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慕容巧巧就已經(jīng)睜開眼，興沖沖地跳下床，跑到月牙兒床邊搖醒她�！钙鸫财鸫玻於剂亮�，怎么還睡？」
「小姐，妳起來了�。俊乖卵纼嚎s進(jìn)被窩里，順手拉上了棉被，含含糊糊地說。「昨晚才在花園里跪了大半夜，今天怎么還這么早起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慕容巧巧見狀，硬生生把她拉起來，笑咪咪地說�！付視r候也不早了，妳瞧瞧窗外，太陽都已經(jīng)露臉了呢！」
月牙兒無奈，揉了揉眼睛，依言看了下窗外；只見旭日將升未升，東方還只是一片魚肚白�！蛤_人，太陽根本還沒出來嘛！」
「梳洗完畢，太陽就出來了�！鼓饺萸汕砂崃藦埌宓收旧先ィ谥_尖把兩只大風(fēng)箏從柜子上頭拿下，開開心心地說：「梳洗完畢后，我們就到紫霞坪放這兩只大風(fēng)箏……對了，我們還可以裝些點心放在食盒里頭一起帶去耶！一邊吃東西一邊放風(fēng)箏一定很好玩。」
「小姐，」月牙兒看著大風(fēng)箏，苦著臉說：「我們這兩天還是規(guī)矩一點比較好吧？再溜出去玩，夫人一生氣，小姐說不定又要遭殃了�！�
「掃興！妳不去就算了�！骨汕善沉怂谎郏灶欁缘卣f�！改镏皇遣粶�(zhǔn)我們偷偷溜下山而已，紫霞坪就在天茫山半山腰，我們到那里去玩，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唉！春光明媚、桃李含笑，一陣陣清風(fēng)徐徐吹來，風(fēng)箏一定飛得又高又好，牙兒卻窩在家里看不到了……」
「牙兒也要去啦！」月牙兒愈聽愈心動，忍不住開口。
慕容巧巧聞言大喜。「那妳還不快點起來梳洗打扮一下？我先到廚房和溫嬸子要點吃的，咱們帶到山上去吃�！�
「牙兒先服侍小姐梳洗……」
「不用了啦！我隨便漱個口、抹把臉就解決了�！鼓饺萸汕蓴[了擺手，已經(jīng)往門口走去�！傅故菉厔幼骼鲜锹掏痰�，可得梳洗快點才行；否則娘一起床，咱們可就哪兒都別想去了�！�
月牙兒點了點頭，剛要回話，慕容巧巧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慕容巧巧跨出房門，在院子邊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人后，這才穿過院子，偷偷摸摸往廚房方向走去……
「巧巧姑娘早��！」一道清朗的話聲響起�！盖屣L(fēng)送爽、好鳥亂鳴，果真是一日之計在于晨哩！」
慕容巧巧嚇了一跳，回過頭沒好氣地說：「姑娘別的沒聽到，只聽到一只呆鳥在亂叫！你別老是悄沒聲息地冒出來好不好？嚇都給你嚇?biāo)懒耍 ?br />
「是是是，冒犯姑娘了�！龟P(guān)云飛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個卷軸�！钢皇亲蛲砬汕晒媚锵然胤苛�，還沒指點過在下寫的第十一篇『逍遙游』；因為擔(dān)心姑娘有所不便，所以才想趁早將這篇文字交給姑娘�！�
「你寫好啦？」慕容巧巧聞言，臉上不禁一紅。這書呆子昨晚也不知道寫了幾遍的「道遙游」了，我一說不像，他就又寫了一篇……
「寫到早上，總算差強(qiáng)人意�！龟P(guān)云飛苦笑，在手上攤開卷軸�！盖汕晒媚锴魄剖欠袷沟茫俊�
「你一晚沒睡？」慕容巧巧不看卷軸，反而定定看著他�！干倒�，寫不像就算了嘛！我不是說用第二篇交差就行了？」
「要嘛不做，要嘛就盡力做到最好，在下這點牛脾氣怎么改也改不過來。」關(guān)云飛淡淡說來，卻自有堅持。
慕容巧巧默然不語，看了眼那篇「逍遙游」，忍不住叫了起來�！改愎砩仙砹税。≡趺纯赡軐懙煤臀乙荒Ｒ粯�？真是有夠難看的字了�！�
「看來應(yīng)該還過得去�！顾笭栆恍Γ瑢⒛瞧稿羞b游」卷上，交給慕容巧巧�！缚偹悴回�(fù)所托，這一夜辛苦也沒白費了�！�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囁嚅地說：「謝、謝謝。要你學(xué)那么難看的字，真是對不起你了……你、你會不會以后寫字都變得和我一樣丑了？」
關(guān)云飛聞言大笑�！溉魏伪臼乱粚W(xué)上手就是自己的了。我習(xí)字近二十年，想忘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也寫了十幾年的字�。槭裁淳屠鲜菍懖缓�？」慕容巧巧嘆了一口氣，在院子旁的青石坐下。
「有可能是老師教而不得其法，又或者是……」
「是什么？」
關(guān)云飛意有所指地說：「學(xué)生若是心有旁騖，字也是寫不好的�！�
慕容巧巧臉上一紅，低聲說：「教我寫字的先生人都很好，教得也仔細(xì)，是我自己不專心，整天光想著玩而已�！�
「襟懷磊落、一片坦蕩，難怪姑娘的字雖然不佳，卻自有精神，怎么學(xué)也學(xué)不來�！龟P(guān)云飛瞧著她，心里忽然有絲異樣的感覺。
這么爽朗可愛的姑娘他以前沒遇見過，以后，只怕也很難遇上了。
「你別安慰我了，難看就是難看，再怎么精神都是騙人的�！鼓饺萸汕芍е^，一臉沮喪。
「垂頭喪氣，可就一點都不像姑娘了。」關(guān)云飛一笑，也在她身旁的青石坐下�！笇懽制鋵崨]那么難，姿勢對了，字自然就好看……對了，姑娘要是覺得我的字還可以，咱們不妨互相切磋琢磨一下？在下得些長進(jìn)，姑娘或許也會有些助益。」
「你肯當(dāng)我老師？」
「這可不敢當(dāng)了，不過是朋友間相互切磋，姑娘……」
「叫我巧巧，還有，巧巧后頭也不許再加上姑娘了�！鼓饺萸汕纱驍嗨脑�，一本正經(jīng)地說。「既然是朋友，客套話就免了，否則我們就別做朋友，我直接喊你一聲夫子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龟P(guān)云飛看著她，爽朗一笑。
「啊！糟糕！光顧著和你聊天，都忘了還有正經(jīng)事要做了。」慕容巧巧霍地站起，往廚房走去。
「丫頭發(fā)什么呆？走路都不看路！」
慕容巧巧聞言抬頭，又嚇了一跳�！改�，妳、妳怎么起得這么早？」
「妳這丫頭起得也挺早的嘛！」慕容夫人臉上似笑非笑，淡淡地說。「娘要是不起得早些，豈不是又捉不到妳這只兔子了？」
慕容巧巧尷尬一笑，她一見到母親，就像老鼠見了貓，拔腿就想開溜�！肝胰N房看看溫嬸子今天準(zhǔn)備什么早點……」
「慢著！」慕容夫人臉一沈，冷冷地說：「妳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是了，昨天的作業(yè)還沒交給娘。」慕容巧巧心中暗叫好險，手忙腳亂地將那篇「逍遙游」交了出去�！笇懙牟缓�，娘不要生氣�！�
「寫的不好是意料中事……不過，沒想到妳這丫頭居然會準(zhǔn)時交作業(yè)？看來天真要下紅雨了。」慕容夫人微感意外，攤開手上卷軸，眉頭又皺了起來�！缸诌�是一樣難看，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咦？奇怪了……」
「怎、怎么了？」慕容巧巧以為穿幫了，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長了幾歲，妳這丫頭果然也知道該收收心了�！鼓饺莘蛉丝粗磔S上的那篇「逍遙游」，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妳以前寫的字就像脫韁野馬，一點章法都沒有；這篇『逍遙游』字跡雖然一樣難看，不過整篇文字格局方正，看得出來下過一番工夫。不錯，看來妳昨夜的確有好好反省過了。」
慕容巧巧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我的確下了一番工夫，還、還寫了一整夜呢！」
慕容夫人聞言，更開心了，剛要稱贊她幾句，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頭還站著一位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高@位公子是……」
「晚生關(guān)云飛，見過夫人�！龟P(guān)云飛走上前來，長長一揖。「在下和巧巧姑娘萍水相逢，結(jié)為知交，蒙姑娘盛情，邀至山莊盤桓數(shù)日，方便一覽天茫山的風(fēng)光。多所打擾，還請夫人見諒�！�
「公子客氣了�！鼓饺莘蛉酥雷约号畠簜�性爽朗，三教九流都能結(jié)交，不禁苦笑搖頭�！腹用嫔煤埽坪醪皇潜镜厝�？」
「他是河南洛陽人，到這里來玩的。」慕容巧巧腦中忽然轉(zhuǎn)過一個念頭，滿臉都是笑意�！杆麑W(xué)問好，又寫得一手漂亮字，所以女兒打算跟著他讀書習(xí)字，娘覺得這主意好下好？」
「教妳的蕭夫子去年底回鄉(xiāng)探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這段期間的確需要給妳再請個老師�！鼓饺莘蛉寺砸簧蛞�，笑了笑，淡淡地說：「這主意是不錯，不過妳雖然熱衷，也得看人家關(guān)公子方不方便啊？」
「方便，當(dāng)然方便！他天下為家，到處游山玩水，在這里待上個一、兩個月能有什么問題？」慕容巧巧搶著回答，還不忘對關(guān)云飛使了個眼色�！肝梗∧愕故钦f句話��！不是你自己說要教我怎么寫字的嗎？」
關(guān)云飛一愣，實在不明白慕容巧巧肚子里頭在打些什么主意，只得順著她的話說：「晚生客途至此，的確沒什么要緊事。若是夫人不嫌在下學(xué)問粗疏，在下極樂意和巧巧姑娘互相切磋學(xué)習(xí)�！�
「關(guān)公子過謙了。既然如此，那在蕭夫子回來之前，巧巧的課業(yè)就偏勞公子了�！鼓饺莘蛉撕c頭，卻不忘提醒自己女兒一句�！讣热皇菐熼L，說話就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以后不許再平輩相稱，要記得尊稱關(guān)公子一聲『夫子』，明白了嗎？」
「知道了�！骨汕赏铝送律囝^，對著關(guān)云飛斯斯文文地說：「關(guān)夫子好，弟子向夫子請安�！�
關(guān)云飛見她面上恭敬，眼中卻閃著頑皮的神采，苦笑道：「不敢，姑娘也好�！�
慕容巧巧展顏一笑，拉著母親的手說：「不過關(guān)夫子今天初來乍到，咱們總該盡盡地主之誼，娘說是不是？」
「咦？難得妳這丫頭還能有這份細(xì)膩�！鼓饺莘蛉诵Φ��！高@話說得是，晚上娘就吩咐廚房備宴，為關(guān)公子洗塵�！�
「那也已經(jīng)是晚上的事了！」慕容巧巧眼睛骨碌碌直轉(zhuǎn)，一臉期盼地說：「時候尚早，外頭的桃花開得又漂亮，關(guān)夫子也說想看看咱們天茫山的風(fēng)光，所以……」
「所以妳想盡盡地主之誼，帶關(guān)公子四處走走逛逛，是不是？」慕容夫人接著她的話，悠悠地說。
慕容巧巧臉現(xiàn)喜色�！笡]錯沒錯，女兒就是這個意思。」
「我看是妳自己想出去玩吧��？」慕容夫人板起臉來，沒好氣地說�！肝疫�在疑惑妳這丫頭怎么會轉(zhuǎn)性想好好讀書了？原來拐彎抹角就是想溜出去玩！」
「才不是呢！」慕容巧巧一臉受到冤枉的表情，氣嘟了嘴。「是關(guān)夫子先前說過要看天茫山的桃李風(fēng)光，我想有事弟子服其勞，才打算帶夫子到處走走逛逛的。人家已經(jīng)十八歲了耶！才不會一天到晚都想著玩呢！」
「真的？」慕容夫人口中說話，眼睛卻看著關(guān)云飛，意示詢問。
關(guān)云飛見慕容巧巧張大了眼睛瞪著自己，無奈一笑�！盖汕晒媚镎f的沒錯，若有不便之處，在下自個兒隨意賞玩就好，不用麻煩巧巧姑娘了。」
「妳看，老是冤枉人家說謊�！鼓饺萸汕蓾M臉都是得色，喜孜孜地說：「女兒既然沒說謊，那我今兒個可以帶夫子到紫霞坪看桃花嗎？」
慕容夫人見了她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板著臉說：「紫霞坪那里地勢雖然不高，附近還是有些險崖峭壁，妳可不準(zhǔn)上那些地方玩去，聽到了沒？」
「聽到了！」慕容巧巧大喜，興沖沖地說。「我去廚房看溫嬸子準(zhǔn)備些什么早點，要是有包子饅頭，我要帶到山上吃！」
「整天就想玩，一點都不像個姑娘家……」慕容夫人見女兒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搖頭苦笑，回身對著關(guān)云飛說：「我這個女兒頑劣得很，以后可要偏勞先生了�！�
關(guān)云飛客氣一揖�！覆桓�，巧巧姑娘爽朗自在，在下才是獲益良多�！�
「先生再這么客氣，我可是有些擔(dān)心學(xué)生爬到老師頭上了。」慕容夫人定定看著他，語調(diào)平淡�！赴輲燁^一天，老師就對學(xué)生唯唯諾諾、千依百順，我只怕以后的『逍遙游』先生更要費心不少了�！�
關(guān)云飛面上微赤。原來夫人已經(jīng)知道了……」
「我本來還以為那丫頭有些長進(jìn)�！鼓饺莘蛉溯p嘆一聲�！高@丫頭玩心還那么重，不大可能寫出格局如此方正的『逍遙游』；再加上見到了先生，兩相對照，自然知道這篇文字出自誰的手筆了。」
「慚愧，在下不自量力，還請夫人見諒。」關(guān)云飛心中一凜，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細(xì)如發(fā)、觀察入微。
慕容夫人臉上似笑非笑，緩緩地說：「不過先生一個晚上就能將小女的『狂草』學(xué)得唯妙唯肖，實在是了不起的書法大家�！�
關(guān)云飛聞言恍然�！鸽y怪夫人對在下未加考察，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巧巧姑娘的要求了�！�
聰明人對聰明人，兩人相視一笑。
「教不嚴(yán)，師之惰，先生以后的責(zé)任可重得很。」慕容夫人止住笑，意有所指地說�！赶壬鷮π∨異圩o(hù)有加，希望不是……」
「晚生明白。巧巧姑娘已然名花有主，晚生不敢存非分之想�！顾卮鸬谜�(jīng)八百，眼中卻掠過一絲笑意。
「先生是正人君子，是我失言了�！鼓饺莘蛉说玫竭@個回答，暗自釋然�！赶壬亲蛉丈仙駝ι角f的吧��？」
「昨日上山，沿途桃李含笑迎賓，天茫山果然是個好地方�！�
「過獎了�！鼓饺莘蛉撕�(yīng)道。
「夫人若沒有其它的事情吩咐，那晚生就先告退了�！龟P(guān)云飛拱手告辭。
慕容夫人微笑頷首。「客氣了，先生請便�！�
＊＊＊
紫霞坪位在天茫山半山腰，地勢雖然不高，眼界卻極為遼闊，不僅整個葫蘆鎮(zhèn)一覽無遺，還隱隱可以看到遠(yuǎn)處的平安城。
「喂！你幫我在風(fēng)箏上寫三個字好不好？」慕容巧巧見關(guān)云飛站在崖邊望遠(yuǎn)，叫了一聲。
「不該叫『喂』，妳應(yīng)該稱呼我一聲關(guān)夫子。」關(guān)云飛走到她身邊，一臉莊容地說�！柑�、地、君、親、師，妳對老師說話要有禮貌……」
「你說真的假的？」慕容巧巧沒等他說完話，就已經(jīng)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了�！肝沂桥履锊蛔屛页鰜硗妫排R時想了這個借口，你不會當(dāng)真了吧？」
「我想也是�！龟P(guān)云飛搖頭苦笑，意有所指地說：「請我做個掛名夫子，以后三百字的作業(yè)也不怕沒人寫了�！�
「聰明！」慕容巧巧豎起大拇指，贊道�！肝掖筮^小錯不斷，爹娘老罰我寫字，有你在，我就高枕無憂了�！�
「妳就不怕夫人發(fā)現(xiàn)妳找人捉刀代筆？」
「不怕�！鼓饺萸汕蓳u了搖頭，一派輕松地說：「穿幫了，頂多是一頓板子了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妳早上不是才說想把字給練好？」
「早上想，現(xiàn)在又不想了�！�
「為什么？」關(guān)云飛忽然有些不高興，沉著臉說：「半途而廢，什么也做不好。」
「小姐才不是半途而廢呢！」月牙兒出聲反駁。
「喔？」關(guān)云飛不解地皺眉。
「小姐一定是認(rèn)為自己只要一直書讀不好、字練不好，說不定未來姑爺就不會想娶小姐了，對不對？」
「多嘴！」慕容巧巧臉上一紅，別過臉去。
關(guān)云飛沒想到她的心思竟會轉(zhuǎn)到這上頭來，微微一愣，長嘆一聲�！笂呌诌�沒見過關(guān)笑天，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說不定妳見了關(guān)笑天后會慢慢喜歡上他……」
「那也是見過面后的事�！鼓饺萸汕苫剡^臉來大聲說�！改涿顜腿思矣喠艘婚T親，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就是不喜歡這樣子！」
關(guān)云飛默然不語；月牙兒見氣氛有些尷尬，笑著打破沉默�！感〗悴皇且陲L(fēng)箏上頭寫字嗎？是要寫些什么嗎？」
「對喔！差點忘記了�！鼓饺萸汕蓪L(fēng)箏放在地上，催促道：「關(guān)老夫子，你快點幫我在上頭寫上『關(guān)笑天』三個字啦！」
「為什么要寫這幾個字？」關(guān)云飛一愣。
「在風(fēng)箏上頭寫上煩惱的事，然后放起風(fēng)箏，再把風(fēng)箏線放掉，這樣一來，什么麻煩事都會隨風(fēng)而逝了。」慕容巧巧眼睛都亮了起來，喜孜孜地說�！肝掖龝䞍壕桶扬L(fēng)箏放掉。這樣說不定關(guān)笑天那掃把星就會摔了馬、跌斷了腿，又或是吃壞肚子、跌到茅坑里頭，再不然就是睡落了枕、扭了脖子；總之一輩子來不了葫蘆鎮(zhèn)就是了。」
關(guān)云飛臉上陣青陣白，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喂！你發(fā)什么呆��？」
「我身上沒筆墨，寫不了字。」關(guān)云飛好不容易擠出這幾句話。
「哈！這我早就想到了�！骨汕蓾M臉得色，從月牙兒手上接過一個包袱�！腹P墨紙硯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
關(guān)云飛見她快手快腳地打開包袱，磨上墨，不禁苦了一張俊臉�！戈P(guān)笑天好歹也是本朝的名相重臣，這樣子害他，會不會有些過意不去……」
「我也沒打算害人��！只要這掃把星不來，不就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沒有了嗎？」慕容巧巧將筆蘸上墨，遞給關(guān)云飛�！改阋獙懫烈稽c喔！免得老天爺看錯字，害到其它不相干的人，那可就罪過了�！�
「不是說不害人嗎？」關(guān)云飛咕噥一聲，眼見騎虎難下，一咬牙，當(dāng)真在風(fēng)箏上頭揮毫寫下「關(guān)笑天」三字！
「這三個字寫得好極了，比昨天的『人面桃花相映紅』還好，簡直就像是從小寫慣的嘛！」慕容巧巧愈看愈滿意，拉著月牙兒的手說：「牙兒，我們?nèi)グ扬L(fēng)箏放起來�！�
月牙兒有些別扭地扯著衣角，小小聲地說：「牙兒也想在風(fēng)箏上寫一些字。」
「妳也有煩惱�。俊鼓饺萸汕梢汇�，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妳告訴我，我請關(guān)老夫子幫妳寫上。」
「我、我想快點長成十八歲�！乖卵纼郝曇舾÷暳�。
「咦？這是為什么？」慕容巧巧難掩好奇。
月牙兒卻紅著臉不說話了。
慕容巧巧無奈，對著關(guān)云飛說：「牙兒想快點長大，煩惱得很，你也幫她寫幾個字吧！」
這主仆倆的問題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怪……關(guān)云飛一個頭兩個大，正不知該如何下筆，靈機(jī)一動，在另一只風(fēng)箏上寫下「十五佳人，轉(zhuǎn)眼二八年華」等字。
「『十五佳人，轉(zhuǎn)眼二八年華』，那再一轉(zhuǎn)眼，豈不是就比我還大了？虧你想得出來�！鼓饺萸汕尚Σ豢梢�，把那只風(fēng)箏拿給月牙兒�！秆纼�，滿不滿意？不滿意我們再改�！�
「這樣很好了，謝謝關(guān)公子�！乖卵纼焊Ａ烁Ｉ�，開開心心地和慕容巧巧跑去放風(fēng)箏。
開云飛見慕容巧巧將風(fēng)箏愈放愈高、愈放愈高，終至離手而去，消失在云端，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開開玩笑而已，老天爺稱可千萬別當(dāng)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