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你醒了,覺得如何?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一個低沉的嗓音輕輕地飄人她的耳中。這個有如微風般的聲音聽起來好舒服、好溫暖、好溫柔,好像爸爸……
她緩緩張開朦朧的雙眼,一張宛如父親般慈祥的和藹面容映入她的眼底,令她訝異地睜大眼睛,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袄稀峡偂睕]錯,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的確是老總的獨特嗓音,她絕不會認錯。
“噓,別太激動,你的身體現(xiàn)在還很虛弱,不適合大呼小叫的,只要告訴老總哪里覺得不舒服就行了。”他柔聲安撫她,輕輕地替她蓋好被子,眼底充滿了關心及溫柔。
她仍依稀記得,正當她把手中的手榴彈往幽靈身上丟去時老總忽然自鐘塔上出現(xiàn),硬是將她死拖出鐘塔頂樓。
在炸彈爆炸的同時,他還奮不顧身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她作掩護,保護她免遭受炸彈波及,因此她才會自殺不成,僥幸地從鬼門關則被硬拉回來。
“小冷月,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要救你命。也許因為你是最受我疼愛的一名愛將,所以我才舍不得讓年紀輕輕的你就這么一走了之,也許……由于你長得很像我的小女兒,所以我才會想出手救你……他苦笑一聲,戴著墨鏡的眼中有著一絲的凄楚與傷痛。
“你的小女兒?她……她怎么”不明所以的她虛弱的問。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的小女兒在十七年前,也就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在醫(yī)院的育兒室一名院內(nèi)的精神患者抱出了醫(yī)院,從此之后便音訊全無。這十七年來,我無時無刻地盼望奇跡出現(xiàn),希望哪一天她忽然站在我面前,喊我一聲爸爸。不過這是不可能則,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她恐怕兇多吉少,也許早被那位精神患者丟入河里,早就不在世上了。她的名字叫小月,所以在她剛出生時,我便將一條月牙型的金質項鏈掛在她小小的脖子上,這也是我能夠和她相認的唯一信物。我總覺得我可愛的小女兒應該就是長得象你一般亭亭玉立,所以我舍不得讓你死,才會出手救你,你懂嗎?”他平靜地回答她,剛毅的臉上刻畫了歲月的痕跡,似乎歷盡滄桑,看起來好孤獨、好落寞。
冷月聞言睜大眼睛,呆若木雞!袄稀峡偂愕奶兀克F(xiàn)在在哪里?”她伸一顫抖不已的雙手,緊握住他粗大的手掌,蒼白著臉焦急地問。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這位有著一張和善面孔、卻有一副蛇蝎心腸的狠毒男子,竟會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所盼的父親?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老天爺故意跟她開了一個玩笑,所以才讓自己恰巧碰上和她有相同境遇的老總罷了,這一定是個玩笑而已……
“我的太太?不,應該說是我的獵物,她老早在剛生下小月時便一命嗚呼了。其他殺手代替我要了她的命,她是臺灣林氏財團的獨生女,也是整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她的遠親表兄委托我當時所參加的組織除掉她,所以組織便派我去執(zhí)行這項任務。結果我不但沒有殺了她,反而和她雙雙墜入愛河,甚至為了她背叛組織,帶著當時已經(jīng)懷孕的她四處躲避組織的追殺。就這樣躲躲藏藏了一段時間,當她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下后,組織內(nèi)的其他殺手也聞風而至,將她一槍斃命。我發(fā)瘋似的將那些殺手一一解決后,才發(fā)現(xiàn)我剛出生的小女兒竟然不翼而飛,被院內(nèi)的一個精神患者給偷走。從此以后,我就飲恨人間,變成了你現(xiàn)在所瞧見的一副冷酷模樣!彼猿暗匕敌σ宦暎淠哪樕弦讶粵]有任何情緒起伏,是如此的平靜、無所畏懼,他的心早已死了。
“我……我……”大口喘著氣的冷月已經(jīng)無法思考,她哭不出來,也說不出任何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復雜心情。她,該與他相認嗎?
“小冷月,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告訴你這件陳年往事,我從來都不跟任何人提這件事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在這艘游輪上,你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外面的人全都認為你已經(jīng)命喪鐘塔,以后你可以放心過你想過的生活,那個冷酷無情的冷月殺手已在三天前死于非命,只要你從此不再出現(xiàn)于殺手圈內(nèi),不會有人懷疑你的真實身分。記住老總的話,不要再涉入殺手界這個冷酷的是非圈中,努力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吧!你還年輕,還有許多的夢想可以去追尋,好好堅強的活下去,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我的小冷月。”
老總語重心長地說完后,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困地離開,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的身邊……
“不,不要走,請你不要走,爸爸……”冷月強忍著全身如火燒般的灼痛感,驚慌地跌下了床,用力地推開艙門,赤著腳地追上前去。
穿梭于迷官般的艙房中,她不停地找著老總的蹤影,不停地呼喚著他……她知道老總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在她伸手可得的距離,可是為何她找不到他?為何聽不到他的回應?
當她一腳跨出艙房的甲板,如云海般的茫茫海霧瞬間將她整個人吞沒,籠罩在風起云涌的海霧中……
他,就這么走了,就這么頭也不回地離開自己,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就和雷德一樣,永遠離開了自己……
。
星河學圍高等部槍擊社園練習場
“冷月同學,這次的全國青少年射擊比賽又要靠你的精彩表現(xiàn)了,老師希望你能和去年一樣,為學校摘下個人組及團體組的冠軍獎牌,替我們星河學園爭光。好好加油,老師對你有信心!币晃淮┲w育服、人高馬大的指導老師,親切的對著站在他身邊的冷月鼓勵道。
“老師,我今天來社團就是要告訴你有關出賽的事情。我已經(jīng)決定從這學期開始將退出槍擊社,不再參加任何的射擊比賽,退社申請單在這里,請你過目!崩湓麓┲灰u白底藍領的水兵制服,歉然地將手中的單子交給指導老師,神情顯得十分堅定。
“咦,你要退社?為什么決定得這么突然,有什么原因嗎?”這位皮膚黝黑的指導老師吃驚地接過她的申請單,關心地詢問她的退社原因。畢竟冷月可是槍擊社團的王牌主將,一旦她退了社,要摘下全國冠軍的寶座勢必就困難許多,不免令他既著急又擔心。
“老師,很抱歉,我知道我突然退社一定會造成社內(nèi)的許多不方便,可是我也不是故意要讓老師為難,因為璁假期間我出國了一趟,結果不小心讓手腕受了傷,主治的帥哥醫(yī)生告訴我,短時間內(nèi)我將無法靈活地使用右手,所以為了避免拖累其他同學的比賽成績,我最后還是決定要退出社團,請老師諒解!彼Ь吹鼐戳藗禮,態(tài)度十分謙和。
“唉!你怎會這么不小心,讓自己的寶貝手腕受了傷,真是讓人感到遺憾。退出社團后你有什么計劃?會加人其他社團嗎?”他關心地看著她纏滿紗布的右手,心疼不已。
“不,退出槍擊社后,我不會再參加其他社團了。我準備為一年后的大學聯(lián)考好好努力,考上一個理想的學校,這是我目前最想要實現(xiàn)的目標。”她搖了搖頭,微笑地回答。
“大學聯(lián)考?冷月,你不是已經(jīng)擁有直升國立大學體育系的保送資格?就算你不念體育系,也可以直升我們學校的大學部,為何還要辛苦地為聯(lián)考而準備?老師記得你以前并不想?yún)⒓哟髮W聯(lián)考的啊!為何會突然改變想法?”不明就里的指導老師滿臉困惑地問她。
“沒錯,我以前活得一點目標也沒有,所以才不想為任何事情努力,F(xiàn)在不同了,我有一個嶄新的身分、全新的生活,所以也該是開始認真的時候了!崩湓伦孕诺卣f道。已脫胎換骨的她,如同破蛹而出的美麗蝴蝶,正準備展翅高飛,飛往自己的夢想天空。
“嗯,老師很高興見到你有這樣的轉變。老實說,看見你以前那種凡事無所謂的態(tài)度,也著實令我為你擔心不已,雖然我只是你的社團指導老師,但也打從心底地關心著你。你是個好孩子,老師對你有信心,好好加油!”他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滿臉的嘉許及欣慰。
這個總是冷漠待人、獨來獨往,凡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總算也開了竅,長大了許多。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有如此大的轉變,但這終究是一件令人感到安慰的好事。
“老師,謝謝你,我會努力的。我……”感謝的話語還沒說完,一陣嗯心欲吐的不舒服感驟然自她的胄底沖涌上來,令她不由得皺著眉捂住嘴巴,滿臉的痛苦。
“冷月同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指導老師見狀,彎下腰關心地問著。
“沒……沒什么,只是小感冒罷了。如果沒事,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她捂著嘴,頭也不回地沖到練習場的女生廁所,直往里面的洗手臺內(nèi)猛吐,吐得唏哩嘩啦,一塌胡涂。良久,她才喘著氣,慢慢扭開水龍頭,用大量的冷水將自己掛著淚水的臉蛋沖洗干凈。
“為什么這幾天一直感到好不舒服,只要吃東西便吐出來,就算不吃東西也會不停乾嘔……難道我已經(jīng)……”
她猛然抬頭,望著化妝鏡中的自己,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令她原本蒼白的美麗臉蛋顯得更加慘白。
已有一個多月了,這些日子來,她幾乎夜夜無法成眠,一閉上眼睛就作噩夢,夢里雷德那鬼魅般的身影總是不停地來糾纏她,用他那雙憤懣的幽怨眼神靜靜地凝視著她。他的胸口不停地流出好多鮮血,好像是在提醒她,是她這個心狠手辣的女殺手干掉他的……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以懷了他的孩子!不可以……”
幾乎是被自己突然想到的事實給嚇到,她難以相信地猛退了好幾步,一個不小心,差點跌坐在光潔無比的磁磚地板上。
倏地,一雙溫暖的大手及時扶住她,將她整個人圈進寬大的胸膛中。她還來不及回頭瞧瞧那個男人的模樣,便聽見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溫柔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冷月,你總是這么不小心,連走路也會跌倒,未免太差勁了吧!”
他輕柔的戲譴聲令她一瞬間感到天旋地轉,差點沒暈倒在他懷中!澳恪恪恪鄙囝^像是一下子全打了結,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她猛地轉過身,只能張著嘴、瞪大眼地呆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頭原本她以為已經(jīng)死在自己槍下的爛獅子。
“哈羅!才一個多月不見,你那銳利的舌頭怎么突然變短了?連句話都說不完全。”雷德緊緊抱住她,不想讓她有再次掙逃的機會,將她擁得好緊、好緊……
“你……你是人是鬼?快點說!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她扯著他的衣襟,激動地吼問。
對于自己的槍法,她有十足的把握,絕不可能讓中彈的他還有任何存活的機會,所以雷德不可能還活著,絕不可能……
“想要知道我究竟是人是鬼,我們來試驗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手抬起她的臉蛋,他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唇覆在她嫣紅的小嘴上,一陣狂吻,好讓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所受的痛苦與煎熬,能夠稍微得到補償與安慰。
“放開我,你這只禽獸!這里是學校,你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你干什么?”
她話還沒說完,便整個人被他抱起,直往星河學園的專用停車場走去。
“還好你提醒我,否則我恐怕會情不自禁地在那里繼續(xù)玩下去。我們換個場地好了,前面有一家很不錯的汽車旅館,是我剛才來你們學校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
他邪惡地抱著她,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天!這位看起來柔弱的小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潑辣、暴力,她的拳頭打得他快痛死了,骨頭差點沒散掉。
“雷德,你這只爛獅子!你不但無恥、骯臟、下流、卑鄙、齷齪、沒品,而且還……”她的吼罵聲還沒罵完,又是一陣嘔心,令她差點沒嘔死過去,真的好難受!
“冷月,又想吐了,是不是?”
他摟著她的肩,眼底充滿了溫柔與疼惜。剛才他便瞧見這小女人在廁所中猛吐,再白癡的人也看得出來她正在害喜,而且還挺嚴重的,看來他的寶貝兒女才剛來到世上,便想盡辦法想要折磨他們的媽咪,還真是欠打!
“不關你的事,你馬上給我放開!”她難受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但態(tài)度依然強硬,酷得不得了。
“誰說不關我的事?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當然有義務也有責任照顧你和肚子里的寶貝。廢話少說,我立刻帶你去醫(yī)院檢查,等檢查完后,再帶你去婚紗店挑選禮服,我們明天立刻結婚!闭f完,他霸道地將她塞入黑色房車內(nèi),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及拳頭。
“誰要跟你結婚?亞娜才剛嫁給你,而你這頭風騷的爛獅子就又想玩女人,你也未免太不上道了,簡直是色獅一頭,下流!”強忍著欲吐的嘔心感,她一古腦地數(shù)落、諷刺他,然后毫不留情的別過頭去。
“冷月,我不準你如此辱罵我,知道嗎?”聽見她不實在的指控,不禁令他沉下臉來,故意威脅地警告她。
這小女人連事件的整個真相都還沒弄清楚,就像潑婦罵街地指控他,令他實在感到好委屈。其實他早就料到老總一定會在婚禮上再度派人暗殺他,因此決定來個將計就計,準備將老總、幽靈、以及那位躲在暗處的主使者一網(wǎng)打盡。
縱使老總有通天的本領,也躲不過他滴水不漏的追蹤調(diào)查,連他前來羅馬的時間,以及慣常使用的爆炸方法、暗殺手段,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并且針對他的暗殺方法做了徹底的預防措施。
另一方面,他也透過各種方法得知那天想要在競技場上除掉自己的人正是葛旺,但葛旺不小心被冷月暗殺身亡后,卻有另一組人馬冒充葛旺的家屬,委托老總再次暗殺他,且要求最好就是在結婚典禮上。
這一組人馬不是別人,正是養(yǎng)育他多年的義父——塞頓。他計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后,再立刻殺了他,全是為了錢。這幾年黑手黨的聲勢日漸走下坡,各方面的投資及營運都不甚理想,虧損連連,也因此塞頓老早就在打他那筆龐大財產(chǎn)的鬼主意。
塞頓雖是他的義父,但他始終并沒有打算加入黑手黨的意愿。和麗蓮結婚后,原是希臘輪船大亨獨生女的她,便把所有繼承自父親名下的財產(chǎn)全給了他,因此他才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力,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建立起自己的輪船王國,并引起塞頓的覬覦,妄想利用把亞娜嫁給自己的機會,想要一舉奪下他所有財產(chǎn)。
只要他和亞娜結了婚,卻很不幸地立刻被人暗殺身亡,那么成為新寡婦的亞娜便可名正言順地繼承他的財產(chǎn),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快速賺錢方法!
然而塞頓盡管打著如意算盤,但他雷德可也不是好惹的,一旦摸清楚敵人的所有心態(tài)后,打起仗來也就清楚多了。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被自己軟禁在小島上的冷月,竟然設法能夠逃離小島,來到羅馬搗他的蛋。
如果硬要找出這次計劃的唯一缺陷,那么冷月的突然出現(xiàn)的確是他所無法料想到的意外,令他一下子慌了手腳。尤其當他知道冷月竟已葬身鐘塔時,那種痛徹心肺的失落感,到現(xiàn)在他仍心悸猶存,整整痛苦了一個多月。
這小女人竟然會想要自殺,真是服了她!還好就在幾天前,一封匿名信令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上面指出冷月依然還活在世上,并且已卸下殺手身分,重新過著平凡的正常生活。因此,他才會透過各種關系及管道查出她的落腳處,千辛萬苦地飛到臺灣來找她。
“混帳!我偏要罵你,怎么樣?你這位不守夫道的低級男人,放著新婚妻子不管,跑來這里想和我結婚,你到底是腦筋燒壞,還是欲求不滿?真是有毛!”吼完,也不管正急速行駛中的車子,她一把拉開車門就準備跳車。
“你這個小女子這么如此難搞?如果你不嫁給我,你肚子里的小孩子怎么辦?難道你想當個未婚媽媽,帶著無依無靠的私生子辛苦度日嗎?”他一腳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星河學園的附屬醫(yī)院前,沒好氣地抓著她問。她又想逃走!難道他真的令她如此厭惡嗎?
“我當然不會讓我自己的小孩子成為私生子,我會找個既溫柔又體貼的好男人照顧他。反正本小姐什么都沒有,就有花不完的鈔票,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男人來當孩子的父親。”
她又被他抱得好緊,簡直快透不過氣來。這頭爛獅子的前世是八爪章魚嗎?否則為什么老喜歡緊抓著她不放。沒錯,他上輩子一定是八爪章魚!
“嘖,這是哪門子瘋話?這世上還會有人比我更溫柔體貼嗎?與其隨便找個男人照顧小孩,倒不如讓我這位正牌的父親教養(yǎng)他。而且你嫁給我后,我還可以每天準備豐盛的三餐給你和孩子吃,免得你差勁的廚藝把我的寶貝兒女給餓壞了,嗯?他雙手摟住她,邪笑地吻了她一下。
“你休想,世上隨便找個男人都比你這頭爛獅子好,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人了!崩湓峦{道,深覺自己若再與他多相處一分鐘,鐵定會吐血而死。
他為何還不放過自己?不但在夢里時時糾纏著她,就連現(xiàn)實生活中也不放過她,她到底是招誰惹誰?
“冷月,你不要再亂吼了,聽我說好嗎?我并沒有和亞娜結婚,也不打算和其他女人走上紅毯。我只要你,只希望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陪伴我和麗莎。我愛你,我的小女人,都懂了嗎?”雷德終于受不了她的反抗,大聲地向她告白,讓她明白他愛她,他這一輩子都認定她了!
“你……你……你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白癡女人,才不會上你的大當。你不必把你的泡妞技術用在我身上,沒有用的,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彼读艘幌拢瑩u搖頭,打死她也不相信這家伙會愛她。
“為什么不相信?你沒有理由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
“爸爸,冷月阿姨,你們好吵喔!人家都被你們吵醒了啦!
從后車座突然發(fā)出的聲音,令吵得正火熱的而人不的而同地向后轉,驚訝地望著正向他們兩人眨著眼睛的麗莎。
“麗莎,你這小鬼怎么會在我車上?爸爸不是叫你好好待在飯店休息,你怎會在這里?”雷德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剛才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麗莎躲在他車上?這小鬼!
“人家也想跟冷月阿姨見面嘛!爸爸好自私喔,自己迫不及待地跑來找阿姨,也不帶人家一起來,所以我只好隨后攔了一部車偷偷跟來。”她嘟著嘴說道,瞪了雷德一眼,從車座上跳起來,往冷月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袄湓掳⒁蹋镁貌灰,人家好想你喔!”
“我也很想念你,小寶貝!崩湓?lián)砭o她,感覺十分窩心。
“麗莎,你乖乖待在這里,爸爸現(xiàn)在要帶阿姨去醫(yī)院檢查,你不準再隨便到處亂跑,知道嗎?”
交代完女兒后,不理會冷月的掙扎,他硬是將她抱出車外,準備押她上醫(yī)院檢查。
“知道了啦!不要老是這么婆婆媽媽的。你們兩人好好去玩,等你們鬧完再回來叫醒我就是了,祝你們吵架愉快。拜了!”她揮揮手,送了一個可愛的飛吻給而人,坐在車上笑看兩人拉扯、推拖、互罵的精彩場面。真是受不了他們,有夠愛吵架!
“雷德,放我下來,你再抓著我,我就一槍斃了你這只禽獸不如的爛獅子!”她吼道。
“斃啊!有本事你就斃了我,如果沒本事就閉上你的小嘴,要是閉不上我也可以幫你!闭f完,他又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邪笑一聲,緊抱著她走進醫(yī)院大門。
“爸爸好色喔!每次見到冷月阿姨就一直跟她玩親親。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啦,誰教阿姨長得這么漂亮,就連我也忍不住想多親她幾下。可是爸爸好討厭,都一直霸占著阿姨不放!”麗莎已經(jīng)開始幻想自己有了弟妹后的快樂模樣。
而就在此時,兩位穿著水兵制服的高等部女學生則張口結舌地呆站在醫(yī)院的大門前,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剛才所見的那一幕。
“喂,方才那個又吼又叫、又打又踢的瘋女,是不是那位以冷酷著名的冰山美人冷月?”首先清醒的其中一位用手肘撞撞隔壁的同學,不敢確定地問著,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人。冰山美人竟像潑婦般的當街叫罵,一定是她的眼鏡出了問題,該去配副新的了。
“沒……沒錯,她的確是冷月,沒想到一向冷漠孤傲的她也有如此激動的時候。天!我撞鬼了!”
“撞你的頭啦!快,我們趕快追蹤下去,這則新聞鐵定可以上明天星河日報的頭版,保證大有看頭!”她興奮得又叫又跳,高興得不得了!身為校園記者的她豈能放過這條獨家新聞?太具有震撼性了!
“嗯,我們趕快跟進去,我好想認識剛才那位抱著冷月的大帥哥。天!他真的好迷人,充滿男性魅力,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興奮過度的這位花癡迫不及待地拉著同伴沖進醫(yī)院。
看來明天星河日報的頭版消息,將再次席卷星河學園,變成當日最受矚目的焦點話題,不是嗎?
終曲
在意大利,原本企圖暗殺雷德,以謀取他龐大財產(chǎn)的塞頓,不但謀殺計劃失敗,而且也在婚禮舉行的當天,被警方以涉嫌重大刑案的罪名逮捕入獄。
幾個月后,塞頓終究難逃法律制裁,被判處無期徒刑,注定要在牢獄中度過他的下半輩子。而由他所領導的黑手黨則被別人接手,重新推舉出一位新的人選來接替他的職位。
原本一心想嫁給雷德的亞娜,就在烏龍婚禮過后的不久,認識了一位令她神魂顛倒的義藉美男子。從此,她便把全部精力花在這位美男子身上,完全對雷德失去興趣,也懶得去理他了。
而在臺灣,已經(jīng)懷了身孕的冷月,終于在雷德軟硬兼施、百般誘哄及脅迫下,被拉去一間小小的白色教堂完成婚禮。
在懷胎十月后,終于也母子均安地順利產(chǎn)下一名好可愛的小男嬰。這小帥哥不但人長得俊俏,活像是雷德的翻版,就連脾氣也像極了他的老爸,既強又酷,不喜歡含奶嘴,只喜歡和大人們玩親親。
而將歐洲方面的事業(yè)暫時交給納克管理的雷德,則盡忠職守地留在臺灣照顧家中的三個寶貝蛋,成為一個忙碌的家庭主夫。
這一天,例行的一幕又在這個寶貝家庭中上演——
“不要……不要,你不要過來,我說不要就是不要,離我遠一點,你這只爛獅子!”
“不行,由不得你!你馬上給我過來,若是弄傷了你,我可不負責。”
“不要,人家不要吃麻油雞了!每天一直吃這些東西,我都快要吐出來了!
“不準找任何籍口!你馬上把這一碗全部吃完,否則不準你上床睡覺!”
“不要,打死我都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可惡,竟敢不聽話,你欠吻!”
“唉!昨天吵,今天吵,明天也會吵,他們兩個到底煩不煩?真是有夠受不了!
麗莎像個小大人似的站在嬰兒床邊搖頭嘆氣,一手逗弄著床上可愛的小雷德,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胖嘟嘟、紅通通、嫩滑滑的,真的好可愛喔!
“弟弟,你又把奶嘴吐出來了,實在很不乖喔!這樣吧,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姊姊就勉為其難地犧牲下,陪你玩親親好了。這個親親可是姊姊的初吻喔,我就把這個吻獻給可愛的你。來,吻一下!”
一會兒,麗莎便俯下身去,將自己剛吃完麻油雞的油膩嘴唇直往小雷德的肥唇上覆下去。
“哇……哇……哇……”
響徹云霄的哭鬧聲忽然爆發(fā),小雷德滿是委屈的痛苦神情,似乎在表示著無言的抗議——嗚……嗚,我不要,我不要出生在這個奇怪的家庭,我不要……
唉!可憐的小雷德,算你天生歹命,還是認命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