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的午夜,由于隔天還要上班,因此封水紅早早就上床了,而白雀雖然也想休息,只是這個時間原本是他的工作時間,所以習(xí)慣了夜生活的他根本就睡不著。
拿著遙控器,白雀無意識地對著電視機(jī)一臺轉(zhuǎn)過一臺,視線盯著一幕幕的影像跳躍過去,卻完全沒看進(jìn)眼里。
他的腦海里全是該怎么跟封水紅傳達(dá)心意的思緒。
如他所猜測的,封水紅對于他的「喜歡」,壓根兒不當(dāng)回事,甚至還把他當(dāng)成發(fā)情中的色狼,更將他的一片真心丟在地上踩。
唉!他該怎么做,封水紅才會相信他是真的對她有意思,而非單純是性欲沖動?
「真要打電話問白鴆嗎?」白雀丟開遙控器,看看現(xiàn)在都半夜一點了,打去白鴆家大概只會打擾人家夫妻睡覺吧?
畢竟不做男公關(guān)這一行后,白鴆就過著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這種時候打電話簡直像在找麻煩。
鈴鈴鈴……
才剛這么想,家里的電話卻響起來了,白雀反射性地伸手拿起手機(jī),卻沒想到喂了半天都沒人理。
「怪了,不是這支?」白雀擱下手機(jī),這才想起這個來電鈴聲似乎是他的另一支手機(jī)。
「原來是連香鈴……」看著躺在桌面上的另一支紅色手機(jī),白雀喃喃自語地伸手拿過,開機(jī)接聽。
。ㄎ埂∪竼幔磕憬裉煸趺床辉诎滓鼓?我特地上白夜找你耶……你明明跟我說過,為了我,你可以全年無休,每天都會在白夜等我的……)嬌嫩得快要令人融化的聲調(diào),透過手機(jī)傳了出來,背后還混雜著白夜酒店時常播放的曲子。
「我出車禍了!拱兹傅氐。
若非連香鈴打來,背后又透出白夜酒店特有的曲調(diào),說實在話,他都快要忘掉白夜酒店里那種夜夜歡樂的氣氛了。
其實他也才半個月左右沒回白夜酒店,感覺上卻好像過了一整個月,讓他開始對白夜感到陌生,就連電話彼端的貴客,他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凈了。
連香鈴,一個有錢的千金小姐,最大的嗜好是挨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喝酒唱歌,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都泡在白夜里,每回上門總是砸下大筆金錢,為的也是找他,甚至還送了他手機(jī),嚷著說這是他們倆之間愛的連線。
對于連香鈐少女情懷般的浪漫要求,白雀自是沒有拒絕,反正她舍得花錢,他也樂于接受,只是……聽著連香鈴嬌滴滴的聲調(diào),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想念起封水紅那毫不矯飾的直言直語來。
與他遇過的女人完全不同的類型,這或許是封水紅吸引他的原因之一吧!
。ㄜ嚨湥。@人的尖叫聲爆出,打斷了白雀的思緒,連香鈴緊張地問:(怎么回事?嚴(yán)不嚴(yán)重?傷到哪里?要不要我?guī)湍阏垈看護(hù)?)
一連串的問題聽起來似乎頗為關(guān)心,不過連香鈴卻沒有半點想見白雀當(dāng)面確定傷勢的意思。
想想這樣也好,若是連香鈴真說要來探望他,他反倒覺得麻煩了;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無法對她噓寒問暖,只能包著白紗布躺在沙發(fā)上,她若真的上門來,可能會因為他這副不夠體面的樣子而尖叫,然后奪門而出也說不定。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有看護(hù)了,休養(yǎng)一陣子就能回白夜;倒是這段時間見不到你,真會讓人感到寂寞……」雖然心里為連香鈴不打算上門探視的回答松了口氣,但怎么說對方總是貴客,所以白雀還是極盡所能地說著好話。
(我見不到你才寂寞呢……)連香鈴的語氣帶些無奈,不過她嘴上雖喊著寂寞,但白夜酒店的音樂倒是熱鬧極了,甚至隱約可以聽見有幾個男公關(guān)在喊連香鈴的名字。
「抱歉,你一定很擔(dān)心,這都是我不好,改天傷好了,我再陪你去逛街!拱兹皋嘀宰诱f道。
(那沒關(guān)系啦,只是你受傷的話,做事應(yīng)該很不方便吧?除了看護(hù)以外,要不要我再找兩個傭人到你家去幫你打理雜事?)連香鈴大方地道。
「家里有那個看護(hù)就夠了,況且也沒什么事情要處理,你就別費(fèi)心了,難得上白夜,就放輕松玩一玩吧!」白雀知道,依連香鈴的本錢,就算他不在白夜,只要她玩得夠盡興,白夜肯定能進(jìn)帳不少,所以他還是使盡本事輕柔地哄著連香鈴。
。ǹ墒俏覔(dān)心你啊!聽說現(xiàn)在的看護(hù)素質(zhì)落差很大的,我怕你會吃虧嘛……」連香鈴露出一貫的撒嬌音調(diào)續(xù)道:(我說小雀,她會不會趁你受傷,就偷走你家里值錢的東西或現(xiàn)金?)
「這點我會小心的,多謝你的關(guān)心,如果她真的偷東西,我再找警察就是了,你別替我操那么多心了,我會過意不去的!拱兹脯F(xiàn)在根本沒什么心情聊天,所以心不在焉地順口道:「再說,她怕我會發(fā)火去告她,所以一直都很乖,不可能會自找麻煩去偷東西的,放心!
。ǜ嫠?)連香鈴疑惑地問:(怎么回事?小雀,你告她干什么?)
「呃……」白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溜嘴了,可是不給連香鈴一個好理由,想來她是不會輕易被敷衍的,只好重頭解釋:「其實那個看護(hù)就是開車撞到我的人,因為她那份會計工作賺來的錢,根本不夠賠償我的損失,所以我就叫她到家里來當(dāng)看護(hù)兼女傭,讓她抵債,事情就是這樣!
(會計啊……)連香鈴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問:(聽起來,撞到你的人好像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小姐?我說小雀,你不會是看上了她,所以才找些藉口把她留在你家吧?)
帶著質(zhì)疑的聲調(diào)透過電話探問著白雀的隱私,讓他不由得嘆息。
怎么女人的第六感這么強(qiáng)?
不過,他倒不是先看上封水紅才要她幫傭,而是因為封水紅與他談得來,才逐漸被她吸引的。
。ㄐ∪福降资遣皇前。磕銥槭裁椽q豫那么久都沒說話?人家這么擔(dān)心你耶!」連香鈴鄉(xiāng)少感覺得到白雀的不對勁,所以她開始有些不高興,因為白雀說不定真的喜歡上那個看護(hù),否則何必沉默這么久都不回答?
「香鈴,你太多心了,那個看護(hù)……她做事迷糊、個性少根筋,而且又不愛打扮,成天穿著運(yùn)動衫在屋里四處打掃、做飯,看起來真的跟個女傭沒兩樣:再者她根本就沒你漂亮啊,所以你何必?fù)?dān)心呢?」為了先把連香鈴的脾氣安撫下來,白雀只得昧著良心數(shù)落起封水紅來。
。悄悴粫矚g上那個看護(hù)嘍?)連香鈴聽見白雀的堅決語氣,總算稍微放心,但依然有些擔(dān)憂地再度確認(rèn)。
「不會,我已經(jīng)有你了,怎么可能會自找麻煩,看上那個什么都不會的小女傭?」白雀柔聲安慰著連香鈴,心里卻只能嘆息。
幸虧封水紅已經(jīng)睡了,不然的話,不知道又要引起什么誤會了!
。犇氵@么說我就安心了,那小雀,你要好好休養(yǎng),快點回白夜來哦!人家很想你呢。┻B香鈴滿意地隔著電話,給了白雀幾個飛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
白雀合上手機(jī),把手機(jī)甩到沙發(fā)上,心里忍不住嘆氣。
他剛才那樣到底算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怪不得旁人總說,走這一行的人最忌諱的是付出真心;而且最糟糕的下場,就是兩邊不是人,安撫了一個,另一個卻發(fā)了火!
想想白鴆和白椿當(dāng)時,似乎定當(dāng)機(jī)立斷地早早辭職走人,所以才沒聽說他們跟妻子鬧出什么大風(fēng)波來!
「真是麻煩,我干嘛自找罪受呢?」白雀有些煩惱地躺在沙發(fā)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早知道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復(fù)雜的處境,他當(dāng)初就不該讓封水紅踏入家門,只要一句「不用你還錢」就能切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可壞就壞在他玩心太重啊,沒事何必去為難封水紅?現(xiàn)在可好,報應(yīng)來了,他丟了一顆心而不自覺,還得為失落的真情尋找棲身之所,偏偏封水紅硬是不肯收。
煩躁的思緒雜亂無章地撩動著白雀的大腦,讓他根本無法思考,最后,他索性做出幾年來未曾有過的決定——
在半夜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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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艱難地站起身后,白雀轉(zhuǎn)向臥房門口,正打算睡個好覺,卻沒想到會對上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眸。
封水紅站在客房的門口,雙手環(huán)胸、右腳上下不停地踏著地板,一雙黑瞳泛著火光,像要噴出熊熊怒火把白雀全身上下都燒個精光,
「你、你怎么……」白雀傻眼了,這一瞬間,他確信自己平時一定沒好好燒香拜佛,不然怎么會成天被命運(yùn)捉弄!
「我怎樣?為什么三更半夜站在這里嗎?」封水紅咬牙切齒地瞪了白雀一眼,然后走到沙發(fā)拿起自己的小背包,「我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jī)響,擔(dān)心它吵到你,所以趕快起床來找手機(jī),誰知道你又在數(shù)落我的不是!」
這男人真是徹頭徹尾的不可理喻!虧她剛才還為了他的告白而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因此才會聽見那首與自己手機(jī)相仿的鈴聲,當(dāng)下決定出來接電話;卻沒想到白雀居然在大半夜跟情人熱線談情,還一邊挑剔她的是非。
「水紅,我不是那個意思……」白雀決定自認(rèn)倒楣了,經(jīng)過這兩回的風(fēng)波后,他知道自己再不好好的解釋,封水紅八成會棄他而去。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告訴你,我耳力好得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小女傭!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剛才干嘛還口是心非,說什么你喜歡我?你是存心耍我是吧?」
白雀還沒來得及開口,封水紅已經(jīng)搶先開罵,她壓抑著立刻收拾行李走人的沖動,不斷的提醒自己,現(xiàn)在是半夜,出門非常危險,而且留在這里就不用還債;若是她負(fù)氣離去,等于是給白雀撿了便宜,自己卻要落得負(fù)債終生的下場,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能走!
「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我是認(rèn)真的!」白雀雖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平常自由自在地游走花叢之間,但是一旦真心陷落,對于表白感情向來陌生的他,還是只有吃癟的份。
「認(rèn)真?少笑死人了!你剛才不是還說我不愛打扮,成天穿著運(yùn)動衫在屋里四處打掃、做飯,看起來真的跟個女傭沒兩樣?我告訴你!我本來就是來你家當(dāng)女傭的,這樣有什么不對。俊狗馑t氣得想拿手機(jī)往他頭上扔去。
她也是女人耶!可以的話,她會不想打扮嗎?可是她成天得做家事,還要照料他,偶爾陪他去醫(yī)院復(fù)診,再加上公司工作的壓力……一天下來她早就沒力了,哪來的時間打扮?
「那只是我隨口說說罷了,我是在跟客戶聊天……」白雀試圖想打斷封水紅一連串的指控,可惜成效不彰。
「見鬼了!你以為這種笨藉口行得通?隨口說說?那你說我做事迷糊、個性少根筋那些,也是隨便講講的嗎?」今晚連著兩次聽見白雀數(shù)落自己,封水紅根本無法再接受白雀的任何解釋了,抱緊了自己的小背包,她咬了咬下唇,怒道:「白大老板,你放心好了!我是因為不想欠你錢才來這邊做牛做馬;等你傷好之后,你大可以回白夜繼續(xù)當(dāng)你的公孔雀,到處吸引母孔雀來看你!到時候不用你喊,我也會自動走人的!」
哼!自以為是、自戀,自大狂!他以為他是誰呀?真的是動物園里左擁右抱的公孔雀呀?真當(dāng)全世界的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嗎?很抱歉!她封水紅就是個例外!她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好臉色看了!
近乎抱怨的控訴說罷,封水紅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便走,她決定回床上繼續(xù)睡她的覺,準(zhǔn)備在夢里狠狠揍白雀一頓,把他那張俊臉打成泥漿!
「等……等一下!水紅!」白雀反射性地想追上去,叫封水紅好好聽他說話,可惜他的腳傷讓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他只能拉住封水紅的一角衣袖。
「放開我啦!」封水紅正在氣頭上,忘了白雀的身上還帶著傷,一心只想擺脫白雀,她用力一甩,便讓白雀松了手;只是當(dāng)她想回房睡覺的時候,身后卻傳來白雀的慘叫聲。
「好痛……」白雀被封水紅一甩,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跌了個四腳朝天,連帶地也扭傷了另一只腳。
封水紅停下腳步,她原本只是想叫白雀別煩她,哪知道會惹來這等麻煩?可是聽白雀叫痛,不理他她又覺得于心不忍,畢竟她是白雀這個月的看護(hù),是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她卻讓白雀跌倒了,這好像有點沒良心……
把小背包往房里一丟,她回過頭,板著面孔想將白雀從地板上扶起來。
「你站不站得?我扶你去沙發(fā)!狗馑t努力地拉起白雀,讓他扶著自己的肩膀,試著把他帶到長沙發(fā)躺下。
「不行,我的腳扭到了!拱兹笓u搖頭,他可不想再逞英雄加重自己的傷勢。
「我去弄熱水來敷,你別動!狗馑t面無表情地說完,便取來兩個大抱枕,放到白雀的身邊讓他靠著休息,然后匆匆忙忙地在廚房與浴室之間穿梭,端來熱水和熱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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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zé)岬挠|感沿著毛巾傳入了腳踝,讓微腫的腳那份疼痛感梢梢得以舒緩,封水紅一邊替白雀替換著熱毛巾,一邊表情冷淡地替白雀調(diào)整休息的姿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在為她剛才的不小心而后悔,事實上……
封水紅的心里有著另外的計畫。
她決定了,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到白雀休養(yǎng)完畢,她絕對不能再跟白雀起沖突,否則難保他們不會在爭吵的過程中,讓白雀身上的傷又加重變多,到時候她就真的得在白雀家待上好幾個月,說不定好幾年,那還得了?
所以,想要早日脫離白雀的最好辦法,就是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水紅?」白雀見封水紅似乎不像剛才那樣火冒三丈,于是試著開口,希望能從封水紅那邊獲得一些解釋的機(jī)會。
「干嘛?」封水紅頭也沒抬的應(yīng)聲,只不過這回,她不是叫白雀閉嘴,也不是嫌他煩人,而是丟回一個問句。
聽見封水紅語氣和緩的回應(yīng),雖然依然有些不友善,但比起前幾分鐘魄力十足的吵架聲,總算是和善了點,白雀的心里忍不住燃起一絲希望。
如果能夠因為這次的扭傷,而使得他與封水紅的感情有所進(jìn)展,那這個傷就受得值得了。
「關(guān)于剛才的事……」白雀輕嘆,「打電話來的是店里的一個貴客,我不能得罪她,才會不得已說了一堆違心之論。」
「哦!孤犑锹犨M(jìn)去了,不過封水紅的口氣依然沒什么感情,因為這事根本與她無關(guān),她才懶得理打電話的人是誰呢;再說白雀要怎么跟對方說也是他的自由,干嘛要特地跟她解釋?是因為現(xiàn)在身邊沒女人陪,怕寂寞,才會想哄哄她這個小女傭玩吧!
「還有,關(guān)于今天白鴆他們來的時候,我說的那些話……」白雀以為封水紅已經(jīng)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沒再應(yīng)聲是因為在思考,所以又繼續(xù)往下說:「其實,我想我是在吃醋吧!因為你明明就跟白鴆和白椿是頭一次見面,卻相處得那么愉快,我的心里有那么點不是滋味……」
為了擔(dān)心沒有第三次的解釋機(jī)會,白雀這回可是謹(jǐn)言慎行,為的就是挽回封水紅的心,不過封水紅的回答并沒有他預(yù)期中的熱切。
封水紅替白雀的腳踝包好熱毛巾之后,抬頭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什么吃醋、不是滋味的?你真當(dāng)自己在跟我談戀愛嗎?」
白雀果然神智不清了,八成是半夜不睡覺的關(guān)系,所以特別容易神經(jīng)失常。
明明就不愛她、不喜歡她,甚至把她說得像垃圾一樣,又何必在她已經(jīng)看穿他的真面目后,再回頭來哄騙她?這樣會有用才有鬼啦!
說實在話,她還真不知道白雀是怎么當(dāng)上白夜酒店的紅牌,瞧他哄女人的手段這么差勁,連她都擺不平,居然還能騙那些貴婦和千金小姐為他掏出錢來?這天下事真可說是無奇不有!
「反正我只是來當(dāng)女傭的,其他的隨你這個老板要怎么想、怎么罵、怎么挑剔都行!狗馑t算過了,工作三十天抵三百萬,這種一天賺十萬的好康事,就算是天天被罵也還過得去啦!
「水紅,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承認(rèn)我的嘴巴是有點刻薄,不過我說的全是出自真心的,雖然我的確是沒辦法證明!拐f到這兒,白雀突然有些沮喪起來。
他這個人人羨慕的夜之帝王,平時玩弄收服女人心宛如探囊取物那股容易,如今卻栽在封水紅這個極其平凡的小女人手上,甚至還讓他狼狽到連辯解的機(jī)會都沒有;這種情況真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且最慘的是,他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良策。
「哎喲,你還知道自己的嘴巴刻薄啊?」這句話聽得封水紅心情大好,要不然白雀剛才講的那一大串話她根本沒在聽。
難得這只高傲的公孔雀會對她低頭……還真想看看明天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
唉!她后悔了啦!難得白雀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錯,她剛才應(yīng)該拿錄音機(jī)把這句懺悔錄下來才對,這樣她才能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反覆聽,以安慰她受創(chuàng)的心靈。
「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一直覺得我很刻。俊拱兹缚嘈α藥茁。
「除了給我一天十萬的薪水以外,你有哪點厚道了?」封水紅不以為然地丟過去一記免費(fèi)白眼,才往下續(xù)道:「好啦,我承認(rèn)一開始是我闖紅燈撞到你,害你無故受傷,不過我已經(jīng)很有良心的馬上把你送進(jìn)醫(yī)院,也有心想賠償你,又不是那種撞了人就跑的混蛋。
結(jié)果你呢?你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吭卺t(yī)院一醒來就罵人,還威脅說要告我,又對我做人身攻擊,什么遲鈍、迷糊、沒有大腦之類的形容詞,你統(tǒng)統(tǒng)都用上了。這樣還不夠刻薄的話,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樣的話才能算刻薄了!
「所以你生我氣是針對我的刻薄,還是因為覺得我像雙面人?」白雀捺著性子聽完封水紅的話,想想她說的也沒錯啦,其實錯都是出在于他,誰要他人前人后一個樣,當(dāng)然會惹得封水紅不快了。
封水紅愣了三秒鐘,眨了下眼,再想想之前發(fā)生的事,很快地回道:「一開始是氣你說話刻薄,后來發(fā)現(xiàn)你是雙面人,所以更討厭你了!
「那……如果我不再這樣說話刻薄,也不再當(dāng)個雙面人,你會試著接受我?」
弄清楚問題向來是解決麻煩的根本,所以白雀問得相當(dāng)仔細(xì)。
「接受你什么啊?」白雀說這是什么話?對人友善親切是基本的態(tài)度吧?像說話有禮,不當(dāng)雙面人這些,也是日常生活應(yīng)該有的待人處事之道啊!
人和人相處本來就是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像這樣的互動才叫正常吧?這些事跟她接不接受白雀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接受我對你的感情!拱兹赶脒^了,倘若這些問題就是封水紅討厭與排斥他的主因,那他會試著做改變。
因為,比起和封水紅爭執(zhí),他更不愿封水紅視他如無物。
舍不得她的笑容消失,那算是他愿意妥協(xié)的主因吧!
「老天!你還沒死心啊!」封水紅雖然很努力想平心靜氣的與白雀談話,可是一想到白雀老愛扯什么他是認(rèn)真的、他是真心的之類的瘋言瘋語,她就只想嘆氣。
「白大老板,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受重傷、閑著發(fā)慌,所以才要著我玩,或是因為我不給你好臉色看,你才下定決心要征服我……總之,從你口中說的那些喜歡或愛之類的話,我是很難相信的!」
封水紅實在很不想一直聽到白雀扯這種沒營養(yǎng)的話題,所以決定跟他好好談清楚;再者,他剛才不也跟電話里的貴客說過嗎?他都已經(jīng)有了她,自然不會看上她這個看護(hù)兼小女傭。
雖然她沒去過像白夜酒店那樣的地方,不過常識她還是有的,像這些熱戀男女互吐的情話,男公關(guān)向來是說得毫不心虛,而且是一個女人換過一個女人,說得極為流暢,所以要她怎么相信或接受。磕歉臼遣豢赡苈!
「為什么不能相信?」白雀納悶地道:「因為我是男公關(guān),或是我曾經(jīng)說過傷害你的話?」既然他都已經(jīng)決定要問個一清二楚,好作為日后相處的改進(jìn)依據(jù),那么無論封水紅怎么推拒,他都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當(dāng)然啦,男公關(guān)不都是這樣嗎?今天喜歡甲小姐,明天又好愛乙小姐,像這種跟鬼話沒兩樣的甜言蜜語哪能信。俊
揮了揮手,封水紅彎下腰,替白雀重新擰過毛巾,再度把熱烘烘的毛巾包到他的腳上,還自言自語地道:「老實說吧,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以后找男朋友或丈夫時,只要對方的職業(yè)是男公關(guān),我一定第一個把他除名!」
這句堅決的話語,讓白雀覺得自己好像突然間被判了死刑,而且正準(zhǔn)備被推進(jìn)刑場。
「是男公關(guān)都不行,那么,如果我不是男公關(guān),你會考慮嗎?」白雀覺得自己的額上正冒著冷汗,如果再不找出方法來,他大概就要被封水紅宣判出局了。
而要擺脫這種窘境的最好辦法,似乎只有一個……
「你會重新考慮拿我當(dāng)對象嗎?水紅,如果我不再是男公關(guān)的話……」白雀吐露了畢生最真摯的感情。
柔聲進(jìn)落,一一敲在封水紅的心坎上。
這一切,只因為他非常、非常想得到封水紅的笑容,甚至眷戀著她的存在;所以,如果他的工作礙著了一切的話,那……
無條件地鏟除眼前的阻礙,將是他唯一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