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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愛掩袖 第九章
作者:花兒
   
  「夜雨,你怎么了?」湛掩袖一回府就聽下人們說,夜雨把自己藏在花叢里,不管大夥怎么勸就是不肯離開,只是哭個不停,他便連忙沖了過來。

  蹲下身,他心疼的看著她,「誰欺負你了?」

  夏夜雨抬眼看他,撲進了他懷里,哭道:「就是你,就是你欺負我!」她本來好端端的,他干么要來招惹她?

  他干么要來害她愛他?他不是她能愛的人呀!

  「是我不對!你別哭了,我讓你罵個痛快怎么樣?」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她一定有了什么困擾。

  她不是那種任性哭鬧的女子。

  「不!我不要罵你!」夏夜雨緊緊的抱住他,「掩袖,你不知道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再也不能見你,那我該怎么辦?」

  「不會有那么一天的!拐垦谛鋱远ǖ恼f道,「你可以不見我,我卻不能不見你!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斷落下的眼淚滴濕了他的衣襟,也滴疼了他的心。

  「唉,掩袖!我真的不明白呀!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的仇恨?」

  「我也不明白。」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或許老天不希望人們過得太快活吧!

  「是嗎?」她仰頭看他,「報仇之後,就會快活了嗎?」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顾麍罅顺,但失去的并沒有找回來。雖然了了一樁心愿,但究竟快不快活,他卻弄不清楚了。

  當一個人只為復(fù)仇而活時,生命中還能剩下什么是美好的?

  「如果不會,為什么要報仇呢?」過去的為什么不能過去就算了?

  銀姑姑為什么這么壞、這么殘忍?她為什么要把那些重責(zé)大任加在她肩上,她承擔(dān)不起呀!

  她想到當初獨居在漪水閣時,大家把她當成鬼,傳得沸沸揚揚的,而湛掩袖會走進漪水閣,也是因為那個「鬼」故事……他說那件事給她聽的時候,她還笑得前俯後仰直呼不可思議。

  但是這一刻,她卻希望自己真的是鬼,可以不管什么仇恨,化作一縷輕煙,又或者是一陣朝霧,與他常相左右。

  湛掩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擁著她,讓她安穩(wěn)的靠在他的胸膛,「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我永遠在你身邊。」

  她反手抱住他,「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也永遠都在你身邊!

  她絕對無法割舍對他的深情,那么就讓一切過去,讓秘密永遠變成秘密吧!如果沒有過去的一切,如果她是養(yǎng)在深宮的公主,那他們要怎么相遇、相愛呢?

  就在他們緊緊相擁之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將這份安寧給打破了。

  「王爺!不好啦!」沖到他們身前的大總管滿頭的汗都來不及擦,顫聲道:「射月樓出事啦!死了兩條人命!」

  「什么?」湛掩袖對著夏夜雨道:「你先回房里,我過去看看!

  她點點頭,「我等你回來!

  「好!股湓聵撬懒藘蓷l人命?這是怎么回事?

  他隨即起身往射月樓奔去,心里有個不太好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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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嚇死我了!构锶A淚眼汪汪的拉著上官喻的衣袖,「皇上,差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

  他皺起眉頭,厲聲道:「這奴才委實大膽,居然毒殺兩名宮女,實在是罪無可!」

  昨夜他接到內(nèi)侍的通報,說跟著公主到安西王府的宮女給人毒死了兩名,公主嚇得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他急得命人立刻將她接回宮來,并命人封鎖了射月樓,派了御醫(yī)和大理寺承沈玉去詳查。

  結(jié)果查出那兩名宮女是中了鶴頂紅劇毒而死!在經(jīng)過一連串快速的審問和搜查之後,找到了只剩一半的雪酪,里面摻著鶴頂紅。可見那兩名宮女是吃了那個而送命的。

  其他宮女紛紛指證,被害身亡的兩名宮女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公主常會賞東西給兩人吃。

  而雪酪是安西王的侍妾送來的,因為公主當時頭疼吃不下,所以把東西賞給了兩人,沒想到因此逃過了一劫。更令上官喻震驚的,是其中一名被毒死的宮女,居然是銀蓮!他一直以為她死了,早跟著巧荷去了。

  銀蓮是巧荷的貼身丫頭,多少次她替他傳信、傳話,就連最後巧荷給他的詩,也是她送來的。她們兩人情同姊妹,所以當日巧荷上吊自殺,而銀蓮不見蹤影,他以為她也死了,沒想到她居然一直在宮里,那她為何不來找他呢?

  他想了想,她一定是恨他的,也的確是有理由恨他的……如今她卻死了!念在以往的情份上,他誓言是要找出兇手為她抵命。

  在將查案過程詳述一遍後,沈玉下了結(jié)論,「皇上,微臣已經(jīng)徹查清楚,這雪酪確實是安西王的一名侍妾所做,全府也只有她會做?磥,犯人是她無疑了。」

  「去給我抓回來!」上宮喻怒道:「她想毒死公主,哼,我先砍了她的腦袋!」一定是為了爭寵,所以才對公主起了殺機。

  還好陰錯陽差之下,和雪躲過了一劫,否則她要是有個萬一,叫他如何面對巧荷?

  「是!微臣遵旨!股蛴窆Ь吹墓硪灰踞,便站到一旁。

  郭秋華一聽,心里得意得不得了!她不但順利的將銀蓮滅了口,還不著痕跡的將殺人的罪名推到夏夜雨身上。人命關(guān)天,這回就算有湛掩袖幫忙,也絕對護不了她了。

  「皇上!」此時,一名太監(jiān)踏進門,并恭敬的說:「安西王求見!

  「不見!」上官喻怒道,「朕知道他要說什么,叫他回去。等這事處理完,朕自然會見他!

  「奴才立刻去傳話!

  見那太監(jiān)退了出來,一直在上書房外小花園里,著急的走來走去的湛掩袖連忙沖上前,想進去見駕。

  「王爺,請慢!」太監(jiān)伸手攔住他。

  在得知此事後跟著過來的溫雅爾勸道:「公公!王爺急著見駕,請你別攔!

  沒想到王府居然出了這等大事!兩名宮女被毒殺,而那沈玉竟只隨便問了幾名宮女,便斷定夜雨是兇手,也是草率得太離譜!難怪掩袖會如此著急。

  太監(jiān)恭敬的說:「啟稟溫大人,皇上命王爺即刻出宮!

  「什么?」湛掩袖不信的道:「皇上不見我?」可惡,他一定得見皇上才行!這案子查得太過輕率,兇手絕對不是夜雨。

  這件事有些蹊蹺,不管兇手是誰,目的為陷害夜雨絕對是清楚不過的事了。他一定得查個明白!若夜雨真被入罪,那便沒人能救了。

  正當他們在說話時,上書房的門再度被打開,沈玉倒退的走了出來,一看見湛掩袖微愣了一下才道:「王爺,皇上命你即刻出宮!乖趺催賴在這?湛掩袖一向是寵臣,如今也知道被攔在門外的滋味了吧?

  「我要見皇上。」湛掩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他便奔了進去。

  「掩袖!」溫雅爾見狀連忙一縱身,雙手一張攔在他身前,「你未經(jīng)傳喚擅闖上書房,是要當刺客論斬的!」身為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他可不能讓他冒險。

  「我管不了那許多了!

  「你冷靜下來!如果你腦袋掉了,夜雨大概也活不了了;噬险跉忸^上,你現(xiàn)在進去絕對幫不了夜雨。你要救她,就得先冷靜下來!

  湛掩袖深吸了一口氣,也明白他說得沒錯。他得沉住氣,要救夜雨就得將事情真相還原!

  「好,我聽你的;噬想m然不肯見我,但有一個人他一定會見!顾们蠡噬辖o他一個機會查這件事,而不是在一怒之下便砍了夜雨的腦袋來抵數(shù)。

  「上官殿!箿匮艩柫⒖探涌冢笡]錯,他一定幫得上忙!我們立刻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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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夜深了先歇著吧,我看王爺今晚回不來了!挂狼缈聪囊褂曜诖斑,擔(dān)憂的皺著眉,忍不住開了口。

  兩名宮女死在射月樓是何等的大事!王爺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進門了,府里來來去去的都是禁衛(wèi)軍,嚇得她和小姐都躲在房里,哪里也沒去。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們完全不清楚,只是聽到其他人說公主嚇壞了,宮女給人毒死了什么的?墒牵煤玫脑趺磿腥艘舅缹m女呢?

  「我不倦,我說要等他的!

  夏夜雨不知道的是,湛掩袖正為了她的死活在皇宮和南七王府里奔波著,

  「啊,回來了!」遠遠的,她看到黑暗中有隱約的亮光靠近,連忙低呼一聲,跳了起來,裸足一跛一跛的奔出門去迎接。

  但她一步出門,馬上就發(fā)現(xiàn)來的不是湛掩袖,而是一群陌生的男人。

  「你便是安西王的侍妾嗎?公主殿下有請。」一名作太監(jiān)打扮的男人開口說。

  跟著步出門的依晴,看著眼前提著宮燈的太監(jiān)們身後跟著一群禁衛(wèi)軍,心里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小姐,別去!」她低聲喊道。公主一定不安好心,若她有「請」,為何派禁衛(wèi)軍過來?

  「說請是好聽一點。你想毒殺公主,卻毒死了兩名宮女,罪大惡極!皇上本來要將你立刻正法,若不是公主替你求情,說要先見你一面才行刑,你早已橫尸當場了!鼓敲O(jiān)冷冷的說。

  「什么?」夏夜雨慘白著臉,顫聲道:「我……我毒殺公主?」

  太監(jiān)手一揮,站在後頭的禁衛(wèi)軍們便走上前來,叫聲:「走吧。」同時將手鐐套上她的手。

  她驚訝極了,「這是做什么?」

  「快放開小姐!她沒有毒殺公主!」依晴急道,「快放開她!否則王爺定不輕饒!」

  「王爺?王爺縱容侍妾行兇都自身難保,還能給我們難看嗎?」

  「你胡說!」依晴拚命的想拉去夏夜雨手上的手鐐,這是個陰謀,一定是公主的壞心眼!說不定是她自己殺了那兩名宮女,卻賴到小姐頭上來!

  那名太監(jiān)不耐煩她的糾纏,喝道:「一起帶走了!」

  一名禁衛(wèi)軍抓住依晴,不由分說的也上了手鐐,「瞧你這般忠心,想急著陪你主子死就成全你!

  之後,夏夜雨茫然的被禁衛(wèi)軍推著走,她做錯了什么事?為什么這些人說她毒害公主不成,反倒害死了兩名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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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被帶入皇宮長生殿後方的一間小密室內(nèi),四個角落各有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耀著,兩邊的窗戶用木條封死,冷硬的石板地上站了幾個面無表情的宮女。

  「依晴,這是怎么回事?我沒有害死人!」

  「小姐!」依晴淚如雨下,「你何其無辜,只因王爺寵你、愛你,就得蒙受這不白之冤!一定是公主使這毒計害你,要拆散你和王爺!

  「住口!」此時,郭秋華威風(fēng)凜凜的在宮女攙扶下走進來,「給我掌嘴!」真是個精明的丫頭,居然也能被她猜到。

  一個嬤嬤應(yīng)了聲,粗魯?shù)睦鹨狼,左右開弓的掌摑她臉頰,霎時,劈哩咱啦的聲響不斷回蕩在室內(nèi)。

  「不要!」夏夜雨惶急的上前阻止,「別打她,求求你們住手!」

  「夠了!」郭秋華喝道,「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主子心腸歹毒,就連奴才也是滿嘴胡言,連我都敢污蔑!」

  夏夜雨和依晴雙雙被用力的按倒,跪在地上。

  「夜雨妹妹,你的心腸當真歹毒,我寬宏待你,你為何要下毒害我?」她柔聲的說,但聲音里卻帶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求皇上不立刻行刑可不是安什么好心眼,說她們姊妹情深,要先見她一面也不是真的。她只是要看著她求饒,看著她痛苦,讓她親口招認罪行。只要她一認罪招供,就算湛掩袖有本事說動皇上,也救不了她了。

  「我沒有!公主,我沒有害你!」

  郭秋華輕輕的摸著她的臉,「我真想相信你!雇蝗凰Z氣一轉(zhuǎn),變得冷酷,甩了她一個巴掌,「可是雪酪是你做的,鶴頂紅是你放的,銀蓮和雪花這兩名宮女是你毒死的!」

  「銀蓮?銀姑姑……」她瞪大了眼睛,驚駭?shù)饺戆l(fā)抖!銀姑姑死了?怎么會?不會的!「我沒有、我沒有毒死銀姑姑!」

  她慌了、亂了,開始語無倫次,「我不報仇,可我也不要銀姑姑死!我沒有、我沒有呀!」

  「冤枉呀!小姐絕對不會做那種事!她不會的!有人害她,是有人要害她!求公主明察!」依晴連連磕頭,磕得頭都破了,鮮血布滿她那張被打腫的嫩臉上。

  郭秋華冷笑道:「你說的有人,指的是我嘍?我有什么理由要毒死自己的宮女?」

  「我不知道!可是絕對不會是夜雨小姐!她真的沒有歹心,連一只螞蟻都不曾傷害的她,怎么可能下毒殺人?」

  「她沒有下毒,那就是你嘍?」她冷眼一瞪。

  「冤枉呀!」依晴急得大喊,「小姐跟我都沒有做!就算雪酪是小姐做的,可是有心人若要害她,還是可以把鶴頂紅再放進去!」

  郭秋華被她一語命中,憤怒得無法克制,「我看八成是你下的毒。來人!把這個死奴才吊起來打!

  「冤枉呀!」依晴雙手被兩名宮女高高拉起綁在橫梁上,火辣辣的鞭子立即毫不留情的朝她抽去,痛得她長聲慘呼,頻頻喊冤枉,「這是有人要害小姐呀!有人見不得王爺寵小姐、愛小姐,故意設(shè)的圈套呀!」

  郭秋華越聽越火,「再打!」

  聽聞她們的對話,夏夜雨終於懂了,也弄明白了,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她之所以會被設(shè)計陷害,就只因為掩袖在乎她、愛她?這是什么道理呀!

  一個本來不懂世事,天真爛漫的少女,如今身處憂患和邪惡的陰謀之中,一夕之間洞悉了人性的奸險。

  「別再打她了!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怎么能這么殘忍?」她抱住手持鞭子的宮女的身體,阻止她再繼續(xù)出鞭。

  「我殘忍?你毒殺我的宮女,難道就不殘忍?」郭秋華怒道,「這個死奴才開口就污蔑我,我不打她打誰?主子作孽,奴才受罪!這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你不承認是你做的,她當然得替你受過。」

  「是我做的!我承認了,快點把她放下來吧!」夏夜雨急得六神無主,頻頻向她懇求。

  郭秋華一聽,當下樂得命人將依晴放了下來。而她早已喊到聲音沙啞,破碎的衣裳遮不住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夏夜雨抱著她痛哭失聲,「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小姐,這是有人陷害,你千萬不能認罪呀!」依晴虛弱的說。

  如果小姐當真認了罪,依法是要斬首的,那只怕連王爺都護不了她了。

  「我不能讓她們再打你了!」夏夜雨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依晴臉上,混著她的血流到了地上。

  「小姐,你就別管我了,公主……公主是要你的命呀!」她痛得直吸氣,「這是陷阱!我們只要熬到王爺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你千萬不能畫押呀!」

  此時,郭秋華早命人寫好的供詞已放到夏夜雨面前。

  「我不能害你!瓜囊褂暌屏俗约旱氖持,血淋淋的畫了押!肝页姓J了,請不要再傷害依晴了。」

  郭秋華滿意的笑了起來,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不錯,毒是我下的。那個死奴才說對了,我是要你的命,誰叫你霸占我的男人,我要你死!

  原來是這樣,原來公主當真不是真心要對她好。

  夏夜雨搖搖頭,神情肅穆而堅定,「公主,你如此不了解自己所愛的人嗎?你對他的愛,就是奪走他最重要的人嗎?你怎么能害我,讓他痛苦一輩子?你當真愛掩袖嗎?」

  「住口!你死到臨頭,還敢這么不要臉的大言不慚!」她痛恨的踹了她一腳,下令道:「來人,把供詞送去給皇上,給我毒打她一頓,再把這賤人押去天牢!」

  「公主,這丫頭呢?」宮女指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依晴。

  「一起送她上路吧!她一定是共犯,說不定這鶴頂紅便是她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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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殿搖頭道:「不行,父皇正在氣頭上,什么都聽不進去!

  人命關(guān)天哪,況且公主又差點是受害者,難怪他父皇不想見湛掩袖。他多少氣他沒有保護好公主,又不想聽他為自己的侍妾說情,所以乾脆把他拒於門外!就連他這兒子想多說幾句都挨了罵。

  唉,怎么這么巧那個被毒死的宮女,剛好就是他派去的臥底?聽起來父皇好像認識她的樣子,說什么都要夜雨給銀蓮抵命。

  「夜雨被抓進去了。而我,明知她是無辜受苦,卻幫不了她!拐垦谛渫纯嗟陌涯樕钌盥裨谑中睦。

  那股即將失去她的感覺,使他覺得窒息而無法呼吸。

  「皇上聽了公主的片面之詞,采信了沈玉的輕率定案,這都不是最糟糕的!箿匮艩枃@道,「夜雨她認了罪、畫了押,就算你找到證據(jù)洗刷她的冤屈,皇上也不會相信!

  這些天來,他們拚命的尋找線索,一點一滴的拼湊事情的真相,為的就是要證明夏夜雨的清白,可是她的一紙供詞卻葬送了他們的努力。

  此時,湛掩袖猛然站起來,筆直的朝門外走去。

  「掩袖!你要去哪?」上官殿愕然問道。

  「去帶夜雨回家!顾f得輕描淡寫且理所當然。

  「喔,這樣呀。嗄?」意會他的話後,上官殿隨即跳了起來,不意打翻了書桌上的一杯茶,琥珀色的液體弄濕了幾本書。

  「可惡!」他一面抓起濕淋淋的書抖掉水漬,一面大罵,「你要去劫天牢?」

  溫雅爾連忙拉住湛掩袖,「你給我站!」

  「是兄弟就別攔我。」他冷冷的說。

  在他眼中,溫雅爾看到了無懼一切的堅決,他不得不放手。

  很多人一生都在衡量得失,計較後果,所以錯過了許多事情。對湛掩袖而言,除了夏夜雨之外,其他的已經(jīng)不多作考慮了。他不允許自己的生命中再有遺憾,再有失去。

  他救得了她便救,救不了她,兩個人當一對逍遙的鬼夫妻也好。不論是生是死,總是在一起了。

  「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跟夜雨葬在一起,兄弟一場,我只求你這件事。」

  溫雅爾只能看著他飄然離開,被他的深情不悔給震住了。

  一個無心無情的男人一旦動了情,就算天地都毀滅了,那份執(zhí)著和熾愛也將永遠的保留下來。因為愛了,所以無論如何都無悔。

  他愣愣的站著,直到身後上官殿雞貓子鬼叫,才讓他回過神來。

  「天哪!天哪!天哪!」他震驚得拿著一張濕淋淋的紙,一邊跳腳一邊喊天。

  「怎么了?」

  「真相、假公主、證據(jù)!」上官殿揮著手里那張被沾濕的紙,「原來這不是白紙!原來要沾濕了才看得到,原來她這么小心,早就知道自己會有生命危險!」

  「你冷靜一下!」溫雅爾大吼道,「上官殿,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說那個公主不是真的!我說銀蓮不是夜雨殺的!」他喘了幾口氣,「我說我們得趕快去見父皇!我說你趕快去阻止掩袖劫天牢!」

  夜雨有救了。如果不是他偷懶沒把讀過的書放回架上,如果不是他隨手把銀蓮給他的信夾在書里,如果他不在心慌意亂之下打翻了茶,那么就白白害死四條人命了。

  原來銀蓮給他的信是用特殊藥水寫的,要沾濕了才能讓白紙上的字形顯現(xiàn)。

  她在上面寫著她已經(jīng)確定公主是假,證據(jù)都藏在長樂宮的橫梁上,如果她有意外的話,一定是公主殺她滅口,請他替她申冤。

  其實,銀蓮早就知道她威脅郭秋華時會有性命之憂,但是這是她的賭注,她賭上這一回,看能不能殺了狗皇帝,就算送了命她也無悔。她多活了這十幾年,死活早就看開了,就算她殺不了狗皇帝,也要扳倒郭秋華,不允許她冒充公主。

  可惜她在寫信給上官殿時,并不知道會在幾天後找到真正的公主夏夜雨。幸運的是,她依然能在死後報仇,告訴大家是誰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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