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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的滋味 第二章 作者：徐少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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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一刻，我已經(jīng)坐在何明哲家里的餐桌上了。 吃完了他媽媽的家常菜，我習(xí)慣看一下晚間新聞。 何明哲在旅行社上班，平日的生活并不太規(guī)律。前年和洪子茜到日本玩時，就是何明哲帶的團(tuán)，可能是當(dāng)時身處異國的寂寞心情所致吧？我和他互相都覺得順眼，停留在日本最后一天，他還藉著一點酒意向我求婚。 雖然覺得一個經(jīng)常要帶團(tuán)出國旅游的男人會有一顆過分漂泊不定的心，這也是大家一般都會有的認(rèn)知，但是，回到臺灣后，何明哲對我的追求更加猛烈，在上過他家?guī)状沃�，我坦承對彼此未來更加地放心了�?br /> 兩人的愛情也開始有了新的、共同的目標(biāo)！ 可是，剛剛下課時，被齊乃歡拖延了一下，我只好在吃完飯后，又要趕回補習(xí)班去。何家和補習(xí)班之間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對我而言是真的很方便，因此上一學(xué)期開始又接了一些晚上的課。我們都很努力地工作，一心也是想要認(rèn)真地面對婚姻；雖然都很忙，可是我還是很確定何明哲對我的關(guān)心。他是真的很在乎我，舉凡生日、情人節(jié)……我都會有他精心制造的驚喜！ 想到這里，我又連想到齊乃歡……如果她現(xiàn)在在這里，我一定會告訴她，這樣才是完美的戀情，這才是緣分最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 “如茵��！今天怎么比較晚？”何明哲的媽媽笑著問我：“你又多接了什么課，是不是？” 何媽媽是個五十開外的婦人，現(xiàn)在是市立國小的老師，再過一陣子就要退休了，和我鄉(xiāng)下樸實的雙親比起來，她顯得樂觀開朗，思想也靈活多了。不過，這些倒還是其次，我比較在乎的是她和我之間的感覺。對于獨子何明哲和我的交往，她的確很熱心，人前人后，她每次也都會夸贊我。 我常在想，未來有這樣的婆婆，應(yīng)該是不差吧？！她并不是那種不能溝通的長輩。好幾次我們相偕上百貨公司購物時，雖然彼此的理念并不能完全吻合，也明白畢竟是兩個時代的人，所以我倒是頗能安慰自己。再者，我也不能指望她會對我視同己出，除了這點尚有爭議之外，我還是認(rèn)為她的確是個很公平的人。 “伯母，今天的菜好像特別香�！蔽邑澙返夭林彀�，偶爾我說話也挺甜的。 “那是因為你在補習(xí)班里站了一天，又講了那么多的話，元氣都沒了，我看你又餓又累的，飯菜吃起來自然是特別香！” “伯母，你是真的手藝好，看我都被你養(yǎng)胖了！” “哪里有長肉？看你連吃個飯也沒得享受，消化也不好，看看，吃過飯后可能沒時間吃水果了，不過我?guī)湍愦虬艘恍┫骱玫乃妫菹r間可以吃，護(hù)嗓子的。唉！你也真是的，沒必要接這么多課嘛！看你老是趕得像個急驚風(fēng)似的。”何媽媽又說了一串。 “是啊，剛剛被學(xué)生－－”我說到一半，她又打斷了我。 “其實你晚上就不要接課了嘛，我們的家境雖不算富裕，但是你和明哲也真的都太累了。聽我的，下學(xué)期就少上一些課吧！你們也該考慮考慮婚事了！” 又來了！周期性的柔性疲勞轟炸，大約一個禮拜一次，而今晚的主題應(yīng)該是催婚吧�。课荫R上噤若寒蟬。 “結(jié)了婚之后，你就安心地待在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用愁，一切交給明哲就好了�！彼f。 但我沒說話。 “我說你呀！別老仗著自己還年輕！結(jié)婚生子的事情還是有最佳時機的，年輕的時候不結(jié)婚，結(jié)了婚又不肯生，到最后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了。那時再來求神拜佛可就來不及了！”她又加強了語氣。 “伯母，我的時間快來不及了，改天再說吧！一切再研究好嗎？”我終于出聲，因為再不阻止她，我晚上的課就要開天窗了！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好心，我本來想要反駁的話，不知怎的叉吞下肚子……說真的，我是說不過她。 雖然結(jié)婚的事早在我和何明哲這一、二年的計畫當(dāng)中，我其實是應(yīng)該可以說個大概，好讓她安心，只是，今晚的我，心神恍憾飄然，大概是吃太快太飽了、昏昏欲睡所致吧！而且，何媽媽叨念的功夫一流，一時半刻之間，也實在是沒有讓我可以接口的地方。 我只想快點離開，離開這種有點不必要的壓力。 今晚只有兩節(jié)課，對于英文的教學(xué)是很好運用的，一節(jié)上課、一節(jié)用來考試，還是在學(xué)的小男孩小女孩，乖巧得很，上課認(rèn)真、勤寫筆記、勤問問題，樣樣自動自發(fā)，絕不含糊。這也是我樂見的，教學(xué)相長嘛！ 不像白天重考班那些良莠不齊的學(xué)生，老是出狀況教我頭痛……不過，我還是喜歡這些孩子，也一心希望他們蟄伏在補習(xí)班里所花的精力和家長辛苦賺來的金錢能夠有所回報，考上理想的學(xué)校！每次想到這里，我就有一種可笑的感覺，覺得自己的精神滿偉大、也滿崇高的，我認(rèn)為我還算是個滿盡職的老師，說是“有教無類”也不為過呢！ “有你這種老師，補習(xí)班里也算還有清流，不過清流就像是稀有元素一樣，容易氧化，不能在常溫的空氣中存活。”洪子茜常常對我這么說。 我和她在補習(xí)班里雖然課程和風(fēng)格都不同，但是可以說一直在教學(xué)方式上暗自較勁，她是嚴(yán)厲無情派的；而我則是推崇認(rèn)真、互動的教法。至今還沒分出個高下，但這也不損我和她的感情，下了班回到住處，我們還是無話不說的密友；公私總得要分明嘛！ �。� 下了課，何明哲自然又像往常一樣到補習(xí)班來接我，我們的約會是沒什么感人的情節(jié)，只是一起喝喝咖啡，或是到海產(chǎn)店吃吃消夜。但是，習(xí)慣是很可怕的，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非常非常依賴這樣的習(xí)慣了！ “今天的海帶好像不太入味。”菜一上桌，何明哲便慢倏斯理地說。 “哦？！是嗎？”我也夾了一塊塞進(jìn)嘴巴，海帶的特殊滋味和香油的口感很清爽。“還好嘛！和平常的有什么不一樣嗎？” “你的口味清淡，這樣是吃不出來的，仔細(xì)一感覺就知道完全走味了�！彼f，一點也不放松的。 “是嗎？”我又吃了一口。但是完全無法察覺今晚的海帶有什么不同，而這樣的話題也很難再繼續(xù)，我索性不予理會，自顧自地喝著我的魚湯。 這就是何明哲，沒有特別的嗜好，但是有時對于一些小事卻要求特別的高，一碟不夠入味的小菜有時會讓他啰嗦個老半天，但是，他的脾氣很好，在他的工作環(huán)境里還有一點點堅持，這也是讓我喜歡他的地方。工作認(rèn)真、孝順的他，真的讓我很放心。 “虱目魚湯怎么樣？”他問我。 “還好�。》凑矣植幌衲愕淖彀湍敲刺�，我喜歡吃魚，怎么吃也不會膩，我覺得店家怎么煮都很好吃。” “大貓一只。”何明哲看著我，一臉笑意地說著：“聰明的大貓，愛吃魚的人腦筋好，你今天也很不錯，氣色好極了！” “真的？你今天怎么回事？凈挑好聽的話說？” “開心嗎？”他問。 他是指這頓消夜嗎？我點點頭。 “最近好嗎？”他又問。 “干嘛這樣問？我們不是幾乎天天見面？”我覺得他問的好笑。 “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陣子，充充電？” “開什么玩笑！我現(xiàn)在是最忙的時候，就算是暑假，也停不了課�！� “這么辛苦做什么？”他又笑著問我。 “賺那可愛的、白花花的銀子呀�！蔽艺{(diào)皮地回答他。 “賺那么多錢做什么？”賺那么多錢做什么？！看著何明哲一臉找砂鍋的悶樣，我真的有點生氣了！我和他的感情又不是一、兩天的事，關(guān)于工作賺錢、存錢結(jié)婚和出國這些事，是兩個人早就有的打算和目標(biāo)，他現(xiàn)在居然突如其來地問我為的是什么？ “你到底想說什么？想說什么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吧，別吞吞吐吐的�！蔽议_門見山地說。 “我今天比較早下班，回到家時你才剛離開－－”何明哲看了看我：“我媽說－－”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媽又再催婚了。”我不知哪兒來的火氣，打斷了他的話。 “先別發(fā)火，你聽我說完吧。我最近的時間也比較多，暑假之前是旅游的淡季……所以我今天也才有時間認(rèn)真聽我媽說話了�！焙蚊髡苈龡l斯理地說。 “那你有什么心得沒有？”我還是沒好氣。 “下個禮拜天，我陪你回臺中家里一趟吧？！”他說。 “回我家？為什么突然要陪我回家？”我真的很意外。 “說真的，我們也該多回去走動走動才是，畢竟我們是認(rèn)真在交往的，結(jié)了婚之后要回去的機會就會更少了。”何明哲看著我，意有所指地說。 “結(jié)婚？！”我?guī)缀跏墙谐隹诘胤瘩g著：“我們不久前不是才說好這一、兩年內(nèi)不要提結(jié)婚的事情嗎？何明哲，你的記性也太差了吧！” “話是沒錯，可是，反正婚是早晚都要結(jié)的嘛！提前辦理也不是絕對不可以啊，我想你爸媽也不會反對我們現(xiàn)在結(jié)婚的�！焙蚊髡芸次一饸鈦淼么笥挚�，馬上一臉無辜地說明。 “反不反對是一回事，問題是，我在結(jié)婚前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我……我總有權(quán)決定我自己的人生吧？”我急了！ “你的人生？和我結(jié)婚這件事情和你的人生目標(biāo)又沒有抵觸，反正只是先完成婚禮的形式而已嘛！你的生活又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你當(dāng)我葉如茵是三歲娃兒嗎？結(jié)了婚也許你媽就不讓我出去工作了，然后我就得生小孩！你知不知道，生一個孩子起碼會有足足三年的時間讓女人失去自由，再說，我……”我壓低聲音，盡量把音量控制在語氣和緩，但是態(tài)度非常堅決的程度上。 最好何明哲也能發(fā)覺我已經(jīng)有一點點的忿怒了！ “如茵，聽我說，提前結(jié)婚是我家里給我的壓力，我身為獨子，的確有這樣的包袱，但是，工作和生小孩的事我可以保證我會完全尊重你的意愿！結(jié)了婚之后，我們也可以搬出去，只要不離家太遠(yuǎn)，大家可以照應(yīng)得到就行。請你相信我的誠意，好嗎？”何明哲也提高了音量。 愿意搬出去��？看這個樣子，他是真的很有誠意，他甚至愿意因為我而搬出去。不和家人同住？這點可是之前他一直不愿正面回應(yīng)的婚前議題－－連討論的空間都沒有的。 “可是……”我喃喃地，有點不知所云。一切似乎是順利了起來，但我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哪里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難道你不想和我結(jié)婚嗎？” “不是……”我還是沒有想到該怎么答允。何明哲的一番話是真的打動了我，但一時之間我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無法完全表達(dá)我心里的感受。 這算是求婚嗎？我抬起頭來看著四周，時間是晚間九點四十分，我和何明哲正坐在一個小小的海產(chǎn)店里，會計兼跑堂的老板娘臉上泛著油光，忙碌地樓上樓下不停地招呼著客人，讓我的心更亂了。 “這個禮拜五和六，你就請假兩天吧。禮拜四晚上我們先到臺中，第二天正式到你家里提親，當(dāng)天晚上我們就一起飛到香港，玩?zhèn)�兩三天，禮拜天就可以回來了。”何明哲說。 “我……你都安排好了？”說真的，我心里有點感動和激動，我一向沒有什么生活技能，除了教教課，也很懶得安排自己；像結(jié)婚這種事情，我雖是有了一些打算，事實上真要面對這種人生大事，我是不知從何下手的。而何明哲一向也是優(yōu)游自在慣了，現(xiàn)在看來卻也真正地開始安排了所有的事。 “我知道你最有責(zé)任心，不能丟下學(xué)生不管，所以我只好縮短行程，前前后后你只要請兩天假就可以了。你不是一直想再到香港去嗎？這一次我們一起去吧？你最近也忙壞了，就趁這個機會出國去散散心吧？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yuǎn)的路，機票都買好了，你總不想我浪費這些錢吧？” “我……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我傻傻地笑著。 “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吧！”何明哲也笑了笑。 沒有鮮花或美鉆，沒有多余的承諾或深情的擁吻和凝望，在稍稍吵嚷的消夜時間里，我答應(yīng)了何明哲這個求婚的前奏。 �。� 這真的很瘋狂，這是我長這么大以來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了。一向以補習(xí)班公務(wù)員自居，鮮少請假的我真的向補習(xí)班請了兩天假，和何明哲一起回臺中的家里一趟，然后就到香港。 和何明哲之前所安排的一樣，我們兩個忘掉臺灣的工作，開開心心地滿街亂逛和購物！何明哲在旅行社工作，本來就很習(xí)慣出國觀光；而突然從都會寂寞的心情里釋放出來的我，心情更是得到充分的解放。 在假期結(jié)束前的一個晚上，我和何明哲還在太平山頂?shù)囊股铝鬟B，我們一直牽著手，從古今中外的名人軼事；料理、植物、昆蟲和人類的進(jìn)化論……一直隨興地談著一些沒有什么重點的話題。不知怎么的，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如果婚姻真是一個賭注，我想我一定不會輸，因為我知道我和何明哲之間的感情早已比我想像中要來得深厚了。 “如茵，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是個很好的男人，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焙蚊髡苷f。 “呵！你怎么了？最近你的嘴怎么老是像沾了蜜糖似的？” “你看，這個城市多擁擠？” 我順著他的手勢俯瞰香港的夜色，兩人站在觀景臺的圍欄前，微風(fēng)徐徐的，令人心曠神怡。 我突然有感而發(fā)：“嗯！擁擠的都市反而處處充斥著寂寞，因為我只是一個外地人，我不認(rèn)識其他的人，沒有交集，沒有喜悅�！� “不過，現(xiàn)在你身邊有我�！� “是真的足夠了！謝謝你幫我安排這些，有些感謝的話我是說不出口的，希望你會了解我真的很感謝你，感謝你現(xiàn)在在這里�！蔽倚�。 “來香港這個主意也不盡然完全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自己，我想要安定下來，我……” “我了解，你媽平日的疲勞轟炸我多多少少也聽進(jìn)去了一些，關(guān)于結(jié)婚的事，我答應(yīng)你，我會好好地考慮，至少明天之后，我會開始認(rèn)真地說服我自己，我是說真的�！辈恢涝趺吹模彝蝗幌胝f出這一番話，好讓何明哲能安心。 “不，我想你并沒有完全了解，我并不是因為父母的催婚才要有所行動，其實，我是真的想要安定下來！我做旅游業(yè)這么久了，平均每個禮拜都要飛一次，我真的累了！當(dāng)我想好好地停下腳步，經(jīng)營一個幸福的家庭時，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選擇，這樣說是有點好笑，可是，你愿意嫁給我嗎？” 何明哲一邊說著，一邊從長褲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珠寶首飾盒，遞到我的眼前。 我又不是傻瓜，此情此景，我當(dāng)然知道何明哲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我結(jié)巴，甚至于不能言語的原因是因為何明哲的一臉真誠，今我動容；再加上眼前絨布錦盒里的星鉆光芒，讓我目眩神迷。 這……這就是求婚了？！而我……也答應(yīng)了！ 在此之前，香港之于我，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吸引之處，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只是順從何明哲的安排而已；短短的兩天，其實也花不了什么錢，重點是和何明哲一起來的意義，我知道他是我生命中有著舉足輕重的角色。人生總有一些事情要自己決定吧？！在抵達(dá)香港的第一天夜里，我和何明哲一個晚上就親熱了三次。在海灣飯店里看著維多利亞港邊繁華的夜色，我的心一點一滴地沉淀了下來，我決定回臺灣后要認(rèn)真地和何明哲討論兩人的婚事。 然而，當(dāng)何明哲在太平山頂?shù)男枪狻 ∠�，出其不意地為我戴上了一只價值不菲的鉆戒時，我竟在晚風(fēng)里一邊笑著、一邊流下了眼淚！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哭過，我也是長到這么大了之后的此刻，才真正領(lǐng)悟了“喜極而泣”這句話的真意，我是真的開心得哭了！ 我沒有理由不感動，我太了解何明哲了！嚴(yán)格說，他并不是高標(biāo)的一個新好男人，但是，我沒把握我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別人在愛情里來來去去的理由是什么，我一直也不曾冀望自己在愛情里得到什么，但此刻的我只想在何明哲最可靠的臂彎里停留。 我想我會嫁給他，而且我相信結(jié)婚后，我也有絕對的把握和他的家人共同生活，又不會改變我的人生目標(biāo)。既然是這么樣的水到渠成，面對如此成熟的結(jié)婚時機，我還有什么理由裹足不前呢？ ＊＊＊ 從香港回來之后，我停留在何家的時間開始變多了！雖然我并沒有退掉和洪子茜合租的公寓，但是我已經(jīng)開始偶爾曾往何家過夜。除了吃飯之外，我也開始會幫忙何媽媽做一些簡單的家務(wù)事，也會多和她聊聊天，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和改變?yōu)槲亿A得了更熱切的催婚聲浪，我不得不又往婚姻的路上再向前邁進(jìn)－－我終于和何明哲同居了。 這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而洪子茜對這種情勢的發(fā)展更是不敢置信！她不能接受一向道貌岸然的我，竟也趕上了流行的試婚風(fēng)潮！ “我不是試婚，我和小何的同居生活是為了結(jié)婚，不是為了體驗性！”我紅著臉向洪子茜強調(diào)。一邊又在臥房里整理一些上班時要穿的衣服，準(zhǔn)備帶到何明哲家去。 “也是為了方便？” “當(dāng)然是方便，我上下班時方便多了。每天出雙入對也不錯，而且，何明哲對我真的很好，好的不得了，和他一起生活也不錯啦！”我笑了出來。 “不敢想像！”洪子茜面無表情地在我身后聳聳肩：“不過，也好啦！遲早都要發(fā)生的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地發(fā)展吧！住在一起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覺得快樂就好吧！只是，我心里覺得怪怪的�！� “放心！我會常常回來看你的�！� “我看很難哦！你每天都有課上，一邊又沉浸在試婚生活的甜蜜里，也還免不了要多花一些心力和小何的家人培養(yǎng)感情，而你那小小的腦袋瓜里又能裝多少事情？算了，別理我，我大不了再多接一些課填補我生活的空虛就是嘍！” “我真的會回來，我不是虛應(yīng)你的！”看著洪子茜訕訕的樣子，我忍住笑意說著：“而且，我再說一次，最后一次！我和小何不是試婚，我們是真的想一起共同生活，但是，我還是會固定幾天回來這里�！� “怎么可能？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不怕麻煩？來來去去的�！� “我總要為自己留一些后路和空間吧？萬一－－”我一時語塞。 “拜托！大小姐，會有什么萬一��？！何家一家三口，再加上你也沒超過一只手的手指頭數(shù)目，會有什么問題？小何對你這么好，他家的人也都算得上是高知識分子，沒有人會虐待你吧？！怕只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洪子茜沒好氣的。 “我不曉得。反正我是不會退掉這里的，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希望有一個地方是屬于我自己的空間�！蔽液袅艘豢跉�。 “自私�！� “胡說什么，我還沒有說完哪！我雖然不退租，可是，你可以隨意運用我的房間��！你若發(fā)狠租了出去想做二房東的話，我也不會說你什么，而且我若要回來時，會先打電話通知你，不會臨檢的�！� “誰怕誰��？我才犯不著擔(dān)心你的突擊檢查呢！”洪子茜認(rèn)真地看著我，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卻是非常清楚：“如茵，我隨時歡迎你回來�！� “別這樣嘛！在補習(xí)班里見面的機會也很多��！”我看著她，非常能夠體會她一臉的落寞，因為我心里也感到有點失落。想想，我們也朝夕相處了兩年的時間了，一時之間決定要搬出去，我心里也著實有點不舍。 “可是那畢竟不一樣嘛！”洪子茜真的紅了眼�！澳闵夏愕恼n、我上我的課，完全沒有交集，就連吃飯的時間也湊不在一起，我也沒有其他談得來的同事或朋友……” “子茜，一直就想問你，關(guān)于你的感情生活……和我聊一聊好嗎？讓我能放心一些�！蔽艺J(rèn)真地問。 “我沒有男朋友�。∮惺裁春谜f的呢？”她悻悻然的，走到小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真的。從來都沒有嗎？不可能吧？你又沒有比別人多了一個眼睛！長得嘛，也算得上是清秀，怎么會沒有男孩子喜歡你�！蔽野腴_玩笑地說。 洪子茜是私立名校出身，條件很好，我當(dāng)然不相信她說的。 “曾經(jīng)有吧，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他是大學(xué)的同班同學(xué)，他是我的初戀，我對他很好，我們也沒有被兵變的考驗打倒，但是他竟然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和我提出分手，原因是他找到了另一個更適合他的女孩，我才知道原來他腳踏兩條船已經(jīng)很久了……總之，他是傷透了我的心，讓幾乎我不想再……”洪子茜沒有哭，只是說不下去。 空氣中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氛，讓我說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話，而且，為什么洪子茜會需要安慰呢？我倒覺得應(yīng)該要恭喜她早日脫離那個可惡的男人重獲新生才對吧？！想是這么想，但是我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唉！我剛才干嘛要問這個問題呢？ 洪子茜好像也突然警覺自己對我說太多了，話鋒一轉(zhuǎn)便又馬上改口：“別再問了啦，我的心情早就修復(fù)了，我也不是同性戀，請你放心，我還是有信心會等待一分真正屬于我的愛情的，在那之前，我會努力賺錢�！� “對嘛！愛情就像是化學(xué)實驗一樣，即使是失敗了，也會得到可以參考的數(shù)據(jù)，你是理化權(quán)威，做實驗是手到擒來的�！蔽彝话l(fā)奇想地打著比方。 “而且，我永遠(yuǎn)不會死心的，雖然我還沒有真心想做的實驗�！彼部嘈�。 也許吧？！女人怎么會這么輕易就對愛情死心呢？對于愛情，誰不自私？沒有想望呢？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緣分，只是時機的分配不一樣而已。 我笑著拍拍洪子茜的肩，仿佛也是在鼓舞著自己，當(dāng)愛情在手上時，千萬別輕易地松開自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