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機小姐仰慕地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英俊小伙子,熱心地詢問:“請問您要找誰?”真幸運,早上剛打卡上班,第一個見到的人就這么養眼。
“我找總裁,也就是程董事長!
於濬以堅定的語調說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他一早就來到這間辦公大樓等候,因為他不想直接到程豫家里,以免見了程夫人后會尷尬。
總機小姐有點為難:“沒有先預約吧?”
“沒關系,你只要說明是邱於濬要找他,他會見我的!
總機小姐按了電話給董事長秘書,沒多久,她告知於濬:“董事長正在開會,恐怕您得稍后。”
“沒關系,我等就是了!膘稙F氣定神閑,他的時間多的是,這次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總機小姐心想,恐怕等到明天董事長都不會見你,可是她還是禮貌地請於濬到一旁沙發上坐下等候。
正打算去倒點茶給於濬時,旁邊的電梯門開了,程豫一個人走了出來。
“剛剛那位邱先生呢?”
程董事長居然親自下樓迎接邱先生,這使得總機小姐一驚,難道這么年輕的先生是青年才?她倒真是有眼無珠了。不過最近聽說程家有意投資網路事業,那么邱先生可能就是所謂的科技新貴吧!
她連忙必恭必敬地回答:“邱先生在那里!
程豫焦慮地順著她的手往沙發一看,表情有點復雜,不過長期在商場上打滾的他,是會隱藏自己心思的,所以他立刻笑說:“歡迎歡迎!”
於濬站了起來看著他,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他以往只在雜志或報紙看過,并沒有親眼見過。
現在第一眼看到程豫的感覺,似乎像比報章雜志上的照片要蒼老,程豫應該還不到五十,頭發卻有一半是灰白的。
他隨著程豫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有人送上茶水,程豫等到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才開口問道:“怎么會有空來找我?”
他平常都透過羅嫂的傳話,說於湄、於濬需要多少錢他就給多少,其他的事情他并不過問,倒是羅嫂會主動說一些於濬他們的事給他聽。
最近這幾年他們的花費比較多,不過他并沒有懷疑過羅嫂會中飽私囊,因為每項賬目都很清楚,甚至羅嫂還會抱怨,她覺得於濬浪費太多錢買車了。
於濬突然來找他,老實說他并沒有喜悅的感覺,心中只有擔憂。
他知道於濬恨他,一直想辦法要報復,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擔心於濬成年了,想要來分一杯羹,接手他的事業……不管於濬要什么,肯定都會是場災難。
於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放心,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程豫這才注意到於濬的臉龐,這些年來他連於濬、於湄的照片都沒見過,現在仔細看於濬,真是年輕英俊,很有他年少時的影子,不過又不完全像他。於濬的輪廓有些像那個不說話的美麗少女,也就是二十多年前……
程豫陷入了回憶之中,於濬又開口說道:“我只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的母親?在她為你犧牲那么多之后。”
程豫并不正面回答,自顧自的述說起來。
“在我二十三歲那年,家里買了艘游艇,在那個時候的臺灣,能買得起專門給人用來游玩而不是營業游艇的家庭,為數不多。所以我很高興地邀了一堆朋友搭游艇出海去玩。第二天我覺得老是釣魚、開brarty,膩了,就要求自己掌舵開游艇,一開始還滿順利的,可是后來我不顧眾人勸阻,開到比較遠的地方,結果迷失方向,還碰上暴風雨……”
於濬聽了這番話,知道程豫應該是想要把事情從頭說起,他也很好奇程豫遇到他母親的經過,靜靜地聽著程豫道出往事。
程豫喝了口茶后繼續說道:“結果船觸礁遇難,只有我一個人生還,其他人都喪生了,有八個朋友跟我一起上船,還加上船長,總共九個人。我那時很難過,因為朋友們全是被我害死的……”
程豫接著講了很久他對朋友們的深深懺梅,於濬很專心地聽著,并不打斷他的話。
“……然后過了一星期,我傷口復原到能下病床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到海邊去自殺,為什么朋友都死了,我這個肇事者卻獨活下來!接著我在海邊徘徊時,有個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的天。∷烧媸敲利,讓人目不轉睛,她裸身躺在海邊的礁石上,就像沐裕在陽光下的維納斯,我第一次體會到‘驚為天人’這句形容詞的意義。她看到我并不閃躲,我擔心她是跟我一樣要自殺的人,就過去和她說話……她不會講話,是個啞巴。我就把她帶回來,讓她住在海邊別墅,也就是你們現在住的那里……”
原來別墅并不是他們出生時才買的,以前母親曾住過,於濬想到自己一直住在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心中難掩激動。
“你為什么不娶她?讓她受了那么多苦。”
程豫無奈:“我那時候,家里已經給我訂了婚。而且她從不要求我,也從不對我表示過什么,我就以為她所要的就是這些了!
程豫仰頭,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
“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真是幸福。她每天跳舞給我欣賞,舞姿真是曼妙美麗!我們就像一對小夫妻般甜甜蜜蜜,這讓我暫時忘記了朋友們喪生的痛苦。沒多久她懷孕了,我問她希望我怎么做,她也不說想跟我結婚,就只是用她那雙迷人的眼睛看著我……”
忽然,他突然埋頭,聲音中像是有無限后悔之意!叭绻夷菚r候跟她求婚就好了……家里安排我見關家大小姐,我原本以為訂婚對象是個丑八怪,沒想到也是大美人,個性也還不錯,我不自覺的被關小姐吸引,漸漸忽略了她,一心一意向關小姐獻殷勤,就在九個多月后結婚……”
於濬握緊了拳頭,雖然他早就知道程豫這段負心的往事,可是親耳聽到程豫說出口,還是很忿怒,他用力地向桌子敲了一拳。
程豫見到他的舉動,羞愧地低下頭。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打我也不要緊,我本來就該死,這條命是你的母親撿回來的,她救過我兩次,一次是那場暴風雨,另一次就是我要去海邊尋死的時候。我結婚當天知道她生了小孩,隔天一早就趁空去看她,但是……她竟然在我面前跳入海里,化成了泡沫……霎時我什么都明白了,原來我遇到了人魚!所以我才會獨自一人在暴風雨生還,所以她才不會講話,我傷心地跪在海邊哭泣,但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於濬終于忍耐不住地怒吼:“你的朋友死了,你都會想自殺,那你為什么不跟著她跳海算了?!”
程豫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窗邊看了一會,然后回頭對於濬說道:
“我已經做了對不起你母親的事,可是我太太是無辜的,我已經和她結了婚,怎么能隨便拋下她?錯了一次,就不要再錯第二次。而且我看到剛出生的你們,覺得你們一定需要妥善而且秘密地照顧,如果我死了,那么誰能保護你們?所以我選擇了茍且偷生,而且為了不要再對不起我太太,我從不去看你們,只是給予金錢上的援助……”
他頓了頓:“這是我的選擇,我認為這樣對你們,還有對我太太都是最好的,如果你恨我,我也沒有怨言!彼詧远ǖ哪抗饪粗稙F這樣說。
於濬望著他的父親,雖然他還是無法釋懷于他對母親的絕情,可是后來程豫的處理方式,倒也算是合乎常情、而且難以辯駁。
於濬深深地嘆一口氣:“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的母親?”
程豫看向他,像是下定決心地說道:“你跟我過來!
於濬跟著程豫走到辦公室旁的一間門前,這間房門是用如保險柜般的鎖鎖住,程豫一邊轉動號碼一邊說:“我太太也來過這里,不過她以為我在收集藝術品,沒有懷疑過我的動機……”
於濬正奇怪程豫為什么要帶他來這時,門在此刻開了,里面黑漆漆的,程豫示意他跟進來,把門關上,他才開了燈。
一盞投射燈照在房間正中央,是一條人魚!於濬愣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楚是個栩栩如生的人魚銅像,銅像的姿態有如丹麥的美人魚銅像,坐在巖石上望向遠方。而雕像的臉部輪廓很像於湄。
程豫輕輕地走到銅像前,對於濬說;“這完全是照著你母親的樣子做的!
他彎下腰撫摸著雕像的臉,柔聲說著:“兒子來看你了,你看我們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他老淚縱橫,稍微拭了一下淚才回頭看於濬:“我常常來這里和她訴說心事,就像從前她還在的時候一樣……”他又哽咽著說不下去。
於濬看著眼前這幅景象,相信他是真的愛著母親的,這些年來他懷著深深的愧疚,無法解脫,所以才會老得這么快。
他也跟著哽咽,情不自禁地蹲下扶著程豫:“爸爸……”
程豫聞言抬頭看他:“謝謝你肯這樣叫我,我很高興,可是……可是我在人前不能認你,我……我對不起你……”他低著頭,用手捶地板。
“沒關系,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只在這個地方叫你爸爸,其他時候你是程董事長,我還是邱先生……”
父子倆抱頭痛哭,雕像也似乎有靈,她映著燈光的雙瞳閃閃發光,仿佛含著晶盈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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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明幾凈的辦公大樓走出來,迎上外頭日正當中的炎熱,於濬深吸一口氣,內心還為剛剛的場面悸動不已。
迎面而來一位穿著淺灰色套裝的年輕女性上班族,手捧著一份資料,匆匆忙忙欲進入辦公大樓,卻在看到於濬時停下腳步,滿臉笑容地對他說道:
“嗨!還記得我嗎?”
於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是?喔!上次在茶坊見過的,在廣告公司工作的……”一時想不出眼前這人的名字。
“我姓杜,杜宛云!倍磐鹪菩φf,并不介意於濬忘了她,反帶著微微的歉意:“上次真不好意思,編了謊話來騙你!
“沒關系,你別放在心上!膘稙F輕松地說,他對這件事一點感覺都沒有,只當作一場偶遇。
如果是他對亭卿這樣做呢?亭卿想必會很生氣吧!
感覺真是奇怪的東西,捉摸不定,對在意的人就斤斤計較,對不在意的人就一切隨風而逝。
杜宛云問:“邱先生到這里來有什么事?”
“沒有什么……”為了轉移話題,於濬問了許多女性最關心的事情:“聽我姐姐說,你好像二十三歲吧!才大我一歲,就穿這么成熟的顏色,對還很年輕的你而言不是很適合呢!”
宛云望著自己的一身灰,嘆了口氣說:“我雖然在廣告公司工作,可是平常都負責和客戶聯絡,要穿這樣才像有專業形象,而且太年輕會讓人覺得靠不住,我就只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老一點……”
“喔!那么這間公司是客戶吧?”於濬指了指背后他剛走出來的辦公大樓。
“是啊!我送一份企畫案來!
“那么您忙您的,我先走了!
於濬想趕快脫身,連稱呼都改成了敬稱。
杜宛云這幾天來一直懊悔,當時還沒來得及問於濬電話號碼,就給於湄打斷了。這次機不可失,公司接成一個案子可比不上自己的私人事務要緊。
“我送上去拿給他們負責的部門就可以了,你稍等一下,我馬上下來,請你喝杯咖啡或者吃午餐,表達上次對你的歉意。”
宛云咬咬下唇后,決心講出這句話,她就是這樣,老把公司交代的事隨隨便便拋諸腦后。
剛剛上司要她送來這分企畫案時,還千交代萬交代要她仔細向這間公司說明企畫案內容,至少也要做個簡報,隨便送上去的話用膝蓋想也知道,同事們辛辛苦苦的結晶不會被采用了。
於濬心知肚明杜宛云邀他去吃飯的用意,不過一思及現在與亭卿的關系陷入膠著,而且他并不肯定自己真的愛亭卿的情況下,也許多認識一下別的人,有助于他明白自己的內心。
“好啊,我就在這籌你,我也還沒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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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宛云的心兒怦怦跳著,沒想到這位邱先生不但俊俏,還開這么高貴的跑車,如果順利的話就是釣到了金龜婿,把公事丟開的選擇果然沒錯!
她趕緊裝出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有錢人應該會喜歡這一型。
“邱先生您想去哪吃飯,就去哪好了,我沒有意見!彼萌犴樚鹉伒穆曇舢斘淦,想徹底攻占他的心。
“哦?我不知道去哪里好,還是你提議好了。”於濬的眼睛沒從路況移開,淡淡地說道。
不對!自己比他大一歲,還裝得百依百順,好像不大好。何況他答應與她一同吃午飯,應該也對她有點意思吧!
也許他欣賞的是成熟嫵媚的女人。
她換了個坐姿,讓自己修長的雙腿露出大半,這是她最滿意自己的部分,至于去減肥中心則是要修飾她略嫌粗的腰身,幸好現在穿套裝看不大出來。
正思索要如何送出幾個勾人魂魄的眼神,她的手機卻在這節骨眼上響起了電影鐵達尼號的配樂。
接起手機,就聽到上司對她破口大罵:“你跑哪里去了!我忽然想到讓你一個人送去不行,我也親自過來做說明比較好,結果到了這卻不見你的影子!你上次也這樣給我捅婁子,還說絕對不會有下次的!現在呢?你明天就給我辭職!”
上司的聲音大到恐怕整個車里都聽得見,宛云灰頭土臉地連聲道歉,上司卻怒氣沖天地立即掛了電話。
“我完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形象,她頹喪地仰天長嘆。
於濬卻看著她的手機說:“你這臺跟我朋友的一樣!
“什么朋友?女朋友?”
敏感的杜宛云覺得於濬說這話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勁,好像含情脈脈的感覺,
於濬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宛云直覺自己猜對了。
她用頭撞了下前面的儀表板:“啊!我真是倒霉透了,工作丟了,男人也完蛋了,怎么會這樣子啊!一下子就從云端掉到地獄!苯z毫沒有想到這都是她自己作的抉擇,怪不了別人。
於濬看到她的樣子,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就說:“我還沒有女友,她跟我鬧翻了!
出現一束曙光!宛云抬頭看於濬:“那我有希望了嗎?”
她那副傻大姐樣子可讓於濬不敢恭維,立刻撇清:“我和她只是吵吵架,以后大概就沒事了。”
杜宛云心里很快有了另一個打算。
男朋友當不成,結交一下有錢的朋友也不錯,以后要找新工作可能會派上用場,有錢人的人脈都比較廣,也許可以介紹給她一個比現在更好的工作。
她當然不知道於濬是私生子,平時白天待在別墅內,晚上泡海水,根本沒有商業人脈可言。
“我還是請你吃飯吧!雖然工作沒了,這客還是得請的。”又恢復上班族般沉穩的語調,於濬看到杜宛云如變色龍般快速改變的樣子,不禁感到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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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吵架啊?”用餐時,杜宛云這樣問,她知道談關于戀愛的事最容易交朋友。
在這家法國料理吃一頓要兩千多塊,兩個人就五千多,這可是她工作一星期的薪資耶,如果血本無歸豈不可惜?一定要深入於濬的內心,讓他覺得不幫這個好朋友找到好工作會過意不去。
於濬當然不肯說出他讓亭卿氣得不肯理他的原因,那會傷到他的自尊。他簡單的一語帶過:“這就別提了。我困惑的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愛她,該不該去挽回她的心!
杜宛云將口中的烤田螺咽下,味道真好,配著眼前“秀色可餐”的帥哥,更是美味:“色香味俱全。
“什么?”
“我說的是這里的菜。嗯,你剛問的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愛她,為什么會有這種困惑呢?”話轉得相當硬。
於濬沉吟一會,答道:“我沒有那種轟轟烈烈愛她的感覺。但是,如果她有一天告訴我,她愛上別人,要和那個人在一起,我不可能會祝福她有個美好的歸宿,相反的我會詛咒那個人。”
“這樣還不叫作‘愛’嗎?”
杜宛云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於濬的困惑來自于人魚公主這個童話故事。
“可是愛一個人,不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即使自己心碎也要祝福她嗎?”
“干嘛!你不去捅他們一刀就不錯了,何必當濫好人。】鬃硬皇钦f過:‘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嗎?”杜宛云居然掉文,天知道這些課本里的內容她早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居然還可以派上用場。
“那么什么是‘愛’呢?”
宛云晃動一下葡萄酒杯,思索一會后,連珠炮般問了一連串。
“你關不關心她?你會不會時時想到她?你會珍惜所有她與你有共同回憶的東西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有沒有和她共度未來的打算,例如與她結婚?”
於濬對她的問題一律點頭。
宛云放下酒杯,手指向於濬:“毫無疑問的,你愛她!”
於濬雙手握住她那一只伸出的手:“謝謝你解決了我的疑惑,現在我不會再猶豫了!彼\懇地道謝,并且給她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宛云也笑了起來,助人為快樂之本呀……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她怎么這么笨!這人不是在困惑是否真愛他女友,那么她大可加油添醋一番讓他們分手,自己好趁虛而入。
但是,現在什么都來不及了。
她只能哭笑不得地說:“哪里哪里!好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我現在工作丟了,不知道邱先生是否可以幫忙?”
“我也沒工作啊,剩下的我吃不下了,謝謝你請我的這頓飯,改天再回請你一頓!
於濬匆忙離去,他想趕快回去想想挽回亭卿的辦法。
宛云笑著目送他,繼續吃下一道菜,不過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該死!
她又忘了問於濬的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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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於濬沒有做對不起亭卿的事。”采萱的話給了於湄一顆定心丸。
於湄昨天還對於濬的行為氣得一天不講話,但是今天她明顯軟化了,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啊,于是主動問於濬:“你喜歡亭卿嗎?你愿意改過嗎?”
於濬給了她肯定的答覆之后,於湄當下即決定要努力幫忙他們挽回這一段情。她打算先從亭卿的室友采萱著手,約了采萱出來見面。
接著采萱對於湄抱怨了一會,原來是她昨晚把遇見老call的事告訴亭卿,亭卿的反應卻是:“唉,算了,隨他去吧。”
“你怎么可以讓這種人要來則來,要去則去,而且還是用這么沙豬的理由?!”采萱比亭卿這個當事人還激動數十倍。
亭卿坐在床上,抱著枕頭說道:“我能要求他什么?原本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就只是想有個男人陪在身邊,好讓我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她把頭埋入枕頭,低泣:“我既然對他不仁,他就可以對我不義,這本來就沒什么好說的,讓他去吧!我并不怪他……”
采萱抽了幾張面紙遞給亭卿:“你最近也真可憐,竟然連續遇到兩個這么壞的男人。對了,你要趕快去婦產科做檢查,不好意思自己去的話,我可以陪你,現在你已經夠慘,要是不幸中獎的話就更糟了!
亭卿滿臉淚痕地抬起頭:“謝謝你提醒我,我差點忘了這一層……”
見到亭卿的模樣,采萱又氣憤起來:“為什么所有苦果都要由女人承擔!我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把於濬那條人魚烤來吃……管它什么藥!即使腹痛而死我也要把他們身份公諸于世!”
亭卿連忙勸阻她:“不能這么做,即使你不顧藥性發作,也還是要顧慮到如果公布的話,於湄也會受害。於湄人很好,不要傷害到她!
“你就是太善良才會被騙。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結果今早和亭卿去了婦產科,檢查之后,醫生居然對她們說:“嗯,小姐,照這樣看來你并沒有被強暴。放心吧,你沒有任何有過性行為的跡象,還是完璧之身啦!”亭卿羞得滿臉通紅,連聲向醫生道謝。
從婦產科出來之后,采萱問她:“是不是你誤會於濬了?”
“雖然他沒有……可是我肯定他解開過我扣子,企圖侵犯我,這樣還是不可原諒。”亭卿仍然嘴硬。
采萱很想再撮合他們倆,她覺得於濬還是不錯,所以答應和於湄見面。
兩個人約在咖啡廳,於湄還細心地教導采萱品嘗咖啡。
采萱很高興,把所有這兩天亭卿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於湄后,說道:“我想過兩天回花蓮去,你找到別種藥方了嗎?”
“當初給你們的藥是假的!膘朵睾芨纱嗟靥钩校奢骐m然曾懷疑過,但聽聞真相還是深感訝異:“什么?!”
“海巫師很刁難,根本問不出所以然,很抱歉騙了你們。我現在知道你們不會對別人說,所以就坦白告訴你,我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堵住你們嘴巴的方法,只能希望你對我們有一點同情心,一輩子不要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於湄懇求她。
采萱顯得躊躇起來:“當然以道義來講,我是不會說?墒,我這個人一向大嘴巴,要是喝醉酒之類的,就有可能一不小心把所有事講出來,我沒有辦法保證我會永遠守口如瓶……”
於湄頭痛得很:“那,還有兩個方法,一是從海巫師口中問出如何讓你們失去關于我們的記憶,可是用這種方法的話,亭卿就會忘了於濬,也不能和於濬在一起;另外一個就是問出還有沒有其他讓我們變成普通人的辦法,這樣子的話一切皆大歡喜,可是這恐怕會很困難!
采萱也不知哪來的信心:“放心吧!我相信亭卿和於濬注定要在一起!
“你怎么會這樣覺得?”於湄好奇地問。
“我昨晚夢見亭卿和於濬兩個人在海岸邊擁抱,於濬對亭卿說:‘經過了這么多風雨,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我們交往了這么多年,相信你是我的惟一,嫁給我吧!’我相信這是月下老人對我托夢!
於湄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不過她還是忍著笑意:“月下老人怎么不對你說你自己的姻緣,就只說別人的?”
采萱托著腮:“也有我的!只是影象模糊不清,大概是天機不可泄漏。我惟一記得的,就是我的事情發生在兩年后,這意思應該是我的緣分還要等兩年吧!”
她還一副陶醉夢中的樣子。
於湄驚異地想,現在每個女孩子都這么宿命嗎?她笑說:“那么有沒有夢到我的姻緣呢?”
采萱居然一臉神秘:“我才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