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剡的大掌緊緊地牽著馮小霏的手,兩人漫步走回府邸。
馮小霏粉雕玉琢的臉上凈是幸福甜美的笑容,她發(fā)誓,這真的是她這輩子活得最幸?鞓返臅r光了。
由他的大掌傳來的溫度,直烘熱了她的心,在回程的路上,她三不五時就低頭傻笑著,要不然就微微地抬起臉,偷覷著他俊逸的側(cè)臉。
現(xiàn)在羅剡終于也對她坦然以對,馮小霏心里真的覺得好開心。原來她并不是一相情愿的,羅剡也是愛著她的,也是在乎著她的,不是嗎?
談感情,本來就是要兩個人情投意合,不然怎么樣都不能算是個完整的愛情。
而當(dāng)羅剡和馮小霏雙雙定王府邸大門時,卻意外撞見了羅母和溥羿正站在門口交談著,而溥羿的手中拿了個包袱,像是準(zhǔn)備要離去的模樣。
「溥羿,你拿著包袱要去哪里?」馮小霏見了,趕緊關(guān)心地走上前詢問。
「是!怎么我和小霏一回來你就要走?」羅剡濃眉輕蹙,口氣也跟著泜冷起來。
「我想……我也叨擾了幾天,是該離開了,況且我也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我還有生意要談,沒跟人做生意,恐怕我會先餓死!逛唪嘀皇堑爻洞揭恍。
「是喔!好可惜,你這么快就要走了!柜T小霏知道溥羿要離開了,心情不禁有點(diǎn)落寞,因為難得認(rèn)識了像溥羿這么談得來的朋友,而且溥羿還在她難過失意的時候安慰她,如今他要走,她會難過也是正常的。
「想見我的話,等我談完生意再來找你們也不遲!反正你們兩個也合好了!記住了,別再吵架啰!我走了,再見!」
「溥羿,等等!」羅剡跟上他,繼而勾著他的肩,定到距離馮小霏五步之遠(yuǎn)的地方,低聲問道:「溥羿,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干嘛這么神秘?」溥羿繼而打趣地道:「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我可不愛男的喔!」
「我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對小霏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動?」對于昨夜溥羿看著馮小霏的眼神,在羅剡心中終究形成一種疙瘩。
「朋友妻,不可戲。你盡管放心吧!昨天我和小霏談了那么多,她整個心思都在你身上,眼中只容得下你,除了你,她不可能會愛其它男人了。她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你就把以前那個曾經(jīng)傷透你的心的女人給徹底忘了吧!好好珍惜小霏,別再讓她傷心或者是難過了,她對你真的是全心全意的!」溥羿像個好弟兄般拍拍羅剡的肩,繼而說道:「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再見!」淡淡丟下這句話后,他便轉(zhuǎn)身離去。
其實(shí)只有溥羿心里最清楚,馮小霏算得一點(diǎn)都沒有錯,在他撞見她的第一眼時,他的確對她非常的有好感,后來才知道她心里只有羅剡,而那個死要面子的羅剡其實(shí)心里也只有馮小霏,再怎么樣,自己永遠(yuǎn)都只會是個局外人。
既然這兩個人相愛,他只能將這份心意隱藏在心里,畢竟沒有緣分就是沒有了吧!他可以欣然面對,當(dāng)然也可以放得下,就如同馮小霏替他算的一樣,當(dāng)作只是一朵很短暫、很短暫的桃花吧!
真的希望他們兩人一直幸福下去,這樣才不枉他這個好朋友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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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自從羅剡和馮小霏把話給說清楚、講明白之后,兩人的生活便開始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恩愛的程度,實(shí)在是讓周圍所有的人欽羨得要命。
而羅母看到他們兩人感情這么好,她也是開心極了,三不五時和街坊鄰居打牌時,都會高興的陳述羅剡和她那心愛的兒媳婦兩人有多恩愛。
羅剡沒時間陪她這個母親沒關(guān)系,他去陪馮小霏就好了。
常常,羅剡一忙完公事,回到自家府邸,就會去陪著馮小霏。
而馮小霏有著心愛的人陪伴著,每天都被這么細(xì)心地呵護(hù)著,說真的,這段時光她真的覺得幸福到不象話了。
「小霏,我回來了!」
今晚,羅剡前腳才剛踏進(jìn)府邸大門,馮小霏便迫不及待地飛奔到他的懷中,緊緊將他給抱著!赣H愛的,你回來啦!」
「是!忙完了公事,就急著回來見妳了。」他粗壯的雙臂將身形嬌小的她給擁在懷中,還來不及仔細(xì)向彼此互訴思念之情,就有下人來找他。
「爺,小的有事要稟報!惯馈娴牟皇枪室庖獊泶驍_他們的情話綿綿,可是他真的有要緊的事情。
「說吧!」
下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站在羅剡身旁的馮小霏一眼,繼而苦笑說道:「爺,可能得借一步說話!
心思縝密的羅剡看出下人有口難言的模樣,他繼而轉(zhuǎn)首對馮小霏說道:「小霏,妳先去和娘用晚膳,我去去就來!
「你會很久嗎?」馮小霏拉著他的手臂,眨眨清靈的大眼輕聲問道。
「不會,一下子而已,妳快點(diǎn)去陪娘用晚膳吧!娘一定在等著妳。」
「好吧!那你得快點(diǎn)。」
「知道了。」他拍拍她的頭,深幽的眸中凈是對她的寵愛。
縱使馮小霏實(shí)在不想和羅剡分開太久時間,但是羅剡既然還有其它事得忙,她也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時間,反正他忙完就會回來找她的。
待馮小霏的身影完完全全離開視線后,羅剡才開口沉聲問著,「什么事情,說吧!」
「施湘姑娘今日來找您了!
「她來找我?」曾經(jīng)熟悉的名字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思緒頓時像是翻箱倒柜般散亂一地,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處開始整理。
施湘,不就是那曾讓他牽腸掛肚、日夜思念,期待能回到他身邊的女人嗎?那個他曾經(jīng)深深愛過的女人,也是曾讓他真摯的感情受到嚴(yán)重傷害的女人。
如今她出現(xiàn)了,可是為什么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是。∷袢諄砀险夷,剛好您出門去了!
「有沒有說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羅剡眉頭一皺,眉間的濃愁化不開。
「暫住在天城客棧里頭,托我轉(zhuǎn)告您,希望您能去找她,她說有急事要跟您說。」
「我知道了。施湘姑娘來找我的這件事千萬記得,別讓小霏知道。」羅剡不想讓馮小霏有所誤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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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今日馮小霏外出去找久未見面的古杰聊聊天,順便吃頓他娘煮的好菜,一到晚上,覺得身子有些疲累,便倒在床炕上,想要就此好好睡死過去,但羅剡又還沒進(jìn)門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被他擁在懷里入睡,突然要她一個人睡,還真不習(xí)慣。
唉!真不知道那只大熊什么時候才要進(jìn)門來抱著她一起睡,床炕上少了他,只有她一個人,床突然變得好大、好空蕩。
突然間,門扉發(fā)出聲響,馮小霏知道是羅剡進(jìn)來了,心里頭頓時開心得不得了,可是她又不想讓他知道她興奮的心情,故而趕緊躺在床炕上,背對著他假寐,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想說等到他來了,她再故意裝出一臉剛睡醒的模樣,讓他以為是他不小心吵醒她的,好讓他對她感到內(nèi)疚和抱歉。
原本還以為羅剡進(jìn)門后就會如往常一般把她給擁在懷中,可是馮小霏等了好久,始終等不到他的溫柔擁抱。
她本想要起身,沒想到一股溫?zé)岬臍庀⑼蝗幌蛩u來,她趕緊裝出假寐的模樣,但等到的不是他溫柔的懷抱,而只是在她臉頰上輕輕的一吻。
然后,門扉又發(fā)出開門聲,跟著偌大的房內(nèi)重新陷入沉寂。
「羅剡……」馮小霏睜開雙眼坐起身,輕喚著他的名字,但眼前除了燭火被他給吹熄,房間一片漆黑,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出去了?這么晚了,他還要上哪兒去?有什么事情這么急嗎?非得晚上做不可?這是他第一次不陪在她身旁等著黑夜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沒見到他的人,還是獨(dú)自被這清冷黑夜給嚇到,馮小霏總感到有些彷徨,有些惴惴不安。
會是她想太多了嗎?算了,她不想和他玩這種假寐游戲了,現(xiàn)在她只想要他待在身邊,否則黑夜里頭少了他,她會睡不著的。
隨即她跳下床炕,趿上繡花鞋,打算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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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剡不想驚動太多人,就著黑夜步行前往天城客棧。他只有趁著馮小霏入睡之時前來與施湘會面,雖然施湘是他過往最深愛的女人,但他不想讓馮小霏有任何的誤會,否則依他對她的了解,她一定會難過得亂想一堆,他不想看到她有任何為了他而難過的表情。
那是因為太過于珍惜她,所以很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她純真的心靈。
而對于施湘,他只想要以一個老朋友的態(tài)度前去找她,他想要知道,為何她會突然回來,而且他也想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
沒想到不知不覺已經(jīng)好幾年過去了,歲月真像流水般無情,一眨眼就過去了,他也在想她和恨她之間過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以往的濃情愛戀,竟然像泡沫一樣的不真實(shí),大概是現(xiàn)在他心里只有馮小霏,才會對施湘感到釋懷。不是真愛的愛,終究還是會消失,終究還是會對那人感到無所謂,所以見了面,也不會有太多的感觸。
馮小霏一路腳步輕盈的從府邸跟隨著羅剡的身影而來,她極為小心翼翼的跟著,就怕會被太過敏銳的他給發(fā)現(xiàn)。雖然她極不喜歡這種跟蹤他的感覺,可是她又想知道這么晚了他來這里究竟要做什么。
真愛著他不就是要相信他的一舉一動嗎?為什么她反倒變得疑神疑鬼起來?唉!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點(diǎn)都不可愛。
她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跟在羅剡身后,直到他來到一家客棧門口,敲叩了門,店小二揉著惺忪雙眼、拿著燭火出來開門,和他低聲交談了幾句話后,店小二便開門讓他進(jìn)入,隨即將門給合上。
躲在街角的馮小霏抬頭看看區(qū)額,兀自疑惑的喃喃,「天城客棧?他來這里干嘛?更何況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夜深了……」
她繼而又看看周圍的矮墻,決定翻墻偷溜進(jìn)去。反正這種矮墻難不倒她,況且她都跟到這里了,不跟著進(jìn)去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而且,像羅剡鬼點(diǎn)子這么多的人,會不會是在策畫什么事情要讓她感到開心?不然他干嘛還瞞著她偷偷跑來這里?
嘿嘿!不管了,先溜進(jìn)去再說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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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姑娘,有客人找您!沟晷《䦷ьI(lǐng)羅剡來到位在二樓的客房,輕叩著門。
「是誰這么晚了來找我……」施湘一開門,沒想到猛然映入眼簾的竟是羅剡。
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還沒做好見面的心理準(zhǔn)備,一時之間見到舊情人,心情激動得無以復(fù)加,千言萬語欲訴,喉嚨卻像是梗住了般,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么多年不見,他變得更有男人味,也更加成熟穩(wěn)重了。這些年,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她曾經(jīng)重重地傷害過他對于她的一往情深,她不禁在心中猜想著:他現(xiàn)在還恨著她嗎?或者他會前來找她,是因為想要挽回已經(jīng)逝去的感情?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沟晷《蛄藗大大的呵欠后便徑自離去,留下兩人尷尬的對看著。
「難得我來找妳,不請我這個朋友進(jìn)去坐坐?」羅剡微笑說著,俊逸神采有增無減,率先打破沉默。
聽到「朋友」兩字,施湘的心中突然一緊!概笥选惯@兩個字聽在她耳中,是多么的刺耳和沉重,難道她在他心中已經(jīng)從情人降格變成朋友了嗎?
「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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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霏身手俐落地翻墻溜進(jìn)客棧里頭,找到了羅剡所在的房里,用手指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就著一只眼,看進(jìn)房間里頭的動靜。
燭影忽明忽滅地閃爍著,她只見到羅剡的高大背影,而站在羅剡面前的,則是一名模樣清秀、五官明麗的少婦,那股與生俱來的絕塵氣質(zhì),秀眉問輕鎖著愁郁,看起來就是我見猶憐、讓男人想緊緊擁在懷中呵護(hù)的柔弱模樣。
相形之下,她只是一個靠著算命維生的平凡女子,充其量只能說長得可愛,但和這女子比較起來,她就顯得小孩子氣多了,一點(diǎn)都沒有身為女人家該有的柔媚,而且這樣看過去,彷佛羅剡和那女人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他們兩個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選在夜晚時分相見?而且羅剡竟然瞞著她出來……
難道眼前這女人對羅剡而言非常特別?
有這樣子的揣測,馮小霏的心中有股淺淺的酸意流過。
「施湘,好久不見,怎么會突然來找我?」羅剡淡淡地說著?v然施湘依然和記憶中一樣美麗,但他對她只剩下平淡的朋友之情了。有些人,緣盡了就是盡了,那份遺失的感覺是怎么樣都不能找回來的。
「你還在怪我當(dāng)年帶著金銀珠寶和別的男人私奔、不告而別的那件事嗎?」施湘用著很細(xì)很輕柔的聲音問著。
「沒有什么怪不怪的,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就當(dāng)我們無緣吧!我不會恨妳!剐闹幸恢庇泻抟猓顣兊煤芾,況且他現(xiàn)在身邊已經(jīng)有了馮小霏,他也沒那心思再去恨著一個人。
「你已經(jīng)不再愛我了嗎?」她向他走近,溫柔地執(zhí)起他的雙手,試圖換回他過往的溫柔。
這一幕看在窗外馮小霏的眼里,不用解釋,她也已經(jīng)明白一切了。這女人就是羅剡不論多久都會在心里留個位子給她的女人,她就是他這輩子傾注心力去愛的那個女人。
她出現(xiàn)了,她終于出現(xiàn)了,羅剡……會選擇回到她身邊吧?
羅剡倏地掙開她的手,態(tài)度頗為疏離地說道:「我今日還會來找妳,就代表我依然把妳當(dāng)成朋友,今日只是純粹以一個朋友的立場來找妳罷了!
「說得也是,我了解你,你是那種自負(fù)的人,怎么可能忍受一個曾經(jīng)背叛你感情的女人回頭找你呢!」她像是自嘲地說道,語氣極為輕柔。
羅剡看了一眼睡在床炕上莫約三歲大的小孩,眉頭輕皺地問道:「他是……」
「你兒子。」
「什么?!」
聽到這句話時,羅剡和待在窗外的馮小霏都吃了一驚。
「是的,我這次帶他回來,就是希望孩子能認(rèn)祖歸宗,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不愛你兒子!
馮小霏聽了,趕緊用手捂住口,就怕會痛哭失聲。他都有兒子了……還這么大了……
事出突然,羅剡踏著沉重的腳步,表情僵硬地走近床炕,看向靜靜睡在床炕上那天真無邪的稚嫩臉蛋。
「我兒子?」
「是……是啊!」施湘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清澈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不易察覺的打算。
羅剡坐在床炕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沉睡中的小娃兒,伸手輕撫著他的臉蛋,那溫柔的目光,好似一個為人父親對親生兒女才有的神情。
這樣看過去,他們?nèi)撕孟蟛攀且粋完整的家庭,好象經(jīng)歷了好多波折才得以相聚在一起,反觀她自己,卻好象一個局外人,怎么也進(jìn)不了他們的世界。
真是幸福的三個人,幸福的家庭……一人家得以團(tuán)聚……她終究是個不相干的人,不是嗎?
雖然表面上灑脫,試著強(qiáng)裝出無謂的笑容,好似她只是一個過路的旅客,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但心里的想法卻極力的背道而馳,她的心止不住的酸澀,填不滿心上已被深愛的人在無形之中挖出的窟窿。
馮小霏不愿繼續(xù)待在這里看著他們一家子和樂融洽的模樣,她帶著落寞的心情黯然地離開。
這場鬧劇,是該演完了,是曲終人散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