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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辣獅子心 第七章
作者:葉文綺
   
  從大早,宅子里就氣氛緊張,力武帶著怒氣的臉已經(jīng)兩天了,這點(diǎn)不說,冠明和熾旭才是緊張氣氛的主謀。

  只是連熾旭都緊張,這就讓邵葳有些關(guān)心了,今天的宴會真有這么隆重嗎?讓她更不解的是,宅子里有好多看似保鏢的男人,就是這些人造成冠明和她的緊張,而且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再兩個小時就要出發(fā)赴宴了。

  今天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

  在化妝師的扶持下,她穿了一件撒了金粉、亮片串鉆的黑色低胸貼身禮服。

  她從沒穿過這樣華麗的衣裳,一時間對鏡子里的高雅女人失了神。

  化妝師將她的秀發(fā)高高綰起,額前服貼的發(fā)順向耳后,干凈簡單的襯出她姣好的五官,而那自然的氣質(zhì)讓化妝師覺得多化妝反而是壞了她的天生麗質(zhì)。

  “小姐知道這件禮服的由來嗎?”造型師眼尖,早認(rèn)出了這件有名的衣裳。

  “這衣裳……”她搖搖頭,連衣服都有來頭?力武一向不重視這些外物,今天會做這種安排,讓她無法不多加揣測。

  “這是奧黛麗赫本參加《羅馬假朗》這出戲首映會上所穿的禮服,多年前義賣會上聽說被華人收購了,沒想到是蔣先生的收藏,今天見識到了,果真是無價華服,襯得小姐氣質(zhì)竟和奧黛麗赫本相似!

  《羅馬假期》?!她浮起莊醫(yī)生的那段話:就當(dāng)是場《羅馬假期》般的戀愛,至少,是愛過了……這么巧?!

  她沒有成為主角的準(zhǔn)備,一點(diǎn)都不想像主角這樣愛過就算,她要在力武身邊一輩子。心一慌,她竟想將這套衣服脫下。

  “小姐、小姐,別這樣用力,衣服會被您弄壞!

  她根本不管,直想將身上的衣服揣下,管它是什么無價華服,她不要!

  阻止的叫喊更大聲,“小姐!小心你的頭發(fā)、你的妝!”外加七手八腳阻擋美麗女主人的沖動。

  這些人!她氣不過也心慌的沒空解釋,眼見禮服脫不下來,她干脆拎起裙尾,直往客廳奔去,她不管!她一定要告訴力武,她已經(jīng)全心全意愛他了,絕不讓他們的未來像泡沬一樣消失。

  結(jié)果,客廳只有熾旭看著報紙,對沖出來美得快讓他不認(rèn)得的邵葳幾乎說不出話來。

  “小葳?”怎么這樣慌亂?

  “力武呢?!”顧不得熾旭會怎么想,她現(xiàn)在就是要力武。

  “在房里換衣……”他還沒講完,美人已急得往人家房里沖了,“唉……”他只能輕輕嘆口氣,繼續(xù)拎起無聊的報紙。

  邵葳連門都沒敲,心慌意亂的她沒想這么多,直接沖進(jìn)了力武的房里。

  他從落地鏡回過身來““小葳?”他沒錯過她美麗晶亮的雙眼中讓人憐惜的美,以及那一身華服襯托下令人血脈僨張的身材。

  “力武……”找到這里,聲音已是哽咽,什么也說不出來,直直沖進(jìn)他懷里,啜泣起來,“嗚……嗚……我我……”

  他低下身子在她耳際低喃,“你,好美!弊茻岬碾p手已經(jīng)環(huán)住纖纖細(xì)腰,將哭泣的她鎖進(jìn)寬厚的身軀。

  “我……我……”她抽抽泣泣抬起迷蒙的眼看他,低低訴訴,簡直就要說不出話來,“我不是奧黛麗赫本,我……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羅馬假期》──”

  他是買下這身服飾的人,當(dāng)然聽得懂這個美麗的女人哭訴的是什么,一時心里暖烘烘,淺笑著,“我也不是,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真的?”她的眼眶還有淚。

  他吻去她的淚,溫柔的對她說:“真的!敝笈呐乃谋,笑了開來,“只要你別這么愛哭就好了!

  她聽出來他的取笑,嬌嗔:“你這個沒良心的人!我是……”

  話還沒說完,嬌嫩鮮紅的唇已被奪去發(fā)言的機(jī)會,連呼吸都被掠取。

  他輕咬著這個甜美的女人,這個如此愛他的女人,他相信在她這個重生的生命里,他是她的唯一。

  如此想開之后,他便懊惱起來,他這兩天吃的是什么悶醋。『λ胨肓藘商,沒有她的夜里,他根本不成眠,全身上下的骨頭全都不聽話。

  他的唇無法停住,燥熱的手指更是只有撫上她的身軀才得以解放。

  他親吻她露在低胸禮服外頸線部分的細(xì)嫩肌膚,手掌來回?fù)崤鐙雰喊愕膵赡w,囁嚅著,“你……好美好美……好細(xì)好細(xì)……”他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jìn)口里。

  她羞紅了整張臉,受不住他的撩撥撫弄,雙腳已經(jīng)酥軟無力,只能緊緊攀在他偉岸的頸彎里。

  將她的衣裳從后拉煉解下,他扶著她卸下禮服,她陷在他用眼神的膜拜之中,嬌羞艷人。

  在她耳際,他輕輕說話,“幫我解衣。”然后引導(dǎo)她的手,為他褪下襯衫、皮帶和環(huán)扣。

  她猶疑在環(huán)扣之后便進(jìn)行不下去,心跳、熱度都讓她不得不微張著唇吐氣。

  那雙唇折磨著他的身心,他嚇?biāo),“再慢,我會將你鎖在房里三天三夜,直到你不再害羞為止。”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的羞赧。

  這話嚇得她紅著一張俏臉,完成使命。

  他將她摟在懷里,滾到柔軟的床上。

  他并不用手解她最后的防線,而是用唇挪移她的胸衣。

  “力!彼職,要不就讓她現(xiàn)在死去吧,“力──”

  這個擅于折磨她的惡魔!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力、力,我們不是要去參加宴會?”她用力推開他在大腿上的侵掠。

  他微慍,“去他的宴會!”現(xiàn)在若有人要他停止,他會一槍斃了他!

  她如銅鈴般的笑聲逸出,吻上他的耳,她愛透了這個惡魔。

  解除了她的防線,她也一如解脫,赤裸的雙腿繾綣交纏,火花迸裂。

  他進(jìn)入她,宛如一體。

          ☆          ☆          ☆  

  一小時以后,冠明才不得不來敲門。

  “少爺、少爺,小葳小姐……”

  邵葳羞透了不敢去應(yīng)門,力武則自在得不得了,喚了邵葳,輕啄她嬌俏的臉頰,“好乖,快去上妝。”

  天哪!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誰都知道她剛剛、剛剛……

  他捏捏她的紅臉,“不想出去?那……”他的魔爪又溜上她赤裸的腰身。

  “!”她趕緊推開他,卷了床被,拾起禮服,趕緊逃下床來。

  “快去!彼α耍约阂财鹕。邵葳又因他赤裸的身軀羞紅了臉,只好趕快埋著頭打開房門。

  她根本不敢看冠明的臉,一路直沖回房里。

  發(fā)型師、化妝師看見女主人回來的樣子,差點(diǎn)暈倒。

  “小姐……這……”化妝師說,邵葳也起紅透了臉。

  她眼睫低低的,“對……對不起!

  任誰都不忍責(zé)備她,她是這般幸福美麗,那樣嬌羞可人,無怪乎男主人會一口吃了她。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時間還夠、還夠!卑l(fā)型師已經(jīng)忍不住笑,雙手俐落,專業(yè)的將長發(fā)再度綰起,回復(fù)原先的樣子。

  邵葳看她們?nèi)套⌒Φ哪訉?shí)在痛苦,再加上自己也為這樣的沖動覺得好笑,“你們,要笑就……笑出來好了。”

  “噗哧。”發(fā)型師率先笑了出來,“哈……”

  邵葳自己也笑了起來。

  “小姐好幸福呢!”

  “謝……謝……”她真是不好意思。

          ☆          ☆          ☆  

  宴會就設(shè)在蕭家位于半山腰上占地千余畝的廣大豪宅里。

  從大門穿過綠地草皮直至宅子正門,全鋪上了長毛紅地毯,四周還有高高低低數(shù)不清的花束盆栽,交錯著緞帶、紗網(wǎng),以及飛舞的彩色氣球。

  踩著撒在地毯上的牡丹花瓣,邵葳驚嘆這樣的大手筆。

  力武并沒有將宴會主題告訴她,只透露是代祖父來的,他打算低調(diào)拜訪蕭家老爺便算是盡到職責(zé),所以,一切放輕松,就當(dāng)是上館子玩一圈就好。

  騙人!在家中她就感受到今天的不一樣了。可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盛大的場面,她沒腳軟算是很給他面子了。

  牽著她的手,他感受到了她的緊張,靠近她的耳,“兩點(diǎn)鐘方向,白色禮服的那一位女士,她的高跟鞋少說十二公分,你一定以為哪兒來的小孩來逛大街!

  邵葳往兩點(diǎn)鐘方向望去,驚呼,“騙人!她那么嬌。 痹倏鄣羰畮坠帧氲剿麣埧岬男稳菰~,又氣又好笑,“你好惡劣!

  “我從來不否認(rèn)我是很壞心的人!彼挚恐亩驼Z,順便呼口氣灌入她耳內(nèi),加上低沉的聲音,簡直像魔咒一樣讓她全身酥軟。

  果然壞心!竟在這種地方挑逗她!她臉上泛起紅暈。

  “不要怪我,誰叫你美得讓我想將你在這兒就吃下去!

  他、他……

  突然一陣鎂光燈閃爍,讓她嚇了一跳,從剛剛一進(jìn)門閃光燈不斷,邵葳就知道這次似乎將主題拉到力武和她身上,一時之間眼睛快要張不開。

  熟悉的記者,和氣的遞上麥克風(fēng),追逐著行進(jìn)的腳步,“蔣先生,蔣先生,您與蕭家一直是同行,人家說同行相忌,今天您大駕光臨,有沒有幾句祝福的話想說?”

  “祖父與蕭爺爺一直是好朋友,我們倒沒有什么同行的問題,今天蕭爺爺嫁孫女,我祝他能早日抱曾孫!笔Y力武邊走邊說,口氣沉穩(wěn)得體,贏得不少贊嘆眼光,記者的內(nèi)幕消息要比許多人快,豈會不知蔣少爺講的不過是客套話。

  蕭百家要有蔣力武一半沉穩(wěn)聰明,蕭家船運(yùn)就有救了。這是船運(yùn)界普遍流傳的話,所以蔣力武今天會來,其實(shí)許多記著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來搶新聞的。

  若無大事,拍拍蔣先生身邊的佳人也很重要,光看他們倆走紅毯的親熱模樣,讓人不禁聯(lián)想,也許下次宴會的主角就是他們。

  問題是,蔣家少爺一直陪在身邊的真環(huán)小姐呢?記者們手里不閑,腦袋也閑不住,一個個交頭接耳,只是宴會廳記者進(jìn)不去,只好讓訪問結(jié)束。

  蔣力武得體的迎了邵葳進(jìn)入宴客廳。

  邵葳的臉色從剛剛知道這宴會是力武死對頭的喜宴之后,與今天熾旭在家里緊張的模樣聯(lián)想:該不會力武會有危險,否則熾旭為何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并沒有告訴我,這個宴會的主人是死對頭!”邵葳咬牙低喃,害她連一點(diǎn)危機(jī)意識都沒有。

  他不以為意的笑說:“我最大的敵人是你!

  “我不會傷害你的生命。”若可以,她可以為他連生命都不顧。

  “憑蕭百家也不能傷害我。”他講的是事實(shí),只是下一句他沒說完:但是他可能會傷害你!

  她是他最大的弱點(diǎn)。

  她萬萬沒想到,力武和熾旭擔(dān)心的其實(shí)是她,她才是陷入敵境的獵物。

  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讓小葳在可能是傷害她的賊窟里現(xiàn)身,好引出那個棄她于死地的兇手。

  他要讓小葳安全無憂的生活,他不允許有人可能在暗地里傷害小葳的事實(shí)成立,他要粉碎這個可能性。

  宴會熱鬧展開,邵葳跟著力武周旋在數(shù)不清的臉孔之間。她不懂力武不是主角但為何會這樣忙碌,每一個人似乎都非來和他握手寒暄不可,連帶的她也成為焦點(diǎn),她對于眾人的注目不習(xí)慣到了極點(diǎn)。

  眾人的眼光之中當(dāng)然包括今天的新娘新郎。

  蕭慈瑟在看見邵葳時,眼中的驚怒超過喜悅,她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利用人潮,她咬著牙問她的新郎,“我有沒有看錯?她是不是邵葳?!”

  勻年知道慈瑟最近忙婚事忙得連報紙都沒看,自然不會知道邵葳失憶的新聞,“不是。她是蔣力武新的女友,聽說因?yàn)橐馔馐浟!?br />
  新娘眼中仍有疑慮,“會不會就是她?!”這女人怎么這么不死心,追到香港來了!

  “不會這么巧。”他也一直告訴自己不會這么巧,雖然經(jīng)他證實(shí),情況就是這么回事,但為了能在香港平步青云,他得想辦法讓邵葳回臺灣去。

  經(jīng)過這些天的調(diào)查,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妻舅上個月從臺灣回來的那艘船,但妻舅是個既小心又奸險的人,他以蕭家女婿的身分只能打探到這地步,一切就看今天了。

  今天幾乎動用了蕭家船運(yùn)的所有人員,蕭百家好面子,急于在外人面前建立自己疼愛妹子的當(dāng)家角色,聽說連臺灣的“地內(nèi)幫”都派了人出席宴會,對蔣力武下著“暗帖”。

  他相信蔣力武定和他一樣,對地內(nèi)幫有了某種程度的揣測,只是他一自不懂,為何蔣力武尋人的觸角一直沒有延伸到臺灣去。

  若有在臺灣放消息,他相信邵伯父一定會盡快將邵葳帶回臺灣,也不用讓他這么費(fèi)心了。

  但是周勻年看蔣力武的角度錯了,他不知道邵葳說著流利的粵語,衣服口袋里又是一封擅長粵語的人寫的信,讓所有的人沒想到她是一個道地的臺灣女孩。

  所以,今天的蔣力武是將箭頭擺在蕭百家身上,瞧也不瞧什么“地內(nèi)幫”一眼。

  宴會就在這樣諜對諜的情況下,接近尾聲。

  邵葳已經(jīng)累極,對于滿屋子的酒味更是頭昏欲吐,偏偏遲來的真環(huán)小姐現(xiàn)在正霸著力武說話,聲音的熟稔親熱讓邵葳的頭更加疼痛。

  “力武,下星期我的新片首映會,你來不來?”她嬌聲輕吐,一邊還優(yōu)雅的舉著酒杯啜著,不只男人,連女人也會被她吸住。

  因?yàn)樯洗魏蜕圯谟羞^招的經(jīng)驗(yàn),今天她便更加忽視邵葳的存在,那氣勢硬是將邵葳壓得扁扁。

  除此,她的魅力讓邵葳倍感壓力,卻又要強(qiáng)掛著笑,她答應(yīng)過力武,不可以和人爭風(fēng)吃醋,結(jié)果只好咬著牙關(guān)發(fā)疼。

  “香港人拍片越來越快了,不是才開拍嗎?”力武輕松的應(yīng)付。平常他是不與人打交道的,更討厭宴席,但若要他認(rèn)真起來,他可以榮獲全香港最有魅力的宴會主人。

  “開拍的是另一部,我這次要上映的是半年前演的《冤家路窄》,你還去威尼斯探過班,為我?guī)Я诵┖贸缘,你忘了?”真環(huán)小姐瞇起濃密睫毛,眨巴眨巴的笑,一雙細(xì)嫩白手還親熱的拍著力武的胸膛。

  “我是忘了!

  “沒良心!罰你首映非來不可!闭姝h(huán)小姐嬌嗔。

  力武點(diǎn)點(diǎn)頭,禮貌客套。知道真環(huán)不是壞女人,只是不適應(yīng)也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愿意受束縛罷了。等到塵埃落定,也許她還會是小葳的好朋友呢,基于此,他原諒了真環(huán)現(xiàn)在的惡意忽視小葳。

  邵葳頂頂力武,“我去化妝室,你聊!

  “我陪你去!彼M會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

  “力武,幾時你變得這樣護(hù)花啦,她又不是小嬰兒!币慌缘恼姝h(huán)氣不過,硬是拉著力武。

  邵葳陪著笑,“力武,真環(huán)小姐說得對,我去去就來!

  力武欲言又止,環(huán)顧四周卻見不到熾旭的身影,這笨警官!不要他出現(xiàn)時凈在跟前繞,現(xiàn)在需要他了又找不到。

  見情敵離開,真環(huán)巴不得獨(dú)占力武,拉著他說:“力武,林委員在那兒,他一直說好久找不到你……”

  一邊埋怨熾旭辦事不牢,一邊應(yīng)和著真環(huán),力武往宴會中心走去。

  熾旭真是被冤枉了,干警察的若不知道宴會上打聽消息要到花園來,那不是白當(dāng)多年的警察?

  宴客廳里凈是客套官話,哪聽得到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在花園已抽煙埋伏多時,希望今天可以有所斬獲。

  他只是沒想到,趁著新娘更衣的機(jī)會,新郎倌竟也溜到花園來。

  勻年鐵著臉低聲質(zhì)問著“地內(nèi)幫”的兩名手下。

  沒錯,這兩個人就是王獨(dú)和江祥。

  勻年注意他們已經(jīng)一陣子,知道他們絕對耐不住宴客廳的氣氣,一定會往蕭家特別開辟的室外花園吸煙區(qū)來,所以他故意安排將有邵葳消息的報紙、雜志放在花臺旁的書報架上,期待魚兒上鈞。

  他甚至還故意翻到有邵葳消息的那一頁,然后離開去拿酒、端點(diǎn)心,讓人不容易看出他的刻意,所幸宴客中大半是蕭家的親友,多數(shù)人并不特別注意他,加上蕭百家引人注目,相形之下,由他所作的這些事再自然不過。

  沒想到,他想釣的魚兒真的上鉤了。

  一回到他將雜志放置的地方時,便發(fā)現(xiàn)雜志不見了。

  他往花園暗處尋去,一步步走著,此時,粵語與華語的分辨是重點(diǎn),他豎起耳朵聆聽有華語的方位,直到……

  “真的是她?那女人沒死?不可能!你一定看錯了!”王獨(dú)看都不看江祥手上的雜志,根本不相信在船上已沒呼吸的尸體會活過來。

  就是因?yàn)椴幌嘈潘活著,所以他們根本沒注意過相關(guān)新聞,直到今天。

  “我本來也認(rèn)為不可能,”江祥將聲音壓低,“看到蔣力武帶她進(jìn)來,我還以為是長得像而已,可是剛剛看見這篇報導(dǎo),你看!”他將雜志推到王獨(dú)面前,“據(jù)報,她被丟棄的地點(diǎn)就在舊街不遠(yuǎn)處,現(xiàn)在是腦袋壞了!”

  “不可能是她,一點(diǎn)都不像!”蔣力武帶來的那女人比新娘令人垂涎,他丟棄的那丫頭根本像個未發(fā)育的芒果,哪可能是同一人?

  “王哥,你一定不相信,只要我看過的女人,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

  “那是你色!蓖酹(dú)依然不把江小子的話聽進(jìn)耳里,取笑江祥自夸的本事。

  “王哥!要怎么辦……”江祥果然沒有王獨(dú)的冷靜,口氣已漸慌。

  “你給我小聲一點(diǎn)!蕭百家那家伙怕事怕得不得了,你大聲一點(diǎn)講給他聽不會,看他會不會叫老大在香港就解決我們!”早知道在船上就將那死女人丟下海喂魚!

  “那……怎么辦?她要是想起什么了怎么辦?”江祥越想越慌。

  突然一個聲音介入,嚇得江祥快尿褲子。

  “你們倆最好將剛剛的話全部重說一遍!眲蚰觋幧目跉鈴膬扇撕箢^冒出。

  “是誰?!”王獨(dú)、江祥同時回頭,見是蕭家駙馬,警戒稍松。

  “你們最好跟我來,要不然這事讓我妻舅知道……”他語氣強(qiáng)硬的威脅著,管他是什么地內(nèi)幫的代表,這兩個人極可能丟掉他們地內(nèi)幫頭頭的面子。

  時間緊湊,他得快將這兩人帶開,展開計畫。

  王獨(dú)裝起流氓臉來,不接受威脅,“什么事?有什么事發(fā)生嗎?你想對我怎么樣?”

  “你應(yīng)該知道你們丟在灣口附近的女孩,現(xiàn)在還是失憶狀況吧?”

  江祥不打自招的點(diǎn)點(diǎn)頭。

  “笨蛋!你點(diǎn)個什么頭!”王獨(dú)朝江祥頭上一拍,連罵了聲笨蛋。

  “我是來幫你們收拾這爛攤子的!眲蚰陮⒛抗怄i在王獨(dú)身上,他才是推不推得動計畫的癥結(jié)。

  “笑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我非親非故,你要幫我個屁!”

  勻年冷血笑了笑,順手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個小型錄音機(jī),“那我只好將這卷錄音帶拿給我妻舅,由他來幫你們了!

  “你!”王獨(dú)又急又慌,沖上來就要往新郎臉上揮去。

  “王哥!”江祥年輕,唯一可用的便是力量,趕緊止住王獨(dú)的拳頭,“先聽聽周先生的看法嘛!”這拳頭可不能下,他的未來可不想讓王獨(dú)這老頭砸了,也許周先生真的有辦法。

  勻年看了下江祥,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我來。”

  周勻年將他們帶到幽密的后棟停車間之后,穿過后門,再通過小徑,然后來到大宅子的后山門,這兒一向只有蕭家人進(jìn)出,外人根本不知道。

  后山門口停著一輛老舊貨車,他拿出一把鑰匙,“上車。”

  江祥先爬上駕駛座,王獨(dú)摸摸鼻子,雖是不愿卻也只好跟著爬上副駕駛座,他可是被逼著答應(yīng)的,要他開車門都沒有,所以這次他安于副座。

  周勻年上車將計畫說明。

  “今天,我就要你們將那個女人帶回臺灣!

  “今天?不可能!今晚沒有般要開。”

  周勻年又拿出一把鑰匙,““陽明號”,停在公眾碼頭,駛出外海之后,自然有人接應(yīng),你將女人交給他們便可以回來了。”

  “問題是,你怎么帶那個女人過來,而且,回到臺灣她會去報警的!”王獨(dú)可不干那種會引來警察的事。

  “你們怎么將她送到香港,就用同樣的方法將她送回臺灣!”他早調(diào)查過,邵葳留在醫(yī)院的資料記錄她有吸毒的反應(yīng)。

  “你是說……”江祥明白了,同時也知道,這個周先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那女人送走,至于死活根本不在乎!

  “你很上道,不會不懂!彼呐慕榈哪橆a。

  江祥得意了,“如果……藥量過多……我就將她丟到外海,神不知鬼不覺讓魚吃,是不是更理想?”他期待新上任的駙馬爺能更賞識他,一下子緊張全消,立功的因子蠢蠢欲動,高興得很。

  勻年陰森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你們其中一人和我回會場去,將那女人帶到這兒來。”

  王獨(dú)、江祥交換了一下眼神,“你要用什么辦法將她帶過來?”

  “反正她失憶了,需要點(diǎn)刺激!敝軇蚰觋幧男Α

  “我去!苯樽愿鎶^勇。

  兩人下了車,心懷不軌,又回到宴客廳,勻年希望他剛剛交代盯哨的人已經(jīng)將事情辦妥,時間不多了,他得分秒必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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