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東區 曼都咖啡
“救命啊……殺人啊……”陷入極度驚嚇和恐懼之中的祈艾薇,歇斯底里地失聲狂叫。
艾薇一輩子沒見過死人尸體——更何況是死在她面前、倒在她腳跟,尤其是這名陌生老先生背上深插著一把刀,看不見刀刃,只剩下刀柄,雖然不像電影里“血流滿地”,不過也夠怵目驚心了。
這時已經過了夜間十一點,隔壁商店也都打烊了,僻靜的小街上行人又沒見到幾個,艾薇的尖叫聲是夠大聲的啦,不過聽在鄰居耳朵里,搞不好還以為是電視里傳出來的!
適巧祈艾筠、沈閎毅夫婦出現在門口,他們是過來探望艾薇的,不料正好碰上這種場面。
尸體就倒在門口中間,懷了一個多月身孕的艾筠,近來害喜害得已經夠“惡心”的了,這下子又看見一具尸體躺在那里,胃里馬上一陣翻騰,她也跟著尖叫起來:“啊……死人!救命啊……”
艾薇發現有了伴,頓時停了下來,愣看著姊姊和姊夫,唇音顫抖地說:“姊,是我先看見死人的,你怎么叫得比我還大聲?”
閎毅一看這下事情“大條”了,連忙問道:“艾薇,這是怎么回事?唉,艾筠,你別尖叫了好不好?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
艾薇不敢再看地上,一臉痛苦的說:“姊夫,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也不會趕快進來打電話報警!
宏毅立刻要跨過尸體走進店內,艾筠卻惶恐萬分地拉住他的手臂。
“那我怎么辦?”
“你也進來。∫蝗荒阋约赫驹谕饷?”
艾筠全身打了個寒顫,吞了吞口水南說:“才不要!不過要我跨過尸……嘔,萬一我踩到他,嚇得‘漏胎’怎么辦?”
說得宏毅也緊張起來,他連忙摟住艾筠安慰道:“老婆,你別怕嘛!來,我扶你走,你把眼睛閉起來就是了。”
“噢,好……”
夫妻兩人半抱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跨過尸體。
“啊,我踩到什么?”艾筠突然尖叫一聲。
“他的手啦!還好,死人不會喊痛!
他們一進入店內,艾薇馬上沖上前來,緊緊地抱住艾筠和閎毅,驚魂未定地支支吾吾說:“姊……好……好可怕喔……”
“別……別怕!有你姊夫在,大不了叫他先把那個‘東西’扛出去。”艾筠說得心驚膽戰。
閎毅一手一個地摟住長得一模一佯的孿生姊妹,連忙說:“怎么可以扛出去?這里現在成了兇案現場,我們最好什么都別動,等警方人員來了再說。”
艾筠瞪了老公一眼,啐道:“那你趕快去打電話報警啊,還抱著我們兩個干嘛?娶了我還不夠,想乘機揩我老妹的油啊!”
“冤枉啊,老婆!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說完,閩毅走向柜臺的電話,留下祈家兩姊妹緊抱在一起呆立原地。
“我們還是站離‘那個’遠一點比較好!卑尢嶙h道。
“好!不過你別放開我,我好怕……”
“那我們一起挪過去。一、二、三,走!”
兩姊妹面對面抱在一起,像兩只螃蟹走路般“碎步”橫移到一邊角落的臺桌前坐下,兩人緊握著對方的手。
隔了幾秒鐘,艾筠抱怨道:“艾薇,你手上抓什么東西?壓得我好痛!”
“噢,差點都忘了。”
艾薇這才想起來手上的東西,馬上避之唯恐不及地把那顆叫作“魔咒之星”的藍色彩鉆往桌上一丟。
“哇!好大一顆藍寶石!”艾筠兩眼圓睜,驚異地嚷著。
“是鉆石啦!地上那個人說的!卑备
“什么?他還跟你講過話?”
艾薇撇了撇嘴沒作答,只是和艾筠互望一眼,兩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這時宏毅已經向一一○報完案,疾步走向他們。
“你們別怕,警察馬上就來……咦,那是什么東西?”
艾筠眨了眨眼答道:“艾薇說是鉆石,地上那個人告訴她的……”
閎毅滿臉疑惑地坐下來,拿起鉆石看了看,頓說:“哇喀,跟鴿蛋差不多大。鉆石?艾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認識那個人嗎?”
要把經過重述一遍,那么驚恐畫面勢必又要在艾薇腦海里重演一次,她囁嚅了半天,然后一口氣連串說:“我從來沒見過這位老先生,他……他大概六十歲了吧?唉,好可憐幄,一定死不瞑目,好慘……”
閎毅輕輕搖了搖她!罢埬阏f重點好不好?”
“噢,好,重點……我七點鐘就打烊了,鎖了店門后,到處清一清,然后算帳本,算完后正打算上樓睡覺,結果聽到他在外面拼命敲門。隔著玻璃門,我看他年紀那么大了,不像是有非分之想的人,又看他一臉痛苦……”
“你是說,在他來敲門之前,他的背上就已經被人插了那把刀了?”閎毅連忙追問。
艾薇嘆了一口氣。“姊夫,你別再提那個惡心的東西好不好?反正我以為他是路過的老人,也許突然身體不適,想進來借電話,所以我就去開門了!
艾筠很激動地插嘴問道:“然后他跟你說了什么話?”
艾薇偏頭回想一下,然后說:“我半個字都沒改哦!他說:‘這是一顆藍色彩鉆,叫作魔咒之星,請你馬上交給程……信……安……’唉,真是糟糕,我剛才怎么把后面這一段忘記了?”
艾筠迷迷糊糊地問:“他把什么一段忘記了?”
“不是啦!這是我說的。他一講完程信安三個字,就斷氣倒地了!
“這么看來,這件事跟信安有關系!”閎毅若有所思地說。
艾薇突然有些忿忿不平地說:“我也是這么想!程信安這個臭家伙,每天在我身邊跟前跟后的,我都已經夠煩了,現在又給我惹這種麻煩!”
閎毅捏著鉆石轉來轉去地看著,口中念念有辭:“魔咒之星……”
艾筠推了老公一把!伴b毅,你別看了好不好?現在該怎么辦?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信安……”
閎毅輪流看了兩姊妹一眼,頓說:“我看得馬上通知信安過來一下。艾薇,信安今晚回石門水庫那棟新買的別墅嗎?”
“沒有,他不是長期在希爾頓飯店包了一間套房?他有留聯絡電話給我,我去找找看。”
艾薇立刻走去柜臺翻找出信安的名片,背面寫了一串電話號碼。
她把名片遞給閎毅。“姊夫,你打!如果我現在和那個小混蛋說話,我不把他罵到臭頭才怪!”
無奈地聳聳肩,閎毅又去打電話了。
“唉,艾薇,你干嘛老是對信安那么火大?”艾筠叨念著妹妹。
艾薇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嘛!現在可好了,店門口死了一個陌生人,明天店還能開嗎?最可憐的是,這位老先生也不知道是誰……”
“也許信安認識他。至于店嘛……我看最好通知宥苓一聲。
艾薇心想,宥苓和偉風剛結婚,現在正親親熱熱、甜甜蜜蜜地在日本度假,哪有把人召回來的道理?
“姊,這樣好嗎?人家在度蜜月啰!”她微蹩著眉說。
“人命關天哪!再說這家店登記的是宥苓的名字,現在出了這種事,哪有不讓她知道的道理!”
“你說的也對……”
閎毅已打完電話踱過來,坐下來喘口氣,然后向艾薇說:“信安說他馬上趕過來。唉,本來想找你一起去吃消夜,沒想到卻碰上這種事!”
艾薇一臉無辜地喃說:“我也沒料到會這樣啊,又不是我的錯……”
“就是嘛!你講話的口氣怎么好像在怪艾薇?消夜吃不成,小心我回家連泡面都不弄給你吃!”艾筠馬上接口數落著。
閎毅立刻向愛妻陪著笑臉說:“好嘛!老婆,別這樣啦……”
“不要笑!有死人哪!哎喲,一想到跟一具尸體共處一室,我就……嘔,警察怎么還沒來?”
話剛說完,由遠而近傳來一陣警笛聲,兩輛警車刷地停在門口,四名穿制服的刑警踱了進來。一分鐘之后,一輛救護車也隨后而至。
接下來,小店內顯得一陣忙亂,四名刑警和兩位救護人員,有的忙著檢視尸體,有的用粉筆在尸體四周畫了個人形。
一名救護人員站起來,搖頭宣布道:“早就斷氣,沒救了,就等法醫過來填報告。”
這時門口也聚集一圈圍觀民眾,一名警員在維持秩序,另一名警員快步跑進來。
“街對面停了一輛車,前座椅墊上有血漬,顯然是死者斷氣前開來的!
做筆錄的刑警滿臉嚴肅地對艾薇說:“祈小姐,麻煩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唉,又要說一遍,這簡直是精神折磨!艾薇輕嘆口氣。程信安那個跟屁蟲,不想見他的時候,他跟在屁股后面粘答答的;現在需要他出現了,他卻慢吞吞地不見人影……
二十分鐘后;程信安匆匆忙忙趕至曼都咖啡,一跨過尸體進門來,第一句話便緊張兮兮地問:“艾薇,你人好好的吧?”
還好,這次他并沒有把同時在場的孿生姊妹認錯,因為一個多小時之前,他在曼都咖啡耗到艾該打烊才回飯店,要不然一定又少不得挨艾薇的臭罵!
但是,他才走多久,怎么就出事了?
艾薇對信安的關心問話,雖然暗地里有一股開心的感覺,但是她仍故作兇悍地答道:“我又沒有少半塊肉,被捅一刀的人也不是我,我當然是好好的!”
信安急得火燒眉毛似地又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會有個人……”
他話還沒說完,艾薇已經在翻白眼了,難道還要她從頭到尾講第三遍?她求救地望向做筆錄的刑警。
刑警善解人意地說:“你應該就是程先生吧?祈小姐已經嚇壞了,還是由我來說……”
刑警很快地將案發經過向信安說明一遍,末了又問道:“程先生,你認識死者嗎?他在斷氣之前,為什么指名道姓要把這顆沒有鑲戒臺的鉆石交給你?這顆鉆石的主人到底是誰?”
問了一大串,信安好像心有旁騖,他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走近桌旁看了一眼藍色彩鉆,表情復雜地前念著:“魔咒之星……”
才愣了一秒,他立刻掉頭沖到尸體旁邊,蹲下來要伸手去摸之前,抬起頭問刑警一句:“我可以動他嗎?”
“你有什么用意?我們還在等法醫來驗尸!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們不是要我來認尸嗎?我只是要看他的臉。”
刑警沉吁了一下,然后說:“好吧!不過別去碰他背上的兇器和傷口部位。”
信安得到了準許,二話不說,伸手往死者的脖子底下用力一抓,然后像恐怖電影一般,竟把他的頭給“捻”掉了——
艾薇和艾筠驚叫一聲,同時把頭別開。
刑警氣急敗壞地沖過來!澳阍诟墒裁!”
信安舉起那顆銀發“頭顱”,這下子發出尖叫聲的不只祈家姊妹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信安把手上的東西揚一揚,異常冷靜地說:“這只是一副面具!死者懂得非常高明的易容術!
他一說完,在場所有人全看傻了眼,躺在地上沒氣了的“老先生”,這時顯露出來的竟是一張年輕小伙子的臉孔!
辦案數年都沒碰過這么玄奇神妙的事,刑警顯得又氣又急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先生,你怎么知道他是經由易容術化裝成老人的?”
信安臉色黯然地踱到桌旁坐下,將那副用橡膠質料和假發制成的老人面具擱在桌上,顯得有氣無力地說:“我不但認識死者,而且這顆‘魔咒之星’是我的。”
“死者到底是誰?他跟你有什么關系?”刑警追問道。
信安疲憊地環視眾人一眼,然后語氣平穩地說:“他是我的一名最優秀的……珠寶鑒定專家,兩天前我派他到瑞士,向一名不愿公開姓名的私人收藏家收購這顆藍色彩鉆。我并不知道他已經從瑞士回到臺灣了……”
“那他為什么要化裝成老人?”刑警覺得疑云重重。
“因為……因為這顆‘魔咒之星’,是世界上切割最完美、顆粒最大、顏色最深的藍色彩鉆,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黑白兩道的大亨千方百計想得到它,有些人甚至是不擇手段……”
“所以他使用易容術,主要是想掩人耳目,避免遭人跟蹤?”刑警接下去說。
信安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皼]錯。但是一定是半途出了什么差錯……”
刑警想了一下,又急急地問道:“等一等,讓我再搞清楚一點。你是說,死者從瑞士替你收購到這顆鉆石后來到臺灣,主要是想把鉆石親手交給你?”
“對,沒錯。有什么問題嗎?”
精明干練的辦案刑警緊盯著信安,“那他為什么不直接去你住的飯店,而是跑來這邊找你?這好像不太合邏輯廣
信安在回答問題之前,先以一種充滿歉意的眼神望了艾蔽一眼,然后長吁一聲說:“這都要怪我。我跟他交代過,如果這幾天他到臺北,晚上十點以前可以到曼都咖啡來找我。這一方面也是怕我住的飯店被人監視……”
一旁的艾薇聽了,氣得快抓狂,她暴跳如雷地站起來!笆裁?原來你是為了等這顆鉆石,才天天跑來我這邊?程信安,你真好心喚!我還以為你是怕宥苓不在,我一個人看店沒人照應才來陪我,沒想到你……”
信安心中一樂,原來艾薇表面上天天嫌他、趕他走,其實內心還滿在乎他的!
不過他也心急了,他話還沒說完哪!這話說了一半,不是正好弄巧成拙?他暗罵自己呆笨,越急話越說不清楚了。
“艾薇,對不起,是我害你受驚了。可是我真的是誠心誠意來……”
艾薇兇巴巴地替他把話接下去!罢\心誠意來陷害我是不是?殺他的人如果也跟來,把我剁成八塊了呢?”
哎,這混亂的一切,該從何說起?
信安哀求地看著她!鞍保埬懵犖艺f,我剛才說過了,一定是中間出了差錯,要不然不會……”
“算了!你不必再編借口,我不想聽你這個‘馬來豬’講話!”艾薇忿忿地打斷他的話。
“怎么‘國罵’起來了?”
“我豈止是‘國罵’,我還想K你一頓呢!”
刑警眼看他們越抬杠越起勁,連忙從中勸架。
“好了、好了,你們這種感情糾紛的家務事,可不可以回家再吵?”
“還跟他有‘感情’糾紛?誰又要跟他回家了?你當我是他老婆!”艾薇僻哩啪啦又一大串,連刑警也一起兇進去。
信安連連眨著眼,眉目傳情地笑說:“其實當我老婆也不錯!
“你?早點睡,別作夢!”
刑警被艾薇噴了一臉口水,忍不住苦笑道:“唉,這么漂亮的女孩,沒想到發起飆來這么兇!
艾薇收斂起脾氣,很不好意思地笑說:“沒有啦,其實我本來挺溫柔的,都是跟我姊姊學的!
艾范沒好氣地扯了妹妹一把,低聲啤道:“你別罵街了行不行?居然連我也扯進去!你也真是的,平時趕人家像趕蒼蠅一樣,現在為了他來這里等人的事,就吵得差點把屋頂掀掉!”
艾薇努努嘴,委屈地咕噥道:“姊,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一件命案都快變成爆笑鬧劇了,刑警聽了差點沒昏倒,他連忙站在一張椅子上,舉手高呼一聲,“喂,我們執法人員是在這里辦案,又不是來看你們演八點檔連續劇的。好,現在聽我說,程先生,只要你能提出證明,我們警方就把這顆鉆石還給你!
萬萬沒想到的是,信安竟然一臉怕怕地說:“我還不敢收咧……”
刑警從椅子上跳下來,愣瞪著信安!澳阏f什么?你不敢收?那你買這顆鉆石干嘛?好玩嗎?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這顆鉆石值多少錢?”
“五百萬美金。”
眾人聽了差點跌倒在地。
“你是說美……美……美金?”刑警扶著椅子再問一遍。
信安以一副“你問得好奇怪”的眼神回瞪刑警,“對呀!我家在馬來西亞就是專門挖鉆石的。喏,這里有一張銀行轉帳的收據!
全部的人都擠到刑警身旁,想一探究竟。
“五百萬美金?馬來西亞花旗銀行轉到瑞士銀行?”刑警喃念道。
信安顯得不足為奇地說:“現在你該相信我是這顆鉆石的主人了吧?”
“你還沒告訴我,你買它來做什么?你干嘛不敢收?”刑警又問。
信安面有難色地解釋:“我本想頭來再……再轉售出去的,也打算請我這位交接貨的珠寶鑒定專家替我帶去馬來西亞,只是沒想到它這么‘毒’,我還以為只有擁有它的人才會出意外……”
在場眾人異口同聲問道:“你在說什么?”
在信安尚未回答之前,艾薇又兇巴巴地對他說:“程信安,現在流行‘講重點’,所以請你講重點好不好?什么毒不毒的?它又不能吃!這么一小顆‘石頭’,就值五百萬美金,這么貴?我趕快再摸一下!
信安突然大叫一聲:“不能摸!”
“哼,這么小氣!”
“不是啦,艾薇。你們知道它為什么叫作‘魔咒之星’嗎?”
眾人都以一種“你不說,我們怎么知道”的眼神盯住信安。
最后,刑警等得不耐煩,大聲吼道:“別賣關子,趕快說!”
信安喘了一大口氣,然后娓娓道來——
“大約在十八年前,這顆藍色彩鉆在南非被開采出土時,曾在全球的珠寶界造成一場轟動,除了它在切割之后保存了三十二克拉之外,更因為一般常見的藍鉆大多是呈淡藍色或藍灰色,而它卻具有最深、最罕見的深藍色!
艾筠好奇地提出疑問:“信安,一般鉆石不是都呈無色?而呈黃色或粉紅色的,就似乎沒那么稀奇珍貴了。為什么這顆鉆石卻呈現藍色?”
信安微笑的點點頭,繼而以專家的口吻說:“那是因為這一類罕見的鉆石中,帶有少許硼素的成份,而在光線折射之下,自然呈現出像藍寶石一般的藍色。不過這種藍色又不同,可以說是一種‘金屬藍’,又因為鉆石本身硬度、折光度的關系,會比藍寶石更加璀璨耀眼!
“那么‘魔咒之星’這名字又是怎么來的?”閎毅提醒信安說主題。
信安瞄了桌上的藍色彩鉆一下,又望了艾薇一眼后才說:“自古就有傳聞,說這一類罕見的藍色彩鉆會招來惡運,不但會傷害擁有它的人,而且還會殃及子孫,鬧得雞犬不寧、家破人亡!
艾薇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艾F在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這么迷信的觀念。”
信安一臉嚴肅,正色地說:“不是迷信,而是事實。這顆藍色彩鉆本來叫作‘南非之星’,切割成三十二克拉之后,立刻被當時歐洲皇室的一位王子買下,準備鑲在皇冠上面,并且在結婚典禮上首度公開亮相。不料才買下兩個月,王子便因賽車時出意外而車毀人亡,不到一個星期,他的未婚妻墜湖溺水而死,年邁的國王臥病在床,而皇后卻因秘密情人曝光而造成國際丑聞。最后國王因為思念王子,又不忍目睹舊物,所以才將藍色彩鉆賣給一名富商!
刑警覺得聽了一則天方夜譚,滿臉不相信地說:“這也許只是巧合。人在倒霉時,總是禍不單行的!
信安對他笑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過去十八年,它一共易主過六次,買下它的人,有企業巨子、油田富賈、好萊塢電影明星。珠寶公司、私人收藏家和錢多得沒處花的豪門遺孀,但是這些買主和他們的家族,最后不是自殺、被殺、車禍、墜樓,要不然就是葬身火窟、重病纏身、精神崩潰或酒精、毒品中毒,這么多意外連續發生,你還會叫它是‘巧合’嗎?”
刑警啞口無言。
艾薇因為剛才握過這顆彩鉆,心中難兔毛毛的,便有些挑釁地問道:“所以說這顆藍色彩鉆帶有‘魔咒’啰?程信安,你這個人也未免吃飽太閑沒事于,既然知道它會帶來惡運,那你還買下這顆‘魔咒之星’做什么?轉賣?真是要錢不要命!”
信安含糊其辭地低哺著:“我自有我的用意……不過,它的魔咒倒是有一個破解方法!闭f著,他含情脈脈的目光移至艾薇的臉上。
眾人一同的問:“什么方法?”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就不一定了。就是擁有這顆藍色彩鉆的人,如果同時擁有真摯的愛情那么魔咒就會不攻自破!
艾薇不自在地避開信安的眼神,心里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一般,不過嘴上仍不饒人地冷笑說:“真是愛說笑!照你這么說,彩鉆不就成了‘愛情測謊器’了?那些想結婚的人,如果有人不是真心誠意的,最后不是都要死光光?”
艾筠卻抱持不同看法。“我倒覺得有那么一點歪理。想想看,天底下有多少富豪巨賈的婚姻或愛情,最后是幸福又快樂的?”
說完之后,看見閎毅一臉不高興,忙又啐道:“喂,老公,我又不是在說你跟我,你干嘛嘴巴翹得那么高!”
“姊,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理?茨切┵I得起這顆五百萬美金大石頭的人,大多是物欲熏心加貪心,而且又多是有錢有閑的花花大少和花花女郎,也難怪他們要慘遭惡運了,因為被錢淹死了嘛!”艾薇故意說這些話氣程信安。
信安一點也不動氣,自信地說:“我相信我不會那么倒霉,因為最后我一定可以擁有真愛,贏得芳心的……”
艾薇一肚子火地罵道:“說的比唱的好聽!先是追我老姊,接著追宥苓,兩頭都落空了,現在才要來追……”
她及時剎住口。幸虧她機警,要是繼續說下去,豈不是心事泄了底,不打自招嗎?看程信安笑得多可惡!
幸好這時法醫趕到,一群辦案人員又忙碌起來。
這一折騰,直到半夜才搞定,尸體也上了救護車,地上空留著一個用粉筆畫的趴成“大”字的人形,看得都要頭皮發麻!
“艾薇,晚上你大概也不敢睡這里了,等一下跟我們回去,我看咖啡店也暫時停業幾天再說!卑尴蛎妹锰嶙h道。
艾薇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主辦案子的刑警踱過去拿起“魔咒之星”,交給信安。“不管你敢不敢收,這顆鉆石現在先物歸原主。五百萬美金!唉,要賺幾輩子才賺得到,我們警方也不敢替你保存這么貴重的物品。好啦,大家收一收,該歸營了!
信安別無選擇,便把鉆石收進口袋內。
一幫警員和救護人員也紛紛上下車。不過,才一分鐘而已,兩輛警車要掉頭時互相撞在一起,誰教那位刑警剛才拿過“魔咒之星”?又有的忙了!
艾薇面露憂色地自言自語:“難道真的有魔咒?”
信安站在她身后一步,心中混亂一片。他倒不擔心魔咒而是有很多事情真相,他剛才并沒有老實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