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端木谷和柳素顏投宿另一家客棧。
兩人一入客棧之後,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們瞧。
柳素顏大方地拉著端木谷的衣袖點頭微笑。
眾人的視線與他們一接觸,立刻躲閃,仿佛是害怕與他們牽扯上任何關(guān)系似的。還有些坐不住的人,匆匆付了銀子就走了。
店掌柜的快步地走到兩人面前,賣力地鞠躬。「兩位客人,真是對不住,我們這里都滿了,恕不招待了!
柳素顏一笑!刚乒竦,不管用的,前面那家客棧已經(jīng)用過這話了!
這半個月來,「覺天門」的人死纏著他們不放,因此,他們所到的地方皆會發(fā)生打斗;加上「覺天門」的人已經(jīng)放出風(fēng)聲,不準任何客棧收留他們,所以客棧主人見了他們,才會這樣害怕。
掌柜的對著柳素顏打躬作揖!腹媚,求求您,不要為難我們。你們?nèi)魣猿忠∵M來,『覺天門』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柳素顏拈笑!刚乒竦,你這是和惡勢力妥協(xié),這樣是不行的喔!
端木谷終於開口。「房間準備好,有事情我們會扛!
他的話透著不讓人違拗的威儀,掌柜的只好緊閉上嘴巴。
柳素顏接口!讣热荒阋呀(jīng)知道晚上會有人來拜訪我們,房間要大點,用不著的東西,都撤掉好了,要是被砸壞了,再買也是很浪費。」
掌柜看著他們,沈沈地嘆息,吩咐道:「小二的,帶他們上二樓左轉(zhuǎn)第三間房,那間房最大。」
「是。」小二的趕緊點頭應(yīng)道。
他照著掌柜的吩咐,帶了端木谷及柳素顏入房,等張羅好兩人的吃住之後,他才走了下來。
一下來,客人竟都已經(jīng)散去,掌柜的則是面色凝重地轉(zhuǎn)入里面。
他見情形不對,急急地叫喚掌柜。「掌柜的!
掌柜的回頭看他,揚聲吩咐。「等會兒將門關(guān)好,我要出門!
小二連忙問:「您要去哪里?」
「去廟里避難!」掌柜一臉苦笑,背過了他,又朝里頭去了。
「您等等我啊,別留我一個人!沟晷《掖业貜臉翘萆媳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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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端木谷用過飯菜之後,盤坐床上,閉目養(yǎng)神。
柳素顏坐在椅子上,玩弄著茶杯!肝铱催@樣下去不是辦法!
端木谷張開眼睛!膏,雖說『覺天門』門主——蕭香女,還要參與此次盟主改選,不會真為難這些尋常百姓,不過一路上,他們也生了不少事,對這些人總是困擾。」
柳素顏轉(zhuǎn)著茶杯!杆麄円郧耙彩侨绱烁F追猛打地跟著你嗎?」
端木谷皺眉。「以前也是緊追不放,但我倒不覺得有這次這般死纏!
柳素顏放下茶杯!傅纫粫䞍海覀人來問問吧。」
聽她這麼說,端木谷突然笑出。
柳素顏斜娣著他。「你笑什麼。俊
端木谷笑看著她!肝乙呀(jīng)開始替被你抓到的人,感到可憐了!
「瞧你說得這樣恐怖,我有做過什麼事嗎?」柳素顏支頤,偏頭想著。「我沒剮過他們的肉,刨過他們的骨,也沒……」
她還在說,端木谷忽地拿了枚銅錢,朝著靠門的窗戶疾射出去,隨即聽得幾聲咳嗽後,「咚」地一聲門外有人倒下。
原來,方才那人正朝屋內(nèi)吹遞迷香,端木谷那枚銅板射出,塞住迷香的吹口,迷香一時推回那人的嘴里,那人咳了幾下,就暈厥過去。
柳素顏朝門邊一瞥,喊道:「門外另一個朋友,進屋里吧。外面冷得很,進來喝杯熱茶吧!
原來,「覺天門」又派了兩個人來,一人中迷香倒地,另一個人原本在門外埋伏,聽她這麼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進來了。
那人進屋之後,就見端木谷依舊倚在床上,不當他是一回事。
而柳素顏則是巧笑盈盈地端捧著一杯茶!复蟀雮月,沒人打贏過我們。我看,你也是打不過我們的,不如坐下來,喝口茶,交個朋友吧!
「哼!」那人一腿飛過,踢翻了茶杯。
只見端木谷眼睛一亮,旋身出去,袖子一飛,收卷起茶杯,噴濺的茶水潑濕他大半袖子,他眉一挑、袖一揚,再拋杯子出去。
柳素顏隨著他的動作涮身,接下茶杯!高好沒破,不然咱們又得賠人家杯子了。為了他們賠,可是不值呢!」
兩人的默契,在幾次迎敵下來,益發(fā)地契合。
端木谷目光轉(zhuǎn)向那人!咐速M這杯茶了!顾e起袖子,袖子逐漸冒煙,原來大片的水漬,遇到熱氣就這麼蒸散匿消。
那人看傻了眼,這才知道端木谷的內(nèi)力,竟然已經(jīng)精深到這樣的地步。
柳素顏在一旁說道:「看來『覺天門』的人,都不懂得怎麼做客人。既然敬酒不吃,那只好請吃罰酒了。」說著,她把杯子拋回桌上。
端木谷間:「你想怎樣呢?」
那人一聽,蹲好馬步,準備應(yīng)付兩人。
柳素顏一笑。「我想先脫下他面罩!
「這簡單!苟四竟攘⒖坛鍪,那人明明就看好端木谷出手,偏偏還是來不及擋住,面罩一把被扯下。
端木谷扯下面罩,順手交給柳素顏,柳素顏絞著面罩,說道:「再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端木谷眉一沈!腹媚锛也荒茏鲞@樣的事情!
「誰說不行?」柳素顏扔了面罩,轉(zhuǎn)到那人面前,當胸便是一抓。
「欺人太甚!鼓悄腥吮┤怀鋈,扣住柳素顏的手。
柳素顏并未抽手,被他抓疼了,眉尖擰皺起來!改闫圬撐。」
端木谷看得出來,柳素顏是故意不躲開,好逼他出手?墒撬膊荒苎郾牨牽此弧钙圬摗,只好出拳擊向那人的胸膛。那人被他震得向後退,手松了開來。
柳素顏看端木谷已經(jīng)出手,反手往那人頭上一敲!刚l讓你大欺小。」
端木谷哭笑不得,不知是誰讓誰「欺負」了。
那人眼見絕不是端木谷的對手,轉(zhuǎn)身想跑,卻讓端木谷扣擒住,朝他穴道一點,定住他的身子。
「你真的要脫他衣服下來?」端木谷再問。
柳素顏走到那人面前,看著他!溉绻覇柲愕脑挘憧险諏嵒卮,我就不為難你;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了,倒吊在外面當冰柱!
「哼!」那人抿嘴!肝诣F三豈是這樣貪生怕死之人!
「鐵三。」柳素顏拍拍鐵三的胸口!竸e不相信我,那滋味不好受,我曾整過一個人,那人後來只好認我作娘,求我放了他的!
柳素顏甜甜笑起,展開那一貫溫和無害的笑容。
※ ※ ※
天寒地凍,鐵三被從二樓窗口倒吊下來,綁在他身上的,不是什麼繩子,而是他自己的衣服,換句話說,若是衣服和衣服之間,沒有綁牢的話,他隨時就會掉跌下來。
柳素顏站在客棧大門外,呵吹著手心!腹缓美溧!」
端木谷把柳素顏護在懷里,問著鐵三。「你們最近這麼窮追不舍,是為了什麼?你最好說出,免得多受痛苦!
鐵三被倒吊著,血液沖往臉上,可是全身已經(jīng)冷到呈現(xiàn)烏青的顏色!覆恢馈顾酪е,不肯說出。
柳素顏目露悲憫,雙手合十。「求你說啦,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只好在你身上潑灑冷水。喔,這種天氣,你身上會結(jié)冰的,到時候,你會很冷的,我可是不忍心這麼對待你!
鐵三吐出三個字,就閉上眼睛!讣傩市省!顾舷卵狸P(guān),已經(jīng)凍到打顫。
柳素顏軟軟地在他耳邊吐著氣!改愫芾,對不對?你嘴很硬,對不對?你是條漢子,我敬重你,等一會兒,我就幫你生一團火。」
聽她這麼說,鐵三忍不住張開眼睛。
柳素顏笑笑地補了句!肝?guī)湍闵疣福谀愕恼路。?br />
她的意思是說,他再不說實話,她就要活活地烤死他。
鐵三的眼中閃過驚恐,他相信柳素顏說到做到的。
柳素顏見他有些松動的意思,不再恫嚇他,反過來拆卸他的心防!改氵@麼不肯說,是為了門主吧。聽說你們門主,是個讓男人肯為她而死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哪個為她死去的人,是真值得的。她明明知道你們打不過端木谷,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來送死,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我看,她不過是利用你們而已……」
鐵三怒道:「不準你這樣說我們門主。」
「怎麼?」柳素顏巧盼著他!改阋蚕矚g你們門主不成?」
「不關(guān)你的事!硅F三臉色難看,又把嘴閉上。
端木谷看著鐵三,料想柳素顏應(yīng)該是說中他的心事。他看這鐵三其貌不揚,又聽說「覺天門」門主蕭香女是絕代艷色的女子。
這麼看來,他竟有些同情鐵三了。
同情?驚覺自己對鐵三的同情,端木谷眉頭皺了起來。他以前幾乎不可能會去體會誰喜歡誰的那種心情。
柳素顏款款說道:「我看你口風(fēng)這麼緊,還以為你是鐵漢子,原來你竟是癡情郎,只可惜你這一片癡心,對錯了人。算了,我不想逼你了,人都是肉做的,沒有人不怕死的,不過要你為她而死,恐怕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的溫言柔語打動了鐵三,尤其是聽到那句心甘情愿時,他竟然發(fā)出一聲喟嘆。
柳素顏看著他,忍不住說:「唉,你那是被設(shè)計過的心甘情愿!
鐵三皺眉,目光看著柳素顏。
柳素顏的目光清湛而真誠!肝也桓愣嗾f,說多了,你還以為我故意挑撥離間;我只是就一個女人的立場告訴你,一個聰明的美女,有千種方法可以讓人心甘情愿地為她而死的!
說罷,她抽出短匕,旋身飛起,一把割下綁著鐵三的衣袍。
柳素顏雖沒向端木谷說明,可是端木谷看她的動作,便猜出她是有意要放過鐵三,緊隨著她的動作,接下倒頭摔落的鐵三。
鐵三剛站直,頭還有些暈眩,等他定焦之後,便看到柳素顏一臉巧笑。「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我對於重情的人,的確是下不了手的,你走吧!」
「你肯放我走?」鐵三還有些不敢相信。
柳素顏逸出一抹笑!改悴幌胝f,而我又不想殺你,不放了你,還能怎麼辦?反正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想知道的話,再問別人就是了。」她的態(tài)度輕松,像是與他閑話家常。
鐵三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最近我們門主要來我們堂口巡視,所以才加派人馬,打算捉拿你們兩人,你們自己小心。」
「覺天門」門規(guī)甚嚴,門中大小事務(wù),一律不得對外泄漏,特別是門主行蹤,是絕不可和外人說的,只因鐵三感受到柳素顏對他確實存有善意,才會開口警告的。
「原來是這樣!沽仡侟c頭。
她聽說「覺天門」門主是天仙之姿,一直想看看,說不定這是個機會呢。
她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計劃,面上卻如常地展露笑顏!钢x謝你告訴我們。你要走呢,我也不送,不過,記得把你另一個同夥帶走!
鐵三這才想起,另一個中迷香昏倒的同夥!改闶钦f鐵四?」
柳素顏巧轉(zhuǎn)目光!杆需F四?」她心中的念頭很快成形。
「嗯!硅F三抱拳為禮!肝野阉麕ё摺!
柳素顏馬上接口。「我?guī)闳ヮI(lǐng)他吧!拐f著,她轉(zhuǎn)向端木谷!肝胰トゾ突貋恚愕任亦!
端木谷隱約覺察不對!肝液湍銈円黄鹑!
「不不不!沽仡亾u頭,再三地說!肝胰トゾ突貋恚阋欢ㄒ任揖褪橇!
「等你……」端木谷沈吟,看著柳素顏機巧百轉(zhuǎn)的眼眸。
他總覺得她并不真的只去一會兒。看她那雙眼睛,還有陰謀算計的。
柳素顏綻放笑容,一再強調(diào)道:「嗯,要等我喲!」
端木谷眉頭皺得益緊,通常她越是算計,笑容便越是無邪。
※ ※ ※
柳素顏陪著鐵三去房間內(nèi),解開綁在鐵四身上的繩子,拍醒了他。之後,柳素顏堅持要送兩人一程。一路上,柳素顏竭力與他們攀談,不過兩人的口風(fēng)都緊,只說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并沒有泄漏什麼大事。
走到一半,鐵四突然又感到暈沈沈。柳素顏只說他是體內(nèi)迷香未散,自告奮勇愿意為他祛毒。他們尋了個洞安置鐵四,鐵三在洞外守候。隔了許久,鐵四終於出來。他推說柳素顏已經(jīng)疲累,需要調(diào)息休養(yǎng),不再與他們同行。
鐵三信了這話,跟著「鐵四」一同返回「覺天門」堂口,卻不知道這時候的「鐵四」,根本就是柳素顏易容改裝的。
柳素顏入到「覺天門」才知道,原來「覺天門」下面有四個總堂——東風(fēng)堂、西風(fēng)堂、南風(fēng)堂、北風(fēng)堂。每個堂下面轄有四個旗。這里是隸屬於西風(fēng)堂,專責(zé)執(zhí)法,故堂下四旗,分別為「鐵旗」、「令旗」、「如旗」、「山旗」,合起來,即為「鐵令如山」之意。她現(xiàn)在所喬扮的「鐵四」,便是鐵旗之下所謂的四大高手之一。
各旗其實互有地頭,平時不見得往來,這次是因為門主蕭香女要來主持大會,各旗旗主才會碰頭,而擒抓端木谷之事,便成了各旗暗自較勁的地方。
她潛入「覺天門」已經(jīng)三天,聽說今天傍晚,蕭香女就要到來。
「覺天門」上上下下為了布置會場忙碌不已。
鐵旗和令旗負責(zé)會場內(nèi)安全,因此鐵旗旗主特別把旗下四大高手找來訓(xùn)示。
他面色沈重地說道:「前幾天我們行刺端木谷不成,已經(jīng)丟了鐵旗的顏面,這次無論如何絕不能出差池!
「是!顾娜送瑫r回道。柳素顏仗著應(yīng)變機巧,照樣混在里面無人察覺。
令旗旗主看鐵旗旗主心中還掛著上次的事情,開口勸道:「你也別太責(zé)備他們,我手下的人,這兩天也吃了那端木谷的虧。」
鐵旗旗主轉(zhuǎn)向他!嘎犝f端木谷這兩天火氣恁大,下手恁重,你手下的人,傷得不輕!」
「是啊!沽钇炱熘靼櫭!缚赡苁呛退麃G了那個貼身婢女有關(guān)吧。」
聽他們兩人這樣說,柳素顏的心頭怦怦地跳起。她不在端木谷身旁的這幾天,不知道他人怎麼樣,有沒有想她呢?
她的神思還在轉(zhuǎn),就讓鐵旗旗主的聲音給拉回!改銈儍蓚是最後見到那丫頭的人,可知道她的下落?」
柳素顏沈著嗓子,抱拳說道:「那人把屬下整得好慘,屬下若知道她的下落,一定不會輕饒過她。」她之前和真的鐵四不斷攀談,就是為了掌握他說話的神態(tài),因此易裝起來,確實維妙維肖。
鐵旗旗主輕蔑地撇唇!高B個丫頭都打不過,還好說這話?」
令旗旗主因為自己手下受傷,說起話來,都帶了幾分安慰的意思。「這『奪容谷』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端木谷本來就難對付,從那里出來之後,本事更高。我猜那丫頭,應(yīng)該是與『奪容谷』有關(guān)的,要應(yīng)付她,我想也有困難的。只是奇怪了,她怎會不見呢?是端木谷故弄玄虛,還是……」
鐵旗旗主一揮手!覆还芰,那畢竟只是個丫頭而已,造不了反的。我倒是在想,山旗旗主不知道擋不擋得住端木谷。」
令旗旗主冷笑一聲!改巧狡炱熘飨騺碜允阉谋臼率俏覀冎g最高的,老要在門主面前邀功討賞。哼,我看這次遇上端木谷,怕也是占不了便宜!
鐵旗旗主竟也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笑起!甘前,他人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想是要出事了!
柳素顏悄悄皺起眉頭,這些旗主之間,哪里是生死與共的同門,根本就像是互相爭風(fēng)吃醋的男人嘛!
幾個人還在討論當中,外頭突然敲起鐘聲。
原來那是表示歡迎門主的鐘聲,幾個人趕緊整裝出去,柳素顏混在人群之中,見機行事。
一到外頭,所有人皆著深青色衣衫,整齊地列隊,浩大的陣容,讓柳素顏也不由得吃驚。
她看得出這些人雖非一流好手,但絕對是訓(xùn)練有素?磥怼赣X天門」迅速竄起,倒真不是沒有原因。
鐘聲敲了三次,這些人面上的表情逐漸變得肅穆,柳素顏身處其間,已經(jīng)能感受到氣氛正在改變中。
隱約地她聽到外面?zhèn)鱽碛茡P空靈的樂聲,人影伴隨著樂聲浮現(xiàn)。遠遠地便看到有一群女子移身過來。最醒目的是四名女子抬著一頂特制的轎子,轎子四面罩著純白薄紗,轎中倩影若隱若現(xiàn),撩動得柳素顏好奇心更起。
除了四名抬轎的女子之外,外圍還有六名女子捧著盛滿花瓣的缽,每走一步,她們便散出一把繽紛的落英。在這之外,還有八名女子,雙手捧著香爐,步步飄出香煙裊裊,更添說不出的神秘奇魅。隊伍的最後,才是負責(zé)演奏的女子,那繞梁悅耳的聲音,便是由她們奏出。
這些一女子全部身著白衣,皆是妙齡秀麗的女子,兼以容姿儀態(tài)俱屬一時之選,光是看著她們,就足以讓人目眩神迷了。
「西風(fēng)堂」堂主帶著三名旗主走了出去,朗聲道:「恭迎門主圣駕!」說著,俱深深彎腰。
他們腳踏在一條紅毯上,那是專程為了迎蕭香女而鋪設(shè)的。
見蕭香女隨侍已進入院內(nèi),所有的人整齊劃一地跪下,齊聲喊道:「恭迎門主圣駕!
抬轎的女子停步,蹲了下來。轎子左前方的侍女站了起來,為她掀起白紗。
蕭香女款步走出,她一身雪衣皓白,出塵絕俗,一出現(xiàn)便令人屏息。
柳素顏看著她,只覺眼睛一亮,她從來都以為她師娘杜蕓娘是絕世美人,現(xiàn)在才知道這蕭香女竟能與她師娘相提并論。
蕭香女不只面如粉雕玉砌,氣質(zhì)更是清雅圣潔,宛如一朵雪中清蓮。
蕭香女秋波輕轉(zhuǎn),柳眉淡蹙,問道:「怎麼不見山旗旗主呢?」
「西風(fēng)堂」堂主和剩下的旗主面面相覷,想著該怎麼解釋才好。
一道偉岸的身影,手中拎了個布袋,踏踩眾女子的肩上而過!改阏宜麊?」那人揚聲,卻正是端木谷。
這些女子并不覺得肩上特別重,只覺得像是被人拍了一樣,直到端木谷奔踏至蕭香女面前,她們才赫然驚覺發(fā)生什麼事情。
端木谷一把甩過布袋,布袋口滾出一張奄奄一息的臉,正是山旗旗主。
柳素顏看著那個重傷倒地的旗主,暗暗地抿緊嘴唇。
天啊,看來她的不告而別,真的惹惱端木谷了。端木谷才會找「覺天門」的人發(fā)泄怒氣,否則他通常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其他人的反應(yīng)顯然比柳素顏激動許多,一見到「山旗旗主」摔落,四下嘩然,噪動不安,壓抑的怒喊聲嗡嗡地響起,也是震人耳、懾人心。
只見蕭香女在這情形下,優(yōu)雅地抬手,輕輕說道:「我最不喜歡喧嘩吵鬧了!顾慌e皓腕,一啟櫻唇,便壓制下現(xiàn)場的混亂。
她望著端木谷,秋水明睞!搁w下是……」
「端木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端木谷昂然地對著她,面對著蕭香女,他目中不由自主也多了分打量!高@是給門主送來的見面禮。門主找了我許久,我總該親自前來拜訪,才不失禮數(shù)!
其實他這趟來,并不是來找蕭香女,只是他猜柳素顏離開的目的,八成是為了蕭香女,因此,也就登門找上來了。
蕭香女見了他,嫣然一笑!付颊f端木谷是江湖上第一條鐵錚錚的好漢,今天才教蕭香女見到這樣的氣勢,蕭香女回禮了!顾话荩孕渲谐槌鰞蓷l白綢軟緞,飛身纏上端木谷。
她身形輕曼,妙不可言,一似天仙舞弄彩帶,其中卻是招招都暗藏著殺機。
端木谷不敢輕敵,持劍與她應(yīng)戰(zhàn)。兩人都是高手,明明是在平地比試過招,可彼此身影往來,卻宛如水面凌波,云間騰踏,只看得旁人眼撩目眩。
柳素顏在旁看得心驚,這蕭香女不只是貌賽西施,那功夫之巧妙也屬罕見。這樣的女子,難怪會成為一門之主,「覺天門」可說是端系在她一人身上。
蕭香女驀然收手,倩拈微笑!付四敬髠b確實可做『覺天門』的客人。堂主,還請你帶人招呼端木大俠!
她明知道他來者不善,卻還是把他當客人招呼,淡淡地帶過彼此之間的緊張。端木谷看著她,心頭對她處事的能耐,開始有些佩服了。
蕭香女一笑!付四敬髠b難道怕了嗎?」
端木谷傲然揚唇!付四竟燃热粠Я硕Y來,難道不敢作客?」
柳素顏看兩人互換笑容,心頭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