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卜默兒剛梳洗完畢,門外便傳來幾聲輕響,接著傳來的是上官無極溫柔的聲音——
“默兒,你醒了嗎?”
她軟聲輕應(yīng):“嗯,我醒了,你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上官無極大步走進,面色凝重地說道:“我本來打算用過早膳后,就帶你離開這兒,不過,方才方叔說有要事與我相談……”
卜默兒微微一笑。“沒關(guān)系,你們?nèi)羰怯兄匾氖戮吐,我會等你的!?br />
“我和他沒什么好談的,你在這兒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接你!彼谒a畔落下一吻。“等離開這里之后,我會找個安全又清靜的地方,不讓任何人再打擾我們。”
本來,她所居住的唯孤山很安全,可惜離蘇州太遠,往來不易,為了就近監(jiān)視朱炎的動向,他不得不在城內(nèi)另覓住所。
“好,別讓方門主等太久,你快去見他吧。”
“嗯!鄙瞎贌o極往房外走去,卻又突地停步,轉(zhuǎn)身望著她,有些遲疑地交代,“另外……若是方蓉心待會兒來找你,不管她同你說些什么,都不要理她。我要你知道,我愛的是你,我的妻子也只有你一人!
“我明白的。”卜默兒心中一暖,陣陣情潮泛起,波動不已。
“那就好!鄙瞎贌o極薄唇微勾,浮現(xiàn)一抹溫柔的笑!拔易吡恕!
他離開后不久,方家的下人便送來專為她準備的純素早膳。
卜默兒用過早膳后,一道艷紅的身影竟直直闖進她房內(nèi),既無敲門,也無一聲招呼,十分無禮。
“方姑娘早!辈纺瑑何⑽⒁恍,毫不動氣。
經(jīng)過昨日,她已大概明了這方蓉心的性格,加上現(xiàn)下她住的是方家別莊,而且,方家父女能幫助阿極,即使方蓉心再無禮數(shù)倍,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見她如此有禮,方蓉心就算對她再怎么不滿,也只得應(yīng)付道:“默兒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多謝方姑娘關(guān)心,我昨晚睡得甚好!
“我家別莊庭園建得極美,反正默兒姑娘已用過早膳了,不如一起去園子里逛逛。”方蓉心提議。
“也好。”
將小雪球留在房內(nèi),卜默兒隨著方蓉心來到庭園中。
園中繁花似錦,假山流水,的確美得如詩如畫,不過兩人都無心欣賞。
方蓉心一直偷覷著卜默兒的臉色,待走至庭園深處,她開口問道:“默兒姑娘,你和無極哥哥認識多久了?”
“差不多三個月。”
“我和無極哥哥認識十多年了!彼跉庵袧M是示威意味。
卜默兒卻只是淡淡一笑!罢娴恼J識好久了呢。”
見她似無反應(yīng),方蓉心又加油添醋,“以前上官伯伯在世時,我常到無極哥哥家,上官伯伯和伯母都很疼我呢。”
卜默兒仍是微笑,“嗯!
方蓉心終于忍不住了,直接說道:“默兒姑娘,我就直說了,你比不上我,你只不過是個孤兒,無財、無勢,可我就不同了,我爹是虎嘯門門主,只要無極哥哥娶了我,我不但能助他手刃仇人、奪回烈火堂,更能讓他成為江南的霸主!
卜默兒靜靜地望著她,神色平和。
見她絲毫不生氣,方蓉心不滿地質(zhì)問:“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有啊。”她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方蓉心皺緊眉頭!澳悄銥槭裁床徽f話?”奇怪,為什么看著她那樣的笑,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愚蠢?
“我要說什么?”卜默兒困惑地偏著頭!澳阏f的都是事實……不過,要娶你的人是阿極,你想他娶你為妻,應(yīng)該同他說去,我又不能娶你,你和我說有什么用呢?”
“你!”方蓉心一窒,氣得說不出話來。
想不到這女人的嘴挺刁的,本來看她柔柔弱弱的,只要刺她幾句,就可以把她逼走,誰知道她這么會說話。
卜默兒神情迷惘,不大理解她為何生氣!拔以趺戳?我說的全是實話啊。”
氣惱之余,方蓉心大小姐脾氣一來,跺腳道:“反正,你在這兒只會妨礙我和無極哥哥,我要你離開,走得遠遠的!只要你離開,無極哥哥就會喜歡我了!
卜默兒秀眉微擰,水眸泛起濃濃憂傷,輕聲道:“我會離開的……”
這無關(guān)乎她自己的意志,死劫一到,她不想走也得走。這方蓉心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阿極,而且她也的確對阿極助益良多,若是阿極愿意同她在一起,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什么?”方蓉心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么!澳阏f的是真的嗎?你不是在騙我?”
“我不會騙人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我離開的時候,請你讓我在阿極身旁再多待些時間……”
“那你打算在無極哥哥身旁待多久?”
“最多一年的時間,等時候到了,我一定會離開。總之,在我離開之前,我同你說的這些話,千萬不要告訴阿極,你明白嗎?”
方蓉心冷哼,“一年?反正你遲早會離開,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離開?”
這話如針般狠狠刺入卜默兒的心,她眼兒一紅,強忍著悲痛道:“我……我舍不得他,我想在他身旁多留些時間……”
方蓉心正想再說些什么,逼處卻傳來上官無極的聲音——
“默兒?默兒?,你在哪兒?”
“無極哥哥?”方蓉心臉色一變,驚慌不已。
爹不是正在和無極哥哥談話,怎么他這么快就回來了?他們說好的,由爹絆住無極哥哥,而她來找默兒,以言語逼退她,沒想到無極哥哥這么快就回來了!
卜默兒同樣也有些慌張失措,她急急收拾心緒,對方蓉心懇求道:“方姑娘,剛才我們的對話,請你別告訴阿極,尤其是我會離開的事,我求你千萬別說。”
“好,我們就說是出來賞花,沒談別的事!狈饺匦倪B忙答應(yīng)。若是無極哥哥發(fā)現(xiàn)她脅迫默兒,一定會很生氣的。
不一會兒,上官無極俊挺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他瞧見卜默兒那略顯蒼白的面色,立時心生不悅,他先是將卜默兒輕輕拉至身旁,再瞪住方蓉心,厲聲質(zhì)問:“你帶她出來做什么?”
他早料到方叔找他單獨談話,為的是故意將他與默兒分開,所以之前特意交代默兒別理方蓉心,沒想到……
“沒做什么,我只是帶默兒姑娘來庭園賞花罷了。”方蓉心臉上雖是笑意盈盈,心底卻是又氣又怒,恨極了他對卜默兒溫柔備至,對自己卻是這般疾言厲色。
“默兒。”他抬起卜默兒的小臉,凝視她微紅的眼!澳愕难矍缭趺醇t紅的?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么?”
她連忙搖頭,“沒有,方才起了一陣大風,我眼里進了沙,所以才會紅紅的!
上官無極瞇起眼,懷疑地問:“真的沒事?”
“沒事的,這庭園里的花真美,我和方姑娘逛得很開心呢。“
“好吧,反正我和方叔已經(jīng)談完了,我們回房里收拾一下,然后就離開!彼麪科鹚氖,不再理會面色鐵青的方蓉心,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
方蓉心望著兩人親密的背影,握緊雙拳,目露兇光。
可惡!那女人懦弱又沒用,為什么無極哥哥會喜歡上她?哼,她還說要離開無極哥哥呢!若是她真心愛著無極哥哥,怎么可能會舍得離開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對!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方蓉心更愛無極哥哥,她才不會將無極哥哥讓給那個突然蹦出來的女人,她一定要將無極哥哥搶回來,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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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方家別莊后,上官無極帶著卜默兒和小雪球往城郊而去。
兩人走著走著,上官無極神色不變,低聲道:“默兒,后頭有人跟著我們,我想是方叔派來的人,想查出我們的落腳處。”
“咦?”卜默兒好奇地想回頭張望。
“噓,別動,先裝作不知道吧。那畢竟是方叔的人,我不打算對他們動手,我們繼續(xù)走,待會兒再伺機甩掉他們吧!
卜默兒斂眉,輕聲道:“其實,你可以考慮接受方門主的幫忙,方門主和方姑娘都是真心要幫你的,若是有他們相助,你要復(fù)仇就不必這么辛苦了!
上官無極雙唇一緊。“我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復(fù)仇!
她靜默了一會兒,輕咬下唇,“方姑娘很喜歡你,你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會很傷心的……”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喜歡她,我愛的人是你,也只在乎你的感受,至于其他人,我管不了這么多!
遲疑了下,卜默兒終于忍不住將藏在心底多時的疑問提出,“阿極,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喜歡她、接受她嗎?”
“你說什么?!”上官無極一震,猛然停下腳步,抓住她纖細的肩膀,俊秀的面孔滿是驚慌與怒氣。
“阿極……”她被嚇到了,他抓得她好痛。他從不曾傷害過她,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能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默兒,是不是方蓉心跟你說了什么?”他恨恨地握緊拳頭,怨聲咆哮,“該死!我不該讓你和方家父女會面的,他們心機重又善于使詭計,你千萬別被他們給騙了!”
她急忙想解釋,“不是的,跟他們無關(guān)——”
“你別說了!我知道是他們搞的鬼,既然他們敢對付你,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了!”他放開她,握緊腰間的佩劍,大步踏向后方,直往兩個青衣男子而去。
“你……”見他如此兇神惡煞的走近,青衣男子神色慌張且錯愕。
“我知道你們是方正派來的人,我給你們兩條路選擇,一是自己離開,不要再跟蹤我;二是由我親自動手,打斷你們的雙腿,讓你們再也不能跟蹤任何人!”他緊盯著兩人,目光凌厲,宛如無形的刀劍!澳銈冏约哼x吧!
兩名青衣男子對看一眼,連忙落荒而逃,不敢多留。
上官無極稍稍宣泄了心中的怒氣,滿意地扯唇一笑,走回個默兒身旁。
“解決了。待會兒我買匹馬,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無極,我剛剛說的話——”
“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了!”他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埋首在她芳香柔滑的發(fā)問!澳瑑海m然我們尚未成婚,但我已認定你是我的妻子,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愛!
“阿極……”卜默兒漲紅了臉,嬌羞不已。
幸好這兒是郊外,行人稀少,不然若是教人看見,豈不羞死人!
他擁緊了她,啞聲道:“默兒,別離開我,永遠都別離開我!
她是他生命中的光,在他最悲慘的時刻,遇見了她,她解救的不只是他的生命,還有他的心靈。
假如沒遇到她,他心中只想著復(fù)仇,就像行尸走肉一般,而她,讓他的人生有了復(fù)仇以外的目標——
他要愛她、守護她,一生一世。
卜默兒閉起雙眼,微微哽咽:“阿極,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離開你!
她是想,可是未必能做得到呵!
上官無極沒有注意到她話中的深意,只是欣慰著她和他想法一致!澳蔷秃,只要你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離。”
兩人緊緊相擁,深濃的愛意不僅藉由言語表達,更以行動傳送給對方。
只是,在此刻,幸福仍未到來,難測的命運正蠢蠢欲動,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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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的曙光照射著一間茅屋,茅屋很小、很破舊,也很偏僻,非常的不起眼,也正因為它不起眼,所以上官無極選中了它,作為暫時的住所。
茅屋內(nèi),上官無極拿起劍,正準備出門,“我出去了。”
卜默兒垂下眼,輕聲道:“你……小心點。”
她沒有問他出去是做什么,因為不敢問,也不愿問,她曉得……他出門必定與復(fù)仇一事有關(guān)。
“我會的,你自己也小心點。”他望著她,柔聲叮囑!皩⒛阋粋人留在這兒,我實在很不放心……”
“這兒很隱密,不會有事的,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彼鲃油度胨麘阎,顫聲道:“你一定要回來,我會在這兒等著你的!
盡管之前他也曾數(shù)次出去探查情況,但這次不同,從他那凝重的神色中,她知道他這回出門有著不一樣的目的。
“我會回來的,而且是毫發(fā)無傷地回來!彼┦祝p吻她泛淚的眼,再吻住她顫抖的紅唇,溫柔至極。
在纏綿的熱吻后,他不舍地放開她,“我走了!
卜默兒抱著小雪球,站在門口,靜靜地目送他離開。
上官無極不時回過頭來,神情留戀,她明白,那是因為他擔心她的安危。
她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很容易在敵人攻擊時成為他的負擔。本來,她打算去找蕭姐,可最后還是作罷。
蕭姐正是“麻煩”中的贏到底——蕭常笑,她本是京城中常笑賭坊的老板,長年坐鎮(zhèn)于賭坊中,甚少離開。
不過,前陣子蕭姐為了她而四處找尋五色龍珠。這五色龍珠大如握拳,通體透明,能散發(fā)出繽紛的五色光芒,最特別的是,它能轉(zhuǎn)禍為福,為主人帶來幸運。
就像風哥哥為了偷得圣血菩提而結(jié)識愛妻一般,蕭姐也為了取得五色龍珠而遇上了蘇州楚家的大公子楚飛云,兩人共結(jié)連理,現(xiàn)在正是新婚燕爾的甜蜜時刻。
楚家不僅是江南第一富商,也是武林世家,只要她開口,蕭姐一定會熱情地招呼她在楚家住下,可是,她怕蕭姐因為擔心她而露了口風,她不想阿極得知自己命帶死劫一事。
那是無可更改的命運,就算他知道了,也和她一樣無能為力,只是徒增悲傷與痛苦……
望著上官無極離去的身影,卜默兒抱緊了小雪球!澳阏f,我究竟該怎么辦?本來跟在他身旁是想幫助他的,可是我愈在意他,就愈無法感受到未來的事情,如今……我反倒成了他的負擔……”
她喃喃自語,神色悲凄而無奈!岸,當死劫來臨時,我又該怎么做?我不想讓他親眼目賭我死去,所以,我必須在死劫到來前離開他……”
“喵——”小雪球見她淚流不止,喵嗚喵嗚直叫,似是十分不舍。
卜默兒拭去淚痕,長嘆一聲,“小雪球,你說……我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沉思多耐,答案卻依舊無解,她放下小雪球,幽幽輕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來該怎么辦,還是先做些事吧。”
她開始打掃茅屋內(nèi)外,將一切弄得盡善盡美,不管未來會如何,此刻,他們還是在一起,這兒是他們的家,她希望能給上官無極一個整潔、舒適的家。
待卜默兒忙完后,天色已暗,她蹙起眉,點起燭火,焦急地望著窗外,心中忐忑不安。
阿極怎么還沒回來呢?往昔不管他出去做什么,天黑前一定會回來……難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想到他可能遇上了危險,她一張臉瞬地刷白,心跳得好快、好慌,仿佛隨時要暈厥過去。
“不會的,他答應(yīng)過我,一定會安然無事地回來!辈
默兒扶住桌邊,試著安慰自?u>,“对,他代崷过芜b乙嘈潘!?br />
可是,直至三更半夜,上官無極還是沒有回來。
此時,卜默兒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他沒事,懷著一顆擔憂的心,她匆匆走入房間,找出自唯孤山帶出來的占卜用具,欲卜算出上官無極的安危。
這占卜用具是爹留下的遺物,為了紀念爹,她才帶在身土的,沒想到此刻能派上用場。
屏氣凝神地占卜之后,她終于得到了結(jié)果。阿極果然遇到了危險,可能受了傷,但是,傷勢應(yīng)該不重,他還活著。
“太好了。”卜默兒松了口氣,壓在心口多時的大石終于放下。
至少他還活著,他一定會回采的,因為他答應(yīng)過她,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她都會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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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茅屋內(nèi)的人一夜未睡。
“喵?”小雪球縮在卜默兒腳畔,圓圓亮亮的眼直望著她,似乎十分擔心。
卜默兒紅唇微揚,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沒事。”
突然間,原本懶洋洋的小雪球猛地拱起身子,張牙舞爪地對著屋外低叫。
卜默兒見它如此神態(tài),心知屋外必定是來了陌生人,才會使得小雪球擺出警戒的姿態(tài)。
她抱起小雪球,提高聲音問道:“外頭是什么人?”同時往后門退去。
雖然還不清楚外頭是些什么人,但是她能感受到對方來意不善。
屋外沉寂了一會兒,一個陌生的男子嗓音響起——
“你就是默兒姑娘嗎?”
“你們是什么人?”卜默兒退至后門,握住門把。
她悄悄打開門,抱著小雪球快步跑出,可才逃出茅屋不過數(shù)尺,便給數(shù)名手持刀劍的紅衫男子團團圍住。
“大哥,她想從后門逃跑,你快來啊!”
卜默兒抱緊了小雪球,瞬間感應(yīng)到這些人心中所想之事,她白著臉,心跳得好快。
這些人是朱炎的手下,來這兒是為了捉她,因為朱炎知道了她和阿極的關(guān)系,打算捉她來威脅他,而將她的事泄漏給朱炎知道的,正是方家父女。
沒想到方家父女竟如此狠心。為了將她與阿極分離,竟使出這借刀殺人的毒計!
被稱為大哥的男子急急奔來,他盯著默兒,點頭道:“沒錯,身穿白衣,身形纖弱,身旁還跟了只白貓,就是她!兄弟們,快動手拿下她!”
卜默兒緊緊咬唇,知道自己絕不能被他們抓住,她一手抱緊小雪球,另一手則探入懷中,準備拿出齊異給她的毒煙退敵。
就在此時,一道閃亮的銀光突地自天際劃過,落在她身前。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銀光緩緩幻化為一名銀衫女子,女子有著烏黑的秀發(fā),生得極其清麗靈秀,眉宇卻隱隱透出一股森寒煞氣。
銀衫女子冷冷地盯著烈火堂眾人,緩緩伸出手,說也奇怪,她手中本來是空無一物,可不過電光石火間,卻突然多出一把閃著銀藍光芒的長劍。
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銀衫女子身形一閃,不過一瞬間,烈火堂眾人已紛紛倒下。
他們個個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扭曲,可奇怪的是,那銀衫女子明明是使劍傷了他們,他們身上卻無任何傷口、血跡。
“你沒事吧?”銀衫女子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卜默兒面前,而她手上的劍已然消失。
“他們……”卜默兒萬分疑惑。
好怪!她完全看不清這個女子的過去與未來,除了上官無極之外,以往她只要看到一個人,就能大略知曉那人的生平,可這個女子她卻怎么都看不透……
“放心!便y衫女子微微一笑,眉宇間那股煞氣立時消去不少!拔抑滥闩卵龋韵率謺r留了分寸,他們死不了的!
“你究竟是誰?”卜默兒怔怔地望著她,神色迷惘。
這女子出現(xiàn)的方式詭譎至極,可是她卻不怕她,心中浮現(xiàn)某種說不出的情感,有點像是……懷念?
銀衫女子仍是笑著,笑容中藏著某種難以形容的無奈。“真糟糕,我不過才回天界一趟,走之前你還乖乖待在唯孤山,回來時你卻已經(jīng)同凡人相戀,還為了凡人離開了唯孤山。”
卜默兒更加困惑。“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懂?”
聽這銀衫女子的口氣,似乎對自己頗熟悉,可她明明沒有見過這銀衫女子啊!還有……她為什么會對這女子感到懷念?仿佛她們認識很久似的……
“你果然什么都不記得了……”銀衫女子幽幽地嘆了口氣!皢疚以聞Π,你過去都是這么喚我的!
“月劍?”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她猛然一震,腦中似乎掠過很多畫面,卻都模糊不清。
“對,能再聽到你這么喚我,我真的很開心#”銀衫女子愉悅地笑了。
卜默兒心中疑惑更甚,正想開口問清楚,一旁卻突地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
“上仙,您怎么可以對凡人動手呢?”一名手持拐杖、留著白胡子的老者突然出現(xiàn)。
“你是……”卜默兒怔怔地望著那名白胡老者,極力思索著。
這個老爺爺看來怎么這么眼熟?他那和藹的相貌、長長的白胡子,還有那穿著、打扮都讓她覺得好熟悉,好象……好象土地廟里的土地爺爺!
等等,上仙、凡人……難道,他們是天仙嗎?
月劍冷哼一聲,“少羅嗦,我又沒取他們性命,這些人作惡多端,我只是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而已!
老者苦笑道:“上仙,小仙知道您嫉惡如仇,可他們畢竟是凡人!”
月劍瞪了他一眼。“不要多話,我想和她好好談一談!
老者縮了縮身子,干咳數(shù)聲,“上仙,這一切都是她的命數(shù),您不該插手的——”
“煩死了!我們走,這兒不適合談話。”月劍拉起卜默兒的手,欲將她帶離。
卜默兒連忙搖頭,“不行的,我要在這兒等阿極。”
月劍一挑眉,“好吧,我們進屋去,反正有我在,這些沒用的凡人來得再多也不要緊。”
她轉(zhuǎn)向老者吩咐道:“把這些人弄走!
“弄到哪兒去啊?”老者似乎很怕她,根本不敢拒絕。
月劍冷著聲音,“他們從哪兒來,就把他們弄回哪兒去!
“是,小仙立刻照辦!崩险吲e起拐杖一揮,一陣白茫茫的煙霧隨之而起。
等煙霧散去后,老者和躺在地上的那些烈火堂門眾都不見了。
月劍對著卜默兒微笑道:“來吧,我有很多事想同你談。我想,你也有很多事想問我吧?”
卜默兒點點頭,“對!
她有預(yù)感,經(jīng)由這名女子,她將會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她該知道嗎?
這名女子的出現(xiàn),又將為她的未來帶來什么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