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采萱和亭卿正聊著天,都是在說要如何安排生日宴會,亭卿談得很開心,似乎一掃之前的陰霾般,非常高興地計劃著各種細節,而采萱卻一直看表,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你想睡了嗎?都十一點了,不過你不是一向都很晚睡嗎?”亭卿看到她的動作,體貼地說。
“喔!對啊!明天我一早有事,想早點睡!辈奢嫜陲椫
“什么事?”
“我最近吃太多了,明天一早想去晨跑!
“。刻柎驈奈鬟叧鰜砝!你一向懶得運動不是嗎?”
亭卿居然也嘲笑起采萱來,采萱怪起自己平常傳授太多自己的秘訣給亭卿,讓一向善良的亭卿也學會說出這種刻薄的話,
正想反駁,對講機響了起來。
采萱似乎在等它響,聽到聲音后不禁松了口氣:“你去接吧!”
“這么晚了會是誰?”亭卿奇怪地拿起話筒,是於濬,發現她的臉馬上垮下來,冷冷地說:“你來做什么?”
於濬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像是在背臺詞:“七天到了,我來接你去找我姐姐喝藥!
“采萱也要一同去吧?”亭卿不耐煩地說。
似乎早就準備好答案:“她今天遇到我姐,已經喝過了!
“你也可以把藥帶來給我喝啊!都這么晚了還要我出去。”
“這種藥要在調配后十分鐘內喝下才有效,所以我帶你到海邊找我姐姐!
沒有辦法拒絕,亭卿只好回答:“好吧!我下樓就是了。”語氣萬般不情愿的樣子。
她掛上話筒之后詢問了釆萱,采萱似乎已經套好招地回答:“是!我今天突然想去海邊走走,遇到於湄,她給我喝了藥!
“你還是陪我去一趟吧?”
“不了。你忘了我明天一早要起來晨跑,現在就要睡了。”采萱一溜煙地爬到上鋪躺下。
亭卿搖搖頭,雖然感到采萱怪怪的,不過也不能勉強采萱,想想於濬應該不會再對自己不利,而且,她內心還是隱隱約約渴望見到於濬,就步下樓搭上於濬的車。
兩人在車上一路沉默著,車外也是一片夜深人靜。
亭卿靜靜地看著路燈,突然想到這是她第一次在晚上搭於濬的車。
亭卿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下去,不要再對於濬存有浪漫的幻想,也別再……
其實,今天從醫院檢查回來,心里對於濬的惱恨就減了許多,不過還是不能原諒他。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賭氣吧!
從沒談過戀愛的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初戀能夠美好而夢幻,不容一點臟破壞了自己的期待,而且加上自己因為於濬而拒絕了明煌,更是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被珍惜,被捧在手掌心般的對待,但為什么於濬一開始竟以惡意看待她?
這教她非常傷心,難道她把愛情看的太美好了?
亭卿可以感覺到,后來於濬真的是想認真經營這段感情,可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想被對方深愛、被捧在手掌心般疼惜著,這樣的想法應該沒錯吧?
她突然想起采萱說過的話:“你會這么在意他,就是因為你太喜歡他了。”
在意?是啊,沒錯!
老call那樣子對她,她并沒有任何怨言,但是換成於濬,就不一樣了。她竟然因為氣於濬,而隨便找了個人當男友,違反了她一向不輕易陷自己于兩難的原則。
其實也該感謝老call不是真心喜歡她,如果換成是明煌,以后的麻煩更大。
她突然警覺到,再這樣想下去,不再跟於濬在一起的立場會動搖。
其實動搖了又怎么樣?套句老話,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不知道是誰說過,永遠不要作“決不可能”或“絕對不會”的預設,否則到時候只是自打嘴巴。
於濬忽然扭開音響開關,傳入耳中的是日本歌手米西亞的歌;It's Just Love。
亭卿靜靜聽著旋律,這首歌的確很適合這樣的夜晚,她修過兩年日文,可以聽懂大半。
……
想見你 想見你 現在就想見你
想見你 想見你 無法坦白
在完全不點燈的房間里 孤單一人任時間停擺
擁抱那一天的回憶
撥電話的手指仿佛還有記憶
靜靜地在小小的撥號盤上描繪
對想見面的夜晚抱持熱情
共同跨越不能相見的夜晚
我覺得好笑的事 令我覺得難過的事
全牽系在你身上
即使預先沒告知就登門拜訪
你也總是一如往常靜靜地頷首點頭
米西亞低沉的噪音在車里一遍遍回蕩著,他們仍然沒有交換過一句話,就這樣到了海邊。
於濬開口:“我們在這里等一下,過一會我姐姐就會來了。”亭卿隨著他坐在海濱公路的欄桿上,仰頭向天望,月亮正高掛在天空,接近滿月的形狀。
亭卿正看得忘情,於濬看了眼表:“十二點了,生日快樂!”
亭卿愕然地看著他,接著把今晚的事想了一想,知道自己被采萱跟於濬聯合起來耍了,不過她并沒有生氣的感覺。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滿二十歲了,我就不能從你身上獲得變為完全人類的條件,可是……”於濬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大海:“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即使沒有辦法變成普通人也無所謂,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亭卿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我今天去看了我的父親,了解到他是真的愛過我的母親,當我看到他癡情地望著我母親的雕像時,我就原諒他了!彼钋橥で洌骸拔也黄砬竽隳軌蛟徫遥墒俏野l誓我絕對沒有碰你,當我看到那個符的時候,也許符真的有靈吧?我就對你動了心,然后就放棄對你的不良企圖!
亭卿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看著月亮在海水上映出的倒影。
“這幾天的相處,覺得和你在一起很快樂,我從來不知道,和一個人類在一起會這么快樂。以前我還在念書的時候,總是沒有辦法和同學們打成一片,我總有些顧忌,心想他們若是發現了我的秘密,會怎么看待我呢?所以無法放寬心胸,也有過一些女孩子對我表示過好感,可是我害怕……”
“那么我和那些女孩子的差別,就在于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你在我面前沒有顧忌,就會覺得快樂?”亭卿終于淡淡地開口說著,不過她的內心是冷漠還是波濤洶涌,於濬完全看不出來。
“那不一樣,采萱也知道我的秘密啊,但是我只覺得采萱像個妹妹,她不像你……你,對我而言很特別。”於濬解釋,然后他縱身一躍到海中。
過十幾秒后,於濬從海中探出頭來,他映在月光中的臉,也許是帶著水滴的緣故,發出了銀白的光。
他仰頭對亭卿說:“我的母親,當初第一眼見到程豫時,就大概像這樣子吧!愛情有時候就是在一瞬間中發生。只是我那可憐的母親,她選擇了付出一切去得到愛情,卻落得粉身碎骨!彼^續道:“不過任何戀愛都是一樣的,都要付出,要犧牲……”
亭卿安靜地望著他,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於濬鼓起勇氣問:“你愿意原諒我,為我犧牲嗎?”
“為你犧牲?”
亭卿對於濬的用詞覺得怪異,她以為於濬要和她在一起,於濬得犧牲變成普通人的機會,沒想到於濬卻這樣說。
“是啊,我每天晚上都得泡海水,我怕貓……所以你要是和我在一起的話,就不能和我一起遠行,也不能養貓,其他可能還有更多我沒有想到的困難……”
於濬真誠地望著她,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我愛你,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因為這樣,就要你犧牲許多。如果你選擇跟普通人在一起的話,可以省去這些麻煩和困難。所以,我現在問你,愿不愿意為我犧牲呢?”
他屏息等待亭卿的回答。
“為什么你會喜歡我?”亭卿突然這樣問:“你有這么好的姐姐,她美麗又善良,我以為你有這樣的姐姐,就看不上別的女孩子了。你又為什么只把采萱當妹妹?你跟她相處的時候也應該明白,她比我活潑有趣的多……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會是我?”
亭卿知道自己問了傻問題,但是她埋藏在心里很久,這就是她這幾天之所以對於濬這么生氣的原因。只因她無法找到於濬喜歡她的理由,于是一廂情愿地認為於濬接近她是為了要利用她。
“不要告訴我是因為那個符……”亭卿語氣有點哽咽。
於濬看了她的樣子,有點著急,不過亭卿拿出面紙擦拭眼角,止住她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不要管我,你快說!你為什么喜歡我?”
於濬見到亭卿沒有要讓他靠近安慰的意思,只好乖乖地回答她的問題。
“打個比方來說,大多人都喜歡喝咖啡,或者是喝酒,我覺得這些飲料的味道都太濃烈了,我一直喜歡喝茶,喜歡那股清香溫潤的味道,就像是我對你的感覺。”
亭卿聞言哭了,是高興的眼淚。真是的!她應該知道人各有所好,不能用一般標準來評量每個人的啊!
於濬很著急:“我說的不好,我不該把你比喻作茶……”
亭卿破涕而笑:“不,你說的很對,讓我茅塞頓開。”
於濬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只好又問:“那么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亭卿偏著頭思索,然后說:“不能一起去旅游,不能養貓,也不能一起去海灘游泳……還有,如果我們結了婚的話,也不能晚上跟你同床共枕,因為你得要去海底!
還在海中的於濬,連忙搖著手:“我并沒有想到這一層,你別老是把我想成色狼!
亭卿笑了:“只是舉例而已,你這傻瓜!
於濬呆了一會后,才領會到亭卿的意思,他興奮地舉臂離呼:“那么你是答應要和我在一起嘍!萬歲!”
亭卿害羞地低頭說:“我只是想了很多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以后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他向岸邊游去,亭卿也從懸崖上沿著繩子爬下來,於濬將握在手中濕答答的一件東西放在亭卿的掌心,她定睛一看,是她的項鏈,紅繩子掛著的戀愛符。
原來她那一天對於濬生氣,把戀愛符丟到他的身上后,於濬就一直把它留在自己身上。
“我們改天一起去這間廟還愿吧!既然這么靈的話,我要再祈求另一張符,上面要寫:‘愿石亭卿小姐與邱於濬先生戀愛順利,互相扶持一輩子。’”
亭卿斜眼看他:“想那么遠做什么,我只不過答應你當你女友而已!
“你剛剛不是也想到結婚后的問題嗎?”
海濱公路上空無一人,就只有兩人笑鬧的聲音在海岸邊隱隱約約傳來,月亮也似乎在默默微笑著,祝福著這對有情人。
女聲:“對了,你當初解開我扣子的時候沒有偷看我吧?”
男聲:“我什么都沒看到。”
女聲:“真的?”
男聲:“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你根本沒有東西可以讓我看啊!真是一片平坦……”
接著傳來男聲的慘叫,劃破了夜晚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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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海邊別墅相當熱鬧,羅嫂忙進忙出喜不自勝,別墅從沒有招待過客人,何況其中一個還是少爺的女友,她有種“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的感覺,竭盡所能地招待所有客人。
大家合唱生日快樂歌,亭卿幾個比較熟的朋友都來了,老call沒來,教她有點慶幸。
於濬建議亭卿來這里辦她的生日宴會,因為這里空間很大。雖然亭卿有顧慮,她擔心來這里舉辦,會不會被朋友們認為她在炫耀?
不過來到這的朋友都還不錯,都忙著捉弄她和她新男友,她也就放下懸著的一顆心。
於濬送給亭卿一只好大的海豚玩偶,幾乎身長和亭卿一樣。
“這海豚是藍色的,你喜歡嗎?我上次看到你房間內的抱枕都破了,所以買這個給你,讓你當新抱枕用!
大概是采萱常和亭卿玩枕頭戰,所以抱枕破得也快,聽到於濬這番話的采萱,后悔起自己怎么不把一些值錢的東西砸破,這樣亭卿就可以收到更好的禮物了,不過她們房間內也沒什么值錢東西,連電視機也沒有。
亭卿呆呆地看著海豚,於濬擔心地問;“不喜歡嗎?”
“當然不是,我以前逛街的時候看過這只海豚,那時候就好想要喔!謝謝你送我這個……可是,這么大要擺哪里才好?”
於濬敲了自己的頭,他忘了亭卿的房間很窄。
不曉得哪個人插嘴:“你以后要記得送小東西給她,愈小愈好,最好是可以套在手指上的!
眾人點頭附和,又拼命想一堆話來取笑這對小情侶,好看他們害羞臉紅的樣子。
亭卿吹熄了蛋糕上的臘燭,采萱問:“許了什么愿啊?看你念念有詞好久!
亭卿笑笑:“大概是我告訴過你的那幾個從沒做過的事,還加上幾個。”
采萱想了想:“你跟我說過的?不就是交男朋友跟出國旅行嗎?現在你有男朋友了啊,而且你打工打的那么拼命,也能存點錢出國吧?那么還有什么愿望?”
亭卿笑而不答,於濬則覺得有一點失落,原來亭卿夢想著要出國旅行,而他恐怕沒有辦法跟著去。
一群人蛋糕也吃光了,鬧也鬧夠了,一一道別。
於湄、於濬、亭卿與采萱齊聚在客廳幫忙羅嫂收拾殘局。
“還是這樣好。∽钪匾呐笥言诰蛪蛄。”
亭卿有感而發,於濬笑著為她擦汗,他今天跟在亭卿旁邊呵護的模祥,看在旁人眼中直感羨慕。
於湄等眾人都忙完后,才開口說:“該談談正事了!
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大家也都一起坐在沙發上,仔細聽她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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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湄昨晚去找海巫師,被拒于門外,她在布滿海藻的石門外唱著讓人心情愉快的歌,期盼海巫師回心轉意。
但顯然海巫師捂住了耳朵不聽,她唱了好久,仍不見反應,正失望地想要掉頭離去時,遠方隱隱約約傳來歌聲,她一聽就分辨出這也是人魚所唱出來的,因為一樣動聽且帶有魔力。
她好奇地躲在一叢珊瑚礁后面,想看看來者何人。
“海巫師!求求你見我吧!”來的是男人魚,他在海巫師的門前喊,於湄已經很多年沒有跟別的人魚接觸了,并不認得他。
男人魚叫著:“海巫師啊海巫師,求求你可憐我,我愿意用聲音或者其他東西,來跟你交換雙腿!
於湄聽到他的話,心想:“又是個癡情人魚嗎?”
海巫師陰冷的聲音從石門里傳來:“我不需要人魚的聲音,我所擁有的存量已經夠多了,人魚的舌頭已經擺滿了一面墻,對我來說,人魚舌頭雖然是制造青春不老藥的藥材,可是現在這些已經夠我使用五百年,你即使割了舌頭給我,對我而言也沒有用。你快走,別煩我!”
於湄心想難怪海巫師能活這么久!她同情地看著男人魚,他正用著跟她一樣的方法唱著歌,期盼海巫師能見他。
聽到那歌聲,於湄感到心有戚戚焉,不自覺跟著合唱。
“於湄?是於湄嗎?”男人魚居然認出她的聲音,回頭張望,看到了珊瑚礁后的於湄,她嚇了一跳想逃走,但是男人魚游動的速度比她快,她被一把抓住。
“不要怕!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小於。∵@名字還是你幫我取的呢!”
於湄驚慌地回頭看他:“小於?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跟我們說話了嗎?”
原來是小於,也就是於湄、於濬小時候的玩伴,那個常和他們玩在一起,教了他們一些魔曲,卻在十二歲時棄他們而去的人魚。
小於垂著頭向於湄道歉:“那時候受長輩的教唆,叫我不能跟你們來往,還灌輸我人類很可怕的觀念,所以才會對你們說了那些話。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我愈來愈后悔——我和你們相處這么久,也知道你們本性都很善良,卻……”
他緊握住於湄的手:“請你原諒我!”
於湄笑著摸了一下他的頭:“我從來沒怪過你啊!好久沒見了,你長得我都認不出來了!毙§蹲兊煤苡⒖,人魚天生都是俊男美女。
小於也摸著於湄的臉,他將臉湊近地看著她:“你也變好漂亮啊!跟我想象中一樣美麗……”
於湄不自主地往后退,小於奇怪地縮回手,於湄連忙解釋:“在人類社會中,你這樣對女性是會被視為騷擾的。”
小於釋懷地笑了:“我都不知道人類社會是什么樣的,雖然曾浮到水面上去看過,不過都是見到一些漁船或者是貨輪,水手中都沒有女性,所以不知道人類社會中的女孩子要怎樣對待才好。”
“我剛聽到你求海巫師給你雙腳,還以為你是看上哪個陸地上的女孩子而動心呢!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想錯了!
小於牽起她的手游動起來:“我們離海巫師這個陰森森的地方遠一點,到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好好聊聊,我想多知道一點人類社會的事。”
於湄雖然想告誡他,隨便牽女人的手“走”在路上,也是不大禮貌的行為,不過這里是海底,也就隨他去了。
他們到了一處沉沒的船,船有一部分沒入了海底的沙,船身已經長出了一些海底植物,有些魚在周圍游動。
小於得意地說:“你看這船的造型,還挺好看的吧!我常常來這探險,到每個船艙中看看!
於湄擔心:“里面不會有人的尸骨吧?”
“現在沒有了。這船是三年前沉的,我看到海巫師把所有尸體都撿回去,說要當藥材,海巫師沒有辦法浮到海面,動作又遲緩,不能抓到在潛水的人,只能靠這種方法收集人體!毙§墩f得輕松。
於湄聽了不禁起了雞皮疙瘩,不過她想想人都死了,身體能夠有點用處也不錯,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於湄對小於說起她在人類社會的遭遇,聽到於湄的傷心往事時,小於難過地搖搖頭:“長輩們說的也沒錯,人類真的好可怕,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只是我遇到的那個人特別壞……”於湄看著前方緩緩游動的魚群,魚群們多么悠游自在。
她突然基于一股沖動地說:“我那時候想,如果能避開人世,永遠安靜地躲在海里有多好。可是我這樣半人半人魚的身型與體質,也不能一直待在海水里,太久的話會無法呼吸……”
小於同情地看著她,問道:“那么你去找海巫師是為了什么?”
於湄突然想起她此行的目的,說道:“幸虧遇到了你。你應該會唱讓人失去部分記憶力的魔曲吧!”
“是啊!這首是最困難的,我從十四歲學到十五歲才終于完全學會,長輩們才肯讓我浮到海面上觀看人間!
“那意思是我短期內學不會了,不過沒關系,你可以唱給她們聽!膘朵刂v起亭卿和采萱的事。
小於聽完,搖頭:“我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怎么樣的。雖然他們正在吵架,可是應該會雨過天青,讓這個叫亭卿的女孩子永遠忘記於濬,我覺得不大好。”
“那……還有什么辦法呢?”
小於手抱著胸,低頭想了想:“我好像聽海巫師說過,要讓你們變成完全的人類還有另一個方法,而且方法很簡單,不過他只講到這里,不肯說出是什么辦法,現在海巫師對我們的戒心很重,恐怕很難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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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湄一口氣把她昨晚的事告訴客廳里的每一個人聽,講完后環顧每個人的臉色。亭卿緊鎖眉頭,不發一言;於濬則在她旁邊扶著她的肩膀,他真怕會從此失去亭卿,可是又不能阻止她的意愿。
采萱打破沉默:“我覺得還是問出另一個方法比較好。如果只是讓亭卿和我失去記憶,那么所有情況就是回到十天前,你們過你們的半人半人魚的生活,我們還是互不相識。而如果問出另一個方法,你們就能擺脫身為這種體質的各種困難,亭卿和於濬還是能在一起,而且我即使多嘴說了出去,聽到的人經過驗證后,也會斷定我是在胡說八道。所以,我們還是努力逼問海巫師,如果問出方法的話,一切事情都能獲得解決!
於湄點頭:“我也是這么想,而且海巫師會說方法很簡單,那么就肯定不難,只是要怎么樣他才肯告訴我們呢?”
采萱突發異想:“那個叫小於的應該會催眠吧!讓他催眠海巫師說出方法不就好了!
“那不行,海巫師都戴著浸過特制藥水的耳塞,能夠阻絕人魚歌聲的魔力,卻又聽得見聲音,這件事我們原本也不知道,是小於回去問長老們之后才恍然大悟的。”於湄顯得很無奈。
采萱繼續出主意:“如果你們能見到他,趁他不備把耳塞取下,那就沒問題啦!”
於湄雙手一攤;“現在海巫師對我們的警戒心很強,我這一兩年來想見海巫師,從沒一次成功過!
一直不說話的亭卿突然開口:“海巫師去撿尸體作為藥材,那藥材對他而言很有用嗎?”
於湄努力回憶昨晚小於的話:“好像是……好像是制成長生不老藥的藥材之一。!對了!就是這樣沒錯。聽說長生不老藥的藥材,有一些海里容易取得的東西,加上人魚的舌頭,還要一個人的全部身體。小於說海巫師在檢尸體的時候還自言自語地抱怨:‘如果有活人就好了,死人的藥性比較差,害我雖然活得久,卻不能保持青春的容貌……’”
亭卿一聽,興奮地說:“那么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