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一晃眼,干圣倫十七歲,已是大三生了,仍然時常往鄉下跑,美其名探 望外租母,實則為守住沈書蕾而來。
去年沈書蕾高中畢業時,韓圣倫曾極力鼓吹她北上讀書,可惜沈書蕾避他如蛇蝎, 故意選一所離家不遠的商專就讀,不理會他的苦苦哀求,于是韓圣倫只好當個“通勤情 人”了。不過這是他自封的,沈書蕾從不將小她三歲的韓圣倫當一回事,只當他是自己 的表弟罷了。
今天,韓圣倫又蹺課驅車南下,在沈書蕾的學校門口站崗。主因是昨天他安排在沈 書蕾身邊的耳目傳來訊息,聽說有只不知自己有幾兩重的“七月半鴨”公然追求沈書蕾 ,為了這只死鴨子,他只好蹺課來看看究竟是誰膽子如此之大,敢招惹他的書蕾!這方 圓百里內,無人不知沈書蕾是他韓圣倫早已訂下來未過門的妻子,別說碰她一下了,即 使同她說上一句話,也會被韓圣倫整得死去活來,不敢再瞧沈書蕾一眼。
“嗨,圣倫,書蕾被老師叫住了,你可能得等上一會兒啰!”沈書蕾的同學們一看 到倚在紅色跑車旁的韓圣倫,馬上打招呼。
“圣倫,你蹺課又無照駕駛,小心又得挨書蕾訓話了!
“圣倫,有個外校生追書蕾追得很勤,你知不知道?可得手下留情啊!
“聽說是外地來的,長得不賴哦。圣倫,你可別太過分才好!
“唉,我勸過他了,可惜他太自以為是。圣倫,你看著辦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韓圣倫微笑著與他們一一打過招呼。
這時,突然有人低喊了一聲,“就是他!圣倫,快看,那個開吉普車的家伙,他叫 方軒和,聽說在大學里還滿罩的,跟你一樣是三年級O也。”
韓圣倫瞇起眼睛打量不遠處的方軒和。嗯,長相還不賴,的確有幾分“姿色”
可以追書蕾,就不知人品如何。韓圣倫筆直朝他走去。
方軒和甫停車,馬上接收到韓圣倫的審挸。
“方軒和?”韓圣倫的語氣不友善。
對方頷首,表情極冷淡,“想必然你就是書蕾纏人的表弟韓圣倫了?”
他撇撇嘴角,頗有嘲弄意味,“這恐怕有點誤會,難道沒人告訴你我是書蕾的末婚 夫?”
“倒是有不少人提過。說來奇怪,就是有人喜歡玩一相情愿的單戀游戲。唉,小孩 子就是有這好處,再怎么任性、無理取鬧,也不會有人忍心去責怪,不理睬也就算了。 ”他故意瞄韓圣倫一眼,還以顏色道:“書蕾提起你時常這么說,難道你不知道嗎?”
韓圣倫咬牙切齒,他最恨人家提起他與書蕾之間的年齡差距,這個方軒和,非好好 整整他不可!
“圣倫,你怎么會在這里?”沈書蕾才出校門,就看到韓圣倫與方軒和怒目對視著 。她嘆口氣,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從韓圣倫懂事起,她注定與異性成為絕緣體,她早已 經習慣了,樂得清閑之下,倒也不排斥韓圣倫的趕蜂行徑;但是,這不表示她默許韓圣 倫的追求。
沈書蕾一出現,韓圣倫馬上換個面孔,露出甜死人的笑容,“書蕾,你總算出來了 ,我好想你,你還好嗎?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被那些蒼蠅的嗡嗡聲煩死了吧!彼 然地以占有的姿態摟住沈書蕾的腰,在她粉頰上親了一下,親匿地搔她的鼻子。
從小到大,不知是有意或無意,只要兩人在一起,韓圣倫總是摟著她,不時的親親 她、碰碰她,再不就是拉著她的手到處跑,久而久之,她也“習慣成自然”,不認為有 甚么不對勁。她卻不知在旁人眼里,她認為自然的行為,儼然是一對親密戀人的最佳寫 照。
“別鬧了,前幾天你才來過,怎么今天又來了?又蹺課?”雖是輕聲細語,卻絕對 是責備的語氣。
“我想你。〖热荒阋恢辈粊砜次,我只好當個勤勞的情人,南北兩邊跑了。
”韓圣倫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書蕾,上次你提過的書,是不是這一本?你看看!狈杰幒筒桓时焕渎,故意插 話進來。
“沒錯,是這本書!你怎么找到它的?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呢!”沈書蕾接過書, 欣喜地翻閱著,以至于沒有看到韓圣倫與方軒和一個眼含怒氣、一個得意洋洋的對視情 況。
“書是我一個朋友的。上次聽你提起,我覺得好像在哪里看過,因為不確定,所以 才沒告訴你!狈杰幒蜕钋榭羁畹难坭院翢o遮掩地落在沈書蕾美麗的容顏上,她優雅的 氣質一直深深吸引他。
“原來如此,謝謝你,我會盡快看完它,好還給你的朋友!彼障聲。
“不用了,我已經買下這本書,送給你。”他從來不曾如此待過一個人,她是特別 的。
“那怎么行?這樣吧,我把錢給你,算是我買下這本書。”她將書交給韓圣倫,掏 出皮夾。
“不,我說了是送給你的,你只管收下!彼妻o,不要沈書蕾如此劃清兩人之間 的界限。
“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接受你的贈與,那可說不過去,書蕾心里也不自在,不如 這樣,我請客,算是答謝。書蕾,你說好嗎?”韓圣倫微笑著提出建議,眸底閃過一道 促狹的光芒。
“這樣也好,不過應該由我請客。方軒和,你有空嗎?”沈書蕾不疑有他,只覺得 如此一來,這本書她才收得心安理得。
請情敵吃飯?!前所未聞,怕是宴無好宴吧!話雖如此,但人家既然下了戰書,他 豈有不戰之理。于是方軒和點頭答應。
沈書蕾的確值得方軒和赴湯蹈火。莫說其他,光是一身白皙的肌膚就足以羨煞一千 人,更遑論她細致的五官和超脫塵俗的氣質了。
一般得上天厚愛,生得如此絕色的佳人,多多少少總會帶點傲氣,沈書蕾卻不然, 非但如此,她還有點自卑感,這都是拜韓圣倫所賜。只怪他實在太不像正常人了,年僅 十七就擁有顛倒眾女之俊貌,一雙會電死人的眼眸隨時閃著智慧的光芒,不時洋溢的笑 容總是吸引周圍人群的目光,再加上天賦異稟的超高智商、過目不忘的本領,小小年紀 已精通數國語言,炒作股票,游走商場,往往數十億的交易在他眼里卻成了“無聊玩玩 ”。他是如此意氣風發的人,長年在此類人的陰影下過活,又得接受強制的庇護,沈書 蕾要不自卑也難。
唉,要問沈書蕾何以遲遲不接受韓圣倫的熱情追求,實在不難了解了。
“我先打個電話。待會兒我們去吃書蕾最喜歡的海產,聽說附近有家餐廳新開幕。 方軒和,你有意見嗎?”
難得的好語氣,對象又是他這頭號情敵,韓圣倫到底在打甚么主意?
“好啊,我也喜歡!狈杰幒忘c頭。
沈書蕾側首,帶著狐疑的眼神打量韓圣倫。他過去待人總是魯莽無禮,只要接近她 的男生,她從未看過有誰讓韓圣倫正眼視之的;打招呼?別提了,更何況是請吃飯又好 言相向的,如此光怪陸離的事,怎不教她心生疑竇?***
圣鯊鮮海鮮館截至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不良跡象。
他們點了幾道菜以后,方軒和全神戒備,緊盯著韓圣倫的每一個動作。沈書蕾則仍 然困惑,頻頻看向韓圣倫。
至于這位集眾人的焦點于一身的主角此時甚么也沒做,反倒無辜的回望他們,再瞧 瞧自己身上的米白色T恤及牛仔褲,突然帥氣地手指一彈,露出得意又自傲的笑容。
“你們也覺得我身上的衣服好看吧。其實這也沒甚么,天生骨架長得好,再加上后 天養成,隨便甚么衣服穿上身也能惹來注目。你們盡管瞧吧,我很習慣了!
他一臉“天生得我如此,莫可奈何”的神情。
雖然已經習慣他隨時不忘自我吹捧的調調,沈書蕾仍忍不住翻白眼搖頭不表贊同。
這家伙不但過度自信,而且自負得可以!真奇怪,他怎么沒有隨身攜帶一面鏡子隨 時顧影自憐?方軒和實在想吐。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即使他的智商再高、悟性再好, 心靈的成熟終究得靠歲月累積。愛情與資優無關,這方面他有絕對的把握勝過韓圣倫, 他研判以沈書蕾的個性,不大可能會選擇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又過度活躍的男孩子當她的 小情人,盡管韓圣倫的確有足夠的魅力吸引任何年齡層的女孩子,從沈書蕾的態度能證 明她并不將韓圣倫擺在情人的位子上。他自信擄獲美人芳心的機率極高。
“圣倫,你到南部來,一定又沒事先告訴玲姨吧?”沈書蕾頗有責難意味地問。
“嘿,這回你可猜錯了,媽不但知道,還是她催我趕緊來的!表n圣倫伸手撥開沈 書蕾垂落臉龐的發絲。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粉頰,輕得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騙人,玲姨怎么可能允許你無故蹺課?”沈書蕾推開他流連不去的手,不自在地 挪開兩人的距離。奇怪,為何她以前從不曾注意韓圣倫看著她時是如此凝神專注?或者 這是她的錯覺?還是他的另一招花樣?是的,一定是,從小到大,圣倫老是喜歡捉弄她 ,這一回一定是方軒和在場,他故意玩這種凝眸癡視的把戲。
“怎是無故蹺課?這次我是奉了懿旨,專程南下保護媽的未來媳婦免遭狼吻。
”韓圣倫眼角掃了方軒和一下,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方軒和頗有君子風度,一派優閑自在,仿佛不明其意。
沈書蕾難堪地瞥他一眼,“圣倫,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開玩笑,但這次你玩笑開得太 過分了!表n圣倫一愣,顯然沒料到沈書蕾竟是這樣的反應。
他沒有想到他的一片真情、過去的真心之言,會落得讓她當成笑話的下場。難道是 他表白的方式錯誤,才使得她遲遲未接受他?韓圣倫不禁思忖。,方軒和本欲開口打破 僵局,服務生正好端菜過來,他一抬手,竟然撞上服務生的托盤,托盤上的食物全落在 他身上。他急忙跳起來。
服務生顯然被自己闖下的禍嚇壞了,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方軒和,你沒事吧?”沈書蕾趕忙抽出面紙為他擦拭臉上的湯汁殘屑。
周圍的人起了騷動,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
餐廳經理也疾步趕過來,歉聲連連。
“喂!你們這家餐廳是怎么回事,不想做生意嗎?”韓圣倫語出不善,抽了兩張面 紙,在無形中取代了沈書蕾,狠狠摩擦方軒和的臉,卻對他表現出無限關懷狀。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太不小心了。為了表示歉意,這一餐我請,先請這位先 生到里面換衣服好嗎?我們馬上為你備好衣服。”年輕經理陪著笑臉,又要闖禍的服務 生道歉!八懔耍膊皇枪室獾!狈杰幒蛿[手。
“怎么可以算了?起碼應該開除他以示懲戒!表n圣倫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闖禍的服務生聞言,頭垂得更低了。
“圣倫,別這樣!鄙驎倮_他,看了經理制服上的識別證一眼!瓣惤浝,麻 煩先帶我的朋友進去換件衣服好嗎?”
“當然,當然。這位先生,請跟我來!标惤浝眈R上躬身往員工休息室比了個“請 ”的手勢。方軒和朝沈書蕾尷尬一笑,跟著陳經理走進去。
韓圣倫聳聳肩,對仍然呆立不動的服務生不耐煩的揮揮手,“人家已經不計較了, 你還站在這里干甚么?討賞!”那名服務生謝了一聲,趕緊退下。
按著一道道的佳肴以極快的速度端上來。韓圣倫拉著沈書蕾重新入座。
“書蕾,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快趁熱吃吧!薄暗欠杰幒汀
“等他來了我們再點些菜就是,來!表n圣倫拿起筷子幫她夾了滿滿一碗。
“哎!快停手,我自己來就行了!鄙驎佥p觸他拿筷子的手阻止。
“你要多吃點,一身的骨頭可沒甚么看頭!
“誰要你看來著!”沈書蕾白他一眼,“人小鬼大。”
“嘿,別老提年齡的事,你也不過早我出生三年,心智上不見得比我成熟!
韓圣倫反駁她。
“在各方面你的確很有一套,但是講到‘成熟’這兩個字,你還差得遠了!
沈書蕾糗他。韓圣倫面色難看,沉默不語。
沈書蕾察覺他不對勁,“怎么了,圣倫,你哪里不舒服嗎?”
韓圣倫抬眼,以極認真的語氣問:“書蕾,你喜歡成熟的男人嗎?”
沈書蕾瞪大眼,雙頰緋紅!皠e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不關你的事吧?”
“與我有沒有關系是我的問題,你回答我便是!表n圣倫拉她的手催促道。
沈書蕾抽回手,有些生氣。
“對,我喜歡成熟的男人,說明白點,我喜歡穩重、不會嘻皮笑臉的男人!
她有些賭氣地說!澳愦_定?”韓圣倫盯著她的臉。
“確定,確定!百分之百無誤,行了吧?”沈書蕾不耐煩地說,不知表弟又想搞甚 么花樣。***
“嘿,不賴吧?方軒和那小子可讓我們整慘了。”圣鯊鮮海鮮館的服務生王仁彬, 在三個鐘頭前還低垂著頭,一臉哭相,此時卻興高采烈、口沫橫飛的大聲宣揚他的“偉 跡”。
“這叫活該,誰教他甚么人不好得罪,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标惤浝頁P揚嘴角。
“這招叫‘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可憐被打成落湯狗’!蓖跞时螂p手在身后交握, 臉朝天,在眾人面前得意地繞了一圈。
“得了,少擺出這副德行,這個妙招也不是你想的,得意個甚么勁!币慌缘姆⻊ 生小林看不順眼。
“喲!怎么?沒有讓你參與,不平!教你平常多訓練演技,又不認真!蓖跞时 搖搖頭。
“對,你行!你以為就你整到他呀,哼!我也絆了他一跤,別以為你才有本事。”
“你們太過分了,整了人不知反省,還大言不慚地在這兒吹噓,以為自己做的是多 光彩的事,真是搞不清楚!睍嫍钬愞睋p責他們。
王仁彬吹了聲口哨,“經理,我聽說方軒和還被熱水燙傷了,有沒有這回事?”
“聽他慘叫了一聲,至于燙傷與否,他在浴室內,我就不得而知了。”陳經理摸摸 下巴,意味深長地望了胖妹楊貝薇一眼。
眾人繞富興味地同時將焦距對準這位稍胖又不太胖、稍美又不太美的“胖美”
楊貝薇。
“干嘛呀!我可甚么都沒做,熱水器故障了嘛,又不關我的事!睏钬愞睙o辜地嘟 起嘴。
“是喔,故障了嘛。電器公司的維修人員也真夠倒楣,才做過例行檢查,看來明天 又得跑一趟了。唉,沒辦法,樣子長得不賴嘛!”
“死阿彬,以后你別想借資!睏钬愞贝匪挥。
鬧著鬧著,一會兒,大伙慢慢靜下來,開始察覺有個人不對勁。只見韓圣倫靜坐一 旁,一臉肅穆,似乎在思考甚么大事。
“喂,圣倫怎么回事?難得看他這副模樣。”楊貝薇拉拉王仁彬的衣袖,悄聲問道 。
“糟糕,一定是世界末日到了!慘,慘!我得趕緊回家收拾行囊才行!蓖跞时蚱 身打算回家。
“神經,真要是世界末日,你逃到夭涯海角也是一死,收拾行李干嘛,陪葬嗎?” 小林雙手抱胸,斜瞪他一眼。
“你管我!我就喜歡獨樹一格,怎么,嫉妒我幽默啊,木頭人?”
“你……”
“行了、行了,少起內哄了。”陳經理擺擺手要他們休戰,才又按著問:“圣倫, 你有心事嗎?”
聽到有人喊他,圣倫這才抬起頭,看見四周的人,仿佛這時才發現他們的存在,“ 叫我?”眾人瞪大眼,當他稀有動物般,咋舌不已。
“圣倫,你沒事吧?”陳經理擔憂地望了他一眼。
“我會有甚么事,有事的是你們吧?個個眼睛張得像銅鈴似的瞪我,嫌薪水太多啊 ?!”韓圣倫將眼前一杯烈酒一飲而盡,不皴一下眉頭。
陳經理放下本欲阻止的手,心想,這男孩一向不喝酒,看來事情真的十分嚴重。
連一向沉穩的陳經理都這樣想,其他人可想而知,驚駭的表情自是不用形容了。
“圣……圣倫,你該不會打算關了圣鯊鮮吧?”王仁彬打破沉寂,一語道出眾人心 中的隱憂。
圣鯊鮮海鮮館的開設源于沈書蕾對海產的偏愛,至于這里的員工大都來自孤兒院, 而且都是韓圣倫的朋友。打從一開始,韓圣倫即表明餐廳所得的盈余除了百分之五十捐 給孤兒院外,其余皆當成他們的紅利。如今為了整方軒和,全體員工皆參與了,若再表 明圣鯊鮮的老板是韓圣倫,豈不成了不打自招,擺明了對付情敵?這只怕又要惹沈書蕾 生氣了,她絕對不愿再踏進這里一步,這也難怪眾人憂慮了。
“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我不曾說過這句話吧?”韓圣倫怪異地看了王仁彬一眼,因 為心中仍有事盤旋,所以沒有注意到眾人松一口氣的表情。最后,他似乎終于有了抉擇 ,露出慣有的笑容,“你這句話倒提醒了我,或許我可以考慮你的提議。
”一句話讓眾人又懸起心來,不由得暗暗咒罵王仁彬。
韓圣倫微微一笑,“開開玩笑,大伙別介意,不過,我需要各位的幫忙倒是真的, 尤其要庥煩貝薇!***落日西沉,微涼的黃昏。
在客廳里,張寶真掛斷電話,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反添愁思。她嘆了口氣,倚到丈夫 身旁!坝惺?”沈中放下手中的報紙,張寶真得到丈夫全部的注意。
“大事啊,唉!”她深深嘆口氣。
“大事?”沈中聽了妻子的語氣,不免也稍稍緊張,就怕有不祥之事。
“圣倫這孩子一聲不響就出國留學了,只留下一張紙條。唉,真教人擔心!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
“圣倫這孩子一向獨立,雖然年紀還小,跑過的國家也已經不少,他在美國出生, 拿的是美國護照,不會有兵役問題,何況出國留學是好事,沒甚么好擔心的。
”沈中重新拿起報紙。
“話不能這么說,他也不想想,他這一走,書蕾怎么辦?難道教我們女兒守活寡嗎 ?”她搶過老公手上的報紙。
敢情她不是為韓圣倫的安危擔心來著?沈中苦笑著搖頭,他老婆的腦袋里有時還真 裝了些他難以招架的奇思。
“書蕾,怎么現在才回來?媽等你好久了!币豢匆娕畠哼M門,張寶真馬上起身走 近她。
“媽,你怎么了?我平常都是這時間回家的啊,有甚么不對嗎?”沈書蕾納悶地放 下手中的課本。
“當然了,圣倫出國留學這么大的事你為甚么不阻止他?”張寶真直言。
沈書蕾僵住了。“圣倫出國留學?”
“你不知道?!”張寶真的詫異并不亞于女兒。書蕾會不知道圣倫出國的事?
天,太不可思議了!圣倫那小子即使多吃了一碗飯也會向書蕾報告,怎么會悶聲不 響的走人?“你真的不知道?”
她女兒向來不說謊,她會多此一舉的詢問,只因為太驚訝了。
沈書蕾搖頭拿起課本,好不容易才牽動嘴角,“他沒有義務得讓我知道吧?”
畢竟相處了十幾年,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張寶真望著女兒牽強的笑容,這么看來 圣倫還是有希望的!鞍郑瑡,我明天要考試,先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