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還在那里?”
連開場白都沒來得及說出口，電話那端劈頭就問。
“又是你!”盧仁愛這次沒有了火氣，只是覺得好奇，“你是真的錢很多，還是你根本是張老師?到目前為止你勸退幾個0204小姐了?”
想起昨天莉莉也打電話來勸她辭職回家當(dāng)武術(shù)教練，一個死纏爛打，一個東拉西扯地講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話，講到她的耳朵都痛了。
“我是為你好�！�
盧仁愛朝天翻了個白眼，低聲咒罵幾句粗話。
“這樣好了，如果你能把我隔壁的宣宣勸退，我就跟著辭職。喏，這樣你就可以一次賺到兩個人頭了�！�
“什么人頭?”
“拯救無辜少女離開色情行業(yè)啊!”她一邊說一邊玩著自己扎起的馬尾，發(fā)現(xiàn)頭發(fā)疏于保養(yǎng)的結(jié)果是多了一堆分叉。“這樣你就有拯救兩個少女脫離魔爪的業(yè)績了。”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有錢人�！�
電話那頭嘆了好大一口氣，“我只是不放心你。你不是那種人，容易被騙�！�
“不是哪種人?你歧視我的話就不用再打來了，這樣一來你高興，我也樂得清靜�！彼櫰鹈碱^。這邊的“前輩”人都很好，雖然有些風(fēng)塵味，但也不是壞人，誰不貪圖輕松的賺錢方法，差別只在于“需不需要”、 “敢不敢”罷了，只要她們沒犯到別人，他何必用下巴看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么意思都沒關(guān)系�！彪m然跟這個神經(jīng)病講話很輕松，不用絞盡腦汁去想一些挑逗男人的臺詞，不過聽他說教也實在很痛苦。
她脫離學(xué)生時代已經(jīng)很久了，可不想出了社會還要聽“張老師”說教。
“有關(guān)系。”他又嘆了口氣。
“吱!你是我爸還是我哥?”她把話筒夾在肩頸處，朝隔壁的宣宣比了個剪刀的手勢，順利借到剪刀開始修剪分叉。
“莉莉很擔(dān)心你�！�
盧仁愛聞言愣了住，停下手邊的動作，“你是說編號容的莉莉嗎?”
“是你的好朋友。張莉莉�！�
她瞪大眼，抓緊話筒�！澳愀蚶蚴鞘裁搓P(guān)系?!”
難怪他一直對她說教，原來是莉莉的說客……不對!
“靠!那你一開始干嗎說什么要做愛?耍我啊!”她非常的不爽。
雖然她本來就覺得自己被耍了，不過被認(rèn)識的人要，跟被不認(rèn)識的人耍感覺實在差很多。
電話另一頭的張宏諭當(dāng)然不可能照實說自己是一時興起想戲弄她，只得隨便掰說：“我是想讓你知道做這一行，就要有會遇到這種事的心理準(zhǔn)備，嚇嚇你�！�
“是嗎?”
“當(dāng)然�！�
鬼才信!她撇撇嘴心忖。
“那你有什么企圖?”她哼了一聲問，“除非莉莉是你非常親近的人，否則你怎么可能會花這么大筆錢來說教!我們公司可是一分鐘二十塊沒打折的�！�
經(jīng)濟(jì)不景氣，連0204都拋出低利多銷方案，降低通話費吸引顧客，不過這間公司對外號稱小姐都是受過訓(xùn)練的高水準(zhǔn)女郎，所以不降價。
這些是她進(jìn)來之后，聽隔壁的宣宣說的。
宣宣待過許多同類性質(zhì)的公司，這邊是她所待的第五家公司，所以常會說些趣聞與各家業(yè)者的比較分析給她聽。
“莉莉是我的堂妹�！�
“那你還真熱心……不對，你還真閑�！彼匦履闷鸺舻�，喀嚓，、喀嚓地剪起分叉�！笆I(yè)嗎?還是莉莉說電話費她付，另加打工費?”
張宏諭不禁失笑。她怎么總是能把他想得如此不堪?不是長相愛國、被人騙過，就是失業(yè)在家靠堂妹救濟(jì)。
“你為什么不想我可能是很有錢，不用工作，才會有錢有閑做義工?”
盧仁愛聞言嗤笑， “哈!那么恭喜你，長則五年、短則三年，你很快就要體會被救濟(jì)的滋味了。
“有錢人之所以有錢，是因為努力工作，就算有閑也是周末假日的事，如果你是靠父母留下的家產(chǎn)過日子，除非比爾蓋茲是你爸，否則你還是認(rèn)命一點去工作，才不會晚景凄涼。我可沒莉莉那么好心會同情你。”
她對不肯付出勞力的人向來沒啥好感，說是失業(yè)還比較能博得她的同情。
“讓你失望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wù)員�！彼麌@息。
“你是公務(wù)員?”
張宏諭以為她會嗤之以鼻，沒想到下一句卻是
“你該死!”
他一聽錯愕不已。
“我該死?”
“沒錯!”她相當(dāng)氣憤的吼道，“我家一年繳那么多稅是讓你上班時間打0204的嗎?媽的，一個盧信義浪費錢已經(jīng)夠該死了，你更可惡，我要檢舉你!”
她一定要去投書舉發(fā)，讓他丟掉飯碗，以泄他浪費掉她的血汗錢之恨。
被罵的男人錯愕過后卻是放聲大笑，這回則換他身邊的人錯愕。
“笑個頭啊!你以為我不敢?”沒看過被抓包還這么囂張的人。
“不不，我相信、我相信�！彼共蛔⌒β�。
跟她說話實在相當(dāng)輕松愉快。
他很少有機(jī)會遇到這么有話直說，講話不怎么經(jīng)過大腦的女人，但一連串沒營養(yǎng)的話中卻偶爾又會蹦出些道理來，難怪她會與莉莉成為好友。
“相信還笑?”她不悅地?fù)Q了坐姿�！拔乙欢〞蚶騿柷宄愕膯挝�!”
“哦?那么我得要先去賄賂一下莉莉了?”
“哼哼，莉莉跟我做朋友不是做假的，只要對她曉以大義，她一定會以國家社稷為重，大義滅親的!”她顯得非常得意。
“我等著。”他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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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監(jiān)視屏幕正顯示一排0204小姐使出渾身解數(shù)迷倒電話那頭的男人，貢獻(xiàn)出大把大把的鈔票。
彭老板經(jīng)營的佳欣藝能旗下最盛時期有兩百多個 0204小姐，他嚴(yán)禁旗下小姐給公司添麻煩搞私下交易，表面上聲稱正派經(jīng)營，實際上卻是怕小姐賣淫被抓，牽連到公司內(nèi)部的暗線交易，因此全部的人都必須到公司上班，無法在家工作。
他旗下的小姐除了一般賣聲之外，他還會從中挑選可利用的人，讓她們在每次的熱線中對老顧客推銷毒品，小批販?zhǔn)邸?br />
挑選的要點之一是消費欲望奇大，之二則是道德感低落而且怕事，這樣才能保證她們即使不接受販毒指示，也不會多事去揭穿佳欣藝能底下的交易。
“老板，你要的東西已準(zhǔn)備經(jīng)好了�！笔窒履弥粔�?zé)岵柽M(jìn)來。“可是這個是要……”
“放到156號的桌上，當(dāng)她的飲料�！迸砝习逑铝�。
“呃……”手下有點意外。
透過小小的監(jiān)視屏幕，只能隱約看到那個女人極不安分的一會兒坐向右邊，一會兒坐向左邊，修剪著頭發(fā)、打著電動，一邊講電話還一邊比手畫腳，實在不像是老大平時會挑選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個性沒有缺陷，先天的家庭環(huán)境也無懈可擊，當(dāng)初老大會錄取她，也著實出乎大伙的意料之外。
不過有時這樣的女人欲望才更大。
總是人不敷出，卻又愛好奢侈品，不肯屈就一小時不到一百元的薪資，所以才來賺這種輕松錢。
而今老大要他把這一壺“毒水”當(dāng)她的潤喉飲料?
是要令她不知不覺上癮吧!但這女人有什么利用價值?
“我們時間不多，”彭老板命令著，“所以明天的分量要比今天多二分之一，她的潤喉茶全換上這種的。”
她不似一般的叛逆少女缺乏人關(guān)心，如果失蹤一定會引起騷動，否則他也不必這么大費周章，直接抓來打迷幻藥就一切搞定了。
下個禮拜三之前一定要她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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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仁愛相信，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是一臉不信外加不屑。
“他是警察?你說那個神經(jīng)……你堂哥是警察?”她重復(fù)強(qiáng)調(diào)，顯示出她的極度懷疑�！皠e逗了�！�
才一下班就在自家門口被莉莉堵到，想是電話里講不夠，要面對面的念個夠。
結(jié)果扯來扯去，她想到要去舉發(fā)那個浪費公帑、對不起國家社會廣大納稅人民的公務(wù)員，于是跟張莉莉要他的單位姓名——誰知他竟是警察?!
“宏諭堂哥哪里不像警察了?”
她露出輕視的目光，“一個會打電話調(diào)戲堂妹好朋友的人，哪里像個警察了?”
“堂哥說只是嚇嚇你而已�！�
看來那家伙在莉莉心目中的形象相當(dāng)良好，她才會極力為他說好話。
“不說這個�！狈凑还芎糜言趺凑f，她就是對他有偏見�！芭沙鏊皇嵌己芨F的嗎?他竟然用派出所的電話打情色電話，他們主管不會看電話賬單嗎?難怪人家說公務(wù)員好混�！�
“我堂哥不是派出所的警員，而且他也不是用局里的電話打的�！�
聞言，盧仁愛小嘴微張， “難道你堂哥這么偉大，竟然為了你自費打0204?哇，這么偉大體貼的堂哥不多見了�！�
“嗯，我也這么覺得，可惜他是我堂哥……不對啦!”張莉莉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堂哥是因為正在監(jiān)視一個犯罪集團(tuán)，所以不在局里�！�
她停頓一下，詭異地望向好友， 令盧仁愛心底忽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等等，你不會要說那個犯罪集團(tuán)就是……”
“就是你現(xiàn)在待的地方!”張莉莉說得斬釘截鐵，一點幻想空間都不留給她。
盧仁愛一呆，久久才回神。“怎么可能?”
“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事實�！睆埨蚶虮ед磬牡�； “不然你以為我干嗎一直叫你快點走人?”
又不是吃飽太閑，嫌每個月貢獻(xiàn)給電信的錢太少，要增話報國。
她皺緊眉，“可是那里的人都很好……難道所有人都是犯罪集團(tuán)的成員?”
“知人知面不知心�！崩显捯痪洌浅：糜��！安贿^我也不太清楚詳情，要問我堂哥比較清楚�！�
張莉莉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希望她能就此打退堂鼓，但是她的臉上有困惑、有不信，就是沒有害怕，甚至還有一點好奇。
好奇?!完了，看出好友臉上的好奇，張莉莉頓時感到頭皮發(fā)麻，于是先發(fā)制人的道：“小愛，警察辦案跟你家武館定期舉辦的比武大會不一樣，是真槍實彈喔!”
小愛的好奇心比別人旺盛兩倍，行動力也足足比常人多出兩倍，可是智商卻跟普通人—樣，肌肉也沒比別人硬，去湊熱鬧只會是給宏諭堂哥添麻煩。
印象中，練武的人不都是應(yīng)該順便修身養(yǎng)性的嗎?
“我知道�！彼磥砩踔劣行┡d沖沖了。
“知道就打消你現(xiàn)在腦子里的念頭，不要給我堂哥找麻煩�！睆埨蚶蚓嬷�。
她滿臉笑意，“莉莉，我怎么可能給你堂哥找麻煩嘛!”
“那就快點離開那間公司，讓我堂哥專心對付壞人。”
宏諭堂哥現(xiàn)在最最最不需要的就是礙手礙腳的妨礙者!
不懂得自保的自己人，才是我方最大的敵人。
“可是我想你堂哥應(yīng)該會需要一個內(nèi)應(yīng)吧?”
太有趣了!不是她自夸，從小到大，她從沒卷進(jìn)過任何一件麻煩事，連練拳用的小癟三也因為太弱，根本稱不上是對手，而輸給她一個女流之輩覺得太過丟臉，一個個都不敢張揚(yáng)出去，讓她周遭的生活一片平靜。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件趣事自己送上門來，她怎么能錯過?
朋友不是做假的，張莉莉哪可能不知道她只是因為有趣?
“不需要�！彼芸斓卮鸬溃瑪財嗨耐��！疤酶缬信膳P底了。”
“是誰?”她會這么問倒不是因為不相信好友的話，而是想看看只有在書上看過的“臥底探員”四個字化成真人站在她面前。
“這是國家機(jī)密。”
“小氣�！彼櫚櫺”亲�， “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啊!”
“你確定你是幫手?”
“當(dāng)然�！彼^抬得高高的，非常有自信。
張莉莉嗤之以鼻，“是嗎?”
盧仁愛聞言撲了過去，把她押在地板上呵癢，“靠，女人，你看不起我喔!”
“哈哈哈……我還算看得起你哩，我堂哥可是只與你講過電話就完全否決你當(dāng)內(nèi)應(yīng)的可能性了�！睆埨蚶蛐χ挚顾暮前W神功。
“什么?!”盧仁愛瞇起眼，望著又喘又笑的好友，“那個神經(jīng)病憑什么只憑幾句交談就否定我啊?”
“呵、呵，人家可是專家喔!專家只要靠耳朵就知道你是不是三腳貓了�！�
“屁!”她不滿地翻起身，“他以為他是誰?”
咬著指甲，盧仁愛若有所思的側(cè)臉像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小愛，你可別亂來，堂哥認(rèn)真起來可不像我這么好打發(fā)�！睆埨蚶蚋穑票M身為朋友的義務(wù)，警告她，“堂哥雖然很疼愛女孩子，不過一旦妨礙到他的工作，就算是小孩子也照K不誤�！�
她很能理解堂哥的想法啦，畢竟他的工作性質(zhì)很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讓一條寶貴的生命結(jié)束了。
“我才沒打算亂來呢!”盧仁愛微笑著反駁。
“是嗎?”張莉莉懷疑地看著她。
她點點頭，“莉莉我問你，你堂哥很厲害嗎?比我還厲害?”
還說沒打算亂來，若真沒動什么歪腦筋，何必跟她打聽堂哥的底細(xì)?張莉莉雖然很想說“很厲害”，但想想還是算了，一來，她真的不了解堂哥的能耐，二來，小愛的個性是對手越強(qiáng)她越想一爭高下。 “很厲害”這三個字是地雷啊!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跟我堂哥已經(jīng)很久沒見面了，怎么知道他厲不厲害啊?”張莉莉搖頭。
“這樣……”她揚(yáng)起眉， “沒關(guān)系，我自己試試看就知道了，”
“什么?”張莉莉一時耳背，沒聽清楚她話中的意思。
盧仁愛望向好友，雙手突地環(huán)上她的脖子，嘿嘿笑得不懷好意，“莉莉，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在你想陷害我的時候不是。”張莉莉趕緊撇清關(guān)系。
盧仁愛更靠近她的臉，“你放心，我怎么舍得陷害你呢?況且就算我舍得，也要小心被你的愛慕者追殺 p阿�！�
騙人騙人!她根本就恨不得多一點人自動送上門讓她練拳頭!
“小愛，說話就說話，不用靠得這么近吧?”張莉莉僵笑著，害她想逃也逃不了，活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不行，這種事要很慎重、很慎重的拜托，才顯得出我的誠意�！彼龘u搖頭，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然眼里卻有一抹嗜血的光芒�！皫臀壹s你堂哥出來�！�
張莉莉猛搖頭，“堂哥很忙，沒時間。不然你等他這件案子辦完，我再介紹你們兩人認(rèn)識。”
“靠!等他這件案子辦完，我還有什么戲好唱?”
她就知道!這不安分的女人，一定是要找堂哥練拳兼強(qiáng)迫他讓她當(dāng)內(nèi)應(yīng)!
“小愛，我跟你說過了，我堂哥是在工作。”
盧仁愛揮了揮手，“所以我說我是要幫他啊�！�
“這不是游戲�！彼俅翁嵝�。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游戲�！�
知道才怪。張莉莉嘆了一口氣，她是魯不過小愛的，與其在這里浪費口舌，不如把她推給堂哥去傷腦筋。
“好吧!我試試看�！�
宏諭堂哥，對不起了，她實在拗不過小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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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搓雙手，阿德從被窩里鉆出來，驟然接觸到冷空氣時，不由得打了個噴嚏，他走出臥室到放置了一堆監(jiān)視器材的客廳，兩名輪值的同僚正認(rèn)真地盯著監(jiān)視屏幕，聽見他走動的聲音便轉(zhuǎn)過頭打了個招呼。
“起來啦?可以多睡一會兒沒關(guān)系。”
阿德搔搔頭，打了個呵欠，“先起來煮晚餐。一起留下來吃吧?”
兩人也不跟他客氣，“好啊!吃火鍋�！�
“每次都吃火鍋，不膩嗎?”算了，火鍋反而方便�！澳銈兇騻�電話給雅玲和組長，看他們到哪里了，順便買火鍋料回來�！�
說完，阿德又折回臥室加幾件衣服。
自從這里成了監(jiān)視站之后，他似乎變成小組的廚師了。
過沒多久，來接班的張宏諭和王雅玲便提了兩袋食材進(jìn)門。
“等你們好久啦!”原本在監(jiān)視對面公寓的兩人隨即歡呼著迎接他們。
張宏諭把食材提去廚房，“你們先吃，我有點事要去辦一下�！�
“吃完再去吧!”阿德邊洗青菜邊說， “天氣這么冷，吃一點東西再出門比較暖和�！�
“是啊，組長�！毙〗M惟一的女性成員王雅玲也勸道，“至少先喝一碗湯�！�
“對啊，我馬上就弄好了�！卑⒌略趶N房里面叫著。
年輕的小葉也幫腔，“吃飯皇帝大，趁對面沒動靜最好先吃飯，萬一等一下出狀況沒體力就丟臉丟大嘍!當(dāng)然啦，除非是美女的晚餐約會，那就沒辦法了�！�
誰都知道組長不近女色，除了相親飯局，根本不曾跟女性單獨用過餐。不過除了組里的一朵花王雅玲例外。
哪知大出四人意料之外，張宏諭竟然點了頭。
“是約了人要見面，這時間免不了得一起吃點東西吧!”
小葉吹了聲口哨，“了不起，組長�？刹豢梢酝嘎妒钦l啊?”
“是我們認(rèn)識的人嗎?”一張國字臉的鄭興國也跟著追問。
他們八卦意味多于真正關(guān)心，但在場惟一的女性卻不由得握緊了拳。
王雅玲是打從小組一成立便被編制入內(nèi)的成員，在長時間的相處中漸漸喜歡上張宏諭的溫柔體貼，但他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并且也是小組成員之一，于是她只能把對他的愛慕藏在心底。
對兩人之后發(fā)生的變故，她當(dāng)然也覺得相當(dāng)惋惜，但令她顧忌的原因既然已經(jīng)不在了，她放手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是不知張宏諭是不知道她的心意，抑或是還忘不了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未婚妻，他對她始終保持著距離。
她當(dāng)然有些泄氣，但見長官頻頻安排的相親宴也未有人能打動他的心，這一點著實令她感到安心，也讓她重燃起希望。
畢竟她是離他最近的女人，也是最能與他分享工作辛苦、喜樂的女人。
而現(xiàn)在卻又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簡直就是工作狂的張宏諭，究竟能在什么時候認(rèn)識一個可以和他一同吃飯的女人?
張宏諭看見他們急于想探聽八卦的神情，不禁莞爾一笑。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她是我的小堂妹�！彼恍Α�
如果今天榮哥也在，表情肯定會比他們還要失望。
小葉跟阿國雖然知道他所經(jīng)歷過的事，但畢竟進(jìn)來小組的時間不長，也不明白刻畫在他心里的傷，只是喜歡起哄，并不真那么關(guān)心與他共進(jìn)晚餐的對象是誰，但榮哥卻是一直都希望他能展開新戀情，于是老跟局里長官一起把他的相親行程排得滿滿的。
王雅玲聞言松了一口氣，但表面上也故意跟著瞎起哄。
“你堂妹有什么麻煩要你幫忙嗎?”她好奇的問。
這時候阿德把雞湯塊丟進(jìn)滾水鍋里攪拌， “快好了，喝一碗湯再出門�！�
“為什么我堂妹找我就是有麻煩要我?guī)兔?”張宏諭感到好笑的反問。
雖然他也覺得莉莉八成是有事要麻煩他。
王雅玲臉一紅，“沒有啦，只是直覺跟經(jīng)驗，讓我這么以為�！�
誰叫她那些小輩親戚除非惹了麻煩，否則很少跟她約在外頭見面，個個當(dāng)警察是萬能的，以為她去關(guān)說一下就萬事OK，也不想想她也只是別人的部屬。
“喏。”阿德遞了碗湯給他，里面有一棵青江萊、兩個魚餃，熱呼呼的蒸氣一直往上冒。
“謝了�！睆埡曛I慢慢喝著湯，邊喝邊說： “有點咸。我堂妹找我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吃火鍋歸吃火鍋，可不要忘了正事�！�
不知莉莉突然約他吃飯，是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