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樊?”裴君右一看見來的是樊孝昀,心馬上安了一半。
“好,老子就讓你嘗嘗‘釘孤枝’的滋味!蹦袑W生惡狠狠的撂下狠話。
“你站遠一點。”樊孝昀提醒裴君右,接著甩下書包對男學生說:“老規矩,勝為王、敗為寇!”
“少說漂亮話,打贏了再嗆聲!”說完便抱拳沖上前來。
樊孝昀二度將手中的籃球當作武器扔向他,男學生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機警的擋去籃球的攻擊,作勢便要給樊孝昀結實的一拳。
敏捷的樊孝昀側身閃過他的攻擊,接著用他握得緊實的拳頭一拳打向男學生的眼窩,當場聽到一聲唉痛,“唉——”
男學生不甘心被打,死命的眨眨充血發疼的眼睛,又再度沖向樊孝昀。
樊孝昀別過臉,那一拳從他臉頰上擦過,他利落的緊揪住對方的衣領,抬腿用膝蓋猛頂對方的腹部好幾下,但對方也不甘示弱的再賞他一拳一腳。
“阿樊——”裴君右心急的喊著。
樊孝昀忍住一聲悶哼,轉身勾住對方的脖子,把他勒得死緊,趁他無招架之力時,再狠狠補上兒拳。方才挨揍的分,他連利息一并還給對方。
那男學生作困獸之斗,伸腳一踹把樊孝昀拐倒在地,心里也惱火了的樊孝昀一個翻身反將他壓制在下面,馬上又是迎面痛擊,打得他落花流水,眼淚、鼻血糊了一臉,好不凄慘!
“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找她麻煩!”樊孝昀松開揪在對方身上的雙手,鄭重的給予警告。
當樊孝昀站起身,轉身要走向裴君右,對方陰險的從他身后站起準備襲擊他。
“阿樊,小心后面!”裴君右膽戰心驚的喊。
一時疏忽而遭襲擊的樊孝昀雖然挨了揍,不過為此更加光火的他,發狠的給了對方一記過肩摔,之后綿密、結實的拳頭往男學生臉上、肚子招呼過去,打得對方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阿樊,別再打了!”裴君右真被樊孝昀那股狠勁給嚇死了,連忙出聲阻止他。
樊孝昀終于停下手上的攻擊,揪住對方的衣領把自己的臉湊近,“敢跟我玩陰的,我在這里打架的時候,你還在家包尿布呢!”他氣憤的甩開他,徑自站起身來。
“不要有下次,否則我打得你哭爹喊娘的,聽到沒有!”
男學生經過樊孝昀一連串的攻擊,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動作緩慢的爬起來,步履蹣跚一拐一擺的離開。
“阿樊,你沒事吧?”裴君右背起樊孝昀的書包,抱著籃球走上前去。
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走向她,“他沒對你亂來吧?”
“沒有……”驀地,一顆顆的淚珠從裴君右的眼睛里滾出,成了一長串的透明珍珠。
她驟然撲向他,把臉埋在他胸前,眼淚撲簌簌的掉個不停,不單是因為方才所受的驚嚇,還有心疼他為她受的傷。
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般偉大、萬能,從天而降的保護著她的安危,那么戲劇性的出現。
樊孝昀看著身前的人兒,一時錯愕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任憑她靠在自己胸前盡情的哭,料想她是因為剛剛的打斗而嚇到了。
他看著她哭得顫抖的肩膀,一時覺得萬分不忍心,抬起手想給他一點安慰,卻又在撫上她的背前停了下來。
一番掙扎后,他終于圈上她的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哭了許久,她終于抬頭慢慢的退開他,他的衣衫已然因為她的淚而濕了一大片,她抬頭看著身前瘦高的他,兩人站在原地,眼睛的視線鎖定對方,久久不發一語。
最終,樊孝昀掏出手帕遞到她面前,“沒事了,別哭!”
她遲疑了一下,眼睛來回看著他手里的手帕,還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才伸出手接過他的手帕,低頭拭去那泛濫得不可收拾的眼淚。
“對不起。”她道著歉。
“回家吧!”他伸手背過自己的書包,另一只手則達她的也一并拿過背在肩上。
點點頭,她抱著他的籃球,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的步伐,未干的眼淚在眼眶里轉著,襯得她的眼睛更加晶亮。
一路上,兩人都默默無語。
一會兒,樊孝昀捂著胃,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緊跟在他身旁的裴君右注意到他的怪異舉動,連忙問:“阿樊,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一雙纖眉又攢緊了。
“喔,不是!彼詈粑艘豢,“剛吃飽飯就作激烈運動,有點反胃。”他莞爾道。
裴君右不明白的看了他一眼。
“我剛剛在前面巷子的小吃店吃晚餐。”他往后一指,“我每天都會到那去吃飯,店家是個聾啞人士,可是手藝很好,所以我每天都會光顧。對了,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我今天自己搭車回家,可是在公車上怪別扭的,而且又大塞車,因為貪快我便下車來,本想走路還快些,沒想到遇上麻煩!彼皇直е@球,一手揪住背在他肩上的書包肩帶。
“以后別自己走小巷子,很危險的!
“多虧遇上了你!彼痔ь^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的傷真的不用到醫院去看看嗎?”
“不用,我以前打架打慣了!彼皖^看見沾在她睫毛上的淚珠,透著燈光閃閃發亮。
“你也愛打架?”她很訝異。
“以前頑皮!彼柭柤。
“媽媽說打架是不好的!
他低頭一哂,繼續走著。
裴君右便加快腳步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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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自己錄的一卷鋼琴演奏錄音帶,裴君右不斷的在中庭花園里踅來踅去,不肯停下腳步。
為了答謝樊孝昀的搭救,她決定送他一卷錄音帶,每首曲子都是她精挑細選,細心彈奏的成果。
“君右,”樊孝昀一下樓,就看見她低著頭,專注的像是不知在找什么似的。
“阿樊廠聽見他喊她的聲音,裴君右迅速的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帶著笑意。
“你在干嗎?怎么老低著頭走路?”
她臉一陣酡紅,“才沒有!
樊孝昀在中庭的椅子上坐下,“找我什么事?”
裴君右猛地伸出手,把手上的錄音帶遞至他而前,“送你的!
“什么?”他接過來,細細的看著。
“我自己挑的曲子,再把它們都彈一遍,錄下來當作禮物送給你!彼持傅衷谙伦齑,心里有點忐忑,因為不知道他是否喜歡。
錄音帶的封面上有著娟秀的字跡,寫著每一首曲名,她的心意透過這些曲子溫暖他的心。
“謝謝。”
“阿樊,你的傷真的沒事嗎?”她瞧見他臉上還有點瘀青。
“沒事的!彼檬种概琅蓝痰貌荒茉俣痰念^發。
“那就好。”她站在他面前,欣喜溢于言表的彎著腰傾身向前,“你看……”纖細的手指指著封面上的曲目,仔細的對他介紹著每一首曲子所要表現的東西。
半晌,感覺她身上的少女馨香不時竄入他的鼻息之間,他抬起頭,視線突然與她的相觸及,她停下說話,眼波含蓄的望著他。
一時間,兩人只是盯著彼此看,誰都沒有說話。
然而這樣的四目交接卻比一來一往的對話還令人震撼,裴君右感覺自己全身在他的在視下開始僵硬,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在無言的寂靜里,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兩人沉默的僵局,裴君右趕緊站直身體,雙手局促不安的互相扭著。
“想出去逛逛嗎?”樊孝昀問。
“去哪里逛?”
“去河堤看落日!彼康卣酒鹕怼
她含笑點點頭。
“你媽媽……”
“她跟爸爸出去了!
樊孝昀看了她一眼,“等我,我去騎腳踏車。”
一會兒,他牽著腳踏車來了。
“上車。”
她小心翼翼的坐上腳踏車,心里有著無限的緊張、期待。
“抓著我的衣服,免得待會經過坑洞掉下去了!
她身子側坐,十分聽話的把手伸到他腰側,害羞的揪了一角。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踩不踏板,車子慢慢的往外騎去。
迎著微風,他們往住宅區外圍的河堤上騎去,風先吹拂過樊孝昀,然后和著他的氣息拂向裴君右,他們的氣息在風中相融……
“我發現我載了一只小豬。”經過一個小坡時,樊孝昀突然回過頭對裴君右開玩笑說。
然而裴君右卻當真了,“對不起,那我下來走路好了。”她十分不好意思,以致臉都紅了。
“哈……”樊孝昀大笑,“我跟你開玩笑的。千萬別跳車,否則我可能得到下游去找你了!
他踩著踏板,突然雙手放開手把,高高的在空中舉起,“今天天氣真的好好啊——”
“阿樊,別嚇我!”看見他大膽的行徑,車身繼而搖晃了一下,裴君右只差沒失聲的大叫。
樊孝昀將手重新放回腳踏車的手把上,“沒事的,大不了摔車了我賠你。”
“你拿什么賠我?”她沒好氣的問。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對著天空大聲的喊著。
裴君右“噗哧”一笑,“你的命有什么值錢的?”
“我可是未來最杰出的律師喔廠他嚷聲說著。
她但笑不語,心里則是附和,是啊!我相信你一定是。
車子在河堤上的一處停了下來。
“下車,到站了!
她戀戀不舍的松開他的衣角,下了車。
他把車子立在河堤上,“到下面去坐!
依著他的步伐,他們來到河堤的斜坡上坐下。夕陽的余暉火紅中透著金黃,風徐徐的吹著,一種平靜、祥和的幸福包圍著兩人。
樊孝昀別過臉看著裴君右的側臉。
察覺他的往視,她干脆把臉面對著他,“看我干嗎?”
他笑而不答,故作神秘的把視線調向遠方。心里低語,我是看你可愛!
“你故意的。”她指控他,但語調卻很薄弱。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樊孝昀把雙手枕在腦后,閑適的躺在斜坡上,闔起眼睛假寐。
裴君右靜靜的看著他的五官,發覺心里的情僥超乎她自己所預估的強烈、明顯,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復雜的心情。
看著他下巴還未散去的淤青,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她這輕柔的舉動引來他渾身一顫,隨即睜開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她。
“阿樊,以后不可以打架!彼撝,“媽媽說打架的人,喜歡把事情訴諸暴力,以后你要當律師,更不可以隨便打人了。”攤平掌心,她在他的淤痕上懲罰的一拍。
樊孝昀在心里想,這種活出自裴媽媽口中,真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因為他就曾經目睹她把同學打得七零八落的。
“我知道!彼杆俚淖鹕怼
夕陽已經西下了,云層轉為灰黑,只剩下些許的光芒自遙遠的天際射出。
“回去吧!”
她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的爬上了斜坡。
把車子調整了方向,這次她雙手各揪住他一邊的衣角。
下了河堤,下班時間的車流量大增,下午的寂靜已然不復見,兩人在車陣中穿梭著。
樊孝昀突然大聲的嚷問:“我追你好不好?”
“什么?”車子的喇叭聲害她沒聽清楚,“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
驀地,他停下車,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的,嘈雜的汽車聲響突然一下寂靜下來,“我說,”他停頓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她翹首等待的臉,“我追你好不好?”
裴君右先是一愣,嚇人的潮紅從她的耳根子急速蔓延開來,染了她一整張臉,她羞怯的低下頭,企圖掩飾激動的心情。
他轉身繼續踩著踏板,腳踏車重新在大街上移動著,許久,她伸長手臂大膽的把雙手圈在他腰際,用這樣的方式迂回的回答他,她的決定。
他回頭對她一笑,奮力的踩著腳踏車,一會便回到華卿大廈。
上升的電梯里,兩人都別扭的不說話,然而嘴角卻也不約而同的泛著甜蜜的笑意。
!娞蓍T大開。
“再見!”
“再見!
回到家關上門,裴君右抵在門后掩嘴低笑,心兒卜通卜通的跳個不停。
樊孝昀則坐在自家的玄關地板上,嘲笑自己方才的銼樣,臉上一樣是掩不住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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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陰錯陽差的巧遇,樊孝昀為裴君右解了圍,加上自河堤回家途中的續曲,兩人的關系因而更親近了些。
裴君右對樊孝昀的戀慕日日加深,相對的,兩人電子郵件的往返也就更密集。
這樣偷偷摸摸的郵件私通持續了好一陣子,平日在學校、公車遇上了,兩人總是會綻出羞赧、會心的微笑,而且還有志一同的對那小秘密絕口不提,裝成陌生人似的。
在一來一往的密集郵件互通中,最后兩人達成協議,各自申請一個ICQ帳號,固定在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上線,聊聊彼此今天的生活、家庭情況、念書的心得、進度,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打屁。
這天,樊孝昀和裴君右又面對著屏幕聊天。
“阿樊,推甄的東西準備得如河?”
“還好,你呢,曲子練得還好吧?”
“你緊不緊張?因為第二關的考試快到了,我常常緊張得手腳冰冷,彈起鋼琴像是用冰塊敲琴鍵似的!彼馨脨。
“你就當平常練琴時那么自在就好了,要不你可以把那些老師當成跟我一樣的音樂呆瓜,這樣就會釋懷些。”他用自嘲式的安慰法。
“音樂呆瓜?咦,這是我認識的樊孝昀嗎?竟會如此謙虛!不知道是誰打起籃球一副萬夫莫敵的樣子,參加考試也是誓在必得的模樣,這會竟謙稱自己是音樂呆瓜!”她玩心大起,忍不住想消遣他一番,“真是天下紅雨嘍!”
“喂,看你還一副柔柔順順的乖巧樣,也懂得消遣人。還有,原來你都在偷看我?”
“胡說,我才沒有。還有,誰告訴你我是柔順乖巧的人?”
“我臆測的啊!因為第一次遇見你,你不是不說話、文文靜靜的,只是瞪大眼睛看著我,害我以為我是怪物力氣”
“瞎扯!因為你是陌生人,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么……”她不敢對他說,其實她是看他看得晃神了。
“有點牽強,但可以接受啦!”
“阿樊,你怎么不會想出國念書?你的家人不都在美國嗎?”她實在好奇,他的爸、媽、妹妹早都移民美國,卻只有他執意留在臺灣。
“我喜歡臺灣,就這樣!”
“該頒個獎章給你才是!”
“少利用電腦消遣人了,小老鼠。”
“什么小老鼠?我哪里像了?”裴君右錯愕的擰著眉,加快打字的速度,回問他。
“膽小如鼠啊!每次看見我理都不理人,只有在電腦上才會極盡調侃之能事!狈㈥缿蛑o道。
“我是怕別人文夕心!”
“別人?是你媽媽吧!誰不知道裴君右的媽媽對女兒保護周密,連一只小蒼蠅都飛不過她的層層看守!
“胡說!”
“哪是胡說,我們班的陳世杰日夜思念著你,結果每封信都傳不到你手上,多可憐!”他語意酸酸的。
“因為媽媽說要用功念書,不可以交男朋友啊!更何況,媽媽說年紀輕輕就想交女朋友的人心性不定,都是玩玩而已,媽媽她只是想得周全,而且,她說只要我上了大學,她就會讓我交男朋友的。”裴君右辯駁。
“是,你還其是個惟母命是從的好女兒!
“當然,孝順的女孩不好嗎?”她反問。
“好,只是孝順女兒的老公會很辛苦,這樣又得犧牲一位年輕有為的時代青年,我不過為那位青年感到可憐而已。”
“阿樊,你又在跟我練你那過人的‘口才’!”
“Sony!我不會彈鋼琴,只好打打電腦練練我的雙手靈活度!
“阿樊——”
“OK、OK,不鬧你了。要不要出來透透氣?”
“透什么氣?我得找些資料,還得練鋼琴,可忙著呢,況且,你不是說我媽媽很可怕嗎?”
“膽小如鼠,我都不怕你媽媽拿掃把趕我了,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好人,純粹邀你去圖書館找資料而已,我也很忙的!彼樦脑捳Z開始拿喬。
“可是我媽媽可能不會準我出去。”
“要不我去找你,你媽媽見到我總會放心吧?而且我還有些推甄的資料要拿給你看,順便一道。”
“……那好吧!”
“ㄏㄡ,還裝委屈?”
“才不是呢!”她的語意蘊含著一種嬌嗔的調調。
“那這個星期六下午一點半,我去找你!
“好,不過不能太久,因為我五點要練鋼琴!
“是,大小姐,我知道了。”
“拜拜——”
“拜拜!
下了線,離開對話的屏幕,裴君右心花怒放,因為她又要跟樊孝昀出去了!雖然是到圖書館找資料,她還是把它想成宛如約會般的慎重、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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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裴君右甫練完琴,正收拾著琴譜。
“君右,把這杯牛奶喝下!瘪T欣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走進來。
因為曉得她夜里總睡不安穩,所以媽媽每天準備一杯熱牛奶要她喝下,好幫助她的睡眠。
“嗯,媽,謝謝!彼畔率稚系那僮V,靜靜的喝著牛奶。
“你別緊張,鋼琴老師說你常常緊張的慌了手腳!
“媽,我當然緊張啊!因為我想考上!況且有太多人一起競爭了!
“別怕,這是你的興趣,你只要放手去做,就可以做得很好。”馮欣安慰道。
“媽媽,明天我要到圖書館去找資料!币幌氲揭㈥莱鋈,她不由得露出嬌羞的神情。
“找什么資料?”
“推甄的資料啊!有些東西我還沒準備好!
“自己嗎?我記得嘉玲那孩子沒參加推甄!
“不是跟嘉玲去,是跟另一個同學,他也要準備推甄,明天他會來家里找我,我跟他一起出門!
“好,都說要出去找資料了,媽媽能說不行嗎?不過要注意安全!瘪T欣徑自以為同是女生班的同學,也就不以為意了。
“我知道了,媽!
將杯子拿到廚房沖洗干凈,裴君右回頭收了琴譜便進房去睡覺,不過,睡前她還是跟樊孝昀ICQ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