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好好的祭拜一番,而且要再改祭好幾次,才能恢復(fù)正常。」
荒涼的野地,簡陋的鐵皮屋,濃濃的香火熏煙,怪異的神跡之談,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像在跳閃舞,原地搖晃著頭的乩童,以及一名乩童身邊不可缺少的「桌頭」,解釋著乩童胡言亂語下的正確旨意。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實說,刁碩隆還是沒搞懂。
總之,來到這個不毛之地,非他所愿。
眼看著那名自稱什么何仙姑上身的乩童,煞有其事的翩翩舞動,然后說那是在作法治病……更要命的是,跟旁還守候著不少要問神的民眾,個個殷殷期盼引頸,希望快點輪到自己。
一向講究科學(xué)的刁碩隆,直不想上前,但是……
「好啊,你不去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琳達三更半夜又被嬰靈給纏上時,你就別再一大早用奪命連環(huán)Call逼我起床!
這句威脅味頗重的話,出自于與刁碩隆一塊長大的小學(xué)同學(xué)王仲昆。
以刁碩隆那非凡的身價及傲人的高學(xué)歷知識分子出身,誰能料到他最常鬼混的好朋友,竟是連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現(xiàn)在還在汽車公司當(dāng)業(yè)務(wù)員鬼混人生的仲昆。
「可是……那明明是騙人的!
無奈的語氣、懷疑的態(tài)度,刁碩隆一向認定那些乩童、神棍,全是唬人的玩意兒,但……他還是來了。
因為醫(yī)生診斷不出病因的琳達,到現(xiàn)在還是不斷的喃喃自語,說是她謀殺了自己的孩子。
她是什么時候懷了他的種,他一無所知,他甚至認定懷孕的事,絕對跟他無關(guān),因為游走于女色的他并不愚笨,任何防止女人懷上他刁家種的精密萬全準備,他若謙稱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但,琳達都這模樣了,他能不信自己真的百密而無一疏嗎?
沒辦法,在科技醫(yī)藥都無法說明她怪異的精神狀態(tài)下,刁碩隆只好求助于仲昆,并順從他所謂的神明說前來。
可是眼見這種詭異且毫無醫(yī)學(xué)根據(jù)的粗鄙作法,這對琳達會有什么幫助?
「隨你,反正我沒差。走吧!」
就在他仍在猶豫時,仲昆轉(zhuǎn)身要走,刁碩隆見狀,立刻后悔得不得了。
他實在聽太多人說,琳達應(yīng)該是被嬰靈纏住等類似的鬼話。
問題是,也從沒聽說她去墮胎或拿小孩什么的,怎么會被嬰靈纏身呢?
但他還是沒敢走。
因為瀕臨瘋狂狀態(tài)的琳達,這模樣已經(jīng)持續(xù)了第十七天。
他再也受不了她隨便指著空氣直嚷著有小孩要來索命的樣子,搞得他身邊所有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都用那種懷疑且責(zé)怪的眼神看著他。
「好吧,還得等多久?」他拉住仲昆的手,退一步不耐煩的問道。
「還有的等呢,這位大師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托人問到的,聽說很靈呢!」
靈?
刁碩隆將眼神瞅向那名在頭上綁著黃巾,活似日本必勝頭巾的乩童,他的眉頭忽然蹙緊了一下,心想,這位女乩童,會不會太過年輕了?
而且,她嘴邊有一顆好大的痣呢!
刁碩隆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么迷信的一天,簡直跟個沒讀過書的文盲一樣嘛!
兩人就如此枯索無味的無盡等待,一個小時后,終于輪到他們。
「下一個。」
「人呢,去帶下來呀!」
仲昆像罵小孩一樣指責(zé)他,好象替他搞定這件事,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哦!
刁碩隆能怎么著?
只好當(dāng)個順從乖巧的小孩,走近車身,開啟車門,然后搖醒安睡中的琳達。
臨出門之際,仲昆曾喂了她半顆安眠藥,怕得是她瘋顛的狀況,會害他們出車禍。
這會兒才醒來,琳達果然又開始大叫,「走開!
刁碩隆覺得很沒面子,就算她已經(jīng)不是他的什么人了,但他跟這件靈異事件,好象也有點撇不清關(guān)系。
幸好他們是最后一位問神者,現(xiàn)場留下來觀望的人并不多。
「好啦,我們先過去,有何仙姑給妳撐腰,不會有事的。」
仲昆也上前幫忙,而且還忙著哄她。
但,就在這時候,那分明已經(jīng)被何仙姑上身的乩童見到三人上前,居然悄然地自動休息,然后趁沒人注意時,跟桌頭毛臺妹嘀咕了幾句……
「哇,她真把她的男人帶來了嗎?」
沒錯,這位號稱何仙姑附身的乩童,正是個假扮的冒牌神明,叫顧和平。
而跟邊的桌頭,則是她的遠房堂妹,毛臺妹。
臺妹自小父母離異,一直是跟外婆住,與父母不曾有聯(lián)絡(luò)。前幾年外婆過世,才輾轉(zhuǎn)被顧爺爺攬來照顧。
她跟顧和平初見面時,兩人還曾互看不順眼的惡搞對方,不過,幾年下來,兩人已經(jīng)情比姊妹深,而且還一起干些爺爺不知的壞事。
這會兒顧和平因為不會講臺語,當(dāng)乩童時只好胡言亂叫一通,連圣經(jīng)都讓她拿來充數(shù)。
而毛臺妹雖會說流利的臺語,卻也是十足的臺客幫,國語不靈光,標準的臺灣國語。
這兩人之所以敢聯(lián)手來騙人,全都因為她們的爺爺。
「喂,那男的看起來很有錢!
「好了啦,妳最好趕快草草結(jié)束這場仙人假附身的戲,我下午還有課,哪能這么繼續(xù)耗下去。」
沒錯,跳了一身汗的顧和平,還在國立大學(xué)就讀。
正因為讀的是心理系,所以對付這些不去對癥下藥看醫(yī)生,只想求尋求慰藉的善男信女們,她敢保證自己不會害死人。
只是……
「要怎么草草結(jié)束?這個人看起來有一點給他麻煩咧!」
毛臺妹一向沒耐性,要不是顧和平實在對她太照顧了,她哪肯來當(dāng)這什么丑不拉嘰的桌頭,這種事只有她出生鄉(xiāng)下的外婆才干得出來!
而且,兩人還故意用深色粉底丑化自己,更可笑的是,還花了五百元買了兩頂歐巴桑式的假發(fā),為得就是不讓人家看穿她們正值花樣年華的超低齡,省得欠缺說服力。
「那怎么辦?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琳達要替她搞定這男人。」
顧和平微瞇雙眼的盯著刁碩隆,直覺這家伙有可能斷了她的賺錢之路,突然之間,還真不想賺琳達這一筆。
「推了她吧!」毛臺妹沒有直覺,只覺得現(xiàn)在很累,想回家蒙臉睡大頭覺。
兩人對看一眼,有了共識后,決定臨門抽腳,不賺這筆錢了。
「OK,就說我退駕了,沒法再問下去了。」
兩人才小聲的說完,仲昆已經(jīng)扶著琳達上前。
「大師,妳好!
瞧他一臉小心翼翼的討好,毛臺妹到嘴的拒絕,竟然遲緩了三秒。
「久聞仙姑有靈,我今天真是得幸才能大開眼界!
這個謙卑男人的恭維與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讓毛臺妹立刻改變心意。
再說,他看起來應(yīng)該很好搞定才對,沒理由不賺這一票吧!
而遲遲聽不到毛臺妹的拒絕對話,顧和平只好繼續(xù)跳下去,但心里卻有點焦急與不安。
這時,一點都不想上前的刁碩隆,也拖拖拉拉的走近她們,然而,他一臉的狐疑樣,讓毛臺妹忍不住的對著顧和平打暗號……
「柱子面、柱子面!
誰聽懂這暗號到底是什么東西?但,她們有默契,這暗號就是說,難搞的人來了。
顧和平聽到后,也偷瞄了刁碩隆一眼,而這一瞄,讓她直覺不得了了。
有沒有搞錯呀!
堂堂微映奈積電的風(fēng)云新秀刁碩隆,怎么也會來這種鬼地方?
「撤、撤!」
認出他的顧和平打死都不想賺這一票了,沒想到毛臺妹聽錯,聽成「去、去」,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問下去。
「問什么?」
「問身體!
兩人才說了一句,琳達立刻尖叫了起來,「不要怪我,不要跟著我,走開,我不是故意要殺害妳,去找妳爸爸……」
哇,這位中國小姐簡直可以報名奧斯卡金像獎了。
這么會演!
害得顧和平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停下來看戲。
「不是說不賺嗎?」這會兒趁著他們在安撫琳達時,顧和平小聲的問。
「妳剛才不是說去、去?」毛臺妹一臉訝異。
「妳耳朵壞掉了嗎,我是說撤、撤!
天呀,這個毛臺妹的爛耳朵……要不是想到戲還要演下去,顧和平真想踹她幾腳,然后翻臉走人。
「來不及了,妳忍著點!
毛臺妹才說完,顧和平立刻察覺到刁碩隆的眼神正瞟向自己,他好象知道什么似的。
然后,她直想結(jié)束這騙局,所以立刻說了幾句別人聽不懂的話,「#$@%&……」
「她到底在亂講什么?」
刁碩隆覺得這情況有點怪怪的,尤其是扮演乩童的那家伙,沒事干么擦那么厚的粉?
這會兒跳得滿身大汗,粉都快像土石流般的劈啪掉下來。
還有,那顆可疑的大黑痣。
是他眼花還是怎樣,為什么他覺得那顆痣的位置,好象跟剛才瞧見的地方,有點不大一樣?
「何仙姑有指示啦,說她拿掉了小孩,小孩很不甘愿啦,她可是等了很久才來投胎的!
沒想到毛臺妹才說完,之前完全像瘋女人的琳達,突然安靜了下來。
仲昆立刻使了個「你看吧」的眼神給刁碩隆,但,他仍然十分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還蹙緊眉頭,一臉鐵齒不信樣。
之后,顧和平又亂說了幾句,刁碩隆怎么聽怎么不對,因為她講的那些話,好象是西班牙文,還是一首有名的圣詩。
再加上琳達那張突然恢復(fù)鎮(zhèn)定的臉龐,他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有鬼,而這些濃妝艷抹的鬼家伙,全在演一場預(yù)謀性的騙局。
「那個嬰靈堅持要投胎!雇蝗恢g,毛臺妹語帶神秘的說。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孩子都弄掉了,總沒法再弄回來吧!」仲昆倒很虔誠,他一面問,琳達一面點頭,好象整個人忽然清醒了過來一樣。
「哦,你等等,我請仙姑指示!
毛臺妹又假裝向顧和平咕噥了幾句,其實是在討論……
「幾多?」
「六!
這暗號是說要收費多少,反正沒辦法撤了,只好在價碼上商量。
再說,看著刁碩隆那副自以為是又不知悔過的臉,顧和平當(dāng)然不會少拿,收他個六位數(shù),算是小Case吧!
「仙姑怎么說?」
仲昆又問了,琳達繼續(xù)雙手合十,專心的看著毛臺妹。
「仙姑說辦法是有,不過,她得拿出誠意。」
「誠意?我很有誠意的。」
琳達這會兒倒很冷靜,說起話來壓根不像失心瘋的樣子。
這迫使刁碩隆不得不相信,自己這會兒成了傻子的任人擺布。
「哦,仙姑有指示,要盡快找到孩子的父親,然后立刻結(jié)婚,并趕緊懷孕,小孩才能重新投胎。」
毛臺妹才解說完,仲昆和琳達不約而同的望向刁碩隆。
沒想到刁碩隆這會兒什么也沒注意,他所專心注視的,是顧和平嘴角那顆漸漸滑到下巴去的痣。
頓時,他的火氣整個爆發(fā)。
一個跨步上前,冷不防往桌上重重一拍,上頭的毛筆、硯臺差點被他拍散一地。
「既然仙姑這么厲害,不妨請她掐指一算,算算我是何許人,家住何處,今年幾歲,哪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還有,我交過幾個女朋友?」
琳達和毛臺妹當(dāng)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愣住。
而老實的仲昆則自信滿滿的笑說:「仙姑當(dāng)然知道呀!」
天曉得他交過幾個女朋友?
只見琳達立刻快速的對著顧和平眨了七次眼,眨完后怕她不懂,又再眨了一次。
然后,顧和平立刻附在毛臺妹的耳邊輕道了幾句。
幸好她看過雜志對刁碩隆的介紹,簡單的基本簡介,她還能應(yīng)付。
緊張到幾乎結(jié)巴的毛臺妹額頭猛冒汗,而刁碩隆那冷凜的嘴角,竟然出現(xiàn)幾許得意的精明笑容。
「呃……仙姑說……你太無禮了……不過,她說,你叫刁碩隆,住在郊區(qū)的禮贊別墅,今年二十九歲,最高學(xué)歷是麻省理工學(xué)院的博士,交過七個女朋友,包括這位被你害到嬰靈纏身的小姐在內(nèi)!
高明!
刁碩隆簡直沒法相信,這年頭的騙子,還真得認真用功,這會兒居然連他叫什么名,住哪里,讀什么書,交過七個女朋友都算出來了?
呵,自以為神算嗎?
才怪,這些肯定是琳達跟她們事先串通好的。
他早該想到這個局是她設(shè)的!
然后,刁碩隆二話不說的一把揪緊琳達的手,滿臉怒意的瞪著她,「親愛的,我該提醒妳才對,被我甩掉的女人,我是絕對不會再吃回頭單娶她,就算妳用這樣的計謀,對我也完全沒有用!
刁碩隆才說完,動作便十分俐落的來到神桌前面,然后一把扯掉顧和平頭上的假發(fā)。
「姊……」
毛臺妹以為顧和平被刁碩隆捉住了,沒想到她及時的彎腰,逃過他的擒拿,但,她這個假扮何仙姑的青春少女,卻也露出了原形,一頭濕了大半的長發(fā),頓時瀑瀉了下來。
早就知道不能跟琳達合作下去嘛!
她總說對方一定會中計的,沒想到那個對方,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刁碩隆。
他可是精得比何仙姑還厲害呢,哪會中計娶琳達呢?
「哼,想聯(lián)手坑我嗎?」頓時,刁碩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知所措的仲昆,連忙上前詢問:「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何仙姑怎么變成美少女戰(zhàn)士?」
這會兒的顧和平可沒時間聽他說笑話。
為了安全起見,她早就預(yù)先擺了一支雙截棍在抽屜里,這下事情被揭穿了,她可得靠這支雙截棍安然抽身。
「妳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裝神弄鬼逼我娶她!」
顧和平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刁碩隆不去怪琳達的耍詐,反而將矛頭指向她這個幫兇。
「姊,他生氣了嗎?」毛臺妹急忙的躲在她身后,然后驚怪的又說:「姊?妳的那顆假痣滑下來了啦!」
哦喔,難怪!
顧和平就說嘛,他哪看穿得了這么精密的詭計,充其量是個被錢栽培成功的天之驕子,能有什么看穿人的本事!
「都怪妳,叫妳買好一點的防水貼膠嘛,妳偏偏喜歡買便宜貨!
「哎呀,月底了,人家昨天把錢用光了嘛!」毛臺妹嬌嗔的說。其實她是一時嘴饞,買鴨舌頭用光了。
「不知斟酌的笨蛋,壞了我賺錢的好事!
索性把下巴那顆半掉不掉的假痣拔起來,顧和平?jīng)]好氣的責(zé)罵起毛臺妹。
「喂,大騙子,妳少在那里顧左右而言他。敢欺騙本少爺?哼,我讓妳吃不完兜著走,看我怎么捉妳進監(jiān)坐牢!
刁碩隆可沒空聽她們唱雙簧,這會兒真拿起手機要報警。
顧和平?jīng)]有別的選擇,雙截棍一出手,就把刁碩隆的手機給打掉在地上,然后,順便敲了他的手關(guān)節(jié)幾下,痛得他容顏變色。
「可惡……」
「你才是可惡呢!誰叫妳女人玩多了,玩出問題了吧!哼,說你有子嗣,算是本仙姑高估你了,像你這樣到處玩弄女人的色鬼,精子大概用得剩下不多了吧,我勸你將就點,琳達人很好呀,你們兩個剛好是王八配綠豆,速配得不得了!
沒想到他的重話都還沒罵出口呢,這個臭小妞居然敢這么數(shù)落他?
「仲昆,幫我把她捉起來,要是沒把她弄到很慘,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隆碩刁嗎?呵,還真是不好聽。
看傻眼的仲昆能怎么著?事情都是他瞎忙出來的,這會兒不幫忙還得了。
他連忙準備上前捉人。
「臺妹,快走。」
「知道了。」
沒想到仲昆才上前,顧和平就大喝著叫毛臺妹先走,而她也真的跑掉了。
刁碩隆見狀,一個箭步想上前逮住還沒走成的顧和平,沒想到她卻使出國中時參加體操隊的好本領(lǐng),四個連續(xù)后空翻,然后穩(wěn)住立足點,正好抵達毛臺妹騎出來的小綿羊機車旁邊。
「哇,好厲害!
「好說、好說!
聽到仲昆的稱贊,毛臺妹還大顏不慚的回了句,氣得刁碩隆立刻白了他一眼。
但,他卻不死心。立刻以跑百米的速度追上。
只是,他完全忘記一件事,顧和平的手上,還持有武器,所以當(dāng)他想伸手捉人,她立刻不客氣的用雙截棍,狠狠地再度敲中他的手關(guān)節(jié)。
然后在機車騎遠前,還不忘嘴壞的痛批他--
「色鬼,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你的小弟弟不會永遠都遇到賢妻良母,最好得到愛滋病,去死吧,下流惡男!
機車噗噗的揚長而去,留下差一點就捉到人的刁碩隆,生氣的在原地望塵興嘆。
下流惡男?
該死的,這個滿口胡謅的小妞兒,居然敢這么公然的詛咒他?
然后,等他回過頭想找琳達算帳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鉆進車里,趕忙落跑了。
這下子,他真的氣壞了。
「仲昆!」
最后,只剩下一個仲昆可以讓他發(fā)泄怒火。
「對不起,我真的不曉得……」仲昆無路可走,只好一臉抱歉的面對他。
「是誰介紹你來這里的?」刁碩隆不只想生氣,還想追根究底,他沒想找仲昆的碴,因為這家伙肯定也是被蒙騙的。
「是翠雯!
聽到這名字后,刁碩隆更是氣得想殺人。
這個翠雯擺明跟琳達同一伙的,仲昆怎么會這么老實,聽她的話間接騙他。
他氣的都不曉得該怎么對仲昆發(fā)怒了。
「你別這樣嘛,琳達會這么做,還不是因為想跟你……」
刁碩隆冷不防狠瞪過來的白眼,讓他不敢把「結(jié)婚」兩字講出來。
不過,以仲昆門路多又人面廣的本事來看,要打探到這個冒牌乩童的下落,應(yīng)該不難才對。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幫我找到那個該死的何仙姑,我還能原諒你,繼續(xù)跟你鬼混,萬一你找不到她……」
「知道,就別再去找你妹妹了!怪倮ゴ诡^喪氣的嘆著氣,自動接下他的話。
沒辦法,誰叫他喜歡刁碩棻喜歡得不得了。
以他的家世背景及學(xué)歷人品,沒有靠刁碩隆幫忙撮合,哪能攀得上天鵝仙子?
這下子,他沒死命的找出假仙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