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緣 第六章 作者:林若秧 |
首都洛陽。 華麗的皇宮內,處處透著寂寞。雖然住在這里的人都擁有權力和名利,可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一個比一個遙遠。 御書房內,皇上正喝著上等的參茶、批著奏折。 “至善,家鈺回來了嗎?今天是第十日了。”皇上隨口問。 身旁的太監躬身回答:“還沒有。” 皇上沒了耐心,正要叨念幾句,門外的侍衛進來稟報:“啟稟皇上,剛收到劉侍衛的飛鴿傳書。” “拿上來!” 身旁的太監連忙接過信遞給皇上。 皇上一拿到信,立即打開閱覽──皇上萬福:根據臣實地察證,并沒有芙蓉這個人,呼爾王子看見的僅僅是一朵花所幻化的人形,這朵花目前已歸天,尚請陛下明鑒。 臣劉家鈕“真是豈有此理,呼爾竟敢戲弄朕!”皇上一拍桌子大聲說:“去把劉家鈺叫回來,和張震雨一起率兵出征旱啻! “是!” 太監們傳話的傳話、找人的找人,一見龍顏動怒,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不多時,張震雨覲見,他恭謹的叩頭;任誰都看不出來,看似文弱的張震雨,卻擁有一身的好武藝以及行軍怖陣的能力。 “皇上萬歲!不知宣臣來有何指示?” “朕命你帶十萬大兵攻打旱啻。若呼爾王子愿娶朕的小公主──雪音,便和旱啻聯姻,反之便滅了旱啻! “臣遵旨!睆堈鹩旯眍I命。 皇上捻捻胡子,“讓劉家鈺跟你去,他武功才智都不弱,此行跟去,應當會對你有所幫助才是! “是! 圣旨很快就送到劉府,可是劉家鈺并不在府中。 紅雁代接了那道圣旨,急急請李老快馬加鞭趕到湖南把劉家鈺找回來。 這天晚上,在劉府院子的角落,幾株榕樹因著月光的照射,樹影映照在地。樹影搖晃中卻多了一抹陌生的影子。 直到三更天,紅雁在清風吹拂的深夜徐徐來到。 “你遲到了!币坏赖统辽硢〉穆曇繇懫稹 “沒辦法呀,要掩人耳目嘛!”她愛嬌的說!皨邒哒f你是全洛陽最有名的殺手,可別讓我失望!彼男。 “不信任我就找別人,我無所謂!彼敛辉诤醯氐馈 紅雁交給他一只錦囊,“地址、人名都在里面。我錢可是全付了,就等你的好消息。” 他接過錦囊,飛身一縱,隱沒在夜色中。 月光下,紅雁悄立在那里,風拂著她的發絲和羅裙。她遙望著遠方,眼角唇畔皆泛著笑意。 芙蓉的心情壞到極點,她的靈力幾乎快消失了,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這是不是表示她得住在章曉楓的身體里一段很長的時間? 萬一靈力一直沒有恢復,她會不會到最后變成了人而不是神? 她越想越心驚,那不是升級不成反降級嗎?開玩笑,這還了得! 不行!她拼命搖頭,決定要回長白山一趟找水仙問個清楚。最少也要問問她成仙時有沒有遇過這樣的情形?要怎么解決? 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這會兒又點點頭露出笑容,看得一旁的劉家鈺一頭霧水。 “你在想什么,表情這么豐富?”他忍不住問。他眼底心里都是她,哪怕她只是這么靜靜的坐著,喜怒哀樂也都牽引著他。 “沒、沒有哇!”芙蓉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哦?”劉家鈺挑高眉毛,表示他一點也不信。 這幾天經過劉家鈺的細心照顧,芙蓉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只是還是有些有氣無力。 他直瞧著她,讓芙蓉渾身不對勁。 “你在看什么?”她嬌嗔地說。 “你很美,脫俗的美,只要看了你一眼,就很難把視線移開!彼敛华q豫的贊美她。 芙蓉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你去哪兒學得這油嘴滑舌的?沒半點正經!” 他臉一紅,“我是說實話,你不愛聽就算了! 眼前這個臉紅的男子,哪里像是個御前侍衛,之前的英姿和現在的羞赧簡直是天壤之別。她不由得正視這個對感情誠實的男人,比起許多三妻四妾、玩世不恭的人,他的專一是多么可貴。 “我哪有不受聽!彼穆曇粼絹碓叫 “對了!你前幾天為什么半夜爬起來運功?”他突然想起這件事,于是好奇的問。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總得走呀!不能一直待在曉楓的身體里,我有我的地方要去! “你想去哪兒?我可以陪你去! “我要去“爭研峰”,我想住在“百花宮”。水仙說,每一位掌管花的仙子都有自己的樓臺。水仙住的是“玉亭閣”,取自亭亭玉立之意!避饺匮壑猩l出向往的神辨。 那樣的芙蓉,教他又喜又憂。 “我已經想好了,我要住的地方叫﹃映香榭”,我會把它布置得美輪美奐,到處充滿芙蓉的香味!彼钗豢跉。“不過恐怕得先去長白山一趟,恢復我的真面目才行。拖著凡人的身軀是無法登仙位的。” “成仙對你而言,真這么重要嗎?”有一刻,劉家鈺真想把耳朵捂住,別讓自己聽到答案。 芙蓉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逕自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幻夢里,“當然!我已經想了好久,甚至幾百年了。” 那他呢? 如果沒有他十幾世輪回的堅持,他們有可能再相遇嗎?他不禁懷疑起來。 芙蓉對他真有一點情意嗎?如果有那么一絲一毫,那么即使是粉身碎骨,他都會愿意去維護它,只怕、只怕……他深深的凝視她,眼中有著千言萬語。輪回幾世不喝孟婆湯,每一次轉世就被夜叉打個半死,一世又一世,殘存的可怕記憶啃蝕著他,他仍愿承受,為的是什么?只為了當初的承諾。 好不容易找著了她,她卻要放棄他們的情緣,去追尋自己的夢。 他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但看著她無瑕的臉、歡喜的神情,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他久久不移的目光,驚醒了幻夢里的她。那眼里的柔情刺得她椎心,恒久的情竟因她的夢想要盡數歸零。 “對不起!”她只能說這一句。 “起碼在你去長白山之前,能留在我身邊。”他提出要求。 “好!避饺攸c頭,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他們信步走到小溪邊,芙蓉席地而坐,望著清澈的溪水,和優游水中的魚兒。 劉家鈺見她坐了下來,也陪她坐下。 天空的云像棉花糖,一朵一朵軟軟甜甜的,散布在藍色的畫布上;草地上散發著青草味,帶著些泥土的香,蒲公英隨著風微微飄著;風吹著,好像是要將入吹進夢里、醉在這里。 芙蓉閉起眼,很久沒有好好聆聽大地的聲音,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大地孕育出來的精靈,原該屬于這曠野的。 “倦了嗎?”劉家鈺拍拍自己的腿,“這里借你睡! 芙蓉枕在他的大腿上,閉上雙眼。他的手橫過來,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輕輕摟著她。 她的背微靠著寬厚的胸膛,傾聽他規律的心跳。 “記不記得在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劉家鈺笑問。 當然記得!那個有著銀白月光的晚上,他們私定終身,身旁滿是鮮花的芬芳。 那天偶然見到曇花開花,雪白的曇花、奇特濃郁的香氣,他們曾開玩笑的說:“這花是為了見證我們的承諾而開的! 可是誰也沒留意到,曇花是夜里開花,天明花謝! “那已經過去了。”她睜開雙眼,緩緩開口。 她往上望,看見挺而直的鼻梁以及上揚的劍眉。他是英挺的,這么多世的輪回,他仍擁有這項優勢。 “唉!”他只能嘆氣!澳憔筒荒軙簳r忘記你是精靈的事嗎?”他瞧著芙蓉的側臉!熬彤斈闶侨耍粋可以放任感情的人,一個可以享受被疼愛、被在乎的感覺的人,即使現在的你不愛我……” 她沒說話,心底深處藏著的感覺,她不敢去觸碰。 “你愛我嗎?”他摟緊了她的腰肢問。 芙蓉的話便在喉間,說不出口。不是不愛,是沒資格愛;不是不愛,是不敢也不能愛。她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啊! “我不知道!彼拖骂^。 他抱著她,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會為她帶來困擾。 “噓!什么都別說了。你看那魚!”他指指前方,幾條魚正游過,追著一條小小魚。 她笑一笑,“它們在玩啦。” 他壞壞的笑,“那我們也來玩吧!”他輕輕搔著芙蓉的腰肢。 她一扭,咯咯笑,“哎喲!”芙蓉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望著她白玉般的面頰透出粉嫩的色彩,像陶瓷娃娃一樣可愛,情不自禁低頭碰觸那小小紅潤的雙唇。那唇像櫻桃,鮮艷欲滴的誘惑著他。 他的舌尖在她口里翻騰,引得她的小舌探出;她小小的手緩緩攀上他寬厚的肩,依戀地纏附在上面。 這唇他是有記憶的,曾經因章曉楓楚楚可憐的眼神而深深自責的歉然,他碰觸著那含著淚的唇;那是被動的記憶,溫婉的女子含羞帶怯地接受他輕輕的吻。 同樣的唇,感覺卻有所不同。 芙蓉的小舌與他一起典舞,熱情地回應著他的挑引。雖然她不曾回答他的問題,雖然她不曾明白他的心意,這一刻,他也明白了芙蓉說不出口的話。 那始終不承認,卻在無意間流露的愛意。 “唔……”她把臉埋在他懷抱里。 “害羞?”他瞧著她烏黑的發百笑。 劉家鈺一把抱起她,往屋內走去。 突然間雙腳懸空,讓芙蓉嚇了一跳,她連忙抬起頭,才發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你干嘛!快放我下來!彼t著臉喊,心底升起一種異樣的情愫。 “你累了,我抱你到屋里歇歇!彼χf。 “我不累!彼R上抗議。 他別有深意的說:“等一下你就會累了。” 芙蓉一聽,馬上掙扎著要下來!安恍!我是精靈,不可以!” 它的話被打斷,他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斑@一刻,把你的身分忘記,你只是我劉家鈺的女人,只屬于我!彼缘赖恼f。 “可是我……”她趁著略有空隙時開口。 “沒有可是,上一世你跑了,這一世無論如何我也要你賠給我!彼麚P起笑,將她放在床上。 芙蓉玩心忽起,心里想:男人都是這樣欺負女孩子的嗎?那我也要欺負你! 她拉過棉被蓋在自己身上,整個人躲進被窩里。 他坐在床沿順手拉過紗帳,伸手慢慢往被里探去,想觸碰她柔軟的身軀。 咦!怎么硬硬的?他一掀開被子,原來是一塊人形的石頭。他不禁莞爾一笑,這個小芙蓉真會捉弄人。 “嘻!好不好玩?”門口傳來她甜美的聲音!拔也荒芎湍阍谝黄,我……” “算了!”他釋然一笑,“我不勉強你就是!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劉家鈺幾乎忘了就要分離,時光仿佛倒流至幾百年前,那誓言直至天荒地老時。 “明天我就要起程去長白山了。”芙蓉盡量不讓自己微妙的感情流露。 劉家鈺的眼神立刻黯淡下來,過了半刻,他緩緩開口:“今晚讓我在你的房里陪你,看著你入睡。” 她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這一天他們特別安靜,離別的氣氛濃濃的蔓延在彼此之間。 夜里,劉家鈺握著她的手,直到她睡了也舍不得放開。 夜越深,漸有了些涼意,他怕芙蓉著涼,起身要幫她關窗戶。 忽然,一把削得極薄極利的劍破空而出,直刺床上。 劉家鈺大吃一驚,返身要救紗帳里的芙蓉。 他出手欲擋,那黑衣人左右手瞬間換劍,右手格開劉家鈺,竟是左手使劍直刺。 因為那一檔,黑衣人略頓了一下。 劉家鈺見機不可失,一旋身,空手欲奪下那把長劍。 劉家鈺的小擒拿手出神入化,劈切戳奪間,將長劍擒到手,而那黑衣人也不與他硬奪。 黑衣人冷笑,一揚手,一條極細的鋼線飛出,纏住劍枘上的扣環往后一拉。 劉家鈺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招,冷不防的長劍竟意外被奪回去。 黑衣人忽道:“嗯,你的武功不錯,不過你不是我的目標,我并不想殺你,讓開!” 劉家鈺直守在紗帳前,“除非我死,否則要我讓開是不可能的!” 黑衣人接著說:“是嗎?那我就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星落八方”。” 對方話才剛說完,劉家鈺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八道閃爍不定的劍芒狂涌而至。 他苦無兵刃又不能縱躍,生怕一被迫離芙蓉就會有危險,只好硬著頭皮以掌代刀施展“破象刀法”,期望能以掌氣擊破這狂猛的一招。 雖然破象刀法專破虛實不定的招數,但少了兵器卻威力大減,硬拼之下,長劍在劉家鈺的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紗帳里的芙蓉早就醒了,她原想那一劍若能剌進自己的身體,搞不好她的靈就能乘隙而出,省了長自山之行。沒想到劉家鈺竟是舍命相護。 她一見到劉家鈺受傷,忍無可忍,卷了床上的絲被連著紗帳砸向黑衣人,人也跟著疾飛而出。 那紗帳連著絲被撲向黑衣人,像一張網似的將他整個罩住。 在芙蓉輕落窗前的同時,黑衣人也用利劍劃開了絲被。剎那間,絲絮殘被滿天飛舞。 劉家鈺見到芙蓉沒事,心下松了口氣。一凝神,施展家傳掌法,層層掌影罩住了黑衣人。 一旁的芙蓉惱黑衣人傷了劉家鈺,一條絲帶自掌間竄出,直擊他的腦門。 黑衣人伸手一檔,本能地閃過。 未料那只是要轉移他的注意力,絲帶飛到中途驀地轉向長劍,瞬間一卷,長劍劃破了絲帶,卻也因絲帶的柔勁而使長劍脫離黑衣人的手,掉落在地。 當的一聲,清脆的聲音由地上傳來。 黑衣人白了臉,自從做這行以來,他的長劍從未離手過。 稱手的武器掉了,再加上沒有后顧之憂的劉家鈺凌厲的攻勢,沒多久就制伏了黑衣人。 “說!誰派你來的?”劉家鈺低吼。 是誰和芙蓉有深仇大恨,暗地派了這個武功高強的殺手來殺芙蓉?若不是他在這兒,那她一個弱女子……“哼!”黑衣人不理會劉家鈺的問話。 劉家鈺加重手指扣住他喉間的力道,黑衣人依然不吭聲。 芙蓉走過去伸手往他懷里一探,拿出一只錦囊。黑衣人瞬間變了臉,芙蓉瞧著他笑,“我實在是太好奇了,我究竟惹怒了誰! 她打開錦囊,朗聲就念:“湖南章曉楓,事成之后,另有酬謝。紅雁! 劉家鈺聞之,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紅雁會如此不擇手段,一心里置曉楓于死地。他一直欣賞紅雁雖在青樓卻仍潔身自愛,看來,他認識的只是紅雁其中的一面而已。 “該死!”劉家鈺生氣地大罵:“枉費我如此信任她,她卻做出這種下流的事,還有你。”他瞪著黑衣人,“見錢眼開、不分青紅皂白,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還想濫殺無辜,留你在世上還有什么用!” 他抬起手欲往黑衣人的天靈蓋一擊,眼見他立刻就要死在劉家鈺的掌下,芙蓉素手一伸,截住了這一掌。 “饒了他吧!”她微微一笑,“反正我也沒死,不是嗎?何必再多添一條人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黑衣人冷冷地開口:“你不怕我回頭殺了你?” 芙蓉回眸一笑,“你殺得了我嗎?再說,你要殺的章曉楓其實早已升天了! “她死了?”黑衣人愕然。 芙蓉喟然一嘆,“紅雁根本不用那么緊張,章曉楓身上早就有傷,死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劉家鈺停掌不發,仍帶一絲怒氣,“這家伙太危險了,不殺不行! “危險是對凡人,你忘了嗎?”她心頭甜甜的。 “放心吧!”黑衣人忽然開口:“既然章曉楓已死,我的任務也算達成,至某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從此不出江湖就是! “那倒也不必,你武功挺好的,不如就跟著他吧!”她朝劉家鈺點點頭!澳愀苍S還能有番作為,不會埋沒了你。” 黑衣人心想她說得不錯,回身便往劉家鈺一拜,“小人至軒,見過主人,以后任憑主人差遣! 多了一個得力助手,劉家鈺當然高興,連忙扶他起身,“至壯士請起。” “叫我至軒就可以了。”至靬轉頭問:“不知這位姑娘芳名?” “我叫芙蓉。”見此,芙蓉比劉家鈺還高興。 劉家鈺抬頭,天已微亮!棒[了大半夜,大家都餓了,去吃點東西吧!”他提議。 兩人點頭同意,才跨出門沒兩步,只見前頭馬蹄急促。 李老快馬加鞭趕到,立即翻身下馬,“曉楓姑娘,最近可好?”他和善她笑問。 芙蓉微微一笑,知道他和張大不同,他比起張大好多了。“托你的福,還好。” 劉家鈺笑笑,“有事嗎?看你這么急! “皇上下旨,要少爺隨軍出征,日期將至,我怎能不急呢?”李老說著,同時將圣旨遞給劉家鈺。 劉家鈺打開圣旨,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謊報芙蓉回歸天上是欺君之罪,可是芙蓉非人也是事實,無論如何,他都不愿心愛的女子嫁給別人。 芙蓉看了看圣旨,啞然失笑。 那個呼爾,一定是在杯中偷看她跳舞的人,沒想到她一朵小小的芙蓉花竟引得兩國交戰。不對呀!因她而戰,那豈不是累得天下百姓無安寧之日嗎? 那她不就成了罪人? 芙蓉伸出纖纖素手,握住劉家鈺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答應我,能不開戰就別打仗! 握住劉家鈺的手那一瞬間,她眼前忽然掠過一個影像──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你怎么了?臉色這樣蒼白!眲⒓意暦鲎≤饺兀奔钡膯。 她搖搖頭,不發一語。良久,她輕輕開口:“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彼c點頭。 李老催促著:“少爺,我們該走了,辦妥這事再來看曉楓姑娘吧!她能度過死劫,一定沒事的! 芙蓉抬頭,“李老,我不是──” 劉家鈺打斷她,不讓她說出來!安皇鞘裁矗磕阍摵煤眯菹。” 她驀地明白,他在掩飾她的身分,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好吧,我會的。” 劉家鈺俐落上馬,即刻便走。“李老,我們走!” 眼見馬上的人越走越遠,她忽有一種失落,那是筵席散場,只剩她一個人的感覺。習慣了有人陪伴,就不習慣孤寂。 眼前忽然有一匹馬出現,她驚喜的抬頭。是至軒! “少爺令我保護姑娘到長白山!彼R韁說。 芙蓉一笑,“他老忘記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彼壑虚W著慧黠的神辨。 天地若還有另一位這樣的姑娘,就算自己為她死了也甘愿。他心里想。 “你保護家鈺吧!”她擔心的說,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我怕他此行有兇險,不論如何,你要護衛著他! 這樣的女子,她的托付,誰能拒絕?他快馬加鞭的趕去,聲音遠遠傳來:“姑娘放心,至某誓死保護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