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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戀傲君 第八章
作者:葉雙
   
  凱悅飯店內(nèi)的小包廂,原都是為了提供給那些有名的政商有一個私密的空間,進(jìn)行商業(yè)或政治的談判。

  但是今日在其中的一個小包廂中,卻少了這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反而多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浪漫氣氛。

  像征愛情的火紅玫瑰,整齊的排放在包廂的周圍,讓整個包廂形成一個充滿各色玫瑰的花海。

  中間的空間則擺放著一個長桌,放著一些精致的佳肴和顏色繽紛的調(diào)酒,除此之外空中還飄散了無數(shù)個心形的氣球,整個會場看起來相當(dāng)精致。

  這個小型的婚宴,就是冷尚諾要給冰顏的一個驚喜。

  邀請的賓客則都是冷尚諾曾向她提過的好朋友,此刻除了辛無悔表情冷淡的立于會場的一角外,其他如梁真?zhèn)b、戰(zhàn)平和雷祈風(fēng)的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容,安撫著在陌生環(huán)境中有些不安的冰山。

  對于這個天真的大孩子,他們?nèi)瞬坏珱]有嫌惡他的智能不足,反而都很疼愛他,甚至還有些欣羨他不用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中打滾。

  而冰山雖然有三個大哥哥哄著吃蛋糕點(diǎn)心,可是視線卻頻頻瞄向立于強(qiáng)角的辛元悔,似乎有些害怕冷淡的他會突然跑過來欺負(fù)自己。

  最后,梁真?zhèn)b有些心疼他的驚懼,出聲對辛無悔說道:“無悔,你也別這樣,今天我們是要來慶祝尚諾結(jié)婚這樁喜事,你這樣板著臉都嚇壞小山了!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辛無悔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來,然后冷冷的開口,“如果你覺得我掃了你們的興。我可以離開!

  反正他本來就不想來的,要不是梁真?zhèn)b他們?nèi)齻沖到他家,將他白酒瓶中挖出來,他現(xiàn)在也不必在這兒強(qiáng)顏歡笑。

  “你還真敢說,憑我們和尚諾的情誼,來這兒幫他難道不應(yīng)該嗎?瞧瞧你這態(tài)度活像尚諾和你是個不相干的人似的!

  戰(zhàn)平本就心直口快,雖然不太明白辛無悔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可是看他這要死不活的模樣,他就直想揍人。

  “唉……”辛無悔低嘆了一聲,不語的再次將酒杯注滿了酒,仰頭一飲而盡。

  “你還喝!我看你都要醉死在酒里了!笨啃翢o悔較近的雷祈風(fēng),一把搶下他手中的酒杯,要不是為了怕嚇著小山,他早就一把將它們給扔了。

  辛無悔還是無言,知道自己不該掃了大家的興,畢竟他們不是別人,是和自己共同打拼過的兄弟。

  可是,烙梅無端的失蹤,卻真的教他失了魂、失了心,這個禮拜以來,他找遍臺北的大街小巷,卻什么也找不到。

  這樣的情形教他怎么接受,他也很想為尚諾祝福!可是一想到好友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他呢?

  “你這樣,是為了那個女人吧?”一直站在一旁的梁真?zhèn)b一語道破辛無悔的心事。

  雖然無悔從不提和那女人之間的糾葛,可是他對無悔這一年來的轉(zhuǎn)變,可以說都看在眼底。

  “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忍不住積壓在心里的痛苦,辛無悔黯然的承認(rèn)自己的心事。

  粗枝大葉慣了的雷祈風(fēng)和戰(zhàn)平被此刻真情盡露的辛無悔給嚇傻了眼,紛紛張著合不攏的嘴看著他。

  “你希望她回來嗎?”梁真?zhèn)b再問,雖然明知答案,但故意要他親口承認(rèn)。

  “我該死的當(dāng)然希望她回來,我那么的愛她,又欠她那么多,我怎會不希望她回來呢?”辛無悔突地低吼,仿佛想要發(fā)泄一般。

  梁真?zhèn)b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正色的說:“既然你真的希望她回來,就不該整日沉浸在酒中,你該做的是努力的培植自己的實力,總有一天你會找回她的。”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梁真?zhèn)b的話像是一支鋒利的箭矢般硬生生的刺進(jìn)辛無悔頹喪的心中,他隱含著感激的目光筆直的射向梁真?zhèn)b。

  是啊!他怎能因為她的離去而喪失自我,他應(yīng)該要好好振作,努力的找回烙梅,從今以后這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biāo)。

  就在這個時候,婚宴主角爭執(zhí)的聲音緩緩的由遠(yuǎn)而近,讓眾人將目光自辛無悔的身上掃至包廂的門口。

  “我跟你說我今天沒心情慶祝嘛!我已經(jīng)一個禮拜找不到烙梅姐了,我實在是擔(dān)心極了,我不想來!北仜]好氣的瞪著強(qiáng)拉著她的冷尚諾。

  剛剛他不顧她的心情,硬逼她穿上這襲白色小禮服,還硬拉她上車,然后拖著她走進(jìn)凱悅,途中她多次向他抗議,他卻總是故意聽而不聞,讓她著實氣極了,所以整個人僵在門口,不肯進(jìn)包廂。

  “小寶貝,我知道你擔(dān)心烙梅,可是她那么大的人了,不會有事的。”冷尚諾盡力的安撫情緒不佳的妻子。“要不然這樣,你現(xiàn)在先放下烙梅的事情,明天我保證我一定陪你去找你口中的大壞蛋,要他交出你的烙梅姐總行了吧!”

  “這……”冰顏輕咬著薄唇考慮著,她當(dāng)然知道今天丈夫是特地帶她來見他口中的好兄弟的,可是她就是沒有心情嘛!

  但既然他已經(jīng)這么承諾她了,她也只好先緩下自己的憂心,總不能不給自己的丈夫一點(diǎn)面子吧!

  “好吧!”終于松了口,冰顏勉強(qiáng)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笑容!斑@可是你答應(yīng)的,你可不能反悔喔!”

  “不會的!”冷尚諾肯定的答應(yīng),然后彎身橫抱起可人的小妻子,打開門進(jìn)了包廂。

  “天。 北佉灰姲鼛锏木皼r,忍不住的低喊出聲。心里更是溢著滿滿的感動。

  瞧瞧這一片的花海和氣球,還有站在長桌旁邊的弟弟,冰顏的眼倏地起了一層薄霧,看著冷尚諾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一個多么大的驚喜啊!知道她的遺憾,而他則義無反顧的為她達(dá)成了。

  “各位,這位就是我的小妻子——沈冰顏。你們可以叫她顏兒。”冷尚諾放下了冰顏,向兄弟們介紹自己的妻子。

  她扯著冰顏的手,將她拉到好友面前,逐一為她介紹!斑@個是梁真?zhèn)b,是我們這一伙人里的智多星。

  “而這個則是戰(zhàn)平,別小看他這痞子樣,追在他身后的女人可是多之又多,你可得小心點(diǎn)。

  “另外這個是雷祈風(fēng),他可是堂堂的黑社會份子,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對了。對了!我們朋天要去找大壞蛋的時候,還可以和祈風(fēng)一起去!

  冷尚諾一個個地為冰顏介紹著,在輪到辛無悔時,還沒有開口,冰顏卻已經(jīng)掙開冷尚諾的手沖到辛無悔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這個大壞蛋,還我烙梅姐來,要不然我老公不會饒了你的!”

  辛無悔從一開始就認(rèn)出冰顏,只不過默不作聲,原本心里還盤算著等一下可以借機(jī)問問冰顏,知不知道烙梅的下落,沒想到達(dá)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他的薄唇此刻抿得更緊了。

  “冰顏,你口中的那個大壞蛋是他?”冷尚諾拉回自己的妻子,然后不可思議地問。

  “就是他!”冰顏一臉的氣憤,要不是被老公樓在手中,她簡直就想找他拼命。

  “等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誰來為我們解釋一下!焙煤玫囊粓鰬c祝會弄成每個人都一頭霧水,就連最捺得住性子的梁真?zhèn)b也忍不住將視線瞄向辛無悔,要他說清楚、講明白。

  見眾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自己、辛無悔也不再隱瞞,娓娓道出他和饒烙梅之間的一切,聽完這個曲折的故事,眾人皆不勝唏噓。

  “冰顏,你也聽見了,無悔已經(jīng)知道錯了,而且也盡力要尋找烙梅了,你就別再氣他了,好不好?”

  冰顏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丈夫的要求,其實心中也為辛無悔的癡情感到難過,她走到辛無悔的面前,拉起他寬大的手掌,然后真誠的說:“雖然你曾經(jīng)對不起過烙梅姐,但是我相信你現(xiàn)在是真的愛她,也相信烙梅姐會走一定不是因為不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趕快找回她,將她的幸福還給她!

  “我一定會的!”這是烙梅最關(guān)心的妹妹之一,在愛屋及烏的心態(tài)下,辛無悔在瞬間也將冰顏當(dāng)成自己的小妹。

  “那就好了!”冰顏重啟笑容.她有預(yù)感,總有一天這兩個相愛的人一定會再相遇,而且永不分離。

  “好啦!現(xiàn)在誤會冰釋,我們可以盡情的享受我們的慶祝會了吧!否則等會蛋糕就要被小山吃光了。”戰(zhàn)平打趣的道。

  沒有想到的是,他竟一語成懺,當(dāng)眾人轉(zhuǎn)頭看向冰山時,只見他滿臉滿手都是鮮奶油,惹來眾人的一陣笑,就連辛無悔的唇角也微微的勾起。

  這一夜,他們豐富了彼此的生命,五個好友的友情更加的堅定,而冰顏的情意則因為冷尚諾的體貼而更加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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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緩緩的流逝,在婚姻的殿堂中,他們過著比誰都要快樂的生活。

  冰顏的愛充盈著冷尚諾的心,而冷尚諾的嬌寵則無所不在的包圍著冰顏。

  挺著一個肚子,冰顏帶著勉強(qiáng)的微笑,幫丈夫整理行李。

  新婚以來的甜蜜,讓她已經(jīng)著實覺得自己實在不能沒有他,怎奈他又必須在此刻出國,而一向疼她的烙梅姐又失蹤,讓她此刻的心情惶惑不安極了。

  可一向獨(dú)立的她卻不愿讓丈夫知曉自己的情緒,于是極力隱忍著這樣的不安,因為她必須讓丈夫在無后顧之憂的情況下,去完成他對他父親的承諾。

  但即使冰顏再怎么隱瞞,可是眼尖的冷尚諾仍是看出她的不對勁,他自她的身后環(huán)上她的腰,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只不過這一趟法國之行是非去不可!

  “沒關(guān)系的!彼銖(qiáng)的露出一個微笑,努力的強(qiáng)打起精神,繼續(xù)收拾著行李!斑@是你答應(yīng)爸的事情,應(yīng)該要做到!

  “若不是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搭飛機(jī),我還真想帶著你一起去!庇H昵的在冰顏的頰邊灑下一連串的吻,她的陪伴一向是他生活的動力。

  但是這一次一去就是三個月,情況差一點(diǎn)的話,甚至冰顏生產(chǎn)時,他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再想到父親一貫對待她的態(tài)度,他的心情也著實好不起來。

  冰顏笑睇了他一眼,心中雖然對他的話感到萬分的窩心,但還真怕他拗起來就不去了,到時想必公公又會怒火大發(fā)吧!“你是去辦公事又不是去玩,而且只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但我真怕你生的時候,我趕不回來!崩渖兄Z令兩人的頰靠著頰,溫柔的摩娑著。

  其實不單單她不愿、他也不愿意離開她這么久,自從他們在一起后,他從不曾離開過她超過一個禮拜。

  每天每天,只要她想要,他似乎總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只要一想到有三個月的時間看不到她,他的心情就壞透了。

  “其實,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的!边@不是她第一次這樣要求了?墒敲看味急环駴Q掉,明天他就要走了,現(xiàn)在是她最后一次的機(jī)會,她忍不住的還是想再試一試。

  人家總說小別勝新婚,可是最近他父親待她的態(tài)度愈來愈差,讓她對這次的分離有很強(qiáng)烈的不安。

  冷尚諾板起臉,想都沒想的就拒絕,“這可不行,你已經(jīng)懷孕快要六個月了,我絕對不能讓昵冒這個險!

  “可是……”冰顏輕咬著唇,她也知道他寵她歸寵她,可是一旦他決定的事,是很難更改的,所以現(xiàn)在即使她再說什么,也是徒然。

  “別這樣,三個月很快就過去的。”冷尚諾將冰顏的身子扳了過來,讓她正對著他。“我發(fā)誓,我事情一辦完,就馬上趕回來。”

  “我怕自己會太想你!币岳w細(xì)的手指描繪著他的俊顏,冰顏半是撒嬌半是認(rèn)真的說。

  “我也一樣會想你的!崩渖兄Z在她的紅唇上偷了一個親吻后,這才認(rèn)真的交代,“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有什么事就去找無悔他們幫忙,知道嗎?”

  “嗯!”冰顏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離別的愁思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但又怕他擔(dān)心,只好努力地逼回自己的淚水。

  “還有,這段日子你盡量少回大宅去,別讓爸有機(jī)會為難你!蓖蝗焕用放R去前的叮昨竄入冷尚諾腦海中,于是他急忙地又交代!皠e再多想了,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罷了,我會天天都打電話回來給你的!

  “嗯!”這樣的承諾讓冰顏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緊緊偎在他的懷中,細(xì)數(shù)著他的心跳,借以平定自己的不安。

  充分的感受到冰顏的不安,冷尚諾溫柔的在她的頰上灑下無數(shù)個親吻,然后雙手不停的撫摸著她總教他難以抗拒的嬌軀。

  直到兩人的欲火都被燃起,冷尚諾大手一揮,揮去了她擺放在床上的行李,將她輕柔的放倒在床上。

  而冰顏則是忍不住的輕喟,那帶著魔力的一雙手,輕易的趕走她的不安,讓她忘卻所有的一切。

  “我愛你!痹趷塾陌V纏中,她抬手撫摸著他刀刻般的俊瞼,一字一句的說:“千萬不要忘記,我愛你!

  “喔!冰顏……”輕喃著愛妻的名字,他雖然并不常將愛說出口,可是他卻早已認(rèn)定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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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diǎn)起床,在送冷尚諾到機(jī)場后的冰顏,才轉(zhuǎn)身要返家再多休息一會時,一個男人已迅速的擋在她的身前,她詫異的抬頭一看,原來是冷群的保鏢李峰擋住她的去路。

  “李峰,你有什么事嗎?”有些疲憊的皺起眉心,冰顏帶著些許不耐的問。

  她早知道少了尚諾在身邊,她那個早已看她不順眼的公公一定不會放過機(jī)會找碴,只不過她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會這么快。

  尚諾不過前腳才走,冷群的保漂后腳已經(jīng)到來,讓她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少奶奶,老爺有要事請你回大宅一趟!崩罘骞砹⒂诒伒纳砬,以低沉的嗓音沉穩(wěn)的說道。

  一陣心悸傳來,冰顏的手按著胸口,深呼吸一口氣,然后點(diǎn)頭朝李峰道:“知道了,李峰,我晚點(diǎn)兒會回去一趟。”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可得先回去養(yǎng)精蓄銳一番,免得少了尚諾真會斗不那只老狐貍。

  “可是,老爺吩咐,一定要少奶奶現(xiàn)在回去。”對于她的拖延李峰并不接受仍堅持的開口。

  “這……”冰顏眉頭皺得更緊,怎地主子這般跋扈,底下的人也一個樣。

  只要一憶起每次冷群那帶著眸睨的眼神,冰顏渾身就不舒服,還真是非常地不想回去,可是眼下的狀況看來是不回去也不成。

  否則難道得和李峰僵持在這人來人往的機(jī)場大廳嗎?無奈的聳聳肩,冰顏只好答應(yīng)。

  “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少奶奶,請!”達(dá)成了任務(wù),李峰的態(tài)度和緩許多,身子往旁邊一側(cè),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嗯。”給了他一個微笑,冰顏率先走出去,在他的指引下來到他的車前,大方的坐上去。

  坐著他的車,一路上冰顏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免得等會兒見了丈夫那既冷漠又鄙視她的父親,會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不過,她可不能這么做,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著實配不上尚諾,但是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現(xiàn)在尚諾不在她的身邊,她應(yīng)該鼓起更大的勇氣來捍衛(wèi)他們之間的愛情。

  肚里的孩子像是在為她打氣似的踢她一腳,讓冰顏臉上不自覺的發(fā)出溫柔的光輝,她的雙手往下移去,當(dāng)然她還得要保護(hù)她和尚諾的孩子。

  車子緩緩而行,終于來到坐落于山頂上的豪宅,綠意盎然的大樹,并沒有讓她的心情變得比較輕松,反而讓她剛剛才鼓起的勇氣頓時消失一半,那龐大宏偉的建筑讓她覺得自己渺小,心頭的自卑不小心的又偷偷冒出了一角。

  猛然地,肚里的孩子又重重的踢了她好大一腳,好不容易將她的勇氣又踢回來了些。

  雙手扶在身后的腰上,冰顏盡量讓自信表現(xiàn)在臉上,緩步的走進(jìn)大宅,在傭人的指引下來到書房。

  當(dāng)那端坐在寬大書桌后的冷群映入眼簾時,四周的安靜像是巨大的壓力在瞬間襲向冰顏。

  深吸一口氣,冰顏試著甩去心頭的壓力,臉上帶著勉強(qiáng)的微笑問:“爸,聽說你有事找我?”

  “嗯!”冷群冷冷的掃了毫不起眼的冰顏一眼,心里的不屑毫不掩飾的溢于言表。

  這個登不上臺面的女人,憑什么坐上冷氏少奶奶的位子,要說是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迷住尚諾也就算了,但她偏偏只是個還算清秀的女人。

  要說她有連城的財富,可以讓他們冷家的財勢再上一層樓,那也還說得過去,可惜她卻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女,且還有個輕微智障的弟弟。

  這樣的她怎么說都配不上他的兒子,要貌沒貌,要財沒財,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種,他連讓她進(jìn)來都嫌臟。

  不過有孩子就真的很了不起嗎?那種血統(tǒng)不純正的孫子,不要也罷,更何況尚諾還這么年輕,要生孩子還怕沒有機(jī)會嗎?所以他今天就要趁尚諾不在國內(nèi),把這個狐貍精趕走。

  “爸……”被冷群銳利的眼光盯得頭皮有些發(fā)麻,為了打破這樣僵局,冰顏只好再一次的喚道!澳椅襾碛惺裁词聠幔俊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冷群粗聲粗氣的打斷冰顏的話,對她的嫌忍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我都還沒承認(rèn)你夠格當(dāng)冷家的媳婦,你憑什么叫我爸?”

  縱有再多的心理準(zhǔn)備,可是面對冷群這樣明顯的鄙夷,冰顏仍是忍不住的瑟縮。但她仍是鼓起勇氣的說道:“您既是尚諾的父親,而尚諾又是我的丈夫,我喚您一聲爸爸是禮貌也是尊敬!

  “好一張刁嘴,不過你這聲爸我可承擔(dān)不起。”冷群冷笑的諷道,然后拿起放在茶幾上的一份文件丟到冰顏的腳下!翱彀堰@個簽一簽,你就可以走了!

  冰顏帶著些許的疑惑拾起那份文件,沒有想到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頓時她整個臉倏地刷白。

  “這是做什么?”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著,她不解的看向冷群,不懂他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做。

  他一向很討厭她,她心知肚明,可是她和尚諾的婚姻也是經(jīng)過他許可的,怎知如今他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趕快簽一簽,那里面還有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夠你和肚子里的野種過一輩子了!崩淙捍致暣謿獾拇叽,聲音中的厭煩尤其在說到孩子時更甚。

  “這份文件我是不會簽的,我不懂你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們母子,我和尚諾是相愛的啊!”冰顏的雙手護(hù)住肚子,第一次以反抗的態(tài)度面對冷群。“而且這個孩子不是野種,他是我和尚諾愛的結(jié)晶。”

  “愛!”冷群嗤了一聲,好像冰顏說的是什么天大的笑活!笆裁词菒!我看你是想借著那個野種巴著尚諾不放吧!有朝一日想要謀我冷家的財產(chǎn),而我是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冷家的財產(chǎn),更河況我和尚諾認(rèn)識之初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冷氏的繼承人!北伱偷?fù)u著頭,對于冷群的曲解感到萬分的委屈,心中卻對尚諾這一趟的法國之行有些了然。

  冷群好像是刻意調(diào)開尚諾,所以才會在答應(yīng)他們結(jié)婚時,要尚諾答應(yīng)走一趟法國。陣陣的寒意自她的心十升起,原來他打一開始就沒有承認(rèn)過她的存在,甚至也否定她肚子中的孩子。

  “那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知道尚諾的身份,就該自動離開,你這種身份的人是配不上尚諾的!辈粩嗟膹(qiáng)調(diào)著冰顏的身份,冷群就是要她自慚形穢。

  “那是不可能的!”斷然否絕他的話,他那睥睨的態(tài)度徹底的惹怒柔順的冰顏。

  她一向?qū)淙簺]有任何的成見,也想要好好的孝順?biāo),盡一個為人媳婦應(yīng)盡的責(zé)任,可是看到他那種唯利是圖,完全不把尚諾的意愿放在眼中的樣子,冰顏也忍不住的為尚諾抱屈。

  “那可由不得你,你若不簽,我可就不能保證你那白癡弟弟的安全嘍!”沒有想到冰顏敢反抗他,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的就捉住她的把柄。

  “很抱歉,我相信你現(xiàn)在一定找不到冰山,所以你也不用拿他來威脅我,不管你怎么說我是不可能答應(yīng)和尚諾離婚的,除非他自己親口來對我說!

  冰山早在尚諾的安排下離開孤兒院,并住進(jìn)一家設(shè)備完善的安養(yǎng)院中,她相信冷群絕對不可能找得到他,所以對于冷群的威脅也就有恃無恐。

  “你……”第一次,冷群正視冰顏,因為眼前的她不再是個楚楚可憐的嬌弱女,她那為自己而戰(zhàn)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啞口無言。

  大眼對小眼,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冰顏靈光一閃,然后問:“你從來沒有和我相處過,你怎么知道我不適合當(dāng)冰家媳婦?”

  “因為你的出身根本就配不上他!崩淙合胍矝]想的回答。

  在他的心里,財勢就代表了一切,所以他早就為尚諾覓好一個好媳婦,家世既好人又漂亮,沒有想到竟然會冒出沈冰顏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這樣的情況怎不教他氣怒。

  “喔……”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冰顏長長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諷刺的說:“原來尚諾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你根本就不把他的幸福當(dāng)作一回事,只想用他來擴(kuò)張你自己的勢利。”

  雖然這些她早就從尚諾的口中知道了,可是當(dāng)她親自感受冷群那種絲毫不在意尚諾幸福的態(tài)度時,仍不免搖搖頭。

  從來不曾怨過上天讓她成為孤兒,現(xiàn)在她更加不怨,因為如果上大讓她出生在這種富可敵國的家庭,卻剝奪她此刻所擁有的感情的話,那她寧愿是孤兒,她想尚諾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的吧!

  “你胡說,他是我兒子,我怎么會當(dāng)?shù)厥且活w棋子呢?”冷群低吼,否認(rèn)她的指控。

  “是嗎?”她輕蔑的瞄了他一眼。眼中的鄙夷盡露。

  心頭的怒意取代她的緊張,就像尚諾說過的,大不了不要這個父親,反正這樣的父親也沒有什么值得希罕的。

  “反了,真是反了!”猶如一只暴躁的大熊,冷群除去一身的冷意,大吼起來。“你是我的媳婦,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爸爸,既然你已承認(rèn)我是你的媳婦,那么我想這張離婚協(xié)議書就不用簽了吧!”

  冰顏得意的揚(yáng)揚(yáng)手巾的紙張,堵住他的嘴。

  “這……”冷群頓時日瞪口呆,平日縱橫政壇商場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這么個不起眼的女子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爸沒別的事了,我想我得先回去了,免得尚諾打電話回來找不到我的人,會著急的從法國飛回來!

  話一說完,也不管冷群做何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就走,沒想到才打開門,就看到老吳和李峰守在門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沒事,沒事。”冰顏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語調(diào)輕快地安撫他們!鞍炙皇且粫r之間不太能接受我的轉(zhuǎn)變罷了,我先走了!

  待她一離開,李峰和老吳連忙走進(jìn)書房,只見冷群一臉鐵青的瞪著門口。

  “老爺,這……”老吳其實也滿認(rèn)同少奶奶的話,而且他甚至覺得少奶奶很適合少爺,因為自從認(rèn)識少奶奶后,少爺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老吳的話還沒說完,已被冷群打斷,他朝李峰吩咐,“明天下午再去接沈冰顏上山,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說只有她才最適合尚諾!

  “是!”李峰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心中亦是暗自佩眼冰顏的能耐,這年頭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老爺?shù)娜,真的已?jīng)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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