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被人給……綁架……」
此刻的刁家上上下下簡直亂到不行,原因是唯一嬌寵的女兒刁碩棻,已經(jīng)兩天一夜未歸了。她的乖巧是眾人皆知的,所以這徹夜未歸的舉動,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她也許是遭遇到不測。
「有歹徒打電話來嗎?」
刁母搖搖頭,眼睛腫的猶如核桃一般大小,刁父也焦急的沒法坐定,因為女兒的手機一直沒開,他十分擔(dān)心她的行蹤。
加上之前刁碩棻曾告訴刁碩隆有人跟蹤她的事,可他當(dāng)時為了顧和平的事,完全沒有特別去留意……早知道就該多關(guān)切妹妹,這會兒才開始窮擔(dān)心,根本是無濟于事。
想到這里,他就沒法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
然而,就在刁碩隆坐立難安的來回踱步時,電話忽然作響。
「碩隆……」
刁母一陣心驚的喊著他,一雙手緊緊地握住刁父的手。
「我來接。」看著父親,刁碩隆用眼神表明,會完全負(fù)起這次的責(zé)任,等到電話鈴聲響了第四次,他才走上前接了起來,「喂!
「刁碩隆在嗎?」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低沉的嗓音,并且指名找他。
「我是,哪位?」
心臟卜通卜通地跳著,刁碩隆感覺到妹妹被綁架的可能性,更加提高。
「你不必管我是誰,你現(xiàn)在要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是你妹妹的下落吧!」
對方一說完,刁碩隆立刻倒吸了一口氣。
「她在哪?」
「廢話,當(dāng)然在我手上!
對方很不客氣,而且,口吻有些不耐煩。
「我怎么能確定她在你那?我要聽到她的聲音,才能相信你的話!
刁碩隆才說著呢,刁母已經(jīng)奔了上前,拉緊他的手,對著話筒狂喊,「你要多少錢都沒關(guān)系,我只要我的女兒平安無事!
對方似乎聽到這句話,口氣忽然大了起來。
「多少都沒關(guān)系嗎?」
「我要聽到我妹妹的聲音!
刁碩隆也很強勢,他不得不盤算,碩棻說不定已經(jīng)遇害的可能性。
「好,要聽是嗎?」
然后,刁碩隆從電話里,聽到一陣嗚嗚嗚的聲音,緊跟著,刁碩棻軟弱的喊著,「哥……救我……」
聽到妹妹聲音的一剎那,刁碩隆吊得老高的心總算稍稍平撫了些,至少妹妹還活著。
「既然我妹妹在你手上,那么,你想要多少?」
聽到這句話時,刁母再也激動不起來了,因為,在那瞬間,她整個人昏厥在刁父的懷里。
「我要的你一定付得起,不過,要是你敢報警的話,我肯定讓你妹妹死得很難看!
「我知道,我不會報警的。」
刁碩隆看了父親一眼,刁父也予以妥協(xié)的點頭,而老淚也終究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錢要怎么拿給你?」
「很簡單,叫你的司機到禮贊別墅,開出敞蓬跑車,里頭有我預(yù)先放好的手機,叫他拿著手機,我會再跟他聯(lián)絡(luò),由他來告訴你,我想怎么拿到錢!
這方式聽起來很荒謬,也有一點奇怪,但處在被動挨打的地位,刁碩隆不妥協(xié)也沒辦法了。
「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你得保證我妹妹能平安釋回。還有,你到底想要多少錢?」
「五千萬一口價。限你的司機三十分鐘后抵達(dá),記住,只要我看到有其它人陪同或者是有人偷偷跟在他身后,那么,你就等著收尸吧!」
緊跟著,電話被切斷了。
刁碩隆聽到嘟嘟聲后,嘆了口氣,才掛掉電話。
這時再看到父親擔(dān)憂的老邁面容,他的心里,更增添了一絲悔不當(dāng)初的恨意。碩棻之前說有人跟蹤她時,他應(yīng)該小心求證的。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他只希望妹妹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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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他的手機怎么都打不通呢?」
三天期限已過,已出院兩天的顧和平,卻等不到刁碩隆的出現(xiàn),這會兒坐在電話旁的椅子上,有點心悶、有點疑惑,惹得從房里走出來,手里拿著零食的毛臺妹忍不住笑她。
「他不來,妳煩什么呢?」
這樣的諷刺,讓顧和平心虛的心跳加快。
對噢,他不來不是更好嗎?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姊,妳老實告訴我,妳的心,是不是被刁碩隆那家伙給收買了?」
「妳在亂講什么。」
顧和平死不承認(rèn)的拿起遙控器,拚命的更換頻道。
如果說他沒來找她也就算了,連學(xué)校都沒去……這不禁讓顧和平感到有一點奇怪,難不成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才沒亂講,姊幾時這么在意一個男人出現(xiàn)了沒……換作是我,我也會很喜歡他,不過他喜歡的人是妳,我是不可能有機會的!
「妳吠夠了沒?吃妳的零食,少在那里天馬行空的亂想。」
顧和平越聽越氣,電視頻道換得更快了。
她才沒有喜歡他,而他,更不可能喜歡自己,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軀殼罷了。
「人家才沒亂想,如果他不喜歡妳,干么幫爺付醫(yī)藥費?還有,我們騙了人家的錢,他干么一次也沒提?」
也對喔……但,這不代表什么。
「還有呢,那時妳重感冒到昏迷不醒時,他非但一步也沒離開,而且還一直握者妳的手,更別說他看妳時的眼神……哇塞,多么的情深意重呀!」
「情妳的大頭啦,妳再亂講的話,我就讓妳好看。」
毛臺妹才雙手合十的陶醉于那幅美麗的畫面,顧和平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地敲上她的腦袋,痛得她哇哇大叫。
只是,在進房門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多啰唆了一句……
「姊,別的事妳是比我聰明啦,但是,我談過的戀愛次數(shù)比妳多太多了,妳不會比我更懂男人和女人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啦……不講了……」
毛臺妹不敢再講下去了,因為顧和平面前桌上的書已經(jīng)朝她丟過來了。
然后,等到毛臺妹如她所愿的消失,一直心神不寧的顧和平,終于忍不住想知道,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上門找他。
不啰唆,她立刻走出家門,搭上公車到一個定點,然后再走半個小時,才來到禮贊別墅。
只是,她雖然走到了別墅,而且按了半天門鈴,可是卻沒有任何人來開門。
該不會不在吧?
等她多按幾次門鈴,確定里頭沒人而想轉(zhuǎn)身離開時,刁家的司機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上前,氣喘吁吁的打開禮證別墅的大門。
「呃,先生……請問……」
司機轉(zhuǎn)過頭來,一見是顧和平,立刻走近她。
「有事嗎?」
「呃……我叫顧和平,我是想說……呃……」
「妳來找刁少的嗎?」司機的聲音十分紊亂,神色也很慌張。
顧和平不知該點頭或是搖頭,她從沒這么不自在過。
「他在嗎?」
「噢,小姐,妳來的不是時候,刁少在他爸爸家!
「喔!
她看得出司機十分緊張,接著就看他慌張的沖進別墅里,并且快速的開出輛拉風(fēng)的敞蓬跑車。
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嗎?
目送著車子離去,顧和平的心里突然覺得有一陣難受困擾著她。
還是……刁碩隆已經(jīng)對她沒興趣了,又怕她找上門,所以連禮贊別墅都不敢回來。如果真是這樣,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怎么會有一股失落與不快在心里盤旋呢?
這些莫名的感覺一直擾亂著她,迫使她不自覺地在禮贊別墅的四周徘徊。
他該不會在里面,故意不理她吧?
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不理就不理,反正少了他的打擾,她樂得輕松。
然而,就在顧和平心不甘情不愿的準(zhǔn)備離開時,剛離開不久的司機,居然又把敞蓬跑車開了回來,而且,手上緊握著一只小巧的手機。
「咦!你怎么又回來了?」
下了車的司機臉色比剛才更顯慌張。
「小姐,妳真是刁少的朋友嗎?」
顧和平本來是不想承認(rèn)的,不過,看在他曾幫忙爺爺?shù)姆萆希劈c頭。
「那太好了,我能不能夠請妳幫我一個忙?」
幫忙?
顧和平眨著眼,不曉得自己能幫他什么忙?
然后,她才想問時,司機已經(jīng)急著解釋。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我家小姐被人綁架,歹徒本來通知我,要我去送贖金,但剛才他又突然改變心意,要我隨便找個路人送贖金過去,但地點不明,必須等候這支手機通知……小姐,不曉得妳愿意冒這個險嗎?」
天呀,刁家小姐被人綁架?!
難怪刁碩隆像風(fēng)一樣,突然不見了,原來是趕著救人!
「小姐,我求求妳,妳是我找的第二個人了,而前一個以為我是神經(jīng)病,不想理我,偏偏這里人煙稀少,這個時段不太會有其它人出沒,可對方要求我在五分鐘之內(nèi)找到人……我快急瘋了!
看著司機焦急又不安的模樣,顧和平當(dāng)然不會不幫這個忙。
只是,除了送錢之外,她還想趁這個機會,順道還刁碩隆替他們祖孫倆付醫(yī)藥費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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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呢?」
顧和平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才將贖金送達(dá)一座深山里,而她之所以能找到定點,全靠手上這支手機一路不斷的指示。
一到了指定的交付定點,除了兩個口氣兇狠的家伙之外,她并沒有看到其它人的影子,讓她不禁納悶,刁碩棻上哪去了?
然后,她突然把注意力放在眼前一個破舊的工寮里。
她應(yīng)該在里面吧……
看來,她得想點什么辦法進去那個破工寮才對。
「在這里……」她抬高手里的皮箱,給戴著面罩的綁匪看!膏牛缓靡馑,請問,我可不可以借個廁所……」
「不行。」搶過裝滿贖金的皮箱,其中一個人大聲斥回她的請求。
「可是……我開了這么久的車子,真的很急嘛!」
顧和平故意交纏著兩腳,表示她真的是尿急。
而較瘦的那個歹徒,有些心軟的說:「那給妳兩分鐘。」
「不行……」
「沒關(guān)系,她什么都不曉得!
顧和平不想聽他們爭執(zhí),所以連忙道謝就徑自走進屋里。
只是,走進那破舊的工寮里后,顧和平并沒有看到任何人。
「廁所在后面。」外面的瘦子突然大喊。
「噢,謝謝,我很快的。」
等到她再往里頭走近,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小房間。
進了廁所后,她直接攀上木板釘成的隔間,這才赫然發(fā)現(xiàn)刁碩棻被綁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布給塞住了,她看見房里有個小窗,于是,她連忙下來,假裝沖水后,走出廁所。
「舒服多了,謝謝你!
對著兩名歹徒道過謝后,她真的把車駛離,但并沒有開太遠(yuǎn),然后,她又偷偷摸摸的折了回來。
這時,她自己的那支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連忙躲在草叢里,小聲的接聽--
「喂?」
「笨蛋,誰叫妳去冒險的?」
這句斥罵聲一吼來,顧和平立刻將手機撤得離耳朵老遠(yuǎn)。
看來,刁碩隆已經(jīng)從司機的嘴里得知她上山救人了。
「別急著罵人,告訴你,我剛才看到你妹了,還有兩個人在守著她呢!」
而遠(yuǎn)在刁宅發(fā)怒的刁碩隆,心跳差點沒被她這句話給嚇停了。
「妳見到碩棻了?」
刁碩隆一說完,刁家二老立刻湊了上前,眼神十分焦急。
「嗯,我還準(zhǔn)備去救她呢!」
「喂,妳別亂來……妳自己一個人怎么對付那些惡漢?」
刁碩隆忍不住替她擔(dān)心了起來。她以為那些亡命之徒像他,這么容易呼攏嗎?
「可以呀……不過,得等天黑過后,要不然他們?nèi)粝霘⑷藴缈,你該怎么對你的父母交代??br />
突然之間,刁碩隆被這句話給弄胡涂了。
他從沒想過老愛作弄人的顧和平,居然在緊要關(guān)頭,成了他的救世主。
「好了啦,我不嚇你了,你聽好,其實我來之前已經(jīng)先報警了,在順?biāo)芬缴系哪菞l路,每一公里我都做了記號,要轉(zhuǎn)彎的地方有多做一點,希望那些五十塊的零錢不會被路人撿走,那可是我早上才順道去銀行換好的零錢,本來要拿去店里放的呢,沒想到現(xiàn)在為你的事給白白犧牲了!
顧和平不舍銅板的語氣,把刁碩隆給逗笑了,然后,他的眼眶忽然起了氤氳。
這個騙人專家,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給全部掠奪,完全不給他有任何討厭她的理由,選在他最無助脆弱的時候來攻占他的心房……她實在太奸詐了。
「顧和平……我……」
「好了,別說太多廢話,我得去瞧瞧你妹妹的狀況了,而你呢,若怕我會有危險,盡快趕過來吧!」
掛掉電話后,顧和平機靈的立刻關(guān)機,并且悄悄地往山坡下接近工寮。
然后,她聽到兩個歹徒對談的聲音--
「真是太容易了,五千萬吶,這個刁碩棻這么值錢?」
「高興吧,我早說過了,這條大魚太容易釣了,不過,有了這么多錢,也得有命花光它,這個刁碩棻看過我們,留不得!
一切的過程就如同顧和平所想象,兩個拿到錢的歹徒,轉(zhuǎn)頭就想撕票。
見歹徒正高興的在前頭數(shù)著白花花的鈔票,完全沒在注意工寮后頭的動靜。
看來,她不能等到天黑了。
在草叢堆里等了好一會兒的她,猜測見錢眼開的歹徒暫時不會有其它動作,立刻悄悄的從側(cè)邊走近工寮,然后,她將工寮通往小房間的那扇破舊的窗戶推開,小心且不發(fā)出聲音的鉆了進去,等她進入后,刁碩棻的眼睛,立刻瞪得好大。
為免節(jié)外生枝,顧和平連忙將嘴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解釋,「我是妳哥的朋友,因為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只好過來救妳,這一回能不能還他這個人情,得全靠妳的幫忙了,等一下拿掉嘴巴塞的布時,妳可千萬別發(fā)出聲音,知道嗎?」
說完后,她立刻將刁碩棻嘴中的布拿開,并且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開那粗厚的繩子,只見刁碩棻的手被繩子給緊綁到破皮,而臉頰上也有幾處瘀血,雙腳則被捆綁太久而痲痹不良于行。
顧和平連忙替她做腳部按摩。
過了十分鐘……外面的兩人似乎數(shù)好鈔票,而且嚷著準(zhǔn)備離開。
「不走不行了,他們隨時會進來。」
心跳不斷加速、冷汗直冒,顧和平真怕那兩個壞蛋隨時會沖進來宰人。
「試試看吧!」
她推著刁碩棻,往小窗口的洞鉆了出去。
偏偏在這時候,被窗口卡住右腳的刁碩棻驚哀了一聲,顧和平心忖不妙,急忙的將她推出去,而自己也趕緊將腳跨出去,同時,兩名歹徒也聞聲沖了進來。
「是妳?!」
顧和平的手腳瞬間快了起來,不等兩人撲上前,她整個身體已經(jīng)往下躍,而一下了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起刁碩棻的手往前跑。
但由于刁碩棻兩天未進任何食物,再加上她一身是傷,根本跑不動。
眼見兩名歹徒就要追上前了,顧和平又急又驚。
「我背妳好了,快點,沒時間了,只要我們上了車,他們就沒轍了!
慌張之中,顧和平使出全力將她背起,快步的想擺脫那兩名綁匪,不過,多一個人的重量在身上,哪能說快跑就跑?
不一會兒,她們就被追上了。
「呵,我就知道刁碩隆那個混蛋沒這么簡單,不過呢,要找也找個壯漢來幫忙,找妳這么個小女生,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綁匪一前一后的包圍住兩個人,那個較瘦的歹徒,甚至掏出了槍。
「小姐,妳別管我了……他們要抓的人是我……妳快走……」
刁碩棻雖然很嬌弱,但卻一點都不畏懼生死,因為她連累了顧和平,心里覺得很過意不去。
「走?哼,我看,要走的人,應(yīng)該是他們吧!」
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顧和平還敢出言威嚇,惹得兩個綁匪忍不住大笑。
「在這種荒郊野地的,妳以為誰救得了妳們?」
「當(dāng)然有,因為在我上山的前五分鐘,就已經(jīng)報警了!
乍聽此言,兩名綁匪似乎不以為然,不過,隱約傳來的警笛聲,讓兩人臉色大變。
「我勸你們趕快離開,我不曉得綁架或殺人會不會被判死罪,但,綁票加上殺人,那可是唯一死罪,你們最好想清楚!
雖然顧和平嘴里還能用一般人怕死的心態(tài)恫嚇兩人,但心里卻沒把握能帶著刁碩棻安全離開。
隨著警車越來越近,兩名綁匪明顯的畏懼起來,幾番商討后,兩人準(zhǔn)備離開,只是,在離去前,那名較瘦的綁匪似乎仍心有不甘。
只見他突然回過頭來,連句話都沒說,就舉起手中的槍,對準(zhǔn)兩人。
然后,在山林間,槍聲就這么地傳了開來。
而在同一時間,開著那輛敞蓬跑車趕上警察的刁碩隆也聽到了這陣槍鳴聲,當(dāng)下,他震驚的無法呼吸……因為他沒法知道,到底是誰……中了那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