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沒天良啊……
氣溫怎麼可以冷成這樣、學(xué)校排課怎麼可以爛成這樣?早上八點的課不該是大一新鮮人獨享的嗎?為何她這個大三拉警報的人還得狼狽的趕八點上課,這樣教她如何美美的去交男朋友?!
七點三十了!車子再不來她如何趕至學(xué)校?張望著、叨唸著,袁棠羚還在心中暗罵著。
「老天,不覺得趕車是件很蠢的事嗎?!大學(xué)生不該是第二堂課大搖大擺晃進教室就好了嗎?為何那個死教授每堂必點,還三次不到就扣考!」
她在對一般人算是涼風(fēng)的吹拂下冷得直發(fā)抖,內(nèi)心更加的怨恨。
手機在此時唱起歌來,她瞥了眼來電顯示,果然是罩她兩年有餘的超級乖學(xué)生唐可琳,隨即按下通話鍵將滿滿的不爽傾倒而出。
「喂,可琳,我還掛在公車站。」
「昨天不是說要買機車?」
機車?!光想到那死竹竿她就火大!
「別說了,『歹年冬厚小人』,機車被小人買定了,其他的車行沒中意車款,所以現(xiàn)在還在冒冷等公車!」她脖子都快縮到外套裡了,早上七點多的溫度啊──冷死人!
「騎機車會更冷!
「至少我可以晚點起床!而且騎機車我穿棉被都沒有人管我,嗚……大三了還趕課,我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妳就別裝了,一來妳要美美的這是件難維持的事,二來妳縱使美美的也不會想交男朋友,妳就別找藉口了。」
「嘖,妳就是太聰明了討人厭,對啦對啦,我的本意就是想罵我們那問排課爛、教授爛的爛學(xué)校啦,還好今天沒有油畫!不然是要我用哪雙手提畫。俊
「用哪雙手?!就現(xiàn)在那雙!」
「那雙手現(xiàn)在一隻冒冷接電話,另一隻在外套口袋裡取暖沒空!」她快瘋了!她為何要
上臺北念書啊,誰來把她送到赤道去……
唐可琳聽完俊只能送她一串狂笑。
「哈……拜託妳,今天一點都不冷好嗎?我還穿短袖耶!」
后,這是什麼死黨,就不信她不知道她怕冷!
「唐可琳!再見!另外妳幫我罩好那個死禿頭的課,有什麼閃失我唯妳是問!」
掛上電話,溫度還是不見回升,公車也還是沒來,倒是快樂的機車族一輛輛呼嘯而過,看得她是更加含恨!要是昨天有買到機車,她今天就不用這樣辛苦了!
可惡啊!
眼成穿骨化石……突然,原本看著一輛輛機車的棠羚瞇細(xì)了眼,不會吧……
遠遠來的那一輛機車,該不會……
霎時細(xì)眼換大眼,棠羚瞠大眼睛,再瞧仔細(xì)一點。
賓果!就是那個藍竹竿!別以為今天換件黑色的褲子她就認(rèn)不出來,光看那輛愛車她就知道是他!
他就快到了!
氣急攻心就是這樣的。
毫不考慮的下一秒,她已經(jīng)從站牌奔出,在機車行駛的路上站成大字形,完全不理會站牌周圍傳來的驚呼聲。
這死竹竿有膽就給她撞過去!
「喂!閃啦!喂!喂!」穆愆宇騎了幾年機車才換汽車,今日不過是換回機車的第一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現(xiàn)在騎機車是這樣危險的,還會有莫名其妙的女人奔出來自殺!
逼得他只能死命踩煞車但求不會將這女人給輾平!
嘎──
機車總算在女人面前停下,他也瀕臨罵三字經(jīng)的邊緣──噢,不對,他已經(jīng)罵出口了。
可那女人看來是沒聽到,下一秒他發(fā)了狂似的脫掉安全帽,對著機車前的女人狂吼。
「妳這女人瘋了是不是?!Shit!滾一邊去!」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對他的叫囂無動於哀,連自己剛剛那種自殺式的行為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煞有介事的左看看機車頭、右摸摸機車把手,緩步繞了一圈後才萬分可惜的緩緩說道:「……機車碟煞不錯,兩萬六算是合理的價錢……」
穆愆宇怎麼想都覺得自己遇上瘋子了,他把女人推離車子一步。
「妳攔下我的車就是為了告訴我我的機車不錯?!小姐,我想妳該去掛個號……咦?妳怎麼知道我的機車買兩萬……」話還沒說完,他已覺不妙。
這女人好面熟……
「喂!小姐!妳幹什麼?!」他話都還沒說完,這女人竟然自動坐上了他的車後座!
已經(jīng)跨上機車後座坐穩(wěn)的棠羚,視男人的怒吼為發(fā)聲練習(xí),她將頭一側(cè),朝那對往後轉(zhuǎn)來的黑眼珠一笑,「嘿,記得我吧,死竹竿!」
死竹竿?!
這年頭的女人是這樣上了別人的車還罵人的喔?他是『嘟丟鬼』喔!
「小姐,請妳自重一點,妳莫名其妙坐上我的車是想幹嘛?!」他氣得快冒煙了,這死女人只要再讓他的火氣上升一度,他就又要罵髒話了!
「往關(guān)渡藝院,我八點的課,謝謝。」她雙手往後扶好,擺明了就是賴上他的車。
「我管妳是醫(yī)院還是技院,而且妳八點的課干我什麼事?!」這是什麼年冬!小人肖人這樣不受管制?
「嘖,怎麼有人說話這樣難聽的,我說的是藝術(shù)大學(xué)!我只是改不了口而已啊,幹嘛那麼計較?」棠羚還不厭其煩的解釋。
「我管妳什麼藝院還是什麼大學(xué),那都不干我的事!」穆愆宇不禁提高聲量。
「可是干我很重大的事啊,我八點二十分沒到就算缺課,缺課兩堂會扣考,把考後會被當(dāng),被當(dāng)後我會畢不了業(yè),畢不了業(yè)我老爸會──」
「停!」他險險伸出手將她那張嘴給捂起來,他真的沒遇過這種事,原來雞同鴨講是這樣發(fā)生的。
穆愆宇努力澡呼一口氣、再吸一口氣。
「我說這位大小姐,我說的意思是──我為何要管妳什麼缺課扣考的,那、干、我、什、麼、事?!」
棠羚思索了兩秒,眼珠子轉(zhuǎn)呀轉(zhuǎn),看看左再看看右。
「喂,你擋在路中間不好喔,這個轉(zhuǎn)彎路口很危險的,通常車子轉(zhuǎn)彎後就會加速,加速之後有可能會……」
又來了!這女人是哪個星球來的。〉厍蚝芪kU的她是知不知道?!
「停!」他不得不先叫她閉嘴。
頭痛的覺得車子停在路中問確實不是辦法,光那群等車人口的側(cè)目,穆愆宇已經(jīng)覺得自己像在舞臺上表演,只得將車往前騎,在路旁停妥。
兩人的雞同鴨講再繼續(xù)。
「我說小姐,我……我是說妳幹嘛跳上我的車?」這女人八成聽不懂人話,雞都比她好溝通!他乾脆直截了當(dāng)問個不客氣。
「喂,我們就這樣前後坐著,你這樣轉(zhuǎn)過來很近耶,你可不可以退遠一點啊?」棠羚還刻意的拉後身子,微仰著頭望他。
「妳都跳到我車上來了還會怕這些?!」他簡直想把她拽下車!
說得也是,可是她還是揚起皮皮的一笑。
「光天化日下諒你沒那個膽!
瞧見她嘴角左邊漂亮的酒窩,他有一秒鐘分心,但馬上就回神拍了一下額頭,再度呻吟:「小姐,拜託妳,現(xiàn)在那邊開過來的還有無數(shù)輛機車,我這二手車坐來不見得舒服,妳要不要重來一次,換輛別的?」阿彌陀佛,讓另一個人去應(yīng)付瘋子吧。
棠羚看著他三秒,嘆口氣,翻翻背包,掏出眼鏡來戴上。
「這樣,你有沒有比較明白了?」平常她也沒醜化自己的興趣,所以並不戴眼鏡,那天是為了買車看仔細(xì)才戴的,沒想到現(xiàn)在這竹竿會認(rèn)不出她來。
這、這、這……穆愆宇覺得真是青天霹靂,他和這瘋女人的戲還沒完?!
「是妳!」昨天那個白目女!他總算想起來了。
「對!所以你最好是──。∥业能嚺芰!」棠羚瞪大了眼,尖叫地看著自己等候的公車從旁邊開過去。
這下子她的火氣整個燒上來,氣急敗壞地往前頭男人肩膀一推,「喂!我要你載就是因為等不到公車,這下好了!連公車都比讓你載還要快!我不管,快要八點了,你給我想想辦法!」
「我……」他真的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為何該「給她」想辦法?!他買車也犯著瘋子了?!這女人講的是哪一國的笑話!
他一定要再吸一口氣曉以大義。
「小姐!我說……等等、等等,妳剛才說現(xiàn)在幾點?」這下?lián)Q他瞪眼了,他一定要掐死這女人!他要遲到了,才第一天上班耶!
「八點!」
「妳給我……」下車這兩字他知道他是吐不出來了,一吐出來他相信這女人會跟他魯?shù)骄劈c還是在原地!於是他努力收回一口氣然後接下去說:「坐好……」氣死人啊!一早就見鬼了!
嘿嘿嘿,棠羚賊笑。
得了便宜不賣乖這豈是她袁棠羚會做的事,她好整以暇的拍拍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準(zhǔn)備騎車的肩頭,裝蒜再問:「嗯……你剛才說什麼?」
她的口氣之輕柔可人的,可惜男人不買帳,狂吼道:「我說妳給我坐好!」
猛地將安全帽一戴,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騎了機車就要走。
就這樣引棠羚覺得還是該好心提醒他。
「……那個……我沒戴……安全……帽……」整句話被風(fēng)吹得零零落落。
男人邊騎邊吼:「妳說什麼?!」他沒那個性命與脾氣去聽她說些外星話。
算了,她將一頭長髮捲成一束拉到胸前,以免下車時已變成女鬼一隻。
「沒事!狗凑痪熳,開的是他的罰單。她不再多說,而且真的快遲到了,沒空理這些小事,她安穩(wěn)扶好,隨他往學(xué)校方向而去。
可是──
沒戴安全帽真的不是小事。
當(dāng)警察對著他吹哨子的時候,他相信他臉上的青筋已經(jīng)冒出來畫成一臉的地圖了。
「早上臨檢什麼?!」他粗嘎的低語,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哪項違規(guī)。
兩人被警察給請下了車,然後在看見她的頭時,他臉色鐵青。
這女人……
「我覺得你真的很倒楣!巩(dāng)警察在開單子抄身分證號碼時,她不得不為他哀聲嘆息。
當(dāng)場換來男人直接對著她咆哮。
「妳給我安靜!我就是遇到妳才這麼倒楣的!」他沒這麼失去理智過,他沒這樣對一個女人發(fā)火過,這不是他,真的,一向溫文出了名的穆愆宇才是他。
可是這女人真的是……
這麼兇幹什麼?棠羚嘟起嘴,「真的啊,上次魯達康載我整路也沒被抓啊!你不過是轉(zhuǎn)兩個彎就……」
三言兩語再度讓那個深呼吸的男人破功。
「這不是路程長遠的問題,而是我明明有另一頂安全帽,為何還會發(fā)生這種事?!」這女人根本沒說她沒戴安全帽!這死女人笨女人!他快冒煙了!
「我怎麼知道你有,而且我有說啊!」她很無辜的扁扁嘴,那慘樣讓警察都不禁同情的望上兩眼,然後責(zé)備的看了男人一眼。
「妳有說才怪!」氣死他了!他為何要在路上和一名陌生女人對罵?
他陷入輕微的崩潰狀態(tài),他的抗壓能力可以媲美西柏林牆,竟然會……
看不過去大男人兇弱女子的警察將紅單遞給穆愆宇,「拿去!還有,對女朋友要溫柔一點,要關(guān)心她有沒有戴安全帽!
「她不是……」
他咬著牙對員警低吼,可是那警察根本不將他的反駁放進腦裡,他實在啞口無言,一股鳥氣又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只好把一股怨氣全吞進肚裡,彎腰打開機車置物箱,取出一頂安全帽塞給她。
「噢!」撞……撞到胸部了……死竹竿!
棠羚鼓鼓頰暗罵他祖宗八代,可也不想引起殺人命案,乖乖將安全帽戴上,待坐穩(wěn)了,那悶不吭聲的長竹竿才……應(yīng)該是一臉鐵青的發(fā)動機車,將她往學(xué)校的方向送去。
反正她是坐在他背後。
看、不、到!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工作果然是丟了。
他習(xí)性不改的坐在商業(yè)大樓樓下巨型的柱子旁哈起草來,心中還在對那個一早帶霉運的女人暗罵三字訣──不,這股霉運應(yīng)該是從他險險被踩斷腿的那一刻就埋下的,他甚至覺得根本不該去買那輛該死的機車!
雖然掉工作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挺讓人傷心難過的事,畢竟他的理想是打完這個城市裡的所有零工,所以他在回英國前便將前一個工作結(jié)束,順便也找好了下一個工作,好在回臺灣後可以銜接。
可是今天的狀況在他計畫外。
計畫外!要是以往有人將他的計畫給摧毀到這種程度,他恐怕是砍人了,可見這一年的隨性對他來說多少是改變了些想法。
因為他要克服的便是去適應(yīng)計畫外的狀況,而不是照他的計畫去生活。一年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得差不多,沒想到今天會有那麼不爽的感覺,一切都是那個女人!
現(xiàn)在怎麼辦?!
再吸一口、又一口。
黑黑的眼眸再次在這個人文繁沓的區(qū)域繞了一圈,形形色色的招牌林立,沒有新意沒有創(chuàng)意,沒有一個引得起他的興趣,驚覺這個步伐如此快速的城市在文化及城市美學(xué)上竟是如此落後。
他有一個沒一個的瞄瞄看看,直到「左手音樂教室」這個招牌吸引住他的視線及腦袋轉(zhuǎn)動的方向。
左手?他一直是個左撇子,只不過……音樂一向是雙手協(xié)力的事情,這樣強調(diào)左手,不怕一件生意也沒?
挑了挑眉,他開始往招牌下的地點前進,幾分鐘後,他已經(jīng)推開了那扇重重的隔音玻璃門。
門一推開,他才發(fā)現(xiàn)這音樂教室出乎意料的規(guī)模龐大,但隔音似乎有待加強,他一進門便聽見五臺左右的鋼琴正彈出不同的音色。
櫃臺裡坐著一位美麗的女士,笑容和善的迎接他,嗯,賞心悅目。
表明來意後五分鐘,他被成熟美麗的女士請上了櫃臺旁的平臺?三角演奏鋼琴前。
「我想直接聽你彈一曲比較快,你覺得呢?」田茵茵禮貌性的再說明一次,可是對於來者的期望並不高。
一來,三個月前也曾有人毛遂自薦,結(jié)果音色不錯卻是頭色豬,二來,等著擠進左手音樂教室的老師大排長龍,所以她抱著姑且聽之的心態(tài)。
坐上鋼琴椅,琴蓋上的Steinway讓他淡淡揚了揚嘴角,有些高興看見的不是滿街林立的那個鋼琴品睥。
他伸出幾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彈了幾個琴鍵,嗯,他最喜歡Steinway絲般的溫柔,而且甜美豐厚,融合著陽剛與優(yōu)雅的奇特氣質(zhì)。
田茵茵看著他那雙指節(jié)漂亮的手指,可是那膚色……會不會太黑了?不像是長期在鋼琴房裡的手指。
穆愆宇當(dāng)然沒忽略女老闆的眼神,卻還是神色自若的問:「妳想聽的是哪一種級數(shù)的學(xué)生要聽的程度?」
「什麼?」田茵茵微皺了一下眉頭。
「我是說我若要教,學(xué)生的程度在哪我就彈他該知道的程度!
「?!」她果真是沒聽錯!這人的口氣會不會太狂妄了?
什麼叫做他若要教?!他要教還要看她要不要讓他教咧!田茵茵暗罵這人的不知好歹,不教訓(xùn)他一頓豈可讓他全身而退,於是開啟她那張可以殺死人的利口。
「先生,你若想要得到這份工作,最好是將你的看家本領(lǐng)全使出來,而不是管學(xué)生是什麼程度,否則恐怕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聽你一曲一曲彈下去!
穆愆宇挑挑眉,算是接收到人家的「善意」規(guī)勸。原來「正常人」應(yīng)徵鋼琴老師的工作是這種方式的?!
他覺得這城市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好吧。」這可是人家老闆要求的,那他幹什麼謙虛。
他再順敲了幾指鍵,停頓一下,真是好琴!臺灣的可怕就是在此,好東西的普及化世界難敵,隨地一坐都可以從天上掉下來一個精緻高級的物品砸死你。
暗暗讚嘆完鋼琴的品質(zhì)後,他快速滑了滑琴鍵,再一個簡單的輕抬手指,瞬間,如流水般的音色滑出,飽滿自信、活力十足,田茵茵心頭稍稍一緊,他競還朝她淺淺一笑。
然後,那活力十足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飛躍彈跳,越急越陝越急越快,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手指頭。
是蓋希文,那個越快越是投入生命的音色,也是考驗指頭變幻的一個指標(biāo)。
這速度與指法……而且他是在沒看譜的情況下……
當(dāng)場讓田茵茵漂亮又成熟的臉上露出菜色,她想叫他停手卻又不捨得……
就在她還迷戀著曲音轉(zhuǎn)換時,他又巧妙的變起調(diào)來,隨性去了。
這音色的完美度……
慘了!
田茵茵的眉頭微蹙:心裡暗暗哀叫,暗暗開始數(shù)苦秒數(shù),一、二、三、四、五……
五秒後,果然櫃臺後面的教室裡已經(jīng)有人衝出來。
田茵茵深吸一口氣,她就知道,她養(yǎng)出來的這些個鋼琴老師一定會丟下學(xué)生衝出來。
一曲都未完,五問教室裡的師生全奔出來看表演了,當(dāng)初她就覺得那個死裝潢師父偷工減料,隔音效果差到讓她抓狂!
穆愆宇瞄了一下櫃臺旁的人群,不多不少正是五對加原本的成熟美女一人,微微笑了一下,手指一轉(zhuǎn)將左手的旋律再作修改,呈現(xiàn)出另一風(fēng)味的蓋希文。
驚呼與嘆息聲在五組人馬中此起彼落。
田茵茵瞪了一眼這些個不上課只知張口結(jié)舌的老師和學(xué)生,清清喉嚨,「我說各位老師、學(xué)生們,該回教室裡了吧?」
沒人有動靜。
已在左手音樂教室學(xué)琴三年的馮怡真扯著田茵茵的手臂,忘神的喃喃自語,「主任……我要換老師……」
雖是聽得陶醉,可是馮怡真身旁的謝石偉揮出一拳將叛變的學(xué)生敲醒,「還輪不到妳!茵茵姊,請讓我和這個人學(xué)琴……」
田茵茵的頭沒這麼痛過,鋼琴界她無一人不熟,但……她就是沒見過有這樣的好手,究竟……她再細(xì)聽還是覺得這音色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在哪一場音樂會裡聽過。
不可能啊……國內(nèi)確實沒人可以彈出這樣的音色,看他的手指就像是天生就活在鋼琴上似的,這……
掌聲狂烈響起,打斷了田茵茵的沉思,她這才恢復(fù)神色,看了鋼琴前的陌生人一眼,點點頭。
「還要再彈嗎?」穆愆宇純粹禮貌性質(zhì)的詢問。
「要、要!」五組人馬爭先恐後點頭。
「不用了,謝謝!固镆鹨鹄潇o的將陌生人請下來,瞪著五個老師說:「還不快將學(xué)生帶進去!」人家都來踢館了還傻呼呼的!
「可是我要換老師!」馮怡真叛變得很徹底,誘導(dǎo)其他原本不敢說的學(xué)生也一一表明。
「我也要換老師!」
「我也要、我也要!」
而五位老師沒有人阻止得了學(xué)生叛逃,因為他們自己也很想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