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陵和段司雨兩人起了個大早,簡單梳洗完畢之后,便向玉龍山出發(fā)了。
東陵帶著段司雨一路施展輕功而行,沒多久已來到玉龍山下。
映入眼簾的玉龍山真如神龍下山一般地盤桓綿亙數(shù)千里,浮嵐與停云盡是它張牙舞爪下的一縷縷傲氣。
兩人步上山間小徑,絲絲白絹也似的云氣在身邊飄浮而過,真有如置身仙境的飄飄然。
“記得爹爹說過,玉龍山里頭不僅奇花異草多,怪事也很多喲!”段司雨瞧著東陵說道。
平常她的爹爹為了尋找鑄劍的材料,幾乎跑遍了煙云山一帶,所以知道得自然也多,有空的時候,總會說給她聽。
“什么怪事?”東陵側(cè)過臉來看她,有了一絲興趣。
“聽說有人進了山里頭呀,不是莫名其妙跌倒,就是挨耳刮子,還有啊,常常聽見笑聲卻不見人影呢!”
東陵濃眉一揚,嘴角噙笑!斑@不是高人所做,就是仙人所為了。”
“真的嗎?我好想見見傳說中的仙人是長什么模樣喔!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臉色紅潤、白髯及胸的樣子?”她一臉憧憬。
“那得看你的仙緣深淺了!睎|陵故意取笑。
“呵!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倍嗡居炅家回Q,佯裝生氣!坝腥苏f過,我看起來一點也無仙緣!
東陵聽了,薄唇微抿,一絲笑意參落炯炯照眸中。那時,他是為了增強她的求生意志才這么說的,怎能算數(shù)?
段司雨輕嘆了一口氣,半是正經(jīng)半是玩笑的說:“只可惜我爹爹的興趣不在那些仙草仙物而在于鑄劍,要不然我們父女倆早就成仙啦!”話題一轉(zhuǎn),她又問:“對了,東陵,你知道梧桐老叟是什么樣的人嗎?”
東陵稍一沉吟,才說:“聽說這個梧桐老叟是個開笛名家,但是對于煉丹、鑄劍、藥石等方面也很有研究,本事大得很。不過他很喜歡捉弄人,只要瞧得不順眼,不管你是王孫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要弄得你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才肯罷休!
段司雨邊聽著,靈動的眸子一轉(zhuǎn)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瞧白捍和藍芊吟都有簫呀笛的,獨獨你沒有。等找到梧桐老叟后,叫他也做一管笛或簫給你如何?”
“哪那么容易!
“辦法是人想的嘛!”
東陵蹙起英眉,不像她這么樂觀!熬团乱f服他化消和白捍之間的恩怨都很困難,否則白捍也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了。”
“這倒是,白捍一向不安好心眼……”
兩人邊說著,邊一步步朝山上走,繚繞在四周的云氣霧氣越來越多,感覺幾乎是置身在一片濕氣的白紗之中。
溫度也越來越低了。
東陵瞅了段司雨一眼,問她:“冷嗎?”
他記得,她是怕冷的。
段司雨迎向他那灼灼目光,不禁動容。
盡管他只是淡淡關(guān)切,卻像是一道熱流蔓延過她的身子,暖了四肢百骸,也燙了心。
寒風(fēng)冷,她已不冷。
“冷不冷?”見她沒有回答,他蹙眉表示疑問,卻還是過來握住她的手。
掌心之間的溫熱接觸,彷若一瞬電擊,令人怦然,讓段司雨那一雙燦燦明眸也揉了羞意。
“好多了,謝謝你!彼`開笑顏,深深感覺和他之間的距離又貼近了些。
至少他對她的關(guān)心,不再暗藏心底,不說出口了。
“東陵,你的手總是這么溫暖!彼眉攘w慕又撒嬌似的口吻對他說。
東陵聽了,淡淡一笑,又將她的手握緊了些。
“以后有機會,你教我武功,那我就不怕冷了,而且……”她話才說了一半,便指著前方喊了起來!皷|陵,你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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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前方路邊長著幾株貌似韭菜的排色小草,而且還開著青色的花朵,十分可愛。
“那是什么?”東陵見段司雨一臉興奮的模樣,好奇的問。
段司雨邊輕輕將小草拔了起來,邊道:“這種仙草名叫祝余,聽說可以止饑喔!那我們就算會在玉龍山里頭待上四、五天,也不用怕會挨餓了!
“你懂得真多!睎|陵眼中掠過一絲贊許之色。
段司雨不好意思的扯唇一笑。“這是爹爹教導(dǎo)有方,我不敢居功啦!你要不要吃吃看?”
“嗯!睎|陵接過一株祝余品嘗了一下,只覺滋味甚好。
段司雨又多采了兩株祝余帶在身上,才和東陵繼續(xù)沿著山徑向上而行。
只覺山路越走越是崎嶇,兩旁掩映似障的片片綠蔭直可鋪下半天云影。
“!七明芝!”段司雨指著山崖邊的一處,又興奮的喊了起來。只是這次她話一說完,竟有人接了下去——
“真是識貨的娃兒!”
段司雨愣了一愣,立刻向四周瞧去,竟然不見半個人影。
“什么人?”看來是有人躲在暗中偷看,真可惡。
“這七明芝是我的,你們不許搶!
段司雨見對方不肯露面就算了,說話還這般霸道,她忍不住蹙起雙眉,嗔道:“好不講理,明明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
“胡說!我早在這兒了。”那人似乎也不甘示弱,立刻頂了回去。
“喔,你早在這兒了呀!不知是多早呢?”
“很早很早!
段司雨聽了忍不住想笑!凹热贿@么早就來了,為什么不將七明芝摘走,反而等到有人來了,把七明芝的名字也都喊出來了,才喊得那么大聲呢?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在和七明芝培養(yǎng)感情吧!”
“這……呃,我之前不想摘,不可以嗎?”那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段司雨“喔”了一聲,以眼神示意東陵,又道:“我爹爹說呀,玉龍山里頭仙花仙草最多了,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識貨的人可就不多,尤其有一些貪心的人,總是躲在暗處,等著坐享其成,還不許別人摘仙草……”為了引開那人的注意力,段司雨隨便扯了個話題來說。
“你說誰?”那人說得咬牙切齒。
“我說誰?我說的就是……”
就在段司雨和那人周旋的同時,東陵飛快的一個箭步向前,已經(jīng)將七明芝采到手。
“我梧桐老叟才不是貪心的人……喂,你們;樱 蹦侨嗽捳f了一半,一發(fā)現(xiàn)七明芝被搶走了,立刻氣急敗壞的跳了出來。
原來那人竟是個臉色紅潤、白髯及胸的老人家,頗是倨傲的神色里又揉著一絲孩子氣。
“你是梧桐老叟?”段司雨和東陵幾乎異口同聲。
梧桐老叟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才說道:“沒錯,算你們有眼光,快把七明芝還來!
其實他本來是在高巖上睡覺,在被段司雨的聲音驚醒之后,往下一探覷,才知道這附近竟有一顆珍貴的七明芝,便也想要占為己有。
“欸,是你自已顧著和我說話的,怎么可以怪別人!”段司雨不以為然的反駁回去。
就算他是他們所要找的梧桐老叟,可也不能這么蠻橫不講理。
“胡說,是你故意引開我的注意力!”
“誰教你要上當?”段司雨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你……”梧桐老叟指著段司雨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段司雨盯著梧桐老叟瞧了瞧,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和我想像中的仙人同一個模樣呢!”
“仙人?”這輩子可還沒人這么稱贊他。梧桐老叟神色一喜,滿腹怒氣立刻煙消云散,直持須笑道:“你這么說不過分。”
段司雨見梧桐老叟不再生氣,朝東陵眨眨眼;暗自覺得有趣,便開始和梧桐老叟聊了起來。
“聽說你很愛捉弄人,是不是呀?”
“誰說我愛捉弄人?我只不過是看到一些呆頭呆腦的人進山里來,就忍不住想幫助他們開竅開竅而已!蔽嗤├羡派碜右宦樱谝粔K巖石上坐了下來。
“這樣呀!那你看我們倆的資質(zhì)怎么樣?”段司雨故意問他。
“嗯……”梧桐老叟盯著段司雨瞧了一會兒,又盯著東陵瞧了一會兒,才做出了結(jié)論!澳阏J得七明芝,他能在我面前摘到七明芝,都算不錯!喂,娃兒,你們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來玉龍山做什么?”
梧桐老叟接二連三的問了幾個問題,段司雨不急著回答,還揶揄他道:“你是仙人,屈指一算不就知道了嗎?”
“這個嘛……”梧桐老叟怕猜錯會沒面子,索性不問了,直接轉(zhuǎn)移話題!澳銈兪菍π》蚱薨桑俊
“才不是!倍嗡居隀M了梧桐老叟一眼,含羞斂眉。
東陵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們是朋友!
梧桐老叟不以為然的撒撇嘴!艾F(xiàn)在是朋友,那將來還是會成為夫妻嘛!”
“你是算命仙嗎?”段司雨又瞪了梧桐老叟一眼。
盡管她聽了心里高興,可也是會害躁的。
梧桐老叟笑嘻嘻的應(yīng)道:“我說話一向很準的,你們不信,我現(xiàn)在預(yù)言,這天馬上就要下雪了。”
段司雨聽了,忍不住輕哼一聲,抬頭往天際瞧去,只見一片片皎若銀月的飛花便紛紛飄了下來,這天真的下雪了!
梧桐老叟伸手承接片片雪花,得意的哈哈大笑。
“看吧!我說的話一向八九不離十。娃兒,跟你們說話還真有趣,今晚我就破例邀你們到我那兒住住,不過……你們得追得上我才行!
他話才說完,身影一晃,已然不見。
東陵禁不起對方這么一激,執(zhí)起段司雨一雙柔荑,說道:“我們追!”
一前一后、三道風(fēng)馳電掣的人影在山林里驚起落雪一片。
梧桐老叟本以為自已可以輕易的甩掉東陵和段司雨兩人,不料疾奔了幾百里后,兩人竟還是緊緊地跟在身后。
前所未有的挫折感令梧桐老叟忍不住有些氣惱,他暗忖:想不到這小子的輕功這么了得,簡直和我不相上下!嗯,我就想辦法來捉弄捉弄他們,那才有點趣味。
心中主意一打定,他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突然前面一個轉(zhuǎn)彎,山徑畫分成兩條岔路。
東陵瞧清楚梧桐老叟是往右邊的方向奔去的,立刻隨后跟上,怎知道疾奔一會兒后,竟沒了梧桐老叟的蹤影。
原來梧桐老叟故意使用障眼法引東陵上當,他的人其實是往左邊那條岔路奔了去。
“哎!”東陵微一驚呼,減慢了速度。
“怎么了?”段司雨跟著他停下腳步,忍不住直喘氣。
“跟丟了!睗饷家货,東陵有些懊惱。
“跟丟了就算了,這附近的地形梧桐老叟比我們清楚,當然占上便宜了!倍嗡居臧参克馈
“只怕要再找到他,有些困難!睎|陵還是難以釋懷。
“這點你放心!倍嗡居贻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嗯?”東陵揚起了眉,轉(zhuǎn)過身來瞧她。
“我猜梧桐老叟還會回來找我們!彼UQ,眸子里蕩漾著一絲慧黠。
“怎么說?”難道這小妮子和梧桐老叟一樣會預(yù)言?
“這個嘛……不如我們來打賭!倍嗡居瓴豢现苯诱f出心里的想法,故意賣關(guān)子。
“不賭!睎|陵猜不出她葫蘆里賣什么藥,不肯答應(yīng)。
“拜托嘛!賭一次就好!彼龘u搖他的臂膀,撒嬌道。
東陵拗不過她,只好點頭答應(yīng)!澳阆朐趺促?”
段司雨豎起了一根食指!叭粑也聦α,你依我一件事就好!
她心想,若自已猜錯便罷,若猜對了,當自已想要聽他說真心話時,就不怕他又吝于啟齒了。
“好吧!”東陵微一頷首,拉她往回走。
不料才走沒幾步,梧桐老叟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肮!我就說我的輕功無人能比!
話一說完,一道雪花似的白色身影飄然落在東陵和段司雨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勝之不武,有什么用?”段司雨瞧梧桐老叟昂首持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忍不住潑他冷水。
她早就料定梧桐老叟會回來向他們炫耀,果然沒錯。
“我哪有勝之不武?”梧桐老叟聽了不服氣,爭辯道。
“還說沒有?”段司雨柳眉一挑,將原因一個一個說給他聽。“第一,你說要比試卻自已先跑,這公平嗎?第二,這兒的地形你比較熟悉,哪兒有懸崖、哪兒有轉(zhuǎn)彎你都知道,可不是占我們便宜?第三,我不會武功,所以東陵是帶著我緊追在你的背后,說起來是我們吃虧了。第四……”
“好了、好了,娃兒,我不過是和你們玩玩嘛,何必當真?”梧桐老叟越聽越是心虛,覺得真是自己勝之不武,便不肯讓段司雨再說下去。
“不當真,難道當假?”段司雨哼了一聲,雙手交疊胸前!耙院笕思覇柶鹞,我就說梧桐老叟是一個愛占人家便宜又輸不起的人!彼柿宋嗤├羡藕妹孀拥男睦砗螅謱λど弦患。
梧桐老叟一聽,果然收起倨傲的態(tài)度,陪笑道:“娃兒,別這樣嘛!不然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不生氣?”
“這個嘛……”段司雨故意偏著頭想了一下,才說:“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便將它忘了,而且保證不說出去!
“要我答應(yīng)你什么?”一聽有轉(zhuǎn)圈的余地,梧桐老叟總算稍稍寬了心,急急問道。
“你和白捍之間的恩怨必須一筆勾消!
“什么?”梧桐老叟聽了,立刻瞪大了眼、張大了嘴,無法妥協(xié)似的猛搖頭。
段司雨見梧桐老叟不肯答應(yīng),秀眉一挑,冷冷道:“你不答應(yīng)就算了,反正壞了聲譽、頂個臭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這!”梧桐老叟不住搓著手,猶豫著到底該不該答應(yīng)。
“反正你只要一輩子都待在這山里頭,不管別人怎么說你、又說得多難聽?也都聽不到的嘛!”段司雨又“好心”的提醒他。
“這樣吧!我考慮一下,明天再答覆你們。明天日落以前,你們可以上山頂?shù)淖S找我!
“好的!睎|陵頷首應(yīng)允。
梧桐老叟愁眉苦臉的嘆了一口氣,身形一掠,銷聲匿跡。
段司雨見梧桐老叟走遠了,才忍不住掩嘴輕笑!皷|陵,你瞧這梧桐老叟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好也不壞,是奇人!睎|陵意味深長的說。
段司雨邊用玉指理了理紊亂的秀發(fā),邊打趣道:“奇怪的人嗎?”
東陵勾唇一笑!捌婀忠财嫣!
其實經(jīng)過方才的比試后,他已心里有數(shù)。或許梧桐老叟……會是那個足以取代他的人。
頓了頓,他又說:“我們的賭注你贏了,你要我依你什么事?”
“嗯……”她手托香腮想了想,一時難以決定要問什么好。
再說就算要問,也得選個隱密一點的地方才行。否則要是被那個梧桐老叟偷聽到,可就大大不妙。
“我想到再告訴你!睓C會難得,她可要把握住,問他一個最關(guān)鍵、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一個可以讓他表明心跡的問題……
東陵瞧著她彎起柳眉、櫻唇微揚的俏皮模樣,知道她又在東想西想了,忍不住牽起她的手,說道:“天快黑了,我們找個地方過夜吧!”
沿著被雪濕遍的山間小徑而行,只見漫天雪花漉漉奕奕,飛舞著沁寒如冰的美,但冷風(fēng)在臉上飄拂而過的感覺卻像是遭受鞭笞一樣。
終于在冒雪而行一個時辰之后,段司雨和東陵在霜雪覆蓋下的皚皚山壁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山洞,她立刻躲了進去。
“好冷!倍嗡居昕s在山洞的一角全身打著哆嗦。
“還好這個山洞逆風(fēng)勢,風(fēng)雪不至于會吹進來。”東陵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見她凍得臉色蒼白,有些心疼。
他不禁責怪自己明知道高處不勝寒,卻在離開似水堂時,忘了讓段司雨多帶件狐裘來。
為了彌補這個錯誤,他伸手將她擁在懷中,為她祛寒。
“東陵……”段司雨輕抬雙睫,和他對望。這次,誰也沒有別過頭去,誰也不想移開目光。
然而身子的緊密接觸,卻讓一顆芳心怦然,讓一瞬呼吸凝滯,讓一片朱彩直搗紅顏。
“你的外衣上沾了雪,最好脫去,否則融化了……更冷。”東陵凝視著她,低聲說道。
他倆擁抱的溫度,是足以讓雪花融化的。
段司雨聽了,螓首低垂,雙頰紅艷欲滴。她是相信他的,只是心底的那份矜持令她有些遲疑。
東陵見她含羞斂眉的模樣,知道她有所顧慮,便不愿意強迫她,逕自先脫去外衣。
段司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聽從東陵的意見。然而她將外衣脫去后,全身只著一件薄薄的褻衣,玲瓏曲線若隱若現(xiàn),令她羞怯不已。
東陵輕輕扳過她的身子,將她摟在懷里,合上眼,他溫柔道:“我不看,可以嗎?”
“我相信你!倍嗡居陮⒛樎襁M他的胸膛,她知道,他對她一向有分寸。
傾聽著他的心跳,她忍不住問:“東陵,那次我受傷時,你為我……為我涂抹藥膏時,也是這樣閉上雙眼不看嗎?”
“嗯!
她身上逸出的處子氣息,透著一股淡淡幽香,令空氣變得燥熱,更令他的觸覺緊繃。
環(huán)繞在她腰際的手,溫柔摩挲卻也苦苦壓抑。
“唔,那……”她的纖纖玉指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考慮著該如何啟齒。
他的行為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了,只是她的心里,不知為何,總有那么一丁點失落感。
東陵抬起她的臉,問道:“你想問什么?”
“沒有!彼跄芨嬖V他,他以禮相待,她卻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她又如何告訴他,她喜歡他溫暖而厚實的胸膛,并渴望他溫熱而綿密的吻,霸占她的所有知覺?!
“沒有?”東陵不信,又問了一次。
她明明欲言又止,明明有些慌亂,明明清澈的眸子里有著一絲失望和……渴望。
東陵抬起她的臉,強迫她面對自己。
“你好像有些失望?”
“我……”兩個人的臉如此貼近,段司雨瞧著他俊美的輪廓,只覺口干舌燥,不自覺地微吐舌尖、輕舔上唇。
然而她的這樣舉動,卻撩撥起東陵的潛藏欲望,他按捺不住,俯身覆上她的櫻唇,溫柔吸吮。
暖玉溫香在懷,已令他的理智一點一滴的流失,流失在近乎喘息的溫熱中,流失在逐漸蔓延的情欲中……
段司雨輕掩雙睫,微微呻吟,難以抗拒他灑下的輕柔密網(wǎng),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身子,任他的手指滑過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盡情愛撫。
“司雨,不后悔?”東陵輕解她的褻衣時,已難抵擋情火煎熬,但在占有她之前,他要知道她的感受。
他絕不愿強迫她,更不愿任何一方將來后悔。
段司雨搖搖頭,深情無限的凝望著他,她將手緊緊環(huán)繞在他的頸后,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東陵見狀,不再遲疑,他隨即覆在她身上,輕易除去兩人之間的障礙物,與她緊緊貼合,恣意挑逗。
段司雨配合著他的節(jié)奏,嬌喘不已,只覺渾身似被掏空,需要他來填滿她的渴望,釋放她的緊窒難耐。
東陵仿佛明白段司雨的需求,他一邊吻上她纖細的頸子,一邊與她緊密交纏,令她香汗淋漓,接著,他昂然挺進,入侵她的幽谷,在她嬌喘連連中,與她合為一體,同享歡愉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