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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到好老婆 第一章
作者:慕思
   
  桑婉婷掩嘴打了個呵欠,踢了踢發(fā)酸的小腿,扭一扭脖子,安慰自己——再一個鐘頭就可以下班了,加油!今天白天在臺中市區(qū)跑了兩家公司,仍然沒找到較好的工作。失業(yè)一個多月來,她其實也不是沒有找到工作的機會。但是寧缺勿濫的個性,使她寧可暫時在這個離住處很近的便利商店打工,也不愿隨便找個不合志趣的工作委屈自己。反正只要不會餓死,活著就有希望,人生已經(jīng)夠苦了,如果不樂觀面對,自尋快樂,每天自憐、自怨、自艾,活著又有什么意思?老天爺肯留下育德與她相依為命,該慶幸了!

  自動門敞開,一位身著白襯衫、西裝褲的帥哥走進來,令她眼睛為之一亮,超有敬業(yè)精神的賞他一個特大號的笑容!皻g迎光臨!

  頗有基諾·李維味道的帥哥沒理她,逕自走到便當柜前,瀏覽著已為數(shù)不多的便當。

  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八成是個工作狂。瞧他那副模樣,就像是個有漂亮頭銜的白領階級,會過勞死的那一族。老兄,“賺錢有數(shù),性命嘛愛顧”。

  他走到面包柜前,只停留幾秒鐘,就轉(zhuǎn)向飲料柜。寧可餓肚子也不隨便填肚子,這個人一定挑剔成性。

  結果,他只拿了一瓶礦泉水,便走向柜臺。

  原來他都以這種方式保持身材。唉!何必呢?吃飯可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就算是跟女朋友吵架,也不必自虐。

  帥哥在柜臺前站定。“一條駱駝。”他面無表情地說,聲音低沉富磁性。

  光抽煙就會飽嗎?婉婷拿了一條駱駝牌香煙放到柜臺,告訴他總共多少錢。

  他取出皮夾,掏出一張千元鈔票。

  她按開收銀機,找錢給他,忍不住說:“先生,香煙是慢性毒藥,最好少抽。”

  他冷冷地瞅她一眼,以眼神傳遞嫌她多管閑事的訊息,那種申誡的眼神不是教師級的,而是不怒自威的校長級或督學級的。

  婉婷沒退縮,與他對望。誰怕誰?她是為了他好耶!不知好歹。

  他的眼神變了,宛似在打問號,眉頭蹙一下,隨即松開,接著嘴角稍稍上揚。

  什么意思?她沒看懂。她長得很好笑嗎?

  他開口,仿佛要說些什么,但他的眼睛瞄向剛踏進門的兩個客人,便閉上嘴巴不講話了,只是嘴角卻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又看了她一眼,接過錢和發(fā)票便走了。

  婉婷目送他的背影,遲鈍地覺得他的輪廓有點熟悉,可是她又很確定在打工的這一個多月里不曾見過他,否則她一定會記得他。到底什么時候曾見過他呢?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下一個客人進來時,她就把帥哥拋到腦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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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點下班回到家,婉婷看到門口多了一雙男人的皮鞋,而且是一雙皮料很好,不可能會在她家出現(xiàn)的鞋子。她納悶地打開門,想不到竟看見一個鐘頭前才在便利商店里見到的帥哥。

  “姐!”育德叫她。

  她對育德點個頭,目光炯炯地望向這名陌生的客人。

  “真的是你!蹦吧诵币兄妥,淡淡地對她微笑。

  婉婷一頭霧水。

  “姐,你不認得他了嗎?”

  她困惑地搖頭。

  “他就是黃爺爺?shù)膶O子,黃明毅呀!”

  “喔!就是被你尿過的那個……”

  想起當年他的臉脹成豬肝色,糗斃了的模樣,她就想笑。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吧!她卻還記得很清楚。婉婷的嘴角再自然不過的往上彎,嘴巴張了開來,露出一口白牙,即將發(fā)出笑聲。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額頭仿佛出現(xiàn)三道小丸子黑線的家伙突然站了起來,以警告意味濃厚、比在便利商店時更凌厲的眼神威脅她。

  識時務者為俊杰。婉婷硬生生收回笑臉,很不自然地假咳兩聲。

  “請坐!彼樣樀貙⑹种赶蚣依镂ㄒ坏囊巫印K獾倪@間套房小得可憐,擺了幾樣最起碼的家具已嫌局促,即使有錢買電視,也沒地方放。

  “你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里?”她問道。天曉得他們有多少年沒聯(lián)絡了,事實上,他們從來也沒聯(lián)絡過。童年時她是見過他許多次,但交談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以前滿臉青春痘,青澀又自閉的國中生,現(xiàn)在突然變成高大又英俊的成熟酷哥,任誰也無法馬上把那兩張臉連結起來,難怪她剛才雖然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他是誰。

  “我去警察局問的。”黃明毅說。

  “警察怎么可以隨便把我們的地址告訴別人?”婉婷覺得她的隱私被侵犯。

  “我告訴他們,我是你們青梅竹馬的朋友,九二一大地震后你們家全倒,我與你們失去聯(lián)絡。”

  “喔!蓖矜蒙袂殒(zhèn)定地回道,心卻怦怦跳個不停。青梅竹馬?太夸張了!她跟黃明毅根本不熟,育德跟他更不熟。她抱著育德朝他腿上撒尿那一年,育德只有三歲多。爸爸生前提起黃爺爺?shù)膶O子時,她曾幾次把那件事當笑話講給家人聽,逗大家笑,育德才可能對他有印象!澳銥槭裁磿蝗粊碚椅覀?”

  “黃爺爺在電視上看到你罵我,要他來找我們。”育德代答。

  “噢!”婉婷垂頭喪氣的呻吟。全臺灣都看到了嗎?真糗!她乏力的坐到育德旁邊的床上。他是特地來嘲笑他們,以報當年的“被尿之仇”嗎?

  “我爺爺?shù)陌耸畾q生日快到了,你們是他向我要求的生日禮物。”

  “開什么玩笑?我們是人,又不是東西!蓖矜弥庇X地反應。

  “我的意思是,我爺爺想請你們?nèi)ヅ_北陪他住一陣子!

  “為什么?”婉婷問。

  “因為他想念你們!秉S明毅猶如想借著他的撲克牌冷面與他爺爺劃清界限。

  婉婷瞟了育德一眼!拔蚁胛覀兛梢栽邳S爺爺生日那天去臺北看他,可是我們不可能去陪他太久。”

  “為什么?”黃明毅問!坝抡f你目前失業(yè)在打工,育德剛畢業(yè)沒申請大學,也在打工,你們這個住處的租約又快到了,為什么不能陪我爺爺住久一點?”

  他說的都是事實,卻令她感覺受辱,好像一個自信干練、雍容軒昂,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傲氣的成功男人,在嘲笑她這個一無是處、失業(yè)窮困,活著簡直是浪費糧食的失敗女人。

  婉婷面紅耳赤地想挽回一點面子!耙粋多月前是我自己辭掉工作,寧可失業(yè)也不愿做得不快樂。我今天去一家百貨公司應征企劃專員,可能會被錄取。”

  面無表情的黃明毅冷聲說:“就算你會被錄取,一個月薪水有多少?”

  婉婷以同等的冷調(diào)反問:“關你什么事?”嘖,不懂禮貌的男人,再帥也討人厭。

  “我愿意付給你們姐弟高于目前收入的薪水,而且管吃管住。你們的工作只是陪我爺爺講講話,另有外勞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這樣的工作夠輕松吧!兩個人一個月共七萬,滿意嗎?”

  婉婷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她最痛恨這種拽得像神像出巡,一開口就想用錢砸死人的混蛋。沒錯,她窮,她沒本事賺大錢,但即使一無所有,她也還擁有自尊,不容他人無端踐踏。

  “黃先生,”看在黃爺爺?shù)姆稚希疵崔嗯瓪,努力保持風度!拔覀冊俑F也要窮得有骨氣,不會去賺這種錢。黃爺爺以前待我們很好,就像我們的親爺爺,我們怎么可能陪他講話還領薪水?那樣我們還是人嗎?”

  “不然你們愿意無條件陪我爺爺住在臺北嗎?”黃明毅微傾著頭斜睇她,深邃的黑眸凝聚逼人的挑釁神氣。

  她和他對望著,即便羞澀的銀行存款不容她太瀟灑,她的眼神也不肯退縮!拔蚁胛覀兛梢匀ヅ_北陪黃爺爺一個禮拜!

  “如果我爺爺需要你們陪他更久呢?譬如說兩、三個月!

  “黃爺爺為什么需要我們陪他?”婉婷不解!斑@些年來有黃奶奶、你和你爸爸陪他,他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黃明毅淡淡地說:“我奶奶去年病逝……”

  “嗄?”婉婷深感意外,瞬間紅了眼眶。黃奶奶是個非常慈愛的長輩。黃明毅繼續(xù)說:“我爸爸這兩年長住在大陸擴展生意,我因為工作忙經(jīng)常加班,所以……”他沒把話講完,顯然也沒打算講完,便閉上了嘴。

  婉婷對他的了解不算多,對他惜話如金的個性倒是印象深刻。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里,他還是當年那個沉默得近乎自閉的小孩。

  “黃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太忙了,沒空陪你爺爺講話,所以你寧可花錢雇用我們陪他講話?”她依樣畫葫蘆,微傾著頭斜睇他,以逗人的眸光挑釁。

  他不語,緊抿著唇,等于默認。

  婉婷怒氣陡升!澳阒恢烙H情是替代不了的?我們陪他和你陪他的意義大不相同。閣下如果能挪出一點寶貴的時間陪他,給他些許溫暖,何需求助于外人?我相信花錢買我們的時間,侮辱我們的尊嚴,絕非黃爺爺?shù)谋疽狻!?br />
  他靜靜的瞅著她,喜怒不形于色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駱駝。

  “我們家禁煙!蓖矜糜猜曊f。香煙還是她賣給他的呢!該死!她堪稱共犯。

  黃明毅瞄向書桌,婉婷的眼光跟著掠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小碟子里有幾截煙蒂。從其中一支放置的角度看來,她強烈地懷疑育德也有份。

  “桑育德,”她瞪視她最疼愛的,也是世上僅剩的親人逼問道:“你給我從實招來,你有沒有抽?”,    “呃……”育德討?zhàn)埖亟┬Α!拔抑怀橐桓憧腿顺槁?”

  “你答應過我要戒煙,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她瞪完了這個瞪那個。接收到她的眼神,黃明毅聳聳肩,把煙盒放回口袋。“付錢雇用你們的確是我的主意。我無意侮辱你們的尊嚴,我只是比較務實,我覺得我提出的是兩全其美、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方案。你們需要工作,我需要滿足我爺爺?shù)囊,各取所需,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真的那么忙,不能撥些時間陪他嗎?他都已經(jīng)八十歲了,還會再麻煩你多久?我記得以前每次水果收成時,黃爺爺都會挑些最好的裝一箱,叫我爸爸寄去臺北給你吃呢!”婉婷企圖引出他的愧疚感。

  他看起來毫無動容之色。“我的工作需要我投注許多心力,坦白說即使有時間陪我爺爺講話,我也不知道要跟他講什么,我們少有共同的話題!

  婉婷往天花板翻白眼,哪有這種人?他是石頭還是木頭?“你們住在一起十年了吧!你不知道要和他講什么,卻叫和他分別了十年的我們?nèi)ヅ闼v話,不是很可笑嗎?”

  黃明毅不慍不火地說:“這十年里,有四年我在臺南上成大,兩年。當兵,兩年邊上班邊念研究所,畢業(yè)后我通常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還不時得出差!彼D一下,仿佛懶得再解釋。婉婷以為他不說了,他卻又說:“老人家都喜歡念舊,他在埔里生活了七十年,;貞浺郧肮麍@的事,我不能和他起共鳴。”

  他看向育德,問道:“育德,你想去臺北住嗎?”

  育德沒有立即回答,眼睛瞟向婉婷,一副乖弟弟等待姐姐指示的模樣。

  “你已經(jīng)十八歲,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何不把你心里的話說出來?我相信你姐姐不至于太專制,應該會尊重你的意見!秉S明毅語氣很平常,卻別具深意。

  婉婷咬牙。這家伙到底居心何在?專程來挑撥離間他們姐弟的感情嗎?“我覺得搬去臺北住也沒什么不好。其實……”育德欲言又止,臉色變得很奇怪。“姐,電視新聞播出我偷摩托車后,加油站就不肯雇用我了。我這幾天都在外面晃,找工作!

  婉婷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败囍鞫伎显從,不追究了,加油站的老板怎么可以那么混蛋?”她氣得口不擇言。都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惹的禍!真不曉得他們怎么會那么神通廣大,能及時趕到警局去拍她罵育德的鏡頭。她拜托記者不要拍,他們說職責所在必須拍幾個鏡頭回去交差,還保證說如果這則新聞被采用,一定會在他們姐弟臉上打馬賽克,可是事實卻不然。

  婉婷十分氣憤。當事者的車主愿意息事寧人,其他看熱鬧的人為什么不善罷甘休?不給一個在朋友起哄下,一時糊涂做錯事的年輕人改過自新的機會?難道這真是個嗜血的、缺乏溫情與寬容的社會?“我不怪加油站的老板,”育德垂下眼簾,喃喃低語!拔胰绻撬,也不愿雇用一個偷過車的人,天天擔心我會不會偷他的錢。”

  “可是你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也答應我會疏遠那幾個帶壞你的朋友!

  “咳嗯!”黃明毅清清喉嚨吸引他倆的注意!霸谶@種情形下,育德最好是換個環(huán)境,離開臺中,重新做人。現(xiàn)在我正巧提供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理智思考的話,是該如此。但是黃明毅不以誠懇的態(tài)度邀請他們?nèi)ヅ闼麪敔,而以“大爺有錢”的高傲姿態(tài)說要雇用他們,實在教人難以接受。她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定定地看著黃明毅說:“讓我們考慮一個晚上。”

  他點頭,慢慢起身!坝幸患,我爺爺不想告訴你們,可是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知道。”

  “什么事?”

  “醫(yī)生叫我爺爺做心臟繞道手術,他不肯,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勸他。”婉婷心頭一凜,原來黃爺爺?shù)慕】狄蚜疗鸺t燈!八麨槭裁床豢?”

  “大約四年前我奶奶得了肺腺癌,做化療的過程很痛苦,進出醫(yī)院無數(shù)次,拖了兩年多,最后仍然不治。我爺爺覺得他活夠了,該死的時候就死吧!何必動手術自找罪受。醫(yī)生說他如果愿意開刀,再活十年應該沒問題!

  “好,我答應你!蓖矜昧⒖坦麛嗟貨Q定!笆昵包S爺爺心肌梗塞發(fā)作的時候,是我爸爸立刻將他送醫(yī)急救的,F(xiàn)在我也愿意花一個月的時間,盡力說服黃爺爺動手術。不過,我們不接受你所提的薪水!

  “哦,你嫌少?不然你要多少?八萬?”

  “一毛錢也不要!彼蒙鷼,他又侮辱她的人格。他有花錢買人的習慣嗎?“你們付出時間理應得到報酬。我至少該給你們生活費!

  “我堅持不收報酬,不然我們就不去!

  “好吧!隨你。不過,你們需要錢的話,盡管開口。還有什么條件?”

  “我們想走的時候,隨時可以自由地走!

  “沒問題,我無權強留你們。不過,你們要走之前必須事先通知我!

  “當然,我們又不是去做小偷,不會不告而別,到時候一定會先安撫好黃爺爺才走,否則他可能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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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黃明毅來接婉婷姐弟倆上臺北。他的車上還有兩位同事,開車的廖小姐,與坐在廖小姐旁邊的羅先生。婉婷坐在育德和黃明毅中間,三人一起坐在后座。

  車子上路后,黃明毅和同事談論起這趟南下視察各專柜的心得,婉婷靜靜地聽著。上了高速公路后沒多久,她就覺得眼皮沉重。從黃明毅出現(xiàn)那晚起,她已接連三天沒睡好覺,心里莫名其妙的發(fā)慌,總覺得她的命運或許將從此改觀。

  他們在談化妝品,應該是女人最感興趣的,可是婉婷聽不懂。青春露、精華液、修護霜、保濕霧,是做什么用的?她完全沒概念。生活都快成問題了,哪還有閑情逸致去弄懂那些奢侈品。她的思緒開始飛到多年前的那個夏日午后……

  平常和他爸爸住在臺北的黃明毅,每年寒暑假都會到黃爺爺位于埔里的果園住幾天。那天天氣炎熱,大人都去睡午覺了。婉婷和妹妹、弟弟,還有其他果園工人的小孩,總共七、八個,在樹下玩射飛鏢的游戲。

  黃明毅難得走近來看他們玩,婉婷知道其他孩子都不太喜歡他,覺得他有臺北人的驕氣。但他是黃爺爺?shù)膶O子,沒人理他好像有點失禮,于是她主動跟他打招呼,問他要不要一起玩,他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的成績很差,五支飛鏢只有一支射中鏢靶,別的小孩笑他,她為他辯護,說他沒射過,當然射不好,應該讓他多練習幾次。老愛和婉婷唱反調(diào)的阿猴不肯,婉婷跟他吵起來。黃明毅卻在這時突然大叫出聲,大伙兒轉(zhuǎn)頭,看到他短褲下的大腿上停了一只蜜蜂。他隨即揮掌打死蜜蜂,蜜蜂掉到地上。

  婉婷急忙跑到他身邊。“蜜蜂的螫針一定還在你腿上!彼龔澤砣タ此耐,果然,一根很小的針插在他腿上!拔?guī)湍隳玫!彼弥讣装洋п樄纬鰜怼?br />
  一向喜歡惡作劇的阿猴幸災樂禍地對黃明毅說:“你中了蜜蜂的毒,你會死掉!

  “不會,你別聽他亂講。我?guī)湍憬舛,我爸爸教過我!蓖矜玫闪税⒑镆谎,喊著才三歲的弟弟!坝,過來!

  育德馬上跑來,婉婷抱起小育德,拉下他的褲子,要他尿尿!翱炷蜓!快點。”育德的尿一射出,她就把尿柱對準黃明毅的腿,但是沒有對得很準,有些尿液濺到黃明毅的短褲上。

  “哈!哈!哈!看哪!他那么大了還偷尿尿,尿濕了褲子!”阿猴夸張的大聲叫,惹得其他小孩嘎嘎笑。

  黃明毅的臉突然變得好紅,紅得發(fā)紫。他一語不發(fā)地跑向屋子。

  “等一下,”婉婷放下育德去追他。“你還要去打那個什么針才行!”什么胺、什么組織的,哎,她想不起來。

  “羞!羞!羞!女生追男生!桑婉婷愛黃明毅!桑婉婷愛黃明毅!”阿猴一叫,其他孩子也跟著叫。

  婉婷氣死了,抓起地上的小石頭往他們丟。

  “丟不到!丟不到!來呀!來呀!來丟我呀!桑婉婷愛黃明毅!桑婉婷愛黃明毅!桑婉婷……”

  “死阿猴!你給我記住,等下再找你算帳!”婉婷暫時不理阿猴,跑去找她爸爸,告訴他黃明毅被蜜蜂螫的事。她爸爸立刻去找黃明毅,載他上街看醫(yī)生。

  之后她爸爸轉(zhuǎn)述醫(yī)生的話,稱贊她處理得宜。

  第二天婉婷故意在黃爺爺家外面流連好一會兒,想告訴黃明毅,她不是故意弄濕他的褲子,但是一直沒看到他出來。那天晚上她才知道,他已經(jīng)回臺北了。

  此后她幾乎沒再見到黃明毅,即使他再來埔里,卻也好像在躲著她,婉婷只遠遠瞥見過他的身影幾次。后來黃爺爺搬到臺北去跟兒孫住,黃明毅當然也就沒再出現(xiàn)。

  不知道她怎么能把十幾年前發(fā)生的一件小事記得那么清楚。也許是當年沒機會向他解釋,所以一直放在心上。

  婉婷聞到淡淡的煙味。是那家伙身上的味道?她打定主意,要在一個月內(nèi)使他戒煙。她向來討厭煙味,可是此刻這淡淡的煙味,竟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她蠕動一下身體,讓自己坐得更舒服,放松下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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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婷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睡著了,她的頭靠在……黃明毅的肩上。她嚇得立刻清醒過來,飛快地坐直,不好意思去看他,心臟卜通卜通地跳著。天哪!他會怎么想?可別以為她是故意的,她才不是那種會隨便枕著男人肩膀睡覺的女人。想起阿猴曾亂叫的話:“桑婉婷愛黃明毅!”她的臉就更熱了,燙得幾乎要冒煙。呸!呸!呸!沒那回事!婉婷不經(jīng)意地看向她前方的后視鏡,詫異的看到在開車的廖小姐以近乎敵意的眼神瞟她。怎么回事?她什么時候得罪了廖小姐?

  現(xiàn)在車子里很安靜,她卻覺得不安。她看向坐在她左邊的育德,育德頭靠著窗,睡得嘴巴張開。她再看向后視鏡,很快又接收到廖小姐合有警告意味的眼神。怪了!難道……她冒險地瞥向黃明毅,幸好他在閉目養(yǎng)神。那么他可能不知道她剛才靠在他肩上睡。婉婷暗暗呼出一口氣。

  可是,他臉上沒有育德那種完全放松的神態(tài),換言之,他可能沒睡著。那……如果他沒當一回事,她當然也可以假裝自己沒有“侵犯”過他的肩膀。

  真是的,廖小姐如果與黃明毅是一對戀人,就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沒必要防賊似的瞪視不小心碰到她男友的無辜者嘛!拜托!誰要跟她搶一個不愿好好照顧爺爺?shù)牟恍⒛?

  婉婷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腿貼著黃明毅的大腿,她忙不迭地挪動自己的大腿,往育德那邊靠過去,一顆心還不由自主的急跳了幾下。她斜溜眼,小心翼翼的瞄向黃明毅,他仍閉目假寐。然而,或許是她的錯覺,她仿佛看到那張經(jīng)常沒有表情的臉浮現(xiàn)了似有若無的淺笑。

  在閉目養(yǎng)神的明毅當然沒有真的睡著,他清楚的知覺到婉婷一醒來就趕緊坐離他遠些。不錯,是個自知檢點的好女孩。其實他是在發(fā)現(xiàn)她醒來時才閉上眼睛的,為的是避免彼此的尷尬。

  以前那個黑黑瘦瘦的小女孩長大了。她的輪廓沒有改變多少,可是氣質(zhì)完全不同,所以他第一次在便利商店看到她時,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是她。她已褪去鄉(xiāng)下女孩的土味,看起來像是比她實際年齡還小的打工女大學生。她那張干凈的素顏,乍看之下并不特別美,只覺得清純可人。然而,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教人想再多看一眼。她最吸引他的地方,是她有話直說的個性。不管他聽了會不會不高興,她不平則鳴。這對平常在公司里呼風喚雨,無人敢違逆他意見的明毅來說,是個異樣的經(jīng)驗。他也頗欣賞她的骨氣,她不因窮而自卑,自尊心很強。他已經(jīng)學會尊重她的感受。

  相信婉婷在他家居住的期間,一定能給他平淡枯燥的生活帶來些許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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