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協商會計事務所沈書蕾走出經理辦公室,等不及回到位子上就拉起鄰座的楊 貝薇,不待她抗議,硬將她拖出辦公室。
“哎喲,書蕾,你怎么回事?就算拉我私奔也得讓我考慮半秒鐘吧!雖然我一定 會答應,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總該矜持一下吧!眮淼阶呃壬希鲁習俚氖。
“我沒有心情和你說笑。這是不是你寫的?”沈書蕾將揉皺的紙團遞到楊貝薇面前 。
楊貝薇莫名其妙地攤開一看,不禁慘叫一聲,“呀,怎么會皺成這樣?害我又得重 寫了!”
“重寫?楊貝薇,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白紙黑字代表的是甚么意思?你沒醉吧?! ”沈書蕾真懷疑自己的聽力有問題。
“你聞到酒味了?開玩笑,大白天的我可沒這個興致!睏钬愞闭J真地搖首。
“那么,你能夠解釋這張辭呈是怎么回事了?”她嘆了口氣。韓圣倫走后,那么久 不曾發過脾氣,她真的不想為楊貝薇開例。
“書蕾,你不高興哦!彼癜l現新大陸般,帶著稀奇的目光瞧沈書蕾。
“楊貝薇——”她閉了閉眼,怒氣已在破繭邊緣。
“OK、OK!我招就是!睏钬愞备吲e雙手,然后才爽快地說:“好吧,我承認 我不該未經你同意就幫你寫了辭呈,這的確有點不尊重你。但是,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 嘛,好朋友是不會計較太多的。更何況我也是為了給你一個騖喜!”
“‘驚’是不少,試問‘喜’從何來?如果失業也算是喜事,我真該謝謝你了。” 沈書蕾嘲弄。
“哇,你真幽默!書蕾,咱們相處了五年,怎么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有這一面,不賴 哦!”楊貝薇做了個夸張的表情,笑著。
沈書蕾回她一笑,瞇細眼柔聲說:“怎么,你不知道嗎?我還有另外一面哦,溫馴 的小綿羊變成有利爪的小野貓如何,你想不想同時驗收呢?”
“不,不用了。一次一次來,我一下子吸收不了太多!睏钬愞边B忙推辭,笑臉回 道,同時暗地里吐了吐舌頭。
“貝薇,正經點,今天可不是愚人節,我沒興趣被愚弄!鄙驎侔櫭,雙手交抱 在胸前。
“你別生氣,其實我會寫辭呈,也是為了我們兩人的前途著想啊!彼砸活D,“ 你想想,打從出校門到現在,這幾年最青春寶貴的時光,我們全在這兒做著二成不變的 工作,從不曾探頭看看外面的世界長啥模樣,難道你不好奇、不想換環境?”
好奇!說她不好奇是假的,有時候工作煩了,她也曾想到外地工作,但是想歸想, 真要付諸行動,反而力不從心。令她躊躇的原因很多,外面沒有家庭來得溫暖是其一, 另外一點是,五年了,圣倫不曾捎過訊息,她非常擔心,在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她 根本沒有心思做別的事情。
“書蕾,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說話,是不是表示默認了?”楊貝薇小心的觀察書蕾 的反應,心里詛咒起推派她執行此任務的那一票人;當然,這其中還包括了韓圣倫這小 子,該誅的家伙。
“當真要換工作,你也應該先找我商量,先有個計畫吧?你這樣莽撞行事,可有想 過后果?我可不希望未來幾個月光喝西北風度日,難道你以為找工作真這么容易嗎?” 沈書蕾仍繃著臉!暗拇_不容易,不過……”
“不過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多花點心力,其實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困難的,是不是這 樣?”沈書蕾截下她的話!暗拇_是這樣。不過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想一個人找工作,干脆拖一個下水,而那個人就是我! 沈書蕾指著自己!斑@……”
“我是否有此意愿根本不重要,反正你就是打定主意說服我了,是不是?”沈書蕾 突然有些激憤,為甚么他們都不事先知會她一聲?總是讓她像個不知所措的傻瓜,當別 人通知她時,她只能呆立在原地,半聲也不能回應,因為她根本甚么都不知道。她不自 覺的低嚷,“為甚么你也跟他一樣?”
楊貝薇舉起雙手!埃螅簦铮!小姐,拜托你,能不能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有甚 么怨言你再發作……”咦,不對,“慢著,你說甚么跟誰一樣?”
沈書蕾一僵,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沒甚么,你有甚么話就說吧。”她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楊貝薇狐疑地瞇起眼。半晌,她見沈書蕾毫無反應,只好聳聳肩,“我已經找到工 作了,我和你,我們兩個的新工作。不過你不用感謝我,辭呈的事當我不對,我們扯平 。”“你找到工作?兩個?”沈書蕾不怎么相信。
“哎!不必這么驚訝吧?偶爾我也會有奇佳的辦事效率呀。要不,你以為我真敢率 性而為,二話不說就幫你辭了工作,我是這種人嗎?”楊貝薇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頭。 “沒錯,你就是這種人。”沈書蕾睨她一眼。
“那我也不是常常如此啊!”楊貝薇抗議了。
沈書蕾點點頭,“是不常。你找到甚么工作,在甚么地方?”
“嘿!告訴你,高薪O也!比現在的薪水多一倍,而且工作輕松,槁利又好,還供 膳宿呢,要不是我有親戚在人事部上班,只怕排十輩子還輪不到我們呢!”楊貝薇夸張 的比手畫腳,還裝出一副陶醉樣。
“靠關系?謝了。”沈書蕾搖頭,一口回絕。
“小姐,別這樣敏感嘛,現在的社會誰不攀親帶故,最主要還是得有能力人家才會 用你,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楊貝薇故意激她 。
沈書蕾考慮了一會兒才同意這個說法,但是她沒有明白表示,先問:“是甚么樣的 工作?地點呢?”“我?還是你?”“不一樣嗎?”她詫異。
“我當秘書,你當特別助理,怎么會一樣?”楊貝薇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原本就該 如此似的。
“誰的秘書?誰的特別助理?”楊貝薇說得含糊,沈書蕾也聽得含糊。
“董事長的秘書,董事長的特別助理啰!”楊貝薇微笑。
“這位董事長一下換掉兩個人,可能不怎么好相處吧?尤其我又沒當過特助,他怎 么可能沒見著人就錄用我,這太奇怪了!鄙驎俨皇菦]有腦袋的,她也會想。
“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得很,你又何必大驚小怪,或許人家董事長一連升了兩個人 的職,又或許人家根本不當秘書、特助是啥重要職位,宜接交給人事部全權處理。待我 們進去混熟了,不就甚么都知道了嗎?”楊貝薇又說了一大堆讓沈書蕾不得不接受的藉 口。沈書蕾嘆口氣,“那家公司在甚么地方?”
“那一家啊,呃……好像叫甚么圣……啊,對了,”她彈指,“頂圣!沒錯,是頂 圣,頂圣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睏钬愞焙貌坏靡。
沈書蕾怪異地瞥她一眼,才認真回想附近各公司的行號。
“奇怪,沒聽過這家公司。貝薇,它在甚么地方?”她有不祥的預感。
“你當然沒聽過啰,人家也只不過才成立三年,又不是老字號。”楊貝薇笑咪咪地 回答。沈書蕾瞇起眼,“地點呢?”“地點,呃……我沒說嗎?”
沈書蕾搖頭,雙眸直盯著她。
“就在臺北嘛,大都會、不夜城,人人向往的黃金城市,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工作 。書蕾,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喔,頂圣可是大公司呢,不是隨隨便便就進得去的。 ”沈書蕾沉默許久。
“你確定我沒聽錯?你找個工作竟找到臺北?”
“所以我說了,要到外頭去看看世界啊,這又有甚么不對?”楊貝薇無辜的噘起嘴 ,早知道書蕾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打死她也不答應幫那家伙的忙,讓書蕾跟方軒和成 雙成對算了。
“貝薇,臺北離這里少說也有三個小時的車程,這點你可想過?”沈書蕾提醒她。 “當然,所以找說了,有宿舍嘛,沒啥好擔心的啦。”楊貝薇擺擺手。
沈書蕾發覺自己真是敗給她了,“算了,當我沒問。”
見她舉步回辦公室,楊貝薇趕忙喚住她,“書蕾,你上哪去?”
沈書蕾回頭瞥她一眼,“上班時間,我能上哪去?”
“但是我還沒告訴你,我們甚么時候開始上班啊。”楊貝薇拉著她。
“你用不著告訴我,我沒興趣聽,因為我根本不打算到臺北去!鄙驎倮滤 手!澳窃趺葱!你不去,我怎么辦?”她耍賴!澳阕约喝グ!
“甚么?你要我一個人去?有沒有搞錯!這是交了五年的知己該說的話嗎?”
沈書蕾閉上眼點了點頭。
楊貝薇沒轍,沉默了半晌。最后一招,再不行的話她當真不管了。她換上另一張面 孔,可憐兮兮地哀求沈書蕾。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使盡了哀兵策略,就這樣書蕾前、書蕾后的,一直煩著沈書蕾 。
到了下班時間,沈書蕾真是讓她煩透了,只好豎起白旗,“好,我投降!求你不要 再煩我了行不行?就算我答應你,我爸媽呢?你以為他們會點頭讓獨生女遠赴異鄉工作 嗎?”
“你的意思是,只要沈媽媽答應,你就OK?”楊貝薇欣喜地問。
“不要指望我去說服他們!鄙驎侔殉笤捳f在前頭。
“行!保證不勞動尊駕。”楊貝薇拍胸承諾。***
沈家客廳里,張寶真端坐在沙發上,以優雅的動作擱下手中的杯子,“我答應!
楊貝薇笑意吟吟,好似一點也不意外張寶真的首肯,得意地向沈書蕾使了個眼色。
沈書蕾驚訝不已,她的母親竟然一口應允,啥也沒問,她很難接受這突如其來的“ 變數”!皶,如果你不想去,就別勉強!鄙蛑锌戳丝磁畠旱谋砬。
“爸爸,我……”
“沈伯伯,書蕾不是不想去,只是她以為你們會反對,才邀我來當說客,沒想到你 們一下就答應了,她才會一時不知所措!睏钬愞辈遄,笑容好不得意。
沈書蕾允諾在前,甚么話也不能辯駁。她的“前途”就這樣決定了。
***
頂圣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是握股公司的聯合組織,子公司多達十八家,各自獨立經營 ,享有完全的自主、決策權,而為了使業務統合,順利發展,子公司的負責人多由“老 板”親自訓練,實務指導后派任,真正達到人稱其職、事得其人的功效,此點也是股東 們之所以相當推崇老板的原因。
短短三年的時間,頂圣以黑馬之姿疾速竄起,奔騰于商場,已經成為近年來罕見的 奇跡之一。只要是企業家,都想一睹老板的風辨。
老板十分柙秘,無人得見其面,人們大致猜測老板可能就是頂圣的董事長戴斯,但 傳聞頂圣的業務多由三位常務董事下達命令執行,而此時,這三位常務董事正忙得“無 法顧及公事”——“喂喂喂,你們沒事做!成天動不動就往這里跑,當此地是動物園 還是觀光區?”楊貝薇趕蒼蠅似的揮手趕人。
辦公室內三個自稱品貌非凡、頂圣要員的青年才俊終于暫停喧嘩,個個轉頭瞥了一 眼在這里最不起眼、最不惹他們疼的“書蕾保母”楊貝薇,也就是他們口里的“老! 。
“老保,你也放尊重點好不好?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上司,要不是念在你是書蕾的 朋友的份上,像你這么沒大沒小的,旱該開除七、八次了!比~開懷抱著胸,頻頻搖頭 。
另外兩人紛紛點頭,眼底表明:老保啊,天降皇恩,你可得自重,快快謝恩才是。 而這兩位不是別人,正是自稱頂圣要員之其二、其三的齊霖、關浩之。
“抱歉,我‘高貴不廉’的主管們,嚴格說起來呢,咱們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你 們的職位的確在我之上,那又怎樣,我可是董事長的——”她故意拉長尾音。
“嗯?”六只眼睛直盯住她,等待她接下去。
“秘書!睏钬愞鼻弥P桿,“而這里是董事長秘書室,你們這群閑雜人等,整天 在這里晃來晃去,假公濟私泡妞不說,還敢拿職權壓我這弱小女子,不嫌過分嗎?”她 斜睇他們一眼。一番話,惹來眾人一聲齊“嘔”!
“拜托你也行行好,甚么弱小女子!樓下那群母夜叉都略遜你一籌。”齊霖指的是 眾秘書們及幾位兇悍的女經理。
“老保,你這個‘高貴不廉’不覺得用詞不當嗎?”葉開懷蹙起眉頭。
“怎會?說你們高貴不廉價嘛。難道你們有誰自愿賤賣的?”眼球溜了一圈,見眾 人無異議,楊貝薇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矛頭轉向齊霖!褒R常務董事長,可真感謝你 的恭維啊,我這比母夜叉稍勝一籌的夜叉女王,改日可要率眾女夜叉好好請你吃‘一頓 好飽’!
齊霖聽了,不禁臉色發白,馬上拱手討饒,“楊貝薇小姐,敝人何德何能,哪敢勞 眾姊妹們破財費時,這不是存心折煞小人嗎?”
“貝薇,別鬧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呢。”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書蕾提醒她。
“是啊,現在是上班時間,為甚么有些人就是沒這份自覺?虧那些人還敢自稱是主 管呢,幸好沒人期望他們以身作則,要不然公司豈不大亂了。”楊貝薇搖頭。
“老保,說實在話,憑你的口才和機智反應,這小小秘書之職實在委屈了你,有沒 有興趣到行銷部試試?保證你如魚得水,自在快活!比~開懷建議。
言下之意是,她在這里不自在、不快活,以至于處處找他麻煩,與他作對,是不?
“是啊,老保,雞得葉常務親自邀人,你何不乘此機會大展身手,何必在此龍困淺 灘,翻身不得呢?”齊霖在一旁鼓吹。
“這可是你放手一搏的好時機,只要你有心,相信未來的‘楊協理’,甚至‘楊總 經理’稱號,都會唾手可得!标P浩之加入游說行列。
“好說、好說,各位如此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可是盼望小小秘書我飲幾杯迷湯之 后,重新將諸位包裝,由放蕩形骸于外、敗絮其中的花花公子升格為龍章鳳風姿、氣度 卓然的紳士呢?還是干脆想將我由書蕾身邊一腳踢開,以利諸位全力展開‘豺狼攻勢’ ,一舉得美人,得其所哉?”她搖搖頭,“唉,你們也真是,三個人聯合,美人卻只有 一個,可是打算將書蕾分尸不成?”
“貝薇,你別胡說八道了!鄙驎傩呔降牡统狻
楊貝薇吐吐舌頭,瞥見一旁三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她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三位常務如果沒事,請回吧,我不習慣在上班時閑談論私事!鄙驎傧缕鹬鹂 令。她很少無禮,對方又都是公司的大股東,可是她實在讓他們煩透了,不得不硬起語 氣請他們出去。
“這也好,那么我們下班再說,晚上你想吃甚么?我幫你訂位!比~開懷凝視沈書 蕾姣好的面容,放柔了音調。
“太好了,別忘了訂兩個位子。書蕾,一個人吃飯多無聊,晚上我陪你。”齊霖將 手搭在沈書蕾的椅背上,傾身輕聲詢問。
“齊霖,你別太過分,明明是我先開口邀人,你……”
“嘿,我可聽不到有半點‘邀請’的意味。葉開懷,如果你不想幫‘我們’訂位大 可明說,何必……”
“你們少丟人現眼了行不行?不過是一頓晚餐,兩個高級主管爭得面紅耳赤,要是 傳了出去,頂圣還要做生意嗎?”楊貝薇看不過去!吧僮宰鞫嗲榱,書蕾不會同你們 出去的,今晚不會,明晚、后晚、未來的每一個晚上更是不可能,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吧,沒有機會的!彼^然干脆的說。
他們正要抗議,沈書蕾馬上開口:“貝薇說的是事實,我不想耽誤各位的時間,謝 謝三位的美意!比思胰绱藞詻Q的表示了,他們也只好頹喪的離開。
楊貝薇等他們三人一走出秘書室,立刻緊閉門扉,吁了口氣。唉,她這“保母費”
實在申請得太少了,“事”與“薪”不等嘛,非得向韓圣倫拉白布條不可!說到這 家伙,他到底還在拖拉甚么?要是再不回來,她這位“保母”可當真要改行當“鴇母 ”了,賺的錢肯定比現在多上百倍。
“貝薇,你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些甚么?”沈書蕾瞧一眼靠在門板上的楊貝薇, 收拾桌上的資料檔案。楊貝薇聞言抬頭,認真地打量沈書蕾。
沈書蕾瞧見她的眼柙,迷惘地看看自己,“怎么了,我的衣服有甚么不對勁嗎?”
楊貝薇啾住她逕自念道:“柳眉杏眼,俏鼻朱唇,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身如輕燕不 盈一握,難怪了!
“叨念些甚么?”沈書蕾搖搖頭,有時候她真覺得貝薇與她媽媽才真是一對母女, 個性、思路均極為相似。
“說你啊,冰肌玉骨、秀外慧中,難怪那么多人緊追著你不放!
沈書蕾狐疑地睇視她。
“你又有甚么企圖了?”楊貝薇會開口夸人?那肯定沒甚么好事,這是五年相處下 來,沈書蕾的領悟。
“沒的事,純粹好心奉送,免收費、免回饋!睏钬愞睋u搖食指。
沈書蕾不怎么相信地瞄她,突然問道:“貝薇,‘高貴不廉’是甚么意思?”
楊貝薇眼球朝左下,斜睨她一眼,才略帶嘲弄的口氣說:“‘假高貴不知廉恥’, 這也不懂?”她搖搖頭,回自己的位子上。沈書蕾目光追隨她。
不一會兒,董事長秘書室里傳出爆笑聲。***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一下飛機,韓圣倫迫不及待地直往外沖,顧不得戴安在背后又是 咒罵又是叫停。
“韓圣倫!你敢再走一步,我馬上轉機回美國!”戴安使出撒手,破口大叫。
一句話馬上使韓圣倫停下急匆匆的步伐,不耐煩地轉身。
昔日十七歲的俊逸少年,同樣的俊,同樣的帥,二十二歲的他增添了一份成熟的氣 質,更為英氣逼人!按笮〗,你當在太空漫步啊。”韓圣倫焦躁地低咒。
“又不是參加競走,急甚么,趕投胎啊!”戴安略喘口氣,故意以極慢的速度踱到 他跟前,見韓圣倫又邁開一大步,她趕緊拉住他,“喂,你冷靜點,這么快就露出馬腳 ,你還想不想嬴得她的芳心?”
韓圣倫拉下她的手,“在她面前我不會是這副樣子,少為自己的缺乏運動找借口, 快走吧!彼芭。
“韓圣倫!你真過分,見色忘友、喪心病狂、沒心沒肺的東西!可惡,你別拉我啦 !我自己會走。”戴安邊罵邊甩他的手,卻怎么也甩不掉,只有自認倒楣被拖著走,“ 色圣倫,讓我扭傷了腳有你好看的!”韓圣倫哈哈大笑。
“還說我哩,我高貴、大方、嬌滴滴的戴安小姐,你也不改本性嘛。”他調侃。
“哼,我是學不來女人的嬌媚,天生就是這副德行,又怎樣?請你記住我是來幫你 的,還笑我!”
“是、是,你是丘比特,我得罪不起!表n圣倫揚手招來計程車,將戴安塞進車里 ,自己也坐進去。
“輕點啦,不拿我當女孩子看,起碼也該記住我是來幫你的紅娘吧!贝靼脖г顾 的粗魯。“先生,到哪里?”司機回頭問。
韓圣倫念了一串住址給他。
戴安對他挑眉,以不可思議的眼神膜拜他,“哇塞,你真神O也,新住址也背得滾 瓜爛熟,有沈書蕾在的地方真這樣不同凡響?哇塞,真期待見到她!”
韓圣倫翻個白眼,“拜托你改掉現在的語調,請記住自己的身分!
“安啦,她現在又不在這里。這是你說的哦,咱們是半斤八兩,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贝靼猜市缘負]手。
說老實話,光看戴安的外表和言行舉止,絕不相信她已拿到博士學位,還是出身名 校的企管博士,別人可能會主觀地認為她是缺乏管教、滿口穢語的不良少女。
韓圣倫不得不嘆氣,找她來擔任這“角色”是他太看得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