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白色的窗簾。
朱惜虹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還有熟悉的人。
「妳醒啦?」手里正忙著削蘋果的張良光語氣輕快的問。
「我……我怎么啦?」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處一間單人病房里。
「妳摔下樓梯啦!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妳真麻煩,這么大個人了爬樓梯還心不在焉的!顾涞那泻锰O果,滿意的一片片送進(jìn)涂著亮橘口紅的嘴里,「頭還疼嗎?」
對喔,她像一顆皮球似的從樓梯上滾下來,好象在著地的時候撞到了頭,難怪她的頭痛得跟什么一樣。
「誰通知妳來的?我沒錢給妳喔!」
「小琪昨天打電話跟我說的,喔!她買飯去了。」張良光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我是妳媽耶,來看看妳是應(yīng)該的,妳還怕我跟妳收錢喔?」
「怕唷,怕的要死咧!顾苫卣眍^上,讓痛得快裂開的頭休息一下。
她呵呵一笑,「是呀,我是愛錢,可也不是沒有節(jié)制的嘛,乖女兒,妳要不要吃蘋果?」
「哼,我還不知道妳?說吧,哪個倒霉鬼又要請妳幫忙了?」
她媽一定是有了新財源,才會放過她那微薄的薪水。
張良光立刻眉開眼笑的說:「一個多情多義,對他亡妻一往情深的百萬富翁。人家出手多大方呀,讓他亡妻上個身,跟他說幾句話就是幾萬塊入袋,又輕松又劃算!
她撇撇嘴,「那也要真的有用才行!
別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可是相當(dāng)清楚她媽這個蹩腳靈媒壓根就不及格。
「他又分不出來?演戲妳媽可是能得奧斯卡獎的!箯埩脊怙@得洋洋得意,「反正十次里面總會成功個一次、兩次的。」
「是呀,我頭痛,不想跟妳抬杠,就當(dāng)作是好啦!」她把棉被拉到下巴,嘆了一口氣,「真倒霉呀!」
「怎么會!嗯,好甜的蘋果,真好吃!妳確定妳不來一片?」張良光用刀子插起一片送到女兒嘴邊。
「媽,妳是嫌我不夠倒霉,還想毀我容是吧?」
「妳那張漂亮的臉八百年前就被妳自己毀了。啐,沒看過那個女人像妳這么邋遢的。」
明明就遺傳了她精致的瓜子臉,以及會放電的漂亮鳳眼和玲瓏有致的標(biāo)準(zhǔn)身材,偏偏就是不懂得打扮,品味糟得不像她親生的。
「媽,妳可不可以放我一馬?別在我腦震蕩的時候談這個?」
「我是為妳好呀,我要是妳呀,這副丑德行給個帥哥抱到急診室,我自己都想去死了!
朱惜虹有點不耐煩的說:「媽,妳到底在說什么呀?」
正待張良光要開口時,溫小琪提著兩個便當(dāng)推門進(jìn)來,身上還穿著護士服。
她一看見朱惜虹半坐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很清醒的樣子,于是立刻發(fā)難,「阿朱,妳終于醒了!快點,我有一堆話要問妳!妳給我從實招來,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太沒朋友道義了吧?」她把便當(dāng)往床邊柜上一扔,一屁股就坐在病床上。
「什么呀?我媽說我睡了一天了,我能有什么事該讓妳知道而沒說的?」
溫小琪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莊、智、維!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是誰!」
「他送妳到急診室、幫妳辦住院,早上他的助理還送了這一籃蘋果、蘭花過來,妳有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很好吃的蘋果,日本空運過來的,一顆要價八百多塊呢!箯埩脊庋a充了一句,「電視新聞里有報導(dǎo)過。」
「什么?!」朱惜虹驚訝的只能吐出這兩個字。
「阿朱,妳倒霉了這么久,看樣子是要轉(zhuǎn)好運了!箯埩脊鈴某閷侠锓鲆槐倦s志,「這一期『目標(biāo)』的風(fēng)云人物給妳沾上了,妳媽我也覺得光榮!」
「阿朱,妳還沒回答我呢!」溫小琪也不放棄的追問:「妳們什么關(guān)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拿過雜志,一邊翻一邊說:「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別再問我啦,我什么都不知道,過去二十四小時我一直都在睡覺呀!
清醒的人都一頭霧水了,又怎么能奢望一個昏睡的人把事情說個明白?
她勉強算的上「認(rèn)識」莊智維,他們熟到他都看過她的內(nèi)褲了,不是嗎?
朱惜虹揚起一個苦笑,她雖然懂得自我解嘲,卻不明白為什么在她摔成腦震蕩時,前來相救的是莊智維。
該死的,她更加的喜歡他了。
「少來這一套!」溫小琪才不理她那毫無誠意的敷衍說詞,「快說,否則我要搔妳癢嘍!
「我真的不知道呀,我是見過他幾次面,但那也沒什么!顾贿吇卮,一邊翻到了那篇關(guān)于莊智維的報導(dǎo)。
偕同未婚妻白麗莎小姐,來臺處理敏大醫(yī)院收購案。
這幾個字和那張照片非常刺眼的映入她眼簾。
「臺灣國語美人!」原來是他的未婚妻,唉……她嘆了一口氣,覺得難過的頭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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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惜虹睡了一覺起來,只見張良光和溫小琪還在熱烈討論,能從莊智維身上得到多少好處。
朱惜虹聽得只能搖頭苦笑,既然打不醒她們兩個的白日夢,她也就懶得再說了。
但她突然挺直身體,有點疑惑的看向門口的方向,「誰能告訴我,那個小女孩在干么?」
她看見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瘦小女孩,手里拿著像是扳手的東西走進(jìn)來,然后走到廁所去了。
「什么東西?」溫小琪和張良光同時回過頭去,發(fā)出了相同的疑問,「什么小女孩?」
「在廁所里呀,她剛剛走進(jìn)去了。她穿的衣服真奇怪,好象在拍戲似的!怪煜Ш缤嶂^,苦惱的思索著,「奇怪,我好象在哪里見過她呢!
「有嗎?我怎么沒看見?」張良光站起來,朝廁所走去。
「沒有人呀?阿朱,妳是看錯了吧?」
張良光的聲音從廁所傳來,而朱惜虹疑惑的說:「可是我……明明看見啦!」
她的疑惑還沒結(jié)束,卻又聽見張良光哇哇的大聲叫了起來,朱惜虹和溫小琪同時住廁所沖去。
只見張良光站在洗手臺前面,手拿著水龍頭,在強力噴出的水柱攻擊之下努力的想裝回去。
「媽!」朱惜虹喊道:「妳在干么呀?」
「妳看我在干么?水龍頭掉下來啦!」她只不過想洗個手,誰知道水龍頭卻整個都掉下來,噴出來的水把她全身都打濕了。
「妳先出來,」朱惜虹在門口喊道,「妳修不好的啦!」
「妳以為我不想呀!」張良光沒好氣的指著自己的腳,「快來幫我拿掉!
痛死人了,她只不過想洗手,才靠近洗手臺就同時發(fā)生了兩件慘劇。
「捕鼠器?!」朱惜虹跑了進(jìn)去,忍不住奇怪,「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溫小琪也奇怪的說:「對呀,真奇怪,我等一下去護理站反應(yīng)一下好了!
朱惜虹才一進(jìn)去,立刻就注意到那個坐在馬桶水箱上的小女孩,她一臉懊惱的樣子,小小的嘴巴翹得老高。
「小朋友?妳在這里干么?快下來!顾B忙走過去,伸手想將她抱下來。
她看起來大概六、七歲左右,不知道是不是隔壁病人的孩子,走錯病房了吧!
溫小琪正在拯救張良光的腳,她疑惑的說:「妳在說什么?哪里來的小朋友?」
「這里呀!」朱惜虹又往前走,就在手要接觸到小女孩時,只見她一臉驚訝又愕然。
「妳看的見我?」
小夭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看得到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還是摔壞腦袋秀逗了,所以亂說的?
「當(dāng)然看得到啦!小妹妹,妳媽媽在哪呢?」朱惜虹一邊說,兩手已經(jīng)伸到她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
小夭笑一笑,甜甜的說:「我媽在哪?在這里呀!」
朱惜虹一愣,她手里舉著一個小女孩,可是卻毫無重量,但手里的觸感是那么的真實呀!
她覺得有點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全身被水打濕的關(guān)系。
「媽,妳看得到我啦?」小夭露出了淘氣的酒窩,用一種同情的口吻說:「真不幸。」
朱惜虹的為什么始終沒有問出口,因為她還在小夭沒有重量的震驚中,遲遲沒有恢復(fù)過來。
「妳看我,可不可愛?」
她靈活的眼睛眨了一眨,那小巧的頭顱竟緩緩的轉(zhuǎn)了一圈,發(fā)出了喀喀聲響,當(dāng)她吐出又紅、又長,又濕、又冷的舌頭,舔了她的臉頰一下之后,朱惜虹再也忍不住了。
她渾身發(fā)抖、頭皮發(fā)麻,手一軟就爆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鬼呀!」
「鬼呀——鬼呀!」
朱惜虹跌跌撞撞的沖出去,溫小琪和張良光被她的慘叫嚇了一跳,也跟著亂叫起來,看著她不知所以的奪門而出。
小夭咯咯的笑著,飄在朱惜虹身邊不斷的做鬼臉嚇?biāo)?br />
「媽呀!救命呀!有鬼呀——」
她在走廊上狂奔著,而那只可惡的小鬼直跟著她,嚇得她眼淚鼻涕齊流。
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電梯來了,一臺推床先被推了進(jìn)去,而朱惜虹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了進(jìn)去,將那個推著床的人撞得跌倒,她連道歉都來不及說,只是一個勁的按著關(guān)門鈕。
「快快快!」她在心中把所有認(rèn)識的神佛都求了一遍,希望那只小鬼不要再跟著她了。
電梯門緩緩的關(guān)上,幸運的小夭及時趕上,「嗨,親愛的媽咪!」
「救、救命呀——」朱惜虹爆出一聲幾近崩潰的尖叫。
電梯,開始移動。
她不斷的后退,抖得像個米篩,「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佛祖、土地公隨便誰都好啦,快救命呀!」
小夭飄近她,「妳居然看得到我了!」
她又是失落、又是歡喜,心情極為復(fù)雜。
歡喜的是,終于有人聽得到她、看得到她,失落的是以后要整這笨女人就不那么方便了。
「妳別過來!」朱惜虹大喊一聲,「站!別過來……我求妳別過來!」
她已經(jīng)怕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我偏偏要過來!拐f完,小夭干脆落地,大剌剌的往她身邊一靠。
朱惜虹一聲慘叫,努力往旁邊縮,卻撞到了剛剛被推進(jìn)來的推床。
這么一撞,推床受到了震動,一只蒼白的手就這么垂了下來。
這只手,同時吸引了一人一鬼的注意。
朱惜虹剛剛完全沒注意到推床上蓋著一塊黃色的布,上面寫滿了經(jīng)文……還有那只毫無生氣的手。
她開始覺得毛骨悚然了。
想來,在黃布下面的,是一具尸體。
朱惜虹和小夭對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恐懼和緊張,然后事情就這么發(fā)生了……
只見一個枯瘦、臉色青白的老人坐了起來,卻是穿過那塊黃布直接坐起身的,他看了看電梯里的一大一小。
他開了口,「真輕松!十幾年沒坐起來了……全身癱瘓可真要命!
朱惜虹看著那只蒼白的手還垂在一旁,而那個有點透明的老人,卻有兩只手忙著整理他那頭亂發(fā)?!
她的嘴唇抖抖抖……小夭也一聲不吭。
叮的一聲,一樓到了。
「鬼呀!」她在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時就沖了出去。
然后她猛然發(fā)現(xiàn),小夭竟沖得比她還快,喊得比她還大聲——
「有鬼呀!有鬼呀!」
「鬼跟人家怕什么鬼!」她邊跑、邊喘、邊抖又邊問。
「廢話!鬼很可怕,嚇?biāo)牢伊。」小夭拍著胸口,「還好他沒追來,八成是去報到了!
「報到?」朱惜虹停下腳步,喘噓噓的問:「死都死了還報到?」
「就是死了才要去報到,總要登記完了才能排隊投胎呀!拐姹浚B這點常識都沒有。
「那妳干么不去?」不要跟著她、追著她,她已經(jīng)沒力氣跑了。
「因為我要嚇妳!」說完,小夭又想使出360度的轉(zhuǎn)頭神功,「噢噢噢……痛死了,差點扭到脖子!
朱惜虹本來已經(jīng)打算繼續(xù)逃命去,可是聽見她在喊痛,就干脆停下腳步,從沒聽過鬼也會怕痛的!
「妳看什么?」她一邊揉著脖子,一邊不爽的問。
見朱惜虹沒有落荒而逃,或者嚇得精神崩潰讓她很不滿。
「妳怎么、怎么不變鬼樣嚇我了?」她大著膽子問,眼前的小女孩清秀可愛,她實在不需要把自己嚇得屁滾尿流才對。
除了她會浮在空中之外,其它的就跟一般小孩沒兩樣呀。
「妳以為我不想呀?問題是得等到明天了!」小夭瞪了她一眼,「都是妳做的壞事,害我那么早死,所以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法力而已!
要是她像剛剛那個老鬼一樣,老到不能再老了才死掉,那她的限制就不會這么多了。
「所以妳今天不能再嚇我了?」朱惜虹有點放心的說,「慢著、慢著!妳說我害死妳?」
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一直跟著她嗎?難道她這么背的原因,就是這個小鬼造成的嗎?
「當(dāng)然是妳!」小夭想到就生氣,「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朱惜虹驚訝的嘴巴都闔不起來了。
殺人兇手?是說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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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著一頭綠得不能再綠的刺猬發(fā),嘴里嚼著口香糖的莊孝維,一副流里流氣的敲了一下書房的門,且不等里面的人應(yīng)聲就直接開門進(jìn)去。
莊智維正在清理他的愛槍,一聽見聲音,立刻迅速的把槍放進(jìn)抽屜,關(guān)上。
「嗨!」莊孝維吹出了一個大泡泡,啵的一聲又吸破,含糊不清的打了個招呼。
「有事嗎?」
「這個。」他揚揚手里的紙條,走到書桌前面,用口香糖把紙張黏在桌上,「老爸說這是他要求的條件!
「你衛(wèi)生習(xí)慣好一點行嗎?臟死了。」他用兩根指頭揭起那張紙,皺著眉念了上面的字,「年紀(jì)輕、大胸脯、細(xì)腰、長腿,聲音要嗲,會按摩、馬殺雞,最好精通泰國浴的技巧……」他念不下去了,他需要別人的意見,「你覺得怎么樣?」
他早該知道他老爸絕對會有很多意見的。
雖然老爸同意自己幫他請一個護士,但看那張單子上的條件,怎么樣都覺得他像在征求酒家小姐。
莊孝維笑出來,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我可不可以也要一個?」
如果有這種辣妹來幫他洗澡、穿衣服,喂他吃飯什么的,那就太正點了。
「孝維!」他瞪弟弟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
「拜托!」莊孝維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說:「你真以為他需要請個護士嗎?」
他老爸會昏倒在白麗莎房里,想也知道是為什么,他就不相信他老哥不知道。
「我會請個護士來家里照顧他,是因為我認(rèn)為有這個需要!固炷,他不希望他老爸為了一睹海棠春睡再半夜起來鬼晃了。
雖然他老爸死不承認(rèn),但他和孝維清楚得很,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他老爸趁著夜深入靜,溜到白麗莎房里,沒想到她卻突然醒來,情急之下,他連忙昏倒在地。
緊接著是白麗莎的尖叫、醫(yī)生的出診,總之是混亂的一夜。
基于他的身體狀況,于是莊智維決定請個護士來家里,說是照顧,但其實是看緊他老爸,別讓他再亂來了。
他不希望半夜再聽到白麗莎亂叫,也不希望他老爸哪一天為了一個人工尤物而跌斷腿、摔破頭什么的。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得找個合理的理由,將那個令人擔(dān)心的胡涂女孩,弄出那個充滿危機的房子。
「需要?」莊孝維大笑幾聲,「你看他那個樣子,會有什么需要呀!我看他再活一百年都沒問題,他身體好得很!
莊智維道:「不是老爸需要!
基本上是他需要,他知道雷探員最后得手的資料一定藏在那間屋子里,對方也一定知道,朱惜虹絕對沒有這么好運氣能躲過第二次。
他不能讓她出事,絕對不行的!
「那就是你的未婚妻需要嘍?你那么擔(dān)心的話,干脆請個保鏢來算了!骨f孝維不屑的說,「你還真以為老爸有多喜歡她呀?他只是喜歡她的身材、那張臉而已!」
他又不是不知道老爸雖然好色,但好的是年輕女孩曼妙的胴體,喜歡拍那些火辣的身材,然后放出來欣賞,有時候還會跟他一起研究咧!
「麗莎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懶得再說第三次了!
「人家說是呀!骨f孝維說道:「我看她下個月就要開始籌備你們的婚禮了!
白麗莎來的第一天就徹底的得罪了他。
因為她在莊孝維的視聽柜里看見滿滿一柜芭芭拉史翠珊的專輯,就直接判定他是個同性戀。
又因為她沒有品味的說他那天染得頭發(fā)活像根胡蘿卜。
染發(fā)和招靈是他唯二的興趣,而染發(fā)更是排在招靈之上,所以她的批評讓他對她的反感直線上升。
認(rèn)為她徹底的侮辱了他。
莊智維笑笑的沒說話。
下個月他說不定就解脫了。
唉,要不是為了任務(wù),他真的很不想讓那個大小姐纏著自己,但是信東大老說了,他就只有一個女兒,他希望她快樂。
意思很明顯了,他得讓她快樂一點,信東的配合度就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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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良光神壇里,引導(dǎo)的檀香還沒消散在空氣之中,火爆的大吼就已經(jīng)傳出來了。
剛剛通靈完的張良光虛弱的坐在椅子上,難得成功一次的她,一臉的洋洋得意。
她的爛功力雖然無法讓她看到小夭,但卻能讓她和女兒同時看見她們的前世因果。
小夭是朱惜虹前世腹中的女兒,她丈夫為了要以她無子的理由迎娶妓女為妾,居然硬灌她墮胎藥,害死了即將出生的小夭,而朱惜虹則在小夭落胎之后,也跟著大量失血過世了。
「好了,真相就是這樣子,小鬼妳都看清楚了吧?」看不到小夭的她,只得隨便對著一張椅子說話。
小夭一臉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小聲的說:「看清楚了啦!」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完全誤會了她前世的娘耶,她一直以為是她不要她,剝奪了她生存的權(quán)利,原來她娘也是受害者呀!
「妳完全沒有搞清楚,就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
朱惜虹握拳大叫著,瞪著小夭的兩眼都快噴出火來了。
「也沒有一輩子啦,頂多幾次而已!剐∝餐峦律囝^,「不要說得那么嚴(yán)重嘛!」
「不嚴(yán)重?」她都快要氣瘋了,「我的人生都已經(jīng)過了一半!拜妳所賜,我這半輩子都在倒霉,妳還敢說不嚴(yán)重?!」
「我也有幫妳忙呀!」小夭有點惱羞成怒的說,「要不是我,妳怎么能候補的上大學(xué)?我很辛苦的壓了那個人三晚,她才沒去報到,妳才能錄取的耶!
「還有呀,那個高學(xué)姊欺負(fù)妳,也是我替妳出氣的!前天妳家遭小偷,要不是我把妳的耳朵塞起來,妳早就被那兩個小偷嚇?biāo)懒恕!?br />
「那都不是重點!」朱惜虹氣惱的說,「妳毀了我的幸福快樂,給點小恩小惠就想算了……哼!慢著,妳說前天我家遭小偷?」
小夭揮揮手,「反正也沒東西可以被偷。妳的幸?鞓酚植皇鞘裁创笫,干么那么計較?」
朱惜虹瞪著她,用力的吼了一聲,「媽!有什么道具能收鬼?快把這小鬼收了,讓她別再妨礙我了。」
「這個嘛……我去翻一下參考書,我的專長是通靈又不是抓鬼!顾酒饋砑傺b到房里找書,其實壓根不想趟渾水。
她才不想惹到鬼,然后倒霉一輩子。
「用得著這么狠嗎?怎么說我也是妳女兒,是妳天真可愛又善良的女兒耶!」小夭一臉無辜的說,企圖博取同情。
「對不起,妳死了三百多年有余,做我女兒年紀(jì)太大了點!」她不吃她這一套,「妳離我遠(yuǎn)一點,我不想再看見妳!
「可是我對妳有幫助的!剐∝怖男≈割^說道,「給我一個補償?shù)臋C會嘛!」
「妳能幫助我?妳別害我就謝天謝地了!」
「妳不相信,那妳閉上眼睛,我馬上讓妳看見妳最想看見的人!剐∝舱\懇的保證,「妳只要默念他的名字。拜托嘛,給個機會!
「好吧!顾悬c心動了,畢竟這小鬼似乎真的有點本事,說不定真有辦法幫她。
她閉上了眼睛,開始默念那個名字——
莊智帷、莊智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