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左子頎在廳后,將所有內(nèi)容聽得一清二楚。
這女人,竟然色誘易風(fēng)行!
只有那個傻子才會以為她真的注意到他。
這愚蠢的易風(fēng)行,難道一點(diǎn)都看不出她是別有用心?
他縱身躍上屋頂,跟上她的腳步。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小眉,查到是誰了嗎?”薛如鳳君著看板上的紅帖。
撕了又貼,貼了再撕,這紅帖卻始終鮮明地留在上頭。
自從這張與她作對的紅紙出現(xiàn)后,薛家招贅的字條就再沒人注意,除了起初的十幾位上門要入贅的人外,就再沒人來過。
這讓她松了口氣,卻也煩惱起來。
松了口氣是因?yàn)椋静幌爰藿o那些男人。
她本以為,找個聽話的男人入贅就夠了。但在看過那些上門的男人后,她實(shí)在無法勉強(qiáng)自己跟那些毫無志氣、好吃懶做的男人朝夕相處。
煩惱的是,現(xiàn)在連愿意上門入贅的男人都沒有,她要嫁給誰?
“小姐,查到了、查到了!”小眉興奮地回答。“聽人說,是個姓左的公子呢!
“左?!左什么?!”薛如鳳突然緊張起來。
該不會——真是他?!
“左——子——頎。”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
她幾乎是整個人驚跳起來。
“你?!”
“正是我!彼p臂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的驚訝。
“你——這——”她來回看著他臉上的得意和看板上的紅字條!笆悄?!”
在上林宴后,她曾想過有可能是他,但卻沒想到,竟真會是他!
“真巧啊,咱們倆又相遇了!彼⑽粗苯踊卮鹚膯栐。
“這上頭的字條.是不是你貼的?”她聲色俱厲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河?”他淺笑。
“如何?”她冷哼!拔已θ瑛P何時犯著了你,你要這樣跟我作對?要是我猜得沒錯,你正是因?yàn)槟强尚Φ膫髀劧纳刀。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不如我也就算了,還盡要些不入流的伎倆,簡直惹人發(fā)笑!
這男人,分明存心要找她的麻煩!
“嘖嘖嘖,瞧瞧你臉上的表情,可真兇哪,就不知道你在易風(fēng)行那家伙面前,也是用這副表情說話嗎?”她的話讓他怒火陡升,卻仍硬是壓下了怒氣。
她一怔。
他知道了?知道她去找易風(fēng)行?他——跟蹤她?!
“堂堂探花郎,竟做出這般無恥的事!”她反唇相稽。
“無恥?”他低笑出聲!澳阒傅氖悄募?是你夜邀易風(fēng)行?還是因?yàn)槟峭砦覜]吻你?”
她整個臉在瞬間脹得通紅,一伸手就是一掌。
“你——”他輕易地捉住了她的皓腕,一張俊臉湊近她。“打慣了是不是?”
“放手!彼а狼旋X,壓低了聲音喊。
周圍的人群開始聚集,薛如鳳眼著心慌起來!澳阆氘(dāng)男奴是吧,我成全你!
跟著,她半側(cè)過身子,一手揭下他的紅帖!澳愕囊笪胰饝(yīng),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薛家的奴仆,就該聽我的。”
“嗯嗯嗯——”他搖搖頭!耙灰(dāng)奴仆是出于我的自愿,怎么是你說了就算的呢?”他揚(yáng)起一個邪肆的笑。“更何況,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主子,還得經(jīng)過我的審核呢!”
“你——”薛如鳳心驚。“到底想怎么樣?”
這話,她已經(jīng)問過他不知幾回,他卻始終沒有回答。
他究竟想做什么?
“小姐……我……我去叫人……”站在一旁的小眉見情況下對,終于忍不住開口。
“去請易公子,快!”薛如鳳當(dāng)機(jī)立斷。
“易風(fēng)行?你以為找他就有用嗎?”他怒由心生。
原來,他這才明白.她找易風(fēng)行是為了要牽制他。
只可惜,她找錯人了。
“走!跟我走!”他一把拉住她。
“你要拉我上哪兒去?放開我!”她掙扎著!靶∶,還不快去找易公子!”
“要雇用我嗎?我親愛的女主人!彼麖澫卵,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拔覄倓倹Q定,給你個機(jī)會,讓我這個“男奴”好好來服侍你吧!
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扛著薛如鳳大刺剌地?fù)P長而去。
— — —
“放開我!你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為什么要綁著我?你要帶我到哪里去?”她全然不顧形象地大吼大叫著!白笞禹!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下強(qiáng)擄良家婦女,我一定要報官,讓皇上治你的罪!”
她整個人被“掛”在他的肩頭,肚腹頂著他肩骨,一動就惡心得想吐。
“求我吧,或許我會考慮放了你!彼~著大步走著。
“你休想!要我求你這個無賴、人渣,除非我死!”
她的話讓他皺起了眉!把θ瑛P,你可以閉嘴了!彼麤Q定,不想再聽她半句話。
“你憑什么要我閉嘴!嘴是長在我身上,你管不著。你越是不想聽,我就偏要罵。你這個人渣、無賴、無恥、卑鄙、下流、齷齪!爆F(xiàn)在她全身上下,也只有嘴巴可以動了。
“你再不閉上嘴,就是逼我用“其他”的方法讓你閉嘴!彼m然語帶笑意,聲音里明顯的威脅卻不容忽視。
“哼!”一句話,讓她在瞬間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么“其他”的方法,可是當(dāng)他提到“其他”這兩個字時話里的聲調(diào),卻令她不由得打心底害怕起來。
天知道他還會想出什么無恥的方法來。
“很好!彼贿M(jìn)門,隨即落鎖.并將她重重地丟在床褥上。
床?這軟綿綿的是床嗎?
他把她丟到床上?
她開始驚慌起來,該不會,他是想對她——
“乖乖在這兒待著,等我忙完,就會回來看你!
他的話讓她在瞬間松了口氣,原來他沒想對她怎么樣。至少,現(xiàn)在她還是安全的。這樣的想法讓她又有了勇氣。
“你這個綁匪!最好死在外面永遠(yuǎn)也別回來!”她詛咒。
“很可惜,不能如你所愿!彼笮χ验T開啟,隨后關(guān)上。
她掙扎著起身,卻聽見門鎖的聲音重重落下。
“該死的男人!不要臉的綁匪!放我出去!放開我!”她聲嘶力竭地大叫,屋外卻全無回應(yīng)。
他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他難道不怕王法的制裁?
天!
她絕望地呻吟,會不會等到王法足以制裁他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等小眉找到易風(fēng)行、期盼易風(fēng)行可以找到左子頎了。
左子頎自己也沒想到,他竟會將她綁來。
他指揮著船上的作業(yè),打理好一切就準(zhǔn)備出海。
把她帶離陸上,這個主意可好?
但除此之外,他不認(rèn)為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他要她在他的羽翼之下,了解他的一切。他更想讓她看看,海上的世界是多么遼闊。他知道她會喜歡。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她連色誘易風(fēng)行的機(jī)會都不會有。
他無法長期待在陸上。自然,他要他的女人也可以待在海上,F(xiàn)下,正是個好時機(jī),等那小婢女找到風(fēng)行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陸上。
易風(fēng)行會怎么做,他無法確定。
但可以確信的是,他找到了他要的女人。
“黑鷹,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隨時可以出海了!币幻蟾奔磿r回報。
“揚(yáng)帆!即刻啟航!”他一聲令下,所有的船員依命行事。瞬間,“黑鷹號”就已駛離了港口。
黑鷹!是他在海上的稱號。
離了陸上,他就像一只翱翔的鷹,無人可以阻攔他的去向。但在陸上,他卻必須收斂羽翼,是以,只有在海上他才能做自己。
“大副,叫人準(zhǔn)備些酒菜,送到艙房來。”想必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餓了吧。
現(xiàn)在如果進(jìn)艙房,應(yīng)該還可以聽見她怒罵的聲音。也或許,她罵得累了,正在休息呢。
想起她氣得雙頰通紅的模樣,他不禁發(fā)笑。她縱然在生氣時也是美的像極了美麗的母獅子。
他轉(zhuǎn)身離開,走向艙房。
輕輕拉開門,里面卻聽不見任河聲音。睡了?他挑眉。
很難想像她會這么容易就屈服。
只見她俯著身子躺在床上,全然毫無動靜。
“薛如鳳?”他走近她,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似乎,她是熟睡了。他松開她腕上的繩索,竟發(fā)現(xiàn)她的掙扎將腕際磨破了皮,滲出斑斑血跡。
這女人,好倔強(qiáng)的脾氣。明知道掙不脫這繩索,她卻仍寧可傷了自己。
微微皺起眉,他輕揉她可能已經(jīng)發(fā)麻的雙手,引得她發(fā)出一聲呻吟。接著,他解開了她的蒙眼布。
然而,她卻只是不安地皺起了眉心,并沒有醒過來。
“如鳳?”他低喚。
“走……開……”睡夢中,她揮舞著手想要趕走他!八人乙
“水?”他轉(zhuǎn)身,倒了杯水,單手扶起她!皝,水來了!
他將杯口湊近她,水卻從她的嘴角流出。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怎么回事?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熱度燙得驚人。
發(fā)燒?
怎么突然病了?
該不會是海上的溫度太冷,讓她病了?
“薛如鳳,你你給我醒來。”他命令。
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勉強(qiáng)睜開眼.卻看見是他。“你——走開!”她用盡力氣推開他。
這不要臉的男人,對她下了什么藥?為什么她會覺得全身無力,身上又熱又難過?
誰?誰快來救她。
“如鳳,你病了!快把這水喝下!彼銎鹚,試圖以水濕潤她干澀的唇。
“不……要……”她別過頭,半杯水就灑在她身上。“我不會……喝下你的毒水的……”
她已經(jīng)動彈不得,不能再讓他喂下毒藥。
“毒藥?!”她竟以為他會對她下毒?!
“該死的!”他放下她,拉開艙門!皝砣耍】彀汛t(yī)給我叫進(jìn)來!”
在昏迷中她都對他如此抗拒,難道在她眼中,他真不如那易風(fēng)行?!
— — —
“什么?!子頎綁走了薛姑娘?!”聽聞消息,易風(fēng)行簡直不敢置信。
薛如鳳不久前才由他這里離開,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又被子頎綁走?而且,子頎為什么要這么做?
“易公子,這是真的,就在剛才,那個左子頎跟小姐大吵一架,然后然后他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小姐架在肩上,硬是把小姐綁走了!”小眉急得淚眼汪汪,不知如何是好。
“當(dāng)眾把薛姑娘綁走了?”易風(fēng)行實(shí)在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斑@怎么可能?”
“易公子,你就別再懷疑了,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是小姐大叫著要我來向你求救的!你還不快跟我來,要是遲了,只怕小姐就要性命不保了!”小眉再也等不下去,拉起易風(fēng)行就往外跑。
左子頎綁架薛姑娘?!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可以確信的是,他絕不可能傷害薛如鳳的。這樣的認(rèn)知讓他放心不少。
“小眉姑娘,你別急,子頎不會傷害薛姑娘的。”他安撫她。“更何況,以子頎的功夫,現(xiàn)在他們必定已經(jīng)不在市集里了,你找我過去也沒用!
“沒用?”小眉整個人一震,恍如晴天霹靂!澳切〗悴皇撬蓝耍蠊!對!我要報官!讓官府里的人把他捉起來,管他是什么探花探草的,光天化日下強(qiáng)擄小姐,一定要治他個死罪!”
“先別急,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千萬別輕舉妄動!币罪L(fēng)行搖頭。“據(jù)我所知,子頎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易公子,難得我家小姐這么相信你,才會要我來向你求救,沒想到你還是站在左子頎那邊,人家說官官相護(hù)果然是真的,看來我報官也沒用,算了,求你也沒用,我自己去找人想辦法!
“等等!”什么官官相護(hù),這小姑娘說話真是沒頭沒尾。
“做什么?”小眉沒好氣地回頭。
“小眉姑娘,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保證薛姑娘絕對亳發(fā)無傷地回來!边@事說來也與他有關(guān)。
要不是他當(dāng)初多事把那傳聞告訴了子頎,今日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他是應(yīng)該要負(fù)起責(zé)任的。
“真的?”小眉狐疑!澳隳鼙WC我家小姐沒事?”
“我保證。”他點(diǎn)頭。
他大概猜得到子頎把她帶到哪兒去了,只是現(xiàn)在要追上,大概得花上一些時間。
但,他想不透,這是為什么?
“那——要等多久?你什么時候可以把小姐救回來?”小眉仍然無法放心。
“給我三十天的時間吧!
“三十天?!”小眉尖叫!耙悄莻綁匪真想害我們家小姐,哪還用等上三十天?等你找到人,那我們家小姐不是早就死定了?”
“小眉姑娘!你鎮(zhèn)定點(diǎn)!”易風(fēng)行破起了眉心。“我可以向你保證,薛姑娘絕不會有性命之憂的。給我三十天的時間,我一定把她帶回來!”
“這……”小眉被他的疾言厲色駭住了!昂冒桑F(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易公子,小姐是那么相信你,才會要我來找你幫忙,你可不能辜負(fù)小姐和我的信任。∫磺小桶萃心懔!
現(xiàn)下,她實(shí)在是想不出別的方法了。
希望老天爺保佑,保佑小姐平安無事才好。
“你放心吧,我這就要人準(zhǔn)備。”
“準(zhǔn)備?準(zhǔn)備什么?救人如救人!”
“我猜,子頎是出海去了,我這就要人準(zhǔn)備快船!出海追上。”
“出海!”小眉一聽,整個人險些昏倒。
小姐不但被擄走,還被擄到海上去?!這下,該怎么辦才好?
“你先回薛家去吧,三十天后,我自會將人帶回來!
小眉猶凝!拔摇腋阋粔K兒去!”
她等不了三十天,既然要出海.她就跟著一塊兒去,至少可以早一天見到小姐也好。
易風(fēng)行怔了怔!斑@……好吧,如果你想跟就一塊兒去吧。不過海上的日子不比陸上,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小眉一昂首、一挺胸!盀榱诵〗,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