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啊……”
“徒兒在!
水無痕必恭必敬地跪在無憂閣后院的偏廳里,雙眼直視著地上的大紅毯,渾身寒毛竄起卻不敢作聲。
“我說……無痕啊……”低柔的嗓音不免又是一嘆。
“是!
師父一定是在生氣,她一定是很生氣,要不她不會(huì)笑成這模樣的,笑得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口更是難過得像是什么東西快要沖出來似的。
他抬眼睞著站在他身旁一臉不解的李初雪,心底踏實(shí)得緊。
盡管師父生氣了,盡管師父會(huì)責(zé)罰他,但是有她在身旁,師父再打再罵也都是值得的。
“我說……”衣大娘拉攏袒胸大襦衫,蓮步輕移、婷婷裊裊的走到他面前,語氣陡然一升,纖指也不知道在何時(shí)拎上他的耳。“你這個(gè)該死的惹事精,你是存心要把我給氣死的不成?我當(dāng)你是上哪兒去了,想不到你居然膽大包天的給我竄進(jìn)宮中,打傷了禁衛(wèi)軍不打緊,居然還給我擄了個(gè)人出來!你知曉嗎?皇上已派出羽林大軍尋找公主的下落了!你是氣不死我,打算要整死我,是不?是為師的待你不夠好,還是寵得你無法無天了?”
“徒兒不敢,徒兒只是……”痛死他了,偏又不能還手……
他哪知道事情會(huì)惹得這么大?早知道當(dāng)初手就不該軟。
“不敢?”由于身處偏院,饒是她再拔尖嗓音大吼,前院的花柳之地也讓絲竹聲給掩蓋過去。“你有什么不敢的?人都帶回來了,你告訴我,你還有什么不敢做的?你這個(gè)兔崽子!”
“可師父,既然我都已經(jīng)把人帶回來了,那就……”痛啊、痛啊,真的是好痛,師父果真是一點(diǎn)都不留情。
“我當(dāng)然知道!”她冷哼了一聲,松開了手!斑@筆帳……咱們有得算了!”
“師父,怎么算都不打緊,只求你也收留她!彼ε康乖谒耐扰,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了。
“我拿什么收留她,她可是一國(guó)的公主!币麓竽锾羝鹈迹瑏砘厮笠曋矍暗膬蓚(gè)人!暗故悄氵@小兔崽子,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把公主都給擄回來了,難不成你要我在閣里蓋個(gè)宮殿?”
“這……”水無痕搔了搔頭,沒想到這事會(huì)鬧得這么難以收拾。李初雪見狀,瞬即跪下!扒蟠竽锸樟!盵
衣大娘隨即將她牽起,嚇出一身冷汗。“我說公主啊,別這樣,折騰大娘我,你這么一跪,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可倘若大娘不收留我的話,我就不知道還能到哪兒去了。”
“這……”衣大娘無力一嘆,拉著她坐到一旁!盁o痕是我的徒兒,亦是我的干兒子,沒道理要我這干娘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吧?闖出再大的禍?zhǔn),我也?huì)先撐在他面前,所以,你若是待得慣,就待下吧!狈駝t她還能如何?
“謝謝大娘,我就知道大娘一定很疼無痕的!崩畛跹┹p笑著,發(fā)覺這衣大娘果真如無痕所言是性情中人。
“我呸,誰最疼他來著?我干兒子一堆,壓根兒沒差他這個(gè)惹事精!”衣大娘粉顏微暈,媚眸直瞪著不知何時(shí)已晃到身旁的水無痕!澳恪l準(zhǔn)你起身了?你別以為事情就這么算了,咱們的帳可有得算了,我掂了掂新仇舊恨湊在一塊兒,你就準(zhǔn)備把你下輩子的賣身契也一并簽給我吧!”
“倘若能追隨在師父身邊,哪怕是下下輩子,徒兒都愿意無悔跟隨!”水無痕突地把她摟在懷里。
“你你你!羞不羞啊,放開我,別逼我動(dòng)粗!”衣大娘赧然地掙扎著。“師父……”
“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