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喻怎么還不來……”項初衍趴在餐桌上,無精打采地問。
“好餓喔……”餓到前胸貼后背的商烈和展夜韜,開始發(fā)出哀嚎。
早上七點半,早就過了早餐時間,卻遲遲未見廚師,每個人都苦著臉。
喝了一整夜間酒,神情略顯疲憊的韓翼一回公司,看到的就是他們要死不活、無病呻吟的模樣。
“吃大飽沒事干嗎?!”一想到他們享用過倪雅喻笑吟吟準(zhǔn)備的早餐,韓翼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臉色更加鐵青。
昨夜本來想找女人盡情狂歡,不知怎么的,他對平常熟悉的那些濃妝艷抹、自視甚高的女人倒盡胃口,了無興致。
他一出現(xiàn),她們一個個地像八爪章魚一樣猛貼過來,逼得他索性回到公司頂樓喝酒。愈喝,腦海中同是在頂樓的那一夜,倪雅喻純真誠懇的神情卻益發(fā)清晰,搞得他瀕臨瘋狂。
倪雅喻那又笨又丑的女人,到底憑哪一點,能破例讓他先是記住她普通平凡的長相,再是為她氣急敗壞、醋意橫生?
“錯,雅喻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來!彼麄兌亲羽I啦……項初衍有氣無力的。
“她沒來?”原本要走進(jìn)專屬休息室的韓翼,停下腳步回頭。
“翼,打電話到慈音問看看!
“何必問,我看那笨蛋終于也有聰明的一天,想通了,自行撤銷委托!表n翼一如往常面不改色,心里卻一點也不平靜。
什么叫“只要有一點點機(jī)會幫助那些孤兒,她都不會放棄”?全都是狗屁!
她害怕了,放棄了,對吧?
該死的女人!難道這陣子都只是在耍他?
“雅喻不像是遇到困難就放棄的人,否則,你對她的那些為難怎么不奏效?”尉天浩停頓了三秒,招牌笑臉難得收斂。“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尉天浩的第六感一向很靈,X保全也曾藉他的直覺完成幾項艱巨任務(wù),他這么說完,其它人才開始覺得事有蹊蹺,包括瞬間變臉的韓翼。
這句話在韓翼心湖激起漣漪,迅速撥了電話到慈音育幼院。
“我是韓翼──”
他還沒說明來意,就聽見電話那頭慌張的聲音,是院長。
“韓先生,我沒有你們的電話,聯(lián)絡(luò)不上你,雅喻一整夜沒有回來,她還在保全公司嗎?”
她沒回家?韓翼心頭一凜。
“沒有,她沒來!
“老天!那雅喻會到哪里去了?!她從來不會一聲不響就不見的!”
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韓翼只能安撫。
“倪院長,先不要慌,我會想辦法!
“麻煩你了,拜托……一定要找到雅喻……”
“如果有她的消息,也請你通知我!
韓翼說了自己的手機(jī)號碼,切掉電話后,渾身散發(fā)冷戾的氣息。
還不能確定倪雅喻是不是出事了,在場每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嚴(yán)肅。如果朝失蹤方面聯(lián)想,似乎最能解釋倪云也對倪雅喻的不知去向,一無頭緒。
“我去慈音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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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翼如一陣狂風(fēng)掃蕩離去,也將其它成員,掃入了沉思的漩渦中。
開車疾速前往郊區(qū),韓翼無法解釋此刻內(nèi)心的不安從何而來,試圖從紛亂的腦海搜尋一些看過的細(xì)碎資料,拼裝再拼裝。
慈音育幼院與英霸財團(tuán)……
驀地,幾乎看不到人車的蜿蜒山路上,前方五十公尺處的路邊,白色物體攫住他的目光,他迅速做出研判,在“物體”旁停車。
仔細(xì)一看,是個側(cè)趴在地的女子,鮮血滲透過她身上的衣服,顯然受了傷,是生是死尚待查證。
韓翼下了車,拿出手機(jī)報警,一面蹲下身拂開女子覆在頰上的長發(fā),探查女子的呼吸。當(dāng)他撩開她的發(fā),映入眼簾、沾染了血污的側(cè)臉,讓他頓時失去呼吸。
倪雅喻?!
他立刻停止報警的動作,確定奄奄一息的她仍有微弱的呼吸,將她翻身攬至他腿上,撕開她的衣袖和褲管,赫然驚見她的肌膚上有經(jīng)過重?fù)舻那嘧、以及血跡已經(jīng)干涸的些許擦傷。
“倪雅喻!彼荛_她微微紅腫的臉頰,輕拍。
“可惡!”再次確定她陷于昏迷,韓翼爆出低咆,攔腰將她抱上車,小心翼翼地放躺在副駕駛座。
坐進(jìn)駕駛座后,韓翼以右手護(hù)住昏迷的倪雅喻,左手緊握方向盤,森冷幽警的俊顏一如地獄的索命修羅,噬血無情。
黑色積架跑車,不要命地在危險的山路上掉了頭,如寒風(fēng)往山下疾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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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雅喻從昏迷中逐漸蘇醒,一入眼的就是刺眼的光芒,于是皺眉地閉上雙眼。
她輕轉(zhuǎn)頭顱和手腳,痛楚如巨浪般立刻襲來,讓她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呃……”好痛!
她在哪里?她死了嗎?
“雅喻,聽得見我說話嗎?”
一個身穿白衣、面戴手術(shù)用口罩的男人,湊到恢復(fù)意識的倪雅喻上方,不尋常的驚恐出現(xiàn)在她臉上,男人察覺了。
“別怕,我是項初衍。”
圓形手術(shù)燈下,幾名醫(yī)護(hù)人員正準(zhǔn)備為渾身傷痕的倪雅喻,進(jìn)行檢查與急救,她看到的光就是手術(shù)燈,她聽見的聲音是項初衍的。
“項……醫(yī)師……”她緩緩睜開眼。
“韓翼找到你,你安全了。”
這句話,總算讓讓倪雅喻的驚懼遠(yuǎn)離,不知是因為知道韓翼找到了她,還是脫離了險境,莫名的悸動因此隨著恐懼過后的寬心一傾而泄,眼淚也跟著滾下,暈濕了鬢發(fā)。
“他……”她有好多疑問,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問哪個。
“他好得很,在外面等你醒來!表棾跹苋隽它c善意的小謊,不用想也知道手術(shù)室外的韓翼,心情絕對不會比剛把倪雅喻交給他時的好。
畢竟,倪雅喻是韓翼的委托人,委托人無緣無故被傷成這樣,其它人都不怎么好受,韓翼的臉色更只能用風(fēng)雨欲來前的寧靜來形容,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韓翼面對任務(wù)時的表情如此凝重。
看清自己身處醫(yī)院,倪雅喻想起了被打昏前的最后一句話。
“有人恐嚇我……”她怎么能睡呢?那些人針對的似乎不只是她……難道包括她身邊的人?!
“交給我們吧,你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我要替你做檢查和治療,如果累的話先睡一下!表棾跹芸陬^上安撫,心里不禁低咒。
倪雅喻身上受的顯然是拳腳的重?fù)魝鲞@身傷的人簡直是變態(tài),竟然對一個弱女子下這么重的手!除了皮肉傷,他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她的骨頭或內(nèi)臟有沒有受傷,必須替她做全身檢查。
倪雅喻柔順地點點頭,看了眼急診室的門之后,再度因虛弱而合上眼,神智逐漸飄遠(yuǎn),醫(yī)護(hù)人員的聲音也漸漸消失。
“給我病患的血壓值、心跳,檢查出血狀況。”
“準(zhǔn)備照X光、CT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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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無聲的病房內(nèi),白色病床上的人兒靜靜沉睡,臉上、手上各處的包扎更顯她的纖弱。
育幼院的小雯用棉花棒沾水,抹在倪雅喻干澀的唇辦上。乖巧懂事的她,和倪院長輪流看顧倪雅喻,這會兒院長已經(jīng)先回育幼院照顧更小的弟弟妹妹。
“雅喻姊會不會死掉?”
看見一向有朝氣的大姊姊受傷躺在醫(yī)院,之前又看見院長偷偷落淚,小雯不免擔(dān)憂害怕。
“沒那幺容易。”
病房內(nèi)還有第三人 韓翼喉頭緊縮,低聲開口。
倪雅喻不像是遇到困難就放棄的人。
他坐在床畔的藤式沙發(fā)上,眼光不在小雯身上,也不在倪雅喻身上,而是放在手中的項鏈墜子上面。
那是習(xí)俗中,長輩會送給小嬰兒佩帶的吉祥鎖片,姆指大小的孔方錢幣邊緣,不同于坊間販賣的古錢,圍繞了少見的精雕祥龍,幣面上的方形孔邊,還刻了“平安如意”四字。
“嗯,韓大哥你說的對,雅喻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好人一定有好報,所有的天使都會幫她祈禱!”小雯的信心又找了回來,崇拜地附和韓翼。
聞言,韓翼扯動輕諷的嘴角。
他們這種人,無親無威地活在這世上,不為誰而活,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打倒,那真的一點生存的意義也沒有了。好人一定有好報?那活該每個被遺棄的孤兒,一生下來就背負(fù)了惡報的命運?他們錯在哪里?哼!
“都幾歲了還相信天使,你看過?”
“我十四歲呀,我、我沒看過,可是……可是……”小雯頓時也不曉得如何回答這從未思索過的難題。
“告訴你,想生存就要不擇手段,好報惡報都是鬼話。”如同他手中的項鏈一樣,根本是個矛盾,徒增諷刺,留著也無用。
韓翼起身,打算把項鏈丟入垃圾桶。
“等等!辈〈采系哪哐庞骷(xì)聲喚住韓翼的動作。
她醒來有一會兒了,也聽見他們的對話。
“雅喻姊!”小雯興奮地又叫又跳!疤昧,你終于醒了,我現(xiàn)在去打電話給云姨,她一定會很高興!韓大哥,麻煩你照顧一下雅喻姊!
倪雅喻微笑目送小雯跑出去,撐起身體倚在床頭,轉(zhuǎn)而以迷惑面對韓翼。
“為什么要把項鏈丟掉?”
她的聲音因兩天未開口而有些粗啞,韓翼不發(fā)一言,倒了杯水遞給她。
倪雅喻柔順地喝了口水,心中依然對一醒來就看見他而感動著,一種無論遇到任何困難,他都會陪在她身邊的希冀,默默撼動她。
但,希冀終歸希冀,她從沒忘記他說過,“委托結(jié)束后她必須滾出他的視線”那句話,因此,兩人不能交心,更沒有未來。
她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當(dāng)她承受拳打腳踢的那一刻時,竟想起了韓翼,企望他來解救自己的痛苦……
要是把韓翼對她的態(tài)度、和自己的感受說給顏晴聽,顏晴一定會笑她腦袋壞掉了,才會喜歡上一個幾乎只給她壤臉色看的男人。
她終于了解,世界上為何有那么多無從解釋的單戀、苦戀。
喜歡,本身就是一種沒有辦法解釋的奇妙感覺。
她,喜歡上韓翼了,更為他眼中那偶爾流露出的憤恨、孤獨而心疼。
而這個喜歡,注定不能有未來。
“如果你不要的話,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
輕指他手中的項鏈,倪雅喻開口要求,自私地希望能保有他的物品,至少,能證明她曾愛過。
韓翼瞥了眼項鏈,隨后緊睇她蒼白卻不失期待的臉蛋,伸手到她面前。
“謝謝你!彼舆^項鏈,將它捧在掌心細(xì)視。
“好漂亮喔……”仔細(xì)一看,倪雅喻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普通的錢幣,于是心虛地抬頭。“上面的雕刻好精細(xì),應(yīng)該很貴重吧?我想我不該跟你要……”
“不要的話,丟進(jìn)垃圾桶!彼故呛芩,沒有任何留戀。
“丟掉太可惜了!蔽⑧狡鹱,簡樸的她很是心疼。
“我替你收著好了,等哪天你想要回去,還是可以擁有它!敝攸c是,她曾看過他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將它收藏著,所以不希望他后悔。
見倪雅喻將項鏈視若珍寶的模樣,韓翼的心跳有一瞬的失序,黑眸流光暗轉(zhuǎn)。
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在看到她渾身是傷時,想把傷她的人大卸八塊,而總算在她負(fù)傷清醒后,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的氣還沒消。
“對方是誰?”韓翼坐到床沿。
倪雅喻聽懂他的問題,依然殘留在腦海里的鮮明恐懼,脆弱地被喚醒。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被他們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施暴者不只一人!韓翼的眸光轉(zhuǎn)冷。
“他們怎么傷你的?”
“我記得我打工下班后,在去保全公司的路上,被人從后方捂住口鼻迷昏,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手腳都被捆綁,然后又被一個人唆使的其它人打昏……那人說:‘這次給你一點教訓(xùn),下次就不只如此了!說:‘奉勸你們,不要這么愛跟人作對。’”
總裁也要我們轉(zhuǎn)達(dá)──和英霸財團(tuán)作對,絕對是不智的行為。
想起林秘書先前說過的話,倪雅喻低頭看到身上涂抹的藥水和包扎,心一驚,雙手抓住韓翼的手,宛如溺水之人拚命攀住浮板。
“英霸財團(tuán)!”
“對方是英霸財團(tuán)?”
“我不確定……但他的意思是不是——還會有其它人受傷?!”
“不會。”韓翼的眉間輕劃出兩道刻痕,專注凝視她的目光掠過一抹沉痛。
“真的嗎?”
“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你與X保全有關(guān)系?”X保全在臺灣有不小的聲望和地位,明示出這一點,或許,她就不會受傷了。
沒想到韓翼會這樣嚴(yán)肅地問她,倪雅喻一怔,黯然回答:
“你根本沒有正面答應(yīng)過說愿意幫我!
“你不是說你絕不放棄?”
“我是說過呀……可是那……”
“那就代表了你答應(yīng)我任何要求!
“我……”
倪雅喻找不到理由搪塞,羞窘地縮回小手,卻遭他反握,整個人被不傷及身體的勁道,輕輕拉進(jìn)他胸膛。
韓翼憐惜的吻如雨點,落在她額上、鼻上、頰上,最后侵占了她的雙唇。
等待她蘇醒的沉重深深侵蝕著他……此刻抱著她,似乎才救贖了他飄在半空的靈魂;嘗到她柔軟微溫的唇瓣,才徹底安定他懸在高處的心。
他的吻,甜膩而纏綿,直到她的嬌喘逸入他口中,他才放開她。
這次的吻,不同于之前,倪雅喻為流入心口的溫暖而悸動。
“之前吻你的時候,已經(jīng)讓你實踐我的要求。”韓翼低嘎說道。
不可諱言,他當(dāng)初是想利用卑劣的色狼行徑讓她打退堂鼓;但一吻不可收拾,對她竟有了不曾在其它女人身上有過的占有欲,到現(xiàn)在連自己也想不透。
“你的意思是……”倪雅喻一臉不確定,漾著玫瑰色澤的唇瓣吐出問號。
發(fā)覺自己在唱獨角戲,尷尬與挫敗交相刺激,韓翼難得露出堪稱優(yōu)雅的微笑,然后突然提高嗓門朝她耳朵大吼——
“你是真笨還是裝傻?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我干嘛吻你!”
此時,病房門被打開,門前一大一小的女生,當(dāng)場楞住。
她們對看了眼,疑惑她們到底正好解救病人免于高分貝的折磨,還是打斷了人家的好事?
“我在護(hù)理站遇到小雯,跟她一起過來。呃……打擾到你們了?”顏晴偷偷打量他們,尤其是陌生的韓翼。
“沒有!”倪雅喻趕緊退開韓翼,臉紅心跳地拉出安全距離。
“有。”女人從懷中溜走,韓翼看來心生不悅。
見狀,小雯掩嘴偷笑兩個大人,想起醫(yī)生交代她,若病人醒來要向醫(yī)生報告,連忙又溜了出去。
“晴,你為什么穿成這樣?又在躲人?”倪雅喻皺眉問。在醫(yī)院里,顏晴還黑帽、墨鏡、圍巾、黑大衣“全副武裝”。
“沒什么啦!”在“那家伙”待的醫(yī)院,她還是小心為妙!案嬖V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我?guī)湍銏蟪!”顏晴今天才接到倪云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趕來。
“這件事,我會處理。”韓翼朝顏晴冷冷開口,轉(zhuǎn)而問倪雅喻:“你怎么會認(rèn)識她?”
這女人的氣焰不小,氣質(zhì)柔中帶剛,言辭中透露不凡的身分,他確定她就是有名的黑道“顏幫”老大的女兒,她會跟倪雅喻受傷有關(guān)?
不等倪雅喻回答,顏晴搶先一步擺開大姊大專用步伐,右腿一抖一抖的。
“我才要問你是誰!憑什么說雅喻是你的女人,又憑什么對雅喻大呼小叫?”
“晴,他是——”
“我是她男朋友!庇植唤o倪雅喻機(jī)會澄清,韓翼直指而出。
“翼,你們進(jìn)展得……頗快!遍T口,又來個不速之客!按驍_到你們了?”
這聲音——顏晴警覺地站直,暗暗咒罵。
可惡!她出門前應(yīng)該要先看農(nóng)民歷的,今天一定有煞星、忌探。
“雅喻,現(xiàn)在覺得如何?”身穿專業(yè)白色醫(yī)師服的項初衍,戴上聽診器,對韓翼和倪雅喻之間的關(guān)系,樂見其成,微笑祝福。
顏晴始終背對項初衍,他走近,她就愈靠向墻壁,最后摸著墻往門口移動。
“我很好!蹦哐庞骰卮,看見顏晴突然變成縮頭烏龜,叫住她!扒纾氵@么快要走了?”
“嗯……我趕時間,下次再來看你!”顏晴說完,立刻往外遁逃。
“抱歉,我忘了拿病歷!表棾跹芩妓髁巳耄f完馬上跟出去。
醫(yī)院長廊上,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的身影穿梭在醫(yī)護(hù)人員和病患之間。
“顏晴,醫(yī)院內(nèi)禁止奔跑!”項初衍叫住幾次差點滑倒的顏晴。
“項初衍,醫(yī)院內(nèi)禁止喧嘩!”顏晴不甘示弱。
“如果你想知道倪雅喻的男友是誰,就停下來!”他剛才聽見他們的對話。
這招有用,顏晴真的好奇死了,停下腳步喘著氣轉(zhuǎn)身。
“快說,我還有事。不要碰我!”
項初衍也喘了口氣,習(xí)慣性搭在她肩上的手被斥了回來,索性插入口袋,高大身軀慵懶地靠在墻邊。
“韓翼也是X保全的成員,負(fù)責(zé)慈音育幼院的委托。至于倪雅喻的突發(fā)事件,韓翼一定會處理,你大可放心!
“雅喻的傷勢怎樣?”
“她身上都是拳腳所致的外傷,對方很熟練,懂得避開致命部位,并沒有傷及內(nèi)臟,過兩天就能出院!
“你是她的主治醫(yī)師?”
項初衍點頭。
顏晴遲疑了三秒,丟下“謝謝”兩個字后便舉步離開。
“是你提供‘線報’給倪雅喻的吧?”他朝著她的背影問。
“沒錯,是我給你們做好事的機(jī)會!彼换仡^,漸行漸遠(yuǎn)。
從不向他言謝的顏晴,為了好友,可以暫時犧牲,算是有“進(jìn)步”了吧?
項初衍輕揚(yáng)莫可奈何的一笑,搖搖頭,踱回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