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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換一生 第七章
作者:法蘭琪

  丁柔逸穿著睡袍蜷縮在沙發上,她無法相信自己的新婚之夜竟然就這般度過了。

  偌大的屋子里,獨自一人面對貼了滿屋的“囍”字發怔,而她的丈夫卻在醫院里陪著以前的“情敵”,這樣的情節仿佛是場鬧劇,自己像是被愚弄了般。

  她站起身走到大窗前,無意間卻瞥見了盛開的玫瑰園,一如她母親在世般的嬌艷,她的淚一下子把持不住的沖了上來。

  如果這花園是他對她的一番心意,他又怎能不懂她的心思呢?

  趿著拖鞋,拉緊了薄紗般的睡袍,她緩步的走在花園的碎石地上,往日的種種回憶和他深情溫柔的陪伴,全都選在這個時刻毫不留情的啃噬著她的心,益發櫬托出她的孤獨。

  就這么伴著回憶、伴著傷心的走走停停,直到她驀然想起,亞倫也許會自醫院打電話回家,她才邁起了腳步,小跑步的奔了回去。

  微弱的電話鈴聲像是配合她腳步般的乍然響起,顧不得飄動的裙擺被玫瑰花刺尖銳的劃破,顧不得更深露重的濕氣染上了她的衣衫,電話鈴聲帶給她的企盼遠遠超過了這些。

  然而今夜的一切不僅僅像場鬧劇,更像是惡作劇,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屋內立刻恢復了原先的死寂,電話--掛線了。

  不,不要這樣對待我!她在心中無助地吶喊著,頹然的跌坐在地毯上,失神的瞪視著那具玩弄她的電話。

  一會兒之后,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她跌趺撞撞的沖到茶幾旁,拿起電話急急的送出自己的聲音。

  “女兒呀!”是丁海強。

  陣陣的失望使她無精打彩的慵懶應著。

  “剛剛怎么沒人接電話?是不是正在享受兩人間的親熱?”她的父親顯然喝多了酒,毫不忌諱的說著。

  “爸,你在胡說些什么呀?”她不悅的皺起眉頭問著。

  “呵呵!”他的笑聲十分得意,接著說:“沒什么、沒什么,告訴你的丈夫,要他好好享受七百萬吧!”啪的一聲就掛斷了。

  丁柔逸對他最后的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當是父親喝了酒后的醉言醉語,倒也不再深思下去了。

  關亞倫的毫無音訊,讓她對任何事都失去了思考的興趣。

  過度的疲累與心瘁使她抵抗不住逐漸襲上的倦意,倚著沙發,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寒意使丁柔逸打了陣哆嗦的醒來,隨即她便知道自己病了。因為她的頭發脹得厲害,渾身酸軟,又仿佛掉入冰窖一般,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看看墻上的掛鐘,才七點多,她的丈夫也許快回來了,她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的憔悴,勉強的起身到浴室打開了熱水,浸滿了整個浴缸。

  泡了個熱水澡后,她端坐在梳妝臺前,修飾自己浮腫的雙眼和因一夜無好眠而產生的眼袋。

  今天是他們蜜月的第一天,亞倫和她計畫好的,要到夏威夷玩一個禮拜,他們事先訂好了旅館、訂好了中午的飛機票,她的丈夫應該會趕回來的。因著這層信念,她靜靜的在家中收拾衣物,聽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輾過心頭。

  十點半。依然未見到關亞倫的蹤影,電話也像是壞了般的一片靜默,她盤算著如果亞倫再不出現,他們將會趕不上飛機了。

  十一點整,她確定他們已錯過班機時,她決心不再守候,拖著發燙的身子,她叫了車直赴醫院。

  ※※※

  丁柔逸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病房里只有亞倫和朱蝶衣兩個人,她的丈夫正握著朱蝶衣的手,低低切切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這樣的情景卻令她感到一陣昏眩。

  她發覺自己的步伐有些遲疑、有些顫抖,這樣的場面令她進退維谷,因為自始至終,那兩人仿佛形成獨立的世界,始終未曾發覺她的存在。

  背后突然出現的護士,一句簡單的“借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尷尬的立在那兒,無所逃避的承受著朱蝶衣仇恨的眼光。

  “小逸!”像是未料到她會出現,關亞倫驚呼一聲,隨即放開朱蝶衣的手想朝她走來。

  不甘遭受被遺棄的感覺,朱蝶衣迅速抓回關亞倫的手,對著丁柔逸歇斯底里的大叫:“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亞倫,你快點兒叫她走!”

  護士見狀,立即克盡職守的說,為了不再刺激病人的情緒,客氣的請她先出去。

  她原以為她的丈夫會制止朱蝶衣那無禮的辱罵,而走過來安慰她,卻沒料到他也只是用著一種祈求諒解的眼光看著她,然后勸慰那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朱蝶衣鎮定自己的情緒,別引發傷口的疼痛。

  她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虛弱的提起腳步,巍巍顛顛的退出了病房。

  捂著嘴,她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卻止不住那如決堤的淚水。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種情況?為什么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眼里的挑釁?為什么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那份得意的笑容?為什么、為什么呢?

  走出醫院,揮手攔了部車,她很自然的向司機報出了陳克華公司的住址……“小逸!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陳克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的問候。

  她露出了凄慘的笑容,不知該說什么?說她病了?或是咋晚獨守空閨的凄涼?

  “才新婚,不會就吵架了吧?”陳克華試探性的猜測道。

  吵架?

  爭吵起碼是一種溝通,而她卻連和她新婚丈夫吵架的機會都沒有!

  “亞倫他欺負你了?”他再問道。

  這句話卻讓她眼眶一紅,好不容易才克制往的情緒立即崩潰。她嚶嚶的訴說著朱蝶衣的自殺,和剛才在醫院所受到的待遇。

  “亞倫他太不像話了,如果朱蝶衣一直這么任性下去,他是不是就要一直這么守著她?這算什么呢?”陳克華義憤填膺的說著。

  他的話使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從未想過一件事,倘若朱蝶衣的自殺不只一次,倘若她一直這般以死相脅,那么關亞倫會怎么做?是否會如陳克華所言,盡著他所謂該負的道義責任?

  “小逸,給他一點兒時間想清楚,就這么鬧僵的話,豈不便宜了那女人,正中下懷了嗎?”陳克華語重心長的說。

  是需要點時間的,丁柔逸在心中念著,該想清的人不只是他,還有她。

  離開了陳克華的公司,她直接回到了家,卻意外的看見關亞倫在沙發上熟睡著。

  才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看他,竟是有點兒陌生了。

  俊美的輪廓冒出些新的胡髭,未經梳整的頭發凌亂的散在額頭上……原本對他的怨忽而轉化成一股心惜,她輕輕的撫著他的臉頰,輕柔的動作里灌滿了疼惜的情緒。

  關亞倫微微的動了動眼,見到是她,隨即清醒似的睜亮了眼,拉著她坐在身旁,又是抱歉、又是關心的說:“你上哪兒去了?我一回來看不見你,心里好焦急,以為你生我的氣而回了娘家,打電話過去又無人接聽,然后……”他露出了極為歉疚的笑容又說:“然后我就累得睡著了!

  她靜靜的聽他說,內心卻還是因為他的回家而感到高興,他們的夫妻生活才剛剛開始,漫長的幸福未來不應被這小小的不愉快阻礙了。

  “你先去洗個澡,睡得會更舒服些!彼允莻溫柔可人的妻,拉他起身的說。

  關亞倫笑嘻嘻的吻了她的面頰,問:“你不生氣了?”

  “原諒你啦!”她也笑著回答。

  關亞倫攬過她的身,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在她耳畔廝磨著說:“對不起,昨夜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我真的沒料到蝶衣會這樣傻……”他的身子僵了僵。

  丁柔逸心細的察覺到他的變化,稍微退開了身,摸著那參差不齊的胡碴子說:“別再說了,你乖乖的聽話先去洗個澡,我幫你弄點吃的,反正你已經回來了,我們有得是時間,對不對?”

  關亞倫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到了喉頭的話就是說不出口,小逸正推著他走向浴室,看她臉上那喜悅的笑容,他實在難以啟齒……丁柔逸將他推進浴室后,滿心喜悅的走向廚房,她想著未來的日子就該是如此了,為她的丈夫料理三餐,整理兩人愛的小窩,做個賢慧的好妻子、稱職的好母親!

  哦!想到“母親”這兩個字眼,不由得讓她緋紅了臉頰,結婚后到現在,亞倫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她連想成為母親的資格都還沒有呢!

  細心的弄妥了一碗雞蓉粥,亞倫卻一直未走出來,她走進房間才發現他早已仰躺在床上,赤裸結實的胸膛底下只裹著一條大浴巾,連被子都沒蓋的就這么睡了!

  他的半裸仍令她沒由來的感到臉紅,但他的睡容卻又是她所喜愛的平靜。輕輕的拉起被子替他蓋上,她不想吵醒他,只要他回來了,她悉心準備的雞蓉粥可以放在微波爐里再熱過,她可以等他起來再和他共進晚餐。

  ※※※

  關亞倫翻了身,因感受到絲綢被光滑的接觸而醒來,睜開了眼,看見了一旁支著頭看他的妻子。

  “你在看什么?”他伸了手將她拉向自己身旁。

  “看一個惡魔在睡覺!彼讼蛩念i邊說。

  “惡魔?我看起來像惡魔嗎?”他不解的問。

  其實一點也不。

  他刮干凈了胡子,也養足了精神,又回到了令人心折的他,但是她仍舊用指甲輕刮著他赤裸的胸膛,用著嬌柔的語調說:“你就像個撒旦般,帶著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占據了我的心,讓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法停止想你,你說你不是惡魔,是什么呢?”

  關亞倫的喉頭發出一聲干澀的呼喚,他粗嘎著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引誘我犯罪?”

  她明白了他話里的含意后,立即紅著臉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那個……應該是合法的!

  他抓住了她的手,眼中燃燒著欲望之火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她無意挑逗他,卻在兩人間引爆出另一種情緒。他轉身將她的身子壓在底下,帶著股索求的開始吻她,她的熱情回應更加令他感到血脈僨張,直到他抬起頭微喘著氣時,不經意的瞥見了床頭上的鬧鐘。

  他幾乎是彈跳著離開了床。

  “你……你怎么啦?”她錯愕的問他。

  “我……我該走了!彼е嵛岬幕卮。

  “走?你才剛回家,又急著上哪兒去呢?”

  關亞倫心虛的回避著她的眼神,說:“我該回醫院去了,蝶衣肯放我回來是因為我答應她,我只是回來洗個澡、換個衣服就走,現在已經過了這么久的時間,以她的脾氣,她不知又會做出什么傻事了?”

  因為避著她的眼,所以看不見她傷心的臉。而她的傷心,卻是因為她的丈夫竟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難道他忘了他們才剛新婚?

  是的,一定是忘了,否則他不會連沒去夏威夷度蜜月的事都只字不提,連最基本的抱歉都沒有!

  剛剛短暫的激情迅速降到冰點,她兀自瞪視著墻壁上放大的結婚照,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小逸,求求你別這樣。在這非常時期里不要為難我,好不好?我很想待在你身邊做一個盡職的好丈夫,但在良心上,我無法漠視她住在醫院里而不去關心她……我答應你,只要她一康復出院,我對她的責任就算盡了,然后我會完完全全的陪著你,補償對你的冷落,好嗎?”他蹲下身,倚在她的腿邊說。

  丁柔逸難過的想著,他對朱蝶衣有份責任,那么他對她呢?一個丈夫對妻子難道就沒有應盡的責任嗎?

  關亞倫心痛的看著她的沉默,他知道自己只能顧到一方,在他思考之后,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是因為他認為小逸有足夠成熱的智慧與純然的默契,能諒解他此番的行為,畢竟他們已成夫妻,還有好長的一生一世要走,他原以為她可以忍受這短暫的分離,他以為她可以的。

  但是他卻忽略了她終究只是個女人,有著一顆平凡的女人心,無法包容圣人才能包容的事。

  “小逸!彼酒饋,語氣里多了份疲憊,說:“我認為你應該諒解我的行為,你知道我愛你哪一點嗎?我愛你有顆包容的心和成熟的思考,在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事,你總是處處為我著想,婚后的你不會就變了樣吧?我知道自己有虧欠你的地方,但是我已經答應你,等這件事情過去,我會彌補你的,你還要我怎么樣呢?”

  他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靜默,原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翻騰的悲傷,但經他那一番類似“指控”她不解人情世故的話,卻讓她忍不住的開了口說:“如果我也要求你留下別走呢?你會答應嗎?不會的!因為她是個自殺未遂的病人,而我是個毫發無傷的正常人,在良心上,你只有負了她卻對得起我,對不對?”

  一時間,他也無法回答她對或錯,但她的話卻是那么直而準的敲中了他的心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盡量平穩自己的語調說:“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彌補的,你在我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又怎能不讓我喊疼呢?”

  受了風寒的身軀在此時顯得有些兒搖榣欲墜,關亞倫想上前扶她,她卻抗拒的退后一步,露出了平日的笑容,卻是悲傷的說:“你走吧,去為自己的良心負責吧!就像你剛才說的,我應該處處為你設想,那么只要你在良心上覺得好過,而不必為此自責,就快些兒去吧!”

  說完就奔進了浴室,將自己反鎖在里面,背靠著門無聲無息的流下了淚。

  他們已經很久不曾這般針鋒相對了,多數的日子里都是被濃情蜜意給灌醉,而今天……為什么會這樣呢?

  關亞倫在門外敲的急促,他擔心的喊著要她開門,在浴室內的丁柔逸用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搖頭,她將水龍頭的開關開到最大,想讓嘩嘩的水流聲蓋住他的聲音。

  不!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和他爭吵了,她寧愿獨自品嘗滿屋的孤寂,也不愿再和他正面沖突的傷了感情,一份感情能夠經得起幾次的摩擦呢!!

  一會兒之后,她聽見了大門摔上的聲音,她驚恐的關掉了水龍頭,想聽個仔細,他真的要走了嗎?汽車的發動證實了她的猜測,她拉開門奔到客廳的窗邊,黑色的保時捷正揚長而去,卷起的灰塵像是飛進了她的眼,淚珠迅速的滾落,為什么她的傷心仍然留不住他呢?

  ※※※

  關亞倫心情沉重的回到了醫皖,小逸那番話始終在心頭縈繞不去,他對她的疏忽,真的只是因為她是個健健康康的正常人嗎?那心理上呢?看她那張憔悴傷心的容顏,在心靈上恐怕早已是千瘡百孔了吧!

  了悟了自己對妻子的不公平后,他決心要和蝶衣說個明白,他不能再這般縱容她任性的要求了。

  到了病房后,果真見到朱蝶衣在那兒大吵大鬧著,見到了他,隨即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病態。

  “亞倫,你怎么現在才來嘛?”

  “看樣子我可以放心了,你的精神很好嘛!”他坐了下來,預備和她攤牌。

  “誰說的?”她撫著頭說:“我老覺得頭暈呢!”

  “蝶衣!彼苷\懇的喚她,說:“我不能再陪你了,對我的新婚妻子來說,我做了件對她不公平的事,而我現在就打算結束這件事!

  朱蝶衣聽明白了他的話,仗著以往對他的認識,她很冷靜的點了頭,像是十分理解他的話,卻從眼里放出寒光。

  “你自己保重了!彼鹕硐胱吡。

  “我會的。”她的聲音冷冷的,帶著股威脅的口吻說:“請你的小妻子也保重些!

  “這話什么意思?”他頓了足,皺著眉問。

  “什么意思?哈……”她仰起頭一陳狂笑,森冷的眼神令人生畏!拔抑斓碌貌坏降,她也休想得到,我舍不得弄傷你,但我可不會心疼她!

  “你敢!”他咬著牙問她。

  “我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了,還有什么不敢做的?既然我在你心里已經不具價值了,那就讓你更恨我一些,至少可以因為你對我的恨,而讓你能時常記起我,是不是?”

  “你瘋了!”她的不可理喻讓他感覺寒心,虧他還為了照顧她,連蜜月都犧牲掉了。

  “也許吧,你別忘了,一個瘋子是不需要為自身的行為負責的!闭f完又放肆的笑了起來,得意的笑聲尖銳的劃過耳膜,久久未曾散去。

  關亞倫對她的行為失望的搖著頭,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看來他關心的對象錯了,他一意孤行的想為自己減輕心中的不安,而冷落了小逸……想到她,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此時此刻,他渴望見到她。

  回到家,并沒有預期中的有人為他打開大門,反倒是家中那無聲無息的寂靜令他感到害怕,他失去她了嗎?

  冰冷的墻壁反彈回他的恐懼,一顆心陡地懸在半空,晃蕩得緊。走遍了家中的每一個房間,尋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一層失落便加深了一層的恐懼,抱著最后一絲的希望,他來到了玫瑰園。

  走到了園中的花架時,他不禁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心愛的妻子倚在懸吊的藤椅上睡著了。

  抱起了她往屋里走,輕輕的將她平放在床上,再細心的蓋上被子,他有感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顏,這才是他該照顧的人。

  被窩里的小逸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蜷在一起,像是十分畏寒。關亞倫狐疑的看著她通紅的臉頰,再探探她的額頭,他立即彈跳起來,她竟然發燙得厲害!

  弄了個冰枕枕在她頭下,取來了稀釋過的酒精卻拿在手中猶疑著,一會兒之后,他終于動手解開了她第一顆鈕扣。

  丁柔逸昏昏沉沉的蠕動著自己酸軟的身子,她感覺自己像是已睡了一世紀的那么久,當她的腿碰觸到東西時,她迅速又慌張的睜開了眼。

  “別怕,是我!标P亞倫的聲音穩穩的傳了過來。

  “你……怎么回來了?”她的眼里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淚翳。

  為了怕她擔心,他省去了朱蝶衣那段威脅的話,只說:“我回來救你呀!”

  “救我?”她十分不解的看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發了高燒嗎?”他撥開覆在她額前的發,柔柔的、緩緩的、帶著祈求的說:“幸好我及時糾正了自己的錯誤,否則真不知會發生怎樣的后果?今天我回來了,就絕不會再離開你。小逸,很抱歉這兩天疏忽了你的感受,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好不好?”

  眼中的淚翳終于凝聚成珠掉了下來,她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流著喜悅的淚。

  “怎么了?”他反倒著了慌,急急的問:“你不肯原諒我,是不是?”

  她搖頭,抹去了淚,破涕為笑的神情才讓他松了口氣。

  他伸出一只手圈住她,支起自己的頭,好整以暇的問她:“知不知道我用什么方法救你的?”

  她又搖了頭,甜甜的等著他說:“掀開被子看看就知道了!

  她依言照做,卻立即有紅暈飛上了臉頰,在被窩下的自己,居然一絲不掛!

  “我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你,老祖宗的方法還真好用呢!”他故意和她打趣道。

  看著她嬌羞的臉蛋,想著她誘人的身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吻著她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細啄著她的粉頸……丁柔逸的身子由原本的緊繃漸趨柔軟,拋開了固守二十四年的淑女矜持,她開始熱切的回應他,隨著腹下感受到的一陣痛楚,她欣喜的想著--她終于真正的成為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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