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葳從化妝室走出來之后,不肯進(jìn)去那個讓人窒息的宴客廳,腳尖一轉(zhuǎn),溜到后花園去,吸取新鮮的空氣。
其實最主要的是,她快受不了真環(huán)的熱浪攻勢,只能處于挨打局面的她,怕一個忍不往又爭鋒相對起來,所以她情愿離開,透透胸中的悶氣。
花園里一堆堆聚集聊天的人,沒一個她認(rèn)識,這倒也讓她松了一口氣,從醫(yī)院出來至今,她還沒習(xí)慣和這么多人相處過,這才知道,力武竟是用最適合她的方式在保護(hù)她。
她真的想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想不起過去也罷,陷于雙重個性掙扎也罷,能和他相處、能天天看到他,就足夠了。
突然,她的身邊來了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夜色很好,蕭家最有名的就是這個花園的夜色了,你好,我是蕭州明!
“我是黃仲安!卑汛T的先生也跟著介紹。
他們自然、安全、不逾矩的語調(diào),讓邵葳不太排斥的退開,“你們好。”
“煙味讓人不舒服了。”蕭州明笑著說,便禮貌性的牽引邵葳往人群較稀少處走去,“好多了吧!”
邵葳點了點頭,“謝謝。”
“咦,這兒好像有幾只被嚇壞的螢火蟲。”那位黃先生語氣驚奇的望向花園深處。
“真的?我沒見過螢火蟲。”邵葳興奮的跟在黃仲安后面進(jìn)入花叢。
“這兒,這兒!彼痔みM(jìn)去幾步,大宅子的燈光已經(jīng)不見,只剩下月色昏暗。
邵葳也見草叢中有幾個星點,不疑有它,緊追上去。
突然,一個硬物從她后頸重力揮下,只聽見一聲悶響,邵葳腦中來不及反應(yīng)便斷了訊息,癱軟倒下。
“周爺講得沒錯,對付這個妞用這招就可以了,真是不費半點力氣!秉S仲安對于輕易辦完差事很得意。
“就是不知道為何周爺這么了解這女人的個性!笔捴菝鞅容^拘謹(jǐn),疑心的問。
“瞎猜吧,別想那么多,快,裝進(jìn)袋子里,搬進(jìn)停車庫,等賞嘍!”黃仲安將布袋口一收,輕易的將邵葳扛在肩上,趁沒人注意飛快往宅子后方更深處跑去,縱使讓人發(fā)現(xiàn),也不相信他肩上扛的東西是一個女人。
他是香港有名的地下摔跤選手,凈挑些不合法的差事營生,偏偏沒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縱使在警察局也可以安然進(jìn)出。
☆ ☆ ☆
力武又喝了一杯麥酒,藉著拿酒的名義離開真環(huán)和她身旁的政商名人。
小葳離開的時間已經(jīng)過長,他隱隱不安,酒杯一放,便往屋外花園尋來,花園之中只剩零星幾人,客人多半散去或進(jìn)入宴客廳作最后交際。他見不著人又轉(zhuǎn)身踏進(jìn)宅子,朝化妝室尋去,碰巧遇見剛從化妝室出來的熾旭。
“有沒有看見小葳!彼算冷靜,在敵人的地盤上,不能露出真實身分。
“小葳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糟了!小葳落單。
力武二話不說,沖進(jìn)另一間化妝間,毫不遲疑的打開門。
沒人!
“小葳!”他顧不得一切的喊著。還是沒人。
熾旭和他相望一眼,出了化妝間,往花園奔去。
“找所有的人來!你安排搜尋!”力武下完命令,自己便往花園更深處狂奔而去。
你最好沒事!Shit!誰敢動她一根汗毛,他會讓他生不如死!
“小葳!”他放聲大喊,顧不得是在蕭家的地盤,若是蕭家人搞的,他會讓蕭家付出代價!
☆ ☆ ☆
邵葳在震動的布袋中隱隱聽見有人在叫她。
是誰?是誰?這聲音好熟悉,但她想不起來是誰。天哪,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掙扎著身體才感覺到她是被一個人扛著,是誰?她舞動雙腳,掙扎著要下來。
“該死,這么快醒來!笔捴菝饕话l(fā)現(xiàn)袋里的動靜,毫不遲疑又朝邵葳頭上擊去。
邵葳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只告誡自己不可以睡、不可以睡,似乎這一睡會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但她還是經(jīng)不住疼痛暈眩,暈了過去。
☆ ☆ ☆
蔣力武不肯接受小葳真的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失蹤。
他怒眼拍震桌子,對著蕭百家的解釋,一概不接受。
這已烴是第二天下午了,一夜沒睡的他,如同發(fā)了狂的獅子,“人就是在你們宅子中搞丟的!”從昨天起,他半步未曾離開蕭家,他相信小葳絕對是在這屋子的某處,蕭百家這家伙藏了她。
“我沒有這么笨,在自家門內(nèi)抓人!笔挵偌乙彩桥肯嘁,這蔣力武擺明了鬧事!岸椅易ツ隳莻什么女人做什么?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那個女人我還不看在眼里!”
力武把將他領(lǐng)口鎖緊,只差半寸就可以解決他。
“放手。”
突然出現(xiàn)在大廳門口的聲音讓力武皺了眉,竟是遠(yuǎn)在臺灣的爺爺。
蕭老爺見這局勢,只好專機(jī)將蔣老爺請了來。
“什么事撒野到蕭爺爺家來!笔Y老爺手上的拐杖往地上一敲,不怒而威,連一旁的蕭百家也不敢哼一聲。
蔣漢琳一直是個脾氣不外露的好爺爺,力武只見過爺爺固執(zhí),這是第一次看見爺爺動怒。
“弄丟人自己想辦法找,回家去!”簡單的命令一聲,逼得力武只能咬咬牙,雖不愿意也沒辦法的往屋外走。
“蕭老頭,謝謝你的專機(jī),我走了!笔Y漢琳朝蕭老爺點點頭之后轉(zhuǎn)眼看蕭百家,“也麻煩你了,百家,要比我們先找到啊,也許問問你的手下有沒有線索,要是讓力武先找到和你有關(guān)系,這可就不好了。”
說完,不只蕭百家額上冒汗,蕭家大老也是心頭一緊。蔣老爺是真的動怒了。
蔣漢琳攜力武走后,蕭老爺才發(fā)飆,“快去給我查清楚,沒個交代我看你也不用混了!”這孩子就是看不清,蕭家是吃著蔣家鍋邊菜生活的,他竟三番兩次去惹人家蔣少爺,笨!
蕭百家哪聽得進(jìn)去這些,而且,這事根本與他無關(guān),教他從何查起?
☆ ☆ ☆
直到邵葳再度醒來時,只依稀聽見救護(hù)車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呼聲穿入她不甚清醒的腦中。
喔,對,她被車撞了……只能想到此,她便又昏昏沉沉跌入一片黑暗中。
三天后,遠(yuǎn)在臺北的邵臺生和程真真接到警方通知,說高雄海軍總醫(yī)院有位昏迷女性,與他們報案失蹤的女兒條件符合。
抱著一線希望,夫婦兩人連夜趕至高帷,進(jìn)入加護(hù)病房一看,又驚又喜的沖擊讓程真真險些不支倒地。
“是小葳呀!真是小葳呀!”程真真緊抓著老公,對于能夠?qū)か@失蹤已經(jīng)兩個月的女兒,只能不斷謝天,“謝謝謝謝,天哪,謝謝謝謝!”然后,便暈過去了。
醒來之后,才從醫(yī)生口中得知,病人已經(jīng)昏迷三天,在所有的檢驗當(dāng)中顯示,她除了輕微腦震蕩之外,還有吸毒反應(yīng)。
“吸毒?不可能!我女兒是堂堂L大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吸毒?”程真真不敢相信。
“邵太太,你冷靜一點,還有后續(xù)報告!贬t(yī)生頓了一頓,不知道接下來的消息會不會讓這位程夫人又暈了過去,但他還是要說:“邵太太,你知道你女兒……懷孕了嗎?”
“懷孕?!不……”程真真跌坐椅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是邵臺生先恢復(fù)冷靜。
“醫(yī)生……我女兒有危險嗎?”醫(yī)生不敢多說,搖搖頭,邵臺生才又問:“那肚子里的寶寶……”
邵太太似乎不太經(jīng)得起刺激,醫(yī)生只好和邵先生到一旁談話,“邵先生,目前母體與嬰兒都已度過危險期,嬰兒大約有五周大,只是你女兒不知什么原因還陷入昏迷之中,所以我們想也許親人的聲音對她會有幫助,這樣對胎兒也比較好!
突然,程真真帶著歇斯底里插入兩個人的談話,“拿掉小孩!拿掉!醫(yī)生,我求求你,拿掉小孩,她的未來還很長,怎么可以現(xiàn)在讓她生小孩?而且她的男朋友早離開臺灣結(jié)婚去了!人家連我們的電話都不接啊……教我們小葳怎么撫養(yǎng)這樣的小孩……”
程真真泣不成聲,女兒失蹤兩個月以來,周家從剛開始的擔(dān)心到后來連通電話也沒來,她就知道人家是不要小葳了,之后從小葳的好朋友處聽來,勻年那個小子當(dāng)上人家駙馬爺,遠(yuǎn)赴香港去了!
這小孩一定是周家的,她不要小葳懷這種人的種,她要親手殺了周家的種。
“太太,這要當(dāng)事人同意才行……”
“她失蹤又未滿二十歲,我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我有權(quán)為她做決定!”程真真不管醫(yī)生如何說,她一定要將小葳肚里的孽種拿掉,顧不得小葳醒來會不會恨她,她要在小葳還沒醒之前將小孩的事解決。
“邵太太……”
“請你答應(yīng)我太太的請求吧!”邵臺生突然出聲,眼眶濕潤。太太說得沒錯,小葳的未來重要,這小孩……
醫(yī)生沉默不語,邵先生的眼淚讓他嘆了一口氣,只好點頭。
兩天后,邵葳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被推至手術(shù)室拿掉了她和力武的小孩。
邵家夫婦基于看護(hù)不便,第三天便將女兒移至臺北的醫(yī)院,以方便照顧。
又經(jīng)過了三天,邵葳才在病房中幽幽醒來。
“媽?”她推推趴在病床一旁柜子上的母觀。她像作了一場大夢,神智忽明忽滅,耳內(nèi)嗡嗡作響,這次醒來才較清晰知道,那個圍在身旁的影子竟是母親。
程真真一推就醒,久未合眼的眼皮一振,“小葳!”她抱住女兒。
“媽?怎么了?”講完,她自己也皺眉,為何她覺得腦內(nèi)有另一個人在叫她小葳?那感覺和母親喚她時不同。
“你睡了好幾天了,痛嗎?”她趕緊摸摸女兒的后腦。
邵葳搖搖頭,“我睡了好幾天?今天幾號?”
“女兒,今天是八月二十!备吲d女兒醒來,她邊撥電話邊說,趕緊跟老頭報消息才是。
“八月二十?怎么可能!我睡了兩個月!”她驚呼,昨天才考完試!
程真真一聽,嚇掉了電話,“小葳……你……你說叫么?”
“我是……我是考完試沖出學(xué)校之后被車撞倒了!彼唵侮愂,因為她想起了她為何會沖出學(xué)校的原因,是勻年……
小葳不知道這兩個月她發(fā)生了什么事?!
程真真臉色一變,心念一轉(zhuǎn),高雄的醫(yī)生說胎兒才五周,會不會……小葳自己也不知道她有小孩這件事?也跟著把這兩個月忘了?
“然后呢?”程真真白著一張臉問。
“然后……”邵葳抱著頭,“這是我要問的問題才對吧,撞到我的人呢?”
程真真咽了咽吞吐不出的緊張,“逃……逃逸了,是路人送你來醫(yī)院的!
“可惡!該死的壞蛋!”
“女兒,人好好的就好!弊瞿赣H的只有這一點希望。
“媽!彼е赣H撒嬌。
“女兒……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告訴媽媽?”她拍著女兒消瘦的臉。
邵葳低了一下眼,記起了教室里勻年的冷漠、殘忍,但也很奇怪,她竟沒有太多的傷心,好奇怪!她淡淡的問:“媽,這兩個月……勻年有找我嗎?”
母親搖搖頭。她想也是這種答案。
她停頓了一會兒,說:“媽,我和他分手了!
就這樣?小孩呢?“然后呢?還有沒有瞞媽媽什么事?”
“沒了。你好像擔(dān)心我損失什么似的,媽──如果你是擔(dān)心我有沒有吃虧,那我告訴你,沒有,他還不夠格,我還是你完整的女兒!闭f完,她自己也訝異,她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邵媽媽才是嚇傻了,小葳不知道自己已不是處女之身?!那……那……那個小孩是誰的?天哪!我的女兒這兩個月遭遇了什么事?
“媽,你怎么了?我好渴喔!”母親為何看起來比她還難過?
“我……我去替你問問醫(yī)生,看能不能喝水,你等等,媽媽就來!背陶嬲嬉怀霾》勘憧蕹雎暳耍X子里想到女兒這兩個月可能的遭遇就心痛,女兒忘了也好,還好忘了,她千萬不可讓女兒知道她是失蹤了!天哪,她得跟老頭、小葳的朋友商量商量。
還好知道小葳失蹤的只有佩璇,她得打電話通知佩璇才是。
☆ ☆ ☆
力武在香港對著電話里的爺爺大吼。
從一年前爺爺將他從蕭家拎回來之后,爺爺便下令要他回臺灣,他卻執(zhí)意要留在香港,別看蔣漢琳年紀(jì)大,他的情報網(wǎng)可比中共間諜還細(xì)密,他早知道這個長孫留在香港,是為了找尋一年前在蕭家失蹤的不明女子。
這什么來路不明的女子!這不肖的孫子凈和他爸爸學(xué)著亂挑女人,縱使找著了他也不同意讓力武娶進(jìn)門。
顧不得孫子發(fā)怒,他也大吼,“你給我聽好,九七就快到了,香港那一頭的船運事業(yè)我是準(zhǔn)備收了,香港的房子我也打算賣掉,你留在那個小地方干什么?”又一次發(fā)火,真是累壞他這把骨頭,偏偏他最疼這個長孫。
以前他這個孫子多優(yōu)秀,對女人愛理不理,他可樂了,瞧瞧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嘖!
“船運業(yè)隨你愛收不收。”力武已是半醉,將桌上的酒就著口咕嚕嚕邊灌邊說。
從一年前找不到小葳之后,他便活在消沉、酗酒或者極端狂歡里,沒有人相信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可以讓一向不屑女人的蔣力武變得如此,尤其家族中的人。
“你這荒誕不羈的不肖之徒!”蔣漢琳罵得急了,不禁咬牙切齒。
“爺爺,你當(dāng)我死了好不好?當(dāng)我死了好不好?”從小葳失蹤那一天起,他就死了,死了!
電話另一頭氣得掛電話。
力武則狂笑起來,嘶吼的聲音像肝腸寸斷的狼狽。
第一次讓女人闖進(jìn)的心室,現(xiàn)在被狠咬了一口,碎不成形。
“小葳──”你究竟在哪里?
他抓住自己的頭朝地板砸去,“叩、叩、叩……”不斷,直到血從耳朵內(nèi)流出,他才又狂笑起來。
冠明接到老爺?shù)碾娫,趕緊到客廳探視少爺,差點被客廳的景象嚇軟腳。
“少爺啊……”老天爺,你也行行好,讓小葳姑娘有個消息吧!
☆ ☆ ☆
時間飛逝,又經(jīng)過一年,力武在蔣老爺收掉蔣家船運的事業(yè)之后,往香港成立自己最有興趣的室內(nèi)設(shè)計公司。
次年,鑒于對服裝有特殊品味,開始接專業(yè)舞臺設(shè)計,也開始回復(fù)往日的風(fēng)流行徑,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常常服裝名模接二連三的換,就連義賣晚會上的玉女紅星都可能成為他運動的工具。
報紙對他的評價毀譽(yù)參半,他一點都不再乎,也領(lǐng)悟得很透徹,當(dāng)失去你最想要的東西之后,就不用擔(dān)心還有什么是你害怕失去的了,名譽(yù)、女人算什么,一點兒都損傷不到他。
他的內(nèi)心中,開始恨起了小葳來。
她還是忘了他!
“啊──”他仰天嘶吼也無法將他的怨恨吐完。
而這年,邵葳大學(xué)畢業(yè)。
自從車禍之后,學(xué)校每個人都覺得這個冰山美人變美了。除此,變更多的是她的個性,她變得活潑、開朗,甚至有時候還會發(fā)脾氣。
好友佩璇不得不常問她一些她們倆過去的私房秘密,以免回來的不是邵葳本人。這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可是邵媽媽堅持不讓邵葳知道她是失蹤了整個暑假,而是昏睡兩個月,所以她也沒敢多問。
日子久了,她也習(xí)慣邵葳新的個性,還覺得這樣的邵葳比較自然、可愛又兼具個性美,所以,當(dāng)畢業(yè)后邵葳想走她大學(xué)時打工接觸的模特兒生涯,她一點也不反對。
畢業(yè)三年后,邵葳創(chuàng)立的公司“千樣”,已成為臺灣頗為知名的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旗下的模特兒眾多,且個個精優(yōu),尤其是她旗下的男模祈孟礬、那魯宸,在男模特兒荒的草創(chuàng)時代,兩人為她南征北討,建立良好信譽(yù),也讓“千樣”打下臺灣的模特兒市場。
像這季的“夏羅兒”時裝秀,夏羅兒的設(shè)計師就是指名要“千樣”的MODEL!邵葳日夜辛苦經(jīng)營,這回算是得到最大的肯定。
佩璇有時覺得可惜,問她,“你干嘛不走伸展臺了?當(dāng)了老板娘還是可以上臺呀!看你,這好身材藏在幕后多可惜!”
“請叫我“老板”,為何女性經(jīng)營公司非讓人稱“老板娘”不可,我未婚,而且“千樣”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不靠男人!”邵葳最受不了人家一聽她是“老板娘”,連帶的認(rèn)為她是因為男人才有今天。
說她靠男人是沒錯,但那是兩個紅透半邊天的男MODEL──祈孟礬和那魯宸!
“別氣嘛!小葳,你怎么變得越來越大女人了,該不會是被某些大男人給氣的吧!”
“沒錯,我身邊就有兩個大男人,尤其那個祈孟礬,那一臉鄙視女人的感覺最讓我受不了,偏偏他就是冷靜,我再怎么故意挑釁,他就是睜眼當(dāng)我是潑婦,恨得我牙癢癢,害我耳濡目染之下,學(xué)了一身大女人功夫!闭f到這點邵葳就氣,那個男人讓她總覺得像誰,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佩璇的八卦因子又蠢動,“小葳──”她將尾音拉得長長,分明就是懷疑口氣,“該不會你和那個孟礬帥哥……嗯?”
“嗯個頭!我期待他有天會被女人搞得失控,但記好,我可不愿成為那個女人!”邵葳敲掉佩璇的推測。
佩璇不服,“那你也很奇怪耶!身邊男人帥的帥、高的高,匹配你綽綽有余了,真不知你還挑什么,該不會還對周勻年那只豬念念不忘吧!”佩璇一時口快,說完便暗喊糟糕,怪自己怎會這樣口無遮攔。
邵葳臉色微沉,每次想到他,她就是心痛,但認(rèn)真想來,她早不氣他也不恨他了,但為何潛意識的傷痛一直未愈合?
也不是這樣。邵葳堅定的推翻這個可能性。這些年來,她前前后后還是交往過些好男人,他們比周勻年給她的快樂多得多,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那些男人都不是她等待的男人。她在等誰?不知道。也許要遇到的那天才曉得,愛情就是這樣,不是嗎?在日光乍亮的瞬間,便知曉是這輩子想要的男人。
所以在等待之中,她不強(qiáng)求,自然也忙到無法強(qiáng)求。
佩璇見邵葳不說話,趕緊岔開話題,“唉呀,不說這個,你說嘛,你干嘛不下去走秀,我好想再看看你在伸展臺上的樣子!边是講這種話題比較安全,要不然邵葳那張臉動起怒來,還是很嚇人的。
邵葳將思維拉回來,有默契的同意改變話題,“女人要老是很快的,我只不過是提早將未來列入規(guī)劃而提前執(zhí)行罷了,我可不愿老了才計畫從MODEL轉(zhuǎn)入幕后,那時人老珠黃、辦事不力,我才不要。所以我情愿舍棄光鮮的幕前生活,等到老時我根本不要轉(zhuǎn)什么行,我就要漂漂亮亮退休玩耍去了!”
“好大的志愿呀!”佩璇不得不驚呼,邵葳不是那種沒腦袋的女人,更甚的是她的腦袋太有遠(yuǎn)見了,但是好友是用來干嘛的,就是用來澆冷水的!
突然,她兩手將邵葳的細(xì)腰收緊,“但是,以你這種拚命三郎的樣子,你覺得你活得到“人老珠黃”嗎?我看你不要紅顏薄命就好了!”
她踹了佩璇一腳,“你這只烏鴉,過些天我還要飛香港,你這童言無忌隨風(fēng)去!”
“去香港?干嘛?還嫌不夠忙,要去血拚?”
“血拚個頭,“夏羅兒”的設(shè)計師堅持服裝秀的舞臺,要找香港一個知名設(shè)計師設(shè)計,我得飛去香港和他見個面!鄙圯诜惺職v,最遲一星期后她就得去香港和那個設(shè)計師敲定舞臺大小,她才好開始訓(xùn)練MODEL,要命,魯宸的企劃案不曉得出爐了沒,明天就要和“夏羅兒”開會了。
佩璇突然將邵葳的行事歷搶走,“喂!你是和我約會,竟然神游公事!要想公事回家想,否則我就不告訢你那個設(shè)計師的八卦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認(rèn)識他?”邵葳越來越佩服佩璇的“八卦能力”了,建議她去當(dāng)記者才對。
“對于不看報紙雜志的你來說,我當(dāng)然是秀才啰!”
“我有看報紙。講得我好像庸婦喔!”邵葳嘟起嘴,可愛的程度讓佩璇簡直要瘋掉。
“好啦,好啦,別裝可愛,挺肉麻的,那我問你,你看報紙哪一欄?”
“都看呀,身為流行資訊前鋒的……”
佩璇聽不下去,只好打斷!巴)ぉ蕵钒婵床豢?”
邵葳支吾了半天,咽咽口水,“沒……沒看!
“這就對了,所以你不知道這個叫蔣力武的舞臺設(shè)計師呀……他叫蔣力武沒錯吧!”
邵葳點點頭,催著佩璇快講。
“他的花名冊若寫成一本書,可能比憲法還厚,怎樣,怕了吧?而且呀,聽說他根本是女性殺手,任誰都抵不過他那跋扈、黑色卻又神秘吸引人的魔力,下至香港MODEL,上至演藝紅星,大多拜倒在他腳下!
跋扈?光這點就讓邵葳頭痛,她皺了皺眉頭,“這樣講來,他跟魯宸挺像的!
佩璇和邵葳、魯宸同校,當(dāng)然認(rèn)識那魯宸,“請別將我的陽光男孩和蔣力武那種黑色魔鬼相提并論,那魯宸吸引女孩的因素和他不同,記好!”她可是從學(xué)生時代就迷戀那魯宸。
“是、是、是,你那個陽光男孩一點都不魔鬼,他讓一本憲法厚的女孩哭泣,一點都不魔鬼。”邵葳故意強(qiáng)調(diào)“魔鬼”,女人都是這種愛情盲兵,她也不怪佩璇。
魔鬼?!她曾這樣形容過誰?為何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
“對,你最好小心那個真正的黑色惡魔,尤其你又如此秀色可餐,小心他將你沾沾醬油生吃了!迸彖笞∩圯诘姆垲a不放,這真是男人亨受不到的特權(quán)!
“討厭!你說得好可怕。”其實她不怕傳說中的蔣力武,她怕去香港。從周勻年到香港之后這些年,她盡可能避開和香港廠商合作的機(jī)會,沒想到還是牽扯到了香港。
“所以要小心,也別累壞了,我對你“人老珠黃”的模樣也挺好奇的!
“是!鄙圯趽P起迷人的笑,算是收到朋友關(guān)懷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