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巧巧和月牙兒看著兩只大風(fēng)箏隨風(fēng)遠揚，登時笑開了臉。
「小姐，妳肚子餓不餓，我們來吃早點了好不好？」
「好�。∥叶亲诱灭I了呢！」巧巧在一株桃花樹下鋪上一塊花布，坐在上頭，笑著招呼月牙兒�！秆纼海瑠叞咽澈心眠^來。咱們在桃花樹下用餐，既有趣又風(fēng)雅�！�
月牙兒依言將食盒拿來，側(cè)著身子坐下，將一盤包子和饅頭都拿了出來�！感〗阋园舆�是饅頭？」
「都好，妳別招呼我了，我自己會拿�！鼓饺萸汕裳劬ζ骋娬驹谘逻叺年P(guān)云天，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什么事這么好笑？」月牙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妳看那呆子，老是死盯著那兩只飄在空中的大風(fēng)箏，真是有毛病�！�
「真的耶！原來關(guān)公子這么喜歡風(fēng)箏�。俊乖卵纼嚎粗粗�，也不禁笑了出來�！覆贿^，關(guān)公子好象只盯著小姐的那只風(fēng)箏耶！我們問問他在看些什么好不好？」
「好�。 鼓饺萸汕煞怕暣蠼校骸笗糇�！你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
關(guān)云飛回過神，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盤膝坐下。「不叫我老夫子了？」
「你還這么年輕，叫你老夫子太委屈你了�！鼓饺萸汕筛窀裰毙�。
他瞅了她一眼，悶聲說：「叫我書呆子也不見得好聽�！�
「生氣了？」慕容巧巧見他苦著一張臉，也有些不好意思�！搁_開玩笑而已，你不要介意啦！」
「我不介意妳怎么稱呼我，我比較在乎妳放掉的那只風(fēng)箏�！�
「喔？為什么？」
「我怕因此真的切斷了妳和關(guān)笑天的姻緣……」
「那不正好！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慕容巧巧滿臉都是笑意，拿了一個包子給他�！改阋灰�？溫嬸子做的包子很好吃的。」
「咦？妳也準備了我的？」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和牙兒是飯桶��？這么多包子饅頭怎么吃得完�！鼓饺萸汕蓻]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謝、謝謝。」關(guān)云飛心頭一暖，接過包子吃了起來。
「這地方很漂亮吧�。俊鼓饺萸汕梢材昧艘粋�包子，邊吃邊說。「我從小就愛來這里玩，這里的桃花可說是山上開得最漂亮的地方了�！�
「是��！我第一次跟小姐來紫霞坪的時候，桃花開得正盛，小姐還幫我編了一個花冠呢！」月牙兒看著滿樹桃花正鯫，花間蝴蝶穿梭飛舞，輕輕柔柔地說：「有一年我和小姐來這里玩，小姐見了滿樹的蝴蝶，也想學(xué)蝴蝶在天上飛，還在身上綁了兩塊板子當翅膀呢！」
「結(jié)果呢？」關(guān)云飛沒想到這個爽朗干脆的大姑娘，也有這么天真可笑的念頭，不禁莞爾一笑。
「自然是從樹上跌下來，躺在床上一個月下不了床�！鼓饺萸汕勺约阂踩滩蛔『眯�，推了推月牙兒，嘻嘻哈哈地說：「妳那時候不是還哭得死去活來，怕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妳還說呢！人家叫妳不要跳，妳硬是要跳，大笨蛋一個！」月牙兒臉上一紅，白了巧巧一眼。
「可是我看爹娘在樹上墻頭高來高去都沒事，怎么會知道自己硬是飛不起來？」慕容巧巧說到這，忽然嘆了一口氣，沒精打彩地說：「后來我才知道他們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輕功劍術(shù)俱臻化境，偏偏就是不肯教我……可惡！都是關(guān)笑天那掃把星害的，他為什么不跌到糞坑淹死算了？」
「這－－」關(guān)笑天聞言，忍不住辯白。「我想不知者不罪，關(guān)笑天未必知道令尊為了他這位女婿，不肯讓妳學(xué)武，所以、所以……」
「所以怎樣？」慕容巧巧愈聽愈惱，瞪了他一眼�！改愀擅蠢鲜菐退f話？你是下是認識那個掃把星？」
「我怎么會認識那掃把星？」他連忙否認，心里頭卻是暗暗叫苦�！肝也皇沁�幫妳『作法』害他嗎？」
「什么『作法』？說得這么難聽！我們那只不過是祈愿而已。」慕容巧巧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他，眼中卻滿是頑皮的神采�！胳`不靈，就要看老天爺張不張眼嘍！」
最好者天爺別張眼，否則我可要倒霉了。關(guān)云飛苦笑，轉(zhuǎn)過話題�！笂叺锛热徊唤虋呂涔Γ瑠吷砩显趺磿行┕Ψ�？」
「咦？你怎么知道？」
「妳身上要是沒些功夫，就打不贏當鋪的那些人渣了�！龟P(guān)云飛回答得理所當然，肚里卻難免好笑；當時他要是不出手，只怕她那點功夫也濟不了什么事。
「那也沒什么了不起，是那些人太飯桶了�！鼓饺萸汕尚α诵�，望著紫霞坪下頭的神劍山莊，悠然道：「更何況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爹娘不肯教我，我難道不會自己學(xué)？」
「我就知道小姐又要來偷看他們練劍了�！乖卵纼簢@了一口氣，無奈地說�！该總�月初五都來，小姐怎么都不嫌累？」
「要是怕累，怎么學(xué)得好功夫？」慕容巧巧指著山莊冉冉升起的炊煙，笑道：「等炊煙熄了，師兄們用完飯后，我就可以看到娘在練武場教師兄們練劍了。可惜爹娘一個月只授徒一次，要不然我劍法就可以學(xué)得更快些……」
「這里和山莊相距里許，妳怎么看得清楚他們的劍勢來路？」關(guān)云飛見神劍山莊在腳下就像一個一個的玩具屋，忍不住開口詢問。「再加上武功招式自有其輕重緩急之處，不聽師父解說指點，怎么練得好武藝？」
「所以我一套入門的劍法，才會學(xué)了三年還沒學(xué)全�。 �
「三年？」關(guān)云飛一愣，定定地看著她，心中的歉意忽然變得更深、更重。「妳難道都沒想過要放棄？」
「沒有，我跟你一樣也是牛脾氣，爹娘不讓我學(xué)，我就愈要學(xué)�！鼓饺萸汕尚币兄鴺洌粗焐细≡朴朴�，淡淡地說�！负螞r我又知道了關(guān)笑天這件事情，更是非學(xué)好武藝不可�！�
「為什么？」
慕容巧巧咬著嘴唇，一字一句地說：「練好了武藝，他要是敢上神劍山莊提親，我就打斷他兩條腿，教他一輩子不敢再上天茫山一步�！�
關(guān)云飛聞言，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山徑處，這時卻傳來福伯蒼老惶急的聲音�！感〗銑吺桥苣膬喝チ耍筷P(guān)家少爺已經(jīng)來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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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山莊位于天茫山山腰，莊上建筑共有三樓、六院、十二閣；借入山光云影、掩映春花秋楓，或巍峨、或細巧、或樸拙，各有意趣，絲毫不露人工鑿作痕跡，也為名山風(fēng)光更添勝境。
不過，若論神劍山莊風(fēng)景勝絕、清絕、雅絕之地，則非「三絕樓」所在的「桃花塢」莫屬！
桃花塢顧名思義，滿園都是桃花含笑，不見別花爭妍。煙花三月，從三絕樓上望去，只見滿園桃花齊放、若無邊際，美得令人心悸、美得不可思議。
三絕樓上，此刻正有兩人相對而坐，品茗賞花。
「從京城到天茫山，總要十數(shù)日的路程，你這一路可辛苦了。」慕容夫人臉上含笑，神色相當愉悅�！甘四瓴灰�，當初的垂髫童子已成了國之棟梁，伯母雖然開心，也難免感慨歲月如梭、韶華易逝��！」
坐在她對面的年輕人聞言，微微頷首，一臉莊容地說：「伯母說得是，孔圣不也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嗎？小婿由于途中有事耽誤，遲到了幾日，勞伯母久候，還請恕罪。」
「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慕容夫人擺了擺手，略帶不滿地說�！溉蘸蟠蠹叶际且患胰肆�，說話再這么生分，伯母可要生氣了，何況你身居宰輔之責(zé)，事多任重，行程有些耽擱自是在所難免，伯母又怎么會介意？」
「是，小婿失言了�！鼓贻p人笑了笑，目中寒芒一閃，若無其事地說：「小婿來到神劍山莊也有些時候了，怎么不見伯父……」
「你伯父到關(guān)外去了�！鼓饺莘蛉溯p嘆一聲，面有憂色�！肝裟赆绕鹩陉P(guān)東、肆虐中原的天魔教，聽說在關(guān)外又有了死灰復(fù)燃之勢，你伯父放心不下，和幾位正道中的前輩過去瞧瞧情況了�！�
「伯父心系正道武林安危，還真是不容易�！鼓贻p人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笑。
「他是熱腸人，自然就此旁人辛苦些了。倒是你……」慕容夫人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措詞�！讣娉虖木┏勤s來，卻讓你撲了個空，實在是……」
「伯母不用覺得過意不去�！鼓贻p人搖了搖手中折扇，一派閑適地說�！富噬现牢掖舜文舷�，是為了上神劍山莊迎親完婚，已經(jīng)破例給了兩個月的假。伯父既然不在，小婿就留在莊里賞玩天茫山風(fēng)光，還可趁此機會和巧巧妹子培養(yǎng)感情……」
「誰是你妹子了？你這掃把星少自說自話！」
人隨聲到，慕容巧巧一陣風(fēng)似地沖上樓來，氣憤地說：「你是斷了胳臂瘸了腿還是怎地？就這么怕娶不到妻子��？十八年前定下的親事，還真的專程趕上門來迎娶？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長得什么模樣嗎？你知道姑娘我除了惹是生非闖禍外，什么都不會嗎？」
「巧巧！誰準妳這么放肆！」慕容夫人見女兒口無遮攔，臉色全變了，勉強按捺住，緩緩勸解。「爹娘替妳定了這門親，全是為妳好��！關(guān)賢侄文才政事，樣樣出人之上，妳嫁了這么一個丈夫，就像頭頂多了一片天，眼前開了一條路，沒有風(fēng)雨霜雪、少了荊棘險阻，妳應(yīng)該高興才是�。 �
「我頂我的天，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也不怕；我走我的路，遍體鱗傷我也甘愿！」慕容巧巧一臉的倔強。
「妳－－」慕容夫人盛怒之余，打了她一巴掌�！腹蛳拢 �
「關(guān)笑天」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回過神，趕緊開口圓場，「伯母請息怒，巧巧妹子年紀還小不懂事，伯母就寬恕她一回……」
「娘罰我，我跪就是了，誰要你求情來著？貓哭耗子假慈悲！」巧巧冷哼一聲，直挺挺跪下，撫著臉默不作聲。
「關(guān)賢侄幫妳求情，妳還不認錯？」
「是娘錯了，不是我錯了，我既然沒錯，為什么要認錯？」慕容巧巧昂著頭，滿臉倔強。
慕容夫人聞言，氣得全身發(fā)抖。「妳不認錯是吧？好！妳馬上給我跪到摘星樓去，一天不認錯一天別想下樓！」
「那正好，女兒就一輩子待在摘星樓上，免得見了這個掃把星晦氣�！鼓饺萸汕善鹕�，看也不看「關(guān)笑天」一眼，大步走下三絕樓。
「這丫頭平常不是這樣的，可能今兒個在外頭受了氣，才這么反常的�！鼓饺莘蛉艘姟戈P(guān)笑天」似乎有些坐立難安，勉強笑道�！盖汕刹欢拢哉Z間有失禮的地方，你別放在心上，改天我讓她跟你陪個不是。」
「我明白，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埂戈P(guān)笑天」僵著臉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感⌒鲞�有些事情要交代侍從，伯母若沒別的事情吩咐，可否容小婿先行告退？」
「客氣了，賢侄盡管自便�！鼓饺莘蛉溯p嘆一聲，目送「關(guān)笑天」下樓。
春風(fēng)過林，吹落桃紅片片，落在不遠處的一道小溪，隨波而流。
慕容夫人拾起一片落在肩上的桃花瓣，神色有些黯然，喃喃地說：「女兒啊女兒，妳怎么總是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呢？娘只是希望妳未來平平安安、幸�？鞓钒�！妳事事要強好勝，可妳終究還是個女孩子哪……」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為兒女寸寸煎熬、霜了兩鬢，兒女卻未必領(lǐng)情��！」
清朗的語聲自桃花林中傳來。
慕容夫人循聲往樓外看去，只見桃源溪旁、桃花林下，關(guān)云飛雙手負在身后，仰天若有所思。
「關(guān)公子這話似乎意有所指，這里有香茗一盅，糕點三、兩樣，關(guān)公子若是有興，何妨上樓一談？」
「那就叨擾了�！龟P(guān)云飛微一躬身，穿過桃林，上了三絕樓，含笑落坐�！复颂庯L(fēng)景勝絕、清絕、雅絕，本該是個平心怡情的所在；不過前有巧巧姑娘含憤而去，后有當今『宰相』惶惶而走，倒令人有些不明所以了。」
慕容夫人定定看著關(guān)云飛�！溉羰遣幻魉裕P(guān)公子剛才又如何會說那些話？」
「夫人還真是快人快語�！龟P(guān)云飛一笑，斟了一杯茶，輕啜一口，贊道：「余香不絕、舌底回甘，果然是一等一的好茶……這是閩北的武夷凍頂吧？白云遮影不知處，人間仙境在武夷；也只有這樣的仙境，才能產(chǎn)出這樣的好茶�！�
「不錯，公子學(xué)識倒是淵博得很。」慕容夫人微感意外，也啜了一口茶，略帶得色地說：「外子少年嗜酒，中年轉(zhuǎn)好此道。神劍山莊雖然以藏劍閣一百另三把名劍得名，近年來卻也搜羅了普洱、凍頂、碧螺春等不少上等茶葉，有些江湖上的朋友還戲稱這里為『神茶山莊』哩！」
「有這樣的好茶，『神茶山莊』之名當之無愧�！龟P(guān)云飛一笑，看著樓外滿園春色，悠然道：「神劍山莊雖以劍名，卻又清幽雅致，一片和平恬適，不帶絲毫干戈暴戾之氣。旁人不知，只怕還會以為這里是人間仙境咧！」
「人間仙境？」慕容夫人嘆了一口氣�！妇退闶侨碎g仙境，也不過只是海市蜃樓罷了�！�
「此話怎講？」
「終歸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鼓饺莘蛉撕鋈宦冻鲂┰S譏誚之意，冷冷地說�！竸碗y免劍下亡，這片桃花林中，就不知沾染了多少知名劍客的鮮血，也不知埋葬了多少慕容家的先輩英杰！」
「聽夫人這么一說，春風(fēng)過處，桃紅片片似血，總覺得多了份肅殺蒼涼之意了�！鼓饺莘蛉穗m然話到口中留三分，關(guān)云飛卻已經(jīng)明白她話中之意了。「神劍山莊享譽已久，威名既盛，想必有許多不自量力的江湖人登門挑釁，想要藉此揚名立萬吧？」
「公子果然是聰明人，不過，公子卻說錯一句話了�！�
「喔？還請夫人賜教�！�
「登門挑釁的未必不自量力，慕容家的子孫也不全然都是人杰英才�！鼓饺莘蛉藝@了一口氣，澀然道�！改饺菁易訉O當中，能夠善終的百不得其一，歷代神劍山莊莊主，更有十九位是死于江湖仇殺之中；試問，這地方還說得上是人間仙境嗎？」
關(guān)云飛默然無語，良久，才緩緩開口�！腹皇翘煜赂改感�，夫人對巧巧姑娘的苦心，真是既深且遠、令人動容�！�
慕容夫人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腹与m然明白，可惜巧巧這丫頭卻怎么也不明白。外子和我不讓巧巧習(xí)武，還替她挑了個書香世家的子弟作夫婿，就是希望能讓她遠離江湖是非，別再步入慕容家子孫的后塵之中，一輩子都能過得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墒沁@丫頭就是下明白我們的一番苦心……」
「或許，夫人該試著將這門親事當中的用心告訴巧巧姑娘�！�
「沒用的，這丫頭是騾子脾氣，專門和爹娘唱反調(diào)�！鼓饺莘蛉讼肫鹜�，滿臉都是無奈�！感r候她爹不讓她學(xué)劍，這丫頭就躲在圍墻外偷看，怎么說也說不聽，后來她爹生氣了，狠狠打了她一頓，這丫頭才肯安分……」
「唉！也因為這個原因，這門從小就替她定下的親事，我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果真是知女莫若母，巧巧姑娘知道這門親事后，反應(yīng)的確激烈得很�！龟P(guān)云飛輕嘆一聲，臉上忽然有些哀怨之意。「如果沒這門親事，讓巧巧姑娘自自然然地和關(guān)笑天見面，說不定、說不定她反而會喜歡上這位當朝宰相……」
「不會的�！�
「不會？」關(guān)云飛一愣。
「我第一次見到關(guān)笑天的時候，這孩子還只有七歲，卻已是英氣勃勃、聰慧過人，一身俠肝義膽。不過十八年后再見，卻、卻……」
慕容夫人頓了頓，似乎不知該如何措詞，良久，才緩緩地說：「要說巧巧會喜歡他，恐怕也只有小時候那個關(guān)笑天才有可能�！�
「莫非這個『關(guān)笑天』，和小時候的關(guān)笑天有所不同。」他心中一凜，暗自佩服這位莊主夫人心細如發(fā)、明察秋毫。
「若不是他帶著定親的信物鳳凰劍，我不會認為他們是同一人�！鼓饺莘蛉碎L嘆一聲，喃喃自語。「或許，當年這門親事是決定得太倉促了些……」
關(guān)云飛心中一動，緩緩地說：「夫人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事？」
慕容夫人看著他，淡淡一笑，笑容卻有些黯然。「神劍山莊以信義為本，說出口的話，堅逾金石，從來沒有反悔過�！�
「夫人希望我勸勸巧巧姑娘？」關(guān)云飛迎著她的目光，胸中忽然有股怒火在燃燒�！脯F(xiàn)在這個『關(guān)笑天』還比不上七歲稚童的關(guān)笑天，夫人卻要我勸巧巧姑娘委身下嫁？」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本來就是江湖上的規(guī)矩�！鼓饺莘蛉吮荛_他的目光，澀然道�！肝覀冸m然不希望巧巧涉身江湖，但是如果毀信背義，神劍山莊百余年的名聲，只怕就會毀在我們手上�！�
「夫人難道都不在乎巧巧姑娘的感覺？」關(guān)云飛話聲清冷。
「當然在乎！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她�！顾壑新冻銎笈沃�。
關(guān)云飛冷笑道：「小子何德何能，巧巧姑娘又怎么會聽我的話？」
「我知道她會聽的�！鼓饺莘蛉硕ǘǹ粗�，表情相當復(fù)雜，像是可惜，卻又帶著一些警戒之意。「這丫頭隨興自在，小地方向來不大在乎，今早卻幫你準備了包子饅頭……」
「這又如何？」關(guān)云飛心中一動。
「這丫頭有十二個師兄，卻沒人吃過她準備的包子饅頭�！�
關(guān)云飛聞言一愣，嘴角緩緩漾起一抹微笑。
「今天來的關(guān)笑天如果是你，我或許就用不著費神了�！鼓饺莘蛉搜壑型锵е鼭�。
「夫人告訴我這些事，難道就不怕我對巧巧姑娘起了他樣心思？」
「你是聰明人，我就算不說，你照樣察覺得到。」慕容夫人緩緩起身，走至樓旁，隨手從一枝橫飛入樓的枝椏上摘下一朵桃花，意有所指地說：「何況，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名花既然有主，君子自當袖手了�！�
「這『君子』二字現(xiàn)在聽來，怎么總令人覺得重逾千斤？」關(guān)云飛搖頭苦笑，也起身走至樓旁，摘取一朵桃花，悠悠地說：「好一句名花有主啊……不過，卻不知花落誰家哩！」
「關(guān)公子……」
「夫人放心，名花既然有主，總不會旁落他人的。」關(guān)云飛仰天一笑，大步下樓，卻隨手將手上桃花放入了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