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當(dāng)街傷人可是犯法,你們何必認(rèn)了史家區(qū)區(qū)幾兩銀錢而走險?”
望著前頭人墻似的黑衣護(hù)院,那氣勢讓韋語瑄不自主的退了數(shù)步,但她仍不忘試圖 與他們說理。
黑衣人沒回應(yīng),靠近她的態(tài)勢亦沒緩上半分。
“呃……我說各位兄弟,你們……”
雙方僅距十步之遙,她仍是硬著頭皮想要說些什么。
“呃……我說……”
說她不緊張是騙人的,畢竟她的手心都留了汗。
慌亂中,她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人?
畢竟救人是一回事,自己的小命應(yīng)該還是比較要緊,可是……。
想到那些鄉(xiāng)親父老們的憨直,她這一走,鐵定有人不知死活的來求差,若是將來真 出了人命,她的良心可就過意不去了。
但望著眼前殺氣騰騰的護(hù)院,再不走人,輕則只怕被扔到大街上,重則是非死即傷 ,她該怎么辦呢?
韋語瑄外表平靜,內(nèi)心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理智在正義與保命之間徘徊著。
“。 蹦侨汉谝氯艘呀(jīng)立于她眼前。
“姑娘是要自己走,還是……”未竟之語清楚得很,就是她再不走,他們就要強制 架高她。
她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脅,原本內(nèi)心里的掙扎在那人威脅的話語脫口后,反而氣定神 閑了起來。
“姑娘我就是不走,你若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到衙門告你們非禮?”
“這……”總護(hù)院原本堅定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掙扎。
非禮耶!想他們個個是行得正、坐得直的大男人,若是被冠上這樣的罪名,還能出 去見人嗎?
眼見態(tài)勢丕變、秦諱臣一改原先的沉穩(wěn),氣急敗壞的大吼,“轟走她,有事我負(fù)責(zé) ,難不成你們愿意任她毀去爺兒的聲譽?”
“姑娘聽見了?”秦諱臣的提醒讓總護(hù)院在轉(zhuǎn)瞬間瞇起了眼,原本蟄伏于心的猶豫 盡散,取而代之的是對主人那死而后已的忠心!肮媚镆窃俨蛔,休怪我等無禮了。 ”
話一說完,不給韋語瑄說話的機會,眼神一使,兩個大漢已伸手架住韋語瑄的左右 臂。
“你們……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別和她廢話了,直接拎走就是。”方才說話的總護(hù)院,直接向?qū)傧孪铝睢?nbsp;
兩人得令使勁就要拎起她,一記低沉的嗓音竄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等一下!”看了好半天的史狄終是出了聲。
“爺兒!”秦諱臣一看到主人已到,恭敬的抱拳稱呼。
“諱臣,我不是交代過,來到杭州城要以禮為首,怎么你竟對一個小姑娘這般無禮 ?”
雖然以他在旁邊看的、聽的,他可以確定錯不在他,但為了不落個“仗富欺人”的 名聲,他只好先拿自己人開刀。
“爺兒,這個姑娘天天來咱們們前鬧,讓府里招不到半個長工丫環(huán),屬下也是不得 已。”
簡單的說明原由之后,秦諱臣靜了聲,等待史狄的發(fā)落。
“這位姑娘會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你問了嗎?”
“屬下沒問。”在史狄精銳的眸光下,秦諱臣自知理虧的低下頭。
“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笔返液芸斓臄喑鰝是非對錯,雖然對諱臣不好意思,但此 舉會讓他們史府站穩(wěn)理字。
轉(zhuǎn)了個頭,他氣定神閑的踱向韋語瑄!肮媚,在下是這宅于的主人史狄,若是這 府里之人得罪了你,我在此向你賠個不是!
“哼!做作!睂τ谒囊远Y相待,韋語瑄嗤之以鼻。
她一向擇善而固執(zhí),既然已認(rèn)定史狄是個為富不仁的敗類,說什么也不會給他好臉 色看。
聽到她的輕哼,史狄的臉色未變,倒是一直當(dāng)看戲的武惑離雞貓于鬼叫了起來。
“你這姑娘很無禮,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在京城發(fā)跡,想要回到故鄉(xiāng)作成作福的‘死’老爺不是嗎?”
她刻意念錢音。
“死”字對這種大戶人家可是極為忌諱,活像是聽到了就沒那個命可以繼續(xù)享受榮 華富貴似的,她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挑起他的怒氣,好讓圍觀的眾鄉(xiāng)親看清他的真面 目。
“既然知道他就是史家的當(dāng)家的,人家好禮以待,你卻口出怨言,我倒不知道原來 這杭州城不但是窮鄉(xiāng)僻壤,還是個沒有禮教的地方!保约合訔壥且换厥拢浠箅x可 不容他人對好友有絲毫不敬。
“我就是這樣,你們看不慣大可滾回京城去,沒人巴著你們留下!表f語瑄冷冷地 說。
史狄縱橫商場數(shù)載,看得出眼前的她對自己的觀感不佳,環(huán)視圍觀的眾人,他可不 想才剛一回杭州城,就變成茶余飯后的話題,于是他轉(zhuǎn)向秦諱臣問:“你剛才說,咱們 招不到丫環(huán)、長工?”
“是的!”秦諱臣說的咬牙切齒。
“好,既然這樣,那就工資加格二個月十兩銀,不必簽賣身契!睘榱瞬幌胱屓丝 戲,史狄當(dāng)機立斷,看也不看韋語用一眼,朗朗的揚聲說出自己的決定。
一時間,聽到這消息的鄉(xiāng)親們開始鼓噪討論,顯然在銀兩的誘惑下,韋語瑄的警告 已經(jīng)顯得不那么重要。
“喂,你別想用錢壓人,咱們杭州人可是有骨氣的!甭牭绞返沂钩鲞@等卑劣的方 法,韋語瑄自然意識到自己屈居下風(fēng),氣得低吼。
“是嗎?”對于她的再度挑釁,史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逕自進(jìn)了 宅院。
“喂……你……”望著他的背影,深覺被渺視了的韋語瑄恨得牙癢癢的。
怎么,財大氣粗了不起嗎?她就不相信鄉(xiāng)親們真的會因為那十兩銀而“買命”。
。Γ簦澹簦濉皻馑廊肆!那個可惡的男人,為富不仁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這么輕蔑 的眼神看我,大家還助紂為虐回——”
韋語瑄咒念到口干舌燥,也不管手上捉到的是酒杯,而不是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那人口的嗆辣立時讓她咳得胸口痛,眼淚鼻涕狂細(xì)。
“嘖!”看到她這種慘樣,素來在杭州城以熱心著稱,嗓門大、有點迷信、愛作媒 ,年三十有五的悅來客棧女掌柜郝凌車搖了搖頭,在她的對面坐下。
“我說你這個八卦西施。∮殖隽松妒,竟然讓你來這兒喝起問酒?”
“別叫我八卦西施!”韋語用的語氣跟她的心增一樣的不佳。
心情不好,連平常聽進(jìn)耳中覺得沒什么的外號,也突然刺耳了起來。
“你本來就很八卦,長相也美得像西施,這樣稱呼你也沒什么不對。
對于她的低斥,向來不拘小節(jié)的郝凌車倒也不怎么在意,反而對于自己為韋語瑄取 了個這么貼切的外號,有點兒沾沾自喜。
想他們杭州出美人,她個個都依照她們的特質(zhì),幫她們?nèi)×藗外號,這可是她挺洋 洋得意的事呢!
“誰八卦來著?”瞇起了眼,韋語瑄心頭那股早已熊熊燃起,卻沒處發(fā)的怒火眼看 著就要失控。
那水漾的美目宛若利箭,筆直的射向郝凌車,大有她再敢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她 就翻桌砸店的態(tài)勢。
但在這時代,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個三兩三,怎么撐得起一間龍蛇雜處的客棧,只見 她處變不驚的笑應(yīng)。
“不就是你嗎?每次自以為好心的提醒人家,可全都給人當(dāng)成了八卦,既吃力又不 討好,你的‘碎嘴’之名遠(yuǎn)播,所以這個名稱你來用最適合!
“你……”握著酒杯的手掌倏地緊收,韋語瑄咬牙切齒的怒瞪著郝凌車。
“別再你啊你的,要不要告訴我這個好鄰居,到底是什么事過得你在這兒喝起悶酒 ?”
其實。∵@杭州城大大小小的事,有哪一件可以逃得過她的眼皮底下,要她說,只 不過是想讓她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怒氣。
“還不就是那個什么光榮歸來的‘死狄’嗎?明明他史府就是一個龍?zhí)痘⒀ǎ抢?nbsp; 的人卻個個不信,還為了那每個月區(qū)區(qū)十兩的薪餉,拼了命的要將閨女、兒子送去那兒 當(dāng)丫環(huán)、長工,他們就不怕銀子到不了手,又賠上自家兒女們的命嗎?”
韋語瑄說起史狄來可真是咬牙切齒,想到他竟卑劣的用銀兩砸人,她更是恨不得兇 他幾口泄恨。
“可我怎么聽說這史狄待人極好,那日對你毀壞他名聲的事也沒有多加刁難,不是 嗎?”
郝凌車開了這悅來客棧,能聽到的消息也多,尤其是最近,史狄根本是個熱門話題 。
“那是騙人的!”
“騙一個人可以說是騙,可如果大家伙都這么說,你還能說他是騙人的嗎?難不成 就你是個明眼人,大家全都成了睜眼瞎子,看不到他的壞處?”
“可是,他在京城的名聲本來就很臭嘛!”韋語瑄不服氣的低嚷。
“那也有可能是你聽錯了!”郝凌車試著開導(dǎo)郁郁不歡的她。就她來看,這個可 能性還極大。
因為這陣于她總聽說這個史狄不但待下人不錯,而且購田買地時也都給賣主極好的 價錢,一點也沒有剝削鄉(xiāng)里的意圖。
“我才不可能會聽錯。”史秋的壞她看得一清二8。
一那就有可能是那個羅掌柜的說錯了,”或許此史不是那史!
郝凌車很中肯的猜測著原因,但這話哪人得了韋語瑄的耳。
只見她俏臉兒又沉了沉,再次捉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看著她臉上逐漸加深的倔氣,郝凌車的心里頓時掠過一陣不祥。
“韋家丫頭,你可別因為斗氣去做什么事,反正這姓史的究竟是不是好人,時日一 久就見分曉,你又何必這么介懷呢?”
“我會證明的!本庁惏愕凝X緊咬著紅艷艷的唇,韋語瑄鄭重宜告。
“證明什么?”
“證明他是一個為富不仁的大壞蛋!
“你這又是何必呢?人家既沒把惹你,也沒欺到你,你干嗎就咬著不放,難不成關(guān) 于你的流言流語在這杭州城還傳得不夠多,你非得再添上一樣?”
“我……”其實她也說不上為什么,但她只要一想到那日史狄那氣定神閑的模樣, 就忍不住一肚子氣!胺凑灰贾莩怯形以诘囊惶欤筒蝗菟^續(xù)做那披著羊皮的狼 !
“嘖,那是從你眼中看,你知不知道,城西郊那個方老爹可是視他為救命的菩薩。 ”
“這話怎說?”
“還不就是方老爹的獨子早幾年就去京城打拼,留下方老爹一個人守著那幾畝薄田 ,他總想著要去讓兒于奉養(yǎng),含用弄孫,可們們又沒啥積蓄當(dāng)路費,還好史公子心好, 給他開了個不錯的價錢,想要買下他的地,現(xiàn)下只待地一過戶,他就可以上京安老了。 ”
郝凌車原意是舉出史狄的善舉,好讓韋語瑄對他的觀感改善幾分,沒想到她一聽, 柳眉直皺。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這不就是騙地了嗎?那方老爹的地是早地,哪能開上啥好 價錢,只怕人家要欺他不識字,騙得他傾家蕩產(chǎn),連那丁點的老本也不剩。”
“唉!你怎么事情盡往壞處想,說不定人家真是好心!
“好心個屁!”韋語瑄固執(zhí)己見,倏地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同方老爹說說,別 真這么讓人騙去了地。”
話一說完,人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就連酒菜錢也忘了給。
郝凌車瞪著她離去的方向,倒也不是真的心疼那點錢,只是怕韋語瑄這直來直往的 性子會吃虧!
可偏偏她又不聽勸,簡直要把史狄當(dāng)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人家是剛回故里,或許不會計較,可若是長久下去,只怕韋家丫頭終有一天會招禍 上身!
唉!這個韋家娃干嗎不像平常的女孩兒家,在家刺刺繡、畫畫圖就得了,非得把不 是自個兒的事往自己身上兜。
嘆口氣,招搖頭,感嘆啊!
雖說這杭州城出了四個美人兒,可偏偏四個美人兒各有各的古怪性子,要不還怕這 杭州城不被那些慕名而來的高官富家給擠破了城門,只求要得一美人嗎?
$3$“嘖,你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人家的?”
方才韋語瑄和不知主角也在自家客棧的郝凌車的一番高談闊論,好巧不巧的全都人 了出坐在說來客棧樓上雅座的史狄和武惑離的耳。
眼見那俏生生的人兒像是火燒屁股似的奪門而出,武惑離再也忍不住的抬手撞撞史 狄的肩背,嘲弄的問。
史狄不語,雙眸依然定定的往走遠(yuǎn)的那抹火紅的身影瞧去。
“你倒是說句話,難不成你背著我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這姑娘才會對你如 此深惡痛絕!
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可能的,可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嘲笑這個雖然處于年 輕力壯之齡,卻老成穩(wěn)孟得令人發(fā)指的史狄,他怎會放過。
“你說呢?”其實懶得回應(yīng),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回答的話,只怕依武惑離愛玩的 性子會纏上他三天三夜。
所以以問制問,似乎是他惟一可行的方法。
“要我說!她的討厭只怕是作戲!逼擦似泊浇,武惑離的話里或多或少帶著一 點對女人的輕蔑。
畢竟以他的財富、家世,妄想攀龍的女人還會少嗎?看多了那樣的女人,要他對女 人再有多大的信心是一件難事。
倒是他這么一說,像是挑起了史狄的興致,只見他放下原本撐著下巴的手,帶著點 興味的問:“你認(rèn)為她在作戲?!”
“要不然咧!我說她早已打聽好你的一切,知道像尋常女人般糾纏你一定無效,于 是乎以退為進(jìn),先勾起你的好奇,然后再藉機接近你!
“不像!”史狄的嘴里吐出兩個字,然后又搖了搖頭。
很明顯地,他一點都不認(rèn)同武惑離的猜測。
“那個女人有一雙太過清澈的雙眼,若說她是作戲,那么她的過行只怕連當(dāng)今紅極 一時的紅伶都比不上!
史狄中肯的評論卻換來武惑離吃驚訝然的眼神,以他和史狄這七、八年的交情,從 不曾見過他浪費一滴的口水去評斷他人。
“難不成,你……”問題沒有問出口,可是史狄卻可以從他那滿疑惑的雙眼,清楚 地看出武惑離有困惑。
“我對她感興趣!笔返仪宄靼椎闹v,不想他逕自胡亂猜測。
“真的嗎!”武惑離的雙眼霎時像是尋著了好玩的事一般,晶亮了起來。
曾經(jīng)他以為像史狄這樣淡然的男人,今生今世只怕就只能將生命用在財宮的不斷累 積之上,可如今他竟然對生意以外的事感興趣。
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將來勢必得成親的人,不會只是他一人?
“不是像你所以為的那種感興趣!焙敛华q豫的當(dāng)頭沒了武惑離一盆冷水,史狄自 若的說道:“我感興趣的原因,是想知道她為何會對素未謀面的我,產(chǎn)生那樣大的敵意 !
話一說完,他不等武惑離開口,縱身一掠,人已自大敞的窗口飛出。
去哪里?武惑離本要這么問,但轉(zhuǎn)念一想,大概知道他是要去方老爹那兒,張開的 口闔上。
任由那道黑影消逝在他的眼中,兀自舉起一酒杯就口,品嘗過杯中的瓊漿玉液,一 抹笑緩緩地在他俊逸的臉龐上綻露。
“還好我跟來了,否則豈不是錯過了這場好戲!
說不動心嗎?好奇不就是動心的第一步,瞧他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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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滿地的泥濘沾染了她的繡花鞋,顧不得狹小的泥土路幾次險險讓她跌跤。
韋語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著急的跟在方老爹的身后團團轉(zhuǎn),一心想勸他打消 賣地的決定。
“我說方老爹,這地別賣給姓史的,成嗎?”
頭也不抬,手中的大鋤使勁的往田地上一耙,許是因為年老力衰,所以這一鋤翻動 的土塊極少。
“為何不賣,你沒瞧見我年老力衰的,只怕再也守不住這幾畝祖宗留下來的薄田, 賣給史公子,讓他派些年輕力壯的小子來整整地不好嗎?”
田荒著不種是會遭天譴的,他若是種不動,讓予他人悉心照顧豈不挺好。
“不好,那史狄心術(shù)不正,你賣地給他,只怕是要吃虧了。”韋語瑄猛烈的搖了貓 頭,認(rèn)真的道。
“吃虧?!”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方老爹驚愕的抬頭,瞪視著她!澳 天寶莊的銀票寫得清楚,一百兩銀子耶!以前我要賣這地頂多五十兩,現(xiàn)在整整翻了一 倍,干嗎不賣?”
“或許他的銀票是假造的;也或許他只是在騙你賣地,頭金給了你二十兩,后頭該 你的八十兩就沒了,那你還倒虧了三十兩。”
“他一個大富人家,欺我這窮人做啥!我這地值不了幾個錢,要田也不會來騙我。 ”
不相信韋語瑄的話,方老爹繼續(xù)低頭認(rèn)真的工作。
“怎地不可能?我問你,他銀票給了沒?”她再接再厲。
“沒!等到田地產(chǎn)權(quán)移轉(zhuǎn)完,再給錢,那是規(guī)矩。”
“這就是了,如果產(chǎn)權(quán)過給了他,他不付錢,他的護(hù)院那么多,你這老邁的身于能 拿他奈何!
“史府家大業(yè)大,會這樣嗎?”方老爹原本篤定的心有了一點點的動搖。“應(yīng)該不 會吧!”
看得出他的心明顯的有了一點點動搖,她又加了把勁,“什么不可能,你以為他憑 什么功成名就,靠的不就是奸鄙的心嗎?俗話說得好,無奸不成商。他要不這么偷拐搶 騙,那些錢財怎么來的?”
“可是……”方老爹還在猶豫,既怕被騙,又貪戀那一百兩。
“你自個好好考慮看看吧!反正這虧也不是我在吃,我是怕人家欺你老邁,所以才 來和你說這么多的。”
“小姑的,謝謝你啦!”從一開始的駁斥,到現(xiàn)今衷心的感謝,方老爹顯然已經(jīng)信 了韋語瑄的這一番話。
“方老爹不用謝,我只不過是看不慣罷了!總之你小心點兒總是沒錯!
終于阻止了那個死敵的一項計謀,她的心情大好,臉上的笑顏較之春花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