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日出未久,擂臺前卻已聚集了不少人。這一場比試是由風招皇和“綠蘿山”交手。雖然這一場,并非武林盟主之爭,卻仍是萬所矚目,眾所期待。
“這‘綠蘿山’的娘們,囂張許久了,看看鳳招皇能不能收拾她!眳⑴c比試的多是男子,不免有人看不慣喬南容總是有贏無輸。
“我看‘綠蘿山’的功夫,確實驚人,鳳招皇恐怕要使出些絕學,才能應付!贝蠖鄶(shù)的人,雖對鳳招皇有信心,但是仍然不免有些擔憂。
“這你們就不懂了!庇心觊L的一輩開口!傍P招皇所學之中,最有名的就是‘狂龍九式’,只要他使出這招,沒有理由輸?shù)。?br />
“‘狂龍九式’?我倒是只聽過,沒有見過,不曉得那是怎樣厲害的功夫。”眾人被老者說得心癢。
“既然叫做‘狂龍九式’,那威力一定驚人吧!惫媚飩円i翹首。
經(jīng)過這些天的比試,鳳招皇的愛慕者,迅速增加。
有人突然說道:“不知道鳳招皇能不能掀開那姑娘的面罩。”
“是啊,是啊!绷⒖叹陀幸欢涯腥烁胶汀!拔铱茨枪媚锷碜寺睿w潤如玉,應當是個美人胚子!
不以為然者道:“既然是美人,何必怕人看呢?”
話題一開,勝負不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喬南容長相如何,才是他們討論的議題。
由于喬南容來自傳說的地方,擁有莫測的武藝,兼之行蹤飄忽,對所有人來說,她一切成謎,一切都值得臆測。
人群哄鬧之際,擂臺鼓響,表示比試將開始,眾人霎時收止聲音,瞪大眼睛。喬南容和鳳招皇自兩邊步來,雖然沒人說話,可是氣氛莫名竄熱。
鳳招皇停步,笑看著喬南容!氨荣惲诉@么多天,姑娘可以告知姓名了嗎?”
喬南容勾唇!摆A了我,自然就知道了。”凌空一騰,向他欺近。
鳳招皇臉上還保持笑容,目光卻變得不同。身形一轉,反守為攻,飛身撲去,與喬南容纏錯。
喬南容不敢輕敵,一發(fā)現(xiàn)未能占得先機,旋即閃扭嬌軀,改弦易轍,步走迷離,形幻萬千,擾亂鳳招皇耳目。
眾人在擂臺下看得眼花,鳳招皇忽地發(fā)出一聲清亮的吟嘯,觀看的人突感暈眩,紛紛捂住耳朵。
喬南容眉心一錯,步伐稍晃,未及眨眼之際,鳳招皇便已欺來。
喬南容不躲直攻,兩人掌心相擊,喬南容不敵,后躍數(shù)步,一個不注意,腳半踏空,身子后仰,險些摔跌,她的心跳猛地一快。
鳳招皇同步飛騰到身邊,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罢f謝謝哪!彼Γ⒁獾剿蚤W過驚慌的眼神,多了些女人的味道。
喬南容還在遲疑時,聽得他惡劣地加了一句!安徽f謝謝,我可要放手了!
喬南容傲然答道:“不放手,你可要遭殃了!彼词掷∷谒げ患胺纻涞臅r候,借力使力,將他拋出。
鳳招皇遭到偷襲,情勢忽變,他被摔出擂臺。人們還來不及張口,鳳招皇硬生生平空翻轉,飛踏圍觀者的肩膀。
他的步伐毫不見重量,如龍?zhí)ぴ贫,不旋踵便已重回擂臺。
鳳招皇嘖了兩聲!岸鲗⒊饒,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闭惺揭怀,威力凌厲逼人。
“趁火打劫,你也不算高明!眴棠先菝家粨P,譏他方才作為。
“我這是乘機教化,是妳不知感激!兵P招皇直擊她的空門。
“照你的標準,那我剛才可也算得上是事先警告的君子了!眴棠先葑焐虾脧姡呛网P招皇回嘴不可,卻因為心神稍閃,致使閃躲起來,有幾分狼狽。
“妳知道妳會怎么輸嗎?”鳳招皇好看地笑起。
喬南容暗咬牙。她當然知道,她好勝心太強,反而容易招致失敗。
鳳招皇再笑!安诲e嘛!知道要檢討了!
即便知道鳳招皇蓄意挑釁,喬南容還是忍不下一口氣!跋认牒媚銜趺此腊伞!彪p手暴出。
鳳招皇似是已然料到,動作更快,單手扣纏住喬南容,一手摘下她的面罩。
近乎直覺反應,喬南容順勢別過頭。
“不能見人嗎?”鳳招皇低聲笑道。
話語中幾分無心的譏嘲惱了喬南容,喬南容倏地回頭,與他相看。
“啊。”臺下嘩然。喬南容的面貌與他們所想的,全然不同。既不是絕色如西施,也非貌丑似無鹽。
她就是個清秀的姑娘,相貌并不頂特出,但眉目間倒有著姑娘家少見的英氣神采。
“。 庇钟腥税l(fā)出驚呼,認出她就是喬南容,就是鳳招皇身邊的“兄弟”啊。
鳳招皇呆愣住!霸趺础彼牨牭乜粗请p晶亮的黑眸。
“這就是你要看到的!眴棠先菀Т,擊出薄怒的一掌。
鳳招皇沒有躲,也許是忘記了,也許是呆住了?傊,他沒有閃躲,硬生生吃下那一掌,彈飛出去。
喬南容怔愕。她的那一掌,率性而為,順任胸口惡氣而發(fā),不在原先設想之中。而他的毫不閃躲,對她而言則是另一場意外。
砰地一聲,鳳招皇狼狽地被摔出擂臺之外。
情勢遽變,人聲擾攘!斑@是怎么回事?”
主持本屆大會的季老,扶起了鳳招皇,轉手交給身邊的人,躍上擂臺。
“我該稱呼妳喬公子,還是喬姑娘,抑或者妳還有其他的名字?”季伯仁開口,不慍不火,卻是夾槍帶棍。
喬南容哪里會聽不出來,他語多刺人。她冷勾了一抹笑!澳头判牡亟形覇坦媚锇伞!
“很難放心吧。”季伯仁一笑。
喬南容也生起敵意!凹久酥饔惺裁丛,還請明示?”
“豈敢,只是喬姑娘曾經(jīng)女扮男裝,用意為何?引人揣測!奔静手币曋鴨棠先荨
“季盟主不是只需負責評判輸贏,驗查身分嗎?又何必揣測我的用意呢。”喬南容斜睞他一眼,微哂道:“別說我女扮男裝,雌雄莫辨,就是陰陽同體也不勞盟主費心!
圍觀的人,聽她這么一說,喧鬧起來。“這小妮子是怎么了?跟盟主講話也這樣囂張!
“太張狂了吧!比罕姲l(fā)出不滿的聲音。
喬南容天生好強,抬了下頦,挺了脊梁,并不理會眾人!斑@場比試勝負已定,還請季盟主宣告。”
“這……”季伯仁略顯遲疑。
喬南容掃了鳳招皇一眼,鳳招皇揮開旁人的攙扶,一語不發(fā),只是愣直地與她相看。
他的目光,深黝黝的,像是一潭發(fā)黑的濃血。
他受的“傷”,恁重啊。
旁人的聲音,在他們目光相觸的那刻,嗡嗡嗡地被抽遠。
喬南容別轉眼眸,暗自吸了一口氣,以平穩(wěn)的聲調,吐道:“我想,勝負應該很明顯了吧!
季伯仁隱下心中不快,朗聲說道:“喬姑娘,技高一籌,確實厲害。”他的話依然帶嘲,嘲她“厲害”,嘲她贏的并不光明磊落。
喬南容聽得出來,這次,卻不與他逞口舌之快。
反正她贏了,這是事實,隨旁人怎樣看侍,她都不顧。
贏了,能為“綠蘿山”出一口氣,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是這樣告訴自己。只是她不明白,怎么,她竟連一點喜悅之情也無。
☆ ☆ ☆
三個月后,“滄龍山莊”。
“干哪!”幾名漢子圍著鳳招皇,以碗承酒,大口吞飲。
鳳招皇仰頭,發(fā)狠似地飲完一口。
旁邊的漢子,看看他,彼此之間交換了眼神。這些漢子多是他的好友,其中有一個便是當初曾經(jīng)接待過他的葉崇年。
今日是鳳招皇的生辰之日,也是新任盟主繼位的日子,他怕鳳招皇心緒不佳,特地來看他的。
見他酒喝得這樣兇,葉崇年故作輕松地笑了!傍P兄喝酒還是一樣豪氣啊!
鳳招皇勾唇!坝龅侥銈,我喝酒的興致就高了!
幾個朋友接口!敖裉炜墒谴蠛玫娜兆。難得大伙兒自東南西北聚在一起,咱哥幾個絕對要喝個不醉不歸。”
“是啊,是啊!睔夥章礋。
鳳招皇突然說道:“是啊,今天確實是好日子,連喬南容也是今天繼為盟主!
提到喬南容,幾名漢子面上一僵,彼此覷看。
鳳招皇是個重情講義的人,喬南容隱瞞身分,女扮男裝,又將他打下擂臺,這對他來說,不只是打擊也是屈辱。
江湖上的人,對于鳳招皇當然有同情,有叫屈,但是不免也是有人大為驚訝,他怎么會讓喬南容給擺了這一道。
鳳招皇行事磊拓,俠名在外,從未有過這樣招人笑柄的情形。
他將她視為生死至交,她卻讓他當眾受辱。朋友們知道他傷得極重,是故都不在他面前提及喬南容。
鳳招皇自己卻是一笑!拔抑滥銈儽锪艘欢亲雨P于喬南容的話。想說什么就說吧!彼龅嘏趿司茐,嘩啦啦地對頭兜澆下來,潑濕了整身。
“鳳兄……”眾人還在錯愕中,他卻已經(jīng)甩頭,朗聲一笑!案菜y收,過去的事情也不回頭,各位兄弟,不用為我擔心。我就當沒認識過喬南容,往后也和她沒有瓜葛。”
“好啊!比~崇年胸口一熱,搭摟住他的肩!澳隳苷f這話,才是我的鳳兄弟。既然你心頭沒有牽掛,咱兄弟也把話挑開了說。要不是說她欺騙你的話,我怎么也不信你會輸。你輸,是輸在你的情義,不是輸在你的武藝。這娘們運氣好,僥幸贏了幾場,讓她成了武林盟主;不過她可別以為當了盟主,就可一呼百諾,號令天下。我們這些兄弟,可不認她這個盟主。她當一天的盟主,我們就退出一天的江湖!
“對。”旁邊的人紛紛附和。“鳳兄,咱拿出做男人的樣子。四年之后,她要是有膽接受挑戰(zhàn),我們狠狠討回!
鳳招皇勾唇!拔抑雷约阂欢ǹ梢源蜈A她,只是像她這樣的人,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想再見到!
感情放得極重時,是容不得欺騙與背叛的,他所選擇的報復是永不相見。
這意味著,他內心深處,其實隱隱知道她對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論他承不承認,他到底是知曉的哪。
☆ ☆ ☆
盟主即位大典,照往常慣例,總是風風光光,熱熱鬧鬧。今年各門各派一樣派了人來祝賀,只是晚上留下來的賓客,明顯比以前少了許多。
一場筵席上,寥寥落落的,只勉強坐了一半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是“綠蘿山”的人。人數(shù)雖少,場面雖冷,“綠蘿山”的人,倒也還吃喝的開心。
這“綠蘿山”自從得知喬南容勝出,上下興奮莫名。只是這當中,自然也夾了些些的擔憂與不安,因此歷代山主,特命鎮(zhèn)山四老──春、夏、秋、冬四位婆婆帶了一干女子,下山輔助喬南容。
“小容。”這四位長老,是看著喬南容長大的,因此她雖貴為山主,又任盟主,她們還是這樣叫她。
春婆婆笑道:“不枉費我們辛苦教養(yǎng),妳真是給我們女人爭氣。不知道這百年來,除了妳之外,可有其他女人當家作主,成了武林盟主呢?”
“這我可不曉得了!眴棠先輵端频妮p哂,有些心神恍惚。
“小容,妳在想什么?”夏婆婆心直口快,有什么話就說了。
“沒有。”喬南容否認,話鋒一轉。“這歷任盟主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實在不大明白。夏婆婆,這問題您可得問季老前輩了!
季伯仁是前任盟主,這幾個月來,除了安排即位大典之外,關于交接的事情,他也是按著本分,仔細叮囑喬南容,因此喬南容若遇到問題,還是會請教他。
夏婆婆滿臉笑容,問著季伯仁!凹鞠壬,除了我們小容之外,您還知道哪個姑娘家當上盟主的嗎?”
季伯仁平著聲音說道:“遠的我是不知道,就近的這三十年來,我還不知道哪個姑娘像喬姑娘這樣厲害!
夏婆婆聽不出他話里對喬南容的不諒解,還一勁兒朗聲地笑!昂牵『!呵!您這么說,實在太客氣了。”
她爽朗的笑聲,在一些人聽來,只覺得囂張刺耳。
有人低低地冒了一句話。“季盟主確實是客氣了!
這句話音量不高,卻還是讓四名長老聽到。冬婆婆冷聲寒問。“這話是什么意思?”肅殺的目光精準地掃到說話人的身上。
她們才來沒幾天,不過除了無心機的夏婆婆之外,其他人多少已經(jīng)可以覺察這些人對喬南容并不是真心服氣。
喬南容摸著她冰冷的手。“冬婆婆,您別多想!
冬婆婆打量著喬南容,又轉看著其他人的態(tài)度,壓收起怒意,轉過頭去。“我就說過,妳不該下山的!彼止局。
春婆婆打圓場,說道:“小容總算當上武林盟主,這可是咱‘綠蘿山’百年大事,怎么說也是值得開心的。”
“是啊,是啊!毕钠牌篷R上就忘了旁人說的話。
秋婆婆突然冒了一句!斑@么值得開心的事情,為什么來慶祝的人這么少?是因為盟主是小容,是個女人嗎?”
她問得犀利,氣氛又轉為尷尬。
喬南容卻是一笑!捌牌,只有妳們把我當成女人。山外的人都認為女人應該嬌柔婉媚,像我這樣既兇悍、又無美貌的,算不上是女人!
她一句自我解嘲的話,化解了繃緊的氛圍。
季伯仁看著她。他依然不喜歡她,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其他女子少見的慧黠與風采。
喬南容并沒有理會他的目光,只是招呼著四位婆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今日可是中原武林盟主即位之日?”三個眼大鼻高、腔調怪異,打扮奇特的男子旁若無人,大步跨入筵席之中。
他們手中拿著一只錦盒?此苼淼蕾R,面上卻寫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喬南容還不清楚他們的來歷及來意,只得向季伯仁看去。
季伯仁收了視線,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三個男子已經(jīng)不耐煩地問道:“這盟主是在還是不在?”
“我就是!眴棠先菀允謩菔疽馑拿牌派园参鹪,自己則站了起來。“請問幾位有何要事?”
“早聽說是個姑娘,原來是妳啊!蹦凶由舷麓蛄恐鴨棠先,那語氣之中,已經(jīng)可以嗅到輕視的味道。
喬南容也不勃發(fā)怒意,只是單刀直入地問道:“看各位的樣子,不是中原人士,遠道而來,必有要事吧!
男子嘿地露齒!拔覀兪谴碛蛲馐,前來祝賀新任盟主的!
一聽到域外十三派,餐桌上的人開始竊語,有人甚至露出警戒與疑懼的表情。
季伯仁雖然還是不動聲色,目光卻緊隨著這三個男子。
這三個男子似是很滿意這樣的反應,其中一人打開了錦盒。盒子中赫然見到一顆骷髏頭。
“啊!边@東西哪里有祝賀之意,分明是來觸楣頭的,各門各派的人騷動不安,卻沒一個人為喬南容站出來。
“欺人太甚!”夏婆婆啪地起身,勃然大怒。
喬南容勾唇一笑,將她壓下!跋钠牌,來者是客,人家千里迢迢送了禮來。妳這樣說,可失禮了!
誰都沒有料到喬南容是這樣的反應,大伙兒一時愣了晌,不知她打算如何。
三個男子以為她應當怒極失控,卻不料她竟這樣鎮(zhèn)定,彼此交換了眼神。
喬南容對三人一笑!拔蚁肽銈兯瓦@禮物來,應當是希望我受到亡靈的保佑吧。這番心意,實在令人感動。三位還請稍候,我差人備禮,讓三位帶回。”
喬南容這番話,說的是正是反,三人一時還摸不著頭緒,只得先看著她。
投向喬南容的目光,不只是這三個人,還有其他的人。
喬南容環(huán)顧四下的情形。除了“綠蘿山”的人之外,在這里,她是沒有支持者。她很清楚,域外十三派是敵,而這里的人不是友。
他們睜大眼睛,就是要看她怎么處理。
喬南容眉一揚。誰都休想看她的好戲的。
她手比著,要一個自“綠蘿山”來的婢女過來。
“招兒!彼龁局九拿帧!斑^來這!钡孺九邅,她附在她耳朵旁邊吩咐了幾句。
招兒變了容色,喬南容卻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催促道:“快點去吧,別耽誤了貴客的時間!
“是!闭袃旱昧睿觳诫x去。
眾人睜睜地看著招兒離開,沒有任何一個人猜到喬南容的用意。
喬南容展了一枚笑,招呼三人!斑不知道三位貴客本身是何門派,又當如何稱呼?”
這三個人原來見喬南容不過是個小姑娘的樣子,態(tài)度本是高傲,可看了喬南容應對的冷靜老練,倒也收了輕視的心!拔覀兪恰嗪iT’的‘玄機三子’。”
自報姓名,不是為了和喬南容為友,而是認認真真地把她當個對手來看。
喬南容滿意地笑了。“‘綠蘿山’喬南容,中原盟主。”她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不愿在人前辱沒了自己的身分。
盟主的地位,她本來無意。可是一見到敵人出現(xiàn),她體內血脈遂熱。不管別人怎么看待,不管別人祝不祝賀。她總歸是中原盟主,絕對不能折了自己的氣度。
招兒抱了一堆東西匆匆跑來。“拿來了,盟主!
旁人遠看,只瞧到似是幾件白衣,還不明白喬南容的算計。
“很好!眴棠先萁舆^來,一展,竟是三件孝服。
“啊!彼南聡W然,“玄機三子”臉色一變。
喬南容笑道:“三位費心送了死人頭來,我怎么能不送回一份合適的禮物呢。只可惜三位來得匆忙,我一時尋不到好的款式與布料,還請見諒。至于這大小,也不知是否相合,要不,我先為諸位換上!
她一番話說來,都保持笑容,倒叫“玄機三子”眼前一亮!昂脗丫頭。”
喬南容傲然勾唇。“不是尋常丫頭,是中原盟主!
季伯仁一聽這話,也不禁露出欽佩的神色。喬南容年紀雖輕,又是姑娘,但是進退有據(jù),確實是有盟主的架勢氣派。
“那就看妳本事了!薄靶䴔C三子”暴然出手。
喬南容以兔起鵠落之勢,旋飛而出,與“玄機三子”身影纏錯。
為免受到波及,名門正派人士紛紛走避,場面大亂,多數(shù)人急于旁觀。
“玄機三子”下手剛猛,可是喬南容倩影更見機巧。
她臨敵對仗數(shù)次,雖說耗損不少真氣?墒撬焐脧,資質穎悟,反而自對敵之中參到武學中的精奧之意,幾次比試下來,武藝更加爐火純青。
安坐在位子上四位婆婆滿意地笑開!靶∪菪宰泳蟀粒屗齾⒓颖仍,多磨個幾次,果然是好事,功夫是越見精進了!
喬南容扣架住“玄機三子”中的一人,旋身應敵之際,竟真的替他套上一身孝服。
之后,她轉到他背后,制住他的脖子!皠儇搼撘呀(jīng)很清楚了吧!眴棠先堇事暤馈
其余二子,相互對看一眼,放下手來。既然喬南容已經(jīng)在最不傷人的情形下,展現(xiàn)了她的武功,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喬南容放開那人,手比了個請的動作!叭绻麤]有要事,還請三位慢走!
先前被她制住的那人,丟下一身的孝服,說道:“盟主確實好功夫,不過,我們還會再來拜訪的!
“既然這樣──”喬南容一笑!耙痪湓捦心銈儙Щ。告訴你們頭子四個字‘謹祝安息’。”域外十三派送了骷髏頭來,這句話,就是她的回禮。
“好刁的嘴。”“玄機三子”騰了幾分怒氣。不過,喬南容的武功和傲氣,還是讓他們印象深刻!斑有機會見面的,中原盟主,妳可得保重啊!
他們已經(jīng)有了宣戰(zhàn)的意思。
喬南容挺了脊梁,自招兒手上拿起一疊冥紙,用力一壓,冥紙之間,就像黏過一樣貼和,她隨手丟給“玄機三子”,揚眉說道:“承蒙幾位的關心,這也是我一點心意,給幾位路上花用!
“玄機三子”丟下,哼地一聲怒走。
這一走,中原和域外一場戰(zhàn)事難避。季伯仁有了領悟,低低對喬南容說道:“魄力有余,沈著不夠。”他對她的要求,苛了。一則是源自對她的不滿與不喜歡;另一則他并不曉得,那是因為他對她竟?jié)u漸生了期許。
喬南容更不明白這一層,橫看他一眼!袄现\有余,膽量不足!
季伯仁眉一豎,吐了一口氣!懊酥魉撟龅氖虑椋皇菐舜蛄藙僬,而是避開戰(zhàn)端!彼歉甙恋膽B(tài)度,常常能惱了他。
喬南容軒眉!拔也磺髴(zhàn),但絕不避戰(zhàn)。不過你放心,一旦開戰(zhàn),我絕不敗戰(zhàn)!闭亢诘难垌犃。
季伯仁看了她一眼,先是靜了半晌,然后才不以為然地吐了兩個字。“囂張!
“說對了!眴棠先菹胍矝]想,接口一笑!叭舨粐虖垼裉煳揖筒粫敲酥。”
她這樣的張狂,讓人忍不住生氣,卻又讓人忍不住服氣。
季伯仁不說,可是他心底多少是服了她一層。這樣的狂傲,他以前只在鳳招皇身上看到,沒想到喬南容也是一樣的人。
突然之間,他隱約了解為什么鳳招皇會將她視為生死之交,又會和她反目成仇。他們兩個都是同一類人,立場一對上,只能水火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