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左邊。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右邊。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追尋的腳步在轉(zhuǎn)角處停頓了一下,傾聽,然后選擇了正確的方向。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不確定的步伐追逐著持續(xù)不停的滴滴聲,緩慢卻穩(wěn)定的慢慢前進著,最終──
總務處。
門上的門牌寫了這三個字,側(cè)耳傾聽,那滴滴、滴滴響不停的聲音確實是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
那頻率、那聲響,怎么聽都像是鬧鈴聲,但,辦公大樓里?而且還是在禮拜天?禮拜天早上的六點半,在這種地方跟時間,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線條優(yōu)美的薄薄唇瓣輕抿起,情況太過詭異,在細思之前,動手開了門……
滴滴,滴滴,滴滴滴……
噪音益加的大聲,而發(fā)出刺耳頻率的原兇正正的擺在里頭的文件柜上,程云丞瞪著那小小的電子鬧鐘,不明白這地點、這時間,怎么會有這東西的存在?
清冷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些許不解與厭惡的神色,他痛恨這種刺耳的頻率,姑且不論它為何存在,總之先關掉再說。
幾大步上前,不分由說的按掉鈴聲,同時之間,他發(fā)現(xiàn)辦公桌旁的地上所蜷縮的一團超大型竹結(jié)蟲。
瞇起了眼,程云丞研究起那團生物。
他知道那是一個人,一個睡在睡袋中的人,但是那并不合理,至少對程云丞來說,那是絕對的不合理。
為何這種時間、這種地點,會有一個人睡在辦公室的地板上?
「嗯……」突然的寧靜讓睡袋中的人蠕動了一下,困倦的聲音從袋中逸出,「陳伯,天亮了嗎?」
瞪著那團人形蟲繭,程云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迷蒙中沒聽見習慣的親切問候,昏沉的睡意因為這異常的沉默感而稍稍清醒幾分,睡袋中的人在袋中蠕動了一下,探出一張睡得紅撲撲的清秀小臉。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并不是特別的美麗,但睡眼蒙眬中,那清清秀秀、水水潤潤的樣子讓人覺得極為順眼。
削薄的亞麻色發(fā)絲睡得亂七八糟有些蓬松松的,配著白皙面頰上睡得紅撲撲的紅云,加上剛睡醒,一臉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的稚氣模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只小白兔似的,單純、溫馴又無害。
然后,程云丞眼睜睜的看著那迷蒙無害的表情,在對清焦距后,瞬間轉(zhuǎn)為驚懼……
「咦?」驚叫一聲,想跳起來,但睡袋阻礙了她的行動力,差點絆倒自己。
程云丞看著她的狼狽,忍住上前幫忙的沖動,由著她七手八腳的爬了起來。
只見她整個人躲在睡袋中,只露出一雙靈活的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程云丞瞇起了眼,覺得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陳伯呢?」睡袋還套在身上,受驚的小兔子……不,小女人問:「你是誰?進來做什么?為什么你可以進來?」
好問題,這些問題也是程云丞想問她的。
「妳又是誰?」他問,同時暗自猜測,她口中的陳伯又是誰?為什么睡在這里?
「你很奇怪耶!是我先問的!剐⊥米铀频男∨艘荒槻环䴕,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忙不迭的拉下睡袋,露出她可愛的小臉,她大喊,「我知道了!」
程云丞看著表情豐富的她,很好奇她是知道什么了。
「你是陳伯的侄子,有自……」緊急閉上嘴,沒敢把自閉癥三個字說全,含糊帶過,「就自……嗯嗯……的那個,是陳伯的侄子啦!」
皺眉,程云丞沒聽清楚她說什么,但猜測應該不是什么好話吧!
「總之,我知道你是誰了啦!」她敲敲自己的頭,有點受不了自己的迷糊,「真糟,明明前天才幫陳伯辦退休晚會,之前他也一再的提醒過我,我怎么還是忘了呢?自己嚇自己,剛剛真是差點被你給嚇死!
懊惱了一下下,想想又不對,趕緊改口,「不對不對,我不是忘了,我剛才只是睡胡涂了,一下下沒想起來,不是我的錯,更不可能是你的錯,絕對跟你沒關系,你不要放在心上喔!」
趕緊用力的保證,好怕傷害到他。
過去從沒有跟自閉癥傾向的人相處的經(jīng)驗,聽陳伯的意思加上她個人的猜測,大概是超級內(nèi)向、不擅表達又感情很纖細那一類的,總之先笑再說吧!
不都說微笑是共通的語言嗎?
她只能想,不論他再怎樣自閉,不愿與人溝通,總也能看見她的笑,應該也能知道她是好心的、不會傷害他的人。
所以,她笑,噫……
程云丞看著那大大的、不是很自然,但看得出努力要表現(xiàn)友好的笑容,沉默的暗暗衡量眼前情勢。
「陳伯有跟你提過我吧?」笑,努力的笑,她一臉友好,嘗試性的問著,「苗小荳,我是苗小荳,在這里打工的工讀生,過去一直受陳伯照顧,大家都叫我小荳苗,他應該跟你說過吧?」
「苗小荳?」他重復著她的名。
「是!苗小荳就是我,陳伯一定跟你說過的,對吧?所以你才會在下班前繞過來找我的。」笑咪咪,熱絡親切的表情完全是自來熟,自己就來變成熟人的那種。
內(nèi)心中,已經(jīng)把他當成是自己人,她熟絡的說道:「前些天才聽陳伯說你要接下他的工作,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上班了。」
程云丞很難接話,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他的沉默,苗小荳只注意到「沒被拒絕」的那一部分,很自動的就當有自閉傾向的他開始接受了她的友誼,內(nèi)心中的成就感更讓她眉開眼笑,「那就這么說定了。」
說定?
說定什么?
程云丞怔了怔,發(fā)現(xiàn)他跟不上她轉(zhuǎn)話題的速度。
而那個讓他困擾的人,頂著一頭亂發(fā),下半身還裹在睡袋中,紅撲撲的面頰多了幾分欣喜之色,宣布,「就讓我們做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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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程云丞二十六年來的人生當中,最莫名其妙的一件事。
好朋友?
跟他?程云丞?
她想跟他做好朋友?
怔怔的看著那興匆匆、徑自宣布好友宣言小女人,那小兔子似的可愛小模樣跟不知道是哪條筋不對的親切跟熱絡,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迷惑了程云丞。
「喏喏,你上了一晚上的班,一定餓了吧?」快速的從睡袋中爬出,苗小荳是真的醒過來了,按照慣例……
程云丞看她變戲法一樣,抖了幾下后,快速的收起睡袋,直到收成小小一坨后,打開某個辦公柜的下角,放入,拉出另一包小行李袋。
她的動作極為利落,想也不想的從袋中抽出一件上衣,然后拉開柜子的另一頭……
程云丞不禁懷疑起他眼睛所看到的,衣架?!
另一頭柜子里面竟然格成可以吊掛的空間,小小的,但上頭確實是吊掛著兩個衣架,架上各自掛著牛仔褲。
她取下一件,拿起架上放置的盥洗包,匆匆說了一聲等她,人就跑了。
程云丞很難反應過來,直勾勾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片刻后回頭,再看看那個彷佛異度空間、讓他大感匪夷所思的辦公櫥柜……
「好了!官N身的牛仔褲,合身的短腰上衣,再次出現(xiàn)的苗小荳已經(jīng)是神清氣爽的一身利落打扮,「你要吃什么?」
也沒等他回答,收好盥洗包的她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往茶水間而去,速度之流暢,壓根沒讓人有問話的機會。
如同著了魔一般,程云丞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只聽見她問:「跟陳伯一樣,蛋餅?還是三明治?有培根蛋三明治跟鮪魚三明治兩種。」
以他所在的地點,他合理的以為,她有的存糧大概是買好的現(xiàn)成貨,利用茶水間的烤箱加熱那一類的。
卻沒想到,他看著她打開窗戶,從置物柜中搬出一臺野營用的小型爐具,一個小尺寸的平底鍋,清潔后,放置到接近窗戶的平臺上,緊接著轉(zhuǎn)身,動作完全不間斷的從小冰箱里挖出了雞蛋、培根、土司、色拉醬跟兩個尺寸不一的保鮮盒,然后,那小兔子純稚無害的目光征詢式的看著他。
「培根!乖谒庾R到之前,他說了。
「跟陳伯一樣呢!」她笑笑,手里沒停的熱了鍋,開始用小火煎起培根。
煎培根只是工作中的一部分,她還用員工公共的烤箱烤了土司,然后開了其中一只保鮮盒,取出小半截的黃瓜做黃瓜絲。
「這……很危險吧?」看著爐火,程云丞直覺抬頭看看消防的灑水設備。
「我有很小心。 骨兄毥z,她安撫道:「就是怕溫度太高會出意外,所以我只敢用最小的火,而且怕油煙太重,也打開窗戶讓它通風了!
嘴里說著,手里可沒停過。
另一小盒保鮮盒內(nèi)裝的是沒用完的罐頭鮪魚肉,她在培根煎好之前攪拌好適量的鮪魚醬,開口問了,「蛋黃要不要熟?」
「半熟!顾f。
她接收到訊息,兩顆蛋快速的下鍋,利用鍋中培根的油脂,文火慢煎起美味的荷包蛋。
明明是很克難式的硬設備,但她似乎渾然不覺哪里有什么不方便,打從她一進到茶水間之后,所有的動作是那么樣的流暢利落,渾然天成的有如在進行一項藝術(shù)創(chuàng)作。
程云丞從沒見過這樣的事,也無法想象有這樣的事,幾乎是要看傻了眼。
「飲料冰的熱的?」起鍋前,她提供選擇,「熱的有咖啡跟奶茶,冰的有果汁跟牛奶!
「咖啡!顾乱庾R的回答。
「咖啡豆沒了,今天只有三合一喔!」她提醒一聲。
「嗯!顾捎锌蔁o的應聲,也沒指望這里會有咖啡廳級的專業(yè)口味。
她拿出三合一咖啡跟杯子,停了下來,先完美的將兩個蛋翻個身后,這才繼續(xù)為兩人沖泡熱騰騰的咖啡,就在她加進半杯的鮮奶后,培根蛋也好了。
取出熱呼呼又香噴噴的烤土司,她快速的為他包夾好一份營養(yǎng)豐富的培根三明治,也為她自己做了一份裹著厚厚鮪魚醬的鮪魚三明治。
「你先吃吧!我把這里收一收。」她隨口說著,揮舞著小手要他拿東西到外邊的辦公室去吃,動作沒停的開始善后的工作。
程云丞動也沒動,看看兩份熱騰騰的早餐,想到方才看見的睡袋跟異次元櫥柜,對著她忙碌不停的背影,他合理的推論出一件極不合常理的結(jié)論──
「妳就住在這里?」
洗鍋子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他還在原位,「你怎么還不去吃?」
「妳就住在這個辦公室里?」他再問一次。
苗小荳依稀彷佛記得陳伯說過,他這個有自閉癥傾向的侄子不但是內(nèi)向寡言,面對問題時也很容易鉆牛角尖,一定要得到答案的那種。
「陳伯沒跟你說過嗎?我以為他說了。」細細的肩頭微聳了一下,反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她爽快的回答,「是啊!我一直就住在這里!」
她回答的稀松平常,好像在討論今天天氣好不好一樣的簡單,反倒讓程云丞不知道該怎么響應。
她真的就住在這里?就在這辦公室里?!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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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上六點五十分,程云丞坐在總務處不知誰的辦公桌前,吃著熱騰騰的美味早餐。
這種事極不合情、也不合理,如今卻真實呈現(xiàn),堪稱不可思議的畫面,他自己也知道這點,但對他而言,弄出這份早餐的人,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那么克難的方式,弄出來的食物怎么會如此的美味?
呃……當然,食物美味并不是重點,問題的重點是,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么會一個人住在辦公室里面?
程云丞無法理解,更是想不明白,怎么會有種事,真有人以辦公室為家?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啜飲著溫熱的咖啡,他思索著切入問題的方式,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他唯一會的那種,開門見山直接問了,「為什么?」
突如其來的問句,那個一嘴滿滿鮪魚土司的人抬頭看他,「啥?」
「住辦公室里?公司里沒人說話嗎?」他怎么想都覺得不合理。
她總算明白他在問什么,但是并不覺得有什么,「不被知道,就沒人說話啦!」
「……」
無視他的吃驚,事實上也是看不出來,她邊吃邊說:「因為我一直都很小心啊!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就陳伯,還有你知道而已!
他沒開口,但細微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不可能!挂粯。
「是真的啦!」她強調(diào),「我都住半年多了,一直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最近的話,公司被開膛手杰克并吞,大家忙得要命,誰會注意辦公室住了一個人?」
「……」
誤會他的沉默,她有些些吃驚,「你不知道公司被人并吞的事嗎?」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說錯話,趕緊補充,「安啦安啦!公司被并吞這種大事,跟你們保全部門啊、或是我這種打雜的小工讀生是沒有關系的,就是沒關系所以陳伯才沒告訴你,你千萬不要緊張喔!」
風聲很多,所有部門的主管階層們一個個憂心不已,可是她看得可開了,分享心得道:「不管老板怎么換,是不是像傳聞中的那樣,是讓開膛手杰克買來轉(zhuǎn)手賣,這么大的公司,這么大棟的辦公大樓,總是要保全人員跟打雜的工讀生!
她打氣道:「所以,不管那個開膛手杰克再怎樣的沒血沒淚,是怎樣不管員工的死活,真正會有影響的,絕對不是我們這種基層人員,所以你放心啦!」
沒血沒淚?
這字眼,程云丞該是要很有意見的,但,這并不是他此刻關心的重點。
真要他問,他很想問她,為何會以辦公室為家?到底是什么難言之隱讓她得這么做?
一向就不是多事的人,但奇異的,程云丞就是對她充滿了好奇,極想要弄清她的一切,很想……很想要幫助她。
但偏生,他又很清楚的知道,真要有什么難言之隱,她又怎么可能輕易的告訴他呢?
他就算想幫,也無從幫起……
「啊!糟了,我快來不及了!谷煽诎咽O碌脑绮腿M嘴里,苗小荳急的直跳腳。
「有事?」
「是啊!要打工,說好七點半要去接班的!够鹚俚氖帐吧坪,「你慢慢吃沒關系,吃完幫我把東西收好放流理臺上就好了。」
程云丞看著她團團轉(zhuǎn)的忙碌,收好器皿后抓著包包就往外沖去……
「對了!」沖出去的人又沖了回來,傻笑道:「還沒謝謝你今天叫我起床,不知道為什么,鬧鐘的聲音總是叫不起我,以前有陳伯幫忙,幸好現(xiàn)在有你,不然我就完蛋了!
她的笑容,很單純、很純粹,帶著點傻傻的稚氣,會讓人忍不住回以一笑的那種。
程云丞怔怔的看著她的笑,好想好想做點什么……
「!我來不及了,明天見,bye!褂质且惑@,苗小荳再次的往外沖去。
程云丞還沒回過神來,那像小兔子一樣敏捷又快速的人第二度的沖了回來。
「!啊!我真是耍白癡,都沒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一臉不好意思,隱約中似乎記得陳伯提過,但她沒記住。
她的急切感染到了他,沒有細索就回答道:「程云丞,白云的云,丞相的丞。」
「嗯嗯,『陳』云丞,我記住了,我叫苗小荳!顾_心的對他笑笑。
「我知道!贡〈捷p揚,下意識的響應她的甜笑,對于那些微差異、卻相差十萬八千里的發(fā)音,卻沒費心糾正過來。
「那,明天還要麻煩你了!褂昧Φ囊痪瞎,好信任又好期待的目光,「如果明天我又起不來,要叫我起床喔!」
「妳要遲到了!谷滩蛔√嵝。
「!。 固似饋,急道:「完蛋了,真的要遲到了,bye-bye,這次真的bye-bye,明天見了!
看她一溜煙的跑了,程云丞目送她離去,而后,安靜的、若有所思的慢慢吃著他的早餐……
「杰克?杰克?」
有人在門廊外殷切的呼喊,發(fā)現(xiàn)到總務處的大門開啟,直奔而來……
「杰克?!」找半天不見蹤影的人總算現(xiàn)身,傅準懷吊半天高的心總算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抱怨,「你怎么回事?興致一來,大半夜說要來考核新公司的人是你,我陪你看了大半夜的業(yè)績報表,不過是上個廁所而已,你悶聲不吭的就跑了,是怎樣?耍我嗎?害我一層一層找個半死……那什么?」
抱怨聲驀地終結(jié),傅準懷一臉狐疑的看著鬧失蹤的那個人塞進最后一口食物。
食物?
為什么這里會有那種東西?
「你哪里來的早餐?」可疑,真是太可疑了。
慢條斯理吃東西的人沒開口的打算,溫吞吞的咽下最后一口,拿起馬克杯,繼續(xù)喝著奶香濃濃的三合一咖啡。
直到他大少爺心滿意足了,總算開了口,「懷!
傅準懷等著,等著他解釋一切。
「幫我查一個人!箾]有解釋,只有任務一件。
「啊?」太意外,沒想到得到的是任務一件!
「苗小荳!
「誰?」
「總務處的工讀生,幫我查出她的身家背景!
「她惹到你了?」還沒進入況狀,但是,傅準懷已經(jīng)開始為這名工讀生哀悼了。
沒有正面響應,程云丞理所當然的要求,「兩天……不,晚上給我消息!
「晚上?」怪叫一聲,傅準懷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提出這么沒人性的要求。
「現(xiàn)在時間,早上七點二十分,晚上九點前給我消息!寡a充正確時限。
「等等!你不是在忙嗎?不是有很多文件要看?我還要幫你……」
「不重要!箶[擺手,他少爺一臉的不耐,「那些都不重要,先放著別管,你查出苗小荳的身家背景就是!
那語氣,表示事情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余地,傅準懷不禁傻眼,不得不好奇,這苗小荳……
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