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和自己心中所系的那個人一同迎向生命的盡頭,那么無論是生是死,此生都應 該足夠了。
從萬丈的高崖上墜落,鐘瑤不是不害怕,然而她的害怕已被滿滿的幸福取代,笑容 是她在臨死之前給予拓跋魁最后的記憶,她心里默禱著,愿來生能再與他相遇。
拓跋魁仿佛感應到她的心緒,他望著這容顏,一遍又一遍,企圖刻在心上,來生他 還要再找到她,再續(xù)前緣。
別了,最愛的人。
他們撞上堅硬的石頭,身子一翻,落在翠綠的草菌上,眼前一黑,失去知覺。忽然 ,一陣綠光倏地一閃,光輝四射,綠光包住兩人,良久才消。
火焰愈燒愈烈,這一夜并沒有就此完結。喀爾東與瑯邪多順利地救出族人,他們絕 地反攻,奮勇殺敵,欲將突厥軍殺個片甲不留,但由于人數略遜一籌,且被關多日體力 不繼,幾乎又要敗下陣來。
就在危急關頭,數十面寫著「唐”字的旗幟倏地在陰山旁飛揚,這是由大唐鎮(zhèn)守北 疆的谷鷹率領的大軍,他們加入了狼族的行伍,頓時一改戰(zhàn)況,突厥大敗,在風的領導 下勉強退走。
富察哈敏與宗喇彌等叛逆被逮獲,關在牢獄等待處分。不到十日的滅族之禍,至此 結束。
直到天色破曉,喀爾東才特地前去唐軍陣營拜謝谷鷹,“多謝大將軍大力協助,緊 爭來援,狼族方能化險為夷。”
谷鷹笑了笑,表示沒什么,“舉手之勞,請不要放在心上。何況我是來還人情的, 根本談不上大力協助!
“人情?”
“是啊,我欠你們狼主拓跋魁一個天大的人情。等了許久,終于能趁這個機會還他 !蓖匕峡c金狼曾幫他降服難纏的東突厥,是以谷鷹欠拓跋魁一個大人情!皩α, 我來這幾天了,怎么沒有看到你們狼主拓跋魁?”
喀爾東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我們狼主……不見了!彼麑⒆蛱斓氖抡f了一遍。 “最后我們只在落風崖的石碑旁拾到這條繡帕,這應該是和狼主在—起的鐘姑娘的。我 怕……”
難道他們跌下山崖了?!“怎么會這樣呢?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找找看!
“我正有此意!笨枛|贊同地點點頭。
淙淙的水流聲在耳際間不斷地響著,他不想睜開眼眸,但是的日光卻無情地召喚著 他。
是什么時候?又是什么地點?他在哪里呢?感受到身上微微起伏的壓力,他不情愿 地睜開沉重的眼瞼,一綹烏黑的發(fā)絲覆蓋住的臉頰,他動不動已麻痹的手指,好一會兒 才恢復知覺,撥開那一束黑發(fā),愣看沉靜的睡顏正貼著他的胸膛,嘴角依稀是甜蜜的弧 線。
他們竟沒死!拓跋魁懷疑地眨眨眼,可能嗎?他們不是應該毒發(fā)身亡了嗎?就算沒 毒發(fā)身亡,從那么高的懸崖摔下來,他們也應該掉死了,可是,他還有呼吸,還有知覺 ,甚至坯有溫度,這是怎么國事?
“瑤兒!醒醒,瑤兒”拓跋魁推推他身上的鐘瑤。
鐘瑤迷迷糊糊的醒來,“怎么了?魁。”
“瑤兒,我們沒事了!彼形赐耆逍训拿院隣睿挥傻脺厝岬匦α。
她打著呵欠沒應著,“我們沒事了,那很好呵!”隨即驚覺自己說了什么!笆裁 ?!我們沒事了?”她瞪大不敢置信的明眸,霍然一震,差點跳起來。
她身子一動,一個沉甸甸的重物立時出現在他們之間,“這是什么?”鐘瑤一眉, 抬起那個物體仔細端詳,暗紅色中隱約帶著一點綠,形狀有點變化,但還是可以看出它 本來是劍狀的玉。
“玲瓏寶劍?”鐘瑤抬眸看他,“魁,你的玲瓏劍呢?”
拓跋魁搜了搜身子,疑惑地道:“沒有,我收得好好的,不可能不見了。難道是這 ……”他接過這把疑似玲瓏寶劍的匕首查看,“可是玲瓏寶劍是一雙,并不是一支!
“魁,爺爺說美玉能夠越吉避兇,我們沒事,會不會是因為寶劍救了我們而它救了 我們之后、原本翠綠的色澤就染上了血色,連形狀都改變了!辩姮幪峁┲约憾及胄 半疑的答案。
是這樣的嗎?拓跋魁實在不信,不過除了鐘瑤所言之外,又如何解釋他們墜崖未亡 ,中毒未死?他真的不知道。
拓跋魁聳聳肩,“也許只有等我們上去后,詳細問過保管玲瓏寶劍的爺爺才能知道 答案!彼姮幰黄鹫酒饋恚呗柸缭频那捅。鐘瑤不禁打個寒顫,真不知昨 夜跳崖的勇氣是從何而生,要是現在再叫她跳一次,她肯定不敢。
想不到昨晚居然能從那么高的山崖掉下而毫發(fā)無傷。
“下來容易,上去難羅!蓖匕峡街倍盖偷难卤诘。
鐘瑤拉拉過他的手,輕語匿喃道:“我們能大難不死,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就算這 輩子都上不去,我也不在乎!彼龥]說出來的話是,只要今生有他相伴,即使閻羅鬼殿 ,她也死生相隨,常伴君側。
拓跋魁早已厭惡人世,她的話引起他的共鳴,“好哇,那我們就別上去了,在這個 山谷筑間小屋,種幾畝田,養(yǎng)些山禽野雞什么的,你我就做對兩云野鶴的夫妻,再不理 人間事。然后你為我生兒個胖娃,女的像你,男的像我,你說好不好?”
鐘瑤俏臉一紅,推開了他,別過身子啐道,“哼,你少作白日夢了,誰要為你生胖 娃!
“我自個兒怎么生呢?你這不是在刁難人嘛!”拓跋魁知曉她是在害羞,他由后摟 住鐘瑤的纖腰,在她耳際吹著氣,軟語輕訴道,“你若不幫我生個胖娃,那幫我生個瘦 娃好了!
鐘瑤不吃這套,她皺了皺俏鼻,櫻唇扁了扁,“哼!想要娃兒,可沒這么簡單。”
“哦,怎么不簡單法?”她又在動什么腦筋?拓跋魁挺好奇,一點也不擔心她一籮 筐的鬼計,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耗。
鐘瑤晶瑩狡黠的眼珠骨碌碌地轉呀轉,一抹調皮的神采映著一張面容,增添無限豐 姿,心中算計詭計昭然若揭。
她扯著發(fā)瓣,正經八百道:“要我生娃兒嘛!可以,不過……得看你有沒有本事羅 !”
拓跋魁一臉備受侮辱的模樣,這丫頭竟敢懷疑他的本事,他非得以事實證明他到底 多有“本事”,他逼近她,“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本事!
糟糕,她說錯話了,鐘瑤眼露驚慌之色,慢慢往后退,連忙揮舞著小手道:“我不 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得……好好說服我同意啦!”她的意思是要他苦苦衷求她同意, 而且他們還沒拜堂成親,她要一個婚禮啦!
他的眸子倏地變暗.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而她已無路可逞,“我一定會說服 你同意的!彼麊≈ぷ釉手Z。
“不是這樣……”她的話被截斷,他溫熱的唇攫住她的,四片唇交接燃起熾熱的火 焰。
她想拒絕,卻不敵他浪漫如火的糾纏,他的手欺上她的腰、她的肩、她的背,解開 那層層束縛。他以臂為席,以清風為蓋,以天地為證,許下永生永世不渝的誓言。
旌雙眼東飄西蕩,不知該把視線放在哪好。都怪它的主人,沒事那么早放它下來, 害它見到如此不宜的畫面,它純純的少鳥心靈都被污染了。
“紅鷲?”終于有人發(fā)現它的存在,旌慢慢轉過頭,生怕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幸 好拓跋魁已穿上褲子,擋在鐘瑤身前,讓她有時間著衫。
旌抬頭向上叫了兩聲,同時拍動著翅膀。
拓跋魁懂了,“是老六叫你下來救我們上去的吧?”紅鷲是蒼狼一族的老六。
旌點點頭,又對空嘶鳴了幾聲。
拓跋魁偏過身子,不讓鐘瑤春光外泄,俊朗的眉目在面對她的瞬間完全放柔,愛憐 地瞅住他方才深吻過的嬌顏,“看來天不從人愿,我們短暫的隱居生活就要結束了! 他的語調中有深深的不舍。
再度面對拓跋魁灼熱的目光,鐘瑤即使身上已穿著完整,仍無法坦然。她低下頭, 煞是嬌羞,不敢答腔。
“怎么,小娘子這會敢情是在害羞?”
鐘瑤默然不語,頭卻更低了。
“頭別再點了,再點下去就要撞地羅!”拓跋魁啞熱失笑,虧她還是中原第一名花 ,男女之事多少應該聽人說過,怎會害羞成這副德行。
“你還說,都是你害人家……好痛!彼龕瀽灥目棺h,最后兩個宇聲微若蚊鳴,費 了拓跋魁九牛二虎之力才聽清楚。
其實他早該知道,這小妮子除了會捉弄人、玩耍外,哪里懂得這些風花雪月的事, 她純潔得跟張白紙一樣。他當然很高興,這事除了他外,他可不愿有其他男人有機會教 她。
“放心,只有第一次會疼,以后就不會了!蓖匕峡髨D摟過她安慰,卻被她用力 甩開。
她杏眼圓瞪,退防他約莫七、八步的距離,防衛(wèi)地擺出攻擊的姿勢,“我告訴你, 你別想再碰我,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瑤兒,你在胡鬧什么?”他逼近她。
“你別再過來,你這個大壞蛋,居然這樣欺負我,我要回去跟師父說,請他幫我主 持公道!
“欺負?天地良心,瑤兒,你敢說方才你沒有感到……嗯……很開心?”他有這么 失敗嗎?他一點都不相信才在他懷中激情回應的她沒有得到滿足。
“當然沒有!”有也不能說出來,誰教這個大壞蛋不愿她的反對就……那她的洞房 花燭夜怎么辦?不管全都是他的錯。
“真的沒有?”拓跋魁不相信,她一說謊就會咬唇的壞習慣,他可清楚得很!皣K 嘖,說謊不是個好習慣喔!喜歡就喜歡,要是口是心非的話,小心我去找別的女人,我 想她們一定很樂意!彼室饧に恍潘龝䶮o動于衷。
“拓跋魁,你敢!”她連名帶姓的大吼,“你敢的話,我就……就……”
“你就如何?”趁她生氣之際,拓跋魁已經欺近她身畔,俐落敏挺地抱住這個愛使 性子的小姐。他不再是那個一心求死、冷酷無情的拓跋魁,而是個為她降服的平凡男子 ,百煉鋼已經為她化成繞指柔。
鐘瑤嘟著唇負氣地道:“我就嫁給你,霸占稱一生一世,不讓你去找別的女人,讓 你一生都要與我四眼相對,永世不離!
“好可怕的懲罰。 蓖匕峡l(fā)出夸張的哀號,鐘瑤不悅的瞪著他。
他隨即笑開,輕點她嘟著的小嘴,眼里、嘴邊、心中都洋溢著滿滿的笑意,他又故 技重施地逼近她容顏,迷亂她的心神,低沉又富用磁力的聲音說,“與其說是懲罰,不 如說你是我今生最棒的獎賞。有了你,今生我夫復何求?”
“貧嘴——”她沒機會再我說話,因為他霸道又多情的唇已覆住她聒噪的小嘴,不 讓她再出任何他討厭聽到的話語。
鐘瑤驚叫連連,身子退了又退,畏怯地看看龐然的旌,“魁,我不要上去啦,求求 你,我寧可一輩子待在谷底,也不要上去,哇,不要!我不要啦!”拓跋魁拉著因怕高 而死也不肯騎上旌的鐘瑤,努力說服她坐上旌的背。
“你不乖乖坐上旌的背,我們要怎么上去?”
“我說我不要上去啦!要走你一個人走,我要留在這兒,”她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 ,就算十匹馬來拉她,她也不走,要她坐上老六那只紅得鮮艷的旌飛上天,她怎么想都 覺得不妥當,紅鷲那家伙能養(yǎng)出什么好寵物?說不定中看不中用,飛到一半就跌落下來 。上回僥幸沒摔死,這次她不想一命嗚呼。
“我會丟下你一個嗎?”沒有她、他一去還有什么意義。
“好哇!那一生也都別上去了,反正我們本來就打算在這兒過一輩子的嘛!”鐘瑤 的小臉露出希望的光芒。
她又怎么了?算了,反正他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好見招拆招!澳鞘菦] 有法子中的辦法,現在我們能上去了,沒有理由不上去。何況就算我們能在谷底待上一 生一世,但我們的孩子呢?總不能教他們跟著我們把一生耗在谷里,做一輩子的和尚和 尼姑吧!
想到她將來的小孩頂著光頭敲木頭魚念經的模樣,鐘瑤有點笑不出來,“會這樣嗎 ?”魁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再說我們若是一直不上去,紅鷲也會下來找我們,說不準師父都會親自跑來拉我 們上去,你要等到那時候嗎?”鐘瑤是聰明人,不會做那么笨的選擇。要是師父真的跑 來,說不定會使出些匪夷所思的怪招逼她上去,例如用條繩子將她綁在旌的腳上,讓她 一路倒掛著飛上去,那肯定比她坐在旌的背上恐怖數倍。
“好吧!我上去,不過你一定要緊緊抱住我喔!”鐘瑤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點頭,與 其如此,她寧可和魁一道上去。“要是我掉下來的話,我就是死了也要糾纏人,讓你永 無寧日。”她不忘威協道。
“好,沒問題!蓖匕峡斓脑手Z,他怎么會允許她一個人掉下?若是要死,他 也會拚命在她之前墜下,為她做肉墊,免得她摔疼。
鐘瑤安慰地展顏,“那就好,這下我可以安心的昏過去了!痹捳Z一落,她拿捏手 勁就往頭上一敲,身子頓時地軟了,拓跋魁立刻按住她。
他露也一抹苦笑,“你當真怕成這樣,非要暈倒才不會怕,實在是想不到呀!”他 搖搖頭,抱起她往等待多時的旌走去,一手緊摟著鐘瑤柔軟的軀體,一手握住旌的側頸 ,坐上旌的背。
“旌,帶我們上去吧!”
旌引頸高亢的長鳴一聲,大翅一展,迎著陽光,翩然且瀟灑的往屬于它的遼闊天地 飛去。
落風崖上,在離懸崖約莫五十尺處,狼族人搭起一座臨時營帳,里頭鋪上布毯,擺 了幾張桌子,喀爾東和瑯玡多等拓跋魁的部屬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
谷鷹居中坐著勸道:“兩位將軍別心急,狼主吉人自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可是,從那么高的懸崖掉下去,實在是……”喀爾東擔憂地望了望崖邊。
“算了吧,窮擔心個什么勁!如果老二那家伙那么容易死掉的話,豈不枉費我千里 迢迢從雪峰趕來,白白浪費我寶貴的體力?他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出口應對 的是手里拿著一把紅得刺跟的扇子,輕輕扇著風,一雙腳蹺得老高,拿著一串西域的甜 葡萄吃著的男子。
“你說話客氣點,別咒我們狼主,否則我喀爾東第一個不放過你,”喀爾東早就看 這個全身紅衣鞋,陰陽怪氣又倨傲自大的家伙萬分不顧眼。
“喲,我好怕咧!”他假裝害怕地縮起身子,卻露出挑釁的不屑表情,看得喀爾東 氣得牙癢癢的。
“你……”要不是因為他是提供紅鷲下去尋狼主的人,他肯定早就與他大打出手。 喀爾東忍住氣邁開步伐,不愿與這個惹人厭的家伙多計較。
“還真忍得住。〔换笔抢隙磉叺娜,果然跟他一個德行,斗不起來,無聊透頂 。”
谷鷹強忍著笑意不敢笑出來,只好以啜茶來掩飾。想不到蒼狼一族中竟有此等人物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紅鷲官翔一無所謂地一瞥,毫不留情地道;“想笑就笑出來,忍太久會行內傷的。 ”
這下谷鷹真的讓茶水噴出來,官翔一身子輕靈地一躍,已跳得老遠,手里依舊拿著 一串葡萄,他撫著心口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這會兒非成落湯雞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才說完,一個類似稀飯的東西忽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他 梳理整齊的秀發(fā)上。
他伸手摸去,惡,果然沒錯,是一堆鳥屎。莫非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呸呸 呸!
“狼主,鐘姑娘,你們沒事吧?”喀爾東等人欣喜若狂地迎上前去——拓跋魁抱著 鐘瑤下了旌的背,淺笑道,“沒事,你們別擔心。”
官翔一緩緩地轉過身子,不先跟拓跋魁打招呼,反而笑得十分燦爛,看著他心愛的 寵鳥,“旌,你是故意的嗎?”
旌拍拍翅膀,不屑地別過頭,似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官翔一見狀反而開懷暢筆贊 道,“不愧是我官某人的愛鳥,頗有我的風范,太好了。”他沾沽自喜不已。
“老六,你怎么來了?”拓跋魁抱著鐘瑤來到他面前問道。
“難得你有難,我不來看看好戲,怎么對得起自己呢?”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家伙!若是瑤兒醒著,非跟他吵翻不可。拓跋魁對他的話不予置評,冷辭的問道 :“你怎么會知道我有難?”
“喲,一點也不生氣,真無趣。≡缰谰筒唤徐耗敲丛缦氯ゾ饶,讓你急得頭發(fā) 發(fā)白、氣得像關老爺一樣時,我再在上頭好好嘲笑你!惫傧枰灰娡匕峡翢o動怒跡象 ,懊惱地大搖其頭。
拓跋魁知曉他的性子,提醒道:“別顧左右而言他,我還在等著你的回答!
”我就說你這個人最無趣了!惫傧枰徊恍嫉剜捅,倏地眼睛一亮,“是老七也! 總法算找到個活人啦!”敢情他都當其他人是“死人”!
他出其不意地蹦近,在拓跋魁尚不及阻止前,用力搖晃著昏迷的鐘瑤,“喂,老七 ,醒醒呀!”
“老六,你做什么?”拓跋魁大喝已來不及,他懷中的人兒動了,雙手自動環(huán)上他 的頸子,親匿地偎近他胸膛,一雙美眸未睜,柔嫩的嗓音已響起,“魁,我們上來了嗎 ?”
這一幕看在官翔一眼里格外詭異!罢垎栆幌,你們什么時候感情變得那么好了? ”他錯過什么好玩的事嗎?
他的聲音將猶在迷糊狀態(tài)的鐘瑤整個喚醒,她霍然挺直背脊,驚駭莫名地盯著官翔 一,“紅鷲?!”她的聲音徒然提高。
“喂,我不是鬼,請別叫得那么凄厴!惫傧枰晃孀《。
鐘瑤還是有些怔愣,拓跋魁將她輕放下地,好心地提醒她,“瑤兒,你忘了我們是 騎著旌上來的,所以他當然也來了!
“這倒是喔!”鐘瑤點點頭,如夢初醒,興奮地揪住拓跋魁的衣袖,“魁,我們真 的上來了,那只笨鳥沒把我們摔死,真是太好了!”
笨鳥!這是哪一國侮辱人的話?官翔一與旌同時不悅地瞪著鐘瑤,“我說老七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說我的旌是只笨鳥,不就擺明罵我是笨人嗎?”
鐘瑤盈盈笑開,“我哪敢呀!”她眨了眨晶瑩美眸,“不過,我剛才昏迷的時候, 好像聽到有個惹人厭的聲音在欺負我的魁,不知是誰呢?若讓我知道的話,把他剁成十 八塊喂禳吃。”她的話惹得一旁的喀爾東等人暗自竊笑,原來一物克一物,這個惹人厭 的家伙活該!
官翔一生平最痛恨別人威脅他,威脅他的人通常不會有好結果。不過話說回來,美 人的威脅自然不同,誰教他最伶香惜別玉,但——我的魁?!
“你說我的魁是什么意思?該不會是我正在想的那個意思吧?”為何他有不好的預 感?
“就是我說的意思呀!”鐘瑤特地拉過拓跋魁的手昭告世人。
“什么?!”官翔一好像受了重大打擊,渾身一震,谷鷹走了過來,拱手道:“拓 跋兄。”
“谷兄?”拓跋魁揚起一道不解的濃眉,他沒預期會見到谷鷹。
喀爾東趕緊向前說明谷鷹及時出現幫助狼族的經過。
“多謝谷兄!蓖匕峡笆值,卻被谷鷹攔住。
“拓跋兄休要言謝,此次前來其實是為了償還拓跋兄上回援助之恩,谷某并無值得 感激之處!
“谷兄過謙了。”
谷鷹揮揮手,“投桃報李而已,拓跋兄不必介懷。既然拓跋兄已無恙,吾軍尚有負 守疆重任,不便久留,就此別過。”谷鷹又一拱手,便要告辭。
“谷兄負責鎮(zhèn)守大唐的北防陣地,嚴防突厥蠢蠢欲動,責任重大,拓跋魁理解,不 便強留也!蓖瑯踊匾砸欢Y,“谷兄保重。”受人點滴,銘記在心,毋需多贅言,留待 日候圖報吧。
“各位保重。”谷鷹向眾人告別,才疾步下崖,帶領兵馬回邊關鎮(zhèn)守。
他一走,官翔一立刻擋在拓跋魁與鐘瑤面前,心有未甘地嚷道:“等等,我才在雪 峰上閉門修練武藝一陣子,可愛的七妹妹就被這個悶死人的老二騙走了。不行,這不公 平,我不同意!
七妹妹?她跟他有好到讓他叫她七妹妹嗎?鐘瑤皺眉。不過她的血液莫名地焦熱起 來,趕忙扇風點火,出饅生意道:“對,不公平,所以你們應該來場決斗!
官翔一感動莫名,“七妹妹,你也這么說。老二,既然你以不正當的方法欺騙了七 妹妹,現在我們就以君子方式做個了結!
拓跋魁簡直啼笑皆非,老六愛攪和就算了,怎么瑤兒也跟著瞎起哄!澳愦虻眠^我 嗎?”他沒好氣地問,也不想想他排行老二、紅鷙排行老六,次序早就說明實力的差別 。
“我在雪峰上苦練多時,就是來了坐上老大的位子,打敗了你就等于預告我提前封 王!
說穿了原來是來試試他的身手啊!還找了這些不著邊際的理由,真是奠名其妙。“ 可惜我沒興趣當你測試的對象,你另覓他人吧!”拓跋魁冷冷地拒絕。
官翔一還沒反駁,鐘瑤已搶先道:“魁,給他點顏色瞧瞧嘛,不然的話,他還以為 你怕他了!”
官翔一心有戚戚地頻頻點頭。
“瑤兒,別跟著胡鬧!蓖匕峡曇舨淮,也不是十份嚴峻,但語氣中隱約的不悅 卻足以令鐘瑤住口。
鐘瑤努力說服自己,好吧,反正魁的功夫怎么樣都比紅鷲好,不用真的動手就知道 結果,比起來是有點無趣。而且,她算起來已經是魁的妻子,如果還幫著外人欺負他, 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失去鐘瑤這個同伴,官翔一唯恐天下不亂地挑撥道:“這么快就變成‘夫管嚴’, 七妹妹真是可憐呵!不如制造紅鴛哥哥,我肯定會比老二更加伶香惜玉!”他伸出手拉 鐘瑤,卻連她的衣袖都沒碰到,反而被拓跋魁的掌風逼得退了一步。
拓跋魁不悅地蹙眉,“紅鷲,我警告你,沒事離瑤兒遠一點,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 情!
今天他第二次被威脅,可惜他人生不知“怕”字怎么寫,嘴硬地道:“我偏要,你 能奈找何?”
拓跋魁身影飄忽地一蹬,官翔一連他何時行動都沒瞧清,一把琉璃小刀已架頸于上 。
“你說我能奈你何呢?·拓跋魁語中了無笑意。
“哼,偷襲是小人才為的行徑,今天我敗在這種不人流的手法上,我就是死也不甘 心!彼恍嫉貏e過臉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拓跋魁微微一笑,收小刀入鞘,“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知什么樣的人才克得 了你這種浪蕩性子!
紅鷲早就算定他下不了手。
“舍不得殺我吧!我就說嘛,我這么人見人愛,你若真殺了我,其他的師兄妹們肯 定都會找你算賬。”他又開始胡說八道,自吹自擂。
拓跋魁與鐘瑤相視而一笑,就說他是個拿他沒轍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