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手杰克是近年來,在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的來歷,只知道他一貫的狠厲作風,被他買下的企業(yè)機構(gòu),沒有一個能逃離被支解的命運,一個個被拆成七零八落的賣出。
當中能賣的有很多,有可能是股票,也有可能是其中菁英的團體,也有可能是整棟商業(yè)大樓分層拆開,一層層分別賣出。
什么樣的方式都有,白話一點來說,只要是能想得到、能夠拿出來賣錢的,開膛手杰克就能把它拆出來賣。
好好的一個企業(yè)商號,他不會管剩下的員工該何去何從,不在乎那些就此失業(yè)的人往后的生計問題,重要的是錢,能賣的他就賣,這種支解求財?shù)姆绞剑芸斓臑樗昧碎_膛手杰克的名號。
這樣的一號人物出現(xiàn)到臺灣之時,制造出的話題性是可想而知的。
之后,隨著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企業(yè)犧牲者的出現(xiàn),更是讓人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好奇他下一步的計劃,誰會是最新的犧牲者?
絲毫不讓人失望的,在近期內(nèi),開膛手杰克又出手了。
這次被收購的是某間擴充太快,因而導致周轉(zhuǎn)不靈,進而脫手股票導致被蠶食鯨吞的科技公司。
事成定局之后,相關(guān)的業(yè)界各個在摩拳擦掌,有的是等著要搶購黃金地段的商業(yè)大樓,有的是在肖想當中的研發(fā)團隊、剽悍的業(yè)務(wù)部,或是八面玲瓏的公關(guān)部門之類對自身有利的相關(guān)人才。
基于各取所需的原理,同行業(yè)者一個個可期待得很,但古怪的是,這回足足等了半個多月了,關(guān)于要被拆解出售的部門與行情,始終沒有任何的小道耳語傳出,一件也沒傳出來。
此異常的舉動引得各界的諸多揣測,議論紛紛。
沒有人知道,這回開膛手杰克葫蘆里是在賣什么藥?
難不成是想要以時間換取談判籌碼,好哄抬價錢?還是……
「看吧看吧!我就說安啦!」指指桌上配菜用的當日早報,剛打工回來的苗小荳陪吃消夜,唏哩呼嚕的吃著面條。
一旁的程云丞聽她發(fā)表高見,專心的吃著海碗里的食物……雖然是第三天一模一樣的食物了,但面條的嚼勁適度,湯汁香馥順口,牛肉鹵得又香又軟,帶有牛筋的部分是他最喜歡吃的,他并不介意再吃一次。
經(jīng)由半個多月的「日、夜」相處,苗小荳異常適應(yīng)他的安靜少言,很習慣性的對白凈斯文又安靜的他自言自語道:「這已經(jīng)不是我自己在猜了,你看,連今天的報紙都寫了,而且還是開膛手杰克的特助自己出來說話,證實他們要接下咱們公司,不像以前一樣的要分解賣掉。」
沒說話,因為程云丞喜歡聽她說話。
「就像我之前說的,他就算要賣,這么大的公司,一定需要小妹跟保全,他要不賣的話,我們更是不用擔心!孤冻龃蟠蟮男θ荩前残牡谋砬,些許的泄漏出她之前的安慰與其說是在說服他,倒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從來都沒說過,但是在開朗的外表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對于未知的未來,她是有幾分彷徨、幾分的憂慮,只是她的個性并不習慣表現(xiàn)出來。
更何況,不單只是習慣問題,這陣子經(jīng)由相處,對于自閉少言的「陳」云丞,她自然衍生出一份保護欲,為了不想「單純」的他感到緊張,她更是粉飾太平,努力的要他放寬心,不想他為了公司的事而憂心。
現(xiàn)在,事情明朗化,證實兩人的工作飯碗無后顧之憂,真讓她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這小小的變化,程云丞看在眼里,并沒說什么,但她的笑容讓他覺得歡喜;心中充盈著一份他也不明白的滿足感,很高興能讓她露出這樣無憂的輕松表情。
她當然不會知道,在他看過那份有關(guān)她的調(diào)查報告后,她讓他覺得是一種奇跡。
在她生命中經(jīng)歷了那些,在豺狼虎豹似的親友們環(huán)繞下,她怎能保有這樣單純滿足的笑容?
害他有些些的苦惱,因為他總想為她做點什么,卻又不知該做些什么才是正確。
但現(xiàn)在看來,留下這間公司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不明白那樣的心情,只知道,要能讓她覺得快樂,那他就覺得很快樂。
如今唯一的問題是,他該怎么澄清他的身分?
他知道她誤會了,一直認定了他是某人,因而對他毫無戒心,而且從第一次見面時就接納了他這個人。
而他,為了能每日每日的見到她,即使只是短短的相處時光,也只能每天每日的佯裝著她認定的那個人。
為此,他還打聽了大夜班保全人員的上班時間,才能晚晚的出現(xiàn),陪她吃吃消夜,說個幾句話,送她進睡袋睡覺,為她關(guān)燈;然后再早早的喚她起床,看她睡意朦朧的可愛模樣,然后明快利落的起床,為兩人做早餐。
他很想,把小兔子一樣需要人保護呵憐的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好好的照顧她,細細收藏她的笑容,可是他不能,至少在眼下還不能。
他并不想嚇到她,小小的兔子膽子是很小的,他只能以她所能接受的身分,當著「陳」云丞,一天一點點的時間,慢慢、慢慢的接近,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后……
線條優(yōu)美的唇,因為心中的愉悅而微微上揚,苗小荳看見了,只當他也覺得安心,笑容更見甜美。
「總之是沒事了,以后,我們都好好的工作吧!」她笑咪咪的說,埋首繼續(xù)吃面。
「所以,杰克是好人?」他難得主動開口,試探性的問。
「?」她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冒出這種問題。
「開膛手杰克,他留下這間公司了!顾f,而那是之前她不經(jīng)意中曾說過的話,對傳聞中開膛手杰克似乎沒什么好觀感。
「是!公司賺錢嘛!」她覺得理所當然,「之前會搞到周轉(zhuǎn)不靈只是運氣不好,是老總自己太貪心,自作自受害的,把自己搞到一時周轉(zhuǎn)不靈才會讓公司整家被買走,不然我們公司其實很賺錢的耶!」
撇撇唇,續(xù)道:「要我。∪绻乙材敲从绣X,可以把一間賺錢的公司買下來,我才不賣,當然是要留下來賺錢。∧强偙鹊教幫顿Y來的保險。」
程云丞怔了怔,似乎沒料到她會冒出這番話。
「可是……」想了想,他破天荒的試著要說明些什么,「他留下來這間公司,就讓所有員工都有工作……」
「那也是為了他自己吧!」她脫口而出,不但打斷他的話,還直覺的推論道:
「就像我剛剛說的。∫u的話,是為了錢;不賣的話,也是因為公司能幫他賺錢,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們那種上位者,一個個心眼都壞透了,哪有可能會去顧底下員工的死活。
「……」程云丞只能沉默,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低頭繼續(xù)吃面。
「都是這樣的啦~~商人嘛!他們要賺錢,不黑心怎么可能賺得到?」她不知想到什么,覺得有趣,又補了幾句,「比較起來,這個開膛手杰克可能是黑心中的大黑心吧?才能夠黑吃黑,吃下人家的公司后轉(zhuǎn)手賣,從中賺上一大筆錢!
「他沒那么壞!闺[忍不住,程云丞冒出這么一句。
「No、no、no,這你就錯了,他要不夠壞心,是不可能在商場上生存下去的,能出頭,一定是他比所有人更心狠手辣才辦得到。」她搜尋腦中不多的信息分享道:「而且他不但夠狠,也實在是夠怪了!
她并沒時間研究,但人怕出名豬怕肥,就算她不研究,一些小道耳語也是聽過一些。
「你一定不知道,他那人有多怪!顾c他分享著聽來的小道消息,「明明買這公司、賣那公司的,做的都是一些讓人注意的事,但他又很忌諱曝光,不管什么雜志媒體都一樣,想采訪他的人,沒一個成功的!
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簡直跟老電影中的賭神一樣了,本人不愛曝光,就算被偷拍到的照片,據(jù)說都會變成靈異照片,每一張都是模糊不清的。」
「……」程云丞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沒料到傳言會離譜到這般。
相片自動模糊?
簡直是在講靈異人物一樣了。
「他還做過一件很驚人的事呢!」渾然不覺他的僵硬,她又道:「聽說他在國外時,有八卦小報的狗仔偷拍了他,要做專題報導,結(jié)果報導出來后,開膛手杰克立刻搜購所有流出去的雜志,然后還大手筆的買下那間公司,讓想這個專題,負責追蹤他的一群人都沒了工作!
聳聳肩,她做出不負責的推論,「他錢那么多,搞不好事后還找人殺人滅口哩!」
無言,程云丞只能無言。
「別管他了!顾赖娜v完了,苗小荳也沒興趣對這種話題多作討論,改口道:「他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管他是沒血沒淚,還是狼心狗吠的變態(tài),重要的是我們?nèi)兆舆^得下去就好了,喏,快吃面吧!」
她話題轉(zhuǎn)得那么順口,讓他一度要銜接不上。
「等下你還要上班呢!可不要遲到了!顾嵝,不希望他遲到,錯過全勤獎金。
上班兩個字,讓他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真好。」苗小荳笑咪咪的也想起了一件事,「明天要領(lǐng)薪水了,就能幫你加菜了……這鍋鹵牛肉讓你吃了三天的牛肉面,你也膩了吧?」
對著她抱歉的笑容,他搖頭,很難得的主動開口道:「給妳一個驚喜!
「驚喜?」她愣了愣。
「妳跟我來!
面也不吃了,馬上拉著她就走。
苗小荳一頭的霧水,搞不懂他要給她什么驚喜,又……
現(xiàn)在是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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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一點半,商業(yè)大樓內(nèi)靜悄悄的。
對苗小荳而言,走在這寂靜無聲的大樓里沒什么,但那也要是她習慣的樓層才沒什么,莫名被拖到高層……還真的是高層主管才會用的高樓層……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覺得很奇怪。
「阿云,你要帶我去哪里啊?」明明沒有人,但配合環(huán)境,苗小荳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她也不想要這樣神經(jīng)質(zhì)或小家子氣的,可是,頂樓,現(xiàn)在是在頂樓,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樓層耶!這里對她這種工讀生來說,真的是全公司最神秘的地方,沒事被拖來這里,她不緊張才怪。
更何況,不久前公司才剛換了一個名聲聽起來有點恐怖的老板,這陣子大興土木,頂樓被敲敲打打了半個多月,聲響到今天才完全停止,感覺還沒人來過的樣子,現(xiàn)在空氣中都還彌漫著一股新裝潢的氣味,她一個小小工讀生在這種時候跑上來,那種感覺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等等,你等等啦~~」她想停下腳步問個清楚,但他緊握著她的手,讓她一時掙不開來,只得連聲問:「我們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程云丞腳下沒停,急切得彷佛要獻寶的小孩似的,讓文秀清雅的俊顏染上幾分稚氣;而這也讓苗小荳一陣的心軟,也不好再潑他冷水。
在她的認知中,他的自閉讓他較常人單純,除了少言,基本性格就跟小孩子一樣,也是因為這樣,讓她不自覺的有股責任感跟保護欲,總?cè)滩蛔〉南胍Wo他、呵護他……
「那什么?」她脫口問,瞪大眼看著他拿出的某不明卡片。
如同她所想的那般,那卡片是鑰匙,只見他朝門邊的卡片閱讀機刷了一下,再按捺了指紋,之后,緊閉的大門就此打開。
「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這……這是為什么?」她傻眼。
程云丞并不想騙她,不過他早想好一套說詞,「以后,我要在這邊工作了。」
「真的嗎?」她果然自行解讀了他的意思,一臉驚喜,完全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以后這幾層都歸你看顧巡邏的喔?哇!你一定很受上司的重視。」
程云丞語意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著她進到樓層之內(nèi)……
「哇!」她再一次發(fā)出贊嘆,看著這不像辦公室的辦公室。
房間里頭,大書桌是有,占了整個空間的一角,可見的附加配備還有多部計算機屏幕;放檔案數(shù)據(jù)的柜子也有,跟書桌是一系列的造型,讓一整個區(qū)域看起來高貴素雅,光是感覺,就是很舒適的辦公空間。
除了那一區(qū)有點辦公室的樣子,其它的整個設(shè)計,居家,真是居家到不行,不知情的人光是看這房間,大概會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客廳吧!
。边@邊!」程云丞打開當中的一扇門,里面設(shè)有一張大床,還附設(shè)一間衛(wèi)浴盥洗室。
「哇!」許久沒睡過軟綿綿大床的苗小荳,看見那張床,口水都要流下來。
有錢人真好,有錢人真是好啊!
連辦公室內(nèi)的休息室,也能這樣搞,那張床……看起來……好、舒、服呀……
見她一臉渴望,程云丞微笑宣布,「從今天起,妳就睡這邊吧!不要打地鋪,也不用再洗冷水澡了。」
「我?!」瞬間嚇到,趕緊拒絕,「不行不行啦~~要是被發(fā)現(xiàn)怎辦?」
「誰會發(fā)現(xiàn)?」他反問。
「……」她一時還真想不出來。
「早上我同樣時間叫妳,不讓人看見就好了。」他想過了。
以她的作息,他只需按照平常的方式,在七點前叫醒她,讓她起床,確實是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這么一想,苗小荳很心動,但又忍不住的遲疑,「但是……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你就完蛋了!
她怕拖累到他,那小小的可能性讓她裹足不前。
「我會叫妳起床!顾钡溃耆赃^她的遲疑,還直接建議:「妳快去拿盥洗用具,先洗個澡吧!這里有熱水。」
熱水!
這字眼讓苗小荳的眼前一亮。
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洗到熱水澡了,自從她偷渡住進公司后,每天都是利用半夜的時間,在公司的小廁所里,用水杯洗超克難式的冷水澡。
公司的廁所,空間不算小,但難度在于水源,只有洗手的水龍頭有水,所以她只能用小鋼杯接水使用,說有多麻煩就有多麻煩,更別提冷水沖在身上,是多么的刺激與難受了。
而現(xiàn)在,有熱水,她可以洗熱水澡了耶……
「動作快點,妳該睡了。」程云丞知她重眠,因為白天上班,晚上又兼職打工,她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得到足夠的體力。
因為他的催促,苗小荳直覺聽話行事,在他的陪伴下匆匆的回到總務(wù)處拿了盥洗用具,然后直奔附有熱水的衛(wèi)浴間,滿心感動的洗了一個無需克難,也不再冷得直打顫的熱水澡。
等她雙頰潤紅,抱著收妥的盥洗用品,一臉滿足的踏出衛(wèi)浴間時,程云丞已經(jīng)為她鋪好了床……
「這……」她一臉遲疑。
雖然內(nèi)心中很想照他所說的去做,但身為平民老百姓的理智,讓她還在猶豫當中。
「把頭發(fā)吹吹,會感冒!垢緵]讓她有猶豫的機會,程云丞不知從哪里摸來吹風機,將她手中的盥洗用具接過放一旁,讓她在床邊坐,幫她吹起頭發(fā)。
「阿云……」嗡嗡的聲響回蕩一室,她試著開口,他卻假裝沒聽到。
「真的,我覺得還是不太好啦!」雖然身上的棉被觸感極佳,讓她直想躺上去打滾,但她的理智還在,仍是在猶豫。
依憑著吹風機嗡嗡的聲響,程云丞仍是當作沒聽到,很滿意的撫弄著她的發(fā),任由吹風機的熱氣烘干那輕盈的發(fā)絲,還原那細軟柔順的觸感。
嗡嗡作響的噪音明明很大聲,但一天的勞動下,熱氣烘得苗小荳昏昏欲睡,那噪音像是被隔絕一樣,讓她開始打起了瞌睡……
「睡吧!」趁她迷迷糊糊,他扶著她躺下。
軟綿綿的床與被像朵棉花般將她包裹其中,她想睡,好想好想睡……
「阿云……」
「沒事,明天我會叫妳。」
「……」意識飄啊飄,但還惦著樓下的吃食未收拾,「不行,還沒收……」
「我會處理,妳睡吧!」
他安撫的話語是她最后的意識,敗給睡意的她閉上了眼,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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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凈凈的臉,泛著粉粉色澤的紅撲撲面頰,絲般的細細發(fā)絲軟柔柔的披散在淺淺鵝黃色的枕上,寧馨的氣氛讓程云丞沉溺其中,近乎著迷的看著佳人熟睡的幸福模樣……
「杰克?」殺風景的叫喚聲從門邊傳來,傅準懷捧著巨無霸級的大湯杯,唏哩呼嚕的吃著不知哪來的可疑面條。
回應(yīng)他叫喚的,如同川劇中的變臉,原本溫雅平和的俊顏沉了下來,看向他時,冰冷的模樣,似乎讓周遭冷了好幾度。
「呃……」持筷的手頓了一頓,傅準懷不是死人,當然感受到他明顯的差異。
程云丞沒開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很用力的一眼,直勾勾的看著他……
「出來談吧。仓樽R趣,傅準懷自動退場。
回頭看那恬靜的睡顏,冷漠褪去大半,忍不住摸摸那粉粉的面頰:心中溢滿暖烘烘的情感。
動手幫她拉好被子,留戀的目光又多看了兩眼,這才幫她關(guān)了燈,退出房間。
「現(xiàn)在是怎樣啊?」等到他出來,傅準懷含著一口面,忙不迭的問了。
程云丞沒理會他,徑自走到辦公桌前,開啟計算機聯(lián)機。
傅準懷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他這種愛理不理的冷漠,不但是習以為常,更是知之甚深,因而毫不在意,自動端著面跟了上去。
「是怎樣啦?你也說一聲!箍匆娝硭缙鸢雮多月,就算認識他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這次到底在想什么。
液晶屏幕上充斥著各種數(shù)據(jù)與報表線條,程云丞十指如飛,快速的瀏覽本日的期貨行情,壓根沒空理會身邊人的呱呱噪音。
「說真的。」啜飲著熱湯,傅準懷分神說道:「要不是我太了解你,看你最近做的事,我還真要誤會,以為你一見鐘愛上人家小女孩了。」
「她不是小女孩!固ь^,直覺反駁。
沒想到他會回應(yīng),這突然的出聲讓傅準懷一愣。
特別是,那防備的、充滿敵意的語氣跟表情……嗯~~回想起來,針對苗小荳的私人調(diào)查,命人趕工做出這樣的居家的辦公室,再加上半個多月晚睡早起的古怪行徑……
「喂喂,該不會……你真的喜歡這小……荳苗吧?」在那敵意的表情下,傅準懷把「女孩2兩字咽回去,硬生生的改了口。
「……」程云丞看著他,1喜歡」這兩個字,讓白凈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困惑之色。
「通了,這下說得通了!怪灰褷顩r拉回一般正常人模式,傅準懷瞬間就明白了,「難怪你要我去調(diào)查她,也難怪你會那么火燒屁股的要人改裝這里,只為了要讓她睡個好覺、洗到熱水澡,更是難怪你有那么大的興致,每天配合她的作息,跟著早早起、晚晚睡……」
雖然說得通了,但傅準懷更因此而感到震驚。
不會吧?
這個連醫(yī)生都判定情感缺乏的人,竟會來個「一見鐘情」這種尋常人才會發(fā)生的事?!
這結(jié)論真讓傅準懷驚疑不定,只因為,此刻的推論若是真相,那么也真是太超現(xiàn)實了,超現(xiàn)實到讓他無法想象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也難怪他之前老覺得事情古怪,卻又沒辦法做出正確的聯(lián)結(jié),畢竟,杰克這人的情感缺乏,是經(jīng)過醫(yī)生證實,是有醫(yī)生證實過的耶!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像個普通男人一樣的,去喜歡上一個女人?
「杰克……」太震驚,也太過的感動,傅準懷就像個老爸爸一樣,那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心情,讓他激動到講不出話來。
桌案后,造成波瀾的那人,冷顏上微布著困惑之色,「什么是喜歡?」
傅準懷險些跌倒,瞪大眼看著他。
「還有,你的面是哪里來的?」一臉計較,頗認真的那種。
「我看你們煮剩的,自己下了一點來吃!褂X得沒什么,而且不忘贊美一下,
「這小荳苗的手藝還真不錯,牛肉鹵得夠味,湯汁清爽不油膩,這年頭,像她這樣的女孩要有這樣的好手藝,真是難得,難得。
「誰讓你吃的?」程云丞惱火的看著他。
「?」傅準懷明顯一愣。
「那是我的,是小荳煮給我的,你竟敢偷吃?」冷顏鐵青,一臉不爽。
雖說愛情是自私的,但也沒那么小氣的吧?
傅準懷不敢相信,他所熟知的那個人,竟然為了一碗面在跟他計較?!
「為了懲罰你偷吃,樓下的善后工作就交給你了!
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還不快去?」
。溃
無言,在那一臉認真的計較表情之下,傅準懷只能無言,淪為洗碗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