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交替,無論如何,天總是會亮。
應該很少人會討厭天亮,因為光明驅走黑暗與邪惡,帶來一切希望,但有時候,卻也意味著必須去面對某些“現實”。
躺在床上,刻意忽略身旁不尋常的溫熱,范迎曦此刻極度不愿意醒。
醒了代表她得面對很大的殘酷,她情愿就此長睡,偏偏現實——
“醒了就起來,不要賴在床上!辟嚧膊皇呛昧晳T。
他知道她醒了,因為心跳頻率已紊亂,很顯而易見的是她在挖洞逃避現實。
如果此時天有一道雷,那么就劈下來吧,劈死誰都行。范迎曦蒙頭在心中哀鳴。
渾身酸疼不已提醒著她昨晚的墮落,噢,天啊,那道雷還是劈死她好了,因為她沒臉見人了。
早上的司空列極一向與“耐性”并不怎么投緣,他大手一揚扯掉范迎曦蒙住身體的被子,語調冷冷地調侃,“我的技巧有差到讓你想自殺嗎?”
縱然不像敦栩恒那樣身經百戰,但好歹也還沒有女人嫌過他,她總不會想當第一個吧?
頓失遮掩的范迎曦窘到真的很想去自殺,搶回被子想也不想地便脫口而出,“知道就好!
她不曉得自己在混亂之中到底說了些什么話,只是被打擊到的男性自尊可不打算就這么放她甘休,“你嫌棄我?”司空列極瞇起俊秀的眼,逼近她。
可能昨晚的酒精令他的“戰力”沒有百分之百發揮,他不介意再讓她體驗一次。
察覺到他的蠢動,范迎曦三魂差點又被嚇掉七魄。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手忙腳亂地東遮西擋,卻仍是徒勞。
事實再度證明,人生而“不”平等,至少光是體型與力氣,就夠讓女人得天生當弱者。
左手將她的雙腕制在她頭頂,司空列極右手慢條斯理地撫弄她的臉蛋,滑過頸項,持續往下邁進,并滿意地聽她倒抽了一口氣,“你知道男人最無法容忍什么事嗎?”
“我、我怎么會知道!彼植皇悄腥。
“那我告訴你,”他冰冷的薄唇抵著她的,感受她的顫抖,“他們最無法容忍被女人看不起。”
而她,犯了這個大忌,她得要為她方才的不屑付出代價。
這樣的指控來得真是太冤枉,范迎曦聞言瞪大眼,忙要為自己辯解,“我沒有看不起你啊!
“沒有?”他微微抬首,利眸質詢地睨著她。
她忙不迭地直搖頭,并在口頭上加重保證,“我絕對絕對沒有看不起你!
想了想,司空列極終于決定給她上訴的機會,他放開她的手,雙手撐在她耳邊,居上臨下地看著她,“那你說,我昨晚行不行?”
昨晚行不行?昨晚行不行……這個問題像顆炸彈般在范迎曦腦中炸開,一并炸紅她的臉,差點被突如其來的驚嚇給噎死,當然也就沒有其余的聲音去回答他。
而司空列極顯然不滿意她的沉默。
“有需要想那么久嗎?”他不耐地催促著。
他的不耐反而引發范迎曦的疑惑,她盯著他細瞧,想瞧出其中端倪,“奇怪,你好像跟昨晚不同人,是因為喝醉酒的關系嗎?”
她的自問自答讓司空列極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的利光,但很快便隱去。
“哪不同了?”他不動聲色地問。
很少人能在相處那么短的時間內便發現他與“他”的不同,她是第一人,就連紀裴希也是他坦承她才知道的。
“說話的方式還有態度啊,就像剛剛,昨晚的你可能就會問‘還在回味嗎’而不是問為何需要想那么久……”發覺他瞧著自己的奇異眼神,她倏地住口,發現自己正在做一件白癡的事。
要命,她干嗎去區分他會怎么說話啊?真正發神經的人可能是她自己!
盡管心中訝異于她竟然觀察得如此入微,但司空列極仍是沒有表現出來,極少人知道他身體中“可能”存在著兩個自己的事情,而她,不會是那個該知道的人。
“你還沒回答我到底覺得我昨晚的表現怎樣?”他將方向導回這個會令她無法正常思考的話題。
范迎曦的臉又迅速充血,腦中涌起的,盡是一波波昨夜的纏綿。
昨夜的他邪惡般地熱情如火,而她也只能無助地緊緊攀附著他,以免迷失自己。
“看樣子是非常滿意了!彼财泊,心中冒起不知名的肝火。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喜歡她想起昨晚時的醉人嬌態,好吧,是極、度、不、喜、歡。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在吃醋,跟自己吃醋是一件很蠢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干嗎要為了她吃醋?
一個蠢女人,青番又煩人,他絕對不是在為她吃醋,絕對不是。
“我有說我滿意嗎?”范迎曦忙不迭地反駁。
她怎么可以承認她其實很滿意,滿意極了,那豈不是太沒人格了嗎?
失身已經夠墮落了,她可不能再樂在其中。
“那你的意思是不滿意了?”雀躍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隨之升起的邪惡讓范迎曦心中警鈐大起。
他是個大方的男人,不介意多提供一次服務使她滿意;而她就像是一只落入虎口的羊,連垂死掙扎都枉然。
“我、我也沒說不滿意啊!彼B忙再改口,以免再度慘遭狼手。
“那你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他俊容倏地一沉。
不過是簡單的選擇題,哪來這么多的廢話?
“我……”委屈的小嘴一扁,水氣也開始在美眸凝聚,范迎曦忽然覺得自己被吼得很冤枉。
又不是她求他跟她……呃,發生關系的,滿不滿意根本就不是重點好不好?她才是那個有資格發火的人。
“你別又哭了!彼究樟袠O挫敗地嘆口氣。
他始終想不透,一向視女人眼淚為無物的他,為何偏偏會對她的眼淚沒轍?
“你……你好過分……”她嗚咽地指控,一抖一抖的細小肩膀強化效果。
“是,我過分。”無奈地附和,司空列極生平第一回覺得自己窩囊。
“你要跟我道歉!边@個要求不過分吧?
雖然一句短短的“對不起”起不了什么彌補作用,但好歹還可以當作精神賠償。
得寸進尺。司空列極的臉頓時冷到幾近冰點。
“我不會道歉!币婚T之主,不容低頭。
他取來支票本,毫不吝嗇地在上面填下七位數字,大方到令人咋舌,而此舉卻讓范迎曦嚴重地覺得受到侮辱。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一向溫和的眼中逐漸凝聚火氣。
少根筋,是因為她懶得跟人太過計較,總是在笑,也不代表她沒有脾氣,雖然她愛好平和,但前提是那人不能太過超過。
“你不是要夜渡資?”司空列極不解她突如其來的火氣是所為何由?
他已經如她所愿了,而且很大方,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我不是妓女!彼龘屵^他手中的支票,并且一把撕個粉碎。
沒料到她會有此舉的司空列極微微一愣,眸底也冒出火氣,“你簡直不可理喻!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說他不行,敢叫他道歉,敢——其實是舍不得——撕爛他開出的支票,而她卻連連破忌,囂張到不行。
“你才莫名其妙!鞭制庖黄穑队厮闶歉苌狭。
“你——”大手一揚,卻又揮不下去,司空列極無力地垂下手,“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隨我要怎樣都行?”小小亮光突破怒火自她眼中射出,令司空列極警戒心頓起。
“當然不是……”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在瞧見她眼底的失望時連忙改口,“當然得要在我能力許可范圍之內。”
“我要它。”纖纖細指指向擱在一旁的充氣娃娃。
“你還沒放棄?”司空列極簡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脾氣變化之怪異簡直連天氣都望塵莫及,在他以為她要以失身問題來向他獅子大開口敲榨或要他負責時,她的目標卻又轉回充氣娃娃,難道……難道他的魅力竟然真的比不過一具人造玩偶嗎?
他再次確定,這女人的存在果然是為了要來打擊他的男性自尊。
“我怎么可能放棄,它是我渴求了一輩子的想望。”類似連續劇臺詞的深情款款自她嘴中吐出,芭樂得令人噴飯。
惟一的受害者忍住反胃痙攣,瞪怪物似的瞪著她,“徐志摩死很久了,你知道嗎?”
“關徐志摩什么事?”她愛的人又不是徐志摩。
“我會比充氣娃娃差嗎?”司空列極終于忍不住地探詢。
被拿來當藍本打造充氣娃娃已經夠慪了,如果再被那些兄弟們知道他竟然輸給充氣娃娃,那他鐵定會被恥笑到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不行,無論如何,他都得弄清楚不可。
范迎曦瞄了他一眼,語氣敷衍,“不會啊!
“那你為什么對它誓在必得,卻對我完全不感興趣?”
“因為它不會動!崩碛梢粯恿钊耸蕊。
“原來你比較喜歡主動!彼究樟袠O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范迎曦的臉又迅速漲紅,“才、才不是!
“不然你為何喜歡不會動的?”令人費解。
“不會動它就是完全屬于我的啊!币徽Z切中要害。
司空列極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斂眸深思,她說的未嘗無理,不會動就不必擔心被背叛,能夠完全屬于自己。
隱隱約約的,他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對她的悸動,她看似平凡,卻又不是那么地乏味,總能時時給他驚奇。
“當我的女人吧!毕胍膊幌耄摽诙。
“。俊边@下被嚇呆的反而是范迎曦。
司空列極好笑地在她微張的檀口上輕啄一下,“擁有我,就不需要它了吧!
它,該死的不被允許存在。為了他的名譽。
“擁、擁有你?”她被嚇呆的腦子還在消化這個驚人的訊息。
“如果它是你渴求了一輩子的想望,那我應該也是吧?”說完司空列極還不忘低咒一聲,真是夠惡心巴拉的臺詞。
他不是“他”,這種深情款款的戲碼他演來實在是蹩腳得很。
“呃,好像也對!狈队卮舸舻攸c頭。
雖然她不知道情況為什么會演變至此,不過,她好像是賺到了?
原本,她的目標就是他,不是嗎?
眼前那道華美的門板,不僅是房內房外的通道,也是遙寄相思,心的橋梁。只是,這相思不知是單相思,抑或是雙相思?
在門前一再躊躇,紀裴希唇邊的苦笑,比哭還凄涼。
如果可以選擇,她并不想來的。見他,所帶給自己的,只有心痛與難堪。
偏偏,她別無選擇。
正當她終于鼓起勇氣,準備敲門時,門卻毫無預警地拉開,門后出現的冷淡俊客讓她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氣全一一逃逸。
“你來做什么?”冷然、不帶感情,司空列極顯然對于她的出現不怎么歡迎。
早該清楚冷淡疏離是他們目前見面惟一的相處模式,但真正面對時,卻仍是痛徹心扉。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闭{整一下呼吸,紀裴希不容許自己示弱。
既然是她背叛在先,那么她就沒有資格楚楚可憐。
“喔?”抱胸斜倚在門邊,司空列極嘴角勾著淡淡笑謔,表情卻是意興闌珊。
他的不以為然讓紀裴希窘得差點棄甲潛逃,但卻咬牙忍了下來。
“我希望你能幫我救一個人。”除了他,她已想不出第二個可以幫她的人。
“救人!泵家惶,司空列極終于好心地多給了她一點專注。
“亞衡他……惹了些麻煩,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他愈來愈冷的逼視下,紀裴希終究沒機會將話給說完。
“憑什么你認為我會幫你?”一句話,斷絕所有情份。
可笑,背叛了他竟還有臉來要他救昔日情敵。司空列極不是圣人,也不屑當圣人,更從不曾與善良劃上等號。
“除了你,我別無他選!彼幌朐谒媲氨憩F無助,可是卻無能為力。
司空列極唇邊的戲謔更加肆無忌憚地扯高,“當個被需要的女人感覺很好吧?到頭來還不是要求助于男人!
明顯的諷語使人糾心,“我從來就不希罕被需要!彼龎阂值氐腿。
若不是義父臨終前緊握住她的雙手哀哀懇求她陪伴亞衡,她也不會一聲不響自馬來西亞返回臺灣,當個愛情的逃兵。
有哪個女人不希冀一副強健的臂彎依靠?再怎么獨立的人也總會有脆弱的時候,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錯得離譜?
“也對!彼究樟袠O冷笑出聲,“我忘了你根本不希罕任何事。”包括他的愛。
“我希罕你……”她垂首低語,聲音幾不可聞。
高傲如司空列極,聽不清楚自然也不會多加探詢,只是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聲音比千年寒冰更凍人,“驕傲的女神,我想你的自尊可能會比駱亞衡的命更珍貴!
語意很明顯,求他。
紀裴希明顯地一僵,深呼吸一下才毅然抬頭,“我……求你!
這是他記憶中的紀裴希嗎?司空列極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沒了真心,拋下自尊,她在自己心中還留下些什么?
“他值得你為他如此嗎?”靜默了好一會,司空列極澀然開口。
縱使明了了她的苦衷卻無法原諒她,他仍為她不渲。駱亞衡根本就配不上她!
她朝他凄然一笑,“義父養我教我,恩重如山……”話未說完即遭打斷。
“一個已經作古的老頭子,有權利支配你未來的幸福?”他不屑。
幸福?對她來說早已遠得模糊不清,當她選擇了報恩時,幸福便已離她遠去。
“如果我當初能狠心放開那雙懇求的手的話……”她搖搖頭,將不可能回到的過去甩出腦外,
“要怎樣你才肯答應幫我救亞衡?”
她知道早上的司空列極嘴硬心軟,不像夜晚的他雖然總是在笑,內心的算計其實深沉無比。
要怎樣啊……原本一臉拒意的司空列極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難解的光芒,“要我幫你也行!彼斐鍪郑芭阄乙煌!
此言一出,司空列極自己也愣了一下,像個急色鬼一樣……不過她臉上倏起的驚詫給了他報復的快感倒是真的。
“不……”她見鬼似的后退。
報復也好,惡作劇也罷,他不能這樣對她。
“不?”她的拒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司空列極抱胸懶懶地瞅她,“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司空列極不是善良的人,在分開多年以后,至少這點她得要牢牢記住,雖然他不是真的那么想要與她在床上來個“相見歡”,可是她見鬼似的反應令他上火。
就算是鬼,他也一定是個俊美無疇的帥鬼,貌比撒旦絕對不遜色,她有必要這樣夸張的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嗎?
“不……”她不行,一旦接受他溫暖的懷抱,她怕自己會眷戀不舍離去,而她卻再已沒資格擁有他。
“隨你。”司空列極無謂地一聳肩,絕然地轉身,房門眼看要跟著他的無情一起闔上。
要女人,他不愁沒有。別人穿過的破鞋不會比較好穿。
“這樣侮辱我,你會比較快樂嗎?”她不以為他會想抱一個身上早已沾滿別的男人氣味的女人。她的話,成功地讓已經只剩下一條縫的房門再度打開,“侮辱?”他好笑于她給自己的評語,“你躺在我身下瘋狂吶喊時,可從沒說過那是侮辱。”
句句利如劍,字字穿心過,已然殘缺不全的心,就要碎滿一地。
忍人所不能忍,只為曾脫口而出的承諾,負了所愛的人,也誤了自己一輩子,她……究竟是對是錯?
是非已茫然,多想更無益,只能淚往肚里吞,繼續昂首闊步向前走。
“如果,這是你要的話!毖酪灰,她發現自己也已無路可退。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可以為那個懦弱的男人犧牲到什么地步?”站在原處冷冷的笑,司空列極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她掙扎。
第一步是猶豫,第二步是掙扎,第三步,她多想轉身奔離這個令人心碎的難堪,發顫的雙腳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仿佛踏過千山萬水般漫長,紀裴希終于站定在司空列極面前,“我希望,你能夠遵守自己的諾言!
他粗魯地一把將她扯進懷里,“你放心,司空列極一向言出必行。”更何況,救一條狗,并不花他太大的力氣……
“該死!迸R關上門,他卻低咒一聲。
沒錯,救一條狗是不花他太大的力氣,可是哄一個少根筋的女人,卻是他出生至今令他受挫最深的任務。
丟下一臉莫名的紀裴希,他旋身追了出去。
跌跌撞撞地沖出飯店大門,范迎曦傷心得漫無目的狂奔,對于倒霉被她給撞到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概忽略。
然而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好風度,在撞到第N個人之后,她終于被攔下來。
“喂,小姐,你這樣很沒禮貌喔!贝罅Τ蹲》队氐哪凶佑兄粡埡芰髅サ哪,被檳榔汁染紅的嘴吐出非常本土的臺灣國語。
抬起凄楚淚眸,在她的世界已全然被灰色所籠罩時,任何兇神惡煞此時看來都是那么地微不足道,“沒禮貌又怎樣?”
“唷,挺嗆的嘛!绷髅ツ衅^一睨,露出邪笑。
“放開我!”大力甩開他的手,范迎曦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你,你干嗎一直抓著我不放?”
“別這樣說嘛,不認識我們可以好好‘認識’一下啊!边呎f,”只毛手跟著要爬上她的臉。
“如果那只手你還想要的話,最好不要蠢動!崩淅涞木嬖诳諝庵许懫穑彩亲屇侵皇衷诰嚯x范迎曦的俏臉一公分處停住。
幽幽的嗓音其實不迫人,但卻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不想自找麻煩,男子摸摸鼻子識相閃人,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你來干什么?”態度冷冷的,語氣酸酸的,范迎曦的表情像是巴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滿滿的怨氣。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為什么轉身就跑?”他不答反問。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到這個她滿肚子酸水就直冒泡,“不跑難道待在那邊當你們的菲利浦鳴?”
酸,陳年老醋八成飲了十瓶八罐的。
“我們兩個沒怎樣,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彼究樟袠O昧著良心辯解。
雖然差個一步他們就要發展到床上袒裎相見,可是木還沒成舟嘛,不能就這樣判他死刑。
“你又知道我是想哪樣了?”都已經抱在一起還沒怎樣,難道真要光溜溜地在床上打滾才算嗎?“不管你是想哪樣,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彼究樟袠O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對于獲得一個女人的信任感到如此挫敗。
對她的在意不知不覺與日俱增,濃厚到他自己都深感訝異。
“我還是覺得充氣娃娃比較好。”拒絕相信他的任何解釋,范迎曦拋下一臉錯愕的司空列極扭頭跑開。
不是充氣娃娃的他,不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