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場纏綿的春夢后醒來,韓宜臻睜開干澀的眼,發(fā)覺自己枕在一個寬厚的胸膛上,有一只手被她壓在頸后,環(huán)著她的肩膀。
噢,她想起來了!她哪是做春夢,她是成了實實在在的女人了!
她雙頰紅熱地憶起了昨晚的事情,轉(zhuǎn)頭看方藤峻睡得還很沉。她小心的撐起手肘坐起來,看了腕表,現(xiàn)在才清晨五點。
仔細(xì)打量他俊逸的面孔,濃濃的劍眉,長長的睫毛,好挺好挺的鼻子與性格的唇,盯著他的睡容,她有絲羞澀,有些喜悅,還有其他更多的東西充塞心中,讓她沉迷的望著方藤峻。
她想,她真的好幸運,竟然能遇上像方藤峻這樣的男人,就像卉盈說的,像他這種條件百分的男人,怕是萬人之中也難能見到一個吧!
她要好好的珍惜這份幸福,小心呵護(hù)。
忽然,她像聽到了一些什么聲音,她耳朵豎了起來,仔細(xì)地聽著那細(xì)微的聲音,然后她聽出來了,是格太太咳嗽的聲音。
格太太這么早就起來,是要準(zhǔn)備早餐嗎?
早餐!她猛然跳下床,抓了件睡袍套上,然后像只小蝴蝶似的飛了出去。
她要親手為方藤峻做愛的早餐,這是她成為完美老婆的第一步。
“格太太,早!表n宜臻愉快的打招呼,繞進(jìn)廚房。
格太太被她嚇了一跳,發(fā)出驚喘!胺蛉!咳咳——”
“你在咳嗽,感冒了嗎?”她關(guān)心的說:“最近天氣變化很快,早晚一定要加件衣服才行!
“謝謝夫人關(guān)心。這是老毛病了,早上起床喉嚨都會有些不舒服!备裉恢倍⒅,不明白她這么早出現(xiàn)在廚房做什么?
韓宜臻甜笑,靠近格太太的身邊。
“早餐讓我來做好不好?”
“什、什么?夫人,你是說你要親自下廚?”見識過昨晚方藤峻對她的寵溺后,格太太再也不敢輕忽這位新婚夫人。
“這不太好吧?藤峻先生會不高興!彼山黄鹛倬壬粋冷冽的眼神的。
“不會啦!”
韓宜臻不理會格太太的拒絕,擠開格太太,徑自熱鍋,再由冰箱取出培根。
“我以前在家也常下廚,其實我很喜歡待在廚房,你不覺得炒菜就像變魔術(shù)嗎?”她甜笑。
“但是這是我們下人的工作,怎么可以讓夫人您自己來?”格太太緊張地跟在韓宜臻身邊打轉(zhuǎn),還不時望向門口,就怕方藤峻突然出現(xiàn)。
“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是說過了,大家住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用不著分得那么清楚。”
她將培根下鍋,取出的塑膠袋則隨手往地上一扔,轉(zhuǎn)身又去取蛋了。
格太太一愣,看著地上的塑膠袋,又看了看韓宜臻。
只見韓宜臻轉(zhuǎn)身,毫無感覺的踩過塑膠袋,繞到另一個架子上取新鍋。
格太太趕緊撿起地上的塑膠袋,接著兩個蛋殼又飛了過來,剛要去撿,韓宜臻又一腳踩過,蛋殼碎了一地。
格太太臉色驟變。
她輕忽了!
這個新夫人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她嘴里雖說著一家人不需要太計較,但是心里可不這么想,現(xiàn)在她一定是在懲罰她昨晚不敬的態(tài)度……
格太太緊緊握著手,臉上的表情尷尬而難堪!胺蛉,我……我昨晚若有不周,或是冒犯的地方……”
“什么?”韓宜臻很快的回頭瞟格太太一眼,嘴角還是笑!拔艺f過了不要那么見外嘛!對了,藤峻喜歡中式料理,還是西式料理?”
打了兩顆蛋放在旁邊,又回頭翻炒油鍋上的培根,三兩下迅速起鍋后,鍋子便往水池里一丟,她又取了一個新鍋來。
格太太見狀,趕緊清洗油鍋。
“回夫人,藤峻先生喜歡中式料理!彼Ь吹幕卮,一如伺候方藤峻般小心翼翼。
“嗯,真好。我也喜歡中式料理,吃來吃去,還是中國菜有味道,你說對不對?”
“對,夫人說的極是!
滋!蛋汁倒進(jìn)熱鍋,她握起鍋子甩了兩下,趁著雞蛋還新鮮嫩黃,迅速起鍋,回頭再準(zhǔn)備下一道菜。
格太太在一旁看到傻眼,心里對韓宜臻更畏懼了。這個夫人果然真人不露相,光看她甩鍋子那一手,就知道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自己昨晚還不知死活的招惹她……
“通常你們在家都做些什么?”她繼續(xù)忙著手邊的料理,一邊閑聊一邊無所覺的制造臟亂!芭,我是說藤峻上班以后,你們在家都做些什么事?”
“回夫人,不管藤峻先生在不在,我們都一樣各盡本分,絲毫不敢懈怠!”格太太忙壞了,又要跟在韓宜臻的身后收拾殘局,又要專心聽她說話,額上汗水直冒。
韓宜臻吐了吐舌頭。
“各盡本分”算是什么答案?!那她的本分是什么?人家她初當(dāng)主婦,不知道白天老公不在家的時候,身為完美的老婆該做些什么,才想請教的啊!
如果婆婆在就好了,通常婆婆都會直接告訴媳婦,今天該做什么事情……
對了,藤峻不是說格太太在方家主屋待了二十多年了,那她對方家每一個成員都應(yīng)該很熟悉才對!
“我公公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俊边@點她最好奇了,自婚禮結(jié)束后,她就一直很想問老公,卻又不敢開口,現(xiàn)在藤峻還沒起床,剛好可以八卦一下。
“我……我不清楚!备裉珖槾袅,兩只手直發(fā)抖。夫人突然問到了老爺,是不是藤峻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會不清楚?你不是在方家待了二十幾年了嗎?”真不可思議,這個格太太也未免太遲鈍了吧?咦,可能不是哦……
“莫非他們父子不合?”她直覺地猜道。
匡啷!
格太太洗到一半的鍋子掉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發(fā)現(xiàn)她是老爺子派來臥底的!
“沒……沒有,沒有這回事……”
賓果,猜中了!
不過她好像不應(yīng)該和管家討論老公和公公不和的事情,如果藤峻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算了,改天有機(jī)會再繼續(xù)探問。
“好了!”韓宜臻拍拍手,甜笑道:“六樣菜色,看起來好像可以了!”
陣陣食物香氣彌漫整間廚房,才幾分鐘的光景,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為什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怎么不多睡一會?”方藤峻沉厚的嗓音突然在廚房門口響起。
韓宜臻驚喜的回過頭去。
“老公,你起來啦?”
她興奮過頭地飛奔過去,忘了雙手油膩,摟著方藤峻的脖子,就熱情地往他頰骨親了一記。
方藤峻驚笑出來。“小心點!”
真是,沒想到她也會有這么孩子氣的舉動!不過這樣他就放心了,剛才還以為她是害羞才會這么早就起床呢!
格太太趕緊拿紙巾追過來。“夫人,您的手油膩,請先擦拭一下!
“啊?”她一愣,緊張收回手!皩Α瓕Σ黄穑沂遣皇前涯愕囊路K了?”老天——她真是興奮過了頭了——
“沒關(guān)系!狈教倬䦟櫮绲奈⑿。
韓宜臻懊惱的壓低頭,瞪著拖鞋露出來的腳指頭。都是剛剛聊天聊得太愉快,差點露了餡……以后一定要更小心點才行!
“好香!狈教倬嶂,“你一大早就越來做早餐嗎?以后不必這么累,睡眠不足可是有礙健康的。”一邊說,一邊牽起韓宜臻的手,走近餐桌。
格太太再一次做出吞鴕鳥蛋的表情,平常最愛干凈的藤峻先生,竟然不在意夫人將油污沾上他的西裝?
韓宜臻偷眼打量著方藤峻,一身西裝革履,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活像是從雜志上走出來的模特兒,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結(jié)果肩膀上竟有她的兩只手印……就像是一鍋粥里的兩顆老鼠屎,一下子全打壞了!
真笨!韓宜臻懊惱不已。
“我去拿另一件外套讓你換上好不好?”她小聲的問。
他的眼睛往肩上一瞟,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好,那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一點都不麻煩。”
她跳起來,拔腿就往外跑,格太太盛了兩碗粥剛要端過來,摔不及防,兩人就這樣迎面撞上。
隨即,兩碗熱粥朝天上一拋,落下時,猶在十公尺之遙的方藤峻,眨眼間飛奔過來,伸手一撈,拉開了韓宜臻,而格太太則跌坐在地,燒燙的粥落下,蓋住了格太太的頭,粥品黏黏稠稠地由她的頭頂往下滑——
“啊——”
驚叫聲不是出自于格太太,而是韓宜臻。
“天,怎么會這樣?”她霎時慌了手腳!拔掖螂娫捊芯茸o(hù)車,對,叫救護(hù)車……”
“夫人,沒有關(guān)系,不必麻煩了……”格太太在韓宜臻的身后喊,很快的站了起來。
“喂?小姐,趕快派一輛救護(hù)車過來……什么?我哪有問你明天下雨還是打雷,我是要一輛救護(hù)車……”
格太太和方藤峻對看一眼,知道她是將一一九打成了一六六。
方藤峻走過去,將電話掛斷。
“格太太已經(jīng)沒事了,不需要麻煩人家。”他沒有點破她打錯電話的事實。
“是的,夫人,我沒事!备裉词鬼斨鴿矜菫⒌念^發(fā),說起話來仍是一絲不茍!拔蚁认氯ナ嵯戳。”
“真的沒事了嗎?那么燙的粥……”韓宜臻追了過去,一路跟在格太太身后離開廚房。
方藤峻的視線疑惑地跟住韓宜臻。今早的宜臻有些奇怪,似乎比平常多了些慌亂,是因為太緊張嗎?
“先讓我看看有沒有燙傷?藥呢?家里有沒有燙傷的藥?我去幫你拿來……”
“不要緊,夫人,我真的不要緊!
比起方藤峻的冷漠,格太太現(xiàn)在更怕韓宜臻的熱心。所謂扮豬吃老虎,指的大概就是像夫人這樣的人吧!
韓宜臻抱了一疊雜志進(jìn)房,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家里這么多傭人,根本就沒有我表現(xiàn)的機(jī)會!”
雜志往床上一丟,她打開衣柜,想挑件外套穿上,結(jié)果……
“我的天!這么多衣服,而且還是全新的,這不會是老公買的吧?”
發(fā)現(xiàn)一柜子滿滿的名牌服飾,她好驚喜,一件一件的翻出來看,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到鏡前試穿。
“真神奇,這些全是我的尺寸耶!”換下來,一丟。
“這件好有氣質(zhì)哦!”換下來,一丟。
“哇!真是太漂亮了!”換下來,又是一丟。
試穿過所有衣服,她滿意地躺到滿是衣服的床上。
奇怪,難不成他有透視眼,要不然怎么會知道她的尺寸?
啊,她忘了,報名征婚的資料上,她不只填了姓名、地址,連三圍尺寸也一并填上去了!
滿足了換衣的樂趣后,她又轉(zhuǎn)向衣服旁的那一疊雜志。
打開一本雜志,突然覺得光線太暗,于是抱起雜志走向落地窗口,拉開窗簾。
本來她是準(zhǔn)備坐在窗邊看一些書,但是開窗一看,窗外有些傭人正準(zhǔn)備修剪樹葉,不一會機(jī)器使發(fā)出嗡嗡的嘈雜聲,她只好作罷,打算下樓找一些新鮮的事物。
一下樓梯,她就看見格太太在客廳打掃。
“這里讓我來好了。”她熱心的拿起抹布,準(zhǔn)備一起擦拭桌椅。
格太太忙跑了過來!胺蛉,您別忙,這些都是我們下人的工作,您放著就好,放著就好!”
什么都不需要她,真無聊!“那我到花園去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好了!”
韓宜臻轉(zhuǎn)身往外走。
“夫人,不用了,這種粗重的工作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格太太忙又拉住她。
什么都不用,那她在家里能做什么?虧她想認(rèn)真地做一個賢妻良母。
唉,苦惱!
“算了!”她繞進(jìn)廚房,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可樂,又從櫥柜里翻出一盒未開封的巧克力脆片!案裉@包巧克力脆片可以吃嗎?”
“是的,夫人!
于是她拿著可樂和餅干,又回到房間。
坐進(jìn)沙發(fā)的軟墊里,把腳擱在小凳上,再把可樂、餅干擺在茶幾上,她開始翻閱雜志。
拉開巧克力脆片,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吃完了,包裝袋隨手一丟,伸手再去取另一包。
時間一分一杪的過去,她完全沉迷于雜志上的八卦新聞,連幾時天色暗了,她都不知道,當(dāng)然也沒有注意到方藤峻已經(jīng)下班。
而另一方面,方藤峻以為當(dāng)他迫不及待地下班趕回家,看到的會是溫柔可人的韓宜臻,著急等待在門口的畫面。
但是等待在大門口的依然只有格太太,心底不免有點小小的失落,不過他掩飾的非常好。
“夫人呢?”
“夫人好像在房里看書!
他點了點頭,直接步上樓梯。
這時,在房里看書的韓宜臻伸了個懶腰,坐了一下午,背都痛了。
突然,她聽見了樓梯上的腳步聲,接著又聽到格太太似乎在與方藤峻對話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急急看向窗外,就看見方藤峻的車子停放在庭院。
“慘了!”
她跳起來,忙將沙發(fā)上散的雜志收起來,疊在茶幾上,又趕忙將衣服一件件的掛回衣柜里,可是……天,來不及了!
方藤峻的腳步聲愈來愈接近,床上的衣服還有一大堆沒掛上,更別說地上到處是她吃完的巧克力脆片包裝袋,以及一大堆碎屑……
“不對,先把門鎖上再說!彼龥_過去想要上鎖,突然又想到這樣只會讓方藤峻覺得奇怪,更容易露出馬腳,于是又放下,沖回來繼續(xù)收拾。
“慘了,慘了,慘了……”
她緊張的背都發(fā)汗了,來不及掛上的衣服只好先往衣柜里硬塞。
塞完了衣服后,她又急著撿地上的垃圾……
“先泡兩杯水果茶上來!遍T外方藤峻對格太太交代。
而這時,韓宜臻則趕在最后一刻,將可樂罐子丟進(jìn)垃圾筒。
下一刻,方藤峻就開門而入了。
“啊,老公?你什么回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韓宜臻坐在沙發(fā)上,擺出優(yōu)雅的看書姿勢,做出既吃驚又不好意的表情。
她咬唇,站了起來,一副懊惱得不得了的模樣!罢媸堑,瞧我,每回一看書就沉迷了,周圍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真是糟糕。”
“沒關(guān)系,喜歡看書是件好事!彼撓峦馓,她立刻伸手去接。“一整個下午,你都在看書?”
“是!”她為他解下領(lǐng)帶,回身準(zhǔn)備將領(lǐng)帶掛好,卻別見方藤峻正準(zhǔn)備打開衣櫥。
“啊——等一下!”她驚喊。
方藤峻疑惑地停下開衣櫥的動作,回頭。
“什么事?”
“哦,哦——是這樣子……”她快步挪到他的面前,擋住衣櫥!拔蚁搿,哦,你一定累了吧?我?guī)湍惆茨σ幌潞貌缓茫俊?br />
說著,也不管方藤峻的反應(yīng),硬是把他拉到沙發(fā)坐下,徑自就動手為他按摩肩膀。
“這樣子很舒服吧?”她一邊按著他的太陽穴,一邊深呼吸。天啊,衣櫥里塞的那堆衣服怎么辦?“是很舒服,不過我還是先把衣服換下來。”他站了起來。
她又趕緊推他坐下!安徊徊,還是先按摩比較好。”
突然,她看見浴室——
“啊,對了,老公,你要不要先洗澡?”
“洗澡?現(xiàn)在時間還早!
“泡澡有益健康,我這就去替你放水哦!”
不對!如果她在放水的時候,他打開衣櫥怎么辦?想著,才剛沖進(jìn)浴室的她,又馬上沖了出來。“呵呵,我想你現(xiàn)在一定口很渴對不對?”發(fā)現(xiàn)他正奇怪的盯著她,她甜笑,放慢腳步,保持淑女的姿態(tài),端一杯水送到他的面前。
“老公,你坐著別動!我很快就好,你等著,千萬等著,別亂動哦!”她又撒嬌又甜笑,百般不放心地一再回頭,然后才沖進(jìn)浴室。
方藤峻看著她有些慌忙的動作,倍覺溫馨。一下班就有心愛的女人服侍,這樣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瞬間溢滿他的心間。
放下水杯,他站了起來,打算換掉衣服。誰知,打開衣櫥——
乒乒乓乓!他尚不及反應(yīng)眼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浴室便傳來一聲驚叫——
“不要!”
驀地,便看見她由浴室沖了出來。原是急奔的腳步因踩到方才丟在腳下的浴巾,而猛向前撲去——
咻——正巧,位置配合的剛剛好,俏鼻正好抵在他的拖鞋上。
“你還好吧?”他扶著她,被眼前發(fā)生的狀況弄得霧煞煞。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一臉挫敗,紅紅的鼻頭再加上紅紅的眼眶,看起來可憐兮兮。
“很疼嗎?”他險險笑出來,他現(xiàn)在終于弄懂,為什么她一直不讓他開衣櫥的原因了,因為地上那堆被塞得皺巴巴的衣服,已經(jīng)告訴他答案了。
“這些……這些衣服是因為……因為……”她垂著頭,像犯了錯受處罰的小孩似的,還不時用眼睛偷偷瞄方藤峻的表情,不確定他是不是生氣。
“沒關(guān)系!彼参康呐呐乃募绨。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彼幕ㄈ萦衩部辶讼聛!澳阋欢▽ξ沂噶耍鋵嵨冶緛頉]有那么糟的,”她的珍珠淚兒滑了下來!拔蚁胍憩F(xiàn)得再好一點,但是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愈做愈糟……”
看樣子她是嚇壞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暗想。不過他是真的有點吃驚,一直以為她做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有條不紊的,沒想到她也有這么凌亂的一面,而且還非常離譜……但是她現(xiàn)在的表情,讓他不忍再苛責(zé)。
“好了,沒事了!彼肷嘲l(fā),并拍拍身旁的位置!斑^來坐下!
她咬著下唇像小媳婦似的,拖拉著步伐,猶如被拖上臺準(zhǔn)備接受處罰的受刑人,坐下時還刻意與他保持了一寸以上的距離。
他挪近她。
“剛剛摔到了這兒?”他揉著她還有些泛紅的鼻頭,輕聲問道:“疼嗎?”
“嗯!彼÷暤鼗刂麥厝岬膭幼髯屗呐K怦怦地跳!澳悴簧鷼獍?我還以為你應(yīng)該會生氣的!
“以后小心點就好了!
“嗯,我會的!睜N爛的甜笑再次回到她的臉龐,“我保證,我以后一定會很小心,很謹(jǐn)慎,而且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的很好,真的,我保證!”
他笑了,將她摟進(jìn)懷里。
埋在他溫暖的懷中,她輕輕地說:“老公,我真的很愛你哦!”
他的嘴角揚得更高——
結(jié)婚,還是挺不錯的。
婚禮結(jié)束后,他們應(yīng)該去度蜜月的,而由于方藤峻一直沒有提起要去哪里,所以韓宜臻一直抱著等待驚喜的心情。
但是一個禮拜過去了,方藤峻還是每天忙碌,似乎有一輩子也做不完的事情,所以韓宜臻也只好死心了。
彎下身,她取出藏在床底下的世界風(fēng)景雜志,嘆息地用手指劃過那一張張美麗的風(fēng)景圖片。
這是日前她偷偷買回來,想先研究一下哪個地方最好玩,以便老公問她意見的時候,可以順便出點主意,結(jié)果……
“唉!”
剛梳洗整裝完畢的方藤峻,一走出浴室,就聽見韓宜臻的嘆息。
“怎么了?”
“哦——沒事!眲幼黠w快的將雜志往臀下一壓,抬起頭就看見方藤峻又是一身西裝革履。
“怎么星期天也要上班?”她的語氣中難掩失落。
“百貨業(yè)終年無假日可言,愈是星期假日,上門的客人愈多。”他一邊系領(lǐng)帶,一邊說。
韓宜臻瞅著他,噘起嘴,用著以為他聽不見的音量咕噥著:“怎么連星期天也沒有啊,那我不就更可憐了!”
方藤峻系領(lǐng)帶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雙眼一瞇,由鏡子里看見她壓在臀下,露出一小角的世界風(fēng)景雜志。
不過他仍不動聲色,將領(lǐng)帶系好,轉(zhuǎn)身,輕點下她的俏鼻。
“平常我上班的時候,你都在忙些什么?”他問,順勢攬住她的腰扶她站起,同時發(fā)現(xiàn)雜志正翻到北海道的景色。
奇怪,這句話她好像也問過什么人似的?
“我根本就沒有事情好忙,格太太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我除了看電視和睡覺以外,根本想不出來第二件事情可以做,就快成了廢人了!”
“聽起來很讓人羨慕!彼Φ馈
“這有什么好羨慕的?”韓宜臻的小嘴頓時噘得半天高。
他壓低頭,啄了一下她的紅唇。
“別噘著嘴巴,你應(yīng)該好好規(guī)劃一下生活,如果時間空了,就去上上課,還有,別忘了打電話回家問爸爸身體好不好!
雖然才短短七天,但方藤峻對韓宜臻粗枝大葉的個性,已有了一定程度的認(rèn)知,她雖有心,卻未必每件事都能謹(jǐn)記在心。
“我昨天剛打過,媽媽還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彼死奈餮b,扣上扣子,結(jié)果一顆鈕扣突然落下,掉進(jìn)了床底下。
“哎呀,糟糕!彼肯律碜,伸手去撈。
“讓我來!彼氖珠L,往床底下一伸,頓時用疑惑的眼神望住她,接著,就看見他取出一條長長的絲襪。
她驚叫一聲,臉色緋紅,飛快地一把將他手中的絲襪搶了過來。完了,又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昨天格太太上樓來收拾衣服,我想這種東西總不好意思讓她洗,一時情急就先往床底下塞,結(jié)果……結(jié)果,我就忘了……”她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已深深地埋起來,再也沒臉見他了——
方藤峻攏起眉心,“像這種東西,應(yīng)該是換下來的時候就可以一并處理掉了,不應(yīng)該擺到格太太上樓整理時,才慌慌張張的到處亂塞!边@是第一次他表現(xiàn)出不悅。
“好,我知道,下次不會了!彼煅,眼眶紅了。
就知道,他一定要生氣了……真笨,老是出捶!
還有下次?他在心底嘆息,但是看見她通紅的雙眼,卻不忍再繼續(xù)責(zé)備,更不好對她說,床底下藏的可不僅僅只是一雙絲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