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寰!鄙D~與提著竹籃的冰兒走入屋內。
一見到桑墨箏,正提筆作畫的紀慕寰連忙放下了畫筆,欣悅地迎上前來。
“我正打算等這幅畫畫完后就去看你!
“我和冰兒到廟里上香,就順道過來看你。”
“小姐,是專程吧!北鶅盒χ鴮⑹稚系闹窕@放在桌上。
“冰兒!”桑墨箏的臉不禁泛起紅暈。
“小姐和紀公子都是未婚夫妻了,還害臊!
被冰兒這么一說,桑墨箏更不好意思了,而識趣的冰兒抿嘴笑了笑,朝兩人道:“小姐,你和紀公子聊吧,冰兒先去走一走。”說完她便朝屋外走出去。
看著冰兒離開后,紀慕寰才開口問道:“你們去上香啊?”
“是啊,這籃齋品放在你這里吃吧。”她的視線移往書案上,只見上頭擱了兩、三幅畫!霸趺醋髌甬媮砹耍俊
“要擺在街上賣的。”
“你要擺攤賣畫?”
見她一臉錯愕,紀慕寰只是輕輕一笑。“日子總要過吧。”
“怎么不告訴我呢,我這里還有些銀兩!
“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讓你替我張羅生活!
“只是暫時的,何況再過半年就要舉行科舉,你該全心全意準備這次的考試。”
“我情愿當個販夫走卒,也不參加考試了!
“為什么?”桑墨箏不敢置信地瞧著他,才幾天的時間不見,怎么他就決定放棄仕途。
“我爹一生忠良,臨老卻因為得罪了當今的丞相而落到抄家的命運,因而含恨而死,這樣的朝政還有什么仕途可言。”想起了紀家的敗落,紀慕寰禁不住紅了眼眶。
“就因為這樣,你情愿放棄滿腹才學也不肯參加考試?”
“我情愿將這一身的才學拿來寫字鬻畫也強過賣才求榮!
“慕寰!
緊蹙著眉,紀慕寰的眼里有著無奈。“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彼L嘆一聲。
“不,就算你只是個販夫走卒,我一輩子也不會對你失望,你有滿腹的才學只是時不予你,不是你不肯上進。”
看著桑墨箏激動的表情,紀慕寰不禁將她輕攬入懷。
“恐怕這輩子你得跟著我吃苦了!
“我不怕,我陪你寫字,陪你賣畫,就算山窮水盡我都不怕!
“謝謝你,墨箏!
“你幾時要擺攤賣字畫?”
“后天!
“我陪你!
“你要拋頭露面和我上街賣字畫?”他動容地望著她道。
“嗯。”她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好,我們一起做生意,我一定會努力掙銀兩來養活你!
“老天爺一定會眷顧我們的!彼凉M懷信心地道,然后移步到書案前,“我替你磨墨,你繼續將這幅未完成的畫畫完。”
“好!
紀慕寰坐回書案前,在桑墨箏的陪伴下,繼續畫起這幅尚未完成的畫。
“等生活安穩后,我就上門請求伯父讓我們完婚!
聽著完婚兩個字,正在磨墨的她不禁垂下了臉。
“那時候,我就不再讓你拋頭露面和我上街賣字畫!
“你要放我一個人在家。俊
“我怎么會放你一個人在家!彼捴杏性挼匦Φ馈
“難道還有別人不成?”她質疑地看了他一眼。
“還有我們的孩子!
“這就想到那么遠去了。”她靦腆道。
“光陰似箭,一轉眼就過去,不會很久!
“嘴上說得快!
“但愿時光真如我嘴上說的這樣快!
紀慕寰話鋒一轉,桑墨箏頓時窘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不說話?”
“快點專心作畫吧!
她只是一徑的低頭磨墨,無法克制她的心兒卜通卜通地加速跳著。
“箏兒!眮淼脚畠旱姆块g,桑老爺只見房內空無一人,一連幾天下來,他幾乎天天不見桑墨箏的人影。
走出房間,同到正廳后的桑老爺,正好看見從門外進來的雙兒。
“雙兒,小姐上哪去了?”
“小姐上街去了。”
“上街做什么?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她待在家里!
“小姐和紀公子在街上賣字畫,老爺不曉得嗎?”
“什么?”桑老爺聞言愀然變色!耙粋姑娘家竟然拋頭露面賣起字畫!
看著桑老爺憤然的臉色,雙兒在心中盤算著?磥硭麄兊幕榧s顯然已經因為紀家被抄,而在桑老爺的心中產生變化了。
“小姐這些天都和紀公子在街上賣字畫呢。”她刻意瞧著桑老爺慍怒的神色。
“難怪我一連好幾天都沒見到她,原來她是和紀慕寰在一塊,這丫頭實在是大不像話了!”
“小姐和紀公子從小指腹為婚,他們在一塊也是天經地義,老爺何必生氣——”她故意道。
“那只是一句戲言!”他氣沖沖地打斷雙兒的話!拔野鸭o慕寰趕出這個家,為的就是要讓他們斷絕來往,沒想到箏兒完全不明白我的用意,反而天天和他膩在一塊!
就在桑老爺發脾氣的同時,桑墨箏和冰兒正從街上回來,一進門,她們便瞧見桑老爺惱怒的神情。
“爹!
“老爺!
“你一個姑娘家,竟然跟人家拋頭露面賣起字畫來!”
面對桑老爺突如其來的責罵,桑墨箏愣了半晌后急忙辯解。
“爹,我只是幫慕寰的忙而已!
“以后不準再去,也不準你再和他來往!”
桑墨箏不敢置信的直望著她爹。
“爹,為什么不可以再和慕寰來往?”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從明天開始,不許你再去找他!”
“爹,究竟是為什么?”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
“我是你爹,還需要告訴你理由?”桑老爺厲聲地道。
“這個婚約只是爹當年的一句戲言,當不得真。你聽清楚,從明天開始不準你再去找他,你的婚事爹另有安排!闭f完,桑老爺便拂袖離開。
一時間,桑墨箏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已經許配給慕寰,爹怎么可以再將她另配他人,另作安排……
“不!爹!”她不能許給別人,她不能許給別人!
她邁開步伐走出正廳追上桑老爺。
“爹,您不能把女兒許給別人啊……爹……”她拉著桑老爺哭著央求。
“爹這么做是為你好,紀家已經敗落了,紀慕寰也一文不名了,你跟著他做什么?只是吃苦受罪而已!
“就算吃苦受罪也是我的命,爹不可以因為紀家敗落就毀了當年的婚約啊。爹,我已經認定慕寰了……求求您不要將我許給別人,爹……”
“爹已經決定了,就算你愿意,我也不答應!”
“爹——”
“別再說了,你還是快點忘掉他,等著做別人的妻子。”
“不!除了慕寰我誰也不嫁!爹既然已經把我許給了慕寰,我這輩子就是慕寰的人。爹可以瞧不起慕寰,但是您不可以拆散我們!”
面對桑墨箏如此激烈的反抗,桑老爺怒火攻心,順手刮了她一個耳光。
“逆女!”
撫著刺痛的臉頰,桑墨箏掉下隱忍在眼眶里的淚水。
“要是讓我知道你還去找他,我就打斷你的腿!”桑老爺怒斥后甩手離開,留下桑墨箏頹靠在梁柱上飲泣。
“為什么……這不是慕寰的錯啊……”
看著她傷心地哭泣,一直站在遠處的冰兒走上前來。
“小姐!边f過了手絹,冰兒的心頭也跟著一酸。
“冰兒,我爹要把我許給別人……”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你別哭啊,小姐!
“慕寰沒有錯,為什么我爹要這么對他……”
看著桑墨箏哭泣,陪侍在一旁的冰兒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替她拭淚,倒是這會兒趨前的雙兒絲毫沒有感染到這悲哀的氣氛。
“紀公子沒有錯,只錯在他生在紀家!
“他不能選擇他的父母啊,這也有錯嗎?”
“但是現實的環境造成了他今日必須面臨這樣的處境!彪p兒平靜地望著桑墨箏!靶〗銘撉宄蠣數膫性,除了順從,你沒有第二路可以選擇,小姐還是依了老爺吧。”
“不!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看著桑墨箏堅決的態度,雙兒在心中深嘆了口氣。沒想到她的堅毅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姊,我們得想法子幫幫小姐才是!
想法子?她是該想法子了,但是該為了小姐嗎?雙兒暗忖道。
紀慕寰引領著街上過往的行人,這三天來生意冷冷清清的,而他的心也覺得孤寂,因為他已經三天沒有看到桑墨箏了。
此時雙兒正從街角的另一處走過來!凹o公子!
“雙兒姑娘!甭牭浇袉韭,紀慕寰收回了遠眺的視線,看著雙兒獨自一人,他不禁往她的身旁左右張望。
“紀公子在看什么?”她不解地笑道。
“怎么沒見到墨箏?”
“我來街上買針線,就順道過來看看紀公子,小姐不知道我要來!彼ǘǖ啬曋o慕寰,此刻的他,還是如自己初見他時的英挺,絲毫沒有被困厄擊垮。
“我已經三天沒有看到墨箏了!
看著他思念的神情,她欣喜的臉色不禁黯淡下來,他的心里只有桑墨箏,而這個男人卻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墨箏該不會是受了風寒吧?”他想起她的身子一向纖弱。
“小姐沒有受寒,她很好!
“那……”
“她前幾天陪紀公子累了,所以才沒有來!睘榱俗约旱膶恚膊坏貌粚Σ黄鹕D~了!靶〗阋幌蝠B尊處優,不像我們這些下人禁得起折騰。”
“墨箏一向纖弱,要不是為了我,她也不必這樣折騰。”想到將來她可能必須跟著他吃苦受罪,紀慕寰便忍不住心疼的嘆了一聲。
他的嘆息使得雙兒的心涼了半截。什么時候他才會把那份心疼從桑墨箏的身上移向她?她盼望這天能盡早到來。
“雙兒姑娘,回去之后請你告訴墨箏別再來了,叫她只管顧好自己的身子,有空我會常常去看她的!
“我會轉告小姐的!
“謝謝你!
“這幾日的生意好嗎?”她話鋒一轉,不想再和他談論有關桑墨箏的事。
“差強人意!
“這世上懂得欣賞字畫的人畢竟還是不多!
“所以日子若是能過得去就算是挺不錯的了!
“這幅梅畫得極為傲骨!彪p兒的視線從他的眼眸移轉到畫卷上。
“哪里,是你謬贊!
“我對紀公子的字畫從來不說假,這畫要多少銀兩?”
“我都讓客人自己評斷,他們說多少我就賣多少!
“這樣的作法不怕客人騙你,賠本嗎?”
“我相信會買字畫的人都有一定的人品在!
對于紀慕寰這樣的看法,雙兒稱許地點了點頭。
“這幅畫我就用一兩銀子買了!
“不用了,你喜歡就拿走吧。”
“這怎么成,這些畫可是你用來維生的,我怎么好白拿!
“但是這畫也不值一兩銀子!
“你剛才不是說客人說多少你就賣多少,這畫我認為它值一兩,紀公子如果再跟我推辭,就是不拿雙兒當自己人看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看雙兒認真的模樣,紀慕寰也不好再推辭,“這幅畫就賣給你了!
“這才是!彪p兒立刻滿心歡喜地卷起畫軸,然后將一兩銀子擱在攤上。“出來好一會兒了,我該回去了。”
“還請雙兒姑娘幫我把方才的話告訴墨箏!
見他依舊還是惦念著桑墨箏,雙兒的表情黯然下來。她輕點了下頭,旋即快速離去。
關上了房門,冰兒問著坐在床上毫無睡意的雙兒。“姊姊還不睡?”
“我還不困。”她瞧著那幅畫想著午后與紀慕寰談天的情形。
看見她頭也不抬,冰兒好奇地走了過來,只見床上展著一幅畫。
“這幅畫從哪里來的?”
“是我跟紀公子買的!彪p兒的眼眸頓時顯得神采奕奕!斑@梅書得很傳神吧,我一眼就看上它!
瞧著雙兒喜形于色的神情,冰兒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
“姊姊去找紀公子?”
“我今天上街去買針線,就順道過去看看紀公子和他聊了一會。紀公子還是沒變,雖然生活落魄了一點,但是那份俊朗的氣息一望就是不同于常人。”
“紀公子原本就不庸俗!
“他的人就像這畫上的梅一樣有骨氣,可惜像紀公子這樣的男人卻是少之又少!
“姊姊對紀公子那么欣賞?”冰兒懷疑地瞧著她,姊姊眼里的那份賞識似乎超出一般人。
“你不欣賞紀公子嗎?”拿起畫軸走下床,她也沒在意冰兒話中的含意,只想著該將畫掛在哪里好。“掛在這里好嗎?”
看著雙兒那樣投入的神情,冰兒心里的疑竇也就更加的深重。從小到大,姊姊只有十分在意一件事物時,才會如此地投入。
“姊姊!
“嗯?”
“紀公子和小姐可是指腹為婚的夫妻!
對于冰兒突然冒出的話,雙兒手上的畫險些將掉落,這句話讓她的心跳在瞬間變得急促。
“姊姊該不會……”看著她異樣的神情,冰兒擔心自己的揣測會成真。
“你看出來了?”她平靜地回答,沒有否定冰兒的揣測!按驈牡谝淮我姷郊o公子,我就對他很有好感!
“姊姊,你怎么可以……”對于雙兒毫不避諱的坦白,冰兒渾身戰栗得厲害!凹o公子是小姐的未婚夫啊!
“那只是口頭上的婚約,他們還沒有正式拜天地成親。”
“但是他們早已經認定了彼此,你看不出來嗎?”
“我看出來了,但是那又如何?”她不以為意地道。
那又如何?冰兒聞言不禁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姊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喜歡紀公子,我喜歡他的才華,喜歡他的英氣,只要是有關他的一切,我都喜歡!彼难垌俅窝鷿M光彩。“你知道嗎?甚至連做夢的時候,我都夢見我和紀公子有個家,有一群孩子還有——”
“姊!”
“冰兒!彪p兒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責備她打斷了自己尚未說完的夢。
“紀公子是小姐的未婚夫,你不可以這樣!
“老爺已經不準小姐和紀公子來往,他們不會有結果了,你不知道嗎?”
“老爺怎么想我們管不著,但是小姐和紀公子是真心相愛的,你不可以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這不是想法,而是事實!”
雙兒自以為是的口吻著實讓冰兒錯愕不已。這是她的姊姊嗎?怎么突然之間她覺得十分陌生。
“姊,小姐待我們姊妹倆不薄啊,看在小姐的恩情上,你就忘了紀公子,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我們誰也不提,就當作從來沒有這一回事!
“不!我為什么要掩飾自己的感情,我只是和小姐一樣喜歡上同一個人而已,為什么要我忘掉紀公子?”
“你理智一點,不要被自己的感情沖昏了頭!”
“你不希望姊姊幸福嗎?”
冰兒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地注視她。
“我們都是女人,遲早要替自己尋覓一位如意郎君,現在他就出現在我身邊,我們都知道他和小姐不會有結果,為什么我不把握?為什么我要放棄幸福?”
“沒有人要你放棄幸福,只是你的幸福不應該是傷害小姐所獲得的!
“我們不可能一輩子服侍小姐的。”
“姊……”
“如果我有幸能和紀公子結成連理,我一定會替你尋覓一位好夫婿,從此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不再一輩子伺候他人!
“可是……”
“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待在這里伺候小姐,看著小姐幸?鞓范约邯毨系浇K?”
“我……”冰兒的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已。她要這樣獨老到終嗎?
“冰兒,我們是姊妹,你不看姊姊幸福要看誰幸福?這件事我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你可別在小姐面前透露半個字,等我與紀公子成定局了,姊姊一定會替你做安排的!
冰兒沉默了。一邊是親姊姊,一邊是待她親如姊妹的小姐,往后她究竟該怎么做?
跨入桑家大門,紀慕寰一眼就看見坐在正廳喝茶的桑老爺。
看著他走來,桑老爺只是一徑地喝茶,并沒有主動招呼。
“伯父!
“嗯!彼ь^瞄了一眼,又飲了口茶后才放下杯子。“怎么有空來,不做生意了嗎?”
“今天是特地來探望伯父與墨箏的,不做生意了!
“我們何德何能還勞駕賢侄放下生意不做,撥空來探望。”
桑老爺雖然面帶笑容,但是紀慕寰能強烈感受到桑老爺的冷淡,盡管如此,他依舊敬他如昔。
“是慕寰不才,所以才會到今天才能放下瑣事來看望伯父!
“你倒是有心,坐吧。”
“侄兒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墨箏了,我想先去看看墨箏,待會再陪伯父敘敘!
“坐吧,我就是想和你談箏兒的事。”
“呃,是!蓖慌缘囊巫幼,看著桑老爺無表情的面容,紀慕寰開始覺得不安。
“箏兒是我唯一的孩子,從小我就視他如掌上明珠,舍不得她受一點罪吃一點苦,雖然你和箏兒從小指腹為婚,但是為了她將來的幸福,我替箏兒作主,把你和她的婚約取消!鄙@蠣斨苯亓水數狞c明,他已經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頭了。
聽到婚的被取消,紀慕寰立刻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著桑老爺。
“伯父,這門婚事是我爹當年與您訂下的,您怎么可以把它取消。”
“我這完全是為了你們著想啊!
“如果伯父真的是為了我們著想,就應該遵守承諾,讓我和墨箏完婚!
“讓箏兒和你完婚?”桑老爺不禁冷笑!凹o家已經敗落了,我會讓箏兒跟著你吃苦受罪嗎?”
“我們紀家確實敗落了,但是您怎么可以就此背信忘義!
“我情愿背信忘義,也絕對不讓箏兒受點苦,你若真的愛箏兒,就答應把這門親事取消。”
桑老爺堅決的態度讓紀慕寰心寒地退了一大步。他已經一文不名了,如果連他愛的墨箏也失去,還有什么可以支持他活下去。
“我不答應,我絕對不退婚!”
“你——”
“我要見墨箏,我要見墨箏!”
心慌意亂的紀慕寰立刻就往后院奔去,卻被桑老爺吆喝了下人攔阻下來。
“把他趕出去!”
“伯父,求求您讓我看看墨箏!
“如果你答應把婚事取消,我就答應你;如果你不答應,這輩子你就別奢望再見到箏兒!”
“伯父……”
兩人的對話正好傳入正要走入正廳的冰兒耳里,她立刻掉頭,匆匆忙忙往桑墨箏的房間走去。
冰兒匆忙的模樣立即引起雙兒的注意,她走上回廊,擋下了冰兒。
“你匆匆忙忙做什么?”
“紀公子來了,我要去告訴小姐!
“紀公子來了?”雙兒訝異地道。
“是啊,老爺不讓紀公子見小姐,所以我要趕快去告訴小姐!
“別告訴小姐,別讓她知道紀公子來了!
“姊,小姐一直盼著能去找紀公子,現在紀公子來了,為什么不讓小姐知道?”
“你忘了我告訴你的事嗎?”
“姊,讓小姐見見紀公子吧。”
“不行,你現在就跟我到正廳,聽聽老爺和紀公子說些什么!彪p兒立刻拉著她的子。
“姊,讓小姐和紀公子見個面又如何?”
“如果你還把我當姊姊,就別再嚷嚷了!
睨了冰兒一眼,雙兒硬是拉著她一同走往正廳。
老遠她們就聽見桑老爺的怒斥聲與紀慕寰的哀求聲,機靈的雙兒拉著冰兒躲在墻腳偷聽他們的對話。
“伯父,求求您讓我和墨箏見一面!奔o慕寰正被兩名家丁拉著。
“如果你真的愛箏兒,就答應把婚約取消,我馬上讓你見箏兒!
“不,我不答應,我現在雖然潦倒落魄,但是我不會一輩子都這樣子的,伯父,求求您成全我們!”
“好,我就老實告訴你,我已經替箏兒覓得一門親事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伯父您……”他的神色倏地變得死灰!澳趺纯梢赃@樣,墨箏是我的未婚妻。∧趺纯梢栽侔阉S給別人,怎么可以!”
“憑我是她爹!”氣惱的桑老爺不愿再與他談下去!鞍阉麛f出去!以后不準他再進我桑家大門!
“伯父!”
“滾!”
“我不會退婚的!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在掙扎與抵抗下,紀慕寰硬是被家丁強行攆出桑家大宅。而他的憤怒與淚水也在被驅逐出去的那一刻,徹徹底底的崩潰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