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已隱居山林一段時間后,談雪終于又出關(guān)了。
她今天來到鴛鴦婚姻介紹所,一身艷紅的服飾,就是為了去去上次跟靳雷遠相親、又被他無緣無故親了臉的晦氣。
人家她全身上下都要完好無缺給她心愛的丈夫的,哪由得別人無故侵占。
「談小姐,好久不見了!咦?你愈來愈漂亮嘍!」
談雪掩面一笑!高^獎了!顾廊灰S持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縱使內(nèi)心笑得快要翻倒……」
「你今天來是……」
「是我請談小姐過來的。有新貨到了!褂忻驴窟^來。
她終于能再相親了,真是普天同慶、四海歡騰。
摘下粉紅色的眼鏡,談雪老馬識途地坐下,趕緊先問:「若秋在嗎?」
眾人皆搖頭。
「她跟靳先生去吃中飯了……說到這個,談小姐,你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惜嗎?」
可惜?「可惜什么?」
「就是靳先生啊,他人真的很不錯,和你配很剛好,不過我可不是說我們家的小秋不好,只是,你不是想結(jié)婚嗎?怎么不會想好好把握住呢?」有人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把握這個老是將她吃得死死的鄰居?又不是想下半生都在悔恨中度過。
再說,那家伙根本是惡魔,她何必自己挖洞往下跳?既然有人愿意犧牲小我造福全天下的女性,她又怎能阻礙對方的修行路呢?
「這是我的——傷痛。」
她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傷痛,眾人又開始炮轟。
「真的嗎?」
「嗯,是不是你覺得自己配不上靳先生呢?」
因為她們實在想不通為何有人甘愿白白放棄這么一塊上等的高級神戶牛排,先不談靳雷遠的個性,光是他的背景、長相,就足夠讓一票女子心甘情愿追在后頭排隊了。
有人肯大方放手?其中必定有古怪。
基于保護同事的道理,她們決心探查出秘密,好教小秋放心。
向來覺得士可殺、不可辱的談雪自然不甘受到輕視,可是她又無法說出自己自然跟熟人相親的糗事,于是她決定——掰。
「哎呀,被你們看出來了啊。」
看,看出什么?眾人好奇心頓時凝聚。
「既然這樣,我也只好說出來了。其實是這樣的——我是靳雷遠的鄰居啦。」
鄰居?嗯嗯,真的嗎?
「因為雷遠與若秋有約定,就是若秋若不能讓雷遠結(jié)婚然后在一年內(nèi)不離婚,她就必須引咎離職,所以為了讓若秋負責下臺,雷遠找上了我……」其實內(nèi)幕是靳雷遠第一次與她相親就告訴了她,可能也覺得沒什么吧。
找上她?難不成……
「對了!就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雷遠要我扮演他相親的對象,好破壞……」
「可是你怎么能確定你一定會跟靳雷遠相親呢?」有人提出疑問。這婚姻介紹所又不是她家的,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跟靳雷遠相親已經(jīng)夠可憐了,還要確定?唉!
談雪視線掃過她們一個一個,佯裝看著她們,實則是在內(nèi)心想應(yīng)對之語。
「……你們不是要填一些資料嗎?」
個個點頭如搗蒜。
「所以嘍,我就填與雷遠最合的興趣,這樣不就可以順利配對了嗎?」嗚嗚嗚,根本是該死的誤打誤撞好嗎?
沒錯,她們鴛鴦是以興趣來撮合,其次才是考量相貌與背景,因為這樣才不會造成兩人之間的落差太大。
「然后——雷遠就假裝喜歡上我,要讓若秋誤信自己快要成功了,結(jié)果卻要在最后——殺她個措手不及!」談雪口氣激昂、表情生動、動作有趣,幾乎快與古時候橋底下說書的差不多。
呼!眾人倒吸一口氣,果然,天下沒有好男人。
「那他現(xiàn)在怎么又跟我們家的小秋在一起了?」是不是該知會小秋一聲呢?她們可不想再看她失戀的模樣。
談雪心想到了這地步,就豁出去了。
「雷遠是說——他覺得還是把若秋拐到手,然后再——」
不待談雪說完,她們都能自行加油添醋想像。
「一定是那個人面獸心的靳雷遠想拐走我們的小秋,然后再狠心拋棄她!」
有這么嚴重嗎?
「要不然就是想好好糟蹋她!我們可憐的小秋!
他有說要糟蹋嗎?
「哼!那可惡的男人,一定要列為頭號不受歡迎人物!」
這點她倒是頗為贊同。
不過,喂喂喂,她都還沒說完,她們怎么自己想得這么精采?靳雷遠不過是想拐走若秋,然后再好好疼愛而已,有需要這么激動嗎?
唉!她們都可以想像小秋這時臉色蒼白、神情失望的表情……怎么想像那么真實,小秋好像就真的在她們面前一樣……!糟,是小秋。
「小秋?」
談雪一聽,連忙回頭,果真看見杜若秋和靳雷遠。
這下,真的糟糕了。
杜若秋臉色刷白,轉(zhuǎn)身便走。
靳雷遠只來得及丟下一記嚴厲的目光后便隨即追上。
談雪收到了,又準備包袱款款,退隱深山了。
嗚,她好不容易才下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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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紹所大門口前,靳雷遠抓住了她的手。
「秋,聽我解釋。」那個笨蛋這次真的是捅了大樓子。
杜若秋回頭,雙眉緊蹙!附忉屖裁?她是你的鄰居,不就一清二楚了。」她真的無法形容當下她的心情有多么痛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是他的個性不愿服輸罷了,所以才設(shè)下這個計,只為她認輸。
愛,是假的;關(guān)心,是假的;只有贏,才是真的。
「根本不是那個笨蛋說的那樣,我跟她的相親真的是巧合,不是刻意去找的,而且她說的,都是假的,我根本沒有那意思!
為何見到她那雙不信任的眼神會讓他的心覺得有股莫名的疼痛,不,他不喜歡她那樣看著自己,那彷佛代表著他們將會分開。
分開——不!他不會放手的。
絕對不會。
靳雷遠握住她的手更加重力道。
「沒那意思?你敢發(fā)誓?」
「我……」靳雷遠頓了頓!肝页姓J我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打算,可是認識你之后,我就再也沒那樣想過了,秋……」到今天,他才發(fā)覺解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還要解釋那種莫須有的罪名。
過去面對這種事,他向來不會在意,隨人去說,但今天不一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所愛的人,他絕對不允許她誤會自己。
杜若秋眼眶泛紅!改阋蚁嘈拍悖磕阌X得我還能相信你嗎?我最討厭別人的欺騙了,你知道的不是嗎?」
「那是在我們交往之前!
「你還是有機會跟我解釋的!
「解釋什么?我認為那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杜若秋苦澀一笑。「是嗎?對你一點都不重要?可是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秋,不是每個罪犯都是死刑!
「若你覺得我重要,就不會這么對我了,放手!顾渎暤馈R膊幌朐俑嗾f什么。
兩個人交往,什么都好商量,但唯獨「想法」這一項,若是沒有共識,怕是相處十年也難有交集。
「你寧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末了,他也快動怒了。怎么這女人就是講不聽。
「外人?對我而言,你也是外人!顾f了一句最重的話。
靳雷遠霎時松開他的手。
喀地一聲,他心底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一樣。
「外人——對你而言,我也算是外人?」
「要不然呢?」她語氣再冷冽不過。
「你認識我也有一段時間,倘若我真是這樣的人,你會看不出來嗎?」心底冒出一股酸楚的感覺,他是真的被傷害了。
杜若秋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此時,她真的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很好——」靳雷遠臉色極為難看,他的目光更是冷得令人不自覺害怕,但是,他卻只淡淡說了這兩個字!刚劇⒀!顾秃爸砗笳胩优艿淖锟準,怒氣高漲。
「有!」談雪一點也不敢耽擱,立刻回答。
「不想我掐死你的話,限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內(nèi)!
「需不需要我去解釋……」她不過隨便說說,哪曉得怎么會這么嚴重。
他喃喃道:「對她而言,我竟然只是一個外人,那么,還有什么好談的!
是了,還有什么好談的。
她竟然——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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