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無涯的天際布著愁云朵朵,月兒半隱半露,四野蟲鳴,更增添幾許空虛、悵惆。
自從被那娘娘腔盜走月劍之后,傅封平一直懊惱且憤怒,這種丟劍被耍的奇恥大辱,簡直是他今生最大的夢魘,久久揮之不去。何況月劍落入他人手中,至今未能尋回,他更是慍怒難消。
叩!叩!叩!驀地,有人敲響房門。
“進來。”傅封平熠熠生輝的雙眸緊鎖住房門。
門被開啟,走進房門的正是奉命尋查月劍下落的四大特使,老實說,他們對于少主會大意丟失月劍一事,仍然感到不可思議,少主的武功高超,而那娘娘腔根本不是少主的對手,怎可能奪去月劍呢?
偏偏少主始終保持緘默,他們也無法了解事件真相,只有聽命行事,尋找月劍下落。
“找到了嗎?”傅封平相當緊張。
“據我們四人走訪結果,有人看見那小子和蘭東亞進了‘一現園’!睎|特使報告著。
“少主,或許那小子和蘭東亞是一伙的,蘭東亞是奸臣嚴嵩的走狗,和咱們光明會早是宿敵!蔽魈厥挂蔡岢鰝人看法。
傅封平思而未語。
“少主,我贊成西特使的看法,看那小子如此囂張,想必背后有人撐腰。”北特使附和道。
傅封平依然沉默,若有所思地凝視前方。
“少主,您意下如何呢?既然已知月劍下落,咱們何時行動?”南特使問道。
只見傅封平眼眸之中閃過一道銳利光芒!懊魈煲辉缧袆!”
四個特使立刻異口同聲地說:“是,少主!笨磥砻魈焖麄兛梢院煤没顒踊顒咏罟橇。
窗外枝梢上的夜鶯鳴叫幾聲,夜,仿佛變得更加神秘……
#########
東方現了出了魚肚的白色,天空還可見到稀疏的幾顆星星。
驀地,墻外突然躍進五道人影,有如輕燕般落至院中,但“一現園”的主人,亦非泛泛之輩,似乎一切皆在他預料之中,當五道人影全然落地之際,園中埋伏許久的侍衛,立刻重重包圍這五名不速之客。
幾十名訓練有素的侍衛,各個手持長劍,面露兇光盯著獵物不放。
“哈……”蘭東亞人未到,笑聲倒是先傳出,一會兒,才見他由大廳里悠悠地走了出來!霸瓉硎歉瞪僦鞔篑{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啊!”
“少廢話,他人呢?”傅封平安全不屑于把目光留駐蘭東亞身上,冷冷地說道。
“唔——”蘭東亞仔細地將傅封平打量一番,他的手中果然沒沒有那的把從不離身的月劍,看來那美人所言不虛。再想到高傲的傅封平,竟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蘭東亞不禁得意起來!案瞪僦骷热幌胍耍匀坏蒙系佬,先把東西交出來!
“東西?”傅封平顯然不知他所指何物,但他也懶得管那么多,根本不屑跟他嗦!疤m東亞,你少跟我談什么條件,快點把人交出來,否則,我今天就將這里夷為平地,教它成為名副其實的‘一現園’!”
聽完傅封平的話,蘭東亞不禁火大!靶崭档!別欺人太甚,要是你輕舉妄動,我立刻殺了她!”
“殺他?”傅封平笑了。“我求之不得!彼霘⒘四浅粜∽樱腥颂嫠麆邮,豈不是更加省事?
但在生性多疑的蘭東亞眼中看來,他認為傅封平之所以這么說,定是刻意反激,以騙他放人。
哼!他豈會愚笨到掉入傅封平所設的圈套。蘭東亞沾沾自喜地說:“殺了她,你會舍得嗎?”他笑得更加詭譎。“這么一個麗質天生、雪膚花貌的大美人,可是難得一見!
他愈說愈是令傅封平感到牛頭不對馬嘴,奇怪了,他要找的明明是個娘娘腔的小子,怎么會是蘭東亞口中的絕色女子呢?
“你又在胡說什么!”傅封平漸感不耐煩。
“我胡說?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好,我就讓你看她一眼,看你的嘴還能多硬!”話完,蘭東亞神秘地拍了拍手掌。
傅封平更加糊涂,卻見兩個侍衛果真押來一個姑娘。
“推什么推啊!我自己有腳會走!”那名姑娘叫罵著。
傅封平怔忡不已,那名姑娘的聲音十分耳熟……根本……根本和那娘娘腔小子的聲音一模一樣嘛!可是他……他怎會是個姑娘家?
“傅封平?”儀安公主顯然也十分訝異,他竟會在此出現?她一臉錯愕地看著傅封平。
眼前的姑娘,美麗得令傅封平難以置信,她看起來是如此清秀動人,一雙水靈清澈的大眼眸,正與同等驚訝的傅封平四目交接。
一旁的四大特使也看傻了,萬萬料想不到,這名恍若仙子般楚楚動人的姑娘,竟然會和那名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的渾小子是同一人。
“你是……”傅封平以為自己在作夢,依然不敢置信。
但她卻輕點了頭,把頭一低,不敢再多瞧他一眼。蘭東亞實在沒安好心,竟然讓傅封平知道她的女兒身份,教她今后怎么面對和她有“一夜情仇”的傅封平呢?
“付少主,如今你的女人落入我的手中,你該不是個見死不救的孬種吧!”蘭東亞拔出長劍,抵在儀安公主頸前。
“住手!”唉!這丫頭不但把他騙得團團轉,還盜走他的月劍,他應該恨她才是,但此時此刻,他竟為她的安危捏把冷汗,甚至不忍……
“哦?”蘭東亞得意地挑眉毛,笑了!翱磥碓蹅兏渡僦鹘K于肯乖乖地合作了!
“你究竟要什么東西?”這一點兒也不象他的行事作風,但為了她,他竟破例插手閑事。
四大特使又是一陣面面相覷的訝異。
“明——珠。”蘭東亞冷言冷語地說!皠e再跟我裝蒜,這位大美女可是指證歷歷地說,明珠在你那兒!”
“在我這兒?”傅封平憤怒地將目光挪往她身上,只見她把頭垂得更低,更不敢正視他。
老天,這小妮子又擺了他一道,還拿他當擋箭牌,實在令人惱怒。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一走了之,但心中一股莫名情愫,又教他于心不忍。
“快交出明珠來!”蘭東亞已不耐煩。
但傅封平哪來的明珠給他呢?他只好說:“你要的東西我沒有,不過,人我是要定了!”
“可惡!來人啊!替我殺光這五個光明會的混帳!碧m東亞氣急敗壞地下格殺令,頓時劍光四起,廝殺場面令人不寒而顫……
混亂之際,儀安公主乘機敲昏押著她的侍衛,并奪回拿在侍衛手中的月劍。
然后將功贖罪地將月劍擲回傅封平手中!斑@把月劍還給你吧!咱們兩不相欠了!
“你認為天底下有這么便宜的事嗎?”傅封平順利接過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月劍,總算再度回到他手中了。
儀安公主不理會他話中之意,心中只估算著小琉的狀況,昨夜小琉帶著明珠逃出“一現園”,如今應該是在快馬回京的路上吧!但顧老天保佑我大明江山,讓小琉平安回到北京,交將明珠交予九皇叔——正孝王爺。
沉思之余,儀安公主不免分心,再回頭察看戰況,但見原來清幽的“一現園”中,竟是刀光劍影,殺戮之聲,令人喪膽,看得儀安公主花容失色,手腳發軟。
雖然她也懂幾套劍法,但從未真正傷人,如今血腥撲鼻,人命有如草芥,著實教她心寒。
驀地,被傅封平由半空打落的蘭東亞,竟冷不勝防地閃至她身后,霎時一把涼冷的匕首架上儀安公主的脖子,他可打算挾儀安公主以令傅封平?
“啊——”儀安公主死命尖叫。
“閉嘴,不要叫!”蘭東亞也是冒了一身冷汗。
乍聞儀安公主叫聲,傅封平躍至蘭東亞面前,擋去他的去路!胺砰_她!”他震怒不已。
“休想!除非你讓我——”“讓我先走”尚未來得及說完,傅封平以迅不及掩耳之神速,一劍砍斷他握著匕首的右臂,又重擊他一掌,將他擊至一旁。
被斷去右臂的蘭東亞,怎禁得起這幾乎令人碎骨的重擊,當下被狠狠掃開數尺,重跌在地上之后,便昏厥過去。
“天啊!”面無血色地看著地上那只斷掉的手臂,儀安公主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嚇得連退數步……
“還不退到一邊去!”眼前的傅封平,正凝視著她,方才他是氣憤地喪失理智,只因他允許其他人傷害她。
“你……”她又踉蹌退了幾步。尚未回神,只見他已轉身再度加入戰局。
儀安公主不禁直冒冷汗,有生以來,她從未親眼目睹如此駭人的場面,在傅封平的劍招之下,敵人仿佛全變成困獸,任憑宰割。
倘若她先前看這一幕,或許她根本沒膽量和他為敵吧!他簡直是殺人不眨眼嘛!
哎!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先溜為妙!儀安公主正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免得待會和自討苦吃。
“站住!”地才邁開一步,眨眼間,脖子上竟同時架上四把沾滿腥味血跡的長劍,再度嚇得她驚魂尖叫。
“傅封平!”她欲哭無淚地大喊他的名字。
此刻傅封平一劍解決了最后一名“一現園”的侍衛,月劍再度收回劍鞘。
“傅封平,你看看你的手下,他們竟然架著我?”
“姑娘,我們少主為了你,不惜大開殺戒,血洗‘一現園’,難道你想一走了之?”北特使不禁為少主喊冤。
“可是……可是我又沒有叫他殺人,你們幾個簡直目無王法!”她厭惡地看著他們。
“王法?”四個特使不禁彼此互視一眼,然后輕狂地大笑起來。“哈……”
被他們狂妄的笑聲激得惱怒,儀安公主再次將目標轉向一語不發的傅封平。
“喂!你好歹也說句話啊!不要光是站在那發愣,行嗎?”她瞪了四個特使一眼!翱旖羞@些家伙放了我!”
傅封平眼含笑意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十分有趣。
她更是心急了!澳銈兯膫捉著我做什么啊!我又沒錢可以勒索,月劍不也物歸原主了嗎?為什么你們還不放過我呢?啊……”她仿佛想到什么,臉色又是一陣蒼白!拔!你們該不會還要逼我上賊山,卻娶那位兇巴巴的賊婆吧?天啊!我也是個女的,不能和好她成親啦!”
“你放心,現在沒有人會要你娶少小姐了!睎|特使說。
她這才松了口氣!澳沁不快放了本姑娘!”
“不行!蹦咸厥拐f道。
“為什么?”她緊張地追問。
“因為——”西特使正有意向她說明。
但傅封平已采取行動,只見他一把拉住她柔荑般的小手,冷冷地說:“少嗦,今后你跟著我便是!
“跟著你?傅封平,這算什么?本姑娘為什么要跟你,你……”
“不要嗦!”傅封平冷漠的目光掃過她的臉龐,不禁又使她回憶起方才殘暴的一幕。
她頓時噤若寒蟬,不再喋喋不休。
跟在他們后方的四大特命名,同時會心地一笑,看來他們少主對女人挺有辦法的嘛!
不過,跟著少主出生入死多載,這名女子倒是第一個能讓少主為她拚命之人,就連對少主一片癡心的藍蝶小姐,也未能獲此殊遇,看來少主對這女子的心意,大家是心照不宣的了。
#########
一行人回到客棧已是午間用膳時間。由于六人合并一桌太過擁擠,于是四位特使自顧另坐一桌,讓少主有機會和那位姑娘同桌用膳。
儀安公主無奈地看著一桌飯菜,一點兒胃口也無。再偷瞧一眼傅封平,更是嚇得連一口茶也咽不下。
傅封平見她動不都不動筷子,不禁問道,“怎么?恢復女裝,以前的氣概就全沒了?”
“才怪。我……我只是沒胃口。”
“為什么呢?”
“你還敢問我?假如今天咱們的角色互換一下,我就不信你的胃口會好到哪里去?”她相當不滿!澳惆盐已旱竭@兒,卻什么也不告訴我。”
“那你要我告訴你什么?”他真無奈,女人心,海底針,還真難懂。
“你告訴我,帶我回賊……呃,回昭臨山做什么?”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防止他一時羞惱,當場翻臉,她只好措辭客氣一些。
“回去成親!彼ǘǖ卣f。
“成親?不行!我是女的!怎么可以和你妹妹——”
“是跟我成親。”他相當認真地說道。
“什么?”她有如驚弓之鳥,震撼不已!澳惘偭藛?”
“我沒瘋。你曾我和同床共枕,倘若我不娶你,誰會娶你?”
“我寧可去廟里當尼姑,也不要嫁給你這種殺人魔!彼龤夂艉舻卣f。
“好啊!你可以試試看。不過,我保證你踏上哪間廟宇,我便血洗哪里!彼淠剜ǹ诓琛
“你很殘暴!”
“少嗦,快點用飯!彼唤铈i眉宇。
“你——”唉!算了,再跟他斗下去,對她也沒啥好處,誰教她學藝不精,只有任人宰割。
勉強拿起筷子用餐,她的腦中不停思索著,自己該如何從身邊脫逃……
此刻,他們后方一桌的男子,熱烈地討論著一個令她豎直耳朵、心驚膽跳的話題。
“聽說在李成將軍奉命護送宮眷前往廬山避暑的路上,公主竟然失蹤了!
“是啊!這個儀安公主,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這回失蹤,皇上一定心急如焚!
“那當然,所以皇上才會詔告天下,凡是護送公主回宮者,不但賞予黃金萬兩,還有可能被招為駙馬爺呢!”
“哇!那豈不是人財兩得?”
“你少作白日夢了,公主一定比較喜歡我這一型的,哈……”
儀安公主不禁轉身瞄了那桌男人一眼,哼!全是一群獐頭鼠目之輩,就憑他們也想當駙馬爺?她十分鄙夷地忖道。
不過,她也開始擔心起父王的健康,想必他老人家一定相當思念她吧!都怪她一時貪玩才會身陷于此,唉!好好的蘇州之行,惹出一堆麻煩。
“你專心吃飯!”見她失魂似地發愣,傅封平再度將她拉回現實之中。
“我好奇嘛!傅封平,難道你不想加入他們,去尋找公主下落,或許你真可以當上駙馬!彼囂街。
“不稀罕!彼淮鸬。
這算哪門子回答?儀安公主不禁斜睇著他。“怎么不稀罕?你沒瞧見這么多人躍躍欲試嗎?哦——我看你是怕自己找不到公主,才這么說吧?”
“我們付家是不會和宮中朝延之人有任何牽連的!”聽他的口氣,好似十分痛恨朝延。
但她正是十二公主啊!“傅封平,你這么厭惡朝延,難道不怕我就是公主?”
“你是‘公主’?”他笑了起來,難得笑得如此明朗!澳氵是吃點飯,少作些夢!
儀安公主倒是惱了!澳阏f,我哪里不象公主了?”
“全部不象。”
“你——”
“好,好,好,你想當公主,就回光明會中當我的‘公主’吧!”他實在拗不過她。
“過分!”她還是氣呼呼的。
“公主應該是溫柔婉約、性情和柔,哪有象你這樣,女扮男裝、調戲姑娘,還把我騙得團團轉。”他發現她還真是壞事做盡,偏偏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喜歡她,唉!“對了,說了這么多,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哼!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想娶我!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也對,她的確沒有好好地自我介紹一番!拔倚罩欤偸|,字儀安,家住北京!
咦?這不正是十二公主的個人資料嗎?傅封平不禁搖頭。“別再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卑萃!她是實話實說!
“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她是存心和他作對嗎?
“我——”好心跟他說實話偏偏他不相信,干脆隨口胡諂些話來敷衍他吧!
“我真的叫儀安,因為我爹、娘從小就希望我跟公主一樣溫柔婉約,性情和柔嘛!”
“哦?”這還有可信之處,畢竟天下父母心嘛!但是她實在沒有達成父母的心愿。
“對了!你的父母住在哪兒?”
“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難道你不希望我派人去接你爹、娘來參加婚禮?”
她笑了!鞍萃!你接得到他們才怪!”她爹可是一國之君啊!
“怎么說?”他不解。
“因為……我娘在我很小的時侯便過世了,至于我爹嘛!他……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根本找不到他。”嗯!所謂“天高皇帝遠”嘛!
“怪不得你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备捣馄洁哉Z道。
儀安公主服了他的頭腦簡單,唉!她父王一向注重門戶,如果傅封平想娶她,恐怕父王會百般刁難。
“傅封平!彼傲怂,語氣出奇地溫柔。
“嗯?”
“你……你為什么要自甘墮落地去當賊頭呢?你的武功這么好,如果能夠投入軍旅,報效國家……”她發現他的臉色逐漸凝重,眉頭緊蹙,連忙閉嘴。
這丫頭……他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裝作充耳不聞。
“我……我只是好奇問問,沒什么其他意思,你可別生氣!彼直凰请p足殺人的眼神,注視得毛骨悚然,唉!天底下有哪個公主,當得象她這么窩囊呢?
見她一臉可憐樣,他不禁喟然嘆息。“你要我說幾次,光明會并不是賊會,我更不是賊頭!
“不是才怪哩!”她低低自語,雖然取了個美名叫“光明會”,但殺人、綁人,不是盜賊之行,又是什么?難道是正義組織?哼!
“你又在那里嘀咕什么?”
“沒,沒有哇!”她又嚇了一大跳,這個傅封平實在恐怖。
他看了她一眼!皼]有最好。”
儀安公主嚇得心臟幾乎停止,本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是用來形容她父王的,便此時此刻卻適用于她的心情。
老實說,傅封平是個相當俊美的男子,但渾身卻有股森冷的氣質,仿佛不可逼視。
她真難以想象,未來幾天里,她將如何跟這個男人和平共處呢?
#########
千里迢迢地護送明珠回到北京,小琉總算不負儀安公主所托地將明珠送達九王爺手中。
九王爺乃是圣上胞弟,為人宅心仁厚,溫文和善,一直是儀安公主的良師益友。自幼他教導公主琴、棋、書、畫,又不時曉以國家政事及為人處世之道,在儀安公主眼中,除了她父王之外,就屬九王爺最令她敬重。
九王爺聽到下人傳報說與儀安公主一同失蹤的宮女小琉登府求見,立即放下手邊一切工作,急赴大廳會見小琉。
“小琉叩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毙×疬B忙磕頭行禮。
“免禮。”
“謝王爺!
“小琉,本王問你,為何只有你一人回宮,公主呢?”
王爺顯然十分擔心儀安公主安危,見不著儀安公主,他豈能安心。
“啟稟王爺,公主她尚在蘇州,只有小琉一個人先回京城。”
“大膽!”王他因擔心而顯煩躁!吧頌楣鞯馁N身宮女,竟然放公主一人在外受苦,自己卻先跑回宮來,你……”
“王爺,您誤會了,并非小琉忘主,而是公主要小琉先帶著明珠回來見您啊!”小琉連忙澄清。
“明珠?”王爺疑惑地看著她!笆裁疵髦?”
“就是當年楊繼盛——楊大人被誣陷定罪后,交予其妻張氏的明珠。公主說,明珠之中藏有叛國秘密,特地要小琉先將明珠送回,以免耽誤國家大事!闭f完,她便恭敬地將明珠呈了上去。
九王爺不可思議地接過明珠,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神采!斑@……這真是傳聞中的明珠?”
“正是!
“其中玄機,公主可已看破?”
“沒有。”小琉輕輕搖頭。“公主說明珠上只刻有九條金龍及一顆被金龍掩去大半的烈日,其中涵義公主百思不解,因此要小琉送來給您破解迷津。”
“迷津?”王爺仔細瞧了瞧手中的明珠,沉吟了好一會兒。
“一時之間,本王亦無法解起,再給本王一些時日,或許可以如愿,但為了不讓此事敗露,這段時間你可得守口如瓶,切莫打草驚蛇,懂嗎?”
“嗯,小琉明白,絕不會將此事告予他人。”
“很好。等本王查得十足證據,必然會向皇上舉發奸相嚴嵩,不教楊大人白白喪命!本磐鯛攽嵖卣f著。
小琉不禁佩服九王爺的謹慎與愛國情操,難怪儀安公主最服王爺一人。
“對了!小琉,這次先行回宮,想必已驚動圣上,皇上愛女心切,自從公主失蹤,一直寢食難安,為了圣上龍體著想,你可得同本王到內宮一趟,向皇上稟明公主行蹤,好教他安心,也好派人去接公主回宮。”
“是,王爺!
“你不必擔心,雖然你私自與公主出宮,例該處死,但本王念你是公主貼身宮女,又為國送回明珠,若是圣上怪罪下來,本王自會為你求情。唉!想必儀安要你先來‘覺晨宮’見本王,也是希望本王能在圣上面前,為你求情吧!”看來他挺了解儀安公主的用心良苦。
“謝王爺!謝王爺開恩!”小琉如釋重負地磕頭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