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艾琦就進了辦公室。
通常這時候她還坐在客廳里吃著母親為她準(zhǔn)備的早餐、看晨間新聞,但是今天早上起床後,看見坐在客廳里看報的陳景珫,她才想起這個人已經(jīng)成為屋里的一份子,於是她趕緊躲回房里換下身上的睡衣。為了不想和他有太多相處的機會,她連早餐都沒吃便來上班了。
當(dāng)宇倫經(jīng)過她的辦公室時,不禁懷疑的看著自己的手表。
“我沒看錯吧?你居然這麼早到。”
并非艾琦平日常遲到,只是七點多來上班實在不是她的作風(fēng),難怪宇倫要覺得不習(xí)慣。
“你來得正好,快進來幫我的忙!笨戳怂谎壑,艾琦又低頭忙著手中的工作。
“到底是什麼事能勞動你這麼早就來工作?”宇倫笑著把手提包放在她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然後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先生,”艾琦看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我不是叫你進來坐的!
“你總該告訴我,要我做什麼吧?”宇倫倒是氣定神閑的回問,一點都沒有被她的態(tài)度和語氣所影響。因為他知道她的不穩(wěn)定是其來有自的。
“你忘了?陳景珫要來公司?”
像是真的忘得一乾二凈般,宇倫愣了一下才問:“他要來公司?干嘛?”
“宇倫,”艾琦放下手中的東西,好笑的看著他:“我懷疑你是不是患了失憶癥?我昨天已經(jīng)告訴過你,他說要來公司里看一看!
“公司有什麼好看?不就是這樣?”他兩手瀟灑的一攤。
“這是他父親的公司,他來視察業(yè)務(wù)是應(yīng)該的吧。”
“視察業(yè)務(wù)?公司成立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參與過……”宇倫懷疑的看著艾琦,不明白為什麼她好像不當(dāng)一回事。
“所以他今天開始來參與啊!卑娌桓纳恼页鰩讉重要的檔案。
看見她手上幾個屬於公司高級機密的檔案,宇倫若有所思的問:“你真的要把那幾個重要檔案給他看?他能參與到什麼程度?難道他不必回美國了嗎?”
“那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想盡快把該給他的東西還給他!
宇倫皺起眉頭!澳悴皇且颜麄公司讓給他吧?”
“不是讓,是還。子承父業(yè),這是正常不過的事!
她的話和不在乎的神情,讓宇倫不禁苦笑:“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好心的人,竟然把手上的東西乖乖拱手讓人!
“你別把我想得這麼好,我只是不想變成財產(chǎn)爭奪戰(zhàn)的主角,再說,我本來就沒想過要抱著這家公司。”
“好吧!我不反對你的大方,那麼我怎麼辦?”
艾琦聞言一怔,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放心,你是公司里的重要干部,對公司又有相當(dāng)?shù)牧私,陳景珫會留你的!?br />
“艾琦,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庇顐愓J(rèn)真的看著她。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她還以為宇倫擔(dān)心她離開公司之後,他的工作就不保了。
宇倫站起身用雙手撐著桌面,露出一臉鄭重的表情,但是他還沒有開口,艾琦馬上先阻止了他:“我現(xiàn)在不想說公事以外的事情,你能諒解吧?”
她這麼一說,宇倫心中的千言萬語又被塞了回去,他無奈的挑起眉毛,希望自己不會讓一肚子被擋回去的話給撐爆。
“好吧,既然你堅守上班時間不談私事,那我們就下班再談吧。你別忘了欠我一頓晚餐,今天應(yīng)該可以一起吃飯吧?”宇倫拿起手提箱,轉(zhuǎn)頭對艾琦問。
“我不知道……”她迷惘的看著桌面,她真的不知道,尤其是陳景珫來了之後,眼前還有很多的未知數(shù)。
一直到十點多,陳景珫來了,他要求艾琦先帶他看看整個公司和各部門。面對他命令式的口吻,艾琦盡管心中不甚歡喜,但是想起母親早上千叮嚀萬拜托的要她多擔(dān)待些,她也只好把不高興往肚子里吞。
剛走出辦公室,她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的行政秘書趕緊上前幫她接起電話,然後對正走到門口的艾琦小聲的說:“是一位唐先生!
“唐先生?”艾琦皺著眉,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曾經(jīng)認(rèn)識過什麼姓唐的先生,所以覺得那應(yīng)該不是一個什麼重要的電話,於是也小聲的告訴秘書,請她要對方留下姓名和聯(lián)絡(luò)電話,晚一點她再回電。
走在陳景珫的身邊實在是一種很大的壓力,尤其是他的黑框眼鏡,更讓人覺得他是一個令人難以親近的人;蛟S他就是這個意思,不喜歡別人靠近他、和他熟絡(luò),所以老是一副冷冷的模樣。
艾琦每走到一個辦公室或部門,便為他仔細(xì)的介紹該部門的負(fù)責(zé)工作和負(fù)責(zé)干部。這些員工里,有些已經(jīng)得到風(fēng)聲,因此知道他就是剛?cè)ナ赖亩麻L的獨生子,但是因為他面無表情,大家也不知道該給他什麼樣的回應(yīng),處處顯得氣氛僵硬。走完一圈,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
“你想吃點什麼?”艾琦雖然知道他的反應(yīng)可能是冷淡的,還是不能不理會他。
果然,他馬上就說:“我還不餓!
“你不餓?”她可是餓死了,因為早上太早來辦公室,早餐都沒吃呢。“你確定不要去吃點東西或喝杯咖啡?”
“我說過我不餓!标惥矮柕恼Z氣里有著不耐煩。
他的態(tài)度惹毛了艾琦!昂冒,既然你不吃,我要先去吃飯了!闭f完,她走到辦公桌前拿了皮包就要往外走。
“你要吃多久?”陳景珫開口了。
真是稀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艾琦想了一想說:“不一定,看看吃什麼東西,有時候餐廳人太多,要等上一會兒……”
“一點可以回來吧?”
艾琦看了看手表。開玩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十二點十分了,等走出辦公室、走到餐廳、再點個菜等個十幾分鐘,一點肯定回不來的。於是,她搖了搖頭!昂芾щy,但是我盡量。”
她這麼一說,陳景珫本來就沒有好臉色的臉上變得更陰沉了,他張開口似乎還要說什麼,艾琦決定先溜為妙,只怕他再說下去,兩點也回不來!昂冒!我先走了,我盡量在一點以來趕回來,拜拜!币恢v完,就像逃命似的走了。
在電梯口遇見了等著她的宇倫?匆娢⑿Α⑤p松靠在墻上的宇倫,艾琦夸張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怎麼樣?業(yè)務(wù)視察順利嗎?”
“開什麼玩笑?我活這麼大,從沒有遇過這麼陰沉可怕的人;你沒看見每個部門的人見到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我剛才稍微聽到了一些,”宇倫指了指身旁陸續(xù)要外出吃飯的同事。“不過,我也聽到不少女員工說他長得不錯!
艾琦無禮的吐了吐舌頭:“謝謝她們的日行一善。”
宇倫被她的動作和話語逗笑了。“你不要這樣嘛!每個人對美丑好壞的標(biāo)準(zhǔn)不一,也許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的東西,對別人而言是稀世珍寶呢!
“你不要告訴我你也這麼認(rèn)為喔!”艾琦警告性的指著他。
“嗯——若以同性的觀點而言,我覺得他倒是滿有個人風(fēng)格的,酷酷的、冷冷的,冷面殺手的典范!
“你夠了沒有?既然你這麼欣賞他,下午你去和他做簡報好了!卑鶝]好氣的回他。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嘛!你又沒有要我說些讓你聽了會滿意開心的評語……”見她真的變臉,宇倫忙跟在後面解釋。
≮≯ ≮≯ ≮≯
吃過午飯回到公司,才一點五分,艾琦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給面子了,畢竟陳景珫現(xiàn)在什麼都不是。她進辦公室之前又到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剛好遇見她的行政秘書。
“艾小姐,早上那個唐先生的電話我留在你桌上,不過,他說他中午就要退房,你打過去了沒有?”
經(jīng)她一說,艾琦才記起是有過這麼一通電話。當(dāng)時可能因為急著要帶陳景珫去視察業(yè)務(wù),所以腦筋里想不起自己認(rèn)識過姓唐的人,而現(xiàn)在她可記得清楚了,尤其秘書還特別強調(diào)他中午要退房,那不就是害自己在機場擺了陳景珫一個大烏龍的唐丞衍?
想到他,艾琦便想起他那英俊無比的臉龐和他給自己兩個“禮貌”的吻,她一路微笑著走回辦公室。
打開門,陳景珫竟坐在她辦公室里的小沙發(fā)上閉目沉思,像是睡著了,所以沒有察覺她進門。於是她輕輕走到桌前,找到了秘書幫她留的字條。
晶華飯店1230房 唐丞衍
果然是他。艾琦拿起話筒撥了晶華的電話,可是柜臺給她的答案是:“對不起,唐先生在十二點的時候退房了!
艾琦心里一陣失落,接著又問:“請問你知不知道他……”話還沒講完,她就覺得自己的蠢,柜臺小姐又不是唐丞衍的管家,怎麼會知道他接下來是去哪里?所以只好作罷。
也許,她和唐丞衍的緣分就是那麼短短的一天。
就在她泄氣的坐在椅子上時,沙發(fā)上的陳景珫卻突然說了話:“你遲了十分鐘。”
他的話讓艾琦嚇了一大跳。“你……我以為你睡著了……”
如果他沒有睡著,不就聽見自己剛才打的電話?他好賊!
“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吧?”陳景珫答非所問。
“你希望從哪里開始?還有,你能夠花費多少時間在這里?這樣我才知道該怎麼把公司交還給你。”
她的乾脆似乎嚇了陳景珫一跳,他看著艾琦,想了一下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里待多久,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快的告訴我這個公司里所有的一切。”
“沒問題,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公司每個部門的主管來向你做會報,也會交代財務(wù)部門把這一兩年的財報做一份給你參考……”
“我想你沒聽懂我的話!标惥矮柎驍嗨。
艾琦不解的看著他。
“我要你親自向我報告,而不是找來一堆不相干的人!
“什麼叫不相干的人?他們是各部門的主管,對自己部門的業(yè)務(wù)有最深的了解……”
“你的意思是你的了解還不及他們多?”陳景珫設(shè)下一個陷阱反問。
拼命忍住一肚子氣的艾琦很想罵人,但是又覺得自己不必為這個人生氣,於是緩緩的說:“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我會在一個月內(nèi)把公司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交到你手上!
“一個月太長,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艾琦剛要說話,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她抬眼一看的同時,心中也正感到懷疑是誰會這麼突兀,然後,她以為自己眼花了。
“哈羅!艾琦!”
還有誰會這麼大膽,敢這麼視若無人的直闖她的辦公室?
唐丞衍高大的身體擋住了門,艾琦隱約看見她那個子嬌小的行政秘書正在他背後焦急的張望,可能是想解釋為什麼讓這個帥哥闖進來的原因吧。
“Febeca,唐先生是我的客人,你去幫我沖杯咖啡,謝謝。”剛說完,艾琦忍不住眉開眼笑的問:“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剛剛打過電話,飯店說你剛退房……”突來的驚喜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再見到他。
唐丞衍倒是沒有太多話,對於再見到自己深深欣賞的艾琦,他把話語付諸行動,上前隔著辦公桌便在艾琦的臉上親了一下。
艾琦不會意外他的美式表現(xiàn),但是想到陳景珫還在一旁,於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這時候唐丞衍也轉(zhuǎn)頭看到了坐在沙發(fā)里像一尊雕像的陳景珫。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他深深的看著艾琦,那種眼光讓艾琦差一點又忘了要怎麼呼吸。
“沒……沒關(guān)系,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早上打過電話給你!
“我知道,”艾琦抱歉的說:“可是那時候我正在忙,等我想到要回電話時,他們說你已經(jīng)check out。”
“對呀!我大約是十二點離開飯店的,可是這之後我又撥了三次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我想見你一面,可是你一直沒有回話給我,讓我好傷心!碧曝┭苈冻鲆荒槺粋Φ谋砬椤
“你是說你從十二點開始還打了三通電話給我?”艾琦邊說邊看了陳景珫一眼。她給唐丞衍的電話是她桌上的專線,十二點之後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為什麼他都沒有轉(zhuǎn)告她有電話找她?
“對呀!是一個男人接的,他告訴我你不在辦公室里就掛了電話。”唐丞衍顯然不知道接電話的就是陳景珫。
艾琦邊聽邊瞪了陳景珫一眼,可是他黑框眼鏡後面的臉還是一動都不動,繼續(xù)冷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艾琦覺得沒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於是說:“你先坐一下,我和朋友出去說個話就回來。”也不等陳景珫的回應(yīng),她就帶著唐丞衍來到了會客室。
兩人面對面的坐下,唐丞衍毫不掩飾他對艾琦的欣賞眼光,看得艾琦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忙問:“對了,你找到你的親人沒有?”艾琦沒忘記自己幫他打的電話是個空號。
“我發(fā)覺,要找你比找我的親人容易很多!
“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你的親人?”
“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那,什麼事比較重要呢?艾琦自己在心里問。
“你什麼時候回美國?”既然沒找到要找的人,可能他也不會在臺灣逗留太久吧。
“還不一定。不過,我今天來是要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一起吃頓飯?我還沒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
艾琦笑說:“你太客氣了,我一點忙都沒有幫上!
“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艾琦微微皺眉想了想!拔疫不知道要忙到幾點呢!
“晚一點吃沒關(guān)系,我六點半來接你好嗎?”
唐丞衍誠懇的邀請,他迷人的眼睛讓艾琦不忍拒絕。
“OK!”
得到她的首肯,唐丞衍笑得很開心!澳俏蚁鹊竭@附近走一走,六點半再回來,要等我喔!
“嗯!”艾琦也笑著點頭。
離去前,唐丞衍又再她瞼上吻了一下,F(xiàn)在,艾琦不僅習(xí)慣了他打招呼的方式,甚至還有點想念他那更熱烈的接觸。
≮≯ ≮≯ ≮≯
唐丞衍離開晶華,是因為馬振元通知他那幾個手下已查到他的行蹤。事實上在馬振元的通知未到之前,他已經(jīng)察覺了。不過,他發(fā)現(xiàn)找到自己的不是那幾個從美國跟來的菜鳥,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在他、馬振元、羅風(fēng)、江支文之外,屬於香港天衣分會的高手——冷青。
比起美國、中國和日本,香港這個堪稱彈丸之地的世界,由於經(jīng)濟活動的繁榮,和自由貿(mào)易港口的地位,一直是許多罪犯的溫暖天堂。而天衣分會的規(guī)模雖不大,擁有的高手卻不比麒麟和青龍兩分會少。
冷青表面上是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電腦公司的工程師,而另一個身分卻是天衣分會的財務(wù)顧問;因為他對金融理財?shù)拿翡J,天衣分會比任何一個分會都要富有,除了在中環(huán)有幾棟值錢的商業(yè)大樓之外,更在瑞士設(shè)有一個基金會,在中國境內(nèi)投資多項重要工程和建設(shè)。
唐丞衍雖聽過冷青這個人,卻從沒有見過他。會發(fā)現(xiàn)他找上自己,是他留在自己房里的一張字條。
那天,他剛從飯店的健身房回來,便看到書桌上有一白色紙張,他拿起白紙,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冷青竟然還用古龍水?他不知道這是大忌嗎?因為太容易被人識破。
冷夜獨行 青衣相伴
看著簡單八個字中透出的蒼勁有力,唐丞衍便知道這絕不是那幾個菜鳥的道行,他遇上高手了。冷青能清楚自己什麼時候不在房里,表示已經(jīng)熟悉自己的行動時間,他再不走,難道等著睡著時被人五花大綁?
可是說也奇怪,天衣分會為什麼來插花、攪這趟渾水?該不會父親把這種家務(wù)事也宣傳出去吧?不管怎麼樣,冷青絕不會只是來和他打聲招呼而已。這麼一想,他馬上決定換間飯店。
在換飯店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打電話給艾琦。
他知道自己這趟來是一種戰(zhàn)斗,雖然他的對手看起來都很弱,但是愛情本就不在他的計畫之內(nèi),而他也擔(dān)心會連累到艾琦。所以盡管他對她有著深深的好感和極想再見她的欲念,他還是努力忍住不找她;只是,忍了兩天後,他就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本來想藉換飯店的理由打電話給她,卻沒想到打了幾通電話都沒有找到她。想了想,他決定親自上門去。
再見到艾琦,他有種緊緊擁她在懷里、把她揉成自己一部分的沖動;要不是顧及她的工作和感受,他一定要深深的吻她……
想著她烏黑柔亮的頭發(fā)、美麗嬌悄的臉蛋,唐丞衍不禁微微一笑。
突然,一股從身旁飄過的淡香教他心生警惕而停下腳步。
他沒有聞錯,那股特別的淡香和他早上在房里看到的那張白紙上的味道是一樣的,那麼,冷青就在他身邊嘍?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真是太粗心了。
看著在四周走動的人,除了幾個逛街的女孩子之外,沒有一個人看起來像冷青。就在他懷疑的時候,見到了不遠處的三個年輕大男孩。他們正遮遮掩掩的朝他這邊看,那種爛到極點的跟蹤技術(shù)令唐丞衍忍不住上前。
“你們師父是誰?”走到三個吃驚的男孩面前,唐丞衍劈頭就這麼一句。
“我……我們……是跟羅先生的。”其中一個結(jié)巴的說。他們沒有想到唐丞衍會發(fā)現(xiàn)他們,更沒想到他就這麼上前來和他們說話。
“羅風(fēng)?”唐丞衍皺眉,他是不是談戀愛談昏頭了,才會派出這麼差勁的手下?
見三人點頭,唐丞衍又問:“有沒有見到冷青?”
“冷青?”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臉疑問。
唐丞衍這才想到他們道行這麼差,一定入門未久,對於麒麟分會以外的人和事,想必不會知道太多,於是作罷。
“我勸你們還是早一點回美國去吧。還有,叫羅風(fēng)不要忙著談戀愛!闭f完這兩句話,他便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三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既然這三個人能找到他,表示他的行蹤已不是謎;還有,剛才那個香味,他絕不會記錯,一定是冷青沒錯,問題是他人在哪里?
為了避免艾琦被牽扯上,唐丞衍決定馬上離開那個范圍,然後找了個公共電話打回美國。
“衍?你在哪里?”接到唐丞衍的電話,羅風(fēng)顯得有些意外。
“當(dāng)然還在臺灣。你那個貓一樣的女朋友呢?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從羅風(fēng)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中,唐丞衍知道這兩個人現(xiàn)在正在做什麼。而他的話則讓羅風(fēng)笑了兩聲,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找我有事?”只兩聲笑,羅風(fēng)已調(diào)整好呼吸、回復(fù)正常,在他們幾個的默契中,哥兒們永遠排第一位。
“我想問你,你見過冷青沒有?”
聽見唐丞衍沒來由的忽然問起冷青,羅風(fēng)先是一楞,腦海里隨即閃過幾個問號,他馬上反問:“你說的是香港天衣會的冷青?為什麼問起冷青?你見過她?你對她有興趣?”
自己才問了一個問題,而且還沒得到答案,他就丟了一堆問題過來,這種生意誰做?而且羅風(fēng)是不是在女人懷里就銹斗了?居然間出“他是不是對冷青有興趣”的問題。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聽到他冷冷的回答,羅風(fēng)在電話那頭忍俊不住的笑出聲:“老大!誰告訴你冷青是男人?”
羅風(fēng)的笑謔讓唐丞衍一個吃驚,心中馬上也浮現(xiàn)一個結(jié)果。“你的意思是?”
“你問冷青是不是?”羅風(fēng)有意的兜著唐丞衍玩!袄浔睦?青梅竹馬的青?是不是?”
“羅風(fēng)——”唐丞衍忍著,總有一天他會把這筆帳算回來的。
像是自有分寸的羅風(fēng)這才說:“衍,冷青是女的,不折不扣的女人!
唐丞衍這時不禁在心里為自己的主觀判斷罵了一句粗話!澳愦_定她是‘女’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馬振元!绷_風(fēng)邊講邊吃吃的笑,好像其中真有什麼鬼一樣。
聽羅風(fēng)笑得古怪,唐丞衍直覺這里面一定另有玄機。
“好吧,我一定會找振元,不過,你可不可以把你那三個手下叫回去?”唐丞衍想到那三個笨頭笨腦的大男孩,不禁感到有氣,這樣的人在外面只怕會壞了他們麒麟會的名號。
“為什麼?”羅風(fēng)不知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迷糊。
“因為他們笨得可以了。”
“說得好!就因為他們笨,我才派他們?nèi)サ;就是因為他們還不是高手,所以更需要學(xué)習(xí)啊。”羅風(fēng)正經(jīng)八百的說。
“學(xué)習(xí)?你們現(xiàn)在是把我當(dāng)作新生訓(xùn)練講師嗎?”
“嗯……有那麼一點啦!”羅風(fēng)理所當(dāng)然的笑!澳阋仓肋@種機會實屬難得嘛!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太小看他們,免得栽了筋斗會很難看的!
“謝謝你的提醒!碧曝┭軟]好氣的回他,然後用力掛上了電話。
走出電話亭,看著在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唐丞衍忍不住又罵了自己一次:笨。原來冷青是女的,難怪他剛才怎麼找都找不到一個像冷青的人,他竟弄錯了性別。
相信羅風(fēng)會把這個笑話廣為流傳的。
確定那三個人沒跟上來後,他拉拉衣領(lǐng),又快步走向下一個電話亭。
≮≯ ≮≯ ≮≯
和陳景珫拉拉雜雜的談了一下午,艾琦的心一直掛在辦公室里的時鐘上面。這幾個小時里,她根本無法好好定下心來和陳景珫討論事情,所以錯誤百出。好不容易等到了六點,全辦公室的人幾乎都走光了,王宇倫才終於出現(xiàn)在她的門口,解救了她。
“你們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嗎?”他一半的身體躲在門外,試探著屋里兩人的情況是戰(zhàn)亂還是和平。
“進行了一半,剩下的明天再繼續(xù)!卑酒鹕韥砗掀疝k公桌上的厚厚資料檔案。
“這叫一半?”陳景珫緊緊的皺眉看著她。“這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你嫌我速度慢?那明天我叫宇倫和你講好了,他進公司的時間比我還長,他懂得比我還多……”艾琦恨不得趕快把他推給王宇倫。雖然有點自私又過分,但是她相信宇倫會比自己做得更好,而且,宇倫畢竟是局外人,陳景珫不至於給他太難看的臉色。
聽見她的話,王宇倫剛要說話,但是迎上艾琦乞求的眼光,他又說不出口了。心想:不趁這時候討她歡心,還等哪一年?
“我看,剩下的明天再說吧,不管是艾琦或是我,一定會把所有公司的事情都向你報告得清清楚楚,你說怎麼樣?”宇倫對著陳景珫問。
“好吧!笨戳耸直硪谎,陳景珫終於同意了他們的提議。
陳景珫的聲音結(jié)束之後足足有十秒,三個人均是動都不動的保持原狀,他看著他、他看著她。
“現(xiàn)在呢?”王宇倫看大家都不出聲,再這麼耗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於是憋不住氣的先開口。
總算有人說了話。艾琦趕緊接口說:“我……我和一個朋友約了吃飯,不能陪你們。”
“你約了朋友吃飯?今天?”王宇倫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好像她說的話是多麼令人意外一樣。
“沒錯,我約了人吃飯!卑鶡o意間瞥了陳景珫一眼,他可以證明她的確和人約了。
“可是……我們早上不是約了今天一起吃晚餐嗎?”王宇倫的臉上充滿著被耍的失落。
他這麼一說,艾琦才隱約記起有這麼一回事,但是她答應(yīng)了嗎?
“真的嗎?我們真的約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嗎?”
“小姐,你未免也太健忘了吧?”王宇倫苦著一張瞼看她,問她現(xiàn)在該怎麼辦。
看他們兩個一言一語去的,陳景珫倒是知趣的站起身說:“你們慢慢討論,我先走了!
剩下的兩個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自動退場,心里都同時松了一口氣。等他出了艾琦的辦公室很久之後,艾琦和王宇倫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因為松懈而笑了起來。
“我們很壞耶,居然這樣串通起來騙他。”王宇倫捧著肚子笑。
艾琦聞言一愣,說:“什麼串通起來騙他?”
“你不是為了不和他一起吃晚餐,才編出和朋友約好的藉口?”
“不是,我是真的和人約了六點半吃晚餐!卑J(rèn)真的回答。
王宇倫的臉又垮了下來!拔乙詾槟闶遣幌牒退燥垼怨室饩巶理由出來……”
“我是說真的!卑瓜卵,收著桌上的東西!拔液团笥鸭s了六點半一起吃晚餐,今天沒有辦法請你吃飯,改天好不好?”
“我還能說什麼?”王宇倫無奈的說。
“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和你約了今天晚上吃飯……”艾琦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可是她已經(jīng)明確的答應(yīng)唐丞衍了,而且她真的期待和他的晚餐。
不知道為什麼,唐丞衍的再度出現(xiàn),一直撩撥著她心中某一根神經(jīng)。
“沒關(guān)系,”王宇倫此時也只能故作大方,他知道對艾琦是強求不得的,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吃飯,就算晚一天也好過永遠沒有機會。他看了一下表,問:“已經(jīng)六點半了,你和朋友約在哪里?”
他這麼一說,艾琦也馬上看了下自己的手表,略顯慌張:“六點半了嗎?他說會再回到辦公室來接我!彼呎f邊把鑰匙和一些細(xì)小的東西丟進包包里。
王宇倫忽然想到什麼,好奇的問:“是什麼朋友?我認(rèn)不認(rèn)識?說不定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用餐!
艾琦抬起頭看著他:“你不認(rèn)識的,事實上我也才認(rèn)識他幾天而已!
望著艾琦嘴角的甜蜜笑容,王宇倫心里隱隱勾起一種奇怪的醋意!澳銊傉J(rèn)識幾天的朋友?是男的?”
“沒錯。”艾琦拎起包包,打算到外面去等。
“你剛認(rèn)識幾天的朋友……就一起吃晚餐?未免太快了吧!
“你在說什麼?和剛認(rèn)識的朋友就不能吃飯嗎?我不知道吃飯還要看認(rèn)識多久才可以。”艾琦不想再和他繼續(xù)討論下去,於是帶頭走出了辦公室。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和他不熟……萬一……”王宇倫不死心的跟著她。
“宇倫,你不要把吃飯想得那麼可怕又復(fù)雜好不好?難道你沒有和異性朋友單獨吃過飯?”想到即將看到唐丞衍的好心情,讓艾琦的臉上藏不住笑,對於王宇倫的癡癡纏問也不覺煩。
“他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艾琦頓了一下!八麤]說請我吃飯,只說一起吃飯!
“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要和你吃飯?”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覺得我是他在臺灣的第一個朋友吧!卑约翰聹y,又記起她和唐丞衍認(rèn)識的經(jīng)過,和他兩次烙印在自己唇上的輕吻,忽然感到一陣心蕩神馳。
“你是他在臺灣的第一個朋友?”王宇倫皺著眉看艾琦臉上微微的紅暈,心里潛浮的危機感越來越明顯!八皇桥_灣人?”
“不是!卑喍痰幕卮,又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六點四十分了,那個人是沒帶手表呢?還是他逛迷路了?她開始有點焦急。
“他遲到了,第一次和朋友吃飯應(yīng)該準(zhǔn)時對不對?而且是個男人。”
“他說要到附近去走一走,可能一時走太遠,應(yīng)該再過一會兒他就會來了!彼挥勺灾鞯挠挚戳艘淮伪怼
“不管怎麼樣,和女孩子吃飯就該準(zhǔn)時!蓖跤顐愃崃锪锏恼f,心里氣的是他想約艾琦吃飯都沒機會,這個男人竟還敢遲到。
艾琦笑著轉(zhuǎn)向他:“宇倫,你這樣好像我爸。我看你還是先走吧,不用陪我等,他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
“你怕我見到他?”
“怕?”艾琦失笑又莫名的說:“我為什麼會怕你見到他?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的時間而已,你想太多了。”
“反正你今晚不和我吃飯,我回去也是孤伶伶一個人,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下班了,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放心,我陪你等到他來再走!
他堅持又肯定的態(tài)度讓艾琦覺得好笑又有點壓力!坝顐悾x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在這里沒問題的,你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覺得是浪費時間。”
忍了半天他還是說出來了,看見艾琦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馬上又說:“不如趁這個空檔來聽聽你今天和陳景珫說了些什麼吧。”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想聽這些話又轉(zhuǎn)了話題,艾琦也不好說什麼,看樣子,不陪她等到人他是不會甘心走的,艾琦只好耐著性子把下午和陳景珫報告的部分大概和他說了一下。
“你看他是不是真的想把公司拿回去?”
艾琦聳聳肩,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拔以缇驼f了,如果他愿意接管公司,我還樂得輕松。反正這公司本來就不是我的,更何況我也管不來!
“可是……如果他真的接管公司,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你不用擔(dān)心我沒飯吃,就算沒有工作,我媽媽也不介意我回去被她養(yǎng)。”艾琦半開玩笑的說。她知道陳仲德留了一大筆錢給母親,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靠那些錢生活,那是他給母親的,自己還年輕,也算有點本事,要找個工作不難。
王宇倫沒有接話,但是他心中卻拼命喊:“我愿意養(yǎng)你,只要你愿意讓我養(yǎng)!钡撬桓艺f,他真的不敢說,他怕這一說,艾琦會躲得他遠遠的,這樣他連見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會靜靜等待,等到艾琦被他感動的一天到來。
看了看窗外深黛色的天空,他不禁要提醒:“已經(jīng)七點半了!
艾琦怎會不知道?她心里也很急、很亂。不相信唐丞衍就這樣放了她鴿子,可惡的是,她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聯(lián)絡(luò)他,或者到哪里找他。早知道該問他換到哪家飯店去住。
≮≯ ≮≯ ≮≯
就在艾琦癡癡等待的同時,唐丞衍正在飯店里看著向馬振元要來的關(guān)於冷青的資料。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他沒有辦法和一個不了解的敵人作戰(zhàn),更何況那個敵人已經(jīng)知道他的行蹤。奇怪的是,既然冷青已經(jīng)找到他,為什麼還不出面和他一較高下?她在等什麼?
把冷青的資料丟在床上後,唐丞衍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臺北市的夜景瞬間明亮在眼前。望著流螢般穿梭不停的車燈,他心里想的是:到底冷青會用什麼招數(shù)來對付他?他又該怎麼回應(yīng)她?
就在他想出神的時候,有人敲門。
“House keeping!”
是房務(wù)部的服務(wù)生。住在大飯店里有個好處,就是早上起床後不用折棉被、傍晚還有房務(wù)部的服務(wù)生來為你鋪床。
唐丞衍正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門又敲了兩下。一種感覺牽動著他的腳步,來到門前,未開門前,他好像感覺到門外那人的氣勢,想了三秒鐘,他迅速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個子嬌小,大概只有一百五十五公分高的年輕女孩;一頭削得薄薄短短的頭發(fā)貼在充滿陽光的健康臉上,黑色的濃眉下是一雙大眼睛?雌饋硎莻時髦的臺北女孩,但是,下一刻,唐丞衍就告訴自己錯了。
因為她眼神里的冷靜和身上散發(fā)出來一種教人不可輕視的氣息,在在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服務(wù)生。
“請問我可以幫你鋪床嗎?”短發(fā)女孩的聲音也是冷靜無比,有種沉淀過後的穩(wěn)重,和她的年齡完全搭配不上。
唐丞衍嘴角微微一揚,來就來,難道他就怕了不成?於是他閃過身,讓女孩進入他的房里。女孩進房後并沒有照正常的步驟為他鋪床,反而站在房間正中央看著他。
唐丞衍一笑,了然的關(guān)上門,也走過去。
“想不到你這麼快又找到我!彼谏嘲l(fā)邊上,看著冷青?雌饋硭]有動手的打算,或者她覺得這房間太小,不夠施展手腳。
聽見他的問話,冷青也是笑,只不過她的笑要淡得多,淡得幾乎看不清楚。
瞥見床上的傳真資料,她冷冷的問:“看來你也認(rèn)識我了!
“不多久,十分鐘之前!
“OK,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的吧?”
唐丞衍帥氣的臉微微一側(cè),皺著眉道:“大略知道,不過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
“我在想,你為什麼早就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卻遲遲不下手?”
“因為你不是我的主要任務(wù),所以我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你身上。”冷青又是微微一笑,說:“更何況,你根本沒有心要躲,若要找你,也不用太費功夫!
她最後這句話像是解釋自己為何可以輕易找到唐丞衍,有點謙虛的味道。
看著她的模樣,唐丞衍突然會心一笑。
“很好笑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個好朋友!彼窍肫鹆笋R振元,難怪羅風(fēng)會叫他去問馬振元,一眼就可以看出冷青百分之百是馬振元喜歡的女人典型:帶點冷、帶點殺氣,卻完全沒有威脅感。
“你只想起你的好朋友?沒有想起別人?”冷青依舊用她淡淡的口吻問。
想起別人?她的提醒觸動了唐丞衍的記憶,他霍的站起身。
艾琦!他下午約了艾琦吃晚飯!糟了,現(xiàn)在幾點鐘了?他竟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凈。
“現(xiàn)在回美國還不遲,唐伯伯會原諒你的!
“你認(rèn)識我父親?”唐丞衍一楞,他竟不知道父親和冷青原來是熟識的,難怪隸屬天衣分會的冷青會來管這檔事。
“這個故事你回去再問你父親吧!崩淝嗾f完便轉(zhuǎn)身要走。
“你去哪里?”唐丞衍此時不禁罵自己笨蛋,他應(yīng)該趕快去赴艾琦的約,而不是在這里做家庭訪問。
“既然你要回去了,我的事就做完了,我還要去做別的事!
唐丞衍笑了笑!拔沂菚厝,不過是在一個月之後,你以為我現(xiàn)在會乖乖的回去認(rèn)輸?”這個答案似乎讓冷青愣住了,只見她呆呆的看著唐丞衍。
“既然你要走我就不送你了,我和朋友有約,現(xiàn)在要出去。拜!”說完也不管仍站在房里的冷青,唐丞衍飛也似的沖了出去,只盼望艾琦不要生氣他的遲到。他真的忘記了。
等他趕到艾琦的辦公室時,整個辦公室是一片漆黑、空無一人。他懊惱的用拳頭擊著自己的手掌,不死心的又在附近兜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美麗的倩影,忍不住緊緊抓著自己濃密的頭發(fā)發(fā)出一聲咒罵。
都怪冷青,要不是她,他就不會錯過和艾琦的約會……其實該怪的是自己,自己竟會粗心到忘了和艾琦的晚餐……
≮≯ ≮≯ ≮≯
等到七點半都沒有見到唐丞衍的人影,艾琦臉上有掩不住的難過。
“我要回去了。”她懶懶的提著包包,覺得手好沉、心也好沉。
“你不再等啦?”王宇倫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艾琦的瞼色,時間每過一分一秒,他便越難掩心中的快意。眼見艾琦決定放棄,更是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興奮。
艾琦再一次抬頭左顧又盼,只希望能看見一個匆匆跑來的身影,但是四周除了路過的人之外,并沒有一個她所等待的影子。
“他可能臨時有事……”她幫唐丞衍找理由,也在心里想著幾種他沒有出現(xiàn)的原因:他遇見熟人?真的迷路?或是後悔約她吃飯……越想,臉色越黯淡。
“就算真的有急事,他也該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在這里苦苦等。”
“或許他打了電話呢?我們不在辦公室里!
聽她不斷的為爽約的人找藉口,王宇倫於是說!八懔,既然他不來,那正好,我們一起吃飯去!
艾琦投了一個為難的眼光,慢慢的說:“對不起,宇倫,我感到有點累,想先回家去。”
沒想到這也不行,王宇倫的心馬上也跟著沉下來!澳愠粤孙堅倩厝バ菹⒙铮覀兒唵蔚某跃秃?”
艾琦搖搖頭!拔艺娴臎]心情,改天好不好?我一定好好請你吃一頓!
“艾琦……”王宇倫不解的看著她!澳莻人對你真的如此重要?”
“你胡說什麼?我說過剛認(rèn)識他沒幾天!
“那,為什麼他不來,你就好像什麼都提不起勁?他不來,你連飯都不吃了?”
“宇倫,”艾琦忍住性子輕輕的說:“我只是覺得很累,不是因為他沒有來而心情不好,請你停止這樣胡亂猜疑可以嗎?”
深深看了她一眼,王宇倫又決定妥協(xié)!昂冒!既然如此,那我先送你回去。”
沒有多馀的力氣和他討價還價,艾琦無聲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