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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夜保鏢 第九章
作者:林鈺樺
   
  接近正午時(shí)分,剛從果園回來的麥道爾先生走進(jìn)屋里找水喝,大門突然毫無預(yù)警的被人惡意踹開,接著闖進(jìn)的七、八名壯漢更是一臉兇神惡煞樣。

  「你們……你們想做什么?」手上的水杯摔到地上砸了個(gè)粉碎,麥道爾先生驚惶的看著幾名不速之客。

  「那兩個(gè)一男一女的東方人呢?」來者嗓音低沉的以英文喝問。

  「什么男女?這屋子只有我和我太太居住而已!果湹罓栂壬南虏轮税朔郑砻嫔蠀s仍冷靜以對。

  「找死!」問話的男子不再贅言的朝他眉心開了一槍,麥道爾先生沒有逃跑的機(jī)會,大睜著眼倒下。

  「每個(gè)房間都給我仔細(xì)的搜!」

  帶頭的男子下令,所有人立刻動作,他們踢開每個(gè)房間的門,翻箱倒柜,像獵犬般搜尋任何可能藏人的地點(diǎn)。

  幾分鐘過後,鷹犬回報(bào)狀況,當(dāng)中有人提出另一線索,一群人立刻轉(zhuǎn)往另一地點(diǎn)。

  還在果園內(nèi)幫忙雜務(wù)的伊瑞荷渾然不知危險(xiǎn)已至,她心情愉快的和麥道爾太太一邊工作一邊談笑,直到七、八名男子突然闖入她們的視線,她們臉上的笑容凍結(jié),男人們冰冷的眼光緊盯著擁有東方面孔的伊瑞荷,令她的心瞬間涼到了谷底。

  「快逃!」麥道爾太太不顧一切的護(hù)在她面前,以身體擋住男人們的去路,試圖拖延他們的速度。

  伊瑞荷惶然無措,聽到她這樣喊,立即轉(zhuǎn)頭往後方跑去,明知逃走的機(jī)會渺茫,卻仍想奮力一搏,溫暖的島國似乎不再鳥語花香,空氣仿佛在瞬間變得冰冷,她喘息著跑了幾步,後頭突然傳來令人驚悚的槍響,她駭然回頭,正好看見麥道爾太太倒下的一幕。

  「不——」她驚恐的放聲尖叫,睜大眼,難以置信面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呆怔在原地,腦筋一片空白。

  另一發(fā)槍聲響起,正要伸手抓住伊瑞荷的男子突然倒下,她呆愣的看向槍響來源,阿杰正持槍趕來,和那群男人搏命開戰(zhàn)。

  「小姐快走!」阿杰拉著她跑,一邊朝身後開槍阻擾敵人追趕。

  她什么都無法思考,心跳快得彷佛要跳出胸口,阿杰用手臂和身體護(hù)住她,槍聲駭人的作響著,看到久違的阿杰出現(xiàn),她以為他們可以逃離的,但是上天用殘酷的事實(shí)證明了她的天真,他們沒跑多遠(yuǎn),阿杰猝不及防的面朝地倒了下來。

  「不……阿杰、阿杰……」她停下回頭,跑回他身邊,顫抖的伸出手翻過他的身子,駭然看見鮮血汩汩地自他腹部涌出。

  「快走……小姐……」阿杰使勁推著她。

  「不……不要……」伊瑞荷淚流滿面,「我不走……不走了……」她哭號著,怎能自私的丟下他離去?她又有多少能力能跑多遠(yuǎn)?她害死了這么多人,如何能冷血無情的只求自保?

  「他們是來抓你的……那些人手段殘暴……你不能被他們抓到……」他渾身虛弱無力,卻仍記掛小姐的安危。

  伊瑞荷哭著搖頭,說什么也不肯離開。

  男人們很快就趕到他們停下的地方。

  「起來!挂幻凶映蹲∷拈L發(fā),將她從受傷的阿杰身旁拖過來。

  「啊……」她痛得流淚,掙不開鐵箝般的箝制。

  「放開她……」阿杰拚著最後的力氣撲向男人腳邊,卻被狠狠踢開,緊接著是駭人的槍聲響起。

  「不!」伊瑞荷崩潰的尖叫,狂亂的捶打抓著自己的男子,「為什么要?dú)⑺?為什么……」

  「閉嘴!」男子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不僅令她咬破了唇,還將她打倒在地。

  她頭暈?zāi)垦5呐吭诘厣,火辣的刺痛在頰邊蔓延,幾乎令她失去意識,她睜眼看見紅色血液不斷滴落地上,反手往臉上一擦,手背立刻染滿了鮮血,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咬破了嘴唇還流了鼻血。

  男人沒有放過她,殘酷的再度扯起她的長發(fā),這回她連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他們將她扛上肩,不顧她的身體狀況,就這么扛著她離開。

  她在這折磨般的搖晃中,終於支撐不住的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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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楊旭海以為打探出敵方的消息而離開莊園,後來才發(fā)現(xiàn)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匆匆從鎮(zhèn)上趕回來時(shí),只見到凌亂的屋內(nèi)和各據(jù)一方、早已沒了氣息的麥道爾夫婦,他隨後在林子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躺在地上的阿杰,幸運(yùn)的一息尚存。

  「阿杰……」楊旭海的臉色凝重,他的脈搏很微弱,鼻息輕淺。

  「旭……旭海哥……」阿杰看見他有說不出的高興,染滿血的雙手揪緊他的衣襟,「小姐……被他們抓了……船……船上……」

  「我知道,別說了!顾局,壓住阿杰腹部的傷口,想減少出血的速度,但似乎沒什么用,從以往的經(jīng)驗(yàn)判斷,他知道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阿杰用力的喘息,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他的肺似乎吸不進(jìn)一絲空氣,「對不起……旭海哥……我……我沒能阻止他們……帶走她……」

  「不是你的錯(cuò)。」楊旭?粗,認(rèn)真的說:「我知道你盡力了,不是你的錯(cuò)!

  阿杰感覺自己得到他的諒解了,他松開緊皺的眉頭,露出一絲微笑,揪著他衣衫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下。

  半晌之後,楊旭海將他放回地上,俊臉上有抹駭人的陰沉。

  天空飄來了一朵黑色的云,風(fēng)中夾雜了一絲甜膩的血腥味,暗暗昭告著一場風(fēng)暴即將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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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潮濕的空間內(nèi),伊瑞荷不知道時(shí)間究竟過了多久,從她昏過去後,醒來就在這兒了,她的手被牢牢的綁在身前,沒有水沒有食物,只有看守的人會每隔一段時(shí)間來檢查她的生命跡象,確定她是否還活著,她只能從夾板間微弱的光線判斷此刻是白晝或黑夜,如果沒算錯(cuò),她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三個(gè)晝夜了。

  空氣中有海水獨(dú)特的咸味,緩緩搖晃的地板似乎說明了她被關(guān)在船上。

  不知過了多久,艙門再度被人打開,但是這回他們不再只是檢查她是否還有呼吸而已,男人大步跨進(jìn)艙內(nèi),揪住她的長發(fā)將她拉出艙外。

  「啊……」她痛得冒冷汗,三天沒吃沒喝,教她虛弱得使不上力反抗,只能任由男人將她拖著走。

  外頭刺眼的光線令她一時(shí)睜不開眼,她被人連扯帶拉的拖上階梯,等到她適應(yīng)光線後,看見自己身處在甲板上,船上聚集了許多男子,陰冷殘酷,個(gè)個(gè)臉上都不懷好意,她被身後那名帶她來的男子,一巴掌推倒在甲板上。

  伊瑞荷掙扎的站起身,她一直以為楊旭海會來救她,但是他沒有,她從信心滿滿到懷疑到害怕,最終她不得不接受事實(shí),她是孤立無援的,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幫助她逃離,她只能獨(dú)自面對這群豺狼虎豹。

  從小她就被保護(hù)得太好了,從來不知道外界的險(xiǎn)惡,不是所有人都會將她捧為掌心寶,世上多得是對她懷有惡意的人,他們就像虎狼般,隨時(shí)等著想將她撕裂。

  一名白人男子從人群中現(xiàn)身,手上還拿著手機(jī),不知在和誰通話中,臉上的笑容令人厭惡。

  「如果你有在監(jiān)看的話,應(yīng)該可以看見這一幕!鼓凶訉χ娫捘嵌说娜苏f,邪笑一彈指,其他男人立刻抽出身上各式長短刀。

  伊瑞荷驚駭?shù)目粗@群人,迭步後退,很快就撞到船舷,她慌亂的回頭看,身後是一片蔚藍(lán)海洋,距離港口還有一段距離,即使她喊破喉嚨,碼頭上的工人也難注意到她。

  「啊……」一陣尖銳的刺痛令她低下頭查看,只見一名男人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她的袖子,甚至劃傷了她的手臂,殷紅的血絲緩緩從傷口滲出來。

  但他們沒有停手,手上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劃來,割破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劃出好幾道血口子。

  伊瑞荷痛得尖叫,被束縛的雙手高舉起護(hù)住臉,拚命想減少他們攻擊的范圍。

  她驚慌失措的反應(yīng)似乎將男人們逗得很樂,他們猶如失去人性的喪心病狂,充分以凌虐人為樂。

  「看到了吧?要不你就乾脆收山回臺灣經(jīng)營小生意,別再涉足軍火市場,否則就等著看你女兒細(xì)嫩的肌膚如何被我們一塊塊的割下來吧!拱兹四凶訉χ娫捘穷^的人冷笑道。

  鮮血滴落她身旁的甲板上,她尖叫亂揮著被束縛的雙手對抗男人們戳刺的刀刃,她無處可逃,恐懼與憤怒幾乎令她崩潰。

  「再叫啊,你可以再叫大聲點(diǎn)……」白人男子笑得像撒旦般邪惡,手中的電話仍未結(jié)束通話。

  伊瑞荷顫抖的閉上嘴,她知道在電話那端的是自己父親,她不能再增加他的心理負(fù)擔(dān)了,她不想成為累贅。

  身上的傷口都在作痛著,她咬牙不吭聲,任憑紅色血液沾濕了身上破碎的衣物。

  「這小妮子倒挺有勇氣的。」男人們感到有趣的笑著。

  岸邊的礁巖懸崖上,楊旭海透過望遠(yuǎn)鏡看見令他怒火中燒的一幕,他像個(gè)憤怒的復(fù)仇者般,邁步往陡高的懸崖邊去。

  「不要啊,旭海哥,老杜他們還沒就定位,你走了誰來指揮大家?」眾弟兄趕忙拉住因憤怒而失去理智的他。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能平安救出小姐的!勾筲樊惪谕暤膸颓,向來冷靜的楊旭海如此失控還是頭一遭。

  懸崖邊上,他們居高臨下的觀察整個(gè)情勢,每個(gè)人都手持重型武器鎖定目標(biāo),只是怕傷了伊瑞荷,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等著杜剛那隊(duì)人,潛至船邊突襲。

  在甲板上,白人男子拿著手機(jī)談判著,似乎仍未察覺對方拖延的意圖。

  「你要讓你女兒傷得更重嗎?皮肉傷死不了人,但血流過多也是會出人命的!顾醚凵袷疽猓⒖逃辛硪幻凶幽弥蹲油䥽樀南蚯,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

  「小心點(diǎn),別真的弄死她了。」旁邊有人低聲提醒他別下手過重了。

  長相粗壯猥瑣的男人露出滿嘴黃牙嘿笑,「我知道!

  看著眼前細(xì)皮嫩肉的美人兒,想到銳利的刀刃將劃開她美麗的皮肉,他就感到特別興奮。

  伊瑞荷戒備的瞪著朝她走來的男人,他眼中的不懷好意教她因恐懼而冰冷,她似乎已淪為他們的玩物了,不但成為父親的負(fù)擔(dān),還得接受他們的屈辱。

  她永遠(yuǎn)只能當(dāng)個(gè)柔弱無助的千金大小姐,等著別人來解救嗎?

  她握緊拳,突然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她不想當(dāng)累贅。

  眼前可悲的事實(shí)是,不會有人來救她,除了自己,她沒有人能倚靠。

  持刀的男子突然停下腳步,被她臉上的表情震懾住了,原本像小白兔驚惶的人,突然之間不再發(fā)抖了。

  「怎么了?」男人們停止戲笑,看向氣氛與情勢似乎在轉(zhuǎn)變的中心點(diǎn)。

  「她好像不怕了?」

  「她想反抗我們?」

  「有趣,都已經(jīng)成為我們的俘虜了,她還能逃到哪里去?」

  男人們議論紛紛過後,更加興起想挫挫她傲氣的興致。

  伊瑞荷環(huán)顧面前這群豺狼,突然微笑起來,絕美的臉上是視死如歸的凄美神情,她退了幾步,在眾目睽睽之下,閉上眼往後墜入身後那片蔚藍(lán)的海洋,沒有預(yù)警、沒有遲疑,就像她已不再留戀這世上的一切。

  男人們愣了幾秒,看著她纖柔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隨即傳來的是落水的撲通聲。

  「她跳海了?」

  他們爭先恐後的攀到船沿往下看,只見到幾朵白色的水花,那抹倩影已經(jīng)被海水吞噬了蹤影。

  白人男子冷冷的哼了聲切斷電話,肉票跑了,他無所謂,給伊坤義個(gè)教訓(xùn)也好,他只剩這么個(gè)寶貝女兒,活該他絕子絕孫。

  他抽出腰間的槍,朝海面胡亂掃射一番,希望能一舉斃了那個(gè)女孩。

  在懸崖上,楊旭海摔下望遠(yuǎn)鏡,「開火!」吼著的同時(shí),他也不顧一切的縱身跳下懸崖。

  弟兄們從槍上的遠(yuǎn)視瞄準(zhǔn)鏡里看見伊瑞荷跳下海,再聽到楊旭海的命令,他們不再遲疑,立刻扣下扳機(jī),瞬間槍聲大作,火箭炮重?fù)敉2丛诤C嫔系拇弧?br />
  甲板上的男人們驚慌失措,紛紛低頭找掩蔽。

  發(fā)現(xiàn)攻擊來自岸上時(shí),他們也不干示弱的架起中長程射擊武器。

  「嗯?」男人看見水面下有東西移動,還在疑惑時(shí),一名潛水夫突然躍出水面,手上的十字弓毫不留情的射進(jìn)他的胸口。

  他握著刺穿胸口的箭柄,一臉難以置信,大睜著眼倒進(jìn)海中,撲通一聲,激起大量水花。

  同伴發(fā)現(xiàn)他的倒下,驚呼著示警。

  「偷襲者!船底有人!」

  槍炮聲持續(xù),一群黑衣潛水夫不知何時(shí)摸上了船,和甲板上的男人們展開一場激烈混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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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海水不斷灌進(jìn)她的口鼻,她沒有辦法呼吸,接觸到海水的傷口劇烈疼痛著,她的肺部因?yàn)槿狈諝夥氯缁馃?br />
  死亡的滋味竟是如此痛苦,伊瑞荷想著。

  她被無處不在的海水嗆得極難受,她強(qiáng)烈的需要空氣,但海水卻沖進(jìn)她的肺里,如今死亡對她而言或許會是種解脫吧。

  陽光在頭頂上閃耀,但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浮不上水面,身子不斷的往下沉,她的腳尖觸不到底,不知道盡頭究竟是什么,她只想逃離這痛苦的折磨。

  終於她的意識逐漸癱瘓,肉體不再那么疼痛不堪了,伊瑞荷感到死亡冰冷的腳步逼近,再也無法思考,黑暗快速聚攏,遮蔽了一切,她的眼睛似乎再也看不見東西,她的世界失去了所有光彩。

  模糊中,似乎有人拉起了她不斷下墜的身子,但她什么都看不見了。

  岸邊,浪濤不斷拍打著,一波波的海浪演奏著大自然最美麗的節(jié)奏。

  楊旭海一身濕,抱著懷中了無生氣的嬌軀從海里上岸,他將她放在浪潮拍打不到的沙地上,探查她的鼻息和心跳,壓開她的下顎,低頭將空氣吹進(jìn)她的嘴里。

  但是渾身冰冷的尹瑞荷沒有反應(yīng)。

  他再度低頭強(qiáng)灌她大量空氣,可是躺在地上的人始終緊閉著雙眼,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他交扣著十指按壓她心臟的位置,不斷替她施行CPR急救,一次又一次,期望她有一丁點(diǎn)的反應(yīng),但她整個(gè)人是靜止的。

  他顫抖著,渾身冰冷,恐懼逐漸加深,不愿接受任何一絲會失去她的可能。

  「起來!聽到?jīng)]有?!」他低吼著,「不準(zhǔn)死!我不準(zhǔn)你死!」

  恐懼悲痛的聲音回蕩在岸邊,他替她吹氣按壓,一次又一次。

  「誰說你可以離開我的!我不準(zhǔn)你離開我!我不準(zhǔn)!不準(zhǔn)……」

  楊旭海像個(gè)瘋子般胡亂咆哮,完全失去以往的冷靜,他甚至荒謬的希望她能聽見他的咒罵。

  隨著時(shí)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體溫降得更低了,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要隨著她死去。

  「起來啊!你起來!你怎么可以就這樣走!怎么可以……」

  海水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落下,混合了他滾燙的淚水,滴在她的臉上、身上,但失去意識的她始終毫無所覺。

  他不斷按壓著她的心臟,即使手酸也不肯停,只期望能喚醒她,任何方法都好。

  「瑞荷!瑞荷……」他幾乎崩潰的伏在她身上痛哭。

  許是聽見了他的呼喚,原本靜止不動的人,突然猛地喘息,像是靈魂在瞬間被強(qiáng)拉回肉體。

  「咳咳咳……」她劇烈的嗆咳,咳出了不少咸澀的海水。

  「瑞荷……老天……」他顫抖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緩緩睜開眼,疼痛的呼吸著。

  「你醒了……你醒來了……」楊旭海轉(zhuǎn)悲為喜,欣喜若狂的抱著她又親又吻。

  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圈回來的伊瑞荷十分虛弱,完全想不起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你……你的眼睛……為什么這么紅?」她氣若游絲的說,「你……哭了?」

  「沒什么……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哽咽著聲,幾乎不能言語,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她,他無法克制的顫抖。

  她茫然的望著他,似乎怎么也想不透為什么。

  「痛……我覺得好痛……」她低低呻吟,忍不住皺起眉,完全不明白為何身上處處刺痛。

  楊旭?匆娝砩洗蟠笮⌒〉牡秱刃耐从謶嵟。

  「我立刻帶你去醫(yī)院!顾⌒囊硪淼谋鹚,直奔醫(yī)院。

  尹瑞荷沒有力氣開口,虛弱的在他懷中昏厥過去,無盡的黑暗擄獲了她全部的意識。

  「別怕……不會有事的……別怕……」他低喃著安慰昏過去的她,卻不知道是安慰她居多還是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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