,我不答應,就連原先的‘答應’也一并推翻了!”
“請聽我把話說完!彼s緊道:“皓慈不是木頭人,當然懂得爺的情意,然而心里愈明白就愈是不舍,眼看爺的大婚之日將到,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平心看待!
她頓了一下,吸口氣,才繼續往下說:“所以請爺別對奴婢太好,否則奴婢怕會忘了自己的本份,甚至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他搖頭。
“我不信!你這么說,是不想我冷落了即將進門的新媳。你就是心太好,人太善良,替別人想卻不為自己想!彼蛑,故意揚言道:“若是我真的愛上義珍,看你該怎么辦!”
她一震,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德焱沒有看出皓慈心中的恐懼,還譏笑她說:“你瞧,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就已經害怕成這副模樣,萬一……”
“算了、算了,當我什么也沒說過!彼杆僬f道,俯身投進他的懷里,用手圈住他的腰身。
見她反應激動,他這才驚覺不對勁,忙伸手摸她的頭,安撫的說:“我說的都是玩笑話,你不要當真!
皓慈在他懷里點著頭,心里卻有一股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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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隔兩天,王府真的出了大事。
夜里,東廂小院突然著了火,所幸那里無人居住,無人傷亡,但德焱的婚聘禮品都擱在里頭,全叫一把火給燒個精光。
這種觸霉頭的事,王府自然不會向外宣揚,又唯恐引發將軍府的不安與不悅,使婚期有變,聶親王特別下令任何人均不得向外人道出此事,否則絕不寬貸,以防走漏風聲。
一場回祿之災,表面看似意外,但經過了查驗之后,證實極可能是人為縱火,景玉怕再次驚動王爺,導致事情愈演愈烈,就暗自找來德焱商量。
德焱得知后,震驚之余,對她的決定也感到十分納悶,不解的問道:“若確定是人為縱火,額娘就應該據實稟報阿瑪,盡快將破壞王府的人給抓出來才對,為什么額娘還要有所隱瞞呢?”
景玉嘆口氣。
“傻小子,你當額娘是為了誰呢?”她刻意壓低聲音,把德焱拉進內室才開口繼續說:“額娘刻意遣走所有旁人,就是想單獨和你一個人談。”
“為什么?”他蹙眉搖著頭,“我不懂。”
她斜睨著兒子,心中疑慮。
“你是真傻還是在假裝?或者——”她刻意拉長了音!笆窍胍S護‘某人’?”
德焱像丈二金剛完全摸不著頭腦,覺得和她說話像是猜啞謎,他有些悻悻地道:“額娘繞著圈子說話,總該不會以為是兒子放的火吧?”
景玉簡直哭笑不得。
“如果你對這件婚事不滿,以你的個性早反抗了,也不會到現在才放火燒屋子!彼赡魏蔚牡。
“額娘明白就好!彼酒鹕,舉步向屋外走去,頭也不回的說:“我看額娘還是找阿瑪商量,盡快抓到這縱火的人!
“你當真要額娘這么做?”她倏然起身,尖銳的說:“到時要是抓到的人是你心上放不下的人,就別怪額娘沒有事先知會你一聲。”
他悚然一驚,迅速轉回頭,不可思議的問:“額娘是什么意思?”
“你當真不明白?”她干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這王府之中,顯然有人不愿見你成婚!
德焱大為震驚,臉上掠過一抹憂色。
“你想到是誰了嗎?”景玉敏銳的問。
他回過神,立即搖頭否認!皼]有的事,額娘別瞎猜!
“是瞎猜嗎?”景玉定定的看著他,“這火哪里不起,偏偏燒了東廂小院,眼看婚期將近,分明是有人想從中阻撓。”
德焱愈聽心愈慌,眼神閃爍不定,見母親正打量著自己,忙隨口敷衍,“或許是外來的賊人所為。”
“這說不過去,賊人不偷東西,反而放火燒屋子,這實在太沒道理了!
“這……”他心思一轉,忙不迭的說:“或許是兒子在外得罪了人,侵入府中蓄意破壞。”
“過去你在道觀里過清修的生活,能得罪什么人呢?”她搖了搖頭,跟著又說:“而且你回到王府不過兩年多的時間,還沒聽說你跟人結怨,就是跟祥貝子打架那一次,之后還是見他高高興興來王府作客,你的理由未免太薄弱!
“或者……”
“我說你這樣忙著找理由,是為了什么呢?”景玉搶著道,質疑的眼神盯著德焱看,以咄咄逼人的口吻說:“或者是讓額娘給猜中了,你確實是在維護某個人?”
“我沒有,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會做那種事!”他激動的脫口而出。
他終于說了,他心里確實有個人。景玉雖早已明白,但也因此感到惶惶不安。
“焱兒……”
“額娘別再說了!钡蚂痛驍嗨脑,怏怏不樂的嚷道:“如果額娘當真不放心,大可向阿瑪稟明一切!”
他說完,邁步走出去。
景玉本想開口喊住他,但轉念一想,決定悄悄尾隨在他的身后,前往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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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慈在閣樓正忙著,忽然看見德焱,很是意外。
“你怎么又跑來這里?”她十分開心,卻沉下臉嘀咕,“我不是告訴過你,沒事別老往這里跑,你……怎么了?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
他看著她,不說話。
“發生了什么事?”她不安的問,走到他身前,仰頭望著他,迫切的說:“為什么不說話?你這樣會讓我很擔心、很害怕的!
德焱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從口中吐出話來,一字一字清楚的道:“你說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告訴我,你真的做了嗎?”
她愣了愣,輕喃,“什么?”
“東廂失火與你有關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皓慈一愣,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你以為……”她胸口發悶,實在說不下去,她無奈的苦笑著,嘆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是這樣卑劣的一個人!
從皓慈霎時灰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聲音,德焱立即發現自己對她做出最嚴厲的指控,那包含懷疑與不信任,同時重重傷了她的心。
他懊悔不已,伸手捂著額頭,自責的低嚷,“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莫名其妙的跑來這里,瞧我做了什么好事!”
他放下手,歉疚的凝望著她,不安的說:“我抱歉,我……”
皓慈擺了擺手,踉蹌的向后退了幾步。
“不需要解釋,不需要,不需要了!彼龘u頭,神色茫然,心被掏空了。
見她心灰意冷,德焱心疼不已,不禁痛恨起自己曾有過的愚蠢行為。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里,竟發現她毫無反應,仿佛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體。
“慈兒!”他喚道,扶起她的肩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兩眼凝望著她,焦急的說:“請你看著我好嗎?請不要用空洞的眼神來回應我,好嗎?請你聽我解釋,我是無心的,我應該相信你,可又忍不住前來一問究竟。我知道我不該,我錯了,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來懲罰我,就是不許不理我!
“你……你怎么可以……你……”皓慈一哽咽,淚滑了下來。
“不哭、不哭。”他忙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趕緊說:“我不是來惹你傷心的,既然事情與你無關,我也就安心了!
她淚眼婆娑,悶聲低嚷,“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
德焱用指按住她的唇瓣。
“與其說是不信任,倒不如說是害怕。我怕你再無端卷入是非,如果我連保護你都不能,又怎能說是愛你的呢?原諒我的一時情急,原諒我的口不擇言,看在那都是因為我太愛你的緣故,原諒我好嗎?”
她睫羽閃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悄然偎進他的懷里。
“你知道我說不過你,但是絕不能再有下次,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
德淚緊緊擁住她。“不會了,絕不會再有下次!彼兄Z。
溫存片刻后,她問:“告訴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經皓慈一提,想起大院的事,德焱還覺得忿忿不平。
“你知道剛剛額娘對我說什么嗎?她說東廂失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縱火,她……”
他一頓,驀然想起了什么,跳腳直嚷,“糟了!我居然沒多想一下,就匆匆忙忙趕來這里,若是額娘起了疑心跟來,那豈不是……完了?”
像是回應德焱,他的話才落下,景玉的聲音立即自他身后揚起。
“沒錯,我的確是跟來了。”
他們大吃一驚,相擁的身驅倏然分離,回過頭來,看見她正走進閣樓。
“果然讓我給猜中了。”景玉哼道,滿臉怒氣,瞪視著皓慈,步步逼近,“怪不得祥麟的事到最后無疾而終,我就覺得很納悶,但還不敢隨便亂想,現在親眼所見,也由不得我不信。你呀!小小的一個奴婢,居然使盡各種欺瞞蒙騙的手段,甚至扯謊來耍弄我!”
皓慈聞言,屈膝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垂著頭顫聲喊,“奴婢不敢,請福晉息怒!
“不敢?”景玉難以置信,怒目瞪視,刻薄的責斥,“你這奴才口口聲聲說不敢,暗地卻做盡下流齷齪的事,連貝勒爺都敢勾引,你還有什么是不敢的?虧你出身高貴,竟失德敗行,凈干些令祖上無光的事!
“呀!”皓慈喉頭發出一聲低喊,頹然倒在地上,身子不住發顫。
“額娘,不關慈兒的事,你要怪就怪兒子,就算有錯,也是兒子的錯!钡蚂兔Φ,跑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淚人兒,不舍的摟進懷里。
“大膽!”景玉怒不可遏,瞠目怒斥,“在我面前尚不知檢點,私下還怎么了得?你……就是用你的眼淚,用你可憐兮兮的模樣引誘德焱的,是不是?”
皓慈渾身一震,晃著腦袋,忙要推開德焱。
但他雙臂緊箍住她,護在她身前,并且仰首對景玉朗聲說道:“如果不是慈兒堅持,我早把她帶回去,也不用在這里吃苦受罪。既然額娘如此不明事理,我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我要慈兒,我要定她了。”
“你……”景玉感到錯愕,惱怒頓時化為憂慮,擔心的嚷,“你怎么可以這樣糊涂?就要大婚的人,居然還沉迷于女色,這要傳出去可怎么得了?萬一讓皇太后知道,王府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額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愛慈兒,但始終以禮相待,我們是清白的!
“住口!”景玉駁斥,“今日都叫我給撞見了,休得狡賴!”
“福晉,是真的!别┐惹勇曊f。
“你住嘴!”景玉厲聲怒罵,“我一再容忍你,甚至承諾德焱收你為妾,你表面裝作不在乎,卻是一肚子的壞水,迫不及待向德焱施展媚術,原來你是以退為進,騙得我好慘!”
“不,不是的……”
“是你逼我的,別怨我心狠!本坝褚а勒f道,目光銳利的注視皓慈。
“額娘想做什么?”德焱膽戰心驚的問。
“我不能由著你胡來,趁還未釀成大禍前,先解決了她。”接著景玉搶在德焱開口前繼續說道:“不管是配嫁給人,或是責攆出府,總之我是不能讓她繼續留在王府里!”
“不……”
“額娘知道你不舍得,但你仔細想想,王府和她哪個重要?你是聰明人,一點就該明白!
皓慈不愿德焱左右為難,忙推開他站起身,識大體的說:“我不過是個婢女,蒙爺垂愛照護,自當以身相報,但福晉說得對,爺乃堂堂的貝勒,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么能為了奴婢而喪失了大好前程?奴婢又怎能允許自己害了爺?不如……就此別過。”
語落,她隨即走到景玉面前,真心誠意的說:“奴婢這就馬上離開王府,不再惹福晉心煩!
景玉見皓慈態度從容,不像是在說謊假裝,但有過前一回的經驗,對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果然這頭心還沒安,那頭德焱就鬧開了。
“你敢走!”他抓住皓慈,認真的說:“我保證你前腳離開,我后腳就跟上,而且永不再踏進王府。”
景玉嚇壞了!办蛢,你在胡說什么?”
“我是說真的!钡蚂突卮鹚,眼睛卻看著皓慈!拔也皇悄欠N沒責任、沒擔當的男人,這個時候,我怎會棄你于不顧呢?要走,我們一起走!
德焱說完,牽起皓慈的手腕,無視她眼里的畏懼與抗拒,當真要走。
“不行!”景玉沖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哭喪的喊,“你瘋了?大好前途你不要,要個小小的奴婢,你當真被她迷得昏頭轉向!你不為自己想,不為額娘想,難道也不為整個王府想嗎?”
景玉聲嘶力竭,恨不能一語驚醒夢中人。
“自從你大哥意外死去,你阿瑪好不容易盼到你有出息,眼看王府就要興旺,你卻任性妄為、一意孤行,你知道王府將為了你遭致多大的罪禍?”
德焱擺脫皓慈的阻攔,沖著景玉,直言無諱的說:“如果我任性妄為,就不會由著皇太后指婚;如果我一意孤行,就不會由著額娘處置皓慈;如果我當真不在乎王府,就不會處處讓人牽著走,F在我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無法保護,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景玉顫抖著身子,忿忿的嚷,“這話倒像是誰虧待了你,身為王位唯一的繼承人,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他靜默一下,終于說出口,“若不是對阿瑪、額娘還有一絲牽掛,當初被強行送進道觀,德焱就沒打算再回來!
景玉怔了怔,接著仿佛氣力盡失。她懊喪的說:“原來你心里一直記著,恨阿瑪、額娘待你無情。”
“不,貝勒爺不是會記仇的人,相反的,他是一個情深義重的人。”皓慈搖著頭,極力想要解釋。
“你懂?你比我這個做額娘的還懂他?”景玉悻悻地道。
“慈兒,算了,別說了,我們還是走吧!
她掙脫他的手,揣著胸口,不安的說:“不,如果我們就這么走了,將來不只是爺會遺憾,慈兒心里也會有很深的罪惡感,我怎能允許因為自己讓你們母子反目成仇呢?”她搖頭!安唬也荒,求爺別為難慈兒。”
景玉有些動容,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你又來了!”德焱握緊拳頭,咬著牙說:“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請為我想一想。我之所以會這么做,不過是想保護我愛的女人,這點你應該很清楚,任何人都可以誤解我,就是你不能!”
皓慈跑上前,捧住他的雙手。
“我懂、我懂。”她點頭道,眼眶迅速蒙上一層霧氣。“試問爺又怎會不懂慈兒?慈兒是心疼、是不忍心呀!想慈兒自小沒爹娘疼愛,又怎能讓爺為了我,做出令王爺、福晉傷心的事?請爺聽我一回……”
“不!”他睜大眼睛,神情激動,“每回都聽你的,結果落得如此下場,你還要我聽你的?”
“請爺顧全大局,否則就是陷慈兒于不義。”她重重的說。
“你……”
“好了!”景玉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們,“都別說了,誰都不許走!
“額娘?”德焱訝異的看著她。
“你們都懂了,額娘還能不懂嗎?”她打趣的道,有些哭笑不得!八懔,看你們誰也離不開誰,額娘又怎么狠得下心棒打鴛鴦?”
“額娘的意思是……”
“是的。”景玉點頭,接口說“我再不退一步,就要沒兒子也沒媳婦了!
他們大感意外,含笑望住對方。
跟著,德焱沖過來,一把抱起景玉,原地轉圈。
“謝額娘,謝額娘的成全!”他太高興了,以致忘情的高聲大喊。
景玉邊笑邊罵,“好了、好了,額娘頭都昏了,快放額娘下來!
德焱放開景玉,轉身抱起皓慈,樂不可支的笑開懷。
“聽見了嗎?額娘承認你是她的媳婦,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再也不能離開我,你聽見了嗎?”
皓慈含淚微笑,點了點頭。
她滿心感激,再也無所求。
“好了,放開她。”景玉上前,將皓慈從德焱的懷中拉到自己身邊!八仨毟易撸笏痛谖业纳磉!
歡樂頓時一掃而空。
“額娘……”
“你放心,慈兒待在額娘身邊,不會有人欺負她的,難不成你還怕額娘會生吞了她?”
“可是……”
皓慈阻止了德焱,搶道:“聽福晉的話,福晉是為我們好!
“是呀。”景玉應聲,“一切都等大婚之后,在這之前,你們該懂得分寸才是!
“是,一切就照福晉的安排!别┐惹ヮI命。
景玉終于安心,點了點頭。
德焱卻皺起眉頭,怏怏不樂。
“傻小子,你想她,隨時都可以來看她,還擔心什么呢?”景玉說道,轉身走出閣樓。
皓慈深深凝視德焱一眼,隨即跟上景玉的腳步。
德焱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心里憂喜參半,有說不出的惆悵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